“是的,这伍贺中以前是暮塞堂的管家,可自下山以后就专业做起生意来了,本人是没再粘一点江湖上的事。他会出事,恐怕跟暮塞堂脱不了干系,这暮塞堂是池淮南大侠一手创办的江湖帮派。说起这池淮南可厉害了,当年,他初入中原武林时,你我可都还没出生呢。想当年,池大侠初入武林、孑然一身,却不足半月就灭了中原武林几个大邪派,那些邪派功夫不仅功夫高,而且会妖术,在中原横行几年得没人治得了他们,谁也没想到池大侠一个人就能尽灭,可以说,他当年是以一人之力唤醒了整个被动、妥协已久、只敢一味听命于恶势力的中原武林。”
“哦。”沈京华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过看江腾说得那么兴奋,就像小孩子们聊到了大英雄的故事一样。也不好扫他的兴致。
“这个暮塞堂,就是池大侠之后一手创办的江湖帮派。那时池大侠才三十余岁,正值壮年。那之后,池大侠便再也没有离开过中原半步。只是前不久,江湖上却传出了他已暴毙于暮塞堂练武的闭关室中了。”
“死了?”沈京华有些惊讶。这样一个大侠,忽然死在自家的闭关室中,任谁都觉得蹊跷啊。
“是啊,也不知是真是假,江湖上一些相干和不相干的人几经打探也没有什么结果。总之,现在暮塞堂是多事之秋,池大侠的六个徒弟皆是是应付不暇,连几个从未在江湖露面的小徒都已出来办事了。在京城里伍贺中是他们唯一可以寻求帮助的地方,他的店铺会在数日内同时遇到麻烦的话,只说明一个问题——”
“暮塞堂的事情非同小可吧?”沈京华也是猜测,但遇上了江腾肯定的目光。
江腾看似江湖闲人,与世无争。但开镖局的毕竟是武林、官府都有交情的人,面对不同的人自有一套不同的态度。也可以说,江腾平时吊儿郎当,却是个极细心、极大度又十分圆滑的人。江腾一直认为,他好心收留了一些无家可归的老弱病残,就一定要有这个能力保护他们,否则反而会害他们莫名其妙丢掉性命,更是不好。因此他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闲暇帮助沈京华。
“不错!自打暮塞堂失去了这个池大侠这个掌门人的庇佑后,就一直祸事连连,好在池大侠的六个弟子皆非寻常之辈,其中一个和我还有些交情呢。暮塞堂能维持到今天全靠他们几个初出江湖的少年和女侠们。当然,这里面伍贺中伍老爷也是功不可没,池大侠在世时与官府一向重视官场中人,却不知此时怎地得罪了官府,被你爹连连派人骚扰。”江腾最后几句话讲得不留情面,明里暗里皆是向着暮塞堂,而沈老爷才是那个无理取闹之人。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沈京华是个单纯的姑娘,听不出江腾话里的意思。此刻她虽不说,却也在想着法子,只不过,要弄清楚事实才可以。“江腾,你的手下们呢?能不能叫他们打听些消息过来。”
“消息不用打听了,这暮塞堂从上到下口风都严得紧,能知道这些已经不错了。”江腾有些不知道沈京华到底要干什么,自然不敢轻易答应。
“你这些都是江湖上打听得到的,众所周知的。”沈京华猜出了江腾的几分隐瞒,忽然神秘的说:“我倒是有个消息……。”
“什么消息?”江腾见沈京华又是只说一半儿的话,追问了一句。
“哼,不告诉你呗。你不管啊,我也自有办法。”沈京华笑得得意,又道:“半个月前我答应帮你走暗镖,你把我像奶奶一样供着,现在我倒成外人了。”
江腾没有回话儿,只得在一旁苦笑。不是他不讲,一是实在弄不清楚,不能妄下定论。二是——这事情实在兹事体大,搞不好牵扯整个到中原武林和朝廷。
沈京华见他仍然一声不吭,咕哝了几句,又欲出门。却被江腾拦住,道:“你现在去哪儿啊?”
“你莫管我,帮我照看谣音好了。”沈京华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后凑近江腾耳边儿低声嘱咐:“想办法让她回去,千万不要被她跟过来。”
“那你呢?”江腾被她带得也刻意压低了声音问着。
“我你就不要管了,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沈京华的声音比刚刚的还低。
“你不会是要上暮塞堂吧?”
“都说了你不要管了,我不用去那里的。”
“那就好,你身份特殊,暮塞堂可不是好惹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总之,我不会有事,也不会去暮塞堂,好不好。”
“好好好,这我就放心了。呃,不过,那你要去哪儿啊?”
“用不着你管,我这次来,算是交待扫泪剑的事,剩下的什么收获都没有。”
“那好吧,我不问了。不过你是不是先回家报个平安那?”
“你懂什么,我这一旦回去了,必会被盯死,三五天之内还出的来么?”
“有道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住口——!”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呵斥,正在惬意密谈着的两人顿时吓了一跳,两颗头差点碰上。
“谣音!你这小丫头在这里喊叫什么,我没被打死,却要被你吓死了。”江腾没好气的瞥了谣音一眼。差点忘了她还在。
“对、对不起嘛,江大哥……”谣音被江腾这么一说,忽然没了气劲,略微垂头,面色羞红的道歉。可转过头去,对着沈京华却是咬牙切齿的:“小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又要出远门?”
“谣音,我真的不能带你去。你不会武功,会很危险的。”沈京华规劝着谣音,只盼她明白道理,乖乖回家,不要哭了。
“不要啦,小姐。你去哪里,谣音也要去哪里啦,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嘛。”谣音见来硬的不成,改成撒娇。
“那也不行!”沈京华板起脸道。“谣音,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竟然这么不听话?”
“小姐……,谣音没有……。”谣音的眼睛滴溜一转,突然想到一个妙计,道:“那我不跟着小姐你去,我留下来帮江大哥好啦。”
“什么——?!”江腾吓叫一声,差点没蹿到一旁去躲着。他可不想惹上这个麻烦的小丫鬟,更何况,小姐不在,丫鬟在,这镖局不是照样会被盯紧吗?“不!不可以!你快走、快走啦。”
“为什么?你可以帮小姐不帮我?江大哥呢偏心啦,小姐贵为千金你都可以助她行走江湖,我一个小丫头想出去见见世面,没有人会在意啦。放心、放心吧。”谣音说着,俨然已经做好了在这里落脚的准备了。
唉,这叫什么?有其主必有其仆哇。他江腾命苦,才会遇上这两个煞星。
[卷一:第七章 邂逅星眸少年(一)]
京城几日,玩儿得尽兴。
一日,池烟落又是睡到日上三竿,过了午饭才醒。
如今正坐在二楼看街市,夏日的京城,噪杂、热闹、人来人往。她慢慢回忆起了几日前的情景,景旭哥支支吾吾的,肯定有鬼,心中随即盘算着怎么让这祖孙俩开口。
忽然,街上的一幕吸引了她的注意。
一辆极大的、华丽的马车在满是人群的街上蹿行甚急,不顾旁人。沿路已撞倒了不少商贩的摊子和行走的百姓,却丝毫不减缓速度,反而越行越快,人们都纷纷朝两边躲去。
一个白衣人站在街心,背对着马车,情况十分危险。眼见马车越来越近。旁人都在大声疾呼着“闪开!”,他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不会是听不见吧。
池烟落心中一惊,飞身下楼。千钧一发之际将那白衣人拦腰掠起,足间点地,借力冲向旁边的角落,马车只擦到了她的裙带。当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时,他们已身处闹事人群的身后了。
只可惜她力气尚小,落地不稳,和白衣人齐齐摔倒在地。此时的马车已像狂风过境一般没了踪影。
“哎哟,疼死我啦。”池烟落来不及站起身,揉着腿,扭头看向白衣人。
“你没事吧?听得到吗?”
“没事。”随着一声回答,池烟落看到被一张白色面纱罩住的脸和一双如星深邃的眸子。
刚刚慌乱之中没有看清楚,这男子的身材纤瘦颀长,难怪救他的时候相当费力。还有那一身白衣也有异于中原的服装,像是来自边塞的人。更奇怪的是头上的一顶样式奇特的白色帽子和面上的一张白色面纱,只露出了少部分赛雪的肌肤。只不过,他难道不热吗?之后,她便看到了他腰间的弯刀,原来他会武功!
“你一直在看我,可以先让我站起来吗?”萨孤星被池烟落定定的眼神看得很是不舒服,不是说中原的女子都很含蓄、害羞的吗?怎么现在这个这么……没礼貌。
“你没事吧?”池烟落问道。听这男子说话的语调也有些特殊,像是口音,有些沙哑,但很好听。
“姑娘……”只觉得自己被一个姑娘拦腰掠起很是尴尬,如今坐着的姿势更是狼狈。
池烟落忽然察觉到,现在他们两人坐在地上的姿势太过于不雅,更何况旁边已经围了一群赶集的人,都在伸着脖子看二人有没有发生意外,刚刚的一幕实在太惊险了。
“怎么?你不起来吗?”池烟落只见那白衣人站着,手垂下伸向自己。
“啊,谢谢……”池烟落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自己迅速站起,没有去拉那人的手。
看到两人平安无事,旁边的人围得更紧了。
“这位小姑娘,你真是武艺高强啊。”
“姑娘你是不知道,刚刚那马车是当朝宰相沈中宇沈老爷府里的。这条街巷上的人都认得,他们穿街过巷从不顾旁人,地方让的不及时,别说是摊子,人被撞倒了他们也不会管的。”
“你和这位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啊。”
“你不是昨天和伍老爷在一起的小姑娘吗?”
“我是……”
旁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问着。池烟落不好离开,只得耐心的听着、答着。回头一望,只见那白色身影已走得渐渐远了。
心中一股莫名的焦躁,仿佛心被那道身影牵着走了。
“过奖过奖。对不起,请让一让,让我过去。”池烟落匆忙一抱拳后便,挤出了人群。
再寻找,那身影已没了踪迹。她赶忙走进“浩然居”后院,解开了虎儿,自己则跳上屋檐施展轻功追去,虎儿紧随其后。
袅袅炊烟、三两的人群、嬉闹的小孩子们。
农家人已是该生火准备晚饭的时候了。
偶尔抬头看到一前一后两个飘忽的人影掠过,眼前一花,又倏地不见了。
池烟落感觉有些吃力了,一翻身跳下屋顶,正好落在跟着的虎儿背上,继续追去。
前面的白衣若隐若现,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子般。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追他,也不知道追到他要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只是抑制不住自己想要追过去的欲望。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已经人烟稀少了。那道白色身影也逐渐慢了下来,不过从那飘逸又不失凌厉的身形中,可以感受到他仍然气定神闲。不像自己的气喘吁吁,最后还需借助虎儿代步。池烟落忽然想到一件事,既然他有好轻功,耳朵又没有问题。刚刚在街心不应是躲不开那辆马车的,自己救他的行动似乎是有些过于急躁了。
“嘘——,虎儿乖。”池烟落悄悄下马,目光寻找着那道白色身影。
郊外黄昏,天气不似刚刚的干热,已有了一丝凉爽的微风。夏日的树很浓密,遮天蔽日的,到处都是阴凉。再行几步,看到前面一棵硕大无比的树上居然搭着一个树屋。
“跟着我干什么?”声音来自身后,语气还似刚刚一般平稳无波。
池烟落迅速回头望去,是他。
他脸上的面纱在微风下轻轻拂动着。还有那对星眸,深邃、神秘,带着一丝冷漠和疏离,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难以捉摸又深植心底。
“为什么一直看我?”萨孤星看着已相当疲惫的池烟落,心里有些嘲笑她的武功。原来暮塞堂的弟子武功并不是都很好,还是被他碰上的都是菜鸟?
池烟落显得不知所措,他是第一次如此近的看师哥以外的年轻男子。感觉很不一般,心底却悄悄的升起了一股小不正经的心思。“你能把面纱摘下来,让我看看吗?”
“不能。”萨孤星眼帘垂了一下,转身走到树屋下。原来是个小色女。
就料到你会说不,池烟落心想着,继续说:“我刚刚救了你,你不感激我、不想报答我吗?”
“你救了我,呵呵。”这笑声在池烟落听来很不舒服。
“你笑什么?”
“笑你自以为是啊。”
“你!”池烟落感觉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你、你说我自以为是?你……”
她的话被萨孤星的手势打断了。“我当然知道马车在后面,但是我想要看看,这样的官家马车到底会不会真的不顾人的死活。”他说着回过头看向池烟落。“你救我救得有些早了,我有办法在它撞上我的最后一刻闪开。”
“你会武功我已经知道了,但是不代表我之前救你救得不对。别人都在叫你闪开,你却动也不动,我还以为你听不见。在那样的情况下,我看到都会去救的。哪怕是小猫、小狗也一样。”池烟落觉得自己现在真的该给他好好讲讲道理,这个人真的有点冷血。
“好吧,谢谢你救了我。”萨孤星说着一跃身,瞬间跳上了树屋。显然谢得很没有诚意,仿佛在说,我也根本不需要你来救。
好骄傲的人,而且他那说话的腔调实在有些找骂。“等等,我有话要问你。”
池烟落提一口气,跟着跃上了树屋。萨孤星正在解下身上的弯刀,见她跟上来,反射性的使刀滑向她。“刷”的一声,池烟落感觉到刀锋似要至自己于死地般刁恨。急忙闪身躲避,此时萨孤星也自觉有些不对,收回了刀,顿了顿说:“你有什么话在门口问,不要进来。”
池烟落突然有些失笑。“这树屋根本没有门嘛,你就住这里?”看他修长的身材和略宽的肩,还有那一身白衣,坐在这小巧而精致的树屋里实在显得格格不入。
“是啊,我就住在这里。”他声调仍是一贯的平稳,丝毫没有想要遮掩自己落魄的处境。“这就是你问题?”
“当然不是,嗯……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池烟落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这个问题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个……,”池烟落也不知道自己问这个干什么。“总之,你先告诉我吧。”
“问别人名字之前,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么?”那人一双美丽的眼睛此时有些游离不定。
“我呀?我叫池烟落……”
池烟落突然住了口,不是因为姑娘家的芳名不可随便告知他人。而是她听到一阵风声由远至近,向这边袭来。习武之人,听力、眼力自然比别人要强,她能在第一时间辨别出这决不是普通的风声,而是不下十人在施展着轻功前追后赶。
随即从树屋探出头去,打算看个究竟。
“嘘,别出声。”一道声音在池烟落身后响起,两人的距离只在咫尺之间,她明显感觉到他的面纱现在正磨蹭着自己的耳朵和脖子。
[卷一:第八章 邂逅星眸少年(二)]
随后两人听到大地震颤的声音,可能是到了树林中不方便施展轻功,无数个身材高大威猛的男子在他们的视线之内落地奔跑了起来。而这动静又由狂风过境变成万马奔腾。他们都穿着黑色衣服,头扎黑巾,腰间挂一把长剑。他们若单独一人,在行走江湖的人眼里不足为奇,可每个人皆如此,相同的装扮,相同的佩剑,甚至连这奔跑的姿势都没有一丝差别,就显得有些不一般了。
后面四个相同装扮的彪形大汉,抬着一顶黑色轿子紧随其后,跟着这些人。这四个人看似也在奔跑,实则却是使着轻功,使黑色轿子未受一点震颤的前行着。
这群人的功夫和装扮有些奇怪,有些眼熟,好象和印象中的什么相似。
还有,那黑轿里乘着的是什么人?这个她可是从未见过。
能够坐在轿子里,应该是个身份特殊、地位尊贵的人,可为何偏偏大队人马由他来殿后?
池烟落心中思忖着。
就在此时,有三个男子使着轻功也过来了。身上穿的普通百姓的衣服,面容疲惫。仔细一看,身上还带着伤。
他们前进的非常费力,只有其中一个紧紧的跟在那黑轿的后面,另外两个已经体力不支的扶着树喘气,很明显失血过多,情况很是危险。
咻!
轿中发出一颗暗器,正中那名跟在轿子后面的人,他看样子已是长途跋涉,身受重伤,连躲的机会都没有就笔直的倒下了。
“老大——!”后面的两名男子见状叫了起来,却无奈已使不出任何力气了。
池烟落急急跳下了树屋,试图去帮助树下两名男子的包扎伤口,他们却急着去看中镖的同伴的情况。
远远的,萨孤星拖回了那个中镖的人,飞镖正中心口,他已经断气了。
“老大——!”其中一人悲痛欲绝,一口血喷了出来,也倒下了。另一个也气若游丝、软软的倚在一旁,已经快撑不住了。
“让我看看你们的伤。”池烟落急于救这些目前还未死的。
“不必麻烦了,姑娘。我们身上都中了毒,再加上一路上运功追赶,已是神仙难救了。”
若是大哥在就好了,太可怜了。池烟落默默想着,心中一股无力感。
“你们是哪里人?怎么会受伤又中毒的?”萨孤星随即问道,此刻他仍是白纱蒙面。
“不瞒两位说,我们是走暗镖,却不幸半路遇上魔教劫镖。那些人的功夫并不厉害,可兵器上却都淬了毒,莫说受伤,就算被碰上一样会中毒的。”那人闭着眼睛,硬撑着一口气说着。
“你们是哪家镖局的?”池烟落问道。
“淮上镖局。”
什么?池烟落这一惊非同小可。此人口中说的淮上镖局正是伍贺中下山后一手创办的,和浩然居,鲜味阁一同开业。如今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池烟落此时只觉得事态严重,必须向伍爷爷他们报个信。可这光景下,孤立无援,身边还多个身份不明的蒙面人,她该怎么办?
“你们押的是什么镖啊?”暗镖会被抢,一定不是简单的东西。
“是人,我们千里迢迢去巴蜀接一个人,护送他回金甲世家。我们没能完成任务,人不但被魔教带走了,我们也有去无回。”那人说得好不悲凉。“姑娘,在下常春生,希望姑娘答应在下一个不情之请,伍贺中伍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望姑娘能去京城的淮上镖局一趟,告知此事。那魔教……。”
你不说我也会去的。池烟落心想着。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死了。
镇定!她告诉自己。
“这暗器你认得吗?”身旁久久没有发言的萨孤星,给池烟落递过去一支飞镖。显然是从那个最先死去的人身上拔出来的。
“我看看……”池烟落接过飞镖,仔细端详。
这飞镖的样子有些奇特,是木制的,前端有一根尖尖的绣花针形状的刺。其他地方也都被打磨的十分光滑,而且上面刻着很多怪怪的花纹……
这花纹……
池烟落像是也被这暗器刺中一样,心中一真翻腾。紧接着施展轻功朝那个黑轿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她想起来了,这个花纹分明之前暮塞堂剿灭的偷袭者用的暗器一样,只不过在质地和形状上有着些微的差别。
这说明什么?那伙魔教仍有余党,之前被大哥他们剿灭的只是少部分,甚至有可能只是前来探路的。
这说明什么?有魔教进犯到了中原武林,第一个被开刀的竟是和暮塞堂有极大瓜葛的淮上镖局。
这说明什么?暮塞堂乃至中原武林即将面对一场大的风风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