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迷失了自己这就是我孤僻成性所要付出的代价。
我曾经是一个舞蹈老师,我还曾经与一个叫老张的男人走得很近,怀疑有恋爱的可能性,也许还有更深一层的关系,比如同居,同床共枕,或者同床异梦?
你离开我已经三年了。
老张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
你还好吗?他问我。
我说不上话来。如果我说我很好,明显就是假话,因为我目前的生活正在和稀泥。如果我说不好,就必须解释说不好在哪里,没有工作还是没有钱,或者没有男朋友,前面两个就不必再提了,否则我怕老张以为我要开口跟他借钱,如果是后者,老张必定会以为我在怀念他了,他一定会有所得意。
我仔细端详坐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他跟照片上的样子出入不大,但是明显胖了,眼角有鱼尾纹,笑起来像一张揉得很皱的牛皮纸,而且是那种展开来就破绽百出的牛皮纸,满是漏洞。现在我们坐在一家琴声叮咚的西餐厅里,周围衣香鬓影,而他却在大口大口地喝一种难喝的啤酒,看起来再过半个小时他就会醉了。
所以我很小心地说,我们那时候真是很开心啊。
他说,哦,是啊!然后咕隆又是一大杯。
我把那张惟一的历史见证拿出来,我说你看我们那时候笑得多漂亮啊。我把照片推在老张的面前。
老张注视着这张照片,然后慢慢地低下头去,时间过去25秒钟,他再抬起头来,我看见他眼睛红了。
他说,一字一句地说:可惜小红离开了。
小红离开了。他的眼睛看着照片上最右边的那个女孩,笑容灿烂明眸皓齿的那个女孩。
三年前,或者更早一些的以前,老张是一家著名广告公司的创意人员,当年的他朝气蓬勃活泼生动。他热爱自己的广告事业,每天奔波在客户与形形色色的老板之间,他性格爽朗,笑声如雷贯耳声震屋瓦,三言两语就把那些难缠的客户说得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