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芬芳去看电影,看我看了一百次的周星驰,银幕上我可爱的周星星对张柏芝说,好啊,我养你啊!我第一次握了芬芳的手,她的手小而冰凉,我将那只小手捂在我的手心,她没有反对我。
我们都有共同的爱好和兴趣,就是看香港的老电影,听老歌。因此我常常开着车带芬芳去逛影碟和CD的批发市场,下午我不开车的时候,我们会坐在她家里看两部电影,一边喝着啤酒,直到夕阳西下。有一天一部老电影里任达华和叶童穿了白色的婚礼服和婚纱,正准备拍婚纱照,任达华拿出一只玻璃镶的戒指,给叶童戴在手指上,那玻璃戒指真是漂亮哦。然后站好了,大家望着镜头甜美幸福地笑,突然有人端了枪进来,一刹那噼噼啪啪血染婚纱,电影上的任达华抱了中弹的叶童往外跑,音乐响起来,慢镜头滑过……我在这个时候转头对芬芳说,明年,你等我,我也给你一只戒指。
那是我第一次吻了芬芳,我还把啤酒罐上的拉扣套在芬芳手指上,我说,你不要嫌弃,下次我给你一个真的,但是这一个也是我一片心意哦。
那个傍晚的天空是一层缤纷的粉红色,我那么地爱着芬芳,我的女朋友。
现在我一个人坐在这里,看天花板给我演出一幕幕旧戏。
我多么难过,我抱着头,一个人伤心。
还要担心,害怕,恐惧—隔壁那一家不知道是什么人,那个女子,从那一晚开始,常常每到半夜,就发出奇怪的声音,然后,她走过来敲我的门。
白天的时候我在睡觉,所以什么都听不到,傍晚时分我醒过来,我透过防盗眼往外看,外面走道上什么都没有,没有人走动,我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子,她长的什么样子,她为什么总在半夜哭,我什么都不知道。
从防盗眼望出去,我们这一层楼已经很破旧,对面那扇门上仿佛积了很多年的灰。
我觉得阴森森。脊背上寒毛竖起。
但是这一切都可能是我心理作祟。有好久了,我怀疑自己病得不可救药。
要不我为什么白天从不出门,我为什么一到夜里就坐在那张老藤椅上面,听收音机唱一些老歌。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难道你不明白是为了爱……我的头痛得很。
隔壁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砰—砰—砰—哗—有什么倒地的声音,也许是桌子,也许是身体,好像桌子上的杯子和碗都摔碎了,一阵破裂声之后,我的门又被拍响了。
他妈的她到底要怎么样嘛!
不要打扰我好不好?
我都绝望了。
我不过是一个伤心人,我帮不了你,你走吧—
这一次我听到不止是女人的哭泣声,我听到有个男人的怒吼声,有人虐待她?—我慢慢往门口挪去,我,想,给她开门。
砰—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在我的门上。
我的手都要放在门把手上了,又弹了回去。不是吧,在我门口发生凶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