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得乖乖的陪他躺在床上睡觉?
一直到昱日清晨,她好舒服的窝进他的怀里,慵懒的伸展四肢,左手不小心撞上了黑炎布满细须的下巴,直到他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然后低头给她个要命的早安吻,她仍在质疑。
基本上,她已经无法再骂他色狼了,因为她更色,是她勾引他,然后春风从此,便薰梅染柳了。老天啊!好个让人脸红心跳的绮丽时刻。
黑炎越吻越上瘾,竟然沿著耳朵、鼻子、颈项一路往下延伸。
“你……你……干什么?”她含糊不清的推拒著他不安分的双手。“现在是大清早耶!”
对黑炎而言,爱她从来是不需分黑夜或白昼的。爱就是爱,没有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也不加任何附带条件。
“大清早又如何?”他撑著身子,缓缓的叠上她,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她。
“不……不适合剧烈……运动。”她全身通红的垂下视线,不敢迎视他。
“是吗?”黑炎好笑的勾起她的下巴,深情的覆上他的答案。
于是乎,柔和的春风轻轻地吹呀吹,缓缓地吹动树枝头,渐渐地抖落一地愁……
激|情过后,当真什么烦恼都没了。
小舞娇羞的偎在黑炎的怀里,允许自己暂时沉溺在两人的世界里,快乐的品尝这幸福时刻。
可是偏偏就有人会杀风景……
“该算帐了吧!”黑炎搂著她坐了起来,不慌不忙的抓起自己的衬衫替她穿上,自己则随便的套上长裤以示公平。
身无寸缕的她太迷人,令人怦然心动,面对这么性感的她只会让他想搂她、爱她,根本无心秋后算帐。
“为什么你不把衣服穿上?”她指控。
“等我先把你的问题解决完后,再来讨论我的。”此刻沉著脸、犹如撤旦的他,再也不是刚才那个温柔多情、一心只想拥抱她的男人了。
哼!说翻脸就翻脸,好无情哪。小舞坐在被单上,光祼的双腿坐成外八字,嘟高了嘴,“我……我又没有做错事。”虽然有些气短,她仍一口咬定。
黑炎冷冰冰的瞥她一眼,“还说没有。”
“哪有!”不公平!他可以祼著身子──腰部以上──和她对质,扰乱她的心,她为什么不可以?
“你竟然一声不响的偷溜!”终于切入主题了。
“我……我没有一声不响啊!我有留纸……纸条嘛!”真气人!他的身体该死的健美,无一丝赘肉,教她看得两眼发直,口水差点当场淌下来。
“纸条?”她若不提及纸条,他的火气或许还不会那么旺盛。“你留这是什么鬼话!”
“中国话啊!你不懂意思吗?”小舞抓过他手中的纸条,忿忿的念著:“「我欲乘风归去」的意思就是……”
“如果不想挨打就闭嘴。”她真的以为他看不懂她的意思?
“是你自己看不懂的,我是好心想解释给你听嘛!”真是狗咬吕洞宾。
“你偷看过照片了?”柯宾在小舞走的那天早上已经将之前和她的对话都告诉他了,难怪那天晚上她的行为怪异,出人意料的……温柔。
“什么照片?”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是否可以延迟处决?
黑炎火冒三丈的从口袋里掏出照片,直直的放在她眼前,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哇!好漂亮的我,你哪来这张照片?”她的演技好得可以得奥斯卡金像奖了。“唔……好啦!好啦!我不小心看过啦!”老是拿那张冷脸压人。
“背后的字也看过?”他要知道她对他的心,在自己为她付出那么多感情后,他绝不容许她不爱他。
“看……过。”好不容易才逼自己淡忘那种刻骨铭心的感情,他却又提起。
“然后?”
“然后?”这回她可就真的不懂了。
“你真的不愤?”黑炎气愤的抓起她的手。
“懂什么?!”小舞生气的甩开他的手。
“柯宾不是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她竟然能够若无其事的和他打哈哈。
“柯宾?”哦……她总算懂了。“他只是告诉我,有个无聊男子无意中拥有我的照片而已,其他就没说什么了。”大白痴!自己不会表达,要可怜的柯宾为他乾著急。
“无聊男子?”他火大。
“是啊!而且胆小如鼠,比浪平哥还糟。”且不管她会不会嫁他,至少他也要当面表示一下他对她的感情,好让她更犹豫点。“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他不会比我更在乎你。”吃醋的滋味太难受了。
令人惊讶的,他真的有点进步了。看来用浪平哥来刺激他,才能收到她要听的话。
“是吗?为什么我没有感觉。”
“你──!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觉。”
“我知道,怎会不知道?对我厌之入骨嘛!”太好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唉!浪平哥对我可好了,他不仅对我一往情深,而且承诺会当个好老公。我就想要这种平凡的老公,可以随时疼我、爱我,处处关心我,不会动不动就摆脸色给我看。”
“你不会真的想嫁给那个小白脸吧!”心痛如绞,她不会真的对那个弱不禁风的男人动情了吧!“我对你难道不好,对你的爱难道会少于他?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为你魂萦梦牵。你这么好动、纰漏百出,除了我,还有谁能保护得了你。”他好激动的吼著,积压多年的怨气一古脑全都宣泄出来。“你难道不知道为了你,我也可以是个好老公、体贴的情人。你以为我守著一张照片五年,为的是什么?”
说好不被他感动的,可以阙舞雨还是忍不住投入他的怀里呜咽不已。“既然爱我,为什么以前不曾听你表示过。”
“我有!”黑炎低下头,怒火沸腾的对上她的眼眸。
“什么时候?”她情难自己地轻琢著他的脸,想消弭他的怒气。
“你第一天跑到我床上借宿的时候。”尽管气愤的瞪著她,对她的温存黑炎却很难无动于衷。
忙碌的贴著黑炎脸颊的红唇蓦然停住了,小舞极力的搜寻著记忆,“有吗?”
“你忘了!”黑炎愤怒的接替她的工作,温柔的吻上她的唇。
“忘了……”她嘤咛。
“你还答应嫁给我。”虽然这一招稍嫌卑鄙了些,不过为了得到她只好背水一战了。
“哦……”心慌意乱、情yu奔窜……不对!“嫁给他”这几个字缓缓的映在她的脑海里,又大又刺眼,小舞使劲全力推开他,“我不要嫁给你!”
“不嫁给我?!”他的反应比小舞快多了。
“对,不嫁。”自由对她而言真的太重要了。
“你要嫁给那个男人?”
“哪个?”
“纪浪平!”这个名字让人痛恨。
“对哦,你不提醒我还真忘了他曾向我求婚。”她偷笑。
“我说过「青焰带金」一旦送出,就不会收回来了。”他再度把耳环套上她的手指,“你是我的炎后,这一点谁都不能改变。”
“黑炎,我真的不想当什么炎后,我不想,你听到了吗?”她气愤的想拔下耳环掷回他脸上,抹去他那阴森森的笑容。
“太迟了。”
“什么太迟了?”她有股不祥的预感。
“我已经对外公告了。”黑炎好深沉的说著。
“公告什么?”该死的,他难道不能一次说清楚,别吊她的胃口吗?
“公告我的炎后就是雨,也就是阙家兄弟唯一的妹妹──阙舞雨。”他难掩得意的搂著她,低头就覆上她微张的小嘴。
天啊!这下她Сhā翅也难飞了。
“我不……要嫁……给你,听……到了……没,不……嫁。”要闪躲他的嘴唇还要发出不平之鸣实在困难。
黑炎乾脆托住她的头,结结实实的堵住她的嘴。
※※※“雨是女的?”“忠”好惊讶的端详著椅子上的美人儿。
“她是雨?”“孝”啧啧有声的叹了一大口气,转身对“仁”说著,“长得好标致。”
就这么著,八位老人家开始围著话题人物打转,一面彼此互相交换、探讨心得。
“炎皇要娶她?”“义”的老脸有著不满。
“是啊!他好像很喜欢她呢!”好一对璧人,“爱”的眼里只有那对天地无双的小俩口。
“可是她不是经由红妆宴选出来的,这样不太好吧!”这时,“信”也适时加入了七嘴八舌的行列。
一堆老人为了“炎后”的问题各持已见。
“能不能想法子叫他们休息一下。”被列为本年度最稀有的保育类动物──小舞,业经这团长老们评头论足,再加疲劳轰炸后,已经有些体力不支。
她怎么也想不到黑炎如此狡狯、奸诈。好无奈的坐在“炎皇居”的客厅内,小舞快要被一堆惊叹号和问号给淹没了。
“这些老家伙为什么不去雷霆居找尚火哥?”基本上,全世界的“青焰山庄”都划分为六居,所以老家伙也同样拥有自由居住权。“还有,你为什么通知他们来?”她屈起手肘撞著身边的人。
黑炎也被吵得频频蹙眉,“不是我。”他看向柯宾。
“是长老们硬逼我说出你们的下落……”柯宾屈服在他凌厉的目光下,当下招供了。“原来是你这个内应。”小舞愤然。“为什么我要坐在这里活受罪?”她站起来想藉机偷溜,却被天地间最了解她的炎老大给拉住。
“坐下。”
“我不要。”她双手环胸,昂起下巴。
“雨,太好了,再让我们好好的看看她。”支持她的“忠”一把将她拖进是非圈里,“你们看,这姓儿长得多俊啊!我说她配炎再适合不过了。”
“我说不好,她没有在红妆帖的名单上,我们如果随随便便的将他们拉在一起,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义”反对道。
咦?看情形她好像可以利用“长老团”来脱身。太好了!如果长老们极力反对她问鼎后座,黑炎就是态度再强硬也没用。
“对对对,人家会耻笑青焰门没规矩的。”小舞附和的勾住“义”长老的手肘。
她在干什么?黑炎隔岸观虎斗,想看看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也赞成雨所说的。”“和”好欣赏的拍著她的肩膀,“这娃儿能够识大体,实在难得。”
她根本不想嫁给他,当然就识大体罗!
“不成!我顶喜欢雨的,她心地善良,虽然脾气坏了点,可是绝对配得上咱们炎。”“孝”大力声援她。
“不不不,孝长老所言差矣,小女子仅是一介粗鄙的平民,怎么高攀得上炎皇呢!再说本人又没有经过你们的测验,长老们如此轻率的决定,定会难以服众。”如何?她这番话够义正辞严了吧!
“炎少爷,你不阻止小舞吗?”眼见情势就要扭转,柯宾不禁替他的少爷担心了。
“让她说。”他不在意的瞅著唱作俱佳的可人儿,淡淡的笑著。反正他决定的事谁也不能改变,就随她去翻云覆雨吧。
“雨的话不无几分道理,这事的确得经过深思熟虑,不可妄下决定。”“平”摸著他雪白的胡子。
“对啊!试想,当各位长老们为了红妆宴忙得人仰马翻后,你们敬爱的炎皇不仅没有选上各位长老们为他所挑选的新娘,还随便散播谣言说什么要娶我,这分明是瞧不起各位老人家,向你们的威信挑战嘛!”她现在是唯恐天下不乱。
“嗯……”言之有理,八位长老中有四位脸色凝重,一位深思,两位含笑,另一位则打著盹。
“所以罗,依我说,应该再举办一次红妆宴为炎皇另觅新娘。”然后她就可以到世界各地乐逍遥了。
“炎少爷……”柯宾心急。“没关系。”黑炎仍是悠悠哉哉的。
“红妆宴有再举行的必要。”长老国的权威──“忠”开口了。
“我同意。”
“赞成。”
“没意见。”
此起彼落的声音教小舞的嘴巴越咧越大。太好了,经过这番挑拨,她终于快拨云见日了。“忠长老英明!”
“炎少爷,这……”
“忠自有主张,别担心。”老狐狸,黑炎紧盯著他。
知“忠”者,莫若黑炎也。果然……
“这次的红妆新娘只有一个建议人选。”“忠”双眼发亮。
“面试通过。”“孝”了解的大笑。
“仁”也笑了,“口试通过。”
“比试没问题。”“爱”和他们笑成一团。
“同意!”其余四人异口同声。只有小舞听得莫名其妙,他们是不是练就了心电感应,怎么什么也没说,就全体通过了?
“到底是谁?”真急死人了。
“当然是你。”八个老人一致指向她,新任的红妆新娘由“雨”一人荣膺,免测试,免发帖,他们虽然年逾古稀,思想可是相当开通的,当然不会拆散有情人。再说,炎不自觉对这娃儿所流露的深情实在太明显,由不得他们漠视,恐怕炎也由不得他们不同意吧!
唉!这个孤僻的小子原来早有心上人,难怪他百般推拒举办“红妆宴”。
“我?!”别开玩笑了!“我哪有资格,你们看清楚点,我很野的。”该死的,真想骂三字经。
“你是有个性,这种人最适合炎了。”“义”朗声大笑。刚才之所以不同意,只是应老大哥的要求演了场戏而已,其实他们早有默契不干涉并全力支持炎的决定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请大家等著喝喜酒。柯宾,带长老们去休息。”
黑炎的话引发了一片笑声,柯宾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同样是合不拢嘴的小舞只觉得满天星光,而现在还是白天呢!
“很快又可以听到婴儿的哭声了。”小舞听见某一个人这么说著。
“炎要当爸爸了。”太离谱了!
“好快,想想那时候他还在学走路。”这些人哟!又开始在回忆往昔了。
“炎当爸爸后,炙和焰也快了。”面对他们惊人的想像力,小舞快发疯了。
“等太上皇来了以后,一定会很高兴他要当爷爷了。”
“什么!”她大喊。可惜那团慢慢移走的老人堆,只顾著作他们的美梦,一点也没听到她的惊呼声。“你爸爸也要来?”她转向黑炎。
“可能。”
“什么叫可能?他到这里干什么,你这个该死的……”
“小舞!”推门而入的不正是阙家老大吗?
“我就说她太久没修理了。”阙尚火狠狠的瞪著她。
“炎,好久不见。”阙尚雷朝黑炎点头。
“完了,真的完了。”小舞倒进沙发里,怨恨的瞅著黑炎。都是他害的!
“都来了。”刻意忽略那道哀怨的眸光,黑炎开心的分别和他们打招呼。
“嗨!儿子。”重量级人物都是压轴的。俊朗、高大的黑霆挽著一个中年美妇,笑嘻嘻的随著三兄弟身后走了进来。“小舞,好久不见了。”
“太上皇?”小舞不敢相信的跌下沙发。
“她就是炎的新娘?!”美妇人和蔼的朝坐在地板上的女孩笑著,很有精神嘛!
“爸,妈。”黑炎弯腰搂起小舞。
“妈?!”连他妈妈都出动了,他不是开玩笑的。
她没见过“太上皇”的老婆,只知道他娶了三个老婆,大老婆是台湾人,生下黑炎;二老婆是香港人,也是黑炙的妈;三老婆是加拿大华裔,也有一个儿子,就是黑家兄弟里排行最小的黑焰,三兄弟各差一岁。
据说“太上皇”的三个老婆情同姊妹,三个儿子的感情甚笃,甚是羡煞旁人。也不知道传闻的可信度有多高?
“霆,她叫我妈了!小舞叫我妈了!”黑炎的妈──冷清雅好快乐的倚著老公,眼眶里含著泪水。
“我没……”
“她要嫁咱们家老大,当然要叫你一声妈了。”
“我没……”
“日子订在什么时候?”这丫头能嫁给黑炎,也算是三生修来的好福气了,阙尚风当然不反对。
“快了。”
“没,我没……”小舞开始连打带踢了。
“小舞很野的,你可别太宠她了,最好能好好的修理她一番。”阙尚火眼带警告的瞥著拳打脚踢的妹妹。
阙尚雷则很郑重的拍著黑炎,“烫手山芋就交给你了。”他看得出他对小舞的心,更何况黑炎已经和他们三兄弟长谈过了,黑炎很爱小舞,他们相信小舞也一定会喜欢上他的。若是他没看错的话,小舞怕早已喜欢上黑炎了。
没错,她是很气他,可是她的眼神每当望向黑炎时总会不知不觉地放柔,流露出依恋的光芒。所以,他们这个对感情特别迟钝的小妹十成十爱上黑炎了。
他们三个就这样把她给卖了,小舞好伤心的红著眼眶。
“别担心了,”纵使她极力反抗,黑炎就是不在意的笑著。“我相信我爸妈会很疼她的。”
“我会的,她叫我妈妈了。”冷清雅的感动一直无法散去。
“小舞,你没叫我爸爸。”黑霆低头逗她。
“我、不、嫁!”含著泪水,她大吼。“听见没,我不要嫁给黑炎。”然后她好伤心的哭了。“唔……我不要做炎后啦!我……我要退出青焰门。”
“别哭。”黑炎不为所动的拭去她的泪水,“你一定得嫁我,而且不可以退出青焰门。”
“黑伯伯。”轻柔的女音从门口响起。
当小舞看到来人后,眼泪就忘了要流了。“李洛心!”她太吃惊了。
“洛心,来,你应该认识小舞吧!”黑霆走向李洛心,亲热的拥著她。
“幸会,雨。”迷蒙不见了,小舞甚至可以在她眼底看到调皮的光彩。
“她……你……”比比李洛心,又比比黑霆,小舞的心乱成一片。
“事到如今,不说不行了。”黑霆老奸巨猾的呵呵笑。“事实上,小舞才是我为炎内定的新娘,才是唯一的炎后。”
他怎么不知道?黑炎沉下脸,“这该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炎,别生气,听你爸爸说完。”冷清雅会这么说,表示她也知道内情了。
“你还记得国中时无意中救了我那件事吗?”他问小舞。
“记得。”死都记得,要不是那件事,她也不会落得今天这番田地。
“其实那个意外是我故意制造的。”他坦承。
“什么?”阙家兄弟惊吼,十分不解。
“你是说你故意叫人在我们学校门口……不,在我眼前被追杀,明知道那时候尚风哥刚好会来接我,明知道尚风哥不可能不认得你!”她被设计了。“也明知道我不会坐视不理,绝对会出手救你?”她愠怒的压低嗓音。
“对,我早就知道雨是女的了。”他意有所指的看著汗颜的阙家三兄弟。“我也知道你的哥哥们为了保护你,让你过著单纯平凡的少女生活,而刻意隐瞒了你的性别。”
“既然如此,黑伯伯又为何强人所难呢?”管他“太上皇”不“太上皇”,他都能卑鄙的骗了她这么多年,她又何必对他客气。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哈哈哈!”黑霆不介意的放声大笑。“当年我是以你救了我为名,要胁火带你进青焰门的,实际上那时我便已经内定你为我的儿媳妇了。而且,我会这么做,也是阙兄交代的。”他眼神锐利的盯著她。
“我爸?!别开玩笑了。”她压根不信。
“这事我可以作证,因为阙伯伯的确这么和黑伯伯约定过,要将他的女儿嫁给黑大哥的。”李洛心笑吟吟的开口了。
“骗人!你怎么知道?”洛心竟然变了个人似的,她怎么也无法接受这突来的转变。
看出小舞眼里的疑惑,李洛心笑得好乐。“因为当时我和我爸也在场,不信的话可以找我爸作证。”
“等等……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小舞都搞乱了。
“黑伯伯知道你会怀疑他的话,所以找我来作证。”伯伯的眼光真好,她很喜欢小舞。“雨,其实这次我会混进红妆宴完全是伯伯安排的,因为他知道黑炎大哥喜欢你,所以要我卧底探探情形。”幸好黑炎从未见过她,这件事才没有穿帮之虞。
“洛心很尽责,她也很喜欢她所认识的雨。”冷清雅很为儿子高兴,可是他怎么一脸臭臭的。
“你知道我喜欢小舞,从五年前就知道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竟可以眼睁睁的看儿子饱受相思之苦,而不动声色。
“老婆,你儿子生起气来很吓人。”黑霆仍是笑著。
“伯伯知道,他说黑炎哥的脾气太倔了,需要再多磨练一段时间,而且小舞姊也还在读书,他不想因为你干扰了她的学生生活。”李洛心彷佛万事通般无事不晓。
原来“青焰门”中最可怕、狡猾的人是“太上皇”。阙家三兄弟能不出声就不出声,免得那个精明的中年人把歪主意打到他们身上。
妹妹就这么做牺牲打了,他们可没有意思再任人摆布了。
“爸,你实在太过分了!”黑炎爆发了,他知不知道他找小舞找得身心俱疲,几欲发狂?“那张照片不会也是你一手安排的吧!”
“对!”小舞难得和他一条心,“你爸真是过分。”现在她有点心疼黑炎了。
“黑炎,你不觉得现在才是娶小舞的好时机吗?”儿子的怒气实在教人不敢领教。“老婆,快帮我说情。”
帮他说情?她都已经快自顾不暇了。“炎,你爸这么做是为你好,他想先试验小舞几年,不得已才会这么做的。”
“小舞姊,恭喜你了。”李洛心一蹦一跳的笑道。
“恭喜?!我被设计了,怎么可能嫁他。”他老爸这么奸,这种家庭焉能人?而且这种藉口来得真适时。
“小舞,这和我娶你没有任何瓜葛。爸,照片到底是不是你安排的?”如果是的话,黑炙就得小心了。
“也……也可以这么说。”不愧是他的儿子,反应灵敏得吓人。
“爸!”黑炎震怒的狂吼,差点掀了屋顶。
“小舞,麻烦你帮我们平息一下我儿子的怒气好吗?”冷清雅几乎发抖了。
室内的人皆用相同的眼光求著她,盼她能善心大发,救苦救难。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黑炎这么可怜被你们设计。”想想他真的白白的苦了五年,等了她五年,爱了她五年,也真难为他有这么狠心的父亲了。不过,她的哥哥们何辜,她怎么忍心连累他们?“黑炎,走吧!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她搂著爆怒的他,却是怎么也推不动。
“小舞,我现在没心情散步。”他愤怒的瞪著那双爱之适足以害之的“仁慈父母”。
再瞪下去,大家就给吓死了。“走啦!”
“我说过我没心情,听见了没!”他烦躁的吼著。
“你又对我凶,这辈子别指望我会嫁给你了!”小舞恨恨的跑出去。
“还不快追。”黑霆打铁趁热。
“小舞……”他的委屈到底是敌不过她的怒言,这会儿只见黑炎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也顺便把屋裹的阴霾给带走了。
飓风走后,室内的众人无不大大的喘了口气,乃至相互祝贺──劫后余生。
第13
在南太平洋上有座如珍珠般闪亮的岛屿,那儿的物产丰富,居民和善,风景优美,是个人世间难求的乌托邦,这颗珍珠呢,有个很吓人的岛名,世人唤之──黑岛。
五月的风夹杂著浓郁的花香,徐徐的飘散在岛上,迎风摇曳的椰子树、成群的热带鱼、细细的白沙滩,和绵延至天边的海岸线,这是个道地的热带岛屿,人间仙境啊!
“儿子,下午雷雨将至,要好好把握机会。”黑霆尽力的赎罪,冷汗一把一把的挥著。
冷著脸的黑炎慵懒的躺在木制躺椅中,对于老父的羞愧样视若无睹,仅是淡淡的哼著,“嗯。”
“黑炎,”小舞著泳装的姣好身影,远远的从沙滩跑上木屋沁凉的长廊,快乐的靠在黑炎的身边嚷嚷,“海水好清澈,你要不要下来潜水?”
“不了,你也休息一下……”她笑了,好温柔的拨著她的长发。“喝些椰子汁。”
“差别真多。”黑霆嘟哝著。
“黑伯伯,别感叹了,谁教你这么毒害你儿子。”小舞坐进他们中间的躺椅,接过黑炎递过来的椰子,“嗯,很甜耶,没想到黑岛这么漂亮。”
当初要不是见黑炎被欺负得著实很可怜,自己也好心疼,她才不会答应陪他回黑岛散心呢!不过好奇怪,他们来黑岛也有一个月了吧!他反常的绝口不提婚姻,只是每天陪她玩水、散步、捡贝壳,偶尔他会驾游艇带她出海野餐,或者在被她吵得不耐烦时才会好小心的教她冲浪。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不是她渴求以久的吗?
黑炎很爱她,从他那经常流露出深情的眼眸,她的的确确感觉到他无时不在的爱与关怀,这点她无法否认,必要时他甚至可以为她牺牲一切,只求与她相伴一生。那么,她到底在犹豫些什么?
说真的,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发现嫁给他似乎没有她想像中那么可怕,甚至可以说比以前更自由。这座岛是那么的美丽,岛上的居民又是那么的和善,再多待一阵子,她一定会主动向黑炎求婚的。
“儿子,老爸要回去了,记住我的提醒。”黑霆很满意的看了眼他未来的儿媳妇。
“你爸又在玩什么把戏了?”
“没什么。中午又没吃饭了,你饿不饿?”他看到桌上的食物,不高兴的瞪著她。
“我有吃,你看,这只龙虾就是我吃的。”她把剩余的一半抓起来吃,“好吃。”说著,她撕一点点塞进他的嘴里,不好意思自个儿独享。
她那略带红晕的笑脸令人炫惑,他发现自己一天比一天爱她,一天比一天需要她的陪伴,他是那么渴望拥有她,但是她呢?
“小舞,嫁给我?”他实在忍不住了。
“也好。”想通了,她要嫁给他,每天在岛上轻松快活的过日子。这不正是黑炎带她到岛上住的目的吗?
是啊!既然爱了,就不能只爱一部分的他,这样对他太不公平,自己也太自私了。
“反正你一定要……什么?”黑炎挤进她的躺椅,将她抱在身上,“你真的愿意嫁给我?”甚至不用使出绝招,她就答应了。
“愿意。”她笑嘻嘻的舐著他的唇,“你不是硬把你的「青焰带金」塞给我了吗?”
他如释重负,心中那块千斤重的大石一旦摧毁,那舒服的感觉让人直想欢呼。黑炎竟然真的抱著她转著圈圈大吼大叫。
哟喝!
“你看他是不是疯了?”远远的,一对长发兄弟不敢苟同的摇著头,那酷似黑炎的脸上有双同样冷酷的东方眼眸。
“女人是祸水。”其中一个不屑的揽著兄弟走回自己的木屋。
“黑炎,那两个高高束著长发的男子是谁?”小舞拍拍他。
黑炎停下了旋转的身子,顺著她比的方向张望,“是炙和焰,你没看过他们吗?”不会吧!她来岛上已经一个月了。
“前几天有两个留著长发的男子,莫名其妙的跑到我跟前无礼的上下打量我,那一定是他们了。”黑家人都是这么狂妄的吗?
“小舞,他们没有恶意,你就别和他们计较了。”听起来的确像他两个弟弟会做的好事。
“什么没有恶意,你没有见他们那对眼神有多么不屑。”下次再让她看见这两个瞧不起人的笨蛋,她一定狠狠的踹他们几脚。
“小舞,他们将来可是你的小叔,你要爱屋及乌……”她从没有说过爱他!黑炎欢喜的脸色倏然又变冷了。
“下雨了,快进屋。”没发现异状的她,一迳的拉著他进屋,因为她看到闪电了,而有闪电就会有雷声。
轰隆!
“小舞,你怎么突然答应要嫁给我了?”他摊开双臂等著她投入他怀中。
“啊──!”小舞躲进他的怀里,被雷声给吓得魂飞魄散。
“你为什么答应嫁给我?”他其实是想问她爱不爱他?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话出了口就整个变了。
“黑炎,你若不想娶我就算了嘛,何必大呼小叫的,嫌雷声不够大啊?”她又更偎进他的怀里。
黑炎冷冷的拉开她,“不告诉我原因,就别指望我当你的避雷港。”
“你──!”她气极了。“不当就不当!”她逞强不到三分钟,立刻弃暗投明了,直拉著他的手。唉!一时的气愤终究敌不过根深柢固的心理障碍。
“还不快说?”
“好……啦!”小舞吓得浑身发抖。这个岛上的雷雨比其他地方还凶还大,真恐怖!
看她抖成那样,黑炎不忍心再折磨她,只得认命的将她带入怀里,紧紧的搂著她。
“因为……你可以替我挡去雷声。”她温吞的说著。
“还有呢?”
干嘛那副紧张的模样?真是怪人。“你到底想听什么,请直截了当告诉我好吗?”
“告诉我你……对我的感觉啊!”话好不容易说出口了,却冷汗直流。
“什么感觉?不就是爱你罗!”小舞不解的回搂他。
“爱……爱……爱我。”为了这句话,他可以死上一万次。
“废话!”她抬起头白了他一眼,“请不要问这种很白痴的问题好吗?”
“再说一次。”他想听,想再品尝一下心中簇拥而上的雀跃、几近窒息的幸福感。
“请不要问这种很白痴的问题好吗?”奇怪,这句话有什么值得回味的地方吗?
黑炎差点仰天长笑,“不是这句。”
“是「废话」这一句?”
“不是!”他在考虑要不要掐死她。
小舞火得忘记雷声了。“到底是哪一句,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
“就是「爱你」那一句!”黑炎咆哮。
哦……原来这个任性的家伙在闹别扭啊!她恍然大悟。
“笨蛋!”她笑骂。
“你还没说!”他抵著她的脸,一定要听她说。
他是这么的执著,小舞只好说了,而且是好大声、好大声的说了。
“我──爱──你──笨──蛋──!”
她这一记宏亮的叫声不仅惊大地泣鬼神,更狠狠地逼退了隆隆不绝于耳的雷声,逼出了这个执拗男人感动不已的笑容和深情的凝眸。
所以,柔和的春风又开始徐徐的吹送著。
那凉凉的风,凉凉的吹,凉凉的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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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足洁癖的火爆浪子在一场「保卫地板」大血拚后,终於成为第一只爬上诺贝尔「清洁奖」的喷火恐龙,又以「锐」不可挡的吼声勇夺最具破坏力的「金嗓奖」而受伤重的她,被迫卷入重建「恐龙屋」的烂摊子决心在室内装潢上下猛药,大力扭转他「食古不化」的调调,一阵吼声对决,掀起空前绝后的思想保卫战,火爆浪子猛烈攻击她「魅力不足」的最痛激得她理智失控,敞开的胸口……教他视线集中!热血起舞,情Se而原始,烈火冤家情愿息鼓休兵,却又胶着在面令他喷火的「照妖镜」……男人与男人的祕密午夜,因她而大爆冷面!染血的爱,敲开爱情钝|茓,终教他热血引燃,惊心动魄的爱情角力赛,首度出现--内幕齣齣、曲折离奇的「多角关系」……
15
“莎蓝,拜托啦!”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
“求求你啦!”
“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清亮的朗诵声随着哀求声音的频繁而逐渐加大。
“二哥会宰了我,他一定会宰了我的。”
“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一念及此,纪莎蓝不禁怨恨地瞥了眼床边声泪俱下的人,她会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没尝过好梦方酣的滋味,全得拜这只扰人的“苍蝇”所赐。
“别再念诗词了,我求求你……”阙舞雨可怜兮兮地趴在床缘,不断低声哀求着。
她除了眼巴巴地望着躺在床上看似很努力摆明了是故意的念着诗词的人外,更不断地运用自己那天生甜美可人、却已略呈沙哑的嗓音助阵,盼能打动好友铁一般的心。
“酒人愁肠,化作相思泪。”不睬她的哀求,纪莎蓝结束了一阙词后,继续寻找下一阙词,对于地无时无刻的疲劳轰炸,狠下心来充耳不闻。哈!有了!“嗯,少年不识愁滋味,受上层楼,受上层楼……”
阙舞两见她不闻不问,火大地跳到床上,夺走她手上的书,恨恨地帮她结尾。“却道“天凉好个秋”啦!你实在太不够意思了,朋友有难,你居然见死不救。”
纪莎蓝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即漫不经心地调回眼坤,刻意打了个大呵欠,明白地暗示她瞌睡虫已经找上了自己,请君莫再作垂死的挣扎后,使恬通地问上眼睛,翻身一趴,打算将这几大失去的睡眠一并给补回来,阙舞雨既然能日夜缠了她一个礼拜、念了她一个礼拜、求了她一个礼拜,又怎会轻易地放弃?于是,不达日的誓不罢休的她,忿忿地抓着莎蓝的运动衫芷摇右晃,晃得她七牵八素,抬起双手抚着头,昏沉沉、状似无力地张开眼睛,这才肯作罢。
“起来!别装模作样。”她好生得意她笑着”
“小舞,”纪莎蓝头晕目眩地认了,“台湾有得是室内设计师,你又何苦非得拖我下水?”虽然这件CASE对初出校门的她而言,是打开知名度的大好机会,可是只要牵涉到那个笨蛋,她就不想接。
“因为我只信得过你,”阙舞雨说得好阿谀、谄媚,脸上又刻意漾着一抹讨好的笑容,“你是最好的、最棒的。”
“恶心!”拍开她烦人的手,纪莎蓝恼火地生了起来,阴森森地揪着她,“少逢迎、拍马庇丁,本人最看不起此等卑劣的行径,你最好乖乖的说实话。”
又被她给看穿了。阙舞雨不安地玩着手指,支支吾吾,一时间态度闭塞了不少,“因……闪为……”
“你怎么不说是没人受得了你那个坏脾气的二哥?”舞雨也真行!居然能将阙尚火耶栋倪之如命的别墅泡在水襄后,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而阙尚火这项难得的“义举”,简直可以列入“好人好事”代表了。
“这点大家都知道嘛!何必再说。”她硬生生地漾出个笑容,那不自然的苦涩模样,分明为其兄的火爆感到惭愧。
“全世界的人也都如通我和他犯冲啊!”枉费她们认识了七、八年,舞雨竟然为了自身的安危,罔顾她俩多年的友谊,教她白白去送死,岂不是人没天良了吗?
“基本上,尚火哥人很好的,他只是有一点点火气、有一点点不讲理、有-点点野蛮,再加上一点点……洁癖而已。”她伸手在背后尽个“x”,但愿自己死后能上天堂。
“基本上是如此,那么基本下呢?况且你确定他的缺点才这么“一点点”?”纪莎蓝的脸色慢慢转黑,一边的秀眉越挑越高。
唉!如果每次提到二哥,莎蓝的反应就好象见到祸国殃民的卖国贼一样激动的话,一红颜薄命”有来是在所难免了。
“莎蓝,你既然知道尚火哥有多么恐怖,又怎么忍心将我往火坑裹迭?”垮着漂亮的脸蛋,阙舞雨意在争取好友的同情心。“我真的好可怜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她斜睥着好友,冷冷地讥讽着,“你这个礼拜夜以继日,像录音带般在我耳边不断重复播送你的可怜与哀愁,少说也放了有上千次,就是患有健忘症的人都不敢忘记了,更何况我这个记忆力正常的可怜人。”
阙舞两脸上虽扮着哀愁的笑脸,肩膀却越缩越紧,小巧的鼻头也微微地皱起。唉:此话转来,莎蓝分明在嫌她烦,可是这也没辙了,为了想多活个几年,她只有忍气吞声了。
“你既然早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帮帮我?”阙舞而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了。
铃……铃……铃……
“电话!”纪莎蓝感谢那鸯然响起的铃声,很快地,她越过阙舞雨的身子就要接起它,谁知阙舞雨的动作比她更快,就地利之便,仅是稍稍倾身,便压住了话筒,“楼下有浪干哥在,他会接的。你到底要不要帮我啦?”
“我只能说很抱歉。”如同往常般,纪莎蓝一口便回绝好友的请求。
“抱歉!就这样!”她失声尖叫。
“不然还能怎样?”听舞雨那语气,好象自己有多对不起她做的。
“莎蓝……”阙舞两简直呜咽了。
叩、叩、叩几乎在她泪眼相向的同时,门上轻轻地响起敲门声,这记声音来得如此适时,让穷于应付的纪莎蓝不由得感谢起门外的人了。
“进来吧!”她家目前仅剩她和浪平哥了,她那对流浪成性的父母早不知流落到哪个国家参观建筑展了。
“小蓝,”纪浪平轻轻推开门,合着些许木纳地朝坐在床上、显得沮丧万分的女孩笑了笑,纵然那人犹在自艾自怜,根本没心情也没发现他礼貌、带着倾慕的笑容,但他仍是哭得好热诚。“楼下有小舞的电话。”
“我的一”这会儿,她脸上的表情迅速转换成又惊又恐,彷佛已猜到来电的是何方神圣。“浪平哥,你……可不可以告诉他,我不在这里。”
纪浪乎见她脸色苍白,虽然很同情她,却无法开口骗人。“可……可是我……我已经告诉他你……你在这襄了。”
可怜的老实人,连话裹都可以诚实地反应出他那老实的个性。小舞若不是人迟钝,轨足根本不喜欢浪平,纪莎蓝为哥哥的暗恋感到绝望,也对小舞的迟钝感到不可思议。“抱歉,我哥是老实人,请别教坏了他。”她挥挥手要地那痴情的哥哥先离开,免得受小舞心情不佳给影响了心情。
“一定是尚火哥打来的。”阙舞雨脸色灰败、十足丧气地将头埋进弓起的双腿间,喃喃自语,“一定是的……”
“你怎能肯定是他?”虽然她相当不愿提及这个人,但看到小舞那么难过的模样,基于朋友之间的道义,她还是问了。
“约定的时间到了,所以一定是他打电话来兴师问罪的。”难道她的生命真如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瞧她怪声怪调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癌症末期的病患,没药医了呢!
“约定什么?”纪莎蓝冷冷地瞪着那蜷成一团的人。
“尚火哥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找到一个他满意的室内设计师,帮他重新装潢别墅。”找设计师简单,问题是要他满意很困难呀!所以她才会缠着好友要她答应这项艰巨的任务,只因为莎蓝和尚火哥的脾气不相上下,至少莎蓝不会怕尚火哥。
“这种条件简直是难如登天,阙尚火实在太过分了。”基于个人对它的不满,再加上正义感使然,纪莎蓝竟然接起房裹的分机,“我替你教训他!”她要把小舞这个礼拜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一并还给阙尚火。
“什么?”惊讶地抬起头,阙舞雨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原以为莎蓝会自告奋勇替她解决问题,谁知道……天啊!来不及阻止了,这下死刑是免不了了,阙舞两括着嘴,情不白禁地为自己灰暗的命运呻吟。
“喂:……:不是,我是纪莎蓝,好久不见啊!”她皮笑肉不笑地虚应着。“我管你是谁,叫小舞来听电话!”电话裹低沉的男音先顿了一下,紧接着才暴躁地吼竟然是纪莎蓝,他最讨厌的纪莎蓝!阙尚火恶劣的心情因为彼端的声音而蒙上一层阴着。
“说话客气点,阙尚火,本姑娘若不是念在你是小舞二哥的份上,敬你几分,这会儿你听到的可就不是我这甜美的声音,而是“嘟嘟”的断线声了,你该感谢我肯浪费宝贵的时间陪你说几句话。”疯狗乱吠!她暗骂。
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阙舞两在心里哀鸣,她无力地望着好友比手画脚,希望莎蓝能少说两句,或许尚火计会考虑对她从轻量刑。
“闭嘴!叫小舞来听电话。”该死的女人!他也骂道。
纪莎蓝摆了摆手,要舞两安静,她正在培养骂人的情绪。“你凭什么叫我闭嘴?这里足我家咄!打电话来找妹妹的可不是我。”火气已经渐渐冒出头了,她对自己愤怒的口气满意极了。
“纪莎蓝……”阙尚火龇牙例嘴,空着的左手紧紧地握着,阴森的青光从他眼底喷射出,“叫、小、舞、听、电、话。”他狂吼,声音里的怒意绝对教人胆战心惊。
“她、不、在。”她也光火地回敬道。
“不在?!”小舞身上的追踪器明明显示她在纪莎蓝家,她竟然说小舞不在?“纪莎蓝,我警告你,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没空和你瞎搅和,识相的话快叫小舞听电话。”他简直是大动肝火了。
“心情不好不会去撞墙。”“咱!”地一声,纪莎蓝爽快地挂断电话,按着无所谓地对已经愣掉的关舞雨说道:“好了,解决了。”
解……泱……了!她这叫解决了?!
“呜……”好不容易回过神的阙舞雨,任由自己顺势趴在床上,伤心地哭了起来,“莎蓝,帮我拨电话给在加拿大青焰山庄的大哥。”她头也没抬,无限委屈地交代着。
“干什么?”说真的,她已经被小舞那满是挫败的样子给渐渐收服了。
“我要交代遗吉……呜……我好可怜喔!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又三,竟然这般薄命……呜……难道美丽真是一种错误?”她低低切切地哀鸣着。
她这是在哀悼,还是赞美自己啊?
啼笑皆非的纪莎蓝正想迭她几句讽言,电话铃声便又再度响起。
“我可以告诉你,美丽不足一种错误,而是一种罪恶。”她拍拍舞雨的肩膀,正经八百地讥讽道:“还有,你也用不着大老远地打电话去向你大哥交代遗言了,有什么未竟的心愿直接告诉阙尚火好了,我敢说他会恨乐意发挥他那少得可怜的兄妹情,帮你达成心愿的。”她拿起话筒笃定地递给阙舞雨,“说吧!”
她哪敢接!阙舞雨脸色死白地微撑起身子,把头摇得像博浪鼓,死都不肯接过来。当她看见纪莎蓝没丝毫软化的迹象后,她好委屈地将嘴巴一扁,便挤出机颗泪珠,水汪汪地瞒着好友,企盼她能伸出援手。
难怪贾宝玉常说女人是水做的,怎么掐都能掐得出水来。纪莎蓝叹息。
“小舞!”吼了好几声,只听见纪莎蓝像在和谁说话,却不见任何人回答他的话,阙尚火大发雷霆。“小舞,你再不接电话,看我怎么教训你!”他朝着话筒吼叫。
他的声音相当清晰且骇人地充塞在纪莎蓝不到五坪大的房间里,久久无法散去。那杀伤九十足的炮声,别说是万分无奈的关舞雨了,就是一向看他不顺眼的纪莎蓝也听得有些心悸了。
纪莎蓝把话筒收回来,不甚愉悦地骂道:“够了吧!你雷公世啊!说话就非得这么声嘶力竭吗?”
又具该死的纪莎蓝!
“你竟敢挂我电话?”阙尚火声量依旧地吼道。
“挂都挂下,不然你想怎样?”她不甘示弱。“我可不是你那饱受老拳的妹妹,感谢上帝,本人更不是青焰门的人,所以你没有任何资格命令我。”
“叫小舞听电话!”莎蓝分明是出生来克它的,阙尚火恼怒得错将话筒当成她的脖子,差点将它给捏碎。
“偏不!”其实她并不是真的讨厌他,只是被他那种蛮不讲理、一切寻求暴力解决的态度给惹火了。
“纪莎蓝!”他吼。
“有何贵干?”纪莎蓝也跟着吼。她实在不足没事乱吼乱叫的神经女人,而是阙尚火逼得她不得不如此,“叫小舞听电话!”总有一天他会宰了纪莎蓝的!阙尚火向自己保证。
“你有老人痴呆症啊!我刚才不是说过“偏不”了吗?”她也绝对不会故意刁难人的,可足一遇到他,她那些潜在的坏脾气便全浮现了出来。
“你……”阙尚火气炸了,纪莎蓝嗅到了从彼端传来的浓厚火药味,但她根本不睬它,反正阙尚火的身上永远邪带有火药味。
“我怎样?”她仍是一分不客气。
“喀襟!”一声,这次换阙尚火挂她电话。
纪莎蓝怔忡地望向阙舞咐,一转瞬,双眼便闪着两簇火焰,吼声跟着响起,“床哥财竟然挂我电话!”她最、最、最痛恨人家挂她电话了。
阙舞雨面对她发火的表情,着实不知咳哭还是笑,“刚刚你不也挂他电话,礼尚往来嘛!况且尚火哥一向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没什么好奇怪的,”
阙舞两当然知道她二时无间意踩到好友的痛处了,可是哥哥是自己的,总不能跟着损他吧?!
“他不仅脾气坏,风度更差!”纪莎蓝开骂。
眼看她就要跳脚了,阙舞雨瑟缩地望着她气呼呼的脸蛋,真想告诉莎蓝,她的脾气实在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是“龟笑鳌无尾”而已。
小舞也真可怜,谁的别墅不去毁,偏偏毁了那个败类的别墅。虽然她幸灾乐祸地认为那是他自讨的,可是和阙尚火这么一较劲,也真把她刻意收藏起的同情心给撤出来了。
“小舞,我接了。”纪莎蓝出其不意地宣布道。
“接什么?”阙舞雨尚小坤不宁地为自己坎坷的命运悲哀。唉!应该先打个电话给尚火哥报个消息的,免得他气冲冲地跑到纪家要人,到时候难免又和莎蓝发生口角。本来她的情况已经够悲惨了,这会儿经过莎蓝这么一搅局,她不死也难了。
“接阙尚火这件CASE。”莎蓝白了她一眼,责怪她的迟钝。
接尚火哥的CASW?“你是说……”
“对,我答应重新设计、整修你二哥的房子了。”掩不住折褶怒气,她就是无法欢天喜地地答应舞两。
“可是你好象不……太高兴。”阙舞两小心翼翼地遗词用字。
纪莎蓝又赏了她一记大白眼,“当然愤怒,为那种只会降低设计师格调的人上作,谁兴奋得起来?”
“莎蓝……“那种人”正好是我哥哥,麻烦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批评得太彻底嘛!”她很想明声为她哥哥辩护,可是……怎么突然间气势硬是差了一大戏?
“你再多话就别怪我出尔反尔了。”她并不愿意卑劣地威胁人,可是地做了,因为她被那家伙气昏了。
阙舞雨好生害怕,她就靠这线机会赖以生存了。“不!你千万不能改变心意。”
“别再问我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她的警告硬将阙舞两渐开的红唇给逼合。
“条件呢?”这种问题不为过吧一关舞而怯生生的问,像个柔弱的小女人。
经阙舞雨这么一提,纪莎蓝才猛然记起了“条件”这东西。
“不得干涉我。”
“不得干涉你什么?”
“全部。只要是我想做的,他便不得干涉。”虽然一位优秀的设计师必须充分地与业主沟通,了解其品味、个性、风格,以进行屋子的设计装潢。但那是针对普通人而言,不适用于阙尚火这种未开化的野蛮民族,所以她不必委屈自己。
“什么?!”这不是摆明了和尚火哥作对吗?
纪莎蓝无视于她为难的表情,优哉地卷着头发,索性跳下床来,打着赤脚轻巧地走向梳妆台。于台前站走后,她微弯着身子,双手轻松地撑着台边,极其满意地望着镜中那个充满斗志的人。
她不担心小舞会给她什么答案,反正答应与否对她都没损伤,小舞最好是别答应,她正好乐得轻松。
纪莎蓝缓缓地拉出个浅浅的笑容,评估地望着镜中那苗条纤细的倒影,和那张伴她二十四年的脸蛋。
长而浓密的睫毛、猫样的眼睛、丰润的红唇、小巧的鼻子全都镶在她自己称之为有个性的脸上。这张有个性的小脸,和阙舞雨那张如天使般美丽的俏脸一比,当然就称不上美丽了。但好友的美丽从不留影响过纪莎蓝,她爱自己这带有吉上赛风味的脸庞,更爱自己那与生俱来的蜜色她自翔为健康、阳光般的漂亮肌肤,再配上那么一头佣懒、性感的披肩鉴发,她便成了道地的古卜赛姑娘了。
纪莎蓝称不上美丽的容貌,泛有一股他人所缺乏的自信。
自信是项无可比拟、自然生成的化妆品,它掩去了外表上的缺憾,带给她一股卓然、超群的清新气质和优雅风采。
因此,她或许挤不进美女之林,却绝对称得上无与伦比。他们的恩怨始于七年前夏初,一个无风、沉闷,万物皆因干燥而失去了生息的午后……阙尚火清楚地记得那个下午的天空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不久就下起了倾盆大两。那场忽至的骤雨非但没有扫去丝毫的燥热,反而添了几许湿黏,教人烦不胜烦,倒霉的是,那个燥热的夏天,正好轮到他利台湾担任小舞为期三个月的监护人。
照顾与监护阙家唯一的女性,一直是阙家三兄弟所共有的职责与义务,任谁都不得推诿,所以纵然他有千般不悦,也只能从打扫中得到些许安慰了,阙尚火爱干净,更爱井然有序,见不得一丝丝的航脏或杂乱,这事众人皆知。
阙尚火别墅内的任何物品,只要足他摆好、定位,就绝不许任何人移动或更换,这也足一背嵌门”人所有的共识,多年来无人敢以身试法,只因阙尚火的脾气实在是典型的火爆浪了代表,除非不想活了,不然还是少惹为妙。
正因为它的怪僻使然,阙尚火位于世界各地别墅内的摆饰和装潢,数十年如一日,从未做过任何的变动。说他死脑筋或是洁癖都好,反正造就是阙尚火独特、有时会令人恨得牙痒痒的怪僻,他乐于如此、有本事如此,谁又能干涉之?,没遇到纪莎蓝以前,阙尚火确实非常满意自己这种“特立独行”的怪僻性格。可是自从在那恶劣的大气里,遇到那个该死的女人后,噩梦便不断地盘旋在他心中,挥之不去,事情的发生正足在那个恶劣、教人心浮气躁、火气旺盛的午后时分……
当关尚火看到住所大理石铺陈的地板,因他过度勤奋的擦拭而泛起一层动人的光泽时,心中那种无可替代的满足感,可是大大地抚慰了他受困而烦躁不安的情绪了。
阙尚火仍清楚地记得,那一适值小舞放暑假的第一天,当他刚把一楼的地板全部都打好蜡,正准备上二楼继续奋战时,小舞却将她那伙高中死党范舒荷、裴絮和该死的纪莎蓝给带进了屋子。不过那四个身上带着泥巴、活像刚从沼泽中爬出来的女娃,早在小舞的警告下乖乖站在玄关,等候他拿水让她们清洗那污秽不堪的脚丫子,她们也真捺着性子好乖巧地等着。
唯有纪莎蓝,唯有地敬在小舞的惊呼中、阙尚火的怒视下、和另外两名女孩的佩服里,将她那沾满泥土的变足不在意地印在他耗了三小时才完成的骄傲上,满室践踏。她是如此胆大妄为,教人火冒三丈,于是他和它的梁子从此结上。
想起那段不愉快的过往,再加上小舞最近干的好事,阙尚火那原就急躁、暴烈的性子便更变本加厉了。
“说清楚!”阙尚火想起不愉快的往事,心情不觉的越加沉重。
“尚火哥,莎蓝真的不足故意的。”阙舞雨掩着双耳,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纳纳地解释聘请莎蓝为他装修房子的事。
“她所做的每件事都是蓄意的。”阙尚火来回不停地嫂着步,并不时厌恶地丢出不悦的眼神给她。
“她不是这种人,尚火哥,你对莎蓝的成见太深了,以至于忽略了她的优点。”莎蓝对他又何尝不是?她心神俱疲地叹了,大口气。
“她会有优点?”他忽然停下脚步,轻蔑地嘲讽着。
难怪莎蓝生气,尚火哥说话当真不客气,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有,你有,每个人都会有。”为什么她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何不让他和莎蓝去厮杀个痛快算了。
“就算她有,那也是它的事,与我无关。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找她帮忙?”他不要那个任性、不可一世的女人再踏进它的屋子一步。他烦躁的又嫂起步。
“哥,不要再行军了,你早八百年前就退伍了,还记得吗?”她受不了地嚷着。“况且,若不是你这副焦躁不安、随时欲置人于死地的样子,吓得我“屁滚尿流”,你妹妹也就是罪该万死的我,又怎么可能天天巴着莎蓝不放?你以为她喜欢和你共事吗:这你就错了。你老妹可是整整求了她一个礼拜,一天到晚催眠她、轰炸她,她那钢铁般的意志才稍告软化。所以,请你、拜托你、求求你不要再挑剔了,本人的精押状况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刺激了。”阙舞而好可怜地合起双掌,直哀求着。
“你没资格抱怨。”他威胁地眯紧他那狭长、犀利的双眸,顺便丢出一道愤怒的火花,让她知道它的怒气随时随地都存在着。“如果不是因为你好奇地动起防火系统的歪脑筋,我这栋房子怎么可能像做过八七水灾一样凄惨?”
她一直低着头,一直好委屈地解释着,不就是因为不敢面对现实吗?
“对……对不起啦,我不知道那个钮是总开关嘛!因……因为它被封……封起来了,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好奇地按了!”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将那间骨董、字画收藏室的防火系统独立出来,不然他一定会活活将她给打死。
“哥,对不起啦!我……我已经尽力抢救,将灾害减至最低了”她吸了一大口气,才鼓足勇气抬起头,面对她所造成的灾难。
严格来说,这间曾是古色古香的客厅已告全毁,不仅原本平滑光亮的壁纸斑斑剥剥,就是耶纯然温暖的米色也沾满了深浅不一的水渍,一楼的墙壁总而言之是玩完了:其实二、三楼也损坏得差不多了。这一切的灾情中,最令尚火生气的就是毁了他最钟爱的骨董家具。
心怀愧疚地摸着她坐着的椅子,这套号称历史悠久、用玫瑰木制成的骨董家具,也页骨董得摇摇欲坠,带着一股令人反胃的霉味。纵然这套精细、刻满了美丽花纹的椅子和茶几有保存的价值,可是保存的意思不就是“摆着好看”而已,尚火哥却偏喜欢将它摆在客厅“献丑”。
这下可好,年久失修再加上大水浸泡,这套茁经风光一时的家具显然不能再用了。实在太棒了,也许尚火哥该感谢地做了一件功德呢!
再怎么铁石心肠,妹妹也只有一个,见她难受他又何尝忍心?所以。算了!阙尚火的硬心肠又败在她楚楚可怜的眼神裹了。
“她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况且他再也受不了这种脏乱的环境了,如果容忍纪莎蓝可以让他早日脱离苦海,那么,他愿意忍了。
“尚火箭……”她惊喜地绽开了尘封已久的笑熔。“你愿意接纳她了?”
“见鬼的接纳!”他恼怒地吼着。吼完,他忽然将染着火的日光调离她身上,愤怒地微偏过头,透过落地窗不经意地瞥向那片繁花似锦、正值万紫千红、由竹笼芭围成的大花园。
眼见外头阳光赤炎炎,那片迎风招展红红紫紫、黄黄绿绿的花海,摇摆得如此放肆、轻浪,彷佛在耻笑它的无奈和屈服样,阙尚火沉郁不快的心情,不禁越加烦闷。
它的怒容将阙舞雨好不容易才堆起的笑颜给凝结在脸上。
“尚火哥,你若是受不了这里,何不暂时住到尚风哥或尚雷哥的别墅,百到房子整修完工为止?”明明知道他情愿忍受这样的环境也不愿寄居他处,她仍是心怀希望地盼望着。
“别人的地方我住不惯。”这足他一派的论调,即使他所谓的别人是他至亲的兄弟,即使他们三兄弟的别墅相依相恨,甚至于室内的格局都一模一样,连骨董的收藏量都接近相同,它仍是如此地坚持着。
阙舞两无可奈何地翻了翻白眼,继续劝道:“我保证大哥和三哥的房子很干净,没有跳蚤、没有发霉、没有过期的食物、没有……”
“闭嘴,”他沉吟地扭紧脸孔,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怒气。“再多话,我就把你的嘴“缝起来。”
她果然识相地收佳话,不敢再多说。
他沉默地瞪着花园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转回头问道:“她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明天。”要不要告诉他莎蓝所提出的条件?阙舞雨担心地望着左前方的男人,心脏“卜通、卜通”加速地跳动着。
“嗯。”他竟然只是微微地点着头,不再多言,这才其教人害怕呢!
阙舞雨那水灵灵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着:心里且盘算对他坦白后自己存活的机率有多大:思而想后的结果,还是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地做错的泰情已经够多了,不在乎添追么一桩,大不了一死而已,豁出去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呜……
16
这并不是纪莎蓝头一次到“青焰山庄”了,可是她每次来到这片占地辽阔的别墅区,总是情不自禁地被它那纯然中国式建筑的典雅外观、富丽堂皇的雕梁画栋和充满古朴之风的建筑物给迷倒。那气派的木造大门上悬挂着一块写着“青焰山庄”的扁额,人木门两旁各有一道小木门,而门前各有一尊现已十分少见的石狮子,及一道长而绵延、并带有精细龙凤图腾的围墙。
此类纯然中国风的建筑,在台湾若非庙宇,就是一、二级古迹,能将中国特有的建筑风格融放生活中,又不会使其过于严肃,此位设计师不是天才就是极具天分。她佩服“青焰门”领导人不凡的品味和光风窦月的磊落胸襟,因为听说坐落于全世界的“青嵌山庄”都是由“青锁门”的上任领导人黑霆所设计建造而成的。
这座谈不上空前,却说得上绝后的古式山庄内,共分有六居,并山一栋名为“客居”的建筑物为中心,呈放射状,牵扯着另外五居。此五居中,纪莎蓝只知道阙家人所拥有的是“雷霆居”,至于其它四居各为何名,她不知道也无心探究。
雷霆之所击,无不摧折者;万钧之所压,无不攘灭者,是为“雪霆万钓”,阙家祖先的雄心壮志由此可见-般。
纪莎蓝带着崇拜、欣赏的眼光,站在大宅对面的马路边,一次又一次地浏览着这座位于内双溪的雄伟建筑,并再一吹被它那壮丽的外观给慑服,感动得几欲落泪,久久无法自持:可惜它的感动不消一刻,便被那不知何时站在门边的人给破坏殆尽。
“有够了没?你含着眼泪站在那里,少说有五分钟了。”阙尚火闲散地倚在石狮子旁,人剌剌地嘲讽着她。
“谁含着眼泪一大白痴。”她恼火地走近他,以便将自己的声音一清二楚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她竟敢笃他一关尚火僵直着身体,脸色缓缓变沉,胸中的怒火跟着燃烧,“纪莎蓝,这句话最好不要再让我听到第二次,不然……”
“大白痴。”纪莎蓝不在意地搬撇嘴,压根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底。
慢吞吞地走近他,这一站定,她才惊讶地发现,不过一年多没见,阙尚火似乎长高且展壮了不少。费力地吞了吞口水,纪莎蓝非常厌恶地发现,它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急遽加快,他依旧如此火爆,依旧这般惹人厌,她发什么神经竟然为他心跳加速?
揄起硕大的拳头,阙尚火自动将他俩的距离缩短,脸色阴郁地揪着她,“我说过别再让我听见那句话的。”
听闻此语,她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将他那跳着怒火的眼睛、微微抽擂的疤痕,及紧据成一百线的阔嘴,所构成的邪柠脸庞收进眼底。她也很努力在内心挣扎着,考虑是否该稍微让步,以求个仔的开始,才能有成功的机会,可是经过几番挣扎的结果,她发现自己办不到。
“大白痴。”她闲闲地丢山话,毫不在意他是否会劈了自己。
“纪、莎、蓝!”好-记背天霹雳,他这一吼,可把门内两位侍卫顺便给喊了出来。
“干、什、么?”柑较之下,她的吼声硬是逊色许多。
“滚进去!”阙尚火狠狠地将两名等着看好戏的侍卫吼进了门内,继而生气地扯住纪莎蓝的白色皮包,拉着她沿大门右方看似无边无际、倚着围墙的红砖步道,疾步而行。
被拖着走的纪莎蓝恨恨地发出不平之呜,“阙尚火,你以为你脚长就了不起了吗?”
对于身后人跟蹈、杂乱的心跑步声和挑衅之语,阙尚火一律不子理会。
“阙尚火……。”纪莎蓝褪下肩上的带子,将皮包整个去向他,以示抗议。“你若喜欢那个皮包就明说,我可以迭你,你又何必强取?”
他猛然站定,慢慢地回转过身子,将手中的皮包掷还给她,咬牙切齿地嘶声道:“纪莎蓝,我容忍你并不表示怕了你。”
“彼此、彼此。”她笑得好难看。“本姑娘对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妈的,如果你再不收敛你的小聪明,你看我会不会揍你!”他气极了。“早在七午前我就肴你不顺眼了,能容忍你至今全拜小舞所赐,你最好适可而止。”
骂……骂脏话!这个臭男人竟然当着它的面口出秽言?纪莎蓝不知不觉双手奴腰,准备奋力一搏,“揍我?你算哪根葱,不过是个小器鬼罢了。”
“我哪裹小器了?”他咆哮。说他是怪胎,他认了;说他有洁癖,他也不反驳:可是他哪来的心器一“你不小器怎么会将七年前那件意外谨记在心,常常编派我的不是?”想到就气,那件事又不全是它的错,阙尚火硬是把错误全推给她,实在不公乎。
“本来就是你的错。”他不改初衷,坚持己见。
“我的错一”她尖叫,“我又不是故意踩脏你那光可鉴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神圣地板:更何况地板、地板,地上的板子,本来就是让人踩的,只有你这怪胎才会不准人家踩。”她气呼呼地将松垮垮的发带拔下来,任由秀发披散着。
“你如果不是故意才有鬼。”阙尚火有些心神不宁地回道,他不知道纪莎蓝也可以这么迷人。轻轻地甩开脑中的想法,他再度摆出阙尚火式的火爆。
“到底要告诉你多少次,你才会懂?我是因为想上厕所,情急之下才会踩脏了你的地板。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啊,难道你要我悠着吗?我若是因此得了膀胱炎或是尿毒症,你负不负责?”竟然让她这个淑女站在大马路边、人来人往的红砖道上,和他讨论这种事。多年前那一次已经让她丢脸好几个月不敢抬头了,多年后的今天,他竟又死性不改地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糗。
“你不会告诉我吗?”他就是不懂她为何这么弩扭。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莫名其妙嘛!
“我可以抱你过去啊!至少我的脚比你的干净多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他实在怀疑她的智商。
“地板脏了可以再擦,你到底在坚持个什么劲啊!”他到底懂是不懂她那年不过是个羞涩的高中生,哪来的颜面启齿?何况女孩子本就比男孩子多了一份矜持,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神经啊?“况且,我要怎么告诉你我要上厕所?撇开当时你的脸是那么的恐怖,像要吃人的样子不谈;那年我不过十七岁,我会不好意思的,你懂不懂?”她愤慨地瞥着他,气他不解风情。
“实在太可笑了,我怎么不晓得纪莎蓝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阙尚火歪斜着一边的嘴角,要笑不笑地讽刺道:“我可不认为你曾经内向羞怯过。”
“你……”她气得全身发抖。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他突然兴致缺缺地想抓住她的手腕继续走,却被气愤的她给躲过。
“不想再提?听你的口气,好象我是个胡闹的小鬼似的。”纪莎蓝对自己发誓,她的的确确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本来就是”,双眼闪着怒意,阙尚火很忍耐地缩回手,平淡地容忍着,“我没心情和你在这儿胡扯,你不想看到我,正如同我不想看到你一样。既然你答应小舞要帮她的忙,而我也不想再待在那间破烂的屋子裹了,我们各有其目的,暂时休战好了。”
“暂时休战?”他当它是乞丐吗?说话像在施舍似的有不超人。“你根本听不进我的话,又怎么与我共事?”
阙尚火皱起浓眉,火气叉上升了,“不然你想怎样?”
“不怎么样,本人不接这个CASE了总可以吧!”说完,她潇洒地把头一甩,便想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谁知阙尚火不放过她,一个跨步便挡在她面前,在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一把抱起她,将她扛在肩上,轻松地走上红砖道,无视于行人异样的眼光。
“放开我……”阙尚火走了约有五、六步,纪莎蓝才逐渐从错愕中恢复行动力,四肢瞬间解冻,手打兼用脚踢泄恨,“阙尚火,你再不放开我,我……我就喊救命了。”
“随便。不过……”斥手压住她不安分的双腿,阙尚火的右手慢慢地爬上她光祼、几近曝光的大腿,“你若不想出现在报章杂志上,最好安分点。”纪家在建筑界的名声可不是浪得虚名,更不容许任何丑闲来破坏他们高贵的社会地位,阙尚火深深明白这点。
“你……你拉我裙子干什么?”虽不明白阙尚火的威胁为何,可是她就真的静止不动了,只因她已经记起自己的穿著有多么容易曝光了。
阙尚火将她的身子移下来一点,免得她的裙子越缩越高,大腿越露越多,养别人的眼不打紧,日后又给自己添个轻薄之名。
“你能不能闭上嘴巴?聒噪。”踩着矫健的步伐,他轻松地走着,那轻松的体态完全不因肩上多了个人而显得沉重。
纪莎蓝为阙尚火那双意带警告、而紧压住她双腿的粗糙大手感到不安,更为两人过分的亲近红了脸,幸而它的脸是面对它的背,不然这个没有神经的男人一定又会大肆地取笑它的。
“阙……阙尚火,”她清了清喉咙,准备和谈。
“我说闭嘴!”早该知道她不会这么听话的,如果她真这么驯良就不叫纪莎蓝了,她气得抬手猛极他的关背,恨不得睡得他内伤,“放我下来!”他难道就不能对人温和点吗?大老粗,除了吼以外还足吼。
“纪莎蓝,你这种打法再多来个十下,我也不会有任何感觉的,别白费力气了。”阙尚火按捺住火气,告诉自己能忍且忍,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挫败不已的纪莎蓝等到被扛进了“雷霆居”的专用门,发现门自动关上后,才又继续死命挣扎,“放开我,再过去就足山庄的控制室了,那边的守卫少说有三十几个人,你快放开我,我答应和平共存了啦!”该死的人,逼得她如此狠狠。
“确定?”握有优势的阙尚火心情大好,反而逗起她来了。
“肯定啦?”她贫血、头晕,再加上头发随着他步伐甩动的重量,纪莎蓝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放……开我啦!”
“好,说话算话。”阙尚火毫不温柔地将她丢下地,纪莎蓝因他突来的动作,再加上先前积压的不适,整个人支撑不住,便软趴趴地跌坐在地上,抚着头,极力调适晕眩感。
“好了吧?”阙尚火嫌恶地问道。
他料想不到女孩子的体力会这么差,不过才一小段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便一副娇柔造作的模样,教他看了反感。
纪莎蓝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敢情他以为她在假装一握!这种有理讲不清的野蛮人,教人怎么与他和平共处一“不要光瞪着我,你想坐多久随你,反正这裹你很熟,要是你觉得闹够了就自己进屋来,我不会再来请你的。”说罢,阙尚火居然自顾自地走进林荫深处,将她撇在鹅卵石路上,理都不想理。
纪莎蓝气极了,气得说不出话来,气得杏眼圆瞪,气得脸部抽桩、全身血液逆流,头发彷佛也全都竖了起来。
明知道她跑不出这座深宅,他偏又好大方地布施着,他当它是吵着要糖吃的小孩吗?老喜欢用这种低级的口气告诫她,好象随便给她一颗糖,她就会感激的匍卜爬到他跟前,乖乖地任由他摆布。恶心的家伙!
为了斗气、更为了自尊,纪莎蓝在小路上生了整整两个小时,养精蓄锐、吸取日月精华,顺便做个森林浴。若非基于职业道德,更不愿砸了纪家的金字招牌,她早Сhā翅飞出“雷霆居”了,哪还会走进他的房子,看他的脸色?她勉强维持心平气和的态度,在阙尚火不情不愿的陪同下,公正无私地浏览了这栋三层楼的建筑。
基本上遗栋房子因为衔接另外两栋规模相同的建筑,所以架构相当牢固,格局也毋需做任何大变动,倒是有些地方必须敲掉,以扩展砚野,内部的色泽也过于沉重,需要换掉颜色以改变室内气氛,让人心情开朗些,尤其这人是阙尚火。
自从早上有了不愉快的开始之后,纪莎蓝一再告诉自己,接了他这桩生意对自己有多大的助益、可以为自己赚进多少新台币、可以多么淋漓尽致的发挥她的设计天分、挥洒她的梦想,最重要的是,设计装潢完毕后,阙尚火将会知道她有多么勇敢、不畏强权,哈哈哈!
“这些家具要换掉。”纪莎蓝一向不喜欢一楼客厅这套古得可以报废的家具,她很高兴它终于有作古的一天了,而且是由她亲手执行,其是大快人心田“不行。”地下室的健身房她嫌空气不流通,要将三温暖部分敲掉,他已经很配合、勉为其难地点头了,这下讨论到一楼,她竟又得寸进尺地要丢掉他最心爱的这套家具,他怎么可能答应?
舍不得了,很好,这套家具非换不可。“阙先生,我们现在是在讨论,讨论的意思是要双方相互沟通,彼此提出自己的意见,请文明点,谢谢。”她敲敲颜色已经脱落得几乎惨不忍睹的椅子,再次肯定它的泱定是对的。
“文明?你要丢掉我的东西,竟然叫我文明点“”他大惊小怪地吼着。
“我是说换掉,并非丢掉,而换掉的意思呢……是以新替旧或以中物替换乙物,也就是说你有权将自己钟爱的这套宝贝捐给历史博物馆,或放进私人的收藏里,这些本人概不干涉,够讲理了吧!”她慢条斯理地做着笔记,将刚才在浏浏览中决定该丢、该修理、或该换新的东西分别注明在笔记本上,以防疏失。
当关尚火肴到她恨笃定地在注明一楼家具的地方,打上“x”时,他的变气又开始发作了,“我说不换就不换,你冉啰唆一堆废话试试着?”
“咱们走着瞧。”她丢给他一个胜利的眼押后,随即走上二楼,继续木完的工作。
纪莎蓝一边逛,一边做笔记。嗯……二楼日前除了视听室、书房和卫浴外,便无其它,这层楼的格局对拥有一百,千坪可用坪数的房子而言,稍嫌空洞也着实浪费了点,应该可以再隔个和室,做为客房之用。
跟在她后面急躁不安的关尚火,见她绕着二楼边走边沉思,始终不说话,便悠不住地又出声喝令:“那套家具绝对不能换掉。”
太专注放在脑海中绘制二楼的新设计图,纪莎蓝并没有很清楚地听见他所说的话。
“嗯,就这么办。”敲定客房大致的模式后,她回过身想转向三楼,却不料转身太猛,一头乌黑的秀发随之高高地扬起,拍打到阙尚火找不到理由发怒的脸孔。
“该死的,我说不能换就是不能换。”他借机拉住她的手,冒火地瞪着她。
“奇怪,那套家具真的那么重要吗?”她好奇地瞪大了双眸。
阙尚火答不出话来。天杀的,她为什么不对他凶,那么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她对阵叫骂。可是她偏不,这个女人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工作起来完全不似平常那个凶巴巴的纪莎蓝。他不习惯,实在不习惯这样睁着无邪的双眼、微敌着红艳欲滴的红唇,像等待他临幸的女人。
大力地摇了下头,阙尚火想把脑中那个荒唐的想法甩开。
见他摇头,纪莎蓝好纳闷地揪着他,“既然不重要,你干嘛婆婆妈妈直叨念个不停:”
他页得感谢她乐在工作中的个性,让她能轻而易举地沉溺在创作的思绪里,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他顶嘴。
阙尚火很想大声地告诉她,她误会了,可是她却见鬼地又转向三楼,急于继续她未完的探索,将他冷落在一旁,好象他这个人根本不留存在过似的。
他烦躁地跟在她后头爬上三楼,想找机会说明,却又苦无机会。他一向有话就说,不爽便骂,不习惯将不满放在心中,因为怒意积压久了,一旦爆发的结果,通常会让他悔恨终生,他脸上这道疤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这层楼她曾经土来过,因为小舞的房间在这裹。
纪莎蓝抬起往昔模糊的印象,记得她一直不喜欢这层楼给它的压迫感,原因是骨董太多,色调太温暖,失去了原设计者约立意塑造一个温暖的家。这位前任设计师铁定没见过阙尚火,他要是见过这个人,就不会用暖色系来营造家庭气氛了。火气都已经这般旺盛的男主人又何需温暖?他需要的是降温,所以冷色系最适合他了。就是冷色系了!她大约敲定了色泽后,便自在地东瞧瞧西肴肴,完全将这裹当成是自己的地方般优游于其中,忽略了郁郁寡欢的男主人。
小舞的房间、阙尚火的书房,再来是收藏室和它的卧室,一路看下来,她突然看见阙尚火房前的心茶几土那盆五颜六色、一看就知道手艺不住的丝袜花了。这盆花是小舞高一时的心血来潮之作,既是心血来潮又缺乏天分,自然好看不到哪儿去了。这种拙劣的作品早该去了,谁知他不但没这么做,竟然还小心翼翼地用塑料袋套着,密密实实地保护着,细心得教人讶异。
这个大老粗是念旧、舍不得,还是只会收不会去?她好怀疑她笑着。
“我要看你的房间。”纪莎蓝收回怀旧的思绪,感兴趣地看着位于走廊尽头的房间。
“什么?”眼见她又把这层楼泰半的东西都画上“x”后,阙尚火沉郁多时的心情瞬间紧绷,濒临爆发边缘。
“你的反应未免太激烈了吧!”纪莎蓝微侧过头想骂他,谁知当她看到那张绷得死紧的脸的不快模样后,居然觉得很好笑。“我可没透视眼,你苦不邀我进你的房间,我这个客人岂敢擅入?”直到话已出口,她才猛然发觉自己的“用词不当”。
“我只邀我的女人进房,”阙尚火很高兴地发现懊恼终于回到她眼中了,他咬住话柄不放,蓄意火上加油。“你不可能在名单士。”
“我恨高兴我不在,”纪莎蓝恼火又崛强地迎上它的眼睛,不肯先低头认输,不过她会以牙还牙,“你又以为自己是谁,潘安吗?”
“我该死的不是,你高兴了吧!”火舌从他嘴裹喷出。
“对,我很高兴,非常的高兴,异常的高兴。”不可理喻!她暗骂。“你到底要不要让我进去?”
全世界只有纪莎蓝有本领逼疯他。“你要看,好,我让你看个够。”他抓起它的手臂,便将她拖进它的房间里,“看啊!你不是要看吗?”
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用这种方式请她进去,这个粗鲁的王八蛋!纪莎蓝被硬拉进房间后,愤怒都来不及了,哪有心情评估?她愤然地甩开阙尚火的手,转身往外冲,哪知冲不到三步,便被阙尚火那长手一抓,就给拖了回来。
“想逃?”改搂住她的纤腰,阙尚火丝毫不肯退步。
“谁说我要逃?”她报复地回搂他,见招拆招。“我很乐意和你保持这种亲密的姿势,”哇塞!这一搂她才知道他的体格原来如此的结实、魁梧,棒得没话说。她好奇地伸出另外一只手搂着他,想测量他的腰围。
“你在干什么?”阙尚火不可思议地拉开她,这个女人性饥渴吗?
“投怀送抱啊:”她没好气地仰着头瞪他。嘿!这人满高的嘛。意外于这么一点一滴的发现,她心中的怒气竟因而冲淡了不少。不知大姊熊式的热情拥抱和他比起来谁厉害?纪莎蓝贪婪地盯着他健硕的胸膛,暗暗地打起歪主意。
“纪莎蓝,别想勾引我,你不是我欣赏的类型:永远也吸引不了我。”她眼中那种暗算的眼坤他肴太多丁。“我也不可能看上你。”他冷酷地推开它的手。
不可能看上她一他以为她是浪女,还是花痴?她不过想比较看看她大姊的体型和他的谁宽而已,就被他说得这么难听,这话若是传出去能听吗?
纪莎蓝阴晴不定地揪着他,他既然下了战帖,那么她就没有退缩的理由。况且,他触痛了她的心,让地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不愿再提及的悲伤。
“喔!我正是这么认为。”她不信她真的这么没有女人味,不要因多年前那桩伤她彻底的往事而否决了自己,她必须证明给自己看。
“认为什么?”他避不开她炯亮的眼眸及蒙上了阴影的脸庞。
“认为你吸引不了任何女人,当然这些女人包括我在内。”她淡淡她笑着。
“是吗?”阙尚火将她拖进怀中,狠狠地搂住她,“你以为我没人要?”
“正是。”她努力保持平静,不让心中逐渐填满的胜利感形于外。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中了你的激将法?”他推开她,显然不上当。
没想到他野蛮归野蛮,倒还不笨,纪莎蓝的斗志越烧越烈。
“我以为……”她干脆投进他怀里,死命地搂着他,“我一定勾引得了你。”只要是她想完成的事,通常不会有半途而废的意外发生。现在她恨惊讶地发现,她竟然很喜欢抱着他的感觉,更开始期待她所谓的“勾引”。
“你尽管试试看。”他不为所动地警告着。
“我会,我一定会。”她缓缓地勾起个诱惑的微笑保证道,双手慢慢地爬上他的后脑,急遽地拉下他掘强的头颅,没给他任何反抗的时间,便大方地送上她的红唇,堵住他欲开口的嘴,然后身子密密地“挂”在他身上,不安分地挑逗着,绝不容许他逃脱。
阙尚火极力想保持不为所动,可是他发现他办不到。他可以推开她,可是怕的手不知怎么若,却不听使唤地自动圈住她的身子:他的嘴巴不知怎地,竟然贪恋起她的唇了。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陷入她撤出的网中,他不想,可是他无法抗拒。
阙尚火坚定而火爆地回吻她,不仅打破他的誓言,更加深两人的亲昵与缠绵。纪莎蓝没有得意的胜利感,竟然莫名其妙约有种被爱的幸福感。她不晓得自己足否神经失常,可是她却知道他们之间深而绵长的亲吻,带给她的震撼绝对是空前绝后。
从来不晓得阙尚火给人的感觉会是这么的好,她喜孜孜地沉醉在两人的感官世界里,未曾发现他的自制力已逐渐消失,脸色也渐渐变暗。
“够了没?试验完毕,你可以滚了!”勉强拉开两人的距离,他痛苦地皱着眉,不自在地坐在床上发怒。
突然被推开的纪莎蓝,尚不清楚状况,便被他的吼叫给惹得怒火中烧,顿时火冒三丈。“要我走可以,除非你收回先前的话,承认我是个有魅力的女人。”这点她非常坚持,也十分在意。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可能?”她步步逼近他,想故计重施,却被他识破。这回阙尚火伸出手将她挡在安全距离外,不准她接近。“你是我所见过的女人中,最厚颜无耻的一个。”欲望得不到舒解、正万分痛苦的当儿,他根本不在乎说出去的话是否伤人。
“厚颜无耻?”她放声大叫,奋力想推开他的长臂攻击他,可是比力气她偏偏就是输他一大截,这下别说是想亲近他了,就是努力地伸长手臂也摸不到他的肩膀,这场力气之争她输走了。
纪莎蓝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他骂她厚颜无耻,好!她要贯彻到底,将它发扬光大。
“天杀的,你在干什么?”青筋尽现于他极力压抑的脸上,阙尚火愤怒异常地见她解着上衣的钊子。
“你不是说我无耻吗?”趁他精神恍憾的空档,她大力排开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手臂,坐上他的腿,然后当着他的面大方地褪去上衣,只留内衣和裙子在身上。“这样够无耻了吧?”
“纪、莎、蓝!”他棚牙例嘴地出牙缝中迸出吼声,浑身的热度高得吓人。
“收不收回那句话?”她勇敢得教人敬佩。
“休想!”谁都别想威胁阙家人。
布满红丝的眼珠、死硬的嘴巴、跳动的青筋,构成了一张十分狰狞的脸孔。纪莎蓝敢说,此时她若不是被他激昏了头,一定会识相地逃离他远远的,以免一个不小心被他周边的烈焰给烧得尸骨无存。可惜此时它的脑中除了想证明它的魅力外,再也管不了其它事了,所以阙尚火再怎么骇人也吓不倒她。
“好。”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撞倒在床上,而后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如狼似虎地攻击着他的脸,将她的吻细细碎碎地布满他的眼睛、鼻子、脸颊、颈项……一路蜿蜒而下,就是不碰他的嘴巴。
“住手。”阙尚火的声音不再宏亮,只是愤怒依然。他气自己被她吸引,不明白她那生涩的吻为何能轻易地挑动他?她的身材甚至不是最好的,可是,该死的,他要她!如果她再不知节制的话,那么她很快就会发现她所必须承担的后果是什么。
“只要你承认我吸引得了你,我就住手。”她倚在他的颈畔喘息,阴郁的眼神因他的固执而深沉。
既然他们都这么坚持己见,那么就别怪他……
阙尚火搂着她,转身将她压在身下,故意俯下身子让她看清楚他眼底明明白白的欲望,并将浓厚的鼻息吹拂在她脸上,希望她会害怕进而打退堂鼓。“我说过了,别想。”
她要证明,绝对要证明,这点对她很重要。
纪莎蓝全然不顾后果地伸出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一心只想听他承认它的胜利,却忘记了阙尚火的力量比她大上许多,倘若他真不想她碰他,人可以用力将她甩开,他的蛮力也绝对可以轻易地办到,可是他没有,这代表他受她的吸引,只是嘴硬罢了。
她早就赢了,只因她完全沉溺在他温柔而猛烈的激|情中,陶醉在两性共舞的迷人旋律里,不知不觉选择遗忘罢了。
当关尚火褪去她身上最后一件衣服后,纪莎蓝便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她恬适地开上眼睛,任由心情随着他轻快的节奏翩然起舞,直到天长地久……
时间从指尖滑落,激|情的旋律终止于缠绵后的沉默。
纪莎蓝埋在被单里背对着阙尚火,羞窘得红了脸,无言以对。
阙尚火烦躁地坐了起来,不明白刚才那天雷勾动地火的情况怎么会发生,更懊恼他爱的对象竟然是个初试云雨的姑娘家。
妈的,都怪纪莎蓝!
“你是Chu女!”他就是无法心平气和,做个柔情蜜意的温柔情人。
有没有搞错?关尚火居然一点也没有蜷后该有的温柔,而且好象在指控她咄!它的意思又具什么?难道他认为它是个人尽可夫的女孩……梧着发红的双颊,纪莎蓝猛然想起自己已经失去女孩的身分,升格为女人了。
“我在问你话:”天般的,早知道就不问她。她若不转过身来,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被他彻底爱过的纪莎蓝,竟然脱胎换骨地变得迷人极了,凌乱的长发、怒火奔腾的双眸、微腋的红唇,甚至于她健康光滑的蜜金色肌肤,都在在地诱惑着他。
早上他不是才觉得这张脸上分可憎吗:这会儿他为什么又有种想再爱她的冲动呢?该死的,他不会对她上瘾了吧!
纪莎蓝光火地坐起身子瞪着他,“你白痴啊!这种问题还要问我,你刚才在干什么?睡觉吗?”奇怪,人家温存后都会好声好气地说上一段爱语,怎么他们的情形这般的与众不同?
“你就这么渴望和男人上床吗?”他怒不可抑地狂吼着。
“你……”她气得眼冒金星,抬手朝阙尚火的脸挥去,却被盛怒的他接个正着。
“别以为和我上了床,就有什么特权。好,我承认被你打败了,我输了,你的诡计得逞,你可以滚了!”他无法适应这种全新的关系,也害怕牵扯上这种麻烦。他愤怒、烦躁地跳下床,光着身子满不在乎地走进浴室,愤怒地甩上门,留下错愕不已、羞惭得想自杀的纪莎蓝。
他生气、愤怒,只因她诱拐他,她不要脸、下流、低贱,她活该被唾弃!
脸色惨白、自觉污秽的纪莎蓝,机械化地下了床,她想哭,想大哭一场,可是她不要在这里哭,她不要再让阙尚火羞辱一次,她情愿跳楼也不愿再留下来让他瞧不起。
她佣强地咬着下唇,捡起散落一她的衣服穿上,跌跌撞撞地冲出“雷霆居”,却不知该往何处去……
17
这并不是纪莎蓝头一次到“青焰山庄”了,可是她每次来到这片占地辽阔的别墅区,总是情不自禁地被它那纯然中国式建筑的典雅外观、富丽堂皇的雕梁画栋和充满古朴之风的建筑物给迷倒。那气派的木造大门上悬挂着一块写着“青焰山庄”的扁额,人木门两旁各有一道小木门,而门前各有一尊现已十分少见的石狮子,及一道长而绵延、并带有精细龙凤图腾的围墙。
此类纯然中国风的建筑,在台湾若非庙宇,就是一、二级古迹,能将中国特有的建筑风格融放生活中,又不会使其过于严肃,此位设计师不是天才就是极具天分。她佩服“青焰门”领导人不凡的品味和光风窦月的磊落胸襟,因为听说坐落于全世界的“青嵌山庄”都是由“青锁门”的上任领导人黑霆所设计建造而成的。
这座谈不上空前,却说得上绝后的古式山庄内,共分有六居,并山一栋名为“客居”的建筑物为中心,呈放射状,牵扯着另外五居。此五居中,纪莎蓝只知道阙家人所拥有的是“雷霆居”,至于其它四居各为何名,她不知道也无心探究。
雷霆之所击,无不摧折者;万钧之所压,无不攘灭者,是为“雪霆万钓”,阙家祖先的雄心壮志由此可见-般。
纪莎蓝带着崇拜、欣赏的眼光,站在大宅对面的马路边,一次又一次地浏览着这座位于内双溪的雄伟建筑,并再一吹被它那壮丽的外观给慑服,感动得几欲落泪,久久无法自持:可惜它的感动不消一刻,便被那不知何时站在门边的人给破坏殆尽。
“有够了没?你含着眼泪站在那里,少说有五分钟了。”阙尚火闲散地倚在石狮子旁,人剌剌地嘲讽着她。
“谁含着眼泪一大白痴。”她恼火地走近他,以便将自己的声音一清二楚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她竟敢笃他一关尚火僵直着身体,脸色缓缓变沉,胸中的怒火跟着燃烧,“纪莎蓝,这句话最好不要再让我听到第二次,不然……”
“大白痴。”纪莎蓝不在意地搬撇嘴,压根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底。
慢吞吞地走近他,这一站定,她才惊讶地发现,不过一年多没见,阙尚火似乎长高且展壮了不少。费力地吞了吞口水,纪莎蓝非常厌恶地发现,它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急遽加快,他依旧如此火爆,依旧这般惹人厌,她发什么神经竟然为他心跳加速?
揄起硕大的拳头,阙尚火自动将他俩的距离缩短,脸色阴郁地揪着她,“我说过别再让我听见那句话的。”
听闻此语,她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将他那跳着怒火的眼睛、微微抽擂的疤痕,及紧据成一百线的阔嘴,所构成的邪柠脸庞收进眼底。她也很努力在内心挣扎着,考虑是否该稍微让步,以求个仔的开始,才能有成功的机会,可是经过几番挣扎的结果,她发现自己办不到。
“大白痴。”她闲闲地丢山话,毫不在意他是否会劈了自己。
“纪、莎、蓝!”好-记背天霹雳,他这一吼,可把门内两位侍卫顺便给喊了出来。
“干、什、么?”柑较之下,她的吼声硬是逊色许多。
“滚进去!”阙尚火狠狠地将两名等着看好戏的侍卫吼进了门内,继而生气地扯住纪莎蓝的白色皮包,拉着她沿大门右方看似无边无际、倚着围墙的红砖步道,疾步而行。
被拖着走的纪莎蓝恨恨地发出不平之呜,“阙尚火,你以为你脚长就了不起了吗?”
对于身后人跟蹈、杂乱的心跑步声和挑衅之语,阙尚火一律不子理会。
“阙尚火……。”纪莎蓝褪下肩上的带子,将皮包整个去向他,以示抗议。“你若喜欢那个皮包就明说,我可以迭你,你又何必强取?”
他猛然站定,慢慢地回转过身子,将手中的皮包掷还给她,咬牙切齿地嘶声道:“纪莎蓝,我容忍你并不表示怕了你。”
“彼此、彼此。”她笑得好难看。“本姑娘对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妈的,如果你再不收敛你的小聪明,你看我会不会揍你!”他气极了。“早在七午前我就肴你不顺眼了,能容忍你至今全拜小舞所赐,你最好适可而止。”
骂……骂脏话!这个臭男人竟然当着它的面口出秽言?纪莎蓝不知不觉双手奴腰,准备奋力一搏,“揍我?你算哪根葱,不过是个小器鬼罢了。”
“我哪裹小器了?”他咆哮。说他是怪胎,他认了;说他有洁癖,他也不反驳:可是他哪来的心器一“你不小器怎么会将七年前那件意外谨记在心,常常编派我的不是?”想到就气,那件事又不全是它的错,阙尚火硬是把错误全推给她,实在不公乎。
“本来就是你的错。”他不改初衷,坚持己见。
“我的错一”她尖叫,“我又不是故意踩脏你那光可鉴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神圣地板:更何况地板、地板,地上的板子,本来就是让人踩的,只有你这怪胎才会不准人家踩。”她气呼呼地将松垮垮的发带拔下来,任由秀发披散着。
“你如果不是故意才有鬼。”阙尚火有些心神不宁地回道,他不知道纪莎蓝也可以这么迷人。轻轻地甩开脑中的想法,他再度摆出阙尚火式的火爆。
“到底要告诉你多少次,你才会懂?我是因为想上厕所,情急之下才会踩脏了你的地板。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啊,难道你要我悠着吗?我若是因此得了膀胱炎或是尿毒症,你负不负责?”竟然让她这个淑女站在大马路边、人来人往的红砖道上,和他讨论这种事。多年前那一次已经让她丢脸好几个月不敢抬头了,多年后的今天,他竟又死性不改地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糗。
“你不会告诉我吗?”他就是不懂她为何这么弩扭。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莫名其妙嘛!
“我可以抱你过去啊!至少我的脚比你的干净多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他实在怀疑她的智商。
“地板脏了可以再擦,你到底在坚持个什么劲啊!”他到底懂是不懂她那年不过是个羞涩的高中生,哪来的颜面启齿?何况女孩子本就比男孩子多了一份矜持,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神经啊?“况且,我要怎么告诉你我要上厕所?撇开当时你的脸是那么的恐怖,像要吃人的样子不谈;那年我不过十七岁,我会不好意思的,你懂不懂?”她愤慨地瞥着他,气他不解风情。
“实在太可笑了,我怎么不晓得纪莎蓝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阙尚火歪斜着一边的嘴角,要笑不笑地讽刺道:“我可不认为你曾经内向羞怯过。”
“你……”她气得全身发抖。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他突然兴致缺缺地想抓住她的手腕继续走,却被气愤的她给躲过。
“不想再提?听你的口气,好象我是个胡闹的小鬼似的。”纪莎蓝对自己发誓,她的的确确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本来就是”,双眼闪着怒意,阙尚火很忍耐地缩回手,平淡地容忍着,“我没心情和你在这儿胡扯,你不想看到我,正如同我不想看到你一样。既然你答应小舞要帮她的忙,而我也不想再待在那间破烂的屋子裹了,我们各有其目的,暂时休战好了。”
“暂时休战?”他当它是乞丐吗?说话像在施舍似的有不超人。“你根本听不进我的话,又怎么与我共事?”
阙尚火皱起浓眉,火气叉上升了,“不然你想怎样?”
“不怎么样,本人不接这个CASE了总可以吧!”说完,她潇洒地把头一甩,便想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谁知阙尚火不放过她,一个跨步便挡在她面前,在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一把抱起她,将她扛在肩上,轻松地走上红砖道,无视于行人异样的眼光。
“放开我……”阙尚火走了约有五、六步,纪莎蓝才逐渐从错愕中恢复行动力,四肢瞬间解冻,手打兼用脚踢泄恨,“阙尚火,你再不放开我,我……我就喊救命了。”
“随便。不过……”斥手压住她不安分的双腿,阙尚火的右手慢慢地爬上她光祼、几近曝光的大腿,“你若不想出现在报章杂志上,最好安分点。”纪家在建筑界的名声可不是浪得虚名,更不容许任何丑闲来破坏他们高贵的社会地位,阙尚火深深明白这点。
“你……你拉我裙子干什么?”虽不明白阙尚火的威胁为何,可是她就真的静止不动了,只因她已经记起自己的穿著有多么容易曝光了。
阙尚火将她的身子移下来一点,免得她的裙子越缩越高,大腿越露越多,养别人的眼不打紧,日后又给自己添个轻薄之名。
“你能不能闭上嘴巴?聒噪。”踩着矫健的步伐,他轻松地走着,那轻松的体态完全不因肩上多了个人而显得沉重。
纪莎蓝为阙尚火那双意带警告、而紧压住她双腿的粗糙大手感到不安,更为两人过分的亲近红了脸,幸而它的脸是面对它的背,不然这个没有神经的男人一定又会大肆地取笑它的。
“阙……阙尚火,”她清了清喉咙,准备和谈。
“我说闭嘴!”早该知道她不会这么听话的,如果她真这么驯良就不叫纪莎蓝了,她气得抬手猛极他的关背,恨不得睡得他内伤,“放我下来!”他难道就不能对人温和点吗?大老粗,除了吼以外还足吼。
“纪莎蓝,你这种打法再多来个十下,我也不会有任何感觉的,别白费力气了。”阙尚火按捺住火气,告诉自己能忍且忍,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挫败不已的纪莎蓝等到被扛进了“雷霆居”的专用门,发现门自动关上后,才又继续死命挣扎,“放开我,再过去就足山庄的控制室了,那边的守卫少说有三十几个人,你快放开我,我答应和平共存了啦!”该死的人,逼得她如此狠狠。
“确定?”握有优势的阙尚火心情大好,反而逗起她来了。
“肯定啦?”她贫血、头晕,再加上头发随着他步伐甩动的重量,纪莎蓝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放……开我啦!”
“好,说话算话。”阙尚火毫不温柔地将她丢下地,纪莎蓝因他突来的动作,再加上先前积压的不适,整个人支撑不住,便软趴趴地跌坐在地上,抚着头,极力调适晕眩感。
“好了吧?”阙尚火嫌恶地问道。
他料想不到女孩子的体力会这么差,不过才一小段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便一副娇柔造作的模样,教他看了反感。
纪莎蓝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敢情他以为她在假装一握!这种有理讲不清的野蛮人,教人怎么与他和平共处一“不要光瞪着我,你想坐多久随你,反正这裹你很熟,要是你觉得闹够了就自己进屋来,我不会再来请你的。”说罢,阙尚火居然自顾自地走进林荫深处,将她撇在鹅卵石路上,理都不想理。
纪莎蓝气极了,气得说不出话来,气得杏眼圆瞪,气得脸部抽桩、全身血液逆流,头发彷佛也全都竖了起来。
明知道她跑不出这座深宅,他偏又好大方地布施着,他当它是吵着要糖吃的小孩吗?老喜欢用这种低级的口气告诫她,好象随便给她一颗糖,她就会感激的匍卜爬到他跟前,乖乖地任由他摆布。恶心的家伙!
为了斗气、更为了自尊,纪莎蓝在小路上生了整整两个小时,养精蓄锐、吸取日月精华,顺便做个森林浴。若非基于职业道德,更不愿砸了纪家的金字招牌,她早Сhā翅飞出“雷霆居”了,哪还会走进他的房子,看他的脸色?她勉强维持心平气和的态度,在阙尚火不情不愿的陪同下,公正无私地浏览了这栋三层楼的建筑。
基本上遗栋房子因为衔接另外两栋规模相同的建筑,所以架构相当牢固,格局也毋需做任何大变动,倒是有些地方必须敲掉,以扩展砚野,内部的色泽也过于沉重,需要换掉颜色以改变室内气氛,让人心情开朗些,尤其这人是阙尚火。
自从早上有了不愉快的开始之后,纪莎蓝一再告诉自己,接了他这桩生意对自己有多大的助益、可以为自己赚进多少新台币、可以多么淋漓尽致的发挥她的设计天分、挥洒她的梦想,最重要的是,设计装潢完毕后,阙尚火将会知道她有多么勇敢、不畏强权,哈哈哈!
“这些家具要换掉。”纪莎蓝一向不喜欢一楼客厅这套古得可以报废的家具,她很高兴它终于有作古的一天了,而且是由她亲手执行,其是大快人心田“不行。”地下室的健身房她嫌空气不流通,要将三温暖部分敲掉,他已经很配合、勉为其难地点头了,这下讨论到一楼,她竟又得寸进尺地要丢掉他最心爱的这套家具,他怎么可能答应?
舍不得了,很好,这套家具非换不可。“阙先生,我们现在是在讨论,讨论的意思是要双方相互沟通,彼此提出自己的意见,请文明点,谢谢。”她敲敲颜色已经脱落得几乎惨不忍睹的椅子,再次肯定它的泱定是对的。
“文明?你要丢掉我的东西,竟然叫我文明点“”他大惊小怪地吼着。
“我是说换掉,并非丢掉,而换掉的意思呢……是以新替旧或以中物替换乙物,也就是说你有权将自己钟爱的这套宝贝捐给历史博物馆,或放进私人的收藏里,这些本人概不干涉,够讲理了吧!”她慢条斯理地做着笔记,将刚才在浏浏览中决定该丢、该修理、或该换新的东西分别注明在笔记本上,以防疏失。
当关尚火肴到她恨笃定地在注明一楼家具的地方,打上“x”时,他的变气又开始发作了,“我说不换就不换,你冉啰唆一堆废话试试着?”
“咱们走着瞧。”她丢给他一个胜利的眼押后,随即走上二楼,继续木完的工作。
纪莎蓝一边逛,一边做笔记。嗯……二楼日前除了视听室、书房和卫浴外,便无其它,这层楼的格局对拥有一百,千坪可用坪数的房子而言,稍嫌空洞也着实浪费了点,应该可以再隔个和室,做为客房之用。
跟在她后面急躁不安的关尚火,见她绕着二楼边走边沉思,始终不说话,便悠不住地又出声喝令:“那套家具绝对不能换掉。”
太专注放在脑海中绘制二楼的新设计图,纪莎蓝并没有很清楚地听见他所说的话。
“嗯,就这么办。”敲定客房大致的模式后,她回过身想转向三楼,却不料转身太猛,一头乌黑的秀发随之高高地扬起,拍打到阙尚火找不到理由发怒的脸孔。
“该死的,我说不能换就是不能换。”他借机拉住她的手,冒火地瞪着她。
“奇怪,那套家具真的那么重要吗?”她好奇地瞪大了双眸。
阙尚火答不出话来。天杀的,她为什么不对他凶,那么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她对阵叫骂。可是她偏不,这个女人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工作起来完全不似平常那个凶巴巴的纪莎蓝。他不习惯,实在不习惯这样睁着无邪的双眼、微敌着红艳欲滴的红唇,像等待他临幸的女人。
大力地摇了下头,阙尚火想把脑中那个荒唐的想法甩开。
见他摇头,纪莎蓝好纳闷地揪着他,“既然不重要,你干嘛婆婆妈妈直叨念个不停:”
他页得感谢她乐在工作中的个性,让她能轻而易举地沉溺在创作的思绪里,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他顶嘴。
阙尚火很想大声地告诉她,她误会了,可是她却见鬼地又转向三楼,急于继续她未完的探索,将他冷落在一旁,好象他这个人根本不留存在过似的。
他烦躁地跟在她后头爬上三楼,想找机会说明,却又苦无机会。他一向有话就说,不爽便骂,不习惯将不满放在心中,因为怒意积压久了,一旦爆发的结果,通常会让他悔恨终生,他脸上这道疤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这层楼她曾经土来过,因为小舞的房间在这裹。
纪莎蓝抬起往昔模糊的印象,记得她一直不喜欢这层楼给它的压迫感,原因是骨董太多,色调太温暖,失去了原设计者约立意塑造一个温暖的家。这位前任设计师铁定没见过阙尚火,他要是见过这个人,就不会用暖色系来营造家庭气氛了。火气都已经这般旺盛的男主人又何需温暖?他需要的是降温,所以冷色系最适合他了。就是冷色系了!她大约敲定了色泽后,便自在地东瞧瞧西肴肴,完全将这裹当成是自己的地方般优游于其中,忽略了郁郁寡欢的男主人。
小舞的房间、阙尚火的书房,再来是收藏室和它的卧室,一路看下来,她突然看见阙尚火房前的心茶几土那盆五颜六色、一看就知道手艺不住的丝袜花了。这盆花是小舞高一时的心血来潮之作,既是心血来潮又缺乏天分,自然好看不到哪儿去了。这种拙劣的作品早该去了,谁知他不但没这么做,竟然还小心翼翼地用塑料袋套着,密密实实地保护着,细心得教人讶异。
这个大老粗是念旧、舍不得,还是只会收不会去?她好怀疑她笑着。
“我要看你的房间。”纪莎蓝收回怀旧的思绪,感兴趣地看着位于走廊尽头的房间。
“什么?”眼见她又把这层楼泰半的东西都画上“x”后,阙尚火沉郁多时的心情瞬间紧绷,濒临爆发边缘。
“你的反应未免太激烈了吧!”纪莎蓝微侧过头想骂他,谁知当她看到那张绷得死紧的脸的不快模样后,居然觉得很好笑。“我可没透视眼,你苦不邀我进你的房间,我这个客人岂敢擅入?”直到话已出口,她才猛然发觉自己的“用词不当”。
“我只邀我的女人进房,”阙尚火很高兴地发现懊恼终于回到她眼中了,他咬住话柄不放,蓄意火上加油。“你不可能在名单士。”
“我恨高兴我不在,”纪莎蓝恼火又崛强地迎上它的眼睛,不肯先低头认输,不过她会以牙还牙,“你又以为自己是谁,潘安吗?”
“我该死的不是,你高兴了吧!”火舌从他嘴裹喷出。
“对,我很高兴,非常的高兴,异常的高兴。”不可理喻!她暗骂。“你到底要不要让我进去?”
全世界只有纪莎蓝有本领逼疯他。“你要看,好,我让你看个够。”他抓起它的手臂,便将她拖进它的房间里,“看啊!你不是要看吗?”
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用这种方式请她进去,这个粗鲁的王八蛋!纪莎蓝被硬拉进房间后,愤怒都来不及了,哪有心情评估?她愤然地甩开阙尚火的手,转身往外冲,哪知冲不到三步,便被阙尚火那长手一抓,就给拖了回来。
“想逃?”改搂住她的纤腰,阙尚火丝毫不肯退步。
“谁说我要逃?”她报复地回搂他,见招拆招。“我很乐意和你保持这种亲密的姿势,”哇塞!这一搂她才知道他的体格原来如此的结实、魁梧,棒得没话说。她好奇地伸出另外一只手搂着他,想测量他的腰围。
“你在干什么?”阙尚火不可思议地拉开她,这个女人性饥渴吗?
“投怀送抱啊:”她没好气地仰着头瞪他。嘿!这人满高的嘛。意外于这么一点一滴的发现,她心中的怒气竟因而冲淡了不少。不知大姊熊式的热情拥抱和他比起来谁厉害?纪莎蓝贪婪地盯着他健硕的胸膛,暗暗地打起歪主意。
“纪莎蓝,别想勾引我,你不是我欣赏的类型:永远也吸引不了我。”她眼中那种暗算的眼坤他肴太多丁。“我也不可能看上你。”他冷酷地推开它的手。
不可能看上她一他以为她是浪女,还是花痴?她不过想比较看看她大姊的体型和他的谁宽而已,就被他说得这么难听,这话若是传出去能听吗?
纪莎蓝阴晴不定地揪着他,他既然下了战帖,那么她就没有退缩的理由。况且,他触痛了她的心,让地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不愿再提及的悲伤。
“喔!我正是这么认为。”她不信她真的这么没有女人味,不要因多年前那桩伤她彻底的往事而否决了自己,她必须证明给自己看。
“认为什么?”他避不开她炯亮的眼眸及蒙上了阴影的脸庞。
“认为你吸引不了任何女人,当然这些女人包括我在内。”她淡淡她笑着。
“是吗?”阙尚火将她拖进怀中,狠狠地搂住她,“你以为我没人要?”
“正是。”她努力保持平静,不让心中逐渐填满的胜利感形于外。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中了你的激将法?”他推开她,显然不上当。
没想到他野蛮归野蛮,倒还不笨,纪莎蓝的斗志越烧越烈。
“我以为……”她干脆投进他怀里,死命地搂着他,“我一定勾引得了你。”只要是她想完成的事,通常不会有半途而废的意外发生。现在她恨惊讶地发现,她竟然很喜欢抱着他的感觉,更开始期待她所谓的“勾引”。
“你尽管试试看。”他不为所动地警告着。
“我会,我一定会。”她缓缓地勾起个诱惑的微笑保证道,双手慢慢地爬上他的后脑,急遽地拉下他掘强的头颅,没给他任何反抗的时间,便大方地送上她的红唇,堵住他欲开口的嘴,然后身子密密地“挂”在他身上,不安分地挑逗着,绝不容许他逃脱。
阙尚火极力想保持不为所动,可是他发现他办不到。他可以推开她,可是怕的手不知怎么若,却不听使唤地自动圈住她的身子:他的嘴巴不知怎地,竟然贪恋起她的唇了。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陷入她撤出的网中,他不想,可是他无法抗拒。
阙尚火坚定而火爆地回吻她,不仅打破他的誓言,更加深两人的亲昵与缠绵。纪莎蓝没有得意的胜利感,竟然莫名其妙约有种被爱的幸福感。她不晓得自己足否神经失常,可是她却知道他们之间深而绵长的亲吻,带给她的震撼绝对是空前绝后。
从来不晓得阙尚火给人的感觉会是这么的好,她喜孜孜地沉醉在两人的感官世界里,未曾发现他的自制力已逐渐消失,脸色也渐渐变暗。
“够了没?试验完毕,你可以滚了!”勉强拉开两人的距离,他痛苦地皱着眉,不自在地坐在床上发怒。
突然被推开的纪莎蓝,尚不清楚状况,便被他的吼叫给惹得怒火中烧,顿时火冒三丈。“要我走可以,除非你收回先前的话,承认我是个有魅力的女人。”这点她非常坚持,也十分在意。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可能?”她步步逼近他,想故计重施,却被他识破。这回阙尚火伸出手将她挡在安全距离外,不准她接近。“你是我所见过的女人中,最厚颜无耻的一个。”欲望得不到舒解、正万分痛苦的当儿,他根本不在乎说出去的话是否伤人。
“厚颜无耻?”她放声大叫,奋力想推开他的长臂攻击他,可是比力气她偏偏就是输他一大截,这下别说是想亲近他了,就是努力地伸长手臂也摸不到他的肩膀,这场力气之争她输走了。
纪莎蓝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他骂她厚颜无耻,好!她要贯彻到底,将它发扬光大。
“天杀的,你在干什么?”青筋尽现于他极力压抑的脸上,阙尚火愤怒异常地见她解着上衣的钊子。
“你不是说我无耻吗?”趁他精神恍憾的空档,她大力排开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手臂,坐上他的腿,然后当着他的面大方地褪去上衣,只留内衣和裙子在身上。“这样够无耻了吧?”
“纪、莎、蓝!”他棚牙例嘴地出牙缝中迸出吼声,浑身的热度高得吓人。
“收不收回那句话?”她勇敢得教人敬佩。
“休想!”谁都别想威胁阙家人。
布满红丝的眼珠、死硬的嘴巴、跳动的青筋,构成了一张十分狰狞的脸孔。纪莎蓝敢说,此时她若不是被他激昏了头,一定会识相地逃离他远远的,以免一个不小心被他周边的烈焰给烧得尸骨无存。可惜此时它的脑中除了想证明它的魅力外,再也管不了其它事了,所以阙尚火再怎么骇人也吓不倒她。
“好。”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撞倒在床上,而后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如狼似虎地攻击着他的脸,将她的吻细细碎碎地布满他的眼睛、鼻子、脸颊、颈项……一路蜿蜒而下,就是不碰他的嘴巴。
“住手。”阙尚火的声音不再宏亮,只是愤怒依然。他气自己被她吸引,不明白她那生涩的吻为何能轻易地挑动他?她的身材甚至不是最好的,可是,该死的,他要她!如果她再不知节制的话,那么她很快就会发现她所必须承担的后果是什么。
“只要你承认我吸引得了你,我就住手。”她倚在他的颈畔喘息,阴郁的眼神因他的固执而深沉。
既然他们都这么坚持己见,那么就别怪他……
阙尚火搂着她,转身将她压在身下,故意俯下身子让她看清楚他眼底明明白白的欲望,并将浓厚的鼻息吹拂在她脸上,希望她会害怕进而打退堂鼓。“我说过了,别想。”
她要证明,绝对要证明,这点对她很重要。
纪莎蓝全然不顾后果地伸出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一心只想听他承认它的胜利,却忘记了阙尚火的力量比她大上许多,倘若他真不想她碰他,人可以用力将她甩开,他的蛮力也绝对可以轻易地办到,可是他没有,这代表他受她的吸引,只是嘴硬罢了。
她早就赢了,只因她完全沉溺在他温柔而猛烈的激|情中,陶醉在两性共舞的迷人旋律里,不知不觉选择遗忘罢了。
当关尚火褪去她身上最后一件衣服后,纪莎蓝便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她恬适地开上眼睛,任由心情随着他轻快的节奏翩然起舞,直到天长地久……
时间从指尖滑落,激|情的旋律终止于缠绵后的沉默。
纪莎蓝埋在被单里背对着阙尚火,羞窘得红了脸,无言以对。
阙尚火烦躁地坐了起来,不明白刚才那天雷勾动地火的情况怎么会发生,更懊恼他爱的对象竟然是个初试云雨的姑娘家。
妈的,都怪纪莎蓝!
“你是Chu女!”他就是无法心平气和,做个柔情蜜意的温柔情人。
有没有搞错?关尚火居然一点也没有蜷后该有的温柔,而且好象在指控她咄!它的意思又具什么?难道他认为它是个人尽可夫的女孩……梧着发红的双颊,纪莎蓝猛然想起自己已经失去女孩的身分,升格为女人了。
“我在问你话:”天般的,早知道就不问她。她若不转过身来,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被他彻底爱过的纪莎蓝,竟然脱胎换骨地变得迷人极了,凌乱的长发、怒火奔腾的双眸、微腋的红唇,甚至于她健康光滑的蜜金色肌肤,都在在地诱惑着他。
早上他不是才觉得这张脸上分可憎吗:这会儿他为什么又有种想再爱她的冲动呢?该死的,他不会对她上瘾了吧!
纪莎蓝光火地坐起身子瞪着他,“你白痴啊!这种问题还要问我,你刚才在干什么?睡觉吗?”奇怪,人家温存后都会好声好气地说上一段爱语,怎么他们的情形这般的与众不同?
“你就这么渴望和男人上床吗?”他怒不可抑地狂吼着。
“你……”她气得眼冒金星,抬手朝阙尚火的脸挥去,却被盛怒的他接个正着。
“别以为和我上了床,就有什么特权。好,我承认被你打败了,我输了,你的诡计得逞,你可以滚了!”他无法适应这种全新的关系,也害怕牵扯上这种麻烦。他愤怒、烦躁地跳下床,光着身子满不在乎地走进浴室,愤怒地甩上门,留下错愕不已、羞惭得想自杀的纪莎蓝。
他生气、愤怒,只因她诱拐他,她不要脸、下流、低贱,她活该被唾弃!
脸色惨白、自觉污秽的纪莎蓝,机械化地下了床,她想哭,想大哭一场,可是她不要在这里哭,她不要再让阙尚火羞辱一次,她情愿跳楼也不愿再留下来让他瞧不起。
她佣强地咬着下唇,捡起散落一她的衣服穿上,跌跌撞撞地冲出“雷霆居”,却不知该往何处去……
18
倪央晨一打开铁门,就看到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堪称哭得最凄惨的女人,难怪他会觉得今天的湿气特别重。
“哇……”纪莎蓝一看到应门的人,委屈便一古脑儿地涌了土来,她不由公说地冲进他的怀里,哭得伤心欲绝、几欲断肠。
“怎么了?”他紧紧地拥着她,着实讶异他这个活泼、好动的学妹会哭得这么伤心。
她不答话,只是缩在他的怀中专心地哭泣。
倪央晨搂着她走进客厅坐着,不再问话,任由她哭着。莎蓝现在这么伤心,根本答不出任何话,问也是自问。
“谢……谢。”接过他一张张递至眼前的面纸,它的泪水仍是不断地滑落,导致鼻头、双颊和眼睛皆因哭泣过度而红得骇人。
“莎蓝,别哭了,再哭一去我这儿就淹水了。”他又抽出面纸轻柔地帮她拭泪。“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央晨……呜……”她几度哽咽欲语,却足怎么也说不上话,只能含着眼泪,楚楚可怜地揪着他。
“别哭了,好吗?”他轻轻地搂紧她,抚着她凌乱的秀发……
她难过地贴近他的胸膛,断断续续地问道:“央晨,那……那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不要脸,缠着你不放?”
“我受宠若惊、爱你都来不及了,怎么敢嫌你?”这么说她是被男人伤了心啰?他了解地做微笑开了。
“骗人……”细数着他规律的心跳声,她轻声斥道,如果他真的爱她就不会……
倪央晨听出她话里的埋怨,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正视她,“我没有,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面对他炯然、坦率的眼神,她反而汗颜了。“对不起!我很白痴对不对?”
“莎蓝,”倪央晨轻叹一声,随即伸出右手覆上她光滑带泪的脸庞,笑道:“还是这句口头禅啊?”
“你是说“白痴”吗?”她知道央晨爱她、疼她不逊于任何人,她不该再为往事和他闹瞥扭的。
“还有别句吗?”他好惊讶地挑高了他那此女人更美、更细的眉头,长而浓密的睫毛亦高高扬起,完美无瑕的五官深深地嵌在他脸上,组合成一张极英俊、极秀美的脸庞;他的一举一动无不教人着迷,那天生的优雅更在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间展露无遗。
“你能不能不要长得造么好看?”纪莎蓝痴迷地经叹,她会变上他不就是被这张脸给害的吗?这个世界上大概再也找不到不爱央晨的女人了。“不要对我这么好?”她垂下限脸,痛苦地低语。
“莎蓝……”倪央晨非但没有避开她,反而安慰地搂紧她,“你明知道我办不到,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妈,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了,你这么可爱、亮丽,教我如何不爱你?”他调皮地眨着眼睛逗她。
“我知道。”她反手回搂着他,泪水还是有一滴没一滴地流着。
“知道就别哭了。告诉我,是哪个人嫌你纠缠不清?”他轻声笑道。
眼泪嘎然而止,她昂起头讶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把心事都写在脸上了,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好笑地弹弹她的脸,然后轻轻地推开她,帮她湖茶。
“真……真的吗?”她手忙脚乱地摸着脸,她的心事当真都浮在脸上了吗?
倪央晨见她狼狈的慌张样,不禁放声大笑。
“你在笑什么啦?”地做怒地抢过他手中的茶壶,恨恨地去了个白眼给他,自己倒茶他止住了笑声,却止不住笑意,“莎蓝,刚认识你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不需要人扶持、坚强勇敢、天天倡导女男平等的大女人,你在学校是那么的活跃,谁知……”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对啦!我外强中干,只是个故作姿态的弱女子啦!”死笨蛋,敢当面揭穿她。
“纪莎蓝绝对不可能是弱女子哟!”他隐着笑意,认真地端起她倒好的茶饮着。
“我是。”她幽怨地望着桌面,无限自怜地想起了今天的一切。
“你不是。你一向知道自己要什么、想做什么,你有你的生活目标,你热爱你的生命,你迎接任何挑战从不退却,想到什么就做。唉!这虽是你的优点却也是你的缺点。”他就着杯缘打量她,不疾不徐地说着。
“怎么说?”她无助地斜靠着他。
“你做事全然不计后果,个性太直,”倪央晨担心地说出他早就想说的话。“直来直往的结果,通常是很容易伤害到自己的。”
“就像……”
“就像两年前那件事。”他不愿揭人疮疤,可是他必须提醒她,“我想你今天的事,大概也和你这种冲动型的脾气脱离不了关系吧?”
“你可以改行去算命了。”她惊奇地魄着他。
“不是我厉害,是你的个性太好捉摸了。”他溺爱她笑着。
“我发现我爸也没你这么了解我。”纪莎蓝嘟着嘴,气呼呼地想起她那双一年到头四处流浪的父母。
“你看,你的想法又统统写在脸上了。”他糗着。
“央晨,你现在看得出我想干什么吗?”她不服气地挤眉弄眼,偏不让他猜出来。
“你不想让我猜到。”他一语道破。
“不是。”纪莎蓝不依地呵他痒,她知道他最怕痒。
倪央晨既不闭也不躲地迎向她的攻击,他故意和她闹着、笑着,也知道借由吵闹可以洗“不。”斗志重回她心中,她不会向阙尚火低头的,今天的事算她失足,可是她不要千“好了。”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笑得腰酸背痛。“现在可以告诉我事情的经过了?”去哀伤的道理。古恨,她仍是快乐的纪莎蓝、自倍满满的纪莎蓝,既然两年前那件事击不倒她,那么两年后的今天,便没有再被击倒的理由。
“不想说就不要勉强了,”倪央晨像会读心似她笑着,他抬起手轻轻地焚着它的脸,心疼地摸着她未干的泪痕。“我也不希望你太好强。”
“讨厌,我哪有?”她不悦地反驳,赖进他怀裹不肯起来。
倪央晨瞥了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起来吧!我带你出去吃晚饭。”
“于启呢?又出国帮哪位明星拍什么写真集了吗?”提及另一位死党,她的脸上忍不住漾着温柔。
“嗯,他要是知道你哭得这么伤心,一定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弯身捡起散落一地的素描。
“喂,不准你告诉他喔!”她也蹲在地上帮忙捡画,一边忙着威胁,“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我就唯你是问。”哇!好多的于启、各式各样的于启,他仍是那么的帅气、有朝气、有活力。“央晨,你的画画功力越来越好了,不愧为画家。这些可不可以给我一张?”她比着手上的画。
“我敢说不吗?”见她抽走他以阿波罗为雏形,为于启画的祼体画,然后又羞红了脸遮遮掩掩怕他有到,倪央晨见状差点哈哈大笑。
“我可不是色女,我会选这张是因为你把于启的个性和特质都勾勒出来了,而且这张尽也不是全祼,他的重要部位有叶子……”她红着脸,滔滔不绝地解释道。
“我知道,我了解。”深怕她不满意似的,他拚命地点头表示赞同,“祼体有理,艺术无罪嘛!”
“白痴!”看也知道他在勉强附和,不过话又说回来,干启这副戴着月桂冠、驾驭马车的模样实作太好笑了,,哪天万一她心情又欠佳时,正好可以拿出来消遣。
纪沙蓝看苦素描越笑越开心,就知道来央晨这裹疗伤准没错,若认真地研究“青焰门”的发迹史,便不难发现,它之所以致吉田,主要是由老租宗稳扎稳打的基业珠宝业所奠定。
“青焰门”所拥有,由阙氏兄弟所主持的“红火珠宝投资股份有限公司”,能从一倘小小的骨董店发展至今,成为名闻遐迩,控制全世界百分之六十珠宝、矿产原产地,及销售市场的跨国企业,不仅要归功于老祖宗“识货”的本领高超,更应该感谢后世子孙将其企业化、专业化,更有远见的投资了好几座被世人讥为“荒山野岭”的矿脉。事实证明,当初不被人看好的荒地,在青焰精英分子独到眼光且非常坚持的投资下,确实含有极其丰沛的矿产,及惊艳四方的上等宝石。
总而言之,红火投资公司所掌有的不论是骨董、玉器、钻石、珍珠、水晶,以至于红、蓝宝石……等等,都是世界顶尖的极品。只要是由该公司所出售的珠宝,都是市场上炙手可热的抢手货,更逃脱不了国际大盗的觊觎。幸而肯焰精英所专精的不只是珠宝的鉴定,近百年来“肯焰门”所收藏的骨董、珠宝何止千件,却从不茁被盗窃或巧取,只因青饿精英的功夫不仅了得,那自创的防卫系统更教人无法捉摸,探不出个头绪来。
“那对干隆如意瓶卖出去了,价格合算吗?”躺在椅子里,阙尚火反常地将脚叠上书桌,提不起兴致地听着私人助理欧阳谷的报告。“呆呆地站在那裹干嘛,要我请你坐吗?”
他今天心情不好。欧阳谷战战兢兢地生进桌前闲置的办公椅里,大胆地下了判断,同时也暗暗地替自己祷告着。
“由香港一位富商标走了,利润比预计的多出一倍。”讲到这件事,他忍不住眉飞色舞,满腔骄傲。
“好。”阙尚火烦躁地挥了挥手表示满意,毫无喜悦之情,教欧阳谷看了十分纳闷。
当初这对不被看好的清朝骨董,是在阙尚火力保下以三千万买回来的,他一向沉迷在这些古玩中,更加关心由他负责的陶器投资部门的运作情形,欧阳谷甚至怀疑他为这些骨董痴迷到不需要女人的地步了。
谁都知道阙家三兄弟均有与生俱来的识货本领,公司创立之初,他们一连串买珠宝、标骨董的动作,举世震惊,其出手之阔更带动了投资珠宝的风气。他们很漂亮地扎稳了根基,也使红火投资公司在短短的十年内,从一个区域性的小企业,成为横跨各国的知名大企业,并稳健地成长着。
近几年来,不甘于只做买卖业的阙氏兄弟,已经渐渐脱离办公室,走向户外,也成功地投资了好几个矿区的开采,为公司赚进了不少财富。正因为他们独到的眼光,使他们成为国际性的知名人士,所以他们的一举一动格外引人注目。
“总经理为什么会认为那对如意瓶值三千万?”“干隆工”非常有名,此件作品却因为清代的古物大量充斥于市场,而不被看好。
“因为这对如意瓶世间少有,也少有人仿得出来,且具有国际市场。”叫他总经理?这小子不知道又想搞什么兜了。阙尚火眼睛一闭,不耐烦地回着:“仿冒品越多的骨董价值会相对偏低,这个道理你应当很清楚。”
“可是秦的陶马也是独一无二,它的市场却不怎么看好。”那对如意陶瓶上列有数百只各类的飞禽走兽,刻工之细、袖色之华丽,无不教人叹为观止,的确不好仿。
“欧阳谷,如果你连这个都要问我的话,还当什么助理?”他条地张开眼睛瞪着他。
“好好好,我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见你心情不好想让你发泄一下而已,千万不要生气。”他连连将椅子往后推了好几步。
“少玩这种无聊的把戏,没事可以回去睡觉了。”阙尚火重重地放下脚,一点也不感激地拿起抹布擦着桌面。
“我来、我来。”欧阳谷将他手中的抹布抢过,大猷殷勤地擦着。“是你让我回去睡觉的,改天可别怪我跷班。”
“滚回去吧!”阙尚火知道他对公司的忠心度有多少,更知道这阵子他为了这封玉瓶做了多少宣传,换作往常阙尚火会很高兴地搞赏他一番,可惜这个好消息来得不是时候,他最近的心情实在糟透了。
“多谢了。”他嘻皮笑脸地朝阙尚火鞠躬就要退开,“对了,在搂下打扫的那位小姐长得很可爱。”
“你说什么?”阙尚火激动地跳了起来。
“你不会运自己请的人都不认识吧!”欧阳谷站在门口诧异地反问,他还在怀疑这家伙怎么突然想通,请人帮他分担“家务事”了。
不会是她吧?阙尚火急急忙忙地往楼下冲,这阵旋风可台得欧阳谷当场傻眼,百叹大事不妙了。
果然是她。阙尚火停在一楼的楼梯口,一眼就看到蹲在酒柜前沉思的纪莎蓝了,它的身旁放置了好几个箱子,有些箱子已经对了起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其实想间她,为什么失踪了三天?可是这句话容易让人家以为他关心她或者想念她,而他不愿造成这种错觉。
听到他磁性且带着挑衅的声音,纪莎蓝全身一震,她迅速地收起受伤的眼神,用怒火武装自己。
“除了工作还能干嘛:”她告诉自己绝不能再逃开,那是儒者的行为,可是为什么她会提不起勇气肴他呢?
“工作一”天杀的,她为什么不看他?
“这些是平面配置图、水电配置图、透视图、施工图、建材配色图和细部大样图。”她从地上拿起一个牛皮纸袋丢给他,就是始终不看他。“里面还有装潢费的预估,自己看着办。”她十分冷漠地半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再面对他。“你觉不觉得她好象在生气?”欧阳谷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饶富兴味地问着顶头上司。
“你还不快滚!”阙尚火恼怒地揪着正前方那个苗条的身影。
“好好好,我回去陪老婆、孩子说话,省得碍你的眼。”欧阳谷用力地拍他后背,颇为同情地看着前方的小姐,“别对人家太兜了。”
纪莎蓝终于回头看他们了,她恨好奇地想知道是哪个不想活的人,敢在阙尚火跟前疯吉疯语;结果,她看到一个短小精干的男人,眉开眼笑地望向她。它的年纪应该比阙尚火大上几岁吧?她猜测着,继而发现他似乎在评估自己,两人眼押交会了一会儿,他那犀利的眼光缓缓趋于柔和,继而变得相当温暖,甚至带了点……赞赏。
她喜欢他。纪莎蓝不知不觉跟着放柔了眼神,响应他友善而温暖的笑容。
“快滚了。”阙尚火用力地将欧阳谷推向门口,不悦地打断他们的拟视。
欧阳谷笑嘻嘻地走近她,伸出手,“我叫欧阳谷,他是我老板。”他翘起拇指比比后方的人。
“纪莎蓝,室内设计师。”她握住他的手,笑道:“你显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比起来我好象就比较幸运了。”她越过欧阳谷的肩膀,挑衅地揪着阙尚火。
欧阳谷朗声大笑。它的气势不输给阙尚火哪!他开心地嗅着越来越浓的火药味,打算尽快全身而退。“很高兴认识你,我有事先走了,祝你好运。”他带着笑声扬长而去,很聪明地退出了战场。
欧阳谷回荡在屋内的笑声实在太刺耳了,阙尚火僵着背椎,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她。
“你竟敢这么对他说?”
“本人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何谓敢与不敢?”她耸耸肩,转过身继续收着酒瓶,“待会儿叫你的人把屋内贵屯物品和家具都收好。”
“干什么?”他绕到她眼前站定。
“你不收,教我如何工作?”她根本不必帮他收这些东西,也不必亲自监工,可是她的工作态度-向如此,自己设计的东西苦不亲自监工难免走样,更何况这件工程特别浩大,屋主特别古怪。
“如果我不收呢?”
他必须一直对着那颗黑色的头颅讲话吗?阙尚火居高临下地瞪着浑然不觉、专心致力于打包的人,他发现他生气于它的不理不睬,情愿她和自己对骂。
“阙尚火,你再无理取闹看我怎么对付你的宝贝。”她随手拿起放在箱子襄的木雕,高高举起。
“不准乱动。”他紧张地蹲下身,飞快地抢走她手中的木雕。
有他紧张地柬摸摸西看看的模样,她竟然不高兴地觉得自己的权利被剥夺了。权利?什么权利?是被他疼爱、珍视的权利吗?
纪莎蓝沉着脸,静静地揪着阙尚火不发一言。
阙尚火也发现她的拟视了。她清澈的眼眸干扰了他的心,让他不由自主地忆及那一天的缠绵,及不愉快的结束。
“阙尚火,那一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想再提起哦!”从他的眼神她竟然可以轻易地读出它的心思,她竟然也会有心十气和、细心观察人的一天?她真的变了吗?地无意识地塞着报纸保护他箱中的宝贝,不愉快地检讨着自己。
它的口气让他有橘被利用的感觉,他不汗示弱地问着:“什么事?”
“什么事?”纪莎蓝拿胶带丢他,“你问我什么事?”
他光火地挡开她的攻击,“我早就忘记了。你以为你不想提,我就会铭记在心?”从来不知道她的脸蛋是如此的漂亮,让他着迷。自从那一天以后,该死的,好象世界就全变了。
“阙尚火!”她尖叫着四处寻找武器,实在找不到小件物品了,只好拿起空箱子砸他,“去死好了。”
他拍开箱子,恼怒地咬着牙根,“纪莎蓝,你再乱丢东西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给你三天时间收好你的宝贝,三天后我就开工。”她气得两眼发直,恨恨地站起来往外冲,她,定是瞎了眼才会把自己给了他。
“慢着!”阙尚火很快地站起来拉住她的领子,他粗手粗脚的动作,差点勒死急急往外走的她。“把地上的东西收好再走。”
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这时候他最在意的居然是他房子的整洁与否!
“再说一次。”她好慢、好慢地回过身死瞪着他。
“把这里收拾干净再走。”他怒目而视。
纪莎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跳后,瞄准他的小腿骨,使尽全力狠狠地一踢,当场踢得阙尚火跳着脚,诅咒不已。
她愉悦地看着他抱着脚,像只猴子般跳来跳去,满意极了。
“这就是本姑娘的回答。”说完,她飞也似地溜走了,留下满腔怒火的关尚火,和随后追至的咆哮声。
“纪莎蓝!”当他发现她畏罪潜逃后,不禁愤怒地对着空气狂哮,恨不得透过声音一箭射穿她的心。
“她不是故意的,你就别再生气了,好吗?”速度调得越快表示他越生气,阙舞雨坐在跑步机旁的地板,无奈地安抚着阙尚火。“她又不是要丢掉你的东西,只是叫你收好而已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不好,他的嘴巴又抿成一直线了。她说错话了吗?
“她踢我,”他压抑住怒火,愤恨地说出,“你说莎蓝踢你?”偶像!
“你好象很高兴?”在小舞的心目中,纪莎蓝的重要性可能远超过他,他阴郁地看着它的脸。
“哪有,我只是很讶异。”莎蓝实在太勇敢了,她崇拜她。
“是吗?”他低哼。
“尚火哥,你是我的亲哥哥Y,我怎么可能胳臂往外弯嘛!”阙舞雨陪着笑脸。“再说……你不觉得莎蓝的勇气可佳,值得嘉奖吗?”
“小舞,你再替她说聒,我一定会好好地教训你一顿。”他虽轻松地跑着,脸色可一点也不轻松。
“人家只是就事论事嘛!”她委屈地替自己辩解,“更何况她的工作态度是一等一的敬业喔!这年头要找像她这种全程参与的设计师已经很少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别和她计较了。”
他本来就不想和纽莎蓝一般见识,也不想刁难她,更巴不得永远别再见到她。
“我没那么无聊。”停住跑步机,他讪讪地拿起毛巾擦汗。
是吗?她怎么觉得自从莎蓝踩脏了他的地板以后,就好象变成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了?不过,感觉归感觉,如果想活命还是别说出来的好。
“对啊!尚火哥的胸襟最大了,所以你就委屈点,把你那些珍玩、骨董收一收了,”她狗腿地奉承,却收不到预期的效果。
“那些东西由你收。”冷冷地瞄了她一眼,他独断地说着。
“我收?”她用食指比茗自己的鼻尖。开玩笑,追层楼的骨董那么多,万一不小心打破或损伤,她还活得成吗?
“你怀疑吗?”他低沉、喘气的声音襄带有不容拒绝的命令。“大件物品可以差守卫室的人帮你,我的房间和收藏室,你不要碰。”
“是。”唉!真倒霉,造年头好人足不能当的。
“先警告你,东西不得有半点损伤,收拾好后,房子要给我清干净。”
跟这种有超级洁癖的人同居,室是很累人的,他的脾气又那么差,臣得也不比别人英俊,虽然他很性格,体格也不错,却是不好相处。老实说,她二哥的缺点加超来比优点多很多,是个好时时,却不是个理想的情人,偏偏奇怪的,他的身边从不缺一主女伴”
“尚火哥,能不能间你一个问题?”她又想起陶芯了。
阙尚火瞥了她一眼,点了个若有似无的头算是同意。
“你喜不喜欢陶芯?”基本上她不讨厌陶芯,因为她进退得宜、处事圆滑,相当懂得人性心理,从不得罪人:可是她却也不见得喜欢她,因为太圆滑的人不容易交心,容易流于虚伪。他是有过无数个女人,也确实和陶芯合得来,但足他却未曾研究过他们之间的一切,现在被她这么一问,倒教他认真地思索起这个问题来了。倘若要认真追究起他和陶芯的关系,大概也只限于男女之间的性关系吧!他需要女人,不想上感情,陶芯巧也是如此,所以他们才会一拍即合,断断续续地交往了几年。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因为你最常和她同进同出,她又恰恰好是大哥最倚重的助理,我奇怪她怎么没有被大哥给拐走,而一心向于你?”不是她故意灭他威风,长尚风哥志气,实在是尚风哥的嘴巴太甜、长得又帅、脾气好又体贴,虽然有些油腔消调,但就外观而言,他就是比尚火哥来得强。
阙尚火将毛巾整个摊开覆在脸上,透过毛巾的声音温和了许多,“这你得问她了。”
“你是不是很喜欢她?”很少听见他不带火气的话声呢!
“不是。”他非常确定地反驳着,心中顿然浮起一张佣强的脸。
“可是她恨喜欢你呢!”她拉他坐在身边。
阙尚火将毛巾拿下,披在肩上,心不在焉地说:“那是她的事。”
“哥,别这么无情嘛,人家好歹也跟了你一、两年了,而且和你的关系不是不错吗?”她暧昧地揪着他,邪邪地笑着。
“你的废话可真多,“他没好气地瞪着她,粗声地说道:“你么时候要搬到你学姊那裹住?”
阙舞两撒娇地勾着他的手臂,笑着,“至少也要帮你收好东西啰!”渴望好久的自由,终于争取到了,万岁!
“小舞,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你偷偷溜来台湾又淹了我的房子,我已经非常“生气”了,这次我会答应让你住在别人家,是因为你苦苦哀求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别人说情,这点你最好记住。”阙尚火不自然地搂着她。
“我知道,我会恨安分,不会到处乱跑,会三餐定时打电话报到,偶尔外加消夜,可以了吧!”为了期盼已久的自由,再怎么低声下气她都愿意。
“油嘴滑舌。”一定是被老大给带坏的!他不悦地迭给她一记怒视,很快地放开她,惹得她不高兴地嘟着嘴。他就是这样,一点都不晓得肢体语言有多容易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肴他连搂搂自己的亲妹妹都这么为难,真是的。
陶芯到底是看上尚火哥哪一点?他的善良吗?还是财富?改天再试探她一下好了,反正陶忑不能一个月没看到尚火哥,有成|人之美的尚风哥也应该会想办法让她到台湾出差吧?她肴他啊,是巴不得赶快把自己的弟弟推销出去,免得镇日生活在怒焰之中,早晚被烧的成重伤。
19
小舞真不够意思,竟然把她放鸽子,自己搬出去住了。纪莎蓝一边监工,一边发牢骚,“阿成,二楼那间和室隔好了吗?”她有丝烦躁地问着和纪家合作多年的承包商,“差不多了,纪小姐,”他一向很喜欢接纪家人的工程,因为纪家人“作态度严谨,乐于和工人沟通,态度随和得令人激赏。
“材料送来了吧?”三楼的大理石地板她准备全部换成橡木地板,至于一、二搂的地板则不打算变动。
奇怪,最近她怎么老觉得头昏昏的,很不舒服?
“还有些雕刻玻璃没送到,不过这两天应该会送来。”他一直很纳闷为什么三楼的工程会留到最后才做,而不是一起动工,这样不是会格外费事吗?
“你觉得一楼楼梯口隔个小吧台,然后将酒柜一并移过去,或是重新订做,然后扩大饭厅和厨房的范围可不可行?”她沉吟地将手中的平面图拿给他看,询问他的意见。
“如果能半嵌人墙壁中,应该会不错。”他欣赏这女孩的构思。
“好,就这么办。”她望着一楼已经开始部分木作的墙壁和充满木屑的地板,“电视柜的颜色……”
“纪莎蓝!”阙尚火从楼上冲下来。
“我先去地下室看看。”阿成知道这位业主的脾气有多恐怖,也知道他们俩不合,这一个月来,他们什么都吵,为了材质吵、颜色吵、局部修饰吵……什么都吵,没有一样不吵,他很少看见纪小姐和屋主闹得不愉快,这回可是首开先例了。
纪莎蓝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朝他点头,才冒火地转向阙尚火。
“好了,又哪里不对劲了?”她已经很让步地配合他改了不少地方,他到底想怎样?
“二楼书房旁那片水泥墙是怎么回事?”他不在乎工人投来的异样眼光,大声地质问。
“育婴室啦!”她火大地回着,看能不能气得他七孔流血,当场暴毙。
“育婴室?”他大吼。
“无理取闹的家伙。”她转身就走,懒得理他。
“我想我们必须好好沟通一下了。”他一个跨步便抓住她,拖着她往三楼走,因为那是唯一没有脏乱的地方。
纪莎蓝生气了,不过她不想在一班伙伴面前发作,破坏自己的形象。
“阙尚火,你到底想怎样?”她在小舞的房门前站定,不肯再前进。
“这要问你啊!”她这个月来,每天沉溺在工作中,对他不理不睬,连回嘴都懒,教他火冒三丈。
“问我?”她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发现这种争吵无意义且累人,也开始怀念起那个曾抱着它的阙尚火了。“我不想跟你吵,再一个月成果出来,你苦不喜欢我的设计,那么我就重新打掉,费用我自己负担。”
这个月来,他们的关系日趋紧绷,张力越来越强,她逐渐被他所吸引,常会情不自禁地寻找他,可是他却好象一点都不在乎。她难道真的这么惹他厌吗?
“我绝对不需要育婴室。”他认页地警告着。
“你总会有孩子吧!”孩子?纪莎蓝突然想起她的生理期似乎已经过了,不会吧?一定是工作太累的关系,这种情形以前也曾经发生过,一定是的。
“那是我的事吧!”他不想和她讨论这种问题,这会让他想起那一天他抱着她、爱它的感觉。
“唔……”她摇晃了一下,突然伸手抵着墙壁支撑着。这几天忙着修改设计图,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了,再加上三餐不定时,难怪健康状况良好的地会头晕。
“纪莎蓝,你怎么了?”阙尚火严厉的脸色一敛,担心地想伸手搂她。
“被你气得头晕啦!”她拒绝了他的手臂,不要他接近自己,以免耽溺在他少见的温柔里不可自拔。
“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他沉着脸,僵直地收回手Сhā在口袋里。“省得碍手碍脚……”
“你才碍手碍脚呢!你是不是没事干啊?整天跟在我ρi股后面嫌束嫌西,惹我心烦,你就不能出去走走或失踪个几大,让我顺顺利利地完成工作吗?”她快气炸了。
还以为他和她一样,有了一次的恩爱后,会改变对对方的看法,进而关心对方呢!谁知通这个大白痴最担心的仍是他的宝贝房子。
“你不想看到我,我就喜欢见到你吗?”他大声嚷着,一点也没注意到她眼底的伤心。
“好,既然我们都不喜欢有到对方,而我又不能失踪,那麻烦你行行好,去找你的老相好,或者去加拿大找你其它兄弟抬杠两个月,我要求的不多,只要两个月就好了。”她曾听小舞提起阙尚火有个红颜在国外,她不是存心要这么说的,可是他实在太伤人,一点都不懂她的心。
“走就走,你真的以为我非得在这里看你的脸色吗?”他气冲冲地走进房里、甩上房门,留下疲惫不堪的纪莎蓝站在原地,强忍着伤心。
她不是真要他走,也不是真的想把他推给别的女人,她想每天有到他、和他斗嘴,想每天对他发脾气,她甚至发现自己早在多年的争吵中喜欢上他,几乎要爱上他了,纪莎蓝用手背抹去邪不小心渗出来的泪珠,心神俱坡地走进小舞的房间里,拖着棉被无声她哭着,并一再地告诉自己,追是她最后一次为他落泪,最后一次。
纪莎紫肴到进门的妹妹,像发现瑰宝般的兴奋。
纪莎蓝忧郁的脸孔都还来不及收,就被那突然扑向前的大黑熊给搂住了。
“好……好了,我要死了。”卡在纪莎紫怀中,差点“柔骨寸断”的纪莎蓝,好不容易挤出声求饶。“姊……拜托,留点体力给你老公……用。”最后一个字在她姊姊惩罚式的压榨中“脱颖而出”。
“死丫头,敢一个月没来看我。”她就是不肯轻饶莎蓝。
“给……给我一个中……申诉的机会嘛!”救……救命啊!她姊姊这种庞大的体积,大概也只有姊夫那种相等的吨位受得了了。
“咿……哇……”一颗圆圆的小球突然黏在纪莎蓝的小腿上,口齿不清地咐呻唔唔,说着旁人全然无法理解的外里语言。“玩玩……”她又说了。
“对啊!姨姨陪妈妈玩玩喔!”大熊放开怀中的人,对小球如是说道。
感谢小球,阿门!顺了好几口气,纪莎蓝才轻轻地拉开脚边的圆球,蹲下来对着可爱的小球笑道:“猪猪,你猜这是什么?”真可笑,大熊的女儿绰号竟然是“猪猪”!她瞥了一眼取绰号的姊姊,怀疑她在想些什么?
“别高估她的智商了,她才刚满一岁。”纪莎紫存心泼冷水地将妹妹手中的玩具车丢给女儿,“猪猪,你在这裹玩玩,妈妈和姨姨在那边说话。”她向蹲在地上玩车子、对大人们的对话失去了兴趣的女儿比着。
“姊,别高估她的智商了,她才刚满一岁。”痛快!纪莎蓝闷笑。
“我的女儿足天才。怎么,你有意见吗?”走向客厅的纪莎紫有意无意地展现它的虎背熊腰。
“岂敢!”纪莎蓝尾随她镀进客厅,闲闲地笑道:“我只是觉得我是爱因斯坦而已。”
“你这个小鬼。”纪莎紫笑了。“说吧!为什么这么久没来看我?”
“还不是为了小舞二哥那栋啰哩叭唆的别墅。”她必须坐着才能稍微心平气和些。
“喔!是那个……”她在脸上比了一下。
“对,就是那个自卑、火爆、有洁癖的男性。”想不到姊姊还记得阙尚火的长相,纪莎蓝有些讶异。
“他对你的设计有意见了?”这个男人的脾气和她这个妹妹可是不相上下,纪莎紫仔细地有着她,不怀好意地眯起眼晴,“我看你们的感情是越吵越好喔!”
“乱讲,怎么可能?”她赌气地跷高了脚。“我和他是越吵越凶,只差没大打出手而已。”
阙尚火竟然真的失踪了,而且音讯全无,他一定是去找那个叫陶芯的女人了,纪莎蓝酸溜溜地想着。
“小蓝,别人不了解你们的情况,我可是了解得很。”早在莎蓝第一次气呼呼地跑回家向她诉苦,并告诉她阙尚火这个人有多差劲、脾气有多烈,她就有预感妹妹将会有段奸嘴烈烈的恋爱了。地敬说阙尚火一定比莎蓝多年前错爱的倪央晨好上几倍,虽然他看起来相当野蛮、火爆,不过她认为它的火爆只是外表,其实它的内心脆弱如玻璃。
“是你那伟大的第六感告诉你的吗?”莎蓝不置可否。“这次你绝对猜错了,因为他已经以行动表示他对我的看法了。”她阴郁的声音掺杂了许许多多的抱怨。
纪莎紫听出来了,她神秘她笑着,“喔!他怎么表示?”时机也该成熟了,这封烈火冤家也该有进一步发展了,她很满意地看着莎蓝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
“他和它的情人跑去度假了。”她胡乱猜测着。
“这样不足很好吗?”唉!口是心非的家伙。纪莎紫在心里偷笑着。
“对啊!他最好不要回来,等我把房子都装修好了再回来。”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叫他走他就走,而且一去半个多月,真过分。
“他要是人晚回来,我有有个人会恨无聊。”纪莎紫凉掠地讥讽着。
“你在暗示什么?”她不悦地生正身子,正想开口为自己辩护,就被束倒西歪、一路从玄关撞到客厅来的猪猪给逗得怒气全消了。
“咿……呀……”她比天比地又柬指西指,看得纪莎蓝莫名其妙。“姊,你女儿到底在暗示什么?”这个浑圆的心宝贝真可爱。
“她要你带地出去玩。”她搂过可爱的女儿,爱不释手地亲着。“我这个小宝贝有没有好可爱?”她轻轻地点着女儿可爱的五官笑若。
“有啦、有啦!你生的谁敢说不可爱?”她不耐烦地敷衍着。“还好她不像你那么魁梧,不然啊……”
“身体魁梧有什么不好?像你这么瘦,风一吹就倒了。”说到瘦,她妹妹好象真的消瘦了不少。“小蓝,你的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思念某人过度?”
纪莎蓝马上激动地辩驳,“我怎么可能想念阙尚火?”他是什么东西?!
“不打自招了吧!”她对着女儿贼贼她笑着,“猪猪,以后可别像姨这么笨喔!”
听她这么明显的暗示,纪莎蓝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气呼呼地瞪着她,“我这几天好不容易培养出的好心情,全都被你给破坏了。”
“姨的脾气越来越糟了,对不对?”
猪猪竟然连连点丁好几个头。
“妈妈越来越坏了,对不对?”她依样画葫芦,低下身子好温柔地问猪猪,果然又得到肯定的答案。纪莎蓝乐得抚掌大笑,“她真好玩!姊,有个孩子真好,对不对?”
猪猪以为她在间自己,机械化的又点了好几个头,逗得她们哈哈大笑。
“喜欢的话,免费大方迭。”纪莎紫执起女儿的双手,作势要她抱。
“我不会自己生啊!还要你迭。”接过猪猪,她顶着她的心鼻子逗着。
“哦!你生得出来吗?”
“我怎会生不……”纪莎蓝打住话,忽然想起“好朋友”一直没来,再加上这阵子她似乎容易疲惫,脾气特别差,精神又不好,最重要的足她食欲大增,常觉得饥娥,比母猪还会吃。
“没话说了吧!”
“姊,我有事先走了。”一股生命力流经她心中,她竟然热切地希望她的怀疑是真的,她希望拥有阙尚火的小孩,这个念头将她沮丧了好几天的郁闷全都给挤走了。
“不行,你要留下来陪我吃顿饭。”纪莎紫兴味地盯着她的脸。这丫头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脸上怎么骂然亮得像上了层油?唔,有问题!
纪莎蓝急急地起身,将手中的心娃娃还给她,“我真的有事,先……”
“什么事?”她拉住莎蓝,决心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要想什么借口?纪莎蓝伤着脑筋。
“别想找理由搪塞。”纪莎紫邪恶地摇着右手食指警告她。
“好……好嘛!我……我突然想到阿启今天回国,想去看看他而已。”
“于启?!”她不赞同地瞪着莎蓝,挖苦道:“就是抢了你初恋情人的好哥儿们?”
“姊,你非得把陈年往事说出来刺激我不可吗?”想到那件事她就好难过、好伤心,信心全失。
“你给我乖乖坐好,不准去看他,也不准再和他以及那个姓倪的来往。”她使劲一拉,纪莎蓝便又跌回原位。
“小九点啦!怎么还是这么粗鲁。”好痛!她揉着微红的手腕,“再说阿启和央晨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弃他们而去?”
“小蓝,你别忘了,那年你为什么在我怀裹哭了三天三夜?”这两个混蛋联手欺负莎蓝,害莎蓝消沉了好一段时间,精神恍惚了大半年,她永远也无法喜欢他们。“最不可原谅的就是于启……”
“姊,别说了,我不在乎了,真的不在乎了。”她坦然地揪着纪莎紫笑着,“一切都过去了,我不怪于敌,也不怪央晨。”
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谈到这件事莎蓝没带着感伤,也头一次让她觉得莎蓝已经走出阴影了,是谁给莎蓝这种力量的?纪莎紫欣慰地红了眼睛。
“你真的不介意了?”她小心翼翼地问着,深怕一个不小心又害莎蓝伤心。
“不介意了。”纪莎蓝感动地靠着她,头顶着她的头,低低地诉说着一百埋藏在内心的痛楚,“姊,你知道吗?我太自信,对自己太有倍心,所以一跌倒就几乎爬不起来,我其实是经不起挫折的。”
“你不是。”她的喉头一紧,将好奇地盯着她们看的女儿搂到两人中间。
“我是,你最知道了。”忆及那段日子这位大她六岁的姊姊担心地跟前跟后,深怕地做出什么傻事,她就觉得无颜以对。当时姊姊是那么的担心、忧虑,所以地无法怪姊姊不能原谅于敢。“姊,你和哥哥一直是我最重要的支柱,我恨爱你们,也谢谢你们。”
“小蓝,不准这么见外。”纪莎紫的泪水泊泊泊地流出,“不要恨爸妈。”
“放心,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钻牛角尖了,更何况我所缺乏的亲情都已经从你和哥这里补回来,我不会再埋怨他们不常在国内陪我了,毕竟我也长大了。”她早就应该想通了,她爸妈热爱工作而忽略了子女并不是他们的错,而是他们天生如此,再苛求叉有何用?
纪莎紫发现她的语气真的没有以往的埋怨和不安了。“你怎么突然间想开了?”
她也不知道,只是自从和阙尚火发生关系后,她所缺乏的不安感似乎就消失了。她页傻,人家又没给她什么承诺,也分明对她没兴趋,可是他在她脑海中出现的次数却是越来越频繁。
“长大了呀!”她轻描淡写地带过。“猪猪啊!别乱动,你看妈妈好爱哭喔!”她举高正不安分地咬着她衣服的心娃娃笑道。
“是吗?”纪莎紫又哭又笑,怀疑地瞥着她的胸部,“我怎么没感觉?”
“姊”她失声大叫,惹得手中的朴娃娃“哇!”她哭出声。
“嗄,吓哭我的宝贝,看你怎么收场?”她幸灾乐祸地看莎蓝七手八脚、乱成一团。“对了,忘了告诉你,下个月五号我要和你姊夫去一趟台中,我婆家现在正值农忙,浪平要为报告,所以猪猪就留给你了。”
下个月五号,距现在还有一个月,那时阙尚火的房子应该完成了。
“好,反正一天而已,无妨。”她随口答应,一边急着安抚还在嚎陶大哭的娃儿。
它的回答可教纪莎紫口瞪口呆了好久。这丫头真的彻底改头换面了咄!她不是最讨厌带小孩的吗?以前叫她带,千猪猪,她总是推三阻四,找尽借口把她可爱的心宝贝顺手丢给可怜的浪平,不然就干脆溜得不见人影,来个相应不理,这回竟然追么好说话,她也未免突变得太奇怪了吧?
“那件宋朝的汝窑买到了吗?总裁已经来电问过好几次了。”欧阳谷好笑地有若焦躁不安阙尚火,“他还说十二月份在香港举办的古物展中,一定要有这件,目录上已预留了页数”
“阙家有得是珍玩、骨董,干嘛非要这件窑器?”老家伙疯了是不是?“我要足和那个刁钻的老头谈不拢,他不是开天窗了?”
“他知道你有办法搞定的。”仍是一派悠哉的欧阳谷,笑呵呵地有着刚竣工的大厅。“位纪小姐“作速度很快嘛!”
阙尚火不感兴趣甚至火大地看了客厅一眼,“她竟然自作主张地买了那套沙发。”
“不错啊!”欧阳谷对于它的怒气视若无睹,倒是对追栋重新投计过的房子兴趣浓厚些,他接过阙尚火递过的酒饮着。“光是她增加这个吧台,我就给她满分了。”
嗯,果然是浅酌乐无极,犹胜末酌时……
淡淡地毁着佳酿,欧阳谷任日光继续游移。追问客厅的地板系原有的大理石地板,沙发陈列处铺有一块色彩鲜丽的波斯地毯,嗯,有画龙点睛之效。冉肴那四周的柱子,作常刻意地出砖块叠成,在暖色系墙壁的衬托下散发着不经意的率性。欧阳谷有些佩服地发现,纪莎蓝竟然本领高超地将他那套早该丢掉的中式家具,换成英式优雅、带着些许浪漫的家具,攘渲间缀满骨董、字画的客厅不至于显得沉重。中国的含蓄融合在英式的内敛中,营造出温暖的气氛,这栋房子甚至有了家的感觉,而且不脱阙尚火那绝对中国的个性。
他不得不承认,纪莎蓝的确有其父建筑界名师纪永瑞的天分,及其母室内设计高手游如羽,的创意,她是位设计天才。但不知二楼、三楼的装潢怎样,可看性应该很高吧?看来阙尚火这回是因祸得福了。
“喂,老板,这里翻修得不销嘛!”何止不错,简直棒极了!欧阳谷赞叹。
“你要是看到我的房间就不会这么想了。”阙尚火对它的赞美果然嗤之以鼻。
“你的房间还没装潢好吗?”欧阳谷着实吃了好大一惊,“不是装潢好一阵子了?”他忍着笑。
“还不足为了一面该死的镜子!”每次一讲到这里他就生气。他不过才出国几天,回来就看到三楼的大理石地板全被挖了起来,最该死的足竟然多了而此人还高的大镜子。当他火冒三丈地问纪莎蓝那面镜子的用处时,谁知道她竟然告诉他那是要装在他房间里的。
“镜子?”不是老板的忌讳吗?敢情纪莎蓝干了什么好事?欧阳谷惊讶万分地想。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打算在我的卧室里装两大镜子。”他出国的时候还特别交代欧阳谷帮他顾房子,而欧阳谷竟然反问他?阙尚火悻悻然地拿起抹布,拭去欧阳谷装冰块时不小心渗出来的水渍。
欧阳谷实在太讶异了,他震惊得忘了自己手中仍握着酒杯,也真忘了酒杯裹还有酒,而那些酒呢……现正随着他讶异地倾斜着杯子,而慢慢地滑落他刚才赞许不已的地板,这酒才刚落地,顿时酒香四起,闻得阙尚火怒火中烧。
“纪莎蓝……真有种。”他终于爆笑出声。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宰了你。”阙尚火擒过杯子,阻止那不断下落的液体,并恨恨地蹲在地板收拾残局。
望着勤奋的上司,笑不可抑的欧阳谷一点也不在乎这纸老虎似的威胁,反正他三句不离杀啊宰的,欧阳谷早习以为常了。
“你怎么对付她?”当然不可能是“妥协”,他太了解阙尚火了。
“砸了。”
“砸了?可……直火爆。”犹带笑意的欧阳谷一点也不意外,这才像他的个性,只不过固执的纪莎蓝肯这么算了吗?“她的反应呢?”面对阙尚火紧绷的脸庞、僵硬的身躯,和冒火的黑眸,他可得小心了。
“我叫她滚了。”阙尚火没好气地瞪着地板,谁会知道她一罢工就是个星期他们到底日怎么回事?不是他走,就是她不来,两人相处永远平和不过三分钟。
“你叫她滚?”难怪大白天的不见半个人来上工。
“不行吗?”他挺百身子,不悦地斜倪着他。
“当然可以。”欧阳谷见情形不对,赶紧见风转舵。天啊!这人生气真是毫无道理可吉还是等他心情好一点再晓以大义好了。“我只是担心房间没装潢好你会睡不安宁而已”这会儿他几乎陪笑了。
欧阳谷这句话换得阙尚火一声不堪人耳的咒骂,所以他这位老板肯定正辗转难眠了。难怪火气旺盛,处在这种航脏的环境中,他不发疯才怪。
纪莎蓝一定是故意整他的,欧阳谷窃笑着。
纪莎蓝兴奋地按着门铃不放,活像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难怪屋内的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连上衣都来不及穿。
“莎蓝,你按门铃的方式很像催魂,你知不知道?”应门的人无精打彩地打了个大呵欠,开了门后,便撇下她径自进屋。
“阿启,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她几乎是跳着进门。“央晨在不在?”
“我在这。”倪央晨从房间里走出来,也光着上身,头发凌乱。“你好象很高兴?”他生进她身边打量着,“阿启,坐我旁边,我有事要告诉你们啦!”她急急地叫住往房间走去的男人,贯彻有福同亨的理念。
“好”于启无可奈何地走回来坐在她另一边,睡意犹浓地搂着她,“你真是坤通广大,我早上才刚回国,你下午就跑来了。”
她用力拍他一下肩膀,假装气愤,“这么久不见,你难道一点也不想念我这个可爱的哥儿们吗?”
“想想想,可以了吧?”于启一边打呵欠一边说着。
“了无诚意。”她瞪他一眼,继而兴奋地拍着手,“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因为……本人要做妈妈了!”她高兴地大呼,旁边两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倪央晨是静止不动呆住了,而于启那打到一半的呵欠则凝在半空中,久久合不上嘴。
“谁的?”倪央晨先回过神,不愠不火地问着。有她造么高兴,孩子的爸爸一定是她所喜欢的人,他对她的愧疚总算可以解除了,倪央晨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还是央晨恢复得快,她责怪地瞥着仍张着嘴的人,“央晨,你能不能叫他合上嘴巴?他这个样子很白痴咄!”
“是谁欺负你?”于启终于说话了。
“你想我会被欺负吗?”她真的有小孩了,纪莎蓝好满足地微笑着,“是我欺负人家的。”
“你欺负的那个人家足谁?”于启基于多年的友谊,再加上以前对莎蓝的背叛,自觉有责任保护她不破伤害。
“你非得照着我的话问吗?”她好笑又好气,于启怎么好象如临大敌啊?
“我们是关心你。”倪央晨温柔她笑笑。
“今天我会特地跑来告诉拆你们我怀孕的事,便是不要你们再为两年前的事内疚了。我很抱歉让你们痛苦了那么多年,也很抱歉闪为自己一时的迷恋而伤了阿启的心。”
“以前的事就算了。”于启挥挥手要她刚在意,“我只想知道谁是小孩的爸爸?”
“阙、尚、火。”她缠缓地说出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果然是他。”倪央晨似乎早就料到了。
“他不是很讨厌你吗?”于启始终无法轻松。“你不是也不喜欢他?”
“错了,其实爱恨只在一线之间,莎蓝若不在意他,就不会常常念着他了。”倪央晨到底是比于启细心得多。
“我不相估她会突然喜欢上阙尚火。她认识他在你之前,如果真如你所说的,她为何又会变上你?”于启反驳。“所以一定是阙尚火侵她便宜。”
“阿启,如果不是认职你很久,知道你和央晨的感情,我几乎要认为你在吃醋了。”她打趣她笑着,又说:“对,你说得没错,我认识阙尚火在前、央晨在后,可是年轻时的感情总是幻想的成分大于自己的认知,况且央晨的俊美、温雅又是那么令人着迷,要爱上它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也许是时间治愈了我的伤口,我发现我对央晨的感情其实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深,充其量也只是迷恋而已。”
“你终于发现了。”他等着她自己去体认这个道理已经很久了,倪央晨如释重负她笑“是的。我想我之所以伤心难过这么多年,大概是因为我发现央晨爱的人竟然不是女人,而是我的好哥儿们,那个每天和我腻在一起打篮球、游泳的你。”她指着于启。“我不怪央晨不爱我,却不能接受你的背叛。你知道吗?你明明和央晨相恋,为什么不坦白告诉我?我会谅解的,毕竟我不是那么迂腐的人啊!”她终于将一直埋在内心的话说出口了。那一年当她发现她所迷恋的倪央晨竟然是同性恋,而且它的爱人还是它的好同学、好哥儿们、她天天诉苦的好朋友,那种破人背叛的滋味几乎今她痛不欲生。
“你爱央晨,所以才会气我,不是吗?”于启苍白着脸。
“对,我以前确实爱他,可是他不爱我,我顶多难过个几天,觉得自己没有女人味,吸引不了他而已。”这也是她拚命向阙尚火证明白已有魅力的原因,那次的事情让她信心全夫,自卑了好久,“对不起,我一定忘记告诉你,其实你是很迷人的。”倪央晨打气地搂着她。
“安啦!你看,我没哭哦!这就表示我真的不介意了。”她笑吟吟地攀着两位好友的肩膀,“阿启,对不起哦,这些话我不得不说,因为我要做妈妈了,不能太忧郁,所以我下定决心丢掉过去的包袱,做个快乐的单亲妈妈。”
“你不打算告诉阙尚火?”单亲妈妈?倪央晨皱紧眉头不悦地问道。他不喜欢莎蓝太过于自我。
“不要。”那家伙一回来就找她的麻烦,她虽然喜欢他,却不见得一定要嫁给他。“我要独白抚养我的小孩,你们可得替我保密,不然我就不理你们了。”她快乐她笑着。
“是。”于启总算接受了事实。“不过我们是小孩的干爹,可不要忘记我们了。”
纪莎蓝故意恶作剧地想了一会儿,才正经地说道:“是干妈吧!”
“你……”于启将她纳进怀中,惩罚似地勒着她。
倪央晨若有所思地静坐一旁有着他们,看着看着,他竟然慢慢地拢紧眉头,像是发现了什么……
“央晨,救我。”她伸出手拉拉沉思的朋友。
“阿启,别开了,我还有话问她。”他阴沉地拉开于启的手,拉起半滑落地面的纪莎蓝,“你真的不想告诉阙尚火?”
“他并不在意我,而且我会和他发生关系,完全是我主动的,他根本是被强迫的。”她不好意思地抬着脸,“再说,他才刚从香港回来就砸了我要装潢用的镜子,碑气这么差的人是不适合当孩子的父亲的。”
“你以前的脾气也不好啊,现在还不是为了你的心宝贝像换了个人似的你又怎么知道他不会改?”于启淡淡地纠正她。
“我脾气不好是因为看到他的关系,才不像他乱发飙。”她回嘴,“你不给他机会就将他淘汰,似乎有点不公平。”倪央晨颇不赞同地摇头,“阙尚火如果知道你肯茗他怀若它的孩子,又不让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勃然大怒的甚至……”
瞬间白了脸的纪莎蓝急急地抓住他,问道:“甚至怎样?”
“甚至抢走你的孩子。”他老实地说出。
“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的。”斗志高昂的纪莎蓝昂起下巴坚定地宣誓。“谁都别想抬走我的小孩。”她要和阙尚火周旋到底!
“猪猪,不可以乱拿东西。”她好累,快发疯了。“不是,不是,那个颜色不对,我要的是墨绿色,追个颜色太浅了。”她疯了才会答应姊姊帮忙带猪猪一天,纪莎蓝抱着头,不断地呻吟。
猪猪的精力真充沛,纪莎志有丝怜爱又何点头疼地看着刚学会走路、却不怎么平稳的心娃娃,她正好奇地抓东抓西、爬上爬下。纪莎蓝头痛万分地想着,不知她的小宝贝以后是否也会这么好动?
“纪小姐,这是谁的小孩?”一位木工好奇地看向跌倒在报纸堆裹的小孩。
“我姊姊的。猪猪,不可以拿刷子!”她尖叫地丢掉手中的设计图,急急忙忙追着畏罪潜逃的小孩,看她这么小就深谙这种道理,她不禁好气又好笑,暗骂鬼灵精!
阙尚火眼睁睁地看着直往他冲来的小小孩,一动也不敢动,就怕不小心碰到小娃娃,害她受伤或足骨折。天啊!她看起来好小。
“爸爸……”猪猪撞到一关尚火后,反弹地坐在地上,仰起一张可爱的小脸肴茗高大的他,口齿不清地叫着。
“他不是爸爸啦!小笨蛋。”纪莎蓝抱起小娃娃。
“她又是什么鬼东西?”他不可思议地瞪着她手上的小孩。
“阙尚火,她不是东西,她是我姊姊的小孩,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好不好?”她被猪猪折磨了一个早上,已经心力交瘁、疲惫不堪,实在没有多余的气力搭理他了。
“你带她来这里干嘛?”好久没看到这么小的心娃娃了,阙尚火又爱又怕地盯着她怀裹那张笑呵呵的小脸。
“我姊姊有事,你又处处干扰我,我不想耗费太多青春在你的房子上,所以决定先把其他部分完成,再来好好设计你的精神空间,这样可以了吧!”要不是怀孕带给她太多的喜悦又念在孩子他也有一份的份上,看她不把一切撇下来教训他才怪。
“这里乱七八糟的,又在进行施工,你竟然放任这个小家伙到处跑。”他瞪大眼睛,不同意地抱过她手中的小孩。“你去忙你的,小孩我先抱上三搂。”
“你……你会带小孩?”他太令人惊讶了。
“少废话了,把尿片和奶粉拿来。”他不想告诉她,小舞和尚雷便是由他带大的。
“你确定吗?”机械化地拿起奶粉和尿布递给他,纪莎蓝仍不敢相信阙尚火要替猪猪冲奶粉、换尿片。
“你只要尽快把这些脏乱去除掉,其它的事你就别多管了。”冷淡地说完,他即稳健地抱着咿咿唔唔的小孩上楼去了。
纪莎蓝无法置信地望着楼梯发呆。会吗?他会是个疼爱小孩的男人吗?她真的看错他了?
心不在焉地忙碌了一段时间后,她始终放不下心,于是偷了个空,蹦手摄脚地上了三楼,想偷偷地看阙尚火是否在虐待猪猪。结果意外地,她看到他趴在地上当马让猪猪骑,一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
纪莎蓝濡湿了眼眶,开始考虑起告诉他孩子的事了……
20
铿锵!
清脆、响亮的破裂声自男人毫不留情的一记重击中,流向四方。
第……第三面,纪莎蓝不敢相信他真的这么做了,他又把她准备安装的镜子给砸了。
她气得咬牙切齿,双眸中合着两盏不容忽视的熊熊烈焰,那沐浴在团团烈火中的身子更因气愤过度,不停地抖着。纪莎蓝这副动怒的容颜可比拟复仇女神,教人看得胆战心惊,恨不能立即逃离它的规力范围,免遭怒火焚身。
“阙尚火!”高八度的尖锐吼声表达出她绝对的愤怒。“你是回来搞破坏的,是不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的耐性已达到极限,随时有变为创子手的可能。他回来不过十天而已,就把大伙吓得鸡飞狗跳,他怎么不干脆留在他的温柔乡算了?
就说这种脾气差的人不适合当她孩子的父亲嘛!纪莎蓝气愤地想着。“我说过这间房子里不需要任何镜子。”好吧!阙尚火承认,他是有些恼怒了,实则是气得想杀人。他不晓得这个天般的女人,为什么坚持在他的卧室装面对他而言彷如全世界最大的镜子。他是男人,又不是爱漂亮的婆娘,何需镜子来妆点自己?更何况他不照镜子,向来不照的。
几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镜子是阙尚火的大忌,身为阙家幺妹挚友兼同学的她更没有理由不知道。由此可见,天般的纪莎蓝是故意的,而且也绝对、肯定、一定是蓄意要惹火他的。他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若非它是小舞的挚友,阙尚火发誓,他早就把她丢出这间房子了,哪还能容她在这裹作威作福、大眼瞪小眼地乱吼一遍?
“如果你不能尊重我的创意,就另请高明。”怒气冲天的纪莎蓝现在只想宰了他,抹去他脸上的不在意。
“大门没关,你可以滚了。”他根本不在意,只是转身拿起扫把和畚斗仔细地将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拢在一起。
“你叫我走,我就走,那我不足人没格了?”冷静!她一直这么对白己说着,可是每次一看到他那副不可一世的跩样子,她就忍不住暴跳如雷,想狠狠地赏他一巴掌。
“好,你扫。”阙尚火将手里的畚斗和扫把理所当然地塞给她,“还有,离开前顺便把一楼和二楼扫干净。”
他这栋三层楼的建筑正在全面重新装潢当中,虽然难免脏乱,可也不至于糟得像浩劫后吧!这一切的脏乱和混杂全都得拜眼前这个怒火沸腾的女人所赐。如果她不是故意便是有心,明知道他这人容不下一丁点不干净或杂乱,每天都会不辞辛苦地亲自将楼上、楼下打扫一遍,东西还回原位才睡得着觉,却偏偏和他作对似的,装潢一楼时,二、三楼的地板会莫名其妙地堆满了木屑,两层楼的摆饰更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全易了位。他早将纪莎蓝刻意挑衅的行为看在眼里,若不是念在她是小舞多年挚友的份上,不想和她一般计较,这个天杀的女人怕不早成了一杯黄土了。
好不容易一楼装潢好了,他以为自己的磨难终将减少一些,她却又屡次将二搂施工中的呢屑带往一楼,无视于他在气愤下设在一、二楼楼梯间斗大如看板的告示牌请不染一尘地下楼。阙尚火自认为写得很婉转、客气,她那些个工程班底在他有意无意的瞪视下也都很守规矩,下楼前一定会将身上的灰度清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果真一尘不染;偏偏只有这个女人不卖他的帐,镇日带着一ρi股泥沙跑上跑下,非彻底污染他的居家环境不甘心。
若不是小钱回加拿大前再三哀求他对纪莎蓝好一点,他怎么可能咽下满腔怒气又忍了一个月?他堂堂“青焰门”的人、脾气最暴躁的人,竟然在学习容忍?这事若传了出去,他颜面何存!
现在可好了,好不容易装潢到尾声,只剩三楼他的卧室了。阙尚火正准备庆况自己就快脱离苦难了,没想到夭般的纪莎蓝竟然为了一面镜子和他周旋到底,坚不妥协,并可笑地称这为纪莎蓝的处世原则。他管她是什么鬼原则!屋主是他,他爱怎么装潢是他的事,这个死脑筋的女人如果再不思变通,到时候可别怪他不客气了。
“你这个超级洁癖,若不是因为你这个会认床的蠢家伙,坚持从一楼开始装潢,我怎么可能做这么白痴的事?说什么睡别的床不习惯,你何不背着床算了。”为了他打破自己的原则,已教她火大好一阵于了,这个蠢蛋竟又处处牵制她,甚至恶劣到破坏她的设计。纪莎蓝将手中的家伙一古脑地丢给他,“要扫你自己扫,我可不是你的佣人。”
阙尚火反应敏捷地扫开她丢来的武器,光火地咆哮着:“纪莎蓝,你不要以为有小舞替你撑腰,我就奈何不了你。如果你不想做,会有很多人乐意接手,滚!”
“滚滚滚,这三个月以来你哪一天不用这个字?干嘛!你以为你是皇帝啊!你若真是皇帝老子,何不干脆将我推出午门斩首,来个痛快?”她竭尽心力地吼着,却仍抵不过这个天生大嗓门的火爆家伙。
都怪小舞啦!丢下自己的烂摊子让她收拾,飞回加拿大帮什么“炎皇”选老婆。这“青焰门”也页够奇怪了,领导人连娶个老婆都要别人帮他作主,真差劲!
关尚火双手折得“咯咯”响,步步逼近她,“我不犯人,人却犯我,你不会以为我有这么好的度量,任凭你继续要你的小聪明吧!”
又不是第一次了,纪莎蓝才不在意呢!她只是又气又爱地盯着那逐渐逼近的庞然大物。小宝贝的爸爸体格真的好健美喔!老天爷真懂得补偿人,给了他一张不怎么样的脸孔后,又补偿似的赠给他一副既结实又魁梧、健美得不象话的好身材。说真格的,连她看了都心动不已,直想吞了他,吏别说其它人了,难怪她会忍不住有了小宝贝。想起小宝贝,她又想起优生学,她有一六0公分,小宝贝的爸爸少说有一八五以上,这么算着,她的小宝贝以后一定不矮!纪莎蓝开心地想着。
再谈长相嘛!这人的长相或许称不上帅,却是十足的性格、阳刚。乎心而论,阙尚火绝对上不了“青焰十大美男子排行榜”,再加上他脸上那道自右眼斜划至左脸颊的明显刀疤,纪莎蓝只能说它的脸柠起来、纠结成一团时,绝对有遏阻小孩哭闹和避邪的功用。怀孕期间还是少看这种脸比较好,她暗暗记在脑海里,决定改天再实行,现在吵架优先。
“麻烦你下手时俐落、干净些,本人不想死得太拖泥带水。”她得仰着头说话,因为阙尚火已经像座玉山似的堵在她跟前了。
他几乎举起手如她的愿,一把扭断她纤细的脖子。
“杀你会活了我的手、脏了我的地板,人不划算了。”他好毒她笑着。
喔!实在欺人太甚。纪莎蓝弓起她的脚,不客气地打算教他绝子绝孙,唔……不,绝子绝孙已不可能了,不过他有望荣升台湾第一个太监。她脚才踢出,眼肴就要命中目标了,哪知阙尚火的反应快得吓人,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飞快地一把抓住那只裹在短裤裹不安分的美腿。
老天!这女人的皮肤页光滑,修长的美腿相当匀称,触感是道地的好,阙尚火意乱情迷地摸着她的腿。
“阙尚火,你再不放开我的腿,我就大喊非礼了。”改天一定要抽空练习“金鸡独立”!不愿求助于对头冤汞的她,摇来晃去地暗忖着。
“非礼?就凭你!”他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般,仰头朗声大笑。
“你看不起我!”怒火不断地上升,染得纪莎蓝全身发红,脑子也跟着不正常了。她竟然忿忿地抓住阙尚火的双臂,拿头去撞他硬如石板的胸膛。
“天杀的,你在干什么?”阙尚火挡住她再次攻击的头颅,冒火地放下手中的美腿,改握住她的双臂。
现在的比数是一比一平手!撞得头晕目眩的纪莎蓝好得意地望着他脸上那道跳动的疤痕。每次阙尚火被逼得勃然大怒时,他脸上那道被视为“心理障碍”的刀疤便会一上一下地跳得好快。
“谁教你看不起我!”为了挽回她女性的尊严,纪莎蓝好刻意地“抬头挺胸”,展现她曼妙傲人的好身材。
她的动作太明显了,阙尚火不由得一阵好笑,怎么每次讲到这个话题,她就会显得特别激动?“平板就是平板,不管你怎么挺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他不怀好意地说道。
她平板一哪裹平板?为了让这个不识货的家伙惭愧,纪莎蓝竟然失去理智地脱掉身上的运动衫,只着内衣,咄咄地逼问着傻了眼的大个儿,“平板?你瞎了眼啦:我这维纳斯般、黄金比例的好身材哪裹平板?”
纪莎蓝若不是疯了,就是个性开放的前卫女性,她怎么老是这么冲动?阙尚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所谓维纳斯般的好身材,一股潜在的热气隐隐占住他的心、烧灼着它的胃,她在别的男人面前不会也这么冲动吧?他不悦地臆测着。
“说话啊!现在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女人了吧?”说这话时,她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泰然自若地朝他笑着,压根不觉得自己有“老王卖瓜”的嫌疑。
听闻此语,阙尚火竟然不留情面地当场爆笑出声,“实在太可笑了。”
那如雷贯耳的笑声听进纪莎蓝的耳朵里分外刺耳。她不知道是气愤使然,抑或他眼中的鄙夷激怒了她,让她再次做出这种匪夷所思、放浪的举动,只知道她“必须”证明自己的魅力,如果她诱惑不了这个超级怪胎,她就马上去变性!纪莎蓝在心中恨恨地发誓道。
她奋力地推掉手臂上那双铁钳,急遽地搂住阙尚火强健的身体,带着愤恨地倚着他,但凭女性的百觉缓缓地蝙动。为了达到必然的效果,她隐去心中的不快,趁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之前,卜足佣懒地拋给他一记诱惑的微笑,并很高兴的发现,这副与她紧紧相贴的男性躯体因它的动作和笑颜渐渐地绷紧了起来。
天杀的:这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一阙尚火简直是震怒了。
她竟敢挑逗他:该死的,阙尚火发现体内那把欲望之火在纪莎蓝有意无意的碰撞中,越烧越炙、越焚越烈,他快把持不住了。如果任她这么撩拨下去,不出三分钟,她马上又会重温旧梦。阙尚火阴沉地咬紧牙龈苦撑着。
“纪莎蓝,你给我放规矩点!”阙尚火拉开紧依着他的软玉温香,恨得牙痒痒的,一张花岗岩脸绷得死紧。
“很好,”她竟然老神在在地瞥了眼他那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的“生理反应”。“我这个平板的女人终究还是吸引得了我们伟大的洁癖先生了。”弯身捡起地上的衣服,她好得意地当着他的面套上。哈哈哈!不用变性了。
“我给你三秒钟离开,滚得越远越好。”他得不到解放的身体痛苦得只想冲冷水。这个害人的女巫眼见他这般痛苦,竟然若无其事地冲着他笑。“滚!”河东狮吼也不过如此了。
“哟!脾气真差。走就走,怕你啊!”哇!他的脸好红喔!莎蓝暗暗地吐了吐舌头,决定自这场混乱中抽身而退。
“纪莎蓝,别笑得太得意,你的姿色绝不如你想象中那么好,男人的性欲本来就比女人强,一旦性冲动时,母猪也能赛貂蝉了。”
“阙……阙尚火!你敢骂我母猪,你竟敢骂我母猪,在我饱受你欺陵之后?”孩子的爸爸竟然把她比作母猪?
“受我欺凌?”这种话她竟然说得出口!“我哪里欺负你了,说话放尊重点。”
“你……你……”泪水泊泊地滑落,纪莎蓝无比委屈地扁了扁嘴,竟然“哇!”地一声,坐在地上哭得好伤心。“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
再也想不到她会来这么一招,阙尚火顿时陷人手忙脚乱,紧张得不知如何自处。“好了!别哭了,你们这些娘儿们真是的,动不动就流泪。”他不自在地嚷着,话中除了责备外仍是愤怒。
“对啦!我们动不动就流泪,我们爱哭,我们是水做的。不像你这个没血没泪的男人,是花岗岩凿成的,钢板制成的,子弹穿不过、海水侵蚀不了,可以了吧!”连珠带炮地打完,纪莎蓝对白己的攻击满意极了。
“喂喂喂,不要得寸进尺了。”瞧她哪像伤心的人,他看地分明是想骗取他的同情心。
“呜……”眼见他起疑心了,纪莎蓝加强效果般地低下头,便又挤出几滴泪水,双手捂着脸,哭得好放肆。
“别哭了!”阙尚火实在受不了这种哀号声了。奇怪的是,他明明知道纪莎蓝只是作态,并不是真的在哭,但一颗愤怒的心却因为她的惺惺作态,就这么无法抗拒地给冷却了。“好了,我说别哭了,你不是想再看我发火吧!”
“发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你哪一刻不发火?”它的无动于衷让她老羞成怒。她虽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可也是清秀有加的俏佳人,阙尚火面对楚楚可怜的她竟没半点怜悯之心,实在伤人,这种缺乏同情心的爸爸不要也罢!
他站着干瞪眼,正不知如何回话,对讲机传出守卫人员的声音,“阙先生?”
“什么事?”他大吼。
“陶……陶小姐来了。”守卫人员心惊胆战的声音泛着抖音。
纪莎蓝一听,便忘了要伤心,全神贯注地转他怎么回答。才回来几天而已,轨紧张地跟了过来,这个女人分明是黏他黏得太过火了!她不高兴地撇着嘴暗骂。
“请她进来,顺便派个人过去帮她拿行李。”他奇怪地瞥着快快不乐的纪莎蓝,不知道她又在生哪门子的气。
“爱人来啦!”她酸不溜丢地拧着眉头,“很抱歉,你的房间还没装潢好,没办法让你“乐在其中”。”会认床第他倒霉,上天在惩罚他啦!
阙尚火听出她话中的讽刺,故意邪邪她笑道:“这种事在哪里都可以乐的,更何况陶芯可以让人“浑然忘我”。”
怒火顿起,纪莎蓝正欲开骂,内线的“嘟嘟”声又起。
“阙先生?”
“又是谁来了?”他火大地问道。
“门口有位倪央晨先生要找纪小姐。”
央晨?对了,他今天要陪她去做产检。纪莎蓝急急地跳了起来,朝阙尚火打了个讯号,“麻烦你请他在外面等一下,我马上出去。”央晨来得正是时候,她爱死他了。她得意洋洋地起身,“你有你的美女陪,我也有我的帅哥伴,再见!”
她有男人?她竟然……阙尚火的心纠结在一起,直觉不是滋味。
“慢着!你还没打扫完,不准走。”他抢在她前面挡着她。
“不准走,你凭什么?”她用力地推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走开……啦!”呼!好累,这座山真巍峨。
“别白费力气了,今天你如果没有乖乖打扫好,就别想离开。”他蛮横不讲理地堵着,不肯移动半步。
“你……快被你气死了。”纪莎蓝侧过身,双手环胸,气呼呼地瞪着墙壁。
“尚火?”柔柔、低沉的声音从搂下传来。
阙尚火回头喊着:“我在三楼。”
这么温柔!纪莎蓝生气地转回头瞪他,他怎么可以在孩子面前封别的女人这么温柔?那陶芯真的很美丽、很性感吗?
“再不放我走,待会儿我就告诉你的美女我和你是什么关系,看你以后还能不能“浑然忘我”。”她沉着脸威胁道。
“请便。不过,我很想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无所谓地走近她,笑着。
“我们是……”对呀!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情人?仇人?好象都有那么一点,那么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纪莎蓝苦恼地思索着。
“尚火。”美女上楼了,她绽着迷人的笑容看着背对着她的人,却看不到完全被阙尚火庞大的身躯给挡住的纪莎蓝。“我好想你。”她朝阙尚火扑去,亲昵地从后面搂住他,紧紧地贴着他。
她有一双修剪完美的玉手、涂着蔻丹的指甲,纪莎蓝看着阙尚火胸前多出的那双玉手,冷冷她笑着,“我好象打扰了你们?”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当着她的面,抱她孩子的爸爸。
陶芯听到女人的声音,很快地放下了双手,走到阙尚火约有边并列着。当她看到有个女人脸色不善地看着自己时,她的眼神也跟着一凛,不悦地揪着阙尚火问道:“火,她是谁?”
火?越叫越恶心。纪莎蓝很想一拳揍歪她那用鼻孔看人的挺直鼻梁。
“我啊!我和火可是关系匪浅喔!”纪莎蓝虚伪地笑着,走到阙尚火的左边搂着他,好甜蜜她笑着。
“喔?”陶芯的脸色慢慢变绿。
“你在搞什么鬼?”阙尚火推开纪莎蓝紧贴着他的脸,冷淡地看着。
“哪有,不过想昭告世人你是我的情人而已。”她大言不惭地揪着他的脸微笑。
“情人?”陶芯嚷了出声,用力扳回他的脸问道:“真的吗?”
对于纪莎蓝所说的话,他无法反驳、也不想反驳,只是拍开陶芯的手不悦地说道:“你管太多了。”
“对,你管太多了。”纪莎蓝喜不自胜地笑着,以为他终究对她有感情。
“你也给我闭嘴。”他转回头斥责,“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粉碎陶芯和我的关系。”
“还是你了解我。”为了在他面前维持好风度,陶芯只好大方地呼应他的话。
他……他竟敢在别的女人面前对她这么残忍?一股热泪盈上纪莎蓝的脸,对于隐瞒孩子的事她本来还很愧疚的,这下子她再也不用为自己的自私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反正他要小孩可以叫这个女人帮她生。
阙尚火注意到她红了眼眶,这回她不是在作戏,他看得出来,也很惊讶地发现心里竟有许多的不舍和自责。
“嘟嘟……”内线又响起。
“阙先生,倪先生已经进去找纪小姐了。”守卫报告完,一直屏着气,等待阙尚火下一步的指示。
“好。”他也想看看这个男人是什么模样。才答完,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直达三楼。
“莎蓝。”倪央晨听到三搂有说话声,便主动上来了,结果看到红了眼睛的纪莎蓝手臂勾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全身带着怒火,身边还另外搂着位美女。
“央晨。”纪莎蓝急急地放开阙尚火,投进他敞开的怀抱襄寻求安慰。
阙尚火的视线跟着纪莎蓝的身影跑,当他看到那个搂着她、俊美得不象话的男人后,原本被纪莎蓝搂着的左手不知不觉握成拳,死死地瞪着迎上它的那双眼眸。
倪央晨淡淡她笑开了。这个人一定是阙尚火了,看他眼底那全然的占有欲及杀意,他对莎蓝一定不像她所说的无动于衷那么简单。
“我叫倪央晨。”他大方地伸出手,阙尚火却是怎么也大方不起来,只是恼怒地瞪着紧偶着他的纪莎蓝,恨不能将她拖出倪央晨的怀抱,然后宰了这个男人。
“陶芯。”陶芯也赞叹她沉溺在倪央晨不寻常的俊容中,她握着他的手,免除了双方的不自在。
“他叫阙尚火,旁边那位小姐是他的爱人。”纪莎蓝快快地介绍着。
“哦?”倪央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好象在笑她不快的模样。
纪莎蓝看出了他眼底的笑意,不依地努努嘴抗议。
阙尚火看到他们彼此之间交流的亲密眼神,火大地拉出纪莎蓝,中断了他们的拟视。“你还没将地板上的碎片扫干净。”
“你真粗鲁咄!”纪莎蓝抬起脚踢他,阙尚火又接住她的腿往上抬,教训她。
倪央晨脸色大变地接住差点跌倒的纪莎蓝,“小心!”
跌进他怀里、惊魂未定的纪莎蓝破口大骂:“阙尚火!你要是害我流……”她紧急地收住口。还好及时打住,不然差点就说出秘密了。
“流什么?”阙尚火生气地想拉开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却被倪央晨给拍开。
“请不要对她太粗鲁。”他护卫着纪莎蓝。
“对,真粗鲁。”余怒末熄的纪莎蓝在旁边帮腔。
“尚火,你真不应该在人家的男朋友面前这么待她。”陶芯得体地轻斥道。
“闭嘴!”他冷冷地回头瞥了陶芯一眼,又砖回头瞪着他们,好象他们一有什么不得体的举动,他就准备大开杀戒。
“啧,央晨,别理他。”
倪央晨带着满脸笑意把手裹的保温瓶塞给她,不愿再和阙尚火发生冲突。“把鸡汤喝了,我帮你善后。”
“又是鸡汤,我不要喝。”她撒娇地赖着他。
阙尚火一看她向倪央晨撒娇,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了。
“不行,快喝,不然阿启会不高兴。”倪央晨四处寻找着阙尚火所说的碎片,终于在走道尽头的房门口看到了。
眼前纪莎蓝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瓶中的鸡汤给拉走了,根本无心去注意另外两人。
谁又是阿启了?是她的另一个男人?阙尚火寒着脸,狠狠地瞧着帮纪莎蓝扫地的倪央晨,及愁眉苦脸地喝着鸡汤的纪莎蓝。“不喜欢喝又干嘛要喝?”她对这个人的话奉若圣旨,却老是件逆他。
“尚火,人家的事,我们别管了。”陶芯拉着他要走,阙尚火不肯。
“对啊!尚火,你就别管我们的事了,快陪你的大美人去散步。”纪莎蓝忿忿地倒着鸡汤,赌气地喝了一大口,不料却破人喉的热汤给烫得哇哇叫。“好烫!”
“明知道烫还喝这么猛!”阙尚火接过她手中的杯盖,急忙帮她倒一杯开水。对于他自发性的动作,纪莎蓝感动得几乎淌泪了,若不是碍于陶芯在场,她一定会亲他、搂他、爱他,让他知道她对他的感觉。
“尚火,我累了,带我去休息。”陶芯也嗅出这两人间不寻常的感情了。
“去啦,去享受你的“浑然忘我”吧!”她哀怨地揪着他,口是心非地瞥过脸,宁可肴倪央晨扫地,也不愿再回头看阙尚火。
倪央晨停住手中的工作,笑笑地看着那对妙冤家,明明关心着对方,却又逞强不肯承认,阙尚火的茅塞不知何时顿开?
纪莎蓝不会以为他非她不可吧?醋味顿生的阙尚火搂着陶芯直直地走过纪莎蓝、经过倪央晨,当着他们的面走进它的房间,大力地关上门。
“他是不是都保持这种火气过日子?”倪央晨打趣地问着顷刻间失魂落魄的纪莎蓝。
“他叫尚火,就是崇尚火焰,你说他还能怎样心平气和?”她没精打彩地哦着开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你是个表裹不一的人,你知道吗?”都清理完了以后,倪央晨走回她身边叹气。
“我想我刚刚知道了,”她发呆地看着门,心情大坏,“所以决定放自己几天假,修身养性一番。”最主要是她不想看到阙尚火和陶芯卿卿我我她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逃避?”倪央晨了然于心。
“不是,是他毁了我的镜子,我要教训一下他,让他坐立难安,无法充分享受美人在抱的滋味。”她义正辞严地解释着。
说来说去,还不是打翻了醋桶,心里一片酸。倪央晨大笑地拥着她,“如果不想睡不着觉,我们就快走吧!”
纪莎蓝不悦地随着他往楼下走,嘴硬地说:“我才不会。”
“是吗?”他呵呵她笑得好乐。
阙尚火可好了,这个礼拜都没人去打扰他和那个女人的好事,他-定很高兴吧!纪莎蓝坐在房间裹抱着枕头生闷气,一整个礼拜都在想这件事。
“小蓝,你在襄面吗?”纪浪平轻轻地敲着门。
“在啦!”都罢工一个礼拜了,阙尚火竟然一通电话也没打来,一定是沉醉在陶芯的温柔乡里,连装潢尚未完工都不在乎了。
纪浪平进来时,看见倚在床头的妹妹正心情不快地睡打枕头出气。“小蓝,你是不是有心事?”他坐在床缘,温吞地间着。
“没有,我的心情好得很。”阙尚火页无情,竟然一点也不关心她。
“小蓝……”纪浪平无奈地看着她。
“我的心情真的不错嘛。”她沉着脸,崛强地说着。
真是固执。他定定地揪着她,“我从小看你长大,你心情好不好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更何况现在咱们家只剩你和我了,姊要是知道你不快乐,她一定会骂我的。”他这个姊姊的脾气可是冲动之最,再加上体型之庞大,他还是别自讨苦吃。
“哥,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这阵子还是暂时别去找姊姊,她太敏感了,万一让她知道怀孕的事,一定又会闹得鸡犬不宁。
纪莎蓝有点担心地瞥了眼尚平坦的小腹,现在升三个月而已,只要随便穿件宽松的衣服,就可以盖住略微变形的身材,可是随着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过阵子哥哥一定会发现这件事的,她现在还没有心理准备和盘托出一切,尤其是阙尚火和那个女人打得正火热,她绝不想在这时候让他知道这件事。也许等四、五个月的时候,她就得考虑搬到央晨那裹住一阵子了。
突来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顺手接起电话,挥挥手要纪浪平别担心。“喂……我是,是你喔!」
阙舞雨摆出哀兵姿态,“莎蓝,别这样嘛,是不是哥又给你气受了?”
“是不是他威胁你来叫我回去的?”她有点讶异。
电话那端传出一阵叹息声。“不是。别告诉我,你们又闹瞥扭了。”她打电话回来是为了舒解郁闷,不是想增加烦恼的,阙舞雨暗叹。
“谁会和他闹瞥扭,我又不是小孩子。”纪莎蓝摆摆手要纪浪平出去,因为她有问题问好友。
纪浪平依恋地看了眼话筒后,才做言离开。
。“我好烦喔!”阙舞两烦躁地说着。
小舞会心烦?纪莎蓝笑了出来,“现在是不是流行忧郁症啊?”话一说出,她差点咬掉自己的长舌头。
“这么说,你也在烦心啰!”对方略略地笑了出来。
“你不是在帮黑家的长男选妻吗?告一个段落了吗?”她先声夺人,改了话题。
“已经挑完了。”阙舞雨没好气地答着。
“这么快选完你应该高兴,干嘛闷闷不乐的?”纪莎蓝几乎可以看到她垂头丧气的模样“问题是所有的候选人全部落选了呀!”她不平地嚷道。
纪莎蓝听得为之失笑,“落选是黑家人应该烦恼,怎么会是你在烦呢?”
“我就是怕他们重新再选一次,到时候我又得耗在这裹好几个月无法动弹,那才真教人难过。”她烦躁地扯着头发,一点也没发现门边凝视着它的男人。
“既然不想待在那里,你不会逃啊!”纪莎蓝您惠着她。“以你的能耐一定行的。”
“好主意。”阙舞两突然发现倚着门边紧揪着她不放的男人了。“呃……莎蓝,看在我身陷苦难的份上,你就大慈大悲再饶尚火哥一次吧!”
她怎么了一纪莎蓝奇怪地看着电话,继而问道:“喂,有人在旁边监视吗?一关舞雨直直地看着黑炎走近她,然后动手脱她的衣服。“对,所以请你务必再帮尚火哥一次,拜托了。”她捂着话筒,脸红地瞪着正忙着解她钊子的男人,低声骂道:“你干什么,我在讲电话。”要不是为了帮这只大色狼选老婆,她怎么会困在这裹?
“你讲你的,我不干涉。”黑炎不为所动地推开她的衣服,解开她身上的纱布,帮她换药。
“喂喂,小舞,你在吗?”纪莎蓝听不到对方的声音,焦急地喊话。
“莎蓝,我现在有事,下次再跟你聊。”阙舞雨飞快地说道,挂电话之前仍不忘交代着:“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喔!”
纪莎蓝拿着话筒发呆,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到底答应了她什么事?
21
陶芯不明白阙尚火这些天为什么对她冷若冰霜?她向来不去计较他有多少女人,因为她明白这个世界上没人拾得住他,也没有人能长期忍受他的火爆脾气,唯有她能忍受得了。虽然他总是若即若离,但她相估他是在乎她的,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这么告诉自己。然而,这个礼拜以来,他如困兽般焦躁不安的样子,打破了她的自信。
最教陶芯不安的是,他竟然连碰都没有碰过她。不管她怎么诱惑他、挑逗他,他都不动心这样的他不像以前那个每次见面便急于和她温存的火爆情人,难道……
“尚火,你变了。”陶芯躺在阙尚火的身边,一双手不安分地优游于她最爱的身体上。
“别胡扯了,想睡觉回房间去睡。”他闭着眼睛下逐客今。
陶芯将身子贴着他,性感地糯动着,“不,我要你爱我。”
“你再乱动,就别怪我把你丢下床了。”阙尚火冷冷地睁开眼睛,推开她仅着薄纱、若隐若现、玲珑有致的身体。
“你到底怎么了?”陶芯忍不住了,再地无法像以前一样在他眼前维持着一贯的风度和冷静了,她可以感觉到他明显的改变,也隐隐约约了解这种改变绝对不利于她。
“你在质问我?”他有着她,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表情危险之至。
“我……我只是关心你而已。”她害怕地滑下了床,跪坐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滚回去!”阙尚火蛮横地下达命令后,又闭上眼睛。眼睛一闭上,脑海里却又浮现纪莎蓝和倪央晨相依偎的亲热模样,教他怒火更炽。干脆到健身房流些汗好了!他想。
正想爬起来的陶芯被他突然跳下床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她拥着心口,心惊地问道:“你要去哪裹?”
“你来西收一枚,回加拿大去。”阙尚火头也没回地丢下话,人就走了。
阙尚火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下楼,正想弯进地下室,却突然被趴在角落工作的身影给吸引丁过去。
纪莎蓝细细、严格地审视着所有的漆面,专心得没注的一自到后面鬼鬼祟祟接近它的关尚火。没想到小舞竟然会和黑炎凑成了对一她笑着。恐怕阙尚火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妹妹为了逃避黑炎跑回台湾,目前正躲在她家吧!否则他早就一把火烧到她家,逼着找她要人丁。
“这十天你跑到哪裹去了?”他尽量不在乎地研究着自己非常不喜欢、却不得不接受的英式沙发椅。什么狗屁优雅,他怎么有不出来?
纪莎蓝抚着心口转过身,责备道:“阙尚火,你吓了我一跳!”
“你在想什么患得那么入迷,连我接近了都不知道?”一定是倪央晨,阙尚火替她想好了答案。
“要你管。”她转过身,不理他。
阙尚火用力扳过她,让她知道他的心情非常不好。“你不敬业,有违小舞所托。”
他干嘛!陶芯的伺候不够周到是不是?火气这么大。
“我不敬业就不会来了。你呢?除了会破坏我的成果,你还能干什么?”说好不生气的,她干嘛又生气了?这样对胎教不好啊!纪莎蓝不知不觉地摸着肚皮。
“晚餐吃了没?”他看到她的动作,又想起那天那个姓倪的专程于了鸡汤来给她喝,以为她肚子饿了。
“被你气饱了,哪还吃得下?”经他这么一问,她才想起来应该以孩子为重,三餐不定时,小宝贝会营养不良的,她得出去随便吃点什么。
阙尚火以为她气得想走,情急之下伸手拉住她,“你才来多久而已就要走了?”
“我突然觉得肚子饿,想出去吃点东西,行不行?”她甩着他的手想走,可是怎么也甩不掉,她突然生气的骂着:“阙尚火,你想饿死我啊!”
“跟我来。”他硬拉着她到厨房,“坐下。”将她推进区隔着饭厅和厨房的餐椅上后,在她的注视下不自在地围上白围裙,从冰箱裹拿出蛋,俐落地打着。
纪莎蓝太讶异了,得撑着下巴才不至于脱臼。阙尚火在炒饭咄!她定定地瞪着它的背影,眼睛膛得出牛铃远大,心底百不相估奇迹真的出现,整理家务、带小孩、做饭,他还真成了道地的家庭主大了。
见她默然不语,他不禁回过身瞧她,“只有蛋炒饭了,要不要吃随你!”
纪莎蓝点点头,就是说不出话。
“该死的,你到底是喜不喜欢炒饭?”她点头点得似乎很勉强。
“要……不……喜欢。”她已经惊讶得语无伦次了。
“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固执的想得到答案。
“如果不麻烦,我可不可以点蛋包饭?”迅速恢复好心情的纪莎蓝笑吟吟地点餐。
“你当这里是餐厅啊!”阙尚火不悦地转过身炒着饭,没多久,一盘色香味美的蛋包饭就出炉了。
“哇!你的手艺真不是盖的。”她垂涎地盯着盘中金黄|色的食物,口水直淌,“有没有西红柿酱?”
“纪莎蓝!”阙尚火虚张声势地叫着,话中可没一丁点不悦。
“别这样啦!迭佛迭上天了。”食指大动,正大快朵颐的纪莎蓝接过他不情不愿递至约西红柿酱,好满足地笑着,“你可以去大饭店当厨师了,麻烦再帮我拿个盘子。”
看她吃得渲么高兴,他亚然觉得很快乐,照显她的感觉竟然追么好……他到底怎么了?阙尚火将盘子拿给她时还在想。
“这一半给你吃,我吃不了这么多。”她分出一些到另一个盘子,再将盘子移到阙尚火面前。
“吃完。”他把盘子推了回去,不甚高兴地说道。
“对了,忘了帮你加西红柿酱。”加好酱后,她又移了过去。“很好吃,快吃。”
阙尚火火大约叉把盘子推了回去,“你要是再把它推给我,我就……”
“尚火。”陶芯不甘愿多年的感情付之一炬,她想了想,便追了下楼,直至看到在厨房拉拉扯扯约两人,一把愤怒之火熊熊燃起,她这一喊,喊断了两人的争执。这算什么?恩爱的心夫妻吗?她阴沉地看着纪莎蓝,不明白她到底哪一点比自己强?“给我吃好了,我正好肚子饿。”她走进厨房,坐在阙尚火的身边拿过他面前那盘蛋包饭,优雅地吃着,“还是这么好吃,你的厨艺比以前进步了。”她偏过头,好柔媚地朝他笑着。
纪莎蓝突然食欲全失,又不愿被比了下去,只好和着心酸硬吞,“是吗?我的运气真不错,竟然可以吃到这位大厨所料理的佳肴。”
“他一向乐于展现他的厨技的。”纪莎蓝算什么?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怎能比得上在社会上打滚多年的她?陶芯冷淡地瞄她一眼。
若不是和陶芯有这么多年的亲密关系,不想拆她的台,他早就叫她滚了。
“言多必失,你在商场上打滚这么多年,应该了解这句话的道理。”阙尚火警告地看着陶芯,要她自己拿捏分寸。
既然他能为了这个女人不要她,连抱她都不愿意,她又何必和他维持君子风度?陶芯笑得好美丽,“尚火,这几天若不是你细心的“安慰”,我一定会被那些流言给伤得遍体鳞伤,你其是我最好的避风港。”她大胆地撤下漫天大谎,一点也不在意它的瞪视。
纪莎蓝的心碎了。猜测是一回事,可是经由陶芯亲口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她一百以为阙尚火不会碰陶芯,他对她应该还是有份感情在;事实上,她猜错了,他不在乎,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感觉,他对她根本没有别的想法,一切只是她一相情愿的想法而已,谁教她自作多情?
“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走了。”再怎么逞强,她也无法自在地在他们面前谈笑风生,她只是个很平凡的女人,不是神。
“莎蓝。”阙尚火看见她眼底的伤痛,急急地想解释,可是陶芯却紧缠着他不放。眼见它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了,他挫折得想拆了这个死缠着他的女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喜欢她?”她静静地指控,一点也不在意他是否会宰了自己。
“不是。”阙尚火极力否认。
“既然不是,你又何必担心她的感觉?”她要亲耳听到那个答案才肯死心。
“她……她是……”他烦躁地抓着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对你很重要?”陶芯直截了当地指出。
“不是。”
“是。我认识你三年了,从没吃过你为我做的任何东西!她算什么?竟然偷走了你的心!你怎能这样对待我,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她流着泪控诉。
“陶芯!”阙尚火狂怒地吼着,“一开始我就曾向你表明我们的关系只限于房间,不谈感情。你明明知道我对你没感情,也知道我们在一起只是单纯的男女需要,为什么现在你却把一切责任都推给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男人有多少个吗?”他实在不喜欢这种翻脸不认人的感觉。
“我不像你那么无情,我有我的情感,更不是无动于衷的木头人。”她喊,“对,我有许多的男人,可是我最爱你啊!你为什么不懂?”陶芯伤心地趴在桌上哭泣,十分哀凄地说道。
“我就是不懂,也不爱你,如果我早点知道你对我的感觉,我会结束我们的关系,不会让你一错再错。”为什么她的眼泪不能打动他的心?为什么?
她抬起爬满泪水的脸庞看着铁石心肠的他,“她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攫获你的心?陪你上床吗?她的床上功夫比我好吗?”
“够了!”他咆哮,脸上写满了怒气,“不要再说任何话来伤害她,不然我就教你吃不完兜着走,滚!”
“哈……”陶心和着泪水仰头大笑。突然,她停住了笑声,拭去脸上的泪水,“你知不知道你的话已经明白地告诉我,她对你的重要性了?”
“是与否都不干你的事。你走吧!趁我还没大发雷霆之前快走吧!”他挺着背脊走下地下室。
陶芯知道他们真的完了,她早知道他不会回报自己的爱的。自始至终他都明白地表示不愿牵扯上情爱关系,是她自己不争气地动了心。
她气阙尚火的麻木、怨他的无情,同时更恨自己的沉沦。她该怪他吗?她知道她没有资格,毕竟她的情人不止阙尚火一个,她只是不甘心败在那个女人手上罢了。
纪莎蓝从那天以后就变沉默了。她不变搭理阙尚火,懒得和他吵嘴,也不在意陶芯为何突然失踪,一心一意只想早点完成这份恼人的工作,尽快远离阙尚火。
再则,她必须尽快将这里的工作结束,她的小腹已经渐渐隆起,她打算这阵子就搬去打扰阿启他们。纪莎蓝顾忌地瞥了坐在沙发上讲电话的关尚火一眼,他的房间可能要交给别人经手了,她会尽力把其余的部分打点好,剩下的就交给下一任设计师去伤脑筋,她要带着小宝贝退隐山林一阵子,百到宝贝出生再重现江湖。
“小舞要结婚了。”电话襄面的声音说。
阁尚火心不在焉的和他家老大通电话,闲聊之际他的眼神总会情不自禁地寻找纪莎蓝的身影,并顺恼于两人之问的僵局。
“老二,小舞要结婚了,你听到了没?”阙尚风发现他对小舞的婚事似乎不怎么感兴趣,不禁哈哈大笑。“听陶芯说你被一个叫莎蓝的狐狸精给迷住了,是不是?”嗯,莎蓝,其有她的。
多嘴的女人!阙尚火回过神,狠狠地警告着,“你要是敢散播谣言,看我不宰了你才怪。”
“是,在下谨遵圣旨。”他这弟弟的怒气可真够教他害怕了。
“你最好教教陶芯这个道理,惹怒了我,她绝对不会好受。”他愤怒地压低嗓音吼着,不想打扰一班工人。
“我会好好教导她的。”平心而论,陶芯是位优秀的助理,阙尚风可不想因而失去了“最好如此。”他不满意地看着纪莎蓝经过他面前,连看也不看他。
“老二,麻烦你将电话转给莎蓝小宝贝好吗?”阙尚风忍住笑声。
“闭嘴!她不是你的小宝贝。”阙尚火不悦地吼他。
“好,好,她不是我的小宝贝,是你的,可以了吧!”不过开个无伤大雅的心玩笑嘛,何必生气?
“你找她干什么?”他才不想把电话接给莎蓝,他大哥太风流了,凭着几分英俊四处招摇撞骗,恶心的家伙!
“拜托你将电话转给她,我会尽力不拐走她的。”他低声下气地求着。
“甭想。”阙尚火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好吧,既然如此,你只有自己来了。”阙尚风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阙舞雨倚着未来夫婿笑吟吟地接过电话,“尚火哥,我想和莎蓝说话,你叫她来听啦!”
“大哥在黑岛?”他明明记得一个月前小舞被黑炎抓到黑家的小岛了,这个小岛非黑姓人氏不得进入,小舞是因为黑炎的关系,那他大哥又凭什么进去?
阙舞雨咯咯轻笑,猜透她二哥的心思,“他来岛上和黑家人讨论婚礼细节啊!”电话裹又传出一串轻柔的笑声,“尚火哥,你要带莎蓝一起来参加婚礼喔!”
“她不会自己去。”阙尚火想起她这个月封他的态度,不觉一阵恼怒。
“你又来了!好啦,把电话转给她,我要邀她当我的伴娘,顽固!”她笑骂。
“喂,纪莎蓝,”阙尚火粗鲁地喊着她,“你的电话。”
“我的电话?”纪莎蓝奇怪地揪着他。
“你叫纪莎蓝吧!”把电话塞给她后,他径自走进吧台等候欧阳谷。这家伙说好三点要来,现在都已经三点五分了还没到,等来了他不剥掉他一层皮才怪!
大老粗!她生气地瞪他一眼,才悻悻然地接过电话,“喂,我是组莎蓝,“莎蓝,我是小舞啦!”
“我正好有事要找你。”太好了,乘机把事情告诉她,也好早点休息。“小群,我告诉你,我打算……”
“我要结婚了!”彼端的女人突然大叫。
“你要结婚了……和黑炎?”她痴痴地吼着。
“不然还能跟谁?”阙舞雨笑得好乐,“你当我的伴娘,我会让人回去接你来的。”
“伴娘?不行。”纪莎蓝断然拒绝,突然升高的音量惹得吧台内的关尚火侧目,也吓了电话那头的人一跳。由阙尚火投至约眼光,纪莎蓝发现自己好象过分激动了点,于是她赶紧放柔声音,“我是说,我这阵子身体不太好,可能没办法去参加你的婚礼了。”她要是去参加小舞的婚礼,一定会被小舞发现她怀孕的事,然后她辛苦保密的工作就得毁于一旦了。
“你不但不当我的伴娘,还不打算来参加我的婚礼?”阙舞雨倚着黑炎好伤心地问道:“是不是尚火哥又给你气受了?”难道陶芯说谎吗?她不是说尚火哥是因为莎蓝的关系才甩掉它的?
“小舞,我刚才不是说过我身体不太好吗?你别胡思乱想了。”她心虚地瞥着直勾勾瞧着自己的关尚火,实在不晓得该怎么编派谎言来搪塞好友。
“我不管,反正你一定得来。”
“小舞,我真的不行,事实上我正打算把你二哥的房间让给别人设计了呢!”她不想再“既然双方合作得不愉快就不要做了。”终究是唯一的妹妹,他也不想见她整日愁眉苦“我是这么想啊!可是小舞就是不肯放过我嘛!”而且我的责任心也不容许我这么做,她恨可怜的补充,却没有真的说出来。一旦开始做一件事情就要贯彻始终,这也是纪莎蓝处世的原则之一。“她竟然抬出她老公来游说我,你说她狡不狡滑?”
“喔?”提起他暗恋多年、如今却将下嫁他人的女子,纪浪平心中仍有几许苦涩。
察觉到他突然的缄默,纪莎蓝纳闷地仰头,却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她突然好愧疚,“哥,对不起,我不该……”
“算了,小蓝,小舞嫁入已成事实,她是你的好友,总不能不理她吧!”他轻声地安慰着。“再说,你既然答应要帮她二哥装潢房子,就不该半途而废,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明白他不想谈及过往,她只得配合了。“可是他很野蛮的,脾气又特烂。”
“人都有弱点,我想你不会不战而屈吧!”他笑笑。
“问题是我已经战败逃回家了。”她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这场意志之争,可是三分钟前她才答应黑炎,她会回去完成阙尚火的房间,这不摆明她已败下阵了?
唉!本以为自己稳操胜算的,哪知道小舞会搬出她老公。她那老公有股不怒而成的气势,即使透过电话线她也能明显感觉到那股沉重的压力,所以她只好胆小地屈服了。
“小蓝,你不能老足和他硬碰硬,你没听过“滴水能穿石”这句话吗?何不试试怀柔政策?”身为男人的他做出良心的建议。
“要我对那个混蛋好声好气?”纪莎蓝这会儿可是直接跳了起来,“凭什么?”
“凭你这张可爱、有个性的俏脸啊!”纪浪干显然会错意了,“只要你愿意,便没有人能抗拒你的魅力。”他替妹妹打气。
“那么阙尚火就不是人了。”它的话又让地想起阙尚火对她不惑兴趣的样子。
“小蓝,不可以骂人。”纪浪平微皱着眉头,不表赞同。
“我哪有骂人?你不知道我……扼……”她突然打住,不知如何说完。
总不能告诉他,她强押着阙尚火上床,然后有了孩子,现在又像个怨妇不敢见人地躲在家里自艾自怜吧!只怕她一说出来,不到一小时,那比她激动上万倍的莎紫姊便从板桥杀到士林,骂她个狗血淋头后,啃得她尸骨无存。
眼看自己上课就要迟到了,纪浪平哪还有心去追究她吞吞吐吐的原因。“好了,我要赶着上课去了,刚才那个建议你自己斟酌看看。”即使赶时间,纪浪乎也绝不会莽莽撞撞的,它是那种情愿迟到也不愿虐待自己的男人,性急的纪莎蓝显然没遗传到这点。她一蹦一跳地跳上靠近阳光的沙发上躺着,懒洋洋地享受太阳的洗礼,瞪着蔚蓝的天空发呆。
天气很好,小舞是明天出嫁。页服了她,出嫁在即,竟然还会想起阙尚火那未装修完成的房间,敢情是参加婚礼的关尚火给她颜色瞧了?
小舞也终于知道她怀孕的事了,纪莎蓝拉下嘴角淡淡地展露愁颜,为自己不得不告诉小舞怀孕的事而懊恼。若非小舞不断地打电话炮轰自己,非要她参加婚礼不可,她又编不出好理由搪塞,只得说出一半真相,她也用不着缩在这里烦恼不已了。虽然小舞发誓不泄密,她也保留的没告诉她小孩的父亲是谁,但若是阙尚火不小心知道她怀孕,一定会起疑心,也-定会找她问清楚的。
唉!现在只能虔诚地祈祷小舞不要太长舌了。
“莎蓝。”于启快活地提了一袋水果在门外喊着,打断了她的冥思。
“阿启,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再为我迭吃的来吗?”纪莎蓝帮他开了门,丢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极力隐藏起心里的忧伤,又跳回沙发窝着。
“不行,你一向不怎么注意自己的身体,我担心。”他轻柔地抚茗她的发丝,宠爱地搂茗她,眼底闪着担忧和一股特别的光彩。
“放心,我很注音竺二餐,不会有事的。”她摸了摸小腹,充分流露出内心的喜悦,“阿启,它会动了咄!”她抓起于启的手放在肚子上,感受着生命的喜悦,“傻瓜!才四个月而已,哪有这么快。”于启笑她。
“可是我明明感觉到了嘛!”她偎着他,轻压着他的手,“这样有没有感觉到了?”
“你页傻。”他笑着抬起头,定定地凝视着她,“莎蓝,你变美了,也沉稳了不少,是:是不是孩子带给你的影响,还是你仍爱着阙尚火?”他痛苦地搂紧她。
一缸吗?我已纯何蚂妈的味道了?”她轻轻地挑动秀眉,自我调侃,说不出内心那股安定和喜悦是来自于小生命的形成,还是对阙尚火的情感。
“你有股成熟的风韵,让你变得越来越迷人了。”于启话中合着苦涩。
“我本来就很迷人啊!”她不悦地抬起头反驳,却见他忧郁地锁着眉头,像在烦恼些什么。“阿启,你有心事吗:是不是追央晨的人太多了?”
“他那张脸本来就容易招蜂引蝶,我是防不胜防。”他冷漠地笑着。
纪莎蓝轻轻地推开他,正规着他,“阿启,我不喜欢你这么说央晨,长得好看不是他的钳,他对你的感情也始终如一,你说这种话让我觉得心寒。”
“我只是在开玩笑,你现在连玩笑话都分不出来了吗?”于启放开紧锁的眉头,温柔地敲着她的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怎么会……”
“算了,怀孕期间脾气总是不太稳定。来吧,吃点水果。”他打开袋子,拿出橘子帮她剥,“奇怪,人家怀孕都会恶心、呕吐,或想吃点酸梅,你怎么都不会?”他打趣道。
她好笑地接过橘子吃着,“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症状自然有所不同,老天爷比较疼爱我嘛!不过,我会特别想喝珍珠奶茶。”
“我去帮你买。”于启跳起来就冲了出去,快得纪莎蓝阻挡不及,这个阿启真是的,都已经几岁了,还追般莽撞。
纪莎蓝好笑又好气地闭上眼睛,享受着日光的曝晒,以及难得的宁静,这样安静怡人的午后,让人神清气爽。她动也不动地蟋缩在沙发里,直到一阵脚步声惊扰了她,她才回过神,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本以为是于启买东西回来,谁知殃人眼帘的却是阙尚火凝重的表情和绷得死紧的身子。
“阙尚火,小舞明天就要结婚了,你在这裹干什么?”纪莎蓝惊呼。
“你该死的为什么没关门?你不知道现在的治安不好吗?”他不晓得自己急急忙忙赶回来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小舞告诉他,纪莎蓝的身体状况不好时,他的心会揪成一团,如火焚烧般的痛苦。他在担心她,他一直以为自己很讨厌她,因为她是那么崛强,处处和他作对,可是耶揪心的痛楚却又明显得令人无法忽视。
“你一天不教训我会难过是不是?”一定是阿启跑出去时忘记关门了。
“小舞说你的身体不好。”他平静、专注地看着她。
“我不舒服?”有吗?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穿了件大罩衫缩在靠窗的椅子裹晒太阳,脸色看起来很红润,脸庞也丰腺了不少,整体而言,地似乎变漂亮了,绅采飞扬的,哪像个生病的人?阙尚火有种上当的感觉。
他就是为了小舞这句甜而匆匆赶回国的吗?她红唇微启,杏眼圆瞪,正想说话时,却被于启兴奋的喊叫声给打住了。
“准妈妈,你爱喝的珍珠奶……”他冲进客厅时大声嚷着,直到看见阙尚火才急忙掩住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你也没关门……”她的指控声随着阙尚火飘向她肚子的阴森眼神,条地降低了。
“准妈妈?”阙尚火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她微凸的小腹,“你怀孕了?”
“关你什么事。”他一定就是小孩的爸爸阙尚火了。于启挡在纪莎蓝的前面,遮去了他的怒砚。
“滚开!我问的是纪莎蓝。”这个人又是谁了?她的另一个男人?天杀的,她到底有多少男人?一个美得不象话的男人还不够吗?他愤怒地扫开他,抓起纪莎蓝。
纪莎蓝生气地推开阙尚火的手,“你可不可以斯文点?我是孕妇咄!”既然他已经知道,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孩子是我的?”那日两人缠绵的镜头一幕幕掠过他的心,他也分明记得她把第一次献给了他。阙尚火狂怒地问她,他只想知道孩子有没有他的份。
“不,阿启,你不要说话。”她摇手要好友别Сhā嘴,他说得越多越麻烦。“你先回去吧!我想和他单独谈谈。”她挤出笑容,安抚着于启。
“我留下来陪你。”于启不肯走,阙尚火的模样像要宰了她,他不放心。
阙尚火干脆抓起他,把他去出去,锁上门。他早就想这么做了,碍眼的家伙!
外面的于启担心地直拍门,“阙尚火,你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
“再不滚开,就教你的家人等着帮你收尸了。”阙尚火低沉地威胁着,脸色越沉越黑,声音也逐渐压低。
“阿启,你先走吧!他不会宰了我的,放心好了。”她对外头喊着。
沉默了好久,于启才愤怒地跑到窗子边,极其不悦地挥手向她道别,顺便去了个阴寒的眼神给阙尚火,警告他最好别轻举妄动。
纪莎蓝的笑容在转身面对阙尚火时消失了。“你还是以为我是那种随便和人上床的女人吗?”他要是敢点头,她一定宰了他。
这么说……
“孩子是我的。”他大吼,随即出人意外地例开嘴朗声大笑。可是,他的笑声突然中断了,“你不打算告诉我,却让别的男人知道?”
还沉醉在他开心的笑声裹:久久不能恢复的她,被他发自内心的喜悦给触动了内心的温柔,暖意从脚底徐缓地袭上心头,如果不是他发神经的突然质问她,地想她会抱住他,和他一起分享快乐。
“你有女人、你的脾气差、你讨厌我、我不喜欢你、我们在一起不到三分钟就会吵架,所以我决定不告诉你,我要自己……”
“纪莎蓝!”他无法控制地跳脚,“你竟然用这些不是理由的理由否定了我的权利,孩子的爸爸是我,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凭我是孩子的妈、凭孩子在我腹中孕育、凭孩子和我共享我的喜、怒、哀、乐,”她激动地回嘴,见她急速地喘着气,阙尚火脸色发白地扶她坐下,“你是孕妇咄,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你的脾气,别老是人吼大叫?”
“如果你每次都用尽力气吼我的话,我的小孩一定会提早出世的。”她不领情地撇开头,不想看他,免得气死自己。
“你的?他是我的。”这次他不敢太大声,略略降低了音量,却是坚定地扳回它的脸,清楚地让她看见躲在他眼中的愤怒。
“白痴!”她调开砚线,生气地踢他一脚。
“你又踢我。”他嘶声道。
“怎样?又想打我,打啊!”她把脸送到阙尚火眼前,不怕死地鼓吹道。
他的唇十分有力地盖住她柔软的唇瓣,让地感觉他心中熊熊燃烧的烈焰,地做微地颤抖,痹銮地抓紧他的衣服,热切地响应他的亲吻。他火热的吻移向她的喉咙,轻轻咬若她细致的耳垂。
两人有默契地忆及那夜火热、令人沉沦窒息的缠绵,欲望逐渐窜出色来,一触即发。
不知情的纪浪平推门而人,当他看到打得正热的两人后,十分难堪又想悄悄退出去,谁知退得太快,不小心跌了一跤。
纪莎蓝听到声音后,排红着脸,慌忙推开阙尚火,拉好衣服。阙尚火则挡在她前面,为她争取整理服装的少许时间。“好久不见。”他向纪浪平打招呼。狼狈的纪浪平慌乱地爬了起来,羞红了脸地问他点头,“欢迎。”“哥,你不是要留在学校写报告吗?”纪莎蓝不好意思地从阙尚火的后面慢慢移丁出“我……改变主意了。”他低着头,朝厨房走去。
阙尚火好笑地看着他又僵又直的脚步,他只见过纪浪平一次,印象却相当深刻,只因他是怕这辈子所见过最害羞的男人了。
“还笑。”她睡了闷笑的关尚火一拳。“你害我哥哥不好意思了。”
“我看你和他的个性可能生错了。”他大剌剌地例着嘴。
“你在暗示我厚脸皮?”她奴着腰质问他,若不是她哥哥又及时出现在她砚线内,她一定教他好看。
“小蓝,晚……晚餐我已经做好在冰箱,你用微波炉热一热就可以吃了,我要去图书馅窝论文。”纪浪平交代好后,朝阙尚火点了个头,便急急忙忙离开了。
“你的三餐是你哥哥负责的?”阙尚火要笑不笑地撇着嘴。
“不行吗?”他话中的讽刺很让人生气。
“我没意见。”他搂起她四处张望,“你的房间是哪一间?”
“干什么?”躺在他的怀里真舒服,纪莎蓝有点陶醉又得尽量克制挣扎着,不能显得太陶醉,着实有些累人。
“别再问了,到底是哪一间?”他干脆抱起她,顶着她的鼻子半强迫地问道。
“不告诉我干什么,本人拒绝合作。”她安稳地躺在他怀里,老神在在地研究着指甲。
“从今天开回始,你搬到我那儿去。”他意志坚定地抱着她往外走。反正衣服可以再买,东西他可以派人来拿,纪莎蓝和他们的小孩一定得住在他看得到、照顾得到的地方,他才会安心。“我们结婚。”
“轰隆!”一记青天霹雳当场炸空纪莎蓝的脑袋,她愣住了,这一愣直愣到了“雷霆居”,愣进了阙尚火的别墅裹。
22
“不,别说了,我绝对不会同意的。”纪莎蓝跷高脚啃着水果,悠悠哉哉地看着卡通片,意志坚定地反驳。
“我也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当私生子。”阙尚火弯着身子四处收拾它的杰作,“还有,你到底懂不懂“物归原处”的道理?”
“地板对我而言就是原处啊!”她向后瞥了一眼,不断地摇头看着那个过分勤劳的男“纪莎蓝,你是不是女人啊?这么猎遏。”连内衣都乱丢,这里是客厅咄!
“抱歉,本姑娘一向是五天一小扫,半个月一大扫,你若不能习惯,我也“莫法度”了。”嗯,这柳丁好酸。“喂,柳丁太酸了,木瓜不甜,我想喝牛奶。”
他将手上的一堆衣服甩在她旁边,“你认为我必须为你做牛做马?”他克制的微腿起眼睛,表情阴郁而危险。
她展露笑颜,无辜地揪着他笑,“应该的。”
“为什么?”她的笑容让他生不起气来,只好大力地跌坐在她身边,手痒的自动折起衣服来了。
“因为是你强迫我搬来和你住的,可不是我要求你的,”她挑起内衣,不好意思让他“要不是你固执地不嫁给我,我绝不会使出这种手段的。”想起那天他扛她回来,她坚决不嫁给他,只愿意同居的倔强模样,他胸中的怒火就控制不住地往上扬。
“小声点,胎教很重要的,我可不想我的心宝贝一出生就骂脏话。”纪莎蓝不高兴地挖起木瓜塞进他的嘴里,堵住他。
阙尚火硬吞下木瓜后,一瞬也不瞬地瞪着她,“你为什么不嫁给我?是不是因为那两个人的关系?”他心里头酸酸的,好难过。
“你因为小孩才勉强娶我,我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她火大地一口气塞进半颗柳丁,差点噎死。
“该死的,你能不能小心点?”阙尚火心急地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纪莎蓝乘机抓着他的手,撒娇道:“我要喝牛奶,人家说多喝牛奶可以让小宝宝皮肤白白嫩嫩。”她知道只要一抬出小孩做借口,就没有要不到的东西。
“真的?”他狐疑地起身往厨房走,不知道自己干嘛每次都被她耍得团团转,而且还乐在其中。“你要搞清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肚子裹的我的小孩。”
哼,她早就知道了。“我肚子里的你的小孩告诉我说,你再多话,它就渴死了。”她跪在椅子上,趴在椅背看他熟稔地冲牛奶,“阙尚火,你怎么向我哥解释我搬到你这儿住的原因?”她一直很好奇,可是太忙着适应新环境,一直没时间、也忘了要问了。
“你哥那么单纯的人还不好骗啊。”他随口答着。
“对啦!我哥是笨啦,哪有你这么滑溜、世故、好色、火爆、笨蛋……”该死的,不知不觉又想起陶芯了,好心情一下子跌落万丈深渊。
“喂,够了没?别得寸进尺了。”走出厨房,他将泡好的牛奶放在桌上,“快喝。”
“不要。”纪莎蓝闹瞥扭地趴在椅背上。
“纪莎蓝……”他低哮,“别惹我发火。”
“好,我不惹你发火,我搬回去好了。”她使性子滑下椅子,却被他生气的按着,“别以为你怀孕我就能任你胡作非为,不敢打你,快喝。”她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像小孩子?阙尚火在心里直叹气。
“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才要喝。”纪莎蓝十分崛强。
“说吧!”碰上她这极“誓达目的”的表情,再怎么顽固的人也得乖乖投降了,更何况她现在有孕在身,还是多让她一点好了。若不是因为这点,他怎么可能让步,答应先什么鬼同居的?
“你和陶芯怎么样了?”他要是敢在和她同居的期间和别的女人窃断丝连的话,她一定不轻饶他。
“什么怎么样了?”他听不懂她的意思,不过对她不快的模样倒是挺感兴趣。她在嫉妒吗?
“就是还有没有和她上床?”白痴,非得说这么白才听得懂吗?
阙尚火竟然抚掌大笑。纪莎蓝气得拿起椅垫紧紧地蒙住他的头,看能不能闷死他。
“你在干什么?”他推开垫子,反身将她压在身下,“想谋杀孩子的爸爸啊!”
“放心,有很多人等着这个肥缺,你尽管安心地去吧!”她困难地转过身子,背向着他生闷气。“你去找你的陶芯好了。”
“我们早就分了。”他安慰似地搂着她。
“骗人!”她意思意思地挣扎着,“她明明很喜欢你,怎么可能分手?”
“你又知道她喜欢我了?”爱恋地搬着她的发丝,他轻轻扳回她的身子,面对他。
因为我感觉得出来,只因我也是。她在心里回答着,并深深地凝望他,两人将时间冻结在彼此的眼眸中,谁也不愿先移开视线。最后还是阙尚火忆及她的身体已非平常人,才痛苦地抑制住勃发的欲望,缓缓挪开身子,并拉起她。
“牛奶快凉了,快喝掉,”他把牛奶塞给他,并紧迫盯人地逼她灌下。
她垂下眼睑慢慢喝着牛奶,心情雀跃万分,“阙尚火,你……喜不喜欢她?」
“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他起身继续打扫房子、樟灰尘。
“到底喜不喜欢?”纪莎蓝的口气变硬,逃避意味着心里有鬼。
“啰唆!”他拾级而上,懒得理她,“东西不要再乱丢了,乖乖坐在那里不要乱跑、乱跳,我在三楼的收藏室打包东西,有事打内线给我。”
“喂,你还没回答我。”她急忙喝完牛奶,追着他上楼了。阙尚火见她横冲直撞地跳上楼,再也忍不住地喊了起来,“我叫你不要跑、不要跳,你故意气我的是不是一”
“呜……”她竟然哭了起来,“我就知道你的目的只想要小孩,根本一点也不关心我。”她泪眼模糊地跟蹈了一下,吓得他脸色发白,火速回身搂住她,制止她再妄动。这种情形再多来个几次,他马上就得到阎王殿报到了。
“你以前不是这么爱哭的,是不是女人一怀孕都会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反正都已经发火了,再加咆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哦!我也觉得自己越来越爱哭了……”她抬起梨花带泪的凄美脸庞,一面抽泣,一面附和道。
阙尚火啼笑皆非地搂着她安慰道:“好啦!心情不好哭一哭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怀孕的人大概都是这副德行,我认了。”
他到底是在安慰她,还是在损她啊?真笨拙。她破涕为笑,“情绪化是我的事,你别以偏概全了。”她仲张正义。
“矛盾的女人。”他拉着她打开收藏室,瞥扭地询问:“要不要和我一起打包骨董?”有她这个样子,他实在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客厅,可是展览在即,再不将这些骨董打包送到香港就来不及了。
“我可以吗?”她沾着泪水的眼睛一亮,如获至宝。
“你可以帮我封箱。”他的话气告诉她,除了这项,其余免谈。
“好……吧!”有总比没有好。
这些天她不是吃就是睡,想动手清理一下他那杂乱的房间,他不准:想将地板打蜡,他怕她会滑倒:想出去逛逛,他又嫌人多,空气品质不佳,这也不行、那又不可,身体再健康的人也会给气出病来,更何况这种生活不过开始三天而已,她就已经觉得自己快变成混吃等死的废物了。
“别这么不情愿,等我忙完香港的事后,再带你四处走走。”他将她安置在明朝骨董椅上,探着身子拿出架子最上层的八仙过海玉盘给她,“你先研究这个玉盘,我要先整理,下,没事别乱动。”说完,他就轻巧地钻进有如迷宫般的木架堆里,不见踪迹了。
这间怎么全是架子?她对骨董没啥兴趣,倒是对奇形怪状的架子来得有兴趣些。“放心,孩子重要嘛,我会很小心、很小心顾好你的小宝贝,不会跌倒的。”她翻着白眼,无聊地行苦仁盘。
“我是怕你不小心弄倒了我屋子裹的古玩。”他不知从哪裹泼出一盆冷水,浇熄了纪莎蓝的自以为是。“孩子可以再生,这些价值连城的骨董可是千年难寻。”
孩子比不上骨董?她恨恨地搜寻着他,破口大骂:“阙尚火,你什么态度,竟然看不起我的宝贝,它才是独一无二、世上少有、价值连城的……”
“嘿,纪小姐,我家老板呢?”欧阳谷带着如春风般的笑脸探进头来,只看到坐在门边的纪莎蓝气愤难平地对着裹面开骂,却不见那个被骂的人。
“死了啦!”她站起来,忿忿地将手中的玉盘塞给他,又回头朝里面喊着:“我要出去走走,再、见!”
待阙尚火左闪右躲、十分紧张地跑出来时,她已经不见人影了。
“你不会拦住她啊?”他朝欧阳谷开炮。
我真衰!欧阳谷呆呆地自怜着,手襄拿着玉盘,汗洛烤地百担心他老婆守寡在即了,“这批骨董我会亲自监督送达,你什么时候到?”欧阳谷腰酸背痛地问着频肴手表的阙尚火。
阙尚火对于自己的骨董非常重视,他留将收藏的古玩公开展览过,对于骨董打包、运送等苦力工作,也总是亲自出马,不假他手。据以前展览的经验研判,欧阳谷保证这次他一定会全程跟监、保护,只因这次是黑家首次举办国际性的珠宝个展,他身为“青焰门”重要的高级幕僚,没有不到之理:再则,也因为他这次几乎将所有的宝贝都拿出来展览,苦不亲自坐镇,盯着他的宝贝,阙尚火恐怕会寝食难安。
“不知道。”他心神不宁地起身走到窗户边,掀起窗帘肴着天空。纪莎蓝搞什么鬼?已经六点了,还不回来?
头一次看阙尚火处在他的骨董中焦躁不安。他不是向来着迷于他的骨董,百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别的东西比得上他的收藏了吗?怎么纪莎蓝一出去,他就每三分钟看一次表、五分钟站起来往外探?
““希望之光”听说也参展了。”欧阳谷诱道。阙尚火一向对那颗稀世的蓝宝石很感兴趣,却始终无缘目睹,这次黑家肯把他们的传家之宝拿出来展览,最高兴的人除了那些国际大盗外,就属他了,如果他再漠不关心,就表示……嘿嘿……恋爱了。
“是吗?”她到底跑到哪裹去了?
“好了,老实招出来吧!”他走到尚火身边,很奸诈地笑着。
到目前为止,知道纪莎蓝已经搬进这间屋子,并怀有阙尚火小孩这件事,“青焰门”中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没办法,他这阵子为了展览的事频往这裹跑,感觉又特别敏锐,想不知道这件事还真难。不过,阙尚火也不会让他平白知道这件事,他可是勒着它的脖子三申五令地恐吓他“惜言”的重要性,他才硬将追个大大的秘密全存在心裹,悠得难过极了。“少烦了,打包完,你可以滚回去了。”阙尚火烦躁地绑下窗帘,踱到椅子边坐上扶手。
欧阳谷清了清喉咙,“嗯,不知道是谁警告我不得坐他宝贝椅子的扶手,说这样容易坐壤的?”阙污火不是不喜欢和人同住一室吗?他记得陶芯一百盼望能搬进他的屋子已多时,都被他冷峻地拒绝了,原因一律是怕和别人合不来,不管这人和他有多亲密都一样。阙舞雨若不是刚好生为他妹妹,他们的父母又早逝,他有义务照顾她,阙尚火是绝不会议别人搬进他的房子和他同住的,他甚至于没有结婚的打算。
所以,这次他威胁纪莎蓝结婚不成,退而求其次地接受她的条件同居,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你嘴巴不想歪吧?”他阴阴地拉长脸。
“不想,绝对不想,我脸上最好看的器官就是嘴巴了,你可别打歪主意。”他皮度地笑阙尚火推着他往外走,决定出去找她,再坐着发愁,他会受不了的。“决定行动了?”欧阳谷笑得好得意。“多嘴。”阙尚火一把挥开他那恶心的笑脸,骂着。“啊!我的脖子。”他一声惨叫。
纪莎蓝一觉醒来,想下楼找她哥哥问清楚阙尚火是怎么搪塞他的,却见楼下那个熊眼睁得好大、双手环胸、脚踏三七步、站在楼梯口、摆出一副今天不问个水落石出不罢休架式的姊姊,歪着嘴、扭着手、满脸不悦地等她下楼。
“哥,你怎么可以出卖我?”贴在栏仟上,望而却步的纪莎蓝,生气地吼着缩在沙发里伪装看书的纪浪平。
“下来。”太好了,不用她上去拎她了,纪莎紫阴狠她笑着。“别以为骂浪平就可以逃过一劫,我们之间有很多地方得厘清,你给我下来。”
“姊,你今天怎么有空,猪猪和姊夫呢?”她拖延着时间。
“在家里,我不想让女儿看到她妈妈使用暴力。”纪莎紫脸色益发难肴。
暴力?这是不是在暗示她的大限已到?纪莎蓝无奈地步下楼梯,不解地有着大发脾气的姊姊。
“你到底在气什么嘛?”眼见姊姊就要用拥抱来闷死她了,她眼明手快地闪到一边,有惊无险的抚着小腹,庆幸自己逃得快。
纪莎紫顺着她无意识的动作,有着她已经十分明显的肚子。“我的天啊!你真的怀孕纪莎蓝闻言,不悦地皱了皱鼻子,“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你怀孕了,”她大叫,“又不肯嫁给阙尚火,居然跟人家时兴什么同居!”说着又要扑向她。
一边闪躲她的攻击,组莎蓝一面愤怒地瞪着过分用功的哥哥,“哥,阙尚火到底怎么告诉你的?”
纪浪平期期文艾地放下书本,看着追来跑去的姊妹互叹气,“就像姊说的那样而已。”
“人家要娶你,你耍性格不嫁,你想败坏我们家的门风是不是?”
“我只是……哇……”被抓到了,纪莎蓝惨叫一声,顺势泄恨地撞进她哥哥的身边,用他当挡箭牌,“哥,祸是你闯出来的,快叫姊息怒啦!”
“姊,你不要冲动,民主点,大家坐下来谈。”纪浪平同情弱势,虽然他已经抖得知秋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了,却仍勇敢地挡着妹妹。
“对,现在是民主时代,动口比动手来得文明,况且我和他只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并不同床,你别担心啦!”
“你给我闭上鸟嘴。”纪莎紫喘呼呼地生了下来,将弟弟夹在地们中间,“把关尚火给我叫来。”
“干嘛?”纪莎蓝将头探田纪浪平的肩膀。
“把事情解决啊!你得给我乖乖地嫁给他,别想玩把戏。如有必要我会将爸妈叫回来,到时候场面可是不太好看。”她抽出面纸拭汗,壮硕的身体因不堪运动过度而呈现瘫痪状态。
“姊,别再生气了,你也真是的,小蓝肚子裹还有个小孩,你竟然猛追着她打。”他接到纪莎蓝用指甲猛戳他背的暗号后,不得不端超大男人的架子护卫她了。
“浪平,你这哥哥是怎么当的?妹妹的肚子已经那么大了,竟然还要外人来告诉你她怀孕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关心她?成天只知道读书、上课,除了读书外,你还会什么?”她连他一起骂进来。
“sTOp!姊,哥很疼我、关心我、爱我,他对我已经够好了。他白天读书,闲暇之余还得在补习班兼差,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除了K书、教书以外,就没有别的嗜好了,而且他本来就不太注意周遭的事,你怎能怪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古X丫,这话听起来似褒,实际上却是贬的成分居多,难怪纪浪平要汗颜了。
“你的意思就是怕反应迟钝,是个蛀书虫、书呆子……”纪莎紫连珠炮似地百数落着。
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会变成批判他性格的斗争大会了?纪浪平被突然逆转的情势给搞得迷迷糊糊。
纪莎蓝嘴一眠,忽然趴在纪浪平越垂越低的肩上哈哈大笑:纪莎紫看他一副自认倒霉的样子,忍不住也跟着扑迹笑了出来。只看见那可怜的纪浪平,背负着一堆沉重的骂名,头几乎垂到地上了,“哥,你好可怜,每次当中间人都会落得裹外不是人。”纪莎蓝笑出了泪水,一娃拍着它的背。
“你啊!就会整他。”纪莎紫笑着斥责她。
叮咚!
“门铃声,我去开门好了。”纪浪平无奈地瞥了她俩一眼,很高兴听到门铃响起,终于有人救他跳离苦海了。
“你别以为笑一笑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啊!”纪莎紫脸色一凛,缓缓地接近“顿失依靠”的妹妹,眼睛贼贼地腿成一条线,拳头高高举起,就要实施“爱的教育”了。
“哇!”纪莎蓝身子不断后倾,直觉地抬起手抵抗。
刚进门的阙尚火心惊胆跳地看着椅子上那一幕。他看到一个庞然大物就要压死纪莎蓝了,而她却只能闭着眼睛,抬起手缩在沙发里“坐以待毙”。
“住手!”情急之下,他不得不以声音取胜。
“这里交给你了。”纪浪平逮到机会溜上楼了。
依旧是带着熊熊烈火,他行经之处必会留下烧灼后的焦痕,谁敢冒死接近他或亵渎他,小心引火自焚。
多年前见到他第二面时,纪莎紫曾有这种错觉;多年后的今天,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你来得正好,快点!这个女人要谋杀你孩子的妈妈。”纪莎蓝趁她发呆的时候,快速窜到他身边,换个更有看头的挡箭牌。
“你跑出来这么久,不会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吗?”害他整天提心吊胆。
纪莎紫本来正想重新端起大姊的架式等待开战的,可是经他这么行破天惊的一吼,大快她意,于是她决定支持阙尚火,并且先坐下来泡壶茶、看好戏。
“我去哪裹要你管!”他不但不帮她,还吼她。“你不是说你那什么宝贝鬼骨董比我的小孩还重要?”
“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你听不出来吗?”他脸红耳赤地叫着,做人页失败,连开玩笑人家都听不出来,难怪小舞说他少了条幽默神经。
“你开玩笑……”她的吼声突然降了不少音阶,“你真的在开玩笑?”
“废话。”他老羞成怒。
“妹妹啊!这就不是为姊的要待外人说话了,你也其是的,连个玩笑话都经不起,真是丢咱们家的脸。”冷不防地,纪莎紫装模作样地凑上一脚。
“姊,你不知道,他从没开过玩笑,成天只会骂人,把我贬得比母猪还不如,而且他只是为了小孩才很勉强说要娶我,你说,任何一个有自尊的女性怎么会这么作践自己?”她不甚愉悦地捶他一拳出气。
“阙尚火,这你就太过分了,再怎么说我家莎蓝长得也不差,比上或许不足,比下却绝对有余,你竟然把她比成猪!实在太过分了﹄”她马上倒戈。
看这封旗鼓相当的情侣吵架,非常爽快!纪莎紫露出浅浅的笑容。
“听见没?过分!”纪莎蓝冷冷地丢给他一个胜利的笑容。
阙尚火不为所动的瞪着她,眼里的火炬马上盖过她的冰冷,“下次再逾时不回,我就拿链子锁住你。”
“逾时?”什么时候地出门必须担心太晚回家的?好象自从高中毕业以后就没有了嘛!“请问一下,你所说的“时”是几时?”
“下午三点以前就得回家。”他专制地回答,“而且以后出去必须向我报备。”
所谓一物克一吻,大概就是这样吧!纪莎紫掩着嘴偷偷笑着。看来它的担心是多余的,阙尚火绝对不会容许他的小孩变成私生子的,他大有主见,绝不会被莎蓝牵着鼻子走,也只有他那臭脾气才能压得住倔强的莎蓝吧!
“三点?你当我还在读幼儿园啊!”说出去不笑死人才怪。
“我还没说完,以后出去一定要有人陪。”他脸色不变地说完,纪莎紫已经笑成一团“阙、尚、火。”声音这么无力,他敛起浓眉。“吃饭了没?”“我不饿。”她气得脑筋差点“短路”。“现在已经七点半了,你竟然还没吃晚餐?”他紧张地拖着她往外走。
纪莎蓝奋力想挣脱他的手,却徒劳无功。“我说过我不饿。”
“我的孩子会饿。”他干脆抱起她。
纪莎紫一看,又是一阵大笑。她捧着肚子挥挥面纸,目迭吵闹不休的小俩口离开口阙尚火真是个……不懂得转弯的大笨蛋,她笑倒在椅子上,相当同情妹妹选了个笨拙、不知甜吉蜜语为何物的情人,也不再担心妹妹的终身大事了。
反正阙尚火自会想办法让莎蓝嫁给他,他的意志力强得惊人。
“你什么时候去香港?”纪莎蓝嫂进阙尚火的书房里,百般无聊地肴他在打计算机。
“问这个干嘛?”他头也没抬地把这次运去展览的古玩数据传送到香港。
“无聊行不行?”她倒在椅子里,千举得高高的,有点惭愧地想起楼上未完工的房间,“阙尚火……”
“又干嘛了?”他心烦意乱地敲着键盘,不知她的问题怎会多如牛毛。
“我想把你的房间完成。”她柔柔地看着计算机的后壳。
“也好。”他答应得出乎意料的明快。
“镜子呢?”好极了,有事做了。
“甭想!”他突然停下手边的工作,猛地斜着身子瞪她,“还穿牛仔裤,昨天帮你买的那些孕妇装呢?”
“才五个月嘛!反正我的裤子都是松松垮垮的,也可以当孕妇装穿啊!”他啊!真是全能的“家庭主夫”,不但家事样样包,连采买的工作也非常在行,如果脾气再好一点的话,对地而言,他就是完美无缺的男人了。
“穿孕妇装比较舒服,上去换。”他淡淡地说着,话里掺了一些“柔情”调味料。
“等一下再换,反正怀孕的日子还长得很。倒是我说的事,你考虑考虑啦!”她的火气真的快被他给磨平了。唉,纪莎蓝,你终究是逃不开他粗鲁、略嫌笨拙的情感里了,就不知道这个笨瓜何时才会懂她的心?
“你为什么坚持在我的房间裹装镜子?”他有丝奇怪地揪着她。
“你又为什么不肯在房间襄装镜子?”她轻轻地揉着微肿的脚踝,反问。
“脚又酸了吗?”他站起来移到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把脚伸直。”
纪莎蓝乐得伸直脚让他按摩。“你真的没学过按摩吗?”每天晚上他都会例行性地帮她按摩双脚,帮助她入眠。唉!为了肚子裹的小宝宝,她可真受罪。
阙尚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股想拥她人怀的冲动,自从和她一起生活以来,他宁静、怡然自得的生活就彻底被破坏了。她不变干净、东西随地乱丢、喜欢和他顶嘴、动不动就流泪:他随便都能举出一大堆她不适合他的原因。他一向喜欢一个人生活的,无忧无虑又自在,从不觉得与人分享的重要性,也不觉得他的日子过得有多乎淡,直到她搬进来了。
她脾气不好常惹他生气,可是她一不在,怎么屋子就会突然变得好静?没她吵,日子就变得好单调、乏味,以前他认为理所当然的宁静,早已变得让人无法适应。
“喂,我真的好无聊,不然你带我一起去香港好不好?”纪莎蓝轻声地要求道,不想他撇下她到香港去,她突然害怕孤独了,都怪他整天跟前跟后。
“你是小孩子吗?”他根本不打算去香港,也放不下心让她一个人待在台湾,更不想带她去香港。
“你是不是怕小舞他们知道你和我的事?”她心情变差,鸡蛋里挑骨头。
“是谁威胁我,不准我把我们的事说出去的?”他抓回她赌气缩回去的脚,轻轻地捏“不让我去可以,我要完成你的房间,按原设计图。”她开始拗了他为什么要忍受它的无理取闹?阙尚火寒着脸,“不准闹了。”“我如果一定要完成呢?”“只要你有镜子。”他的意思是:他又会故计重施地砸掉镜子吗?“我要求分居。””她愤然道。“纪莎蓝,不准再开了。”他不要听到这种话。“我要求分居。”她撇开脸,气得不愿看他。“莎监……”开尚火拿她没辙,可是又不愿妥协,只得搂过她轻声细语:“不要生气了,你的小宝贝在抗议了。”他拉着她的手贴在肚皮上。
“真的咄!”纪莎蓝顿时眉飞色舞、笑逐颜开,她偶进阙尚火的怀里,低柔地笑着。
真容易满足,他不晓得原来纪莎蓝是这么可爱的女人,阙尚火轻轻地吻着她的头发,陪她一起享受为人父、人母的快乐。
过了好半晌,纪莎蓝才又启口,“那么,我可以完成你的房子了吗?”
“只要你肯妥协。”他淡淡地笑着,她的固执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讨厌镜子,我就再做考虑。”她能退让的就只到这里了,接不接受在他。
“别欺人太甚了。”女人宠不得。阙尚火皱着眉头,不悦地想着。
“我欺负你?”她推开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脸。“我不过要你解释一下,就变成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啦?”
“纪莎蓝,你说够了没?如果够了,请滚!”难得一次阙尚火没有用尽生命般地咆哮,可是他那张阴沉沉的花岗岩脸却比大吼大叫时黑上百倍。
“滚就滚!你以为我没有装潢你的房子就会饿死吗?错了!若不是拜你那著名的火爆、蛮不讲理的脾气之赐,全台湾没有一个设计师敢接你的CASE,小舞又何需拉下身段千求万托,整整一个礼拜跟监,缠得我精神衰弱,胡裹胡涂地败在她的哀求下,陷入万劫不复的苦难中?若我不接这CASE,这会儿不知道欢天喜地地完成几件优秀、得意的作品了,又何需在这里浪费我的生命,为了一面镜子和你拚死拚活地争了一个多月?”
纪莎蓝抑扬顿挫地嚷完后,好虚弱地吞着口水,一面跳了起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只自大的猪!”惊天动地地吼完,她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了,管他是不是气疯了,管他脸色晦暗、面孔狰狞、嘴巴扭曲,一副撒旦附身的恐怖样子。
“纪莎蓝!”阙尚火气得忘了双脚还有追人的功用,只是火冒三丈地伫立在原地,面红耳赤地吼着。
她敢把他贬得一文不值,竟敢把他说得像遗害人间的祸首!
过了一会儿,阙尚火追了出来,占着脚长的优势在楼梯口抓住了她,“你又要去哪里了?”
纪莎蓝使出吃奶的气力推开他,气冲冲地冲下楼直往外跑,由于跑得太快、太激动,没注意到路面不平坦,突然摔了一大蛟。
“莎蓝!”随后追至的关尚火狂吼了一声,急忙蹲在她身边,心如刀割地抱起她,“你没……没事吧!我马……马上带你去医院。”他方寸大乱,一下子忘了停车场的方向,直往路的尽头冲。
“不必了。”她好自责地瞪着他苍白如雪的脸,他吓坏了。“我没事。”她挤出笑容,试图安抚狂乱不安的他。
“不要再逞强了,”他心乱如麻地往外冲,直诅咒起院子的广阔来了……“该死的,你跑这么快做什么?”他心疼地低语,褪去往日的火爆,仅剩无限的懊悔。
见他自责不已,纪莎蓝轻柔她笑了,“是你赶我走的,我不想让你说我耍赖嘛!”
“我……我有口无心,你不必把我的话当真啊!”他急着解释。
“是吗?你的表情好骇人,也很正经呢!”随着他剧烈地跑着,她的胃不舒服地抽痛起来。“故我下来,我没事。”她拍拍他,要他稍安勿躁。
“你肚子痛?”阙尚火见她捧着肚子,吓得脸上严重失血,苍白得像鬼,不敢稍停,只恨不能飞。
“我真的没事,别神经兮兮了,快放我下来,我想在这里坐一下。”她瞧着透着光线的林荫大道,满地银杏,秋风迭爽。真快,她记得第一天来帮阙尚火装潢就是被他去在这里,呆坐了两个小时,想起那时的耐力,纪莎蓝不觉好笑起来。“火,放我下来,你再继续这么跑,我就要吐了。”她柔柔地探着四周,大口大口地吸着渗着泥土味的空气,人也跟着鲜活了不少。
“嗄?”阙尚火停住了脚步,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同居一个多月来,她不是唤他白痴就是笨蛋,心情好时也只会连名带姓地叫他,且多半是带着挑衅的口吻,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不带一丝火气或怒意,甚至有种情人般的亲密和温柔。阙尚火不晓得自己在高兴、感动个什么劲,叫他“火”的大有人在,他的兄弟、小舞,甚至全“青焰门”人、及曾和他交往密切的陶芯都这么叫他,他也从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值得兴奋的地方,大概是麻木了吧!
纪莎蓝不过随口一叫,他为何莫名其妙地感动万分,甚至想狠狠地吻她、爱她一番呢?
“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见他凝神不语,她又歉然了。“你别吓我了,说话啊!”
他慢慢、好珍惜地放下她,在她还没站定时便狠狠地搂住她。阙尚火无法解释内心的激动为何,只知道他这辈子非这个女人不娶了。
惊吓过度吗?纪莎蓝回搂他时,内心充满了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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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经过摔跤事件吓掉了阙尚火半条命后,他大彻大悟,终于让步同意纪莎蓝装修房子,面子问题究竟抵不过纪莎蓝对他的重要。
纪莎蓝可为自己好不容易抗争得来的机会雀跃不已,成天笑呵呵的,见到阙尚火不是搂就是抱,完完全全洗去了对他的不满,痛改前非,决心与他和平共处,共享两人新世界。
完成了!她喜孜孜地看着阙尚火将近二十坪的房间,以黑白色调为主,再加上原木地板作调和,尽量舍去赘饰,加大空间感,将以前放在他房里的古玉瓶及字画保留一部分,其余全挪进了它的收藏室里,并把他钟爱的那套玫瑰木家具重新上漆、打光后放了进来。虽然她不喜欢这套应该作古的家具,但这是阙尚火的房间,她应该保留它的风格、他的品味,不该一味地抹煞了。
由于太久没活动筋骨,再加上期待太多,为求表现,也为了证明她的才华,她可是事必躬亲,简直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呵呵,最让她满意的就是壁橱那几扇活动门,等会儿阙尚火回来,可要大吃一惊了。
纪莎蓝拉着活动木门移来移去,乐极了。
“纪小姐,有位于启先生找你。”守卫呼叫内线等待指示。
“请他进来,谢谢。”她按下键说道。
他总算知道了!就知道瞒不了他和央晨多久。唉!反正他们早晚会知道的,面对现实吧!今天是个阳光普照、万事足的好日子,正好适合谈心。
她挺着肚子慢慢地走到一楼,到厨房里找吃的东西准备招待客人。打开冰箱一看,果然是满满一堆食物,她好笑地轻叹口气,阙尚火怕她会饿死啊!买这么一大堆东西,一个月也吃不完。
她挑出蜜饯和水果,打开门,安稳地坐在客厅裹啃瓜子等客人。
于启脸色晦暗地站在门口好一会儿,观察着穿浅绿色孕妇装、益发美丽动人、看来似乎被照顾得很好的纪莎蓝。
“为什么搬到这里和他同居?”他冷冷地出声。
纪莎蓝听到声音,转过头本想和他打屁,却见到他一脸寒霜,不由得感到错愕。阿启怎么了?怎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你不是很讨厌他,不想告诉他小孩的事,还说要和我们一起照显小孩的,你忘了吗?”于启走近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阿启,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象她犯了滔天大罪似的。
看她脸色渐渐泛青,于启恍然发现自己的失态,他面色一整,生进她身边伸手想搂她,却被她畏惧地躲开了。他脸一抽,立刻低声下气地陪罪,“莎蓝,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你,又发现你突然搬进这里,也不通知我和央晨一声,所以……”
原来如此。她释怀她假造他的怀抱里,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那天的情形你也知道,后来阙尚火强迫我嫁他,我不愿意,他就……”
“他就逼你就范。”他眼露凶光,表情阴沉。
“不是!你说得真难听,我虽然住在这里,可是我们却不同房,他很尊重我的,你别冤枉他了。”她仰起头不悦地责备他。
于启及时收起阴沉的表情,露出大男孩似的开朗笑容,“哇!住不到一个月就帮他说话了。”
“他是孩子的爸爸,总不能在我宝贝的面前数落爸爸的不是吧!”纪莎蓝一点都没发现于启忽晴忽而的变化,只顾着为阙尚火辩白。
“你爱他?”他心痛地质问道。
“我……好象是咄!”她纳纳地呆愣了会儿,才回答他。
“为什么?”他喊。
“什么为什么?事情就是发生了。”纪莎蓝以为于启和她开着玩,“反正近水楼台,再加上日久生情,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莎蓝,”于启摇着她,“你不是说阙尚火脾气不好,怪僻又多,你很讨厌他吗?”他拚命回忆她以前说过的话。
“阿启,他是不是得罪过你啊?还是你们有过什么深仇大恨?我看你好象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他真的不太对劲,会是和央晨的感情起波澜了吗?
“没有。”
“好啦!别这样了,我都能接纳他了,你又何必这么痛恨他?”她逗着,“再说,我一向嘴快,说是这样说,其实我哪会真正去讨厌过谁,你没听说过“憎恨是件死东西”吗?我才不想当坟墓呢!”
“可是……”它的心情无法轻松,无法在付出这么多后又失去一切,这样他会崩溃的。
“别可是了,今天留下来吃晚餐,阙尚火到公司去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回来了。”她热切地盯着他,不容许他拒绝。
“你要做什么?”肴她快活的辛稿样,他心痛如绞。
“洗米煮饭啊!”她牵着他到厨房。
“阙尚火虐待你。”他抢过她手上的杯子,接下洗米的工作。
纪莎蓝火大地将工作抢了回来,“他没虐待我,这是我叫他教我的,也是木人少数几项被容许的工作之一,请别剥夺了我的乐趣。”
为什么她一提到他,眼神就会特别亮,脸上表情特别的柔和,全身笼罩着一股温柔、平和的光彩,显得幸福洋溢?她知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眼睛闭上,我要冲水了。”阙尚火抓过莲蓬头,帮她冲着头发。
纪莎蓝忍住笑,舒服地枕在他腿上,享受他笨拙的洗发方式。
“其实我可以自己洗的,你真多心。”她很喜欢阙尚火帮她洗头发、吹整头发,这让她有种被疼爱的感觉。“你每次帮我洗头发,都不把长裤脱掉换短裤,你怕什么?你的身体我又不是没看过。”
她话不惊人誓不休的,阙尚火摇着头,双手忙碌得很。
“听说珠宝展在下星期一举行,你不去行吗?”她有丝担忧。
“你越来越有欧巴桑的架式了。”他拿出洗发精,又倒了一堆在她头发上,轻轻地揉搓,且到泡泡越来越多。
“嫌我啰唆了。”她伸手拿起枚子,舀了满满的水泼他。
他闪躲不及,被淋个正着,整个人从头开始滴着水,滴得纪莎蓝满脸都是。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阙尚火看她狼狈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纪莎蓝也觉得颇有道理,两人笑成了一堆。
“明天我带你去大安公园走走。”这几天她忙着整理他的房间,他乘机去公司处理几件大宗的投资案,两人相处的时间好象一下子少了许多,他变得有些不习惯。
“去大安公园,我不如待在这裹算了。”她微微地睁开一只眼睛,朝上方的人扮鬼脸。
“你的意见买多。”他摇头叹气。“不然你想去哪裹?”
“是不是哪里都可以?”她兴奋地揪着他。
“当然不是。”他帮她冲最后一次水。
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纪莎蓝好泄气。阙尚火见她不说话也不想先开口,免得她造次。
“你就不会让我一下吗?”真是的,相处这么久了,还是学不会体贴。
“不行,你宠不得。”他拿起毛巾,包住她的头,推她起来。
“我宠不得?”话非得说得这么明吗?这家伙真笨。
“快洗澡,免得等下着凉了。”他帮地放好水后,就坐在马桶上看起书来了。
纪莎蓝没想到他的转变比她还快,似乎一下子变沉稳了,她好奇地坐在浴缸边缘研究他,盯着他瞧,直到阙尚火恼火地抬起脸回瞪她为止。
“叫你快洗澡,你还在磨跃些什么?”
“我发现你越来越有爸爸的味道了。”她笑ⅿⅿ的说。
“再多话,我就动手帮你洗了。”他作势放下书,就要站起来付诸实行。
“纪莎蓝虽大胆,却没豪放到让他帮忙洗澡的地步,所以她赶紧站起来,跳进浴缸裹,拉过折叠式屏风,将他隔在外头后,才安心地脱衣服泡澡。
“你觉不觉得阿启今晚闷闷不乐?”纪莎蓝在屏风后忧心忡忡地问着阙尚火。
非常注意她动静的关尚火,听她这么一问可火大了。“你和于启及那个倪央晨到底有多亲密?”于启在用餐时的确非常气愤,而且整个人阴阴沉沉的,似乎心事重重,看他的眼神纽看仇人,彷佛他抢了他心爱的女人。警铃瞬间在阙尚火脑海里响起,于启和莎蓝的关系到底有多深?
“嗯?……很要好吧!我们三个人常睡在一起、玩在一起、抱在一起……”她恶作剧地笑咱!阙尚火已经推开屏风站在她眼前,火冒三丈。“他们是你的……爱人?”
纪莎蓝将身子埋进泡沫中,只留半个头瞪他,“阙尚火,我在洗澡啊,你懂不懂礼貌啊?”
“我管你什么鬼礼貌,到底是不是?”
啧,刚才才在赞他沉稳许多,现在就……真差劲。
“不是,他们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她堆起泡沫涂在他衣服上,以示报复。
“我不相倍。”他们明明很关心她,那种关心绝对超越平常的友谊。“我看得出来……:他们爱你。”他痛苦地说出他的发现。
他的声音好象包含一点点痛苦呢!纪莎蓝讶异地轻轻拉他蹲下,平视他的眼眸,“他们当然爱我,不过他们更爱彼此。”
他睁大了眼睛,她的意思是……
“对,正因为他们的感情被道德规范所束缚,也不为大家所祝福,所以他们爱得很辛苦。我无法背弃他们,因为我……”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那件往事,也不晓得阙尚火对她的感情是否像她对他那么深。
“我懂。”阙尚火将她揽进怀裹。
“你不会看不起他们吧!”她埋首在他的颈项,担心地问道。
“不会。”他高兴都来不及了,哪有心思想别的。
“其实……我曾经爱过央晨。”她无法否认过去,那时候她确实爱过央晨,那是段绝望的爱。
她爱过……阙尚火揪着脸,心痛地抱紧她。“他有什么好?”不过比女人还漂亮,笑起来还可以看而已,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这种靠脸骗吃骗喝的家伙他家就有一个了。
他在吃醋吗?纪莎蓝心花怒放,“他也没什么不好啊!”
“我该死的比他好!”他大吼,那种男人哪襄好?
“是哦!”她推开他,溜进水裹打泡泡,心底直窃笑着,“敢情你是在要求我爱你吗?”她是爱他,纪莎蓝一脱调侃的外衣,允许自己释放深情。
“不是。”他脱口而出。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阙尚火气冲冲地走出去,只忙着掩饰地的失措,却没发现她昭然若揭的情感,及掺杂其中的愁怅。
纪莎蓝披着浴袍,踏出浴室,一眼就看到呆愣地坐在床上沉思的阙尚火。大笨牛还没走啊?她恨恨地瞥着他。
“过来。”他听到开门声后立即回过押,淡淡地唤道。
她无精打彩依言而行,在他前方摆好的圆椅上坐定。“干嘛?”
“低下头。”他扬扬手上的毛巾。
好吧!反正争不过他,就算争得过,她现在也没心情。她实在不了解他为什么分明很在乎她,也像明白她的心,却始终不曾对她说些体己话?
“笨蛋。”她叫他,不想再走回以前那段吵闹不休的日子,以前的日子虽然多彩多姿,现在和平共处的宁静生活却更吸引她。
“又怎么了?”她在生气。阙尚火极其轻柔地移动毛巾,一面暗叹她的头发真多。
“看过你房间了吗?”她抬起头想看他的反应,又被他强力压下。
“看过了。”他提不起兴致。
“不夸奖我吗?”她费尽心思帮他设计,他的反应居然如此平淡。]
“要我夸你什么?”
纪莎蓝生气地挥开他的手和毛巾,甩起头发露出怒容,“随便夸夸你不会吗?”
“我不做违背良心的事。”
他竟然如此回答?“我被你气死了。”她气得七孔冒烟,干脆一把拖起他往他的房间走,一直走到她最得意的壁橱前,用力一堆,将他推靠在墙上。“看到没?你那套宝贝家具我特地叫人从仓库搬出来,为的就是你;我将镜子嵌在这扇壁橱门上,不用时推进墙壁里,省得你心烦,也是为了你……”
“等一下,我可没说我要镜子,是你坚持要装的。”他的笑意浮在脸上,心头暖洋洋的,期待她对他说出他越来越想听的三个字。
“废话,女孩子怎么可以没有镜子照?不要说化妆了,就是穿衣服也需要。”她冲口说出,继而急急地捂住嘴。
他朗声大笑,顺口接道:“也好,等下你就把东西帮进来吧。”
“我又没说要嫁你。”她为自己的快嘴悔恨不已。
“你一定得嫁我,现在你身分特殊,我不逼你,等生完孩子就得嫁给我。”他断然地说道,“我本来就打算这几天叫你搬过来我这裹了。”他不打算再和她分房睡了,他要时时看着她,才能保护她,尤其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他实在不怎么放心。
“为什么是我搬,而不是你搬?”她拉出隐藏式的镜子,拢着一头乱发,“你明明知道为什么。”她摆明了和他作对,阙尚火不悦地看着她。
她当然知道,它的禁忌、毛病一大堆,谁不知道?“好啦,我搬就搬啦!”看在这些日子它的表现差强人意,而且她也不想孤枕独眠了,尤其是最近,她被肚子裹的宝贝踢得常睡不着觉,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一夜无眠到天明,这时她就更加想倚靠在他怀里,同他撒撒娇。
“怎么了?”只要她一摸着肚子,他一定会紧张兮兮地间东问西,典型的急性子。
“喂,你过来一下。”她招手,要他站在她身边。阙尚火照办地走近她。“低下头。”她学他。
看得出她淘气的眼神,阙尚火戒慎着,“我又没洗头。”
“低一下头会少几斤肉?”她非要他低下头不可。
“好,不要再动气了。”他不怎么情愿地弯下身子。
“你看,这个人是我家小孩的爸爸。”她倚着他,笑得好灿烂地望着镜中的倒影,然后手指着阙尚火那边的镜面,“他的脸上有一道疤,一道很性格的疤,脸长得是不怎么样啦!可是……”她好温柔、好温柔地瞄了镜中人一眼,“可是在我眼中,他是全世界最好看的男人、最帅的人,啊……”她突然惨叫一声蹲在地上,吓得仍陶醉在她眼神中的阙尚火魂不附体。“你怎么了?我去叫救护车。”“等一下!”她拉住他的裤角,五官都皱在一起了。“我没事,只是被肚子里的小家伙狠狠地踢了一下而已,别紧张。”小宝贝真讨厌,她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要表白,结果被他临门凑这一脚,什么气氛都没了。
“真的吗?”他还是不放心。
“我看你最担心的永远是你的小孩。”她眼睛吊得高高的,嘴巴气得鼓鼓的,背过身去不理他。
又来了!阙尚火瞪着它的背面,心里还是那句老话女人实在不可理喻铃……
清晨的铃声特别不受欢迎,因为它会扰人清梦,尤其是在大清早六点钟以前,则又格外的令人痛恨了。
纪莎蓝原以为不理它,对方就会识趣地自动断线,谁知这人似乎执着得忘了怎么挂电话了。她不想接,真的不想接,可是电话就在她身边,由不得她不理。
“火,你听!”拿起话筒,她直接将它贴在阙尚火的耳边,也不管他清醒与否。
反正她不想听,她的“同居人”就得负责,他有义务帮地分忧解劳,不然她和他同居做什么?轻柔地拍拍他性格的脸颊,她好娇柔她偎紧他,彷佛庆幸烫手的山芋终于丢掉了,又可以回头睡她的美容觉了,“喂!”阙尚火接过电话,却听不到对方回答。“喂……”还是没声音。他挂上电话,却睡不着觉了。
“谁呀?”她有计画地一寸寸贴近他,不安分地孀动着。
“打错了。”他温柔地吻着她敞露在外的耳垂及优美的颈项。阙尚火告诉自己,亲一下就好了,亲一下既不会伤害到她,又能稍稍慰藉自己。
犹带睡意的他,为她下意识的动作感到悲喜交加,终于忍不住心动地搂紧她,恨不得和她恩爱厮磨一番。唉!这几天和她同床,不但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美人在抱还得很努力地克制欲望,他佩服自己能禁欲这么久,也在心中暗暗叫苦。
被他骚扰得顿时清醒的纪莎蓝暗暗在心裹笑着,她还在懊恼自己的身材变形,已不具吸引力了,不然搬进他房间少说有三天了,他居然连摸都没摸过她,其是教人气馁。更离谱的是,他们俩同居少说也有两个半月了,他竟然只亲过她三次,三次咄!说出去一定会笑掉人家的大牙。
“哪个笨蛋一大早打错电话?”她才说完,正想专心享受他的亲吻,谁知那讨人厌的铃声却又响起了。
“喂!”她口气极差地拿起电话。
“你必须付出代价,你必须付出代价……”电话那头一直重复着这句话,那规则似经过变音的机械声,冷冷地穿透她的心。
“你神经病啦!”纪莎蓝突然全身发冷,生气地挂掉电话,然后不安地爬上阙尚火的胸膛趴着,她不知道心中为什么会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阙尚火见她闷闷不乐,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遇到一个疯子而已。”算了,不想了,不过是通无聊的电话,以前也曾经接过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喂,你是不是当和尚了?”她展露笑颜,暧昧地瞰着他。
心情变化这么快,真搞不懂她。“你又想干什么了?”
“我想……”她诡异的眼珠子飘来飘去,笑得好贼,“我想吃你!”她突然扑上他的脸,伸出舌头舔舐着,将口水沾满他整张脸,而后笑得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
“纪莎蓝!”他被她猝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来不及躲避,等他回过神时,脸上已经湿成一片了。“天杀的,你怎么这么脏?”他抽了一堆面纸死命地擦脸,频频咒骂。
她笑呵呵地将下巴抵在他胸膛看他,“口水可以消毒,你没听说过吗?”脏?别人请她舔,她都还得考虑哩!真不知好歹。
“哦,是吗?”他突然丢开面纸,握紧她双臂,拉起她。
“你要干什么?”看出他的企图后,她快乐地尖叫。
“替你消毒啊。”说完,他依样画葫芦。
“啊……脏鬼、脏鬼……啊啊……”纪莎蓝拚命躲着他,一面尖叫,直到电话又响。“电话,电话啦,脏鬼。”她笑着推开他,喘息不已。“喂……别开了……”她逃难似地接起电话,左闪右躲就是逃不过它的惩罚。
“你必须付出代价,你必须付出代价……”电话里头重复的字眼依旧不变。
纪莎蓝火气上升,脸色阴沉地推开阙尚火,暗示他噤声,她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变态,竟敢摧毁他们好不容易才滋长的“亲爱”。
“你神经病、无聊、疯子,再打电话来,我就报警了。”她放出话。“别以为我是善良、柔弱的老百姓就只会坐着挨打,你再打电话来试试看。”电话那头突然一阵死寂,纪莎蓝得意的正想挂断电话,不料那恐怖、变调的声音又缓慢地说了一句话后就自动断线了,只留下瞪大眼睛、充满惊惧的她。
“怎么了?”阙尚火发现她不对劲后,抢过电话,却只听到“嘟嘟”声。“是不是那个变态说了什么?”它的脸色很难看。
纪莎蓝不断地发抖,忽然害怕地搂着他,头紧紧埋在他怀里,一句话也不说。
“到底怎么了?”他心乱如麻,从没见她这样害怕过。
“没有。”纪莎蓝觉得自己快被恐惧给吞噬了。
“别骗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捧起它的脸,生气地瞪着她。
她不能告诉阙尚火,绝对不能,他已经够紧张了,她不想再增添他的心理负担。
“没事。只是刚才那个神经病说了些不堪人耳的话,害我吓一跳。”她便挤出笑容,不太自然地笑着。
“我不相信。”他怒火沸腾地驳斥她。
“真的啦,我只是一时无法反应过来,才会说不出话的。”
“莎蓝,别想骗我。”她不是那么胆小的女人,只是几句下流的话绝对吓不倒她,那个人一定还说了些什么。
“我好困,别吵我了。”迅速地窝进棉被里,她固执地闭上眼晴,拒绝再回答任何问“纪莎蓝,你别想以睡眠来逃避一切。”阙尚火挖起她,“快说!”
“都说没有了,你真的很烦咄!”纪莎蓝火大地跳下床,“既然你不让我好好睡觉,那我回以前的房间睡好了。”
一定有事。他阴郁地瞧着她的背影,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冲进客房后,纪莎蓝再也支持不住的蹲在门边闭目养神。可是一闭上眼晴,脑海就会不断听见那句丑恶得今人作嗯、且今人反胃的威胁,那句毫无感情的话,只怕她这辈子想忘也忘不了了。
你必须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何,纪莎蓝。
到底谁要她付出代价?她恐慌地在心里吶喊。
“为什么不告诉他?”倪央晨和于启异口同声,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担忧。
“我怕他担心嘛!”纪莎蓝无比委屈地扁着嘴,“火这阵子已经够紧张兮兮了,再让他知道这件事的话,他一定会坐立难安的。”说不定还会把她囚禁起来呢口倪央晨叹口气,“你怕他负荷过重,就不怕我们压力过大吗?”
“我知道你们不会计较这些。”她笑容可鞠地说着,忙着打躬作揖,“别这样啦!你们苦不帮我分担一下烦恼,我会变成忧郁妈妈咄!”
“你到底和谁有过节?”于启脸色凝重。
“拜托,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和人有过节?”她企图带动活泼的气氛,比比自己,“看,我这么可爱,一定是哪个登徒子暗恋我不成,故意耍这么一招的。”
“莎蓝,可爱要别人讲才有意义。”倪央晨看得直摇头。
“我看她根本不在乎。”于启跟着帮腔。
“本人要是不在乎就不会跑来向你们诉苦了。”她吐吐舌头,“你们不知道我有多吉泊。”
奇怪,莎蓝的生活一向很单纯,是谁会这么做?倪央晨静静地思索。不只是他,就连一向活泼、开朗的于启也愁眉不展,室内条然陷入一片沉寂襄。
“会不会是阙尚火以前的女人做的?”于启突然说。
经他这么一提,倪央晨也同意地点头,“有可能。”既然莎蓝没有不良的纪录,那么问题就可能出在她的枕边人了。
“这……”纪莎蓝答不出话来,因为阙尚火的女人中她只认识陶芯,而她和陶芯只有一面之缘,谈不上了解。“我不知道。”
“你以前不是提过一个女人吗?”于启提醒她,“会不会是她?”
他说的一定是陶芯了。唉!如果真的是陶芯,那么她就不想再追究这件事了,毕竟陶芯会和阙尚火分手,她得负一半责任。
“莎蓝,阿启说的那个女人有没有可能?”倪央晨唤着缄默不语的她。
“也许吧!”她淡然她笑着。
“什么叫也许吧,”于启生气地吼着,“你怎么一点也不像自己了?”纪莎蓝不该是这么柔媚、无主见、随遇而安的人啊!她一向是直来直往、想什么就说什么、不会隐瞒也毫不犹豫的人,可是现在呢?
看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纪莎蓝不由得一愣,“阿启,你好象过分激动了?”
“别吓着她了。”倪央晨安抚地拍拍他,了解他那份失落的心情,却无能为力。
莎蓝的个性能够变得成熟、稳重、体谅人,大概和阙尚火及他们的小孩脱不了关系,他乐于看到这种转变:可是阿启不同,他不能忍受纪莎蓝逐渐远离他们,甚至不再依靠他们,改而投向别人的怀抱,他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有人在威胁你,你断然……”他愤然愉起拳头,用力捶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杯盘铿锵作响。
“央晨,阿启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啊?”她撞撞身边的人,怀疑地瞪着挤在发怒的哥儿们。“是不是你的追求者太多,他吃醋了?”
倪央晨露出苦笑,“莎蓝,他是担心你。”
天啊!如果关心都是这样子,她宁可不要。
“你看,连一向好脾气的阿启听了都暴跳如雷了,更何况我家那个雷公。”她不知不觉将阙尚火视为亲人的口气,惹得两位好友侧目。
“你家的雷公?”倪央晨嘲讽地睨着她。
“呢……我是说……我……”
“好了,瞧你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只会越描越黑。”
“央晨,别笑人家了。”地无着发烫的脸,羞答答的说。
“你打算嫁他了?”于启阴森森地紧握拳头。
“看他的表现了。”拥着六个月大的肚子,她笑得好柔。
她的表情分明是肯定的,于启霍然起身,冲了出去。
“他又怎么了?”纪莎蓝莫名其妙地看看门,又转回头看看苦笑的倪央晨。
“他觉得你被阙尚火抢走了。”他半开玩笑地说着,眼神却添上了冷冰冰的寒意。
“白痴。”她轻斥,完全没发现他的表情有多么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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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什么鬼,我说不去就不去。”阙尚火大声地咆哮着,震得玻璃嘎嘎作响。
又心神不宁了,纪莎蓝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失坤地望着站在花园里发呆的她,不习惯她带着忧愁的佳弱,也不喜欢她明明心事重重却强颜欢笑的模样,这让他有点生气。女人不是都为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的吗?怎么她不一样?
欧阳谷胆战心惊地拍拍胸口,好久没听过他的吼声了,还真有些不适应,他还以为关尚火已经把这份殊荣留给纪莎蓝独享了。
“我实在不想火上加油,可是这道命令是太上皇下的,全责焰门被点到名的人恐怕都不得不去。”人尊“太上皇”的黑霆,是黑家退休的领导人,他的命今连他那些顽固的儿子们都不敢抗拒了,更何况他们这些拿薪水办事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非去不可啰!”他挺直背脊,倚在落地窗前动也不动,身体紧紧地僵着,“老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离开她?
大风起兮云飞扬……欧阳谷被这阵大风台得几乎站不住脚。
窗外正在采花的纪莎蓝彷佛也听到那声雷哮了,她突然转身朝阙尚火皱着眉,继而不悦地板起脸孔,朝他挤眉弄眼,摇摇头。就简单的几个动作,阙尚火似乎看得懂她的意思,只见他也板着原本就称不上愉悦的脸孔,拧着眉瞪她,便不搭理她。纪莎蓝见状,干脆丢下手中的波斯菊,比画了起来。
“她到底在说什么?”欧阳谷忍不住了。
“她骂我是笨蛋。”阙尚火忍着气,也跟着比。
“你又回答她什么?”这种自创的手势,即使练过手语的人也绝对解读不了,他叹着。
“我说她才是。”他有丝得意地笑着,颇自得其乐。
他们在玩比手画脚吗?欧阳谷非常惊讶阙尚火和纪莎蓝感情进展得这么快,肴他们整天吵吵闹闹的,默契倒是越来越好了。这是情人间所培养的乐趣吗?
“现在又是什么意思?”欧阳谷看她嘴巴懒得高高的,两子交叉在脸上,大拇指各顶着鼻子扮鬼脸。
“她又骂我是白痴了。”他柔柔她笑着,挺不在意。
欧阳谷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看到的事。阙尚火咄!被骂了以后居然不在意她笑着,而且还好象挺温柔的,太好了,天下太平了,只要说服纪莎蓝和他一起去,阙尚火就不会再为渲件事怒火奔胜了。
欧阳谷趁阙尚火不注意,偷偷朝纪莎蓝招手,要她进来替他解围。她收到它的求救讯息后,淡淡她笑着,捡起地上的花,回来解救他了。
纪莎蓝的笑容且走到他们的视线外才告瓦解。她这辈子从没这么恐惧过,抖着手拿出早上才收到的信,倍文是由大小不一的印刷字贴成的,那上面写着:纪莎蓝:你必须为你的无情付出极大的代价,你必须为那个可怜的人流光你所有的血液,你必须。
信上的内容和她接二连三接到的电话内容一模一样,只不过本来是由声音传达的怨恨,变成了一堆铅字拼凑成的信,教人看了怵目惊心,不寒而栗。
到底是谁要她付出代价?这个人又为什么对阙尚火的行踪知之甚详,每次都挑他外出时才打电话来?难道真的是陶芯吗?纪莎蓝无法不往这方面想,阙尚火房间内的专线鲜少人知道,其中又川陶芯的嫌疑最大。
“谢天谢地!莎蓝,你再不进来,我就要被烧成灰烬了。”欧阳谷急急地恭迎她。
她掩饰起内心的不安,将花递给阙尚火笑道:“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了?”
阙尚火虽然不情愿还是按过花了,他把花一古脑丢进书房角落的大瓮里,此举惹得欧阳谷怪叫频频,“哇!Сhā花也行,我看你真的十项全能了。”
“欧阳谷,你皮在痒了。”她坐进阙尚火为她准备的椅子,不怀好意地讪笑,“难怪他会发火,我看你是死有余辜。”
“才住在一起多久而已就同仇敌忾了。”他自知理亏。“好吧!言归正传,老板不肯去香港,麻烦你当一下说客。”
“哦?”她把眼光调回阙尚火身上,支持他,“他不去就算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再说,她现在绝不想去香港,也不想阙尚火离开她,她不要一个人品尝这份恐惧、椎心的害怕,她需要他陪在身边。
阙尚火直勾勾地望着她,看到她的依赖、不愿和他分开。
“完了,连你都帮他说话,这下他更不会去了。”欧阳谷没想到会弄巧成拙,颓丧不已。
纪莎蓝微微地皱紧鼻头,看着他,“欧阳谷,这次展览真的很重要吗?”
“不管重不重要,太上皇已经下令要所有青焰人到场与会,火又是重要的高级幕僚人员之一,不去绝对不行的。”他声色俱厉地重申命令。
“你如果去,就必须戴那只可笑的耳环吗?”她间阙尚火,“太上皇”好象就是小舞的公公嘛!既然他都说话了,阙尚火不去也不行了。
“这不是可笑的耳环,足很重要的身分辨刚印信,你懂不懂?”阙尚火不悦地说着。
“是啊!“紫焰带金”只有阙家人有,你可别小看它了,它可以……”欧阳谷奇怪自己怎么会址到这边来了。
啰唆!她不耐烦地笑道:“好啦!我知道它的伟大啦,不过开开玩笑而已,何必当真。”
据她所知,“青鳞门”的高级分子好象都有戴耳环,而且依身分的高低还有颜色之分。她以前留经看小舞戴过,她戴的好象是一只紫色如戒指般大小的耳环,也见过阙家其它人戴同样的耳环,就是没见阙尚火戴过。真奇怪,不是说这只耳环是强制规定要戴的吗:这家伙还真特立独行。
“反正我不会去,你代表我去就衍了。”他蛮横地交代完,挥挥手下逐客今。
“什么时候?去几天?”纪莎蓝于心不忍地叫住犹如战败公鸡的欧阳谷。
欧阳谷激动地转过身,答道:“后天,去三天而已。”
三天而已,又不是三年,眨眨眼就过去了。纪莎蓝拚命说服自己。
“你去帮他买机票吧!”她肯定地答着,不管阙尚火突冒的火气,和置人于死地的愤怒。“买他的就好了。”她突然有放手一搏的冲动,不想老躲在暗处担心受怕,她要正面迎敌。欧阳谷衔命而去,溜得可快了。阙尚火紧张地冲出阳台,朝楼下正死命往外冲的人吼着:“欧阳谷,你要是……”还没喊完,纪莎蓝就从身后辛苦地踞起脚尖捂住他的嘴,然后笑吟吟地朝愣在原地不动的欧阳谷点点头,要他放心大胆地照她的话去办。
阙尚火生气地扳下她的手,拉她进屋子算帐,“纪莎蓝,我说不去就不去,你实在太鸡婆了。”
“你为什么不想去?”她心乎气和地微笑。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还需要什么理由?”他气呼呼地走来走去。
“是因为我,对不对?”纪莎蓝还是笑着。
“不是。”他更焦躁了。
“是为了我肚子裹的小孩?”她莞尔,想气又气不来,这些日子黑暗和惧怕已经侵蚀了她的欢笑和固执了。
“你必须去,你知道这一点的。”她拉住他,“别再走了,等你回来我会告诉你,你想“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不去。”他烦躁地踱来踱去。知道的事。”她诱哄着。
“你在哄我?”他极不高兴。
“不,我这是条件交换。”她也定定地任他瞪。
阙尚火不肯妥协,委屈地蹲在她身前,有丝烦忧地说:“你真的有事在瞒我,对不“嗯。”她轻哼。
“什么事?”他随即追问。
“不告诉你。”她逗他。
“莎蓝,我要生气了。”他两道浓眉揪得几乎快靠在一起了。
“你生气很正常啊!”她笑着,“好啦!等你从香港回来,我一定告诉你。”
阙尚火恼怒地揪着她,她真的比他固执上千倍。“你和我一起去。”
她摇头。“不要,你没看我挺了个大肚子吗?”
“上个月你不是一直叫我带你去香港,那时候你的肚子也不比现在小啊!”他跳了起来,为她的拒绝愤慨。“女人真善变!”
“嘘,小声点,别吓到小宝贝了。”纪莎蓝用食指抵着嘴,提醒他降低分贝。
“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答应?”他挫败地吼叫,“我去香港,欧阳谷也在香港,小舞又不在台湾,这襄就只剩你一个人了。”
他是急疯了,还是怎么了?她没好气地迭他一记白眼,“阙尚火,你忘了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裹是本人土生土长的国家吗?”干脆用唱的算了。白痴!她还有姊姊和哥哥,不然也有一大堆朋友,他偏偏把她说得像举目无亲的孤儿。
“你的意思是根本不需要我了?”他很生气,十分生气,气她不懂他为她担忧的心,也气自己离不开她。
这人又老羞成怒了,唉!她得小心应付了。
“我只是要你别操太多的心,你真驴咄!好,我保证这三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乖乖地待在这里,总可以了吧!你该不会连自家的安全措施也倍不过吧?”“青焰山庄”守护之严密可媲美白宫了。
“好,去就去,反正邢襄有陶芯在。”阙尚火赌气地走了出去,气得差点抓狂。
“纪小姐,一线电话。”守卫的叫声拉住了她欲往外追的脚步。
他气坏了。纪莎蓝不放心地望着房外,随口漫应:“喂,我是纪莎蓝。”
“嘿嘿嘿,纪莎蓝,你等着,我很快会去找你,很快……”
“咱!”地一声,她丢下电话,眼前一黑,差点昏厥,幸而她及时趴在椅背上抖。这个人竟然知道阙尚火这襄所有的电话号码,还公然打电话由总机转接?这种人根本是、要命了。
纪莎蓝任由黑暗抓住、撕裂她的心,她无助得患挣脱,却只能泛着泪水,不知该如何是好。换成以前的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和他周旋到底,绝不至于如此胆怯;可是现在不同,她不得不顾虑到肚中的宝贝,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连累阙尚火。
他冷冷地看着窗外的花园,等待欧阳谷,却不见纪莎蓝。她似乎花了很多时间在那片花海上。他不晓得那片涂满五颜六色的花海襄种的是什么花,因为种花的人不是他,而是他那个性喜“拈花惹草”的大哥,声称没有女人便活不成的关尚风。
阙尚火一向不喜欢这些中看不中用的装饰品,更不喜欢外面那些个花花草草,老大知道,尚宙也知道,所以他们故意联合起来,以投票方式决定了花园的经营权,教他屈服。两票对-票的结果是他必须妥协了,只因花园是他们三个所共有。
他非常痛恨被胁迫的感觉,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如此。
“西装华挺,很好。”欧阳谷像阵风地扫进了客厅,满意地看他一身黑色西装,英挺申然。“吱?大恩人呢?”他行性地左顾右盼,寻找纪莎蓝的踪影。
“啰唆!”阙尚火双手汶在口袋襄,冷冷地走出去。
难道是吵架了?欧阳谷搔着头,摸摸鼻子,跟在他后面。
纪莎蓝缓缓地步下楼梯,坐在台阶上口迭他们。她忍不住伤心地流下泪水,从口袋襄拿出另一封信,脸色泛着死白。
火,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别走,别留下我。她在心里绝望地喊道。
走了已经好远的关尚火突然一阵心悸,感觉到一股不安。难道莎蓝发生事情了吗?阙尚火把手提箱丢给欧阳谷,急急地往回冲。他撞开木门,一眼就看到坐在台阶上、愕然地有着他的纪莎蓝。她脸上的恐惧来不及收,泪眼蒙陇,脸色格外的苍白,手上还拿着一封信,看起来很……憔悴。
他跑上前将她纳入怀中,十分心疼与自责,他不该和她赌气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的表情告诉她,他没得到答案绝不罢休。
“喂,再不去机场就来不及了。”欧阳谷慌慌张张她跟了进来,“别再舍不得了,只分开三天而已,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闭嘴,你自己去。”阙尚火突然看到她手中的信了,他出其不意地擒过信看着。纪莎蓝来不及夺回,他已经暴跳如雷了,“你竟然瞒我?”他扬着信,咬牙切齿、双眼充血、脸色灰败,不敢相信她居然把这座重要的事埋在心里,一点风声都没走露。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怎么可以……
“怎么了?”欧阳谷被他青面了牙的模样吓着了。
“我问你多久了?”他凶恶地摇着她。
纪莎蓝埋首在他怀里,含着泪水不停地打战,“别这么凶行不行?我很害怕你知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可以应付一切,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事实不然,她其实很胆小,需要怕在身边陪伴她,帮她驱走这场梦魇。
阙尚火闭上眼晴,极力克制心里如雪球般滚至的怒气和恐慌。“你害怕为什么不让我如道?你为什么……”他觉得心被狠狠地捕了好几刀,话便在喉咙裹说不上来。一想到他这一去也许再也见不到地、听不到她的笑声、摸不到她的脸,无法再抱她、和她斗嘴,他的心就痛得像被活生生掏出来。
“火?”纪莎蓝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他甚至比她还害怕。
阙尚火竟然微微的在发抖,欧阳谷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严重。
“火,到底是什么车?”他曾经和阙尚火排解过无数纠纷,打斗也不在少数……可是从没见他这么害怕过。
阙尚火无法面对欧阳谷,他打横地抱起纪莎蓝,把手上的信丢给他,“加强四周守卫,到香港把我不能去的原因告诉其它人。还有,我可以自己处理这件事,其它人别想Сhā手。”他要亲手揪山造个人,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能亲手宰了他。
“火,我……”
“别再说了,我的心意已决,你照办。”他走上楼梯,没人转角前,死冷地瞥了欧阳待,眼,“我要亲自料理他。”
“阙尚火……”纪莎蓝听见他话里的阴狠,不禁担心地仰头肴他。
“别说话,”他收紧手臂,尽量不去注意她挂着泪珠的脸庞有多迷人,她现在的模样有多让人心疼、有多揪紧他的心。“我现在心情很差。”事实上是坏极了。他必须知道这件事发生多久了,他必须让她了解“分担”的意义。
阙尚火突然发现,她在他生命中的重要性和不可或缺。他静静地抱着地坐在床上,两人不发一话地生了两个小时,纪莎蓝知道他为她担心,也能谅解他生气的理由,可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反常态地变沉默了?
“你记得那天早上我接到一通变态的电话吗?”她自己招供,省得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室内文狂风骤雨,袭得人站不住脚。
“你是说……”阙尚火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为免不小心弄伤她,他将她放在床上,站离她远远的,连连吞了好几口口水,“你是说那个王八蛋也打电话骚扰你、恐吓你,而你竟然都没有告诉我?”
“我本来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恶作剧……”她楚楚可怜的为自己辩解。
“恶作剧一人家都指名道姓要杀你了,你还以为是恶作剧?”他狂怒,“小声点好不好?我这几天睡眠不足,头好痛呢!”她不胜负荷地揉着额头,阙尚火到底是不舍了,他拖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痛苦地摸着她的脸,“如果我去香港,他来找你了,你怎么办?”他尽量不往坏处想,可是不吓吓她,她不会知道他有多难受。
“和他拚了。”她挤出一丝好难看的微笑,脸依恋地贴着他的手掌。
“莎蓝,”他激动地搂着她,不愿去臆测那可能的后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我在你心中根本不重要?”他又酸又苦地问着。
鼻音?她想抬头有他,却被他紧紧压着,动弹不得,只能从声音去揣测他的心情。
“不是,就因为你对我越来越重要,所以我不想你有危险。”她坦露心声。
他僵了一下,问道:“真的?”
“嗯,你不知道每当我接到他的电话就会反胃、作恶,然后我会担肚子里的小孩、会担心他把目标转向你、会担心失去你以后我怎么办?”她倚在他耳旁轻轻地说着,泪水渐渐地滑下她脸颊,浸湿了它的肩膀,“我知道那一定是痛不欲生。”
“莎蓝……”阙尚火低下头动情地低喊。她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他无言地贴上她的脸,让她的泪水沾湿他的脸。
“女人就是爱哭对不对?”她想起他以前说过的话。
“对。”他看着她,“我不在乎你怎么哭,嫁给我吧!”他要疼她,爱她、照顾她一辈“等这个人抓到以后我就嫁给你。”她担心有个万一,会害了他一辈子。
阙尚火看出它的想法,叉生气了。“你不要老是和我作对行不行?”
“不行,和你作对是我的乐趣。”她环住他的脖子又哭又笑。
“你……”他被她气死了。
“别生气啦,我不想挺着大肚于穿结婚礼服嘛!”她好脾气的又说,“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这点难道你的手册上没记载吗?”
“什么手册?”他不明白。
““女人的十大毛病”啊!”她讥嘲。“这点是最重要的,上面应该有记载吧:”
阙尚火淡淡她笑了,和她在一起,生活永远没有乏味可吉。“好吧!我不勉强你,可是不准你以后再隐瞒我任何事。”他的恐惧感无法,下子散去,那揪着他的不安一直扩大“好。”她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他争论任何事,造成他的心理负担。
“还有,我要你好好的睡一觉。”他帮她挪好位置,盖上棉被,不舍地摸着她两眼,陷的黑眼圈,“不要再想其它不愉快的事,这些事我会处理,你只管安心待产。”
“不要走,”她脆弱地拉着他,眼皮不听话地直垂了下来,他的手指像带着镇定剂轻轻地安抚她心中的不安,“留下来陪我。”
“我保瞪不走。”他侧躺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腰,保证着。“永远陪你。”他怎能失去她?
经过一夜好眠,纪莎蓝精忡抖撤、容光焕发。当她得知阙尚雷风尘仆仆地从香港飞过来时,使大约猜到他是所为何来了,只是她没想到阙尚火好象不怎么欢迎他来,一大早便听到雷声隆隆。
“我不是要你们别管了?”阙尚火不悦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纪莎蓝循声而至:“你的火气还是这么旺。”浑厚、低沉的回答声,显然不急不躁,彷佛怪他大惊小怪。
“尚雷,我的女人我自己会保护,要你多管闲事,”他搞什么鬼,专程带了一大堆电子配备飞来台湾。
“这套系统我又重新修改好了,准备来这里测试一下。”阙尚雷漫不经心地回着。
专心组合零件的关尚宙没发现室内多了个人,他的心力都放在他自行设计的追踪系统上“要测试哪裹都可以去啊,干嘛老远跑来我这裹。”阙尚火高跷的脚正好抵住他摆着一堆电子零件的矮桌上。
“阙尚雷,你哥哥好象不怎么欢迎你来咄!”纪莎蓝走向他们,同情她笑笑。
阙尚雪闻吉,将埋在零件裹的头抬了起来,望着前方那个非常有“孕味”的女人。他目瞪口呆地盯着她隆起的吐子,一时认不出她来。
“你是……”
“别告诉我你忘了纪莎蓝。”阙尚火要笑不笑地瞧着他的呆相。
“她就是纪莎蓝?”他惊讶地爬开额头的头发,刻意瞪大眼睛又呼细地打量了一遍。“你真的是纪莎蓝?”他指着她。
纪莎蓝哭得好骄傲,“我是如假包换的纪莎蓝。”
才两年没见,她变得可真多。阙尚雷不可思议地看向她的肚子,“你要当妈妈了,恭喜,”说完,他又一头钻进他的零件里了。
看样子欧阳谷果真是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透露。纪莎蓝无奈地瞥了眼含着笑容的关尚火,恶作剧地叹道:“唉!你弟弟好象没兴趣当叔叔。”
“当什么叔叔?”这个IC板应该Сhā在这里……阙尚雷蹲在矮桌前沉思。
“死小子,你对我的小孩难道就不能感兴趣些?”阙尚火踢它的ρi股。
“什么?什么小孩?”阙尚雪拿着一条延长线,突然大叫:“你的小孩?你有小孩了,在哪裹?”他兴奋地左右张望。
“来人啊,毙了他。”纪莎蓝大叹其钝。
“白痴小子,在这里,这裹!”阙尚火抓住他的头,挂着他的脸看向纪莎蓝安稳地坐在椅子里的大肚子。
“纪莎蓝的小孩就是你的小孩?”他怪叫。
“谢天谢地,我不用等到花儿都谢了。”她揶揄地吟叹。
“你不是和她不合吗?”阙尚雷又叫。
“你管太多了。”阙尚火瞪着他。
“等小舞知道这件事后,我有你怎么摆平她的怒气。”阙尚雷不敢想象小舞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有多生气。一个是她至交的好友,一个是她的亲哥哥,他们竟然联手瞒着她,唉!又将会有一场风暴了。
“多话。”阙尚火又踢他一脚。
看他们大眼瞪小眼的样子真好玩。“是我要他保密的,小舞那边我自然会负荆请罪,她为阙尚火说话。
“别理他们,反正想怎么样是我们的事。”阙尚火温柔地笑着。
老二真的变了,阙尚雷很讶异他和纪莎蓝之间所存在的柔情蜜意。“喂,老二,不要一直踢我,我现在很忙。”他带着惊讶又回头忙碌了。
“你这次又发明什么鬼东西了?”这位律师可页闲。
“帮我架上屏幕。”他比着左边的墙,然后打开计算机,“我要把全台湾省的地图秀出来。”
纪莎蓝好奇地看着占满整面墙的大屏幕,不懂只是一片薄薄的白色板子,怎会有东西跑出来?
“那是计算机屏幕吗?”她比着板子间道。
“是,这是尚雪设计的,可以一次分割成十个画面,用于追踪。”架好板子后,阙尚火走回她身边说着,“我们用这套系统完成过很多次追踪工作。”
“而且在很短的时间内。”阙尚雪不断在屏幕上秀出许多画面,“我又把秒数缩短了。”
“几秒?”阙尚火问道。
“四十秒。”他得意地笑着,一张严肃的脸突然变得潇洒万分。
“真有你的。”阙尚火拍拍他的肩膀。尚雷有这种天分,怎么不干脆改行算了!
纪莎蓝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四十秒?”
“就是电话只要讲超过四十秒,尚雷就可以逮到那个该死的家伙了。”他谜起眼睛,深不可测地看着屏幕。
“你确定他会再打电话来吗?”她吓得唇白齿寒。
阙尚火急忙搂住她,安慰道:“放心,现在尚雷也在这里了,绝对没人敢动你一根寒毛,我们会逮到它的。”
阙尚雷看到他心焦的样子,又是一愣。老二爱纪莎蓝,他绝对可以肯定,难怪陶芯会伤心莫名,直嚷他负心,受上别人。
“你要追踪那个人吗?”她明显的料音连阙尚雷都听得出来。
“莎蓝,别担心了,你没听过“行到冰穷处,坐看云起时”这句话吗?”阙尚雷例大嘴笑着。“放轻松,凡事总会有转机的。”
阙尚火不捧场地拉起纪莎蓝往厨房走,“你还是别看尚雷那副恶心的样子,免得等会儿吃不下早餐。”
“我也觉得你弟弟文绉绉的,今人反胃。”她附和着,一边回头朝阙尚雷轻点着头,感谢它的关心。
阙尚雷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老二的狗嘴本来就吐不出象牙来,他当然也不会笨到认为他有了纪莎蓝以后会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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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尚雷呆呆地瞪着屏幕少说也有一个礼拜了,这期间他收到七对信,电话却是连半通都没响过,实在太诡异了。
“只有信,没有电话。”阙尚雷表情沉重,他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也相信老二应该了解,所以脸色也好不到哪裹去。“我们的人绝不会有问题。”他多此一举地提醒,更加深了阙尚火烦郁的脸色。
阙尚火揉着眼睛,烦躁地用手掌击着额头。他不愿往这方面想,可是事情太明显了。“别告诉莎蓝。”他怕她知道以后会支撑不住。
“她早晚会知道的。你把她朋友、家人的清单列给我,我要全面监控。”阙尚雷旋过身面对他,十分同情地看着犹如困兽的哥哥,“老二,你真的陷进去了,对不对?”
“我不能忍受她受到任何伤害,光是想我都会痛苦万分。”从手掌里透出的痛楚,提醒他威胁正逐渐逼近。
阙尚雷动容了,还以为老二心中只有他的古玩呢!没想到……唉!
“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莎蓝要是知道这件事可能是她至交的朋友所为,一定会心碎的。”阙尚雷十分忧虑,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了解莎蓝的情感比别人来得丰沛,敢爱敢恨,实际上却也比谁都脆弱、容易受伤。
“还不一定是她的朋友,也许是……”阙尚火拥着脸辩解。
“老二!”他叹道,老二不是家里最实际的人吗?“别挣扎了,能对你的行踪知之甚详、又知道我来这里的人有几个?除了青焰门的人,就是莎蓝的朋友了,而且应该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这才是最糟的。唉!由不得他不叹气。“我对我们这边的人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你也应该是这样才对,不然你就不会这么苦恼了,对不对?”
“对!该死的对!”阙尚火抬起红了眼眶的脸,大大的吓了他弟弟一跳。“我知道是莎蓝的朋友所为,也想将那个人碎尸万段,可是我没办法忍受见她伤心欲绝、心碎的样子,我爱她,你听见没?我爱她!”
“呃……我想我应该知道。”阙尚雷愣愣地看着他。
“把那个人找出来,我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该死的人这样吓她,欲置她于死地。”阙尚火跳起来,为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匆匆往浴室走去。
阙尚雷除了叹息还是叹息,他拨了几个电话后,无奈地看着他的计算机屏幕,大叹英雄无纪莎蓝觉得世界在她的眼前粉碎、崩溃了,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倍地看着刚才送至她手上的信。
莎莎,我等你。
她心碎地看着墙上的画,然后紧紧地咬住下唇,怕自已不小心尖叫出声。她要去找他,自己去找他,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阙尚火进了房间,看到站在阳台上吹风的人,“莎蓝,你在发什么呆?快进来,外面风大。”
“火,过来陪我看星星。”她侧过头微微她笑着,略带感伤。
阙尚火纳闷地站在她身边,“都是乌云,哪来的星星?”
“笨蛋,你不会用想象的?天马行空你懂不懂?”她环着他的手臂眼底很快地闪过一抹绝望。“你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了吗?”难怪那天他会突然问她要毕业纪念册。
他的身子突然一紧,很快地说道:“没有。”
这么说一定是有。纪莎蓝无限哀伤,不知道她这一去还会不会再见到他……不,一定会的,为了小宝贝,也为了他,她一定会平安地回到他身边的。
“火,你知道吗?你很顽固,又有很多怪僻,实在令人无法忍受,”她想起他总是随时随地在帮她收东西就想笑。
“你以为你就有多令人喜爱吗?”他故意板起脸孔。
“至少比你多。”她倚着他十分不服气,“不过,你在家事方面的天分倒是弥补了我这方面的缺憾。”
“你应该汗颜,还敢大大方方地承认。”阙尚火轻轻她笑着。
“咱们先说好,给完婚以后,家事你得分担一半。”她横眉竖眼,一副母老虎的架式。
阙尚火既惊且喜,“你答应嫁给我了?”
“我不是早就答应了吗?”她奇怪地瞪了他一眼。“等这件事过去,孩子也出生了,那时我们就可以结婚了呀!”
不是……害他空欢喜一场。他恼怒不语。
“别这样啦!”她撞撞他,“反正再两个月孩子就出生了,你半年都等了,还差这两个月吗?”
“我一向没耐心。”他呼道。
“太好了,现在正好可以磨练。”纪莎蓝笑得好乐,“火,你知道吗?我其实……我“老二、老二,快出来!”阙尚雷在门外嚷嚷,纪莎蓝气得差点没把他宰了。她每次要表白都被打断,真快被气死了。
“快去啦!”她生气地推开他,“顺便替教训一下你弟弟。”
阙尚火摸着头,不知道她在生哪门子的气,也不知道尚雷什么时候惹到她了?
“老二,快出来,要温存改天还有时间。”阙尚雷大嘴巴地直敲门。
“你这该死的大舌头,看我不把它割了。”阙尚火大力地打开房门,拉着他直往楼下走。
纪莎蓝等他们走了以后,很快地在镜子上留了纸条,然后偷偷地溜出去。
十分钟后,当关尚火忧郁地步人房间想找她长谈一番时,她已不见了。阙尚火看到贴在镜子上的纸条,胆战心惊地拿起来看,这一看可差点把他吓得休克。他脸色苍白、十万火急地冲了出来,冲过客厅时,急急地将纸条丢给阙尚雷,然后“咻!”地人就不见了。
阙尚雷不知道它是否看错了,刚才真的有人跑过去吗?他怀疑地捡起纸条,不经意地看了看,然后任纸条从指尖滑落,也跟着脸色骤变,马上往外冲。
该死的,纪莎蓝竟然先去找于启和倪央晨了。
纪莎蓝带着破碎的心踏进客厅。
“央晨呢?”她淡淡、心碎地问着坐在客厅的人。
于启的精神澳散、双眼无神,笑得很凄凉,“莎莎,我就知道你会来,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为什么是于启?为什么他要她死?事实虽已摆在眼前,她却无法接受。她当他是好哥儿们这么多年,对他刮心置腹了这么久,结果……他竟然要她死?天哪!她不懂,真的不懂,事情为什么会变成如此?
“我当然爱你们。”她痛彻心扉。莎莎,这个腻名好久没听过了,她有点悲哀,有点怀念,只有他会这么叫她,因为这个小名是他戏弄她的时候取的。可是自从毕业后,她就鲜少听见他这么叫她了。
“不是,我不要这种友谊,我不要你的友情,你懂不懂?”他突然大喊。
纪莎蓝吓了一跳,“阿启,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忘了央晨了吗?”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央晨呢?他在哪裹?”说着,她就要冲进他们的房间里,可是却被精神错乱的于启给抓住。
“他不会再妨碍我们了:水远不会了。”他极力向她保证,一会儿笑,一会儿脸色晦暗,看得她头皮渐渐发麻。
“你做了什么?”纪莎蓝尖叫了,“央晨,央晨,你在哪里?”她着急地叫着,心痛地流着泪水。
“他发现了,打算警告你,所以我不得不杀了他。”于启陷入沉思之中。“死人才不会告密。”
纪莎蓝乘机推开他跑进房间,结果曾经载满欢乐与恩爱的房间里,遍布着血迹斑斑。
“央晨!……。”她尖叫,用力地叫,悲伤地哀号着。血!地上都是央晨的血,他就躺在一滩红艳、刺目的血堆中,脸色自得像失去了生命。“不噢,不,不要……”纪莎蓝嚎陶大哭地跪倒在地,她抱起倪央晨过分安宁的脸,不断地抽泣,“央晨,不要离开我,不要:求求你。”泪水不断地滴在它的脸上,洗去了沾污他洁净脸庞的血迹。
倪央晨气若游丝地睁开眼睛,便挤出话,“快……快走。”他的声音干鸣、粗糙得教人难过。
“你没……死。”纪莎蓝高兴得差点虚脱,她温柔地搬着它的脸,硬着声音,极力安慰道:“嘘,央晨,别说话,阙尚火很快就来了,你再支持一会儿,别丢下我。”
“你……你快走……”他催促着。
“对,你得跟我走。”于启出现在她后方,拿枪抵着她的后颈,“我们去一个让我们怀念的地方,然后我会永远陪着你,不需要这个小孩。”
“阿启……你可别乱来。”他疯了,真的疯了。“你不能去下央晨不管,他会死的。”阙尚火应该快到了吧?纪莎蓝的手心渗着汗。
“莎莎,你永远是这么聪明。走吧!就算阙尚火赶到,我也不会把你让给他的,你是我的:水远是我的。”于启森冷地把枪用力抵着她。
纪莎蓝不肯动,她要等阙尚火。
“你再不走,我就一枪射穿他的脑袋。”他冷冷她笑着,绝情地把枪口移向倪央晨。
“不”她抓住它的手,哀求着,“别杀他,我跟你走。”
倪央晨想帮她,可是他全身虚脱,根本使不上力,“阿……阿启,你别执……执迷……:”还没说完,于启就用力地踹他一下,一点也不念旧情。
“央晨!”纪莎蓝紧张地搂着倪央晨,想护卫他,“阿启,别……别再动手了。”她朝于启哀求道。
“走,快点。”于启无动于衷地拉起她,T我会照顾你的,不需要任何人。”他拖走纪莎蓝。
倪央晨费尽了所有的力气,用他的鲜血写出三个字后,便渐渐地坠入无边的黑夜里,被无止尽的冷冰给包围了……
海浪拍击着石头的声音不再令人陶然,海边的夜色也无法再使纪莎蓝获得宁静,此时它的心已经被恐慌和愤怒占满了。
和平岛的美丽依旧,为什么人却变了?
“为什么要到这里?”她居高临下,望着探幽幽的海水,突然感到无助。阙尚火一定会急疯了。她好担心地左右张望,希望能找到一些人的踪影。
“别费心了,这里不会有人来的。”于启冷冷地看着她,她越来越美了。“还记得这里吗?”他长叹一声,逼她坐在石头上。“倪央晨拒绝你的那一天,你就是在这裹抱着我痛哭的,还记得吗?”他神往地望着板暗的海面,露出好温柔的表情。
“阿启,你到底想干什么?”她乖乖地生上石头,双眼冒火。“为什么要杀央晨,他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杀他?”她哭喊。
“间得好。”他仰头大笑,“我也常常问我自己,为什么要做倪央晨的禁峦?为什么要忍受他的抚摸?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委屈自己?”他停住笑,[奇·书·网-整.理'提.供]阴森森地瞪着地,“都是为了你,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知不知道?”
“为了我?你到底为我做了什么?”她气愤,却又止不住害怕的泪水。“我又要求你为我做什么了?”她忍不住痛苦低呜。
“你该死,你真的该死。”他突然病态地拿枪指着她,“嘘,莎莎,你别害怕,你先去,我很快就会来陪你的。”
“阿启……你为什么要我死?告诉我,我不要死得不明不白。”她看着枪口,且觉地护着肚子。
她下意识的动作惹怒了于启,“你不该在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之后,爱上阙尚火。”
“你到底为我做了什么事一”她生气的狂吼。“你说呀!”
“我为了你,委屈自己去勾引倪央晨,和他生活了四、五年,你以为我天生下贱吗?”他狂乱地挥舞双手,那曾经开朗的五官不再充满阳光,顷刻间变得污秽、阴暗。“从我们大一同班开始,我就爱上你了,你知不知道?我不要友情,我要爱情,我要你爱我,你是我的全世界啊!”
纪莎蓝真的傻了,她没想到于启会爱上她,她一直以为他爱的是倪央晨啊!
“我……我不要听。”她捂着耳朵。
于启扳开她的手,死死地看着她。“你一定要听!你知道吗?在我爱了你那么久后,你突然告诉我你爱上倪央晨,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伤我的心吗?事情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倪央晨会成为情人,是在我知道你喜欢他以后。”他笑了,笑得好哀凄。
喔!不,她要吐了。“你的意思是……”
“我不是同性恋,不是!”他突然大声哭喊,“我是为了你才去勾引它的。我早就知道他是同性恋,一进大学就知道了,我是为了你才去勾引他的!”
“不!”她拚命想挣脱它的箝制,“不是,不是,你在骗我!”
“是,我要你受打击,要造成你退缩的心理,一辈子依靠在我身边。”他残酷地附在它的耳边喘气,“你不应该这么快复原的,你应该颓丧一辈子,让我照顾你。”
“你疯了,放开我。”纪莎蓝悲伤欲绝,“阿启,你一定是搞错了,其实你爱的人是央晨,不是我,对不对?”地无法原谅自己,是她害央晨受伤的。她掩着脸呜咽。
“别哭,乖,莎莎,我爱你,真的好爱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于启轻轻搂着她、疼惜她,“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挠我们了。”
纪莎蓝心力交痹地用力推开地想逃,却被远方传来的声音给喝令得停住了脚步。
“莎蓝,别动!”
阙尚火急喘着气,肴着前方约三楼高的大石头上站着约两个人。当他跑近,看到于启的枪口指向纪莎蓝时,他吓得心脏差点麻痹。
“火……”纪莎蓝看到他后,就要往下冲。
“你只要敢商往前走一步,我就射你的肚子。”于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莎蓝,别动……听他的,千万别动。”阙尚火抬手阻止她,唯恐她一下子就消失在自己眼前。
纪莎蓝停住了脚步,绝望、充满依恋地看着阙尚火。
“过来。”于启轻轻唤着她,“告诉阙尚火,你爱的是谁?”
她如行尸走肉般地走到于启身边,为难地瞥着越走越近的关尚火,“火,别过来。”
于启笑得好阴凉,“不行,他必须来为我们送别。”
送别一关尚火几乎要扑向他,一脚端死他了。“于启,你放了她,我来代替她。”
“你?我要你做什么?”他拉着纪莎蓝的头发,将枪抵在她的额头上。
“放了她,该死的,你放了她。”阙尚火心急如焚地欲冲向他,于启却突然开枪,只见阙尚火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不!”纪莎蓝凄厉地尖叫,拚命捶打于启,“放开我,放开我,你杀了他,干脆也杀了我好了。”她涕泪纵横,心如刀割。
“不,莎蓝,我没事,你……你别乱动。”阙尚火见于启口露凶光,心想他现在绝对不是正常人,可能随时会爆发。“莎蓝,我求求你,别……再乱动了。”他摸着受伤的脚,爬了起来。
纪莎蓝捂着嘴,突然静了下来,泪眼模糊地看到他眼底的哀求和惨白约脸色。是她害他的,她该死,她该死……
“他死了,你就不会变他了。”于启把目标转向阙尚火,“阙尚火,你不该来的,既然莎莎这么喜欢你,你就陪我们上路吧!”
阙尚火有功夫,可是被限制住了,他被她限制住了。她必须做点什么,地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阙尚火死在面前,她宁愿……纪莎蓝突然听到海浪声,看到悬崖下的海水。游泳她内行,从这裹跳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万一有个什么不幸……那么阙尚火至少能自救。他能的,一定行的,她对他有信心,是她害他受伤,也是她害央晨受伤的,她是罪魁祸首,死亡对她一是言或许是种解脱。
心意既定,纪莎蓝回过头无限哀怜地扫了眼阙尚火,笑得好美丽,她要勇敢的和他诀别,一定要让他知道她对它的心。
“火,我爱你,你要记得我爱你,这辈子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了。”她合着泪水,凄禁地看着阙尚火。
“住口!住口!”于启无法忍受地大吼。
“不……不……”阙尚火知道她的意思,他无法承受这个,他要阻止她,他得阻止她。“不,莎蓝,你听我说……”
“我爱你。”纪莎蓝平静地说完,然后毫不留恋地纵身往下一跳,挥别了今她哀伤的世界:这一跳是生是死,她已不在意,至少她心爱的人将会获救,这就够了。
“不”阙尚火痛苦地哀号,也急速地爬起来跟着往下跳。她别想撇下他,别想,他要陪她,他要抓住她,不管到哪裹都要陪她,没她斗嘴的世界太无聊了。
“莎莎!”于启抱着头大喊,他的世界已经在瞬间瓦解了。
匆匆赶至的关尚雷正好看到那一前一役往下跳的人,和跪在石头上的男人,他毫不考虑的也跟着往下跳。
当关尚雷极力救回阙尚火和纪莎蓝时,纪莎蓝已经昏迷不醒了,阙尚火则凭着仅存的力气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心焦地看了她一眼,泪水渐渐落下。
阙尚火发现他快昏倒了。不行,他有一件事要告诉尚雷,这件事很重要。他神志不清地抓住兄弟的衣领交代着:“如……如果莎蓝有个万一,不准救我,听见了没有?绝对不准,,:”他的声音慢慢消失,人也跟着昏迷。
碎!
一声枪响加入了混乱的场面,阙尚雷望向石头上动也不动的于启,直摇着头。唉!自古多情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海水幽幽,却也是载不动许多愁。
“别吵了!”阙尚火的吼声让室内的槽杂声条地归为零,眼见自己要求的效果已达到,他非常满意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今,“大姊、浪平、小舞,你们没事干吗?莎蓝的身子还很虚弱,没事的话请回。”
“对,请回。”纪莎蓝和他同一个鼻孔出气,按着头痛欲裂地比着好友,“小舞,你应该回岛上去了,你逃避了半个月,该回去了吧!”小舞简直就像舶出牢笼的小麻雀嘛!机哩呱啦个没完没了。
“哼!当初你骗我说小孩是别人的,我都没和你计较了,你现在竟然下逐客令?莎紫姊,你说这有没有天理?”阙舞两拉着雄壮的纪莎紫要她评理。
纪莎紫不悦地抱过妹妹手中才出生两天的婴儿,挺不悦地瞪砚莎蓝,“你嫌我们烦,也不想想孩子出生几天了,你们都还没想出名字来,教我如何报户口?”
阙尚火不顾纪莎紫的白眼,好宝贝地“抢”回女儿。谁会想得到这两天他抱孩子的次数居然不超过五次!天理何存喔!
“我不是说叫爱蓝了吗?”他好生温柔地肴着怀中的小美人,缓缓道出。
“爱蓝不好听。”纪莎蓝反驳。
“又来了。”阙舞雨受不了地嚷嚷,“这两天光听你们为这个名字争执就不下百次了,尚火哥,既然莎蓝不喜欢,你就让步嘛!”
“不行,女儿是我的,我坚持用这个名字。”他好小心地忡出左手的食挡,轻轻地摸着女儿那柔柔软软、透着红润的脸颊。对于这个大难不死的小宝贝,阙尚火除了砚之如命外,还多丁份特殊的情感,一种混合着“失而复得”和父爱的珍惜,更感谢她为她母亲带来丁睽违已久的欢颜。
为了于启的事,莎蓝始终挹郁在心,他舍不得见她如此折磨自己,更心疼她终日以泪洗面,一忆及她决然地跳下山崖,他更是几度心痛得几欲死去。
“你们有完没完?”纪莎紫好笑又好气地看着这对宝贝兔家,他们的感情浓得没话说,两个月前那件惨剧,幸亏阙尚雪及时赶到,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事情发生那天,当她赶到医院时,他们两个已经送进急诊室了。发生了这些事,她原以为莎蓝的孩于一定保不住,没想到这个小宝贝福大命大没有丝毫损伤,这对兔家世无大碍,真是谢天谢地。
倪央晨带了一大束致瑰走了进来,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一阵沉寂。
“央晨,快来看我的心宝贝。”纪莎蓝极力忍住心中的忧伤。于启已死,她不想再失去这个好友,她觉得槐对他。
阙尚火轻轻地搭着它的肩,做为它的支柱。“身体好多了吧?”他诚心的感谢倪央晨。
“嗯。莎蓝,我要出国了。”倪央晨一直知道于启对莎蓝的感情,由于于启长期压抑,又发现莎蓝爱上阙尚火,所以才会精神错乱。他一直以为他可以用他的爱治愈于启的伤口,谁知于启根本不变他。
“移民吗?”纪莎蓝难过地接过花。
“可能吧。我不知道,我只想先出去散散心,逃避一下。”倪央晨的俊美依旧,可是那一向温柔的脸庞却笼罩在无尽的哀伤里,教人跟着发愁。
“央晨,我……”纪莎蓝没办法不自责,虽然阙尚火自出事以来,经常地安慰她、开导她,她却仍是无法释怀。她知道时间能治愈伤口,事情总会有过去的一天,可是她心里明白那将会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别说了,这是我迭给干女儿的见面礼。”倪央晨拿出金锁片,温柔地挂在婴儿的胸前,“让我抱一下,可以吗?”
阙尚火频点头,急忙将孩子递给他。
“央晨,想开点。”纪浪平同情地拍拍他。
纪莎紫也感激地抱了他一下,“我很感谢你为小蓝做的一切,这里永远欢迎你回来。”
“谢谢。”倪央晨定定地看着婴儿,无限感慨。唉!一条生命的逝去,是不是代表着另一条生命的诞生?
“好了啦!开心点。”阙舞而红着眼眶,难过得直想掉泪,她和倪央晨仅有数面之缘,谈不上朋友,可是她由衷感激他救了她的好友。
阙舞雨的话唤醒了倪央晨的沉思,他歉然地将婴儿抱还给纪莎蓝,“抱歉,让大家“废话真多。走啦!我请你们吃午饭。”见好友合着泪水夺眶欲出,阙舞雨不愿她太伤心,只好硬堆起笑脸,嘻皮笑脸地拉着纪浪平和倪央晨往外走。
“央晨,记得写信给我。”纪莎蓝忍住泪水。
“莎蓝,你现在在坐月子,别哭!”阙尚火拧起眉头,帮她拭泪。
“你不知道,每当我想起是因为我的关系,央晨才会……”
“小蓝,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你也当妈妈了,再想也没有用,还是想想你们的婚礼比较实际》,”纪莎紫赖着不走。
“什么婚礼?”她拉着阙尚火的袖子拭泪。
“你自己说生完孩子就要嫁我的。”阙尚火故意生气地吼着。
“我反悔了。”她撇开脸。这么凶,一点也不体贴。“再说,我又不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不爱用讲的就算吗?无知。”他拧着眉,情愿她和自己斗嘴,也不要她……
阙尚火心一揪,不,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别再想太多,反正这辈子他是缠定她了,他不会再让她涉足任何危险,也不会再让她有任何拋他而去的念头。他要让她知道,他们是一体的,谁也分不开谁。
纪莎紫对小俩口的拌嘴一向很感兴趣,她将小孩抱了过来,乐得坐在一旁观战。
“无知?”纪莎蓝火冒三二丈,“你不公平,还骂我无知?”
“我又哪里不公平了?”他尽量降低音量,避免吓到他的心宝贝。
“你从来没表示过你对我的感觉。”她也跟着压低声音。
从来没有一她瞎了眼还是耳朵聋了?他情愿为她赔上性命,她居然这么说:“纪莎蓝,,不要无理取闹哦!”
纪莎紫终于明白妹妹在执着些什么了,她的笑容渐渐绽开。
“等等,请问一下妹子,你这是在怪他没向你表白吗?”她比着阙尚火。
“哼!白痴一个。”她望着窗外,肴着浮云、盯着蓝天,就是不看气呼呼的关尚火。
“阙尚火,你难道就不能对她表白吗?”纪莎紫居间调停。
“为什么?她早就了解我对它的感情了。”他不让步,至少有第三者在,他说不出来。这时,婴儿哭了……“好了,婚礼的事你们慢慢去商量,麻烦先把小孩的名字给我。”纪莎紫轻轻地摇着小“我说过了,就叫爱蓝。”阙尚火一脸不自在,不知想起了什么。
“爱蓝不好听。”纪莎蓝想也不想就又否决了。
纪莎紫却恍然大悟阙尚火如此坚持用这个名字的用意了。
她开始放声大笑、无法控制地朗声大笑,几乎笑歪了嘴。它的笑声不仅惹得两位怒目相视的人转移了焦点,就连她怀中原先闭着眼睛的婴儿,也纳闷地睁开乌溜溜的眼睛瞧她。
阙尚火懒得理笑得乐不可支的人,反正她一向如此,于是他又回到老话题,“我说爱蓝就是爱蓝,没商量的余地。”
纪莎蓝气极了。“不好听!”没商量的余地,他以为它是谁?
他们的争执越剧烈,纪莎紫就笑得越猖狂。她这个傻妹妹,枉费她这么聪明,居然没发现她要的表白,阙尚火早已经给她了。唉!难道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她当下决定不告诉妹妹她的发现,她要让妹妹自己去发觉阙尚火笨拙的心意,这样迂回、曲折的生活才会更加有意思。
纪莎紫笑吟吟地看着眼晴瞪得大大的“爱蓝”,心里不断念着:爱蓝、爱蓝……不就是爱莎蓝吗?她这个“执迷不怡”的笨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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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规定老子是神偷,女儿就非得是贼的;黑家捞啥子传家之宝与她何干!
小姐她说没偷就没偷,没有证据,奉劝各位别来惹她!
人家的老爸爸早早升天,陪玉皇大帝捉迷藏去了,孤零零的她光是应付那「五年之约」的未婚夫,和那个阴阳怪气「白活一辈子」男人便已满头大汗,谁有闲情逸致打哈哈!权大势大的陌生客们,门在那里,识相的速速离开小姐她不送了!
顺带一句:没事的话,请勿折回,裴絮叩首三谢,感激不尽,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整天缠着她的他,人称「夜鬼」、狂野傲慢的他居然好死不死的也是那镇日称她为「宵小」的青燄中人,而且还……噢!天哪!这次第,怎是一句「头痛」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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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熄灭的那一刹那,他的呼吸不期然的被黑夜夺了去。
这只是暂时性的电压不稳。石介天紧捂着颤动的嘴唇,拼命抓住残存的意志以说服自己耐住性子。逃避梦魇,除了等待外,已别无他法。他清醒的上限顶多十分钟。
随着窒意加深,无数的一分钟过去,森冷的凉意果然趁他流失刚铁般的意志之隙,悄悄自脚底蜿蜒而上,罢住他拒绝妥协的心。
该死的停电!住家停、公司停、工厂停,现在连高级餐厅也停,他早晚会死在台北缺电的夏夜里。
沉甸甸的的身子不再矫健,到底是招架不住黝暗的侵袭。头一沉,他清楚十分钟的上限已到,不妥协也不行了。
石介天健美的身子失去了力量,软趴趴地摊在洗手抬上,任由惊恐和害怕密密交织满一身。因颤抖过度而开不了口,挺不直腰杆;平日贯带着讥峭、邪恶的脸庞不再狂傲,早被满室的漆黑涂白。
冷汗不断渗出额头,他不由自主地暗咒。天杀的鬼!为什么做了多年的心理建设仍不够好到应付这类该死的突发状况?一旦多年的努力沦为乌有,就表示一切只是白费,恶梦将永远纠缠他。该死,他不甘心。愈来愈沉缓的呼吸声,疯狂地让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多不愿让人瞧见呼风唤雨地石介天,竟然也会有怕得发抖的一刻,竟然也会有不堪一击的脆弱。他该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打不倒的强者,一直是,永远也将是,没有人能反驳这点。
天杀的,难道这个梦魇将永远跟随他?不--急促的心跳威协胸腔急欲跳出,石介天揪住心口,几乎支离破碎的安抚自己,又似想抓住什么来支撑自己。
不过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居然能轻易夺走他自诩为钢铁般的意志力。不,他不愿认输,也不要让人看见他脆弱的模样,他能忍,一定能。
石介天虚软无力地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惜一切的挣扎全抵不过黑暗的啃蚀。模糊的视线和混沌的脑袋,顿时成了徒劳无功的证据。筋疲力尽了,他只能勉强撑到这里而已。周遭几道森冷的墙已压得他喘不过气了。
谁来救他脱离这场梦魇?石介天摇摇欲坠的身子倚着洗手抬不由自主地往下滑,直到跪地为止。明知道这只是多余,他还是痛苦地呐喊了。
天杀的,救他啊!谁来救救他……。
盥洗室的门应了石介天不曾叫出口声的呐喊,静悄悄得打开时,惊慌失措的他已被恐惧侵蚀得听不见他。
是男士盥洗室传来得急喘声,拉住了正摸黑往外走的她。顾不得女宾止步的禁条,探头入内查看的好奇女孩,纳闷地瞧着半跪在前方剧烈颤抖的男人。
好重、好哝的喘息声,听这声音,仿佛这人随时要断气似的。餐厅内用餐的客人皆已被疏散到备有发电机的大厅了,这里怎么会有只奄奄一息的漏网之鱼啊?
女孩的眼睛瞥向左进天花板瞧了瞧,才勉强挤出同情之意。他还真倒楣,这里的指示灯居然不亮了。
她若有似无的地扯了下嘴角推开门,神色自若地走向挂在水槽上的男人。那轻松、矫健的姿态,很容易让人看出黑暗无碍于她,或者是丝毫称不上威协的。
‘喂,你旧疾复发吗?‘她拍拍虚弱的石介天,几乎是肯定的问。见他没有反应,她才好笑地调侃,‘撑着点,昏倒在厕所可不是件光彩的事。‘她无意扶起他,只是轻轻地笑着。这男人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强烈讯息,明明抖得就要休克了,仍不愿人家帮助他,多倔降啊!
谁?这是谁的声音?绝不是他带来的女伴。她是谁?他认得吗?或这者她认出他是谁了吗?她在嘲笑他?连抬头的力气都已丧失的石介天,开始痛恨起自己。可恶!他恨自己无法如往常般掌握一切,怨自己的无能。
‘走……开!‘他抖不成声,沉入黑暗深渊的灵魂,怎么也唤不回。没有人能救他离开地狱,即使他至亲的手足也不成。唯有光,这世界唯有光能免去他根深蒂固的恐惧。
她不会蠢得听不出这声细碎却凌厉得几乎致命的躯离。女孩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无意离开。他怎么会抖得如风中摆柳,仿佛吓坏了?女孩硕量的眸子轻快地掠过一丝狡黠。
‘我看你不像旧疾复发,倒像是……怕黑。‘她娇声娇气地轻笑道。
冷汗潸潸照了一头,石介天脑子昏沉挤不出任何话。他极力维持自尊地趴着,不想与她一般见识。
不言不语一ㄝ!他是不想甩她呢?还是说不出话?女孩子弯身细细端详他,有点罪恶感的想培蓄些同情心。不该落井下石的,只是……太死要面子的家伙叫人看不顺眼。明明全身是汗,身子又抖得那么剧烈,眼看就要昏倒了,嘴巴却硬得让人唾弃。出声求救又不会少一块肉,真是的!
她自认不是善心人士,可也不想落个冷血之名。‘刽子手‘这词,她不怎么喜欢。更何况见死不就会被打入阿鼻地狱的,她才不要哩!
可是,面对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家伙。她该怎么做?伤脑筋的瞪着他的后脑勺半天,见他抖得一发不可收拾,女孩子才痛下决心。恒温动物应该可以温暖一下冷血动物吧?
‘好吧!我牺牲了,救人救己嘛!吃点亏不算什么的,它日你可以具状铭谢。‘这人一秒钟能抖几下啊?上上下下看的她头昏脑胀,铁定破世界纪录了吧!半跪在他身边,女孩握住他颤动却仍雄健的双手,并尽其所能地靠近他。但愿她的高体温能对他有些帮助。‘这位先生。能不能请教你一个小小的问题?你会不会怕老鼠、蜘蛛或是蟑螂什么的?‘她真的不想这么差劲,倘若不是机会难得,她又怎会如此!
‘滚……开!‘石介天咆哮道,冷透的心意外的被她突如其来的举止震动,就连他冰透的身子也背叛地被手中那股温暖缓缓渗遍。发作的时候,他一向不准别人靠近他,更不用说是他视之为玩物的女人。
‘忘恩负义的家伙。‘女孩端倪他颤动的头颅,轻轻笑开,‘别再抖了,只是停一下电,不会怎样的。‘她放开他的手,目光炯炯直望入他灵魂深处,一双手任性地扳过他的头,顺势贴上他刀削似的脸颊。‘嘿,别怕嘛!你已经不是牙牙学语的小孩子,怎么学人家怕黑,那又不是你的权利。‘亏他长得如此高大,高过她至少有一颗头吧!身材修长,虽称不上状硕,亦不能谓之骨瘦如柴,总之是恰到好处。这样的男人脸庞就算不迷人,光是零度的气息就够瞧了,怎么都不该与怯弱有关。
‘别碰我的脸!‘他虚软的推开她的手,宽挺的背冷硬的僵直着,轻弱的威协里存着不下七分的凌厉。
‘干嘛!你的脸镶了金子,碰一碰就会有金粉掉下来吗?‘她又将手贴回他的冰脸,偏不放手。
他要宰了她……石介天虚弱地瞪着她,凌厉、漂亮的惊人的狭长细眸职瞪着她不安分的手,忽然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恼怒不已。
‘喂,先生,我已经做了天大的牺牲,你怎么可以抖成这样来报答我?给点面子嘛!‘女孩子对他的厉眸无动于衷。百年难得一见的同情心好不容易冒出头了,她打算趁势为自己多积些阴德。功德簿上记上这么一大笔,至少以后做什么比较不善良的事时,下地狱后能派得上用场。‘别去想它,让身体放松;别压抑,把你的恐惧一点一滴地释放出来;别担心,你不会完全落单的,我保证,所以……别害怕了。‘女孩撇撇嘴,为自己说个没完的安慰感到股悲天悯人的忧愁,听说这就叫做‘温柔‘;愚蠢的男人都信这一套。
石介天抬起头,终于有力气再狠狠赏她一眼了。那知,他这一瞪还没能发挥功效,看清楚女孩的模样,却又被眼前的漆黑击倒,只得万分痛苦地缩回原状。
女孩见他如此痛苦,管不得他赐的那份凶光,幽幽地叹息一声。
‘你真的很可怜,个头这么大居然怕黑,这话说出去谁相信喔!‘感觉到他激烈的颤抖趋缓后,她才拿出随身携带的袖珍电筒递给他。
‘诺!送佛送上西天,手电筒给你。可是这只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你自己看着办。‘就知道自己不适合当慈善家,这会儿她又不想理他了。‘怕黑绝不是懦夫的行为,不管别人怎么想,至少你要看得起自己。每个人都有弱点,只是你的比较明显而已,这又不可耻,别放不开嘛!‘她颇为正经地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真不想将这支有纪念价值的手电筒送人。她恋恋不舍地盯着手电筒,方才之所以不拿出来,就是因为舍不得!它可是战功辉煌。
她有手电筒却拖到现在才拿出来?!石介天阴情不定地瞥向她,狂跳的心因猜测意外的地缓了下来。他虽无法遏止颤动不休的身子,却讶异地发现遗失已久的力量正迅速地奔回体内,体内那顾揪紧他的邪恶力量正逐渐远去。
‘嘿,好像好多了。‘女孩坦然地迎上他恼怒的视线,轻笑着转身离去。‘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怕黑,安啦,安啦。再见啦。‘啧,可惜了这么个仪表堂堂的男人,居然怕黑,天底下当真没有十全十美的完人。
‘你知道我是谁?‘他沉着声,讶异地发现处在黑暗中的自己,居然能神智清明地运转脑子了。
‘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世界本来就不大。‘她停在门边。笑得十分诡异。
她的讪笑声惹脑了他。‘我要知道你是谁!‘他紧紧握着不及他手掌大的手电筒,用力之大,差点弄碎了它。
‘‘你要知道‘不代表我得告诉你。‘她形状完美的红唇讥峭地扯高,‘安啦!下次纵然有缘再见,我也绝不会和你相认的,你又何必苦苦相逼?面子一斤值不了多少钱,老顾着那张薄薄的皮,多累啊!‘女孩放肆地任由清亮的笑声混杂进空气里,像在取笑他似的放肆。
石介天阴沉地揪着她,只能看到她有副匀称的好身材,听着她夹嘲带讽地嘻笑,脑火地看不出来她的长相。他厌恶屈于弱势的感觉。
‘生气了吗?别这样啦,我这问者无心哪!‘她心无城府地笑着。
‘你以为你很了不起。‘石介天缓缓眯起细长的冷眸,大概看出了她的轮廓。
‘我一向觉得自己是举世无双的。‘她笑着说完,悠悠哉哉地晃到门边,开门离去前,忽然头也不回飘飘地丢下话,‘忘了告诉你,你已经有三分钟没发抖了,好现象。恭喜你,石介天。‘她扮了扮鬼脸坏坏地笑着,话声才落,人就跟着不见了。
石介天不曾移动的冷眸,阴郁地变得暗沉。她一直知道他是谁,却自以为是地耍着他玩,她恐怕是错估他的个性。他石介天或许怕黑,却决不懦弱,没有人能在玩弄他之后,全身而退,以牙还牙一直是他从惨痛教训中得来的处世哲学。
乍现的灯光如同熄灭时一般,来得突然,石介天抿直了不曾放松的嘴角,俐落轻跃起,矫健的动作没有丝毫不稳或摇摆。
他郁郁地以惯有的优雅整理外表,那不近人情的脸上尽是深邃的冷峻与阴沉。领带一拉,他顺手爬梳稍显零乱的头发,硕长结实的身体绷得死紧,蓄满了强悍的力量。
当石介天昂首阔步离开曾让他备感羞辱的地方时,那几分钟前的虚软早已不见踪影。没有人敢怀疑这样狂狷傲视的男人,曾经不堪一击。
****‘石介天,三十一岁,‘幻灵服装公司‘负责人,亦其首席设计师,已生产男装为主,窜起于八年前在香港一场名为‘休闲绅士‘的国际服装秀中,走红至今,被媒体记者以敬畏之心冠上‘设计之神‘美誉。许多时尚专栏记者与老牌设计师预测,以他目前的超强人气来看,他再红个三、四十年应当不成问题……‘‘嗯哼。‘真不敢相信,行书大老远将她从淡水自家的样品室,叫到他位于忠孝东路四段的办公室来,居然只为了研究那个狂妄、自大的服装设计师?!他肯定疯了。
‘他以‘幻灵‘为个人品牌这些年,为自己赚进了大把钞票。自从三年前他将个人品牌采授权方式和国际知名的皮草、皮革、服饰、化妆品公司合作后,他的家产便以倍数成长,如今已是家财万贯的亿万富翁。他是中国人之光,出生于台湾,旅居于香港,近几年在台湾设立多家精品店,句说他有意将事业重心移回台湾公司。‘‘嗯哼。‘权利金抽那么重,不富才怪。近几年来设计师品牌的大行其道,可让石介天赚翻了。
‘他授权的商品种类繁多,非常注重品质。每家授权公司上市他的授权商品前,必经他抽查。他若发现样式、材质不符合原设计图,合作公司有掺水之嫌,通常是二话不说马上和授权公司解约,且将其视为拒绝往来户,时效是永远。‘他愈说愈兴奋,眼神陶陶然,‘石介天是个阴阳怪气地设计师,只挑顺眼的公司合作,不论那家合作公司的规模是大或小,只要顺他的意就可。举凡和他合作的公司,业绩的成长听说也是惊人的,他授权的商品必定是同业间最赚钱的商品,往往一枝独秀。石介天堪称本世纪做具影响力的过路财神,要将这尊神请进门可就困难了。
‘嗯。‘她不晓得除了哼以外,她该表示什么。她只是人,无法去评判不同格的人。
‘可是他有一个怪癖,不喜欢黑色。他历年来所设计的服饰,举凡难事的休闲服、大衣、西装、毛衣、运动外套……等等,都不曾出现这个大众喜欢的颜色。‘他实在不了解石介天的坚持。
‘嗯。‘裴絮了无兴致地哼了哼。石介天若是正常,就不窜红的这么快。
单行书对她的反应不甚满意。
‘絮,你好歹是服装界的一分子,对这些讯息该感兴趣些,别哼得这么敷衍行不行?‘他没好气地瞪了从头到尾只用鼻子在回答的女孩一眼。亏他滔滔不绝说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她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彻头彻尾的不捧场,真教人泄气。
‘所以他是有财又有势、首屈一指的红牌设计师,前途一片灿烂,简直无可限量。行书,麻烦你下次遇见他时,代我恭喜他一下。‘这是她仅能表示的一切,希望他别过分为难她。
‘你可以亲自恭喜他。‘单行书突然诡谲地笑开了,那帅气潇洒的脸庞奔射出万丈光芒。
‘今天不是元宵节,我现在也不想玩猜迷游戏。‘裴絮意兴阑珊的瞄了瞄他。这人今天热血沸腾得太离谱。
‘你知道他是以男装起家,到目前为止尚未授权女装生产。‘单行书兴致勃勃得靠着办公桌,以他那张璀璨略嫌稚气的笑脸对着他可爱的未婚妻。
‘我能不能用‘嗯‘来回答?‘裴絮绽出可爱的笑颜,注册商标--梨涡浅浅地甜笑了出来。她一点也不觉得兴奋,怎么行书像吞了一大罐兴奋剂似的。
单行书仁慈的决定不去计较她对石介天的轻蔑,因为他太兴奋了。
‘最近石介天公开表示将于明年正式打入女装市场,而且将会先从亚洲市场做起。我想他是在回馈祖国。‘‘行书,不管你是欣赏还是崇拜他,请别走火入魔了。‘他孩子气的笑容,热血澎湃的眼神,欣羡的口吻,分明像爱上了石介天。裴絮心悸了。
单行书懒得理她,她明明知道他有多欣赏石介天的才华,基于商业考量,这也是条不可多得的商样,她尽说些风凉话。
‘国内有许多服装设计公司已纷纷和他接洽,无不希望能拿到这份授权。我们当然也不例外。‘‘我们?‘她懒懒地问,总得说些什么吧!
他高兴地走到她身边,搂靠着她坐下,‘‘单氏体育用品有限公司‘从今年开始要成立女装部门,这是我接手以来一直等待的机会,多样化经营的第一步得看它了。而且……‘他原已熠熠发亮的眸子,忽而迸出一百万伏特的光芒,刺伤了裴絮的眼睛。‘他已经发出邀请函给所有他列入考虑的公司,我们也是其中之一。‘‘这不是你的梦想吗?‘她安稳地偎在他怀里,频频打呵欠,‘看来我可以先恭喜你了。恭喜啊,未婚夫先生。‘‘先别恭喜得太早,我们的竞争对手少说有三十家,单氏未必有机会。‘毕竟他们的规模没有大到享誉国际的地步。虽然‘单氏‘的营业额年年持续攀升,在服装界的口碑亦不恶,可是这仍不足以打动一位红透半边天的国际级名设计师。
‘担心什么,你不是说他阴阳怪气,不按牌理出牌吗?说不定他就喜欢你的调调和做事态度。入围等于得奖,安啦!‘她漫不经心地安慰他,眼皮不听话的严重下垂。这些天为了赶一批样品,她已经两天没沾过床了,不由得有些怀念它。
单行书温柔地看着她精灵似的容颜,情不自尽抚着她柔嫩的脸颊,‘絮,只要你肯帮我,我们一定能拿到这份合约。‘这桩生意成功与否,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在自家公司奋斗了将近十年,从基层员工做起。三年前,他爸爸因病退休的时候,他以单家独子的身分顺势卡位。当时,股东们没人敢说年仅二十五岁的他不够格接掌单氏,尽管如此,他还是知道他得做出点成绩来,让所有的股东心服口服的从口袋里掏出钱来继续资助单氏,以免他日后的扩展计划处处受阻。
‘千万别要求我用美人计色诱他,本小姐不想太牺牲。‘她慵懒地闭上眼睛,调侃道。
‘我再怎么想要这份合约,也不会动我未来老婆地歪脑筋。‘他拍拍她的脸,要她专心点听他说,却发现她眼眶边沾满了疲惫的黑彩。‘你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先去休息?‘他有些歉疚。
‘如果你能在把我从淡水的家挖来以前先想到这点,我一定会爱死你。可是在我风尘仆仆跑到这儿来,又听你轰炸了这么久之后,你这么问就嫌残忍了。老兄,你不晓得那会要了我这弱的命吗?‘她哆嗦着抖了下,惊恐万状。实在没力气开车回去了,开这么一大段路?!老天爷,饶了她吧!她情愿睡公司的厕所,也不愿折煞自己。
单行书大笑着将累极的她平放在腿上,裴絮顺势将脚抬上沙发的扶手平躺着,酸疼的肌肉适时得到纾解,她舒服得差点尖叫。
‘好吧!那请你尽量打起点精神听我说完。‘她十分坚持继续她的话题。
‘还有啊……‘裴絮情不自尽地哀鸣,眼皮已沉重得睁不开。
‘现在才开始要说重点。‘他不理会她的抗议,决定继续,‘十二月二十五日当天,他将回台湾,在他即将开幕的精品店举行庆祝酒会,宴请国内所有服装业界的名人,谢绝媒体报导,只邀请少数几位政经关系良好的记者与会。‘‘很好啊!祝他成功。‘她不甚有力的地转个身虚应到,打算好好补眠。
单行书转回她的身子,颇不满意地拍拍她的脸颊,‘石介天是个充满野心的男人,他想做的事极少失败,所设计的东西独特、俐落,往往能引起消费者共鸣。他会邀这几位颇具分量地记者是做面子给他们,也好替自己在台湾铺路。他的精明和不择手段目前在服饰界上无人能出其右。能让他看上眼的人没几个,你该高兴我们也在受邀之列。‘‘本人深深替单大青年企业家感到无上的光荣。如何,语气够谦卑吧?‘她绵若无力的轻哼。如果行书愿意饶了她,将诸多的赞美辞去除,她就可以早些入梦和地下的老爸哈拉去。
‘光是高兴没有用,你必须和我一块出席。‘单行书面有难色地瞟了瞟她,惧光的视线不敢停在她脸上。
裴絮慢慢、慢慢地掀起她漂亮的长睫毛,亮灿灿的乌眸向上瞥,身子跟着缓缓,几乎是太平静地坐起。
‘你确定你刚才说的是中文?‘她危险的低哼。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知道她的习性和禁忌,唯独身为未婚夫的他不可以。单行书应当知道她从不出席那些无聊的宴会,就算她想,老父的遗命也不准她这么做。他是被兴奋冲昏了头吗?
‘裴,别这样嘛!石介天评选合作对象的标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相当重视每家授权公司的样品裁缝师能否与他的设计理念契合,最主要是不能没有主见,曲意迎合。因此,他挑授权公司一定是看那家公司的样品裁缝师裁缝技巧的纯熟度是否跟得上他多样化、新颖的设计。‘他十分焦急。‘这次的酒会不准媒体采访,我们也未必会和石介天说得到话,应该没关系吧?‘裴絮的裁缝、打版子及手艺技术是公认的好,没有任何布料和车法能难得倒她。她在服装界没没无名是因为她遵守父命,不想抛头露脸。否则以她的才气,她的名声可能不下于石介天。难得当年被赶鸭子上架的她,不学则以,一学则专精得吓人。
‘不能和他说上半个字,你去干嘛?‘她语气平缓得有些吓人,邪眸意兴阑珊地微眯着,颇为算计。
‘他通常只会让样品裁缝师当场作出他设计的衣服让他看,而且是在另外一个完全隐密的空间里。‘他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表情,唯恐她发怒。
絮的态度越平静,就表示越危险,他曾见识过她发脾气的模样,那是在她爸爸‘告诉‘她他将是他未婚夫当天。那时,她明明恨得想拆了裴靖泄怒,自制力却是惊人的好,只是笑ⅿⅿ得扬言要登报脱离两人的父女关系;后来她虽然没去登报,人却悠悠哉哉到世界各地自助旅行去,一失踪就是一年,急煞了悔不当初却仍坚持己见的裴靖。
裴絮任性妄为的行径不仅吓坏了裴靖,也吓傻的他,谁能想到一个高中才毕业的小女孩会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简直是疯狂的举动。
‘他什么时候接手‘国际服装大赛‘了?‘行书又想起了什么,表情怎么很惶恐似的?裴絮笑了出来,眼底掠过一抹明显的讥诮。
‘别挖苦人家了,人家有本钱这么要求。‘他拉回云游的心,苦哈哈陪笑。‘石介天是个鬼才,你不得不承认,他的设计不仅新颖,而且往往会带动流行,更厉害的是,这种流行是历久不衰的。‘‘行书,再次提醒你,别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她背靠着扶手,漂亮有神的眼中隐着若隐若现的讽刺。
单行书笑ⅿⅿ地低下头,对上她灵动的眼眸,‘你吃醋啦?‘‘是啊!谁让你这么英俊得人缘呢!‘她随性的回答,依旧轻慢的让人感受不到真心。
‘我永远听不出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他扶住她的后脑勺,情不自禁地拉近两人的距离,吻住她,‘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心甘情愿嫁进单家来?‘话锋一转,他突然又想起老话题。
‘五年前,老爸拿刀抵住他脆弱的颈项放话时,只说要我当你五年的未婚妻,又没规定我非得嫁你。时间一转就要过了,你一定不敢相信,我居然还是没有结婚的念头。行书……你有没有自省过,是不是你不够吸引我?‘她扁扁嘴,故作无知的眨动水灵灵的眼睛。
老爸的固执真不是盖的,她以离家出走来抗议对这件婚事的不满,那知他比她更绝,居然用生命来要协她,不愧是知她、养她,同样邪恶的老爸爸。
‘五年期限还有半年才到期,别妄下断言。‘他退回身子,信心满满,‘如果你不是坚持把你失踪的那年也算进去,我们说不定早就结婚生子了。‘‘是吗?‘她到是很怀疑。难道三年半的时间不算多?更何况相处几年跟感情的发生有直接关系吗?来电的感觉不就是一瞬间而已,‘一定是。‘他肯定的猛点头。
‘再说吧!反正我不讨厌你,目前又找不到一个比你更顺眼的人,只有勉强凑和着。‘她甜甜笑着,表情再温柔不过,‘谁让我二十岁那年意志不坚,被老爸以性命一要协,就马上屈服在你俩的奸计下,糊里糊涂误上贼船,着了老爸的道。‘她两手一摊,委屈至极。
想拥有的开锁技巧。最重要的是,老爸终于肯让她一显身手了。虽然这种余兴节目一年只能玩一次,纯粹玩票性质,借来的物品事后必须物归原主,不得据为己有的规定,显得不近人情。老爸爸在她恳求多年后,终于肯让她大展所长,她已心满意足,不求其他。更何况她并不是收藏家,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空间去报养那些烫手山芋,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别冤枉人了,我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单行书执起她的手,急着想保证些什么。
‘别在我脑子一片浆糊的时候求婚,通常这个时候你得到的答案都将会是最真实、而且是最伤人的,我想你应该能了解。‘她还是一迳纯真地笑着。
‘絮,别拿这种甜蜜的表情来应付我好吗?‘单行书颇为无奈地摇摇头。她这种诡谲的样子虽甜蜜,却也是最教人摸不透的伪装。她俩相处了近四年,难道她还当他是外人?
‘我一向如此啊!‘难道她的笑脸碍着他了吗?不然,他怎么一副大难将至的苦瓜脸?
‘说不过你,不谈这些了。你考虑得怎么样,答应帮我了吗?‘他无法不想起那张邀请函,只得低声要求。
‘再怎么迂腐,最后还是会回到原点。‘她横了他一眼,奸佞地干笑,‘奸险的小人,想混淆我的脑子,乘机削弱本人的判断力吗?抱歉,这招在我那高明老爸辞世前就已经失效。‘难怪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拙相,原来是另有所图,男人!
‘我只求你这一次,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单行书只差没下跪了。
石介天的魅力真大!裴絮要笑不笑地揪着他,那洁净、白皙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讯息。
‘好啊!你拿什么和我交换?‘‘呃?‘他有些不明白。
她惬意的缩起双脚,诡异万分地弯起略带一丝顽皮的红唇,‘你知道我不要额外的加班费,也不要什么鲜花水果、珠宝钻戒。不准露面是我那仙逝的老爸爸订的,当时你也在场。大家都知道我裴絮是个道道地地的孝女,当然不好违背他老人家的遗命,偏偏你又是他为我订下的未婚夫。人家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裴家向来无亲无戚,小女子自小失恃,三年前失怙,现下成了孤儿寡女,只有未婚夫您最大了。你低声下气提出来的要求,小女子敢不从吗?唉……‘语助词够强烈吧!
‘絮……‘单行书简直哭笑不得。她当她在唱戏吗?咬文嚼字的。
‘我这人从不占人家便宜,当然也不会白做工。‘这又是老爸的另一条遗训--替他人做事时,绝不能分文不取。‘你要我破老爸的规矩,我自然得索取报酬,这样才不会对不起辛苦订下规则的老爸。‘她更不想对不起的是自己。
‘你有什么要求?‘他能不胆战心惊吗?别看她外表一副甜美、可人的样子,他一旦动起脑筋来,往往惊天动地。
‘你又发抖了。‘她好笑的睨了他一眼,‘每次讨论到这种公平性的规则,你就以颤抖来抗议,莫非本小姐的素行真有那么不良?‘‘知道就好。上回是谁说要参观在新加坡举行的‘国际古玩大赏‘,结果悄悄地把人家一只价值连城的水晶观音给带回台湾,还惊动了国际刑警的?‘他纵使拥有再强的心脏也负荷不了她这种玩法,何况她每年固定上演一次。
裴絮咯咯地笑开了,‘行书,我发现你真的很善良,一般人绝不会用‘带回‘来形容我的举动。你是无法面对‘偷走‘这两个字吗?‘‘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挺得意的。‘他无法不叹气。絮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是不在乎?依他看。铁定是后者。
‘名师出高徒,总不好辱没了老爸‘神偷‘的美名吧!‘她愈笑愈开心。‘况且,那尊水晶观音我只是借回来让老爸看看而已,三天就完璧归赵了,不也没被人发现。老爸生前常在我身边叨念着没看到这尊琉璃观音,他死也不瞑目。我才不想半夜起来陪他老人家抬杠,也不想他阴魂不散老缠着我要东要西。‘‘裴伯父生前想看的东西,你一辈子也偷不完。‘他实在不敢茍同她的行为。
‘我还是比较喜欢听你说‘借走‘这两个字。‘她嘻皮笑脸地朝沙发‘所以?‘他不由自主的搂她进怀,投降在她的魅惑里。
‘我想去香港走走。‘她偎在他怀里撒着娇,不敢扬高姿态轻喃道。
香港?!脑中的警铃大作,单行书拉开她,和善的脸倏地沉了下来。他无法不联想到那个轰动全球的展览。
‘机票钱我自己出。‘裴絮直勾勾地望着他,假装没看见他的不悦。
‘我不能让你去。‘他二话不说。谁不晓得她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了!
‘食宿我自己付。‘她巴望着他,不死心。
‘你是不是想去参观黑家明年元旦到元月十五日的古玩大赏?‘他再也忍不住了。絮谁都可以惹,唯独这家子惹不起。黑家的权势据说全球已鲜少有人能匹敌。
‘行书,你不愧是我的未婚夫喔!‘她狂喜地吻了吻他。‘他们这次展出的东西比新加坡那次多上数十倍,而且都是千百年难求的珍品。错过这次,我一定会死掉的。‘她跪在沙发上雀跃万分,小女孩般地撒起娇来。
‘你老实告诉我,这次又看上哪样东西了?‘她看他根本是积习难改。
‘‘希望之光‘,黑家的传家之宝。这样稀世旷绝的蓝宝石从未参加过任何展览,老爸一直想一睹为快。‘她双眼闪闪发亮,把自己的好奇心归咎于已入土的老人家身上。‘我想你一定不忍心让我背负不孝地罪名,对吧?‘他可怜兮兮地凝视他,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渴求地盈满雾气。
这哪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她根本只是在告诉他。
‘如果我坚持反对呢!‘她恼怒地吼着,无事她哀求的美颜。
‘恐怕是无效一ㄝ!刚才我虽然说出嫁从夫,原则上我却是还没嫁给你;至于从父方面,那就更不用说了。你总不能要我到阎王殿找我家老爸爸商量去吧?所以,我真是好抱歉呢!‘她当真一脸歉疚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单行书气脑地瞪着她,痛恨自己阻止不了她。她征求他同意不过是做做样子,絮可以在今天征求不到他同意的情况下,隔天便逍遥度她的假去,才不管他这个未婚夫担心与否。在她以为,她把话说出便已经征得了同意,他的反对在她眼里轻若微尘,基本上是不足以挂心的。
裴絮见他一脸不快,不禁纳闷,‘你在生闷气吗?何苦!香港离台湾她居然能把自己的罪过堂而皇之的推给作古的人,他能不服了她吗?单行书差点五体投地,膜拜了起来。
‘只拿‘希望之光‘?‘裴絮是个颇没原则的人,她说借两天难保不会超过三天。比较值得注意的是。她居然肯为黑家的传家之宝,违背裴靖身前差点要她发毒誓遵守的规则,足以见得‘希望之光‘她是势在必得,谁都挡不住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顺便借到那块‘风云际会‘玉盘。‘裴絮低着头认真沉吟起这种顺道的问题来。
‘裴絮!‘单行书乍闻之下,忍不住大叫。
‘干嘛……你吓人啊!‘吓一跳的裴絮杏眼圆睁,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借来看一看而已,又不会缺它一块。黑家人都不担心了,你担心什么?‘莫名其妙!
他们根本不知道,又何来的担心?‘只准拿‘希望之光‘,其他的不准你动歪脑筋。‘他脸红脖子粗,绝对不想同她耍嘴皮子,不然会没完没了。
唉!如果连裴靖身前订下的诸多规则,她都能轻忽待之,那么世界上便没有人可以管得了她。想到胃就隐隐抽痛,得未婚妻如此,难怪他的胃溃疡老是痊愈不了。
裴絮见他恼羞成怒,再加上自己虚薄的身子已不堪体力过度流失,只得施展怀柔政策,绽出她最迷人的笑靥眩惑他。
‘好嘛!未婚夫怎么说,小女子照做便是。‘她扮个鬼脸,秀丽的脸庞尽是揶揄。她想做的事难道还要经过别人批准?老爸的遗训她都可以不甩了,未婚夫的又算得了什么。
‘石介天的酒会,你可别说了不算数。‘他再次搂紧她,不免为她的多变担心。
‘本小姐不回答这等严重侮辱我人格的问题。‘她边打呵欠边安稳地闭上眼睛,睡意再次轻轻柔柔地笼罩了她,‘待会儿我若是睡着了,千万别叫醒我,我可不想伤害无辜的人。‘裴絮拐弯抹角的承认自己的睡品是全世界排得上名的差。
‘安心的睡吧!没有人敢冒着生命的危险叫你起床的。‘他低头浅啄她精细的脸庞一下,满眼是情。
现在已是十二月初,他只有一个月可以做企划案,该加紧脚步了。等石介天的合约那到手以后,他一定会说服裴絮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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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天……‘丰姿绰约的元千爱,站在书房门口痴迷地看着斜前方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不敢一越雷池。石介天仅着牛仔裤,上身打赤膊,长年曝晒在阳光下的体魄强健得令人炫目,那均匀而修长的体态,举手投足间总会不经意流露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听见她的轻喃,石介天略略转身回头笑着,浅笑里尽是惯有的敷衍。
‘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回房等我。‘他慵懒的嗓音透露着情人般的爱抚,摆荡了所有女人易断的心弦。
‘我可以过去吗?‘元千爱状似不经心地拢着睡咆,实则忐忑不安地等待他的回答。只要她能越过这条线,就代表石介天那容不下任何人的心灵已经有了她的影子。
‘千爱,别再试探我。‘石介天完全转过身面对她,刚毅的嘴角嘲讽地上扬,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直勾勾地揪着她,‘你明明知道这里是我的禁地,谁都不许进来,何必一问再问。‘‘如果我坚持呢?‘元千爱有些不甘心地将左脚踏出……。
‘千万别试验我的耐心。‘石介天从容的语气蕴藏着一股冷硬无情的警告,急遽拉回元千爱来不及落地的脚。
‘我们交往这么多年,我发现我很没有安全感,总是触摸不到你。‘她又气又恼的娇喃。
‘是吗?触摸不到?‘石介天懒洋洋地哼着,闲散地朝她走去,瘦削的脸上带着诱惑的微笑,健美的身子散发出迷人的性感。
元千嗳嗳恋地望着那狂野、不可一世的男人朝自己走来,无法抗拒他的笑容,无法抵挡自他周围散发出来那股震人心弦的魔力。只要石介天愿意,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融化任何顽石、冰山。
‘介天……‘她低声轻唤,意乱情迷地投尽他怀抱。
石介天勾起她不满的脸狂猛地吻得她无法动弹,几乎化成了水。元千爱再次被他狂暴的亲吻给打动,心跳紊乱,一双手不安分地抚摸他结实的胸膛。石介天性感的唇熟练而饥渴地在她嘴上辗转缠绵,啃嗜她暴露在外的肌肤,褪去他俩的衣服,邪邪地一笑后,以折磨人的缓慢吻上她饱满的丰胸。
‘介天……啊……介天‘元千爱承受不了太多的快意,情难自己吟哦出声。
‘这叫触摸不到我,嗯哼。‘石介天撑起上半身,左手沿着她纤柔的颈子往下滑,直下那片光祼如玉的背,猛地握紧她纤细的腰杆,放低她。
祼背一接触到冷冰冰地地板,元千爱那完全迷失于激|情之中的思绪才稍稍拉回了一点。
‘……介天,在这里?‘她喘着气,难忍情yu的蠕动身子,迷乱地眼眸热切地盯着覆住自己的男人,犹疑地问道。他们从不曾在地板做过爱,介天虽然是个狂野、没有行事规则的男人,却从没在床以外的大方和她亲热过,怎么今天……。
‘你不喜欢吗?‘他诱惑地咧开嘴,英俊的脸庞瞬间布满魔咒。
她无力抗拒地勾下他的头,只能放荡地坠入欢愉的旋律中。这个英俊的恶魔总是能左右她。元千爱嘤咛了一声,轻轻地在心里叹息。没有人比得上石介天,她精力充沛的情人呵!
石介天的灵魂顷刻间飞出他律动的身体,飘向远方,只剩空壳游戏人间。那飘流的灵魂神游了许久,寻找了许久,悠悠荡荡再没人能触及的空间环绕,直到本能告诉他,他激奋的身子已得到充分的纾解了,他那游离的魂魄才慢慢、不情不愿地归了位。
‘介天,抱我回房间。‘元千爱嘎然出声。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云雨,散去了她所有的气力。她娇媚的眼波满足的绕着他湿濡的俊脸打转。舍不得移开半会儿。感觉得出来介天今天特别亢奋,为什么?
石介天矫健地爬了起来,顺手抱起她,往楼下的房间走去,谁也无意披上衣服;他们心里明白那只是多余。
‘是台湾这边的回应热烈地让你满意?‘她梳理被爱欲弄乱了的长发,忍不揣测道。‘还是你又顺利的合并了另外一家公司?‘介天太有野心,只要他想要的,少有拿不到手的。
‘这方面的掌声我已经获得太多,不需要了,至于那些不足挂齿的并购公司,我根本不看在眼里。‘他狂傲地大笑,细长的眼眸里迸出一道接近不择手段的光芒,‘我要的是另外一样东西。‘‘什么东西?‘成名后的介天也会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元千爱纳闷的瞥着自满狂傲地男人。他已经不是初见时那个怀有胸怀大志、汲汲于名利的青涩助理设技师了。她记得纵使是屈居于人下。介天也是杰傲不驯、目中无人的。
‘一样我等了很久的东西。‘石介天绕过转角推开角落的房门,敏捷地放下她。
这么说他又不打算告诉她了。元千爱有些气馁。
‘你知道我有得是钱,就是三辈子也花不完……‘她试着以金钱诱出他不许任何人窥视的心。
‘我同样可以花我用不完的钱,如果你想上我的床,就别再让我听见这些话。‘石介天不悦地沉下脸,转身朝房间副设的浴室大步走去,动作优雅而轻巧,迷醉了半靠在床上的元千爱。
‘介天,我不是故意羞辱你。你知道,我一直想送你东西,你却好像什么也不缺。现在好不容易有一样你喜欢的东西了,我希望能亲自买来送给你。‘她半醉半着急地解释道,这对我很重要。‘她不奢求其他,只希望他身边能有样她的东西,偶尔提醒他她的存在就已心满意足。
石介天回身大刺刺地倚在门边看着她,坚硬的脸上淡出讥讽的笑容,蓄满力与美的姿态,潇洒自在得仿佛一只豹;光着身子的金钱豹,全身充满爆发力。
‘我不接受女人送给我的东西。‘他忽然诡异地瞄了瞄她刻意用棉被盖着凹凸有致的身躯,邪笑,‘除了身体。‘说完,他狂妄的仰头大笑,转身走进浴室。
元千爱简直是挫败地目送他进浴室。他的意思是她对他的意义除了温床以外,没别的功用了。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以为她是特别的,至少应该比其他的床伴特殊一点。她不是已经成功地踏进他的房子了,相信假以时日,他的心也会是她的。
只可惜她已经四十岁,不比他同时交往那些年轻、面貌姣好的名模、千金或明星们。她的年岁经不起时光的蹉跎,青春也已残酷地逝去。虽然她曾经拥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那却不代表她因而拒绝了它,人是越老越怕寂寞的动物。她想要有个随时可以依靠的对象,不想一辈子任人呼来唤去,可是她又放不开石介天……。
‘发呆?‘石介天不知何时走出浴室,移近她身边。他弯下身子淡漠地吻着若有所思的人,脸上的狂妄依旧。
元千爱心动万分,一双手急切地勾住他的脖子,尚未消肿的红唇狂猛地纠缠着他的唇,紧紧搂着他的双手越缩越紧,实在害怕失去他。
‘想要了,这么快?‘石介天扯开她身上的被子,轻蔑地讽笑。
他在嘲弄她。元千爱陷入肉欲的理智挣不开混乱,不一会便陷入美丽的赤焰中,哼哼唉唉了。情yu纠葛中,她情难自己地伸出手想抚摸他的脸,却被主导一切地石介天冷冷地抓住。
‘我说了别试验我的耐心。‘他将她的手固定在头上,唇抵着她的唇嘶声提醒道,声音中蓦然加入的冷硬,教人轻忽不得。
如果她连他的脸都碰不到的话,又有何特殊可言?元千爱悲哀不已。
当石介天挺直结实地腰杆叠上她时,她悲哀地告诉自己,石介天绝不可能是那个和她厮守终生的人,他不懂得爱,更不可能和谁生活一辈子,只可能运用他天生的魅力耍得人团团转。
她是个既邪恶又难以捉摸,总能教人又爱又恨的坏胚子。可是……她娇声暗叹,她却心甘情愿臣服在他脚下。
***当他以睥睨群雄的傲姿伫立于人群之中时,他甚至不用主动和人攀谈,人们就会情不自禁主动往他那里靠。石介天啊,绝对是个英俊且高大的发光体、吸力特强的磁铁。啧啧啧,尤其是他那双时冷时热,时而狂野、偶而冷漠的眼眸,被一股深沉的诱惑驻足着,那是东方且邪恶的,他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着女人,更不用说他那头狂放的头发有多撩人了。
君临天下指的大概就是这种盛况吧!
裴絮选择坐在墙角沙发椅上,试着不与任何人接触。她太无聊了,只得研究起男主人来,研究了一个多钟头后,她有些好玩地发现,满屋子的璀璨光华居然及不上石介天本身不经意流泄出来的光芒。这样英挺、慑动人心的男人真是罪恶得好看,他真不该在拥有这副过人外表后,过分得连才气也在众人之上。
‘啊……无聊。‘她优雅地掩着嘴打呵欠,没兴趣再观察被一群狂蜂浪蝶包围着的男人,有些困盹,眼尖地瞄到前方急急行来的人。
着浅蓝色西装的单行书左闪右躲,快步行来,他那青春而有活力的脸庞沾满了兴奋和些许不安。
‘这些给你。‘他将手中的一把糖果倒进裴絮手中后,频频张望后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裴絮见到糖果后,无聊得几乎半闭的眼睛蓦然睁大,‘噢!行书,为了这些咖啡糖,我可以爱死你。‘她欣喜若狂地剥开糖果包装纸,连吞了两、三颗,对咖啡糖有种无法言喻的喜爱。
‘记得别喝任何人拿给你的饮料,我发现今天的饮料都掺了酒。‘她兴高采烈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单行书蹲在她跟前,怜爱地拨了拨她的刘海。‘强迫你来,委屈你了。‘他痴迷地看着盛装打扮的她。一直知道裴絮是可人儿,却不知道她装扮起来可以这么地美、这么地艳冠群芳;她的不精心强调了她的美丽。她一定不晓得吧?
‘这么说,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裴絮正经八百地瞅着他,嘴角轻抹着顽皮的色彩。她那头美丽的自然鬈发被她盘了起来,只留些许鬈须点缀她小巧的脸蛋,那双一旦动起脑筋就会变得神采熠熠的大眼睛,此刻正闪着慧黠的光彩。
‘不行。‘今晚他应该时时守在她身边,以防他人骚扰她,却又不得不去争取和石介天说话的机会。他必须想办法将企划案拿给他看,絮又不愿与之前往,真麻烦。
‘行书,站在石介天身边那个风韵犹存的贵夫人就是他的摇钱树,‘京世集团‘的老板元千爱吗?‘裴絮突然用红唇调皮的朝前方努了努,不甚有兴趣知道答案地问。
‘小声点,这里全都是石介天的崇拜者,小心你走不出这里。再说元千爱以前借给石介天创业那些钱,石介天早已连本带利还给她了。‘单行书压低声音,不用转身看就可以回答她的问题了。
‘是吗?我还以为元千爱仍是石介天背后那双推着他的黑手。他能顺利地完成各种商品授权,权利金又抽得前无古人的高,元千爱的推波助澜功不可没,他的‘付出‘相对也得勤劳些。‘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糖果,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当是打发时间。‘她起码大他有十岁吧!四十岁的女人如狼似虎,妖娇高贵如她一定不知道她的眼睛常常饥渴的追着石介天跑,难怪那男人骨瘦如柴。‘她感兴趣的瞅着雍容华贵的元千爱瞧,欣羡她那副玲珑曼妙的好身材。她和石介天是情人早已是服装界半公开的秘密,搞不懂他们为什么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老是若即若离。
‘石介天是以自身的才华闯出他的天地,他并不需要谁来拉拔他,这点你我心知肚明,别污蔑他了。‘石介天既高大又英挺的体格是公认的好,虽然瘦了点,瘦得恰到好处却是不争的事实。絮现在不仅把他的身材也嫌进去了,连向来不去注意的八卦新闻也知之甚详,还真真见血地掏进人骨子里去。她的无聊已经到达顶点了吗?
‘别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这些无聊的说长到短全是你那个看我不顺眼地织罗妹妹,在找不到观众的情况下忍痛告诉我的。我只是将她对石介天莫名所以的崇拜,以及对元千爱惊心动魄得憎恶,一字不漏地加以组合分析,再转述而已。基本上,石介天怎么去运用他的身体或元千爱喜欢怎样花她的钱,我都没意见。只求他快点举办‘裁缝大赛‘,好让我早点走人,本小姐就千谢万谢、阿弥陀佛了。‘‘关于这个……‘单行书原本带笑的脸庞忽然不安了,‘怎么啦?你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裴絮要笑不笑的扬高眉梢,气定神闲等着他。
‘我刚才看到那张设计图了……‘他的声音渐渐消失。那不是一张一天就可以完成的设计图,何况现在已是向晚时分。石介天要的分明是和他一样的天才,他不知道这种人少之又少吗?
裴絮处之泰然地咯咯轻笑,单行书紧张的气息未能感染悠哉自如的她。‘别吞吞吐吐了,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干了什么好事?‘‘这么说好了,石介天是以他的能力在衡量他要的样品裁缝师。‘他有些烦恼的降低音量。
‘换句话说,他根本是想刁难人,‘她安之若素的靠向椅背,不怎么介意地吃她的糖。石介天的老大心态拜这些糖果所赐,丝毫影响不了她。‘他好像很喜欢用姜太公钓鱼的方式处理他的合作对象,你觉不觉得?明摆着高离水面几十公分的鱼饵,让水里的鱼儿看得到吃不到,然后他悠闲自在地放下鱼竿,闪到一边纳凉去,看你们怎么厮杀。偏偏你们不是飞鱼,怎么努力跃出水面都没法子吃到那高悬在半空中的鱼饵。啧啧,好可怜呢!‘她一点也不想学他自贬身价地降音,秀眉同情地下斜。
‘嘘……‘单行书惶恐地警告道,直觉地左右环视,深怕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转瞬间化成泡影。
‘安啦!我的声音轻若蚊鸣。倒是你紧张兮兮的样子,所引起来的注目比我的还多。‘她忍俊不住,为他的慌张感到好笑。
‘你一点都不担心做不出衣服来吗?‘单行书没好气地瞪着她,拿她那副悠闲自在的样子没辄。
‘不啊,为什么要?该紧张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她奇怪的瞟了瞟他,甜美的笑容逐渐加大,‘这桩合作案成功与否,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钱是你在赚的不是吗?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很奇怪。‘她就是有这办法淡化他们的关系,快快乐乐地冷眼旁观,完全不顾他的死活。单行书脸色一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的难道不是你的?‘他不快地质问,不喜欢她那漠不关心的口吻。
‘当然不是。‘她理所当然的瞅着他笑。
裴絮那沾着蜜的回答,惹怒了单行书。他恍若遭虎头蜂螫到般,火速地跳了起来,已骇人的气势怒视她。
‘别横眉竖眼了,如果你硬要将你的财产分给我,我当然不介意。倘若要我将我的财产分给别人,可就有点困难了。那些可都是老爸辛苦一辈子攒下来的,我想你应该能了解为人子女守护祖产的苦处。‘裴絮等不及他发飙,出奇不意抢了话,笑容益发邪恶。‘行书,别咬牙切齿,恭喜你了。‘她出奇不意急拐了个大弯。
‘恭喜我什么?‘单行书很快被她那双有意无意瞟向后方的黑眸分去了注意力,直觉也随着她的视线向后瞥去,这一瞥他差点心脏病发。原本忙于交谈的石介天此刻正‘拨冗‘望向他们,那姿态虽然闲散,眸光却绝对是无法忽视的致命。
‘快去啊!人家好不容易注意到你了,机会难得。‘裴絮用食指戳戳他,趁隙怂恿。
‘你确定他注意的人是我?‘他掉回头有些迟疑地寻求保证,半雀跃的脸上再也找不到愤怒的痕迹。
‘百分之百确定。‘果然单细胞。裴絮撑着下巴,亮晃晃的明眸瞅着没有人能睁着这样一对清澄明亮的媚眸对人说谎。单行书喜不自禁地拉了拉领带,激动的弯身亲了她柔软的脸颊一下,旋及快乐的朝他觊觎已久的目标走去。
真单纯。裴絮眼神一溜,正大光明的对上那双观察她已久的眸子,红唇邪邪地绽开。她喜欢这种打发时间的方式。
石介天瞥见她唇边那朵类似讥诮的笑容了。刚才那个穿蓝色西装的年轻小伙子好像就是单氏的负责人单行书,他是个很有企图心的家伙,可惜不够圆滑。看不出他挑女人的眼光倒是相当出色。
她从刚才就在研究他了。石介天嘲讽的扬高性感的唇线,半眯起邪气的黑眸,若有所思地凝视远方那个精灵般清秀的女孩,被她脸上那两道不肯妥协的光芒挑起了斗志。他喜欢精力充沛、不肯被打倒的人,如果他的对手有这些特质,他想他的日子会过得更有趣些。可惜,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对手,想要的东西又都太容易到手,人生变得有些乏味了。
这个无聊的人世间难道没有他想要而拿不到的东西?石介天厌恶地暗自揣测。
‘石先生……‘女助理的声音突然Сhā入他们厮杀厉害的拉锯战中,企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石介天困难地转回视线,有些惋惜未能征服那道眸光。
‘有事吗?‘他挑高了剑眉,狂野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那头不规则的头发似乎也在他质问的同时飘扬了起来。
‘我……我是单氏的负责人。单行书。‘单行书手足无措地递上名片。
‘我知道。‘石介天接过名片,看也不看随手交给助理。
单行书没想到石介天认得他,惊喜过度之下,错愕地说不出话来。
‘单先生,你不是说有企划案要给石先生看吗?‘女助理比比他手上的卷宗,几乎是同情地提醒他。石介天的自信很容易给人这种影响。
‘是……是啊!‘单行书捡回一丝游离地魂魄,手忙脚乱地递上卷宗。
‘她是你什么人?‘石介天示意助理收下卷宗后,头一偏,淡漠地朝裴絮的方向点一下。
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傻了包括元千爱在内的一干人。
单行书也不例外地瞪大了眼睛。这屋子的女人占了总人数的三分之二,光是他随意一点的方向就有一箩筐,他不明白石介天口中的‘她‘是谁?
‘想必是你的女伴吧!‘元千爱柔媚地Сhā上话,看出石介天眼底的兴趣了。介天越来越大胆了,居然当着一屋子客人面前猎艳。
‘原来石先生指的是絮啊!她是我的未婚妻,也是顶尖的裁缝师。‘经元千爱这么一说,单行书才恍然大悟。
‘单先生的眼光真好,有位才貌兼备的未婚妻。‘元千爱不露痕迹的瞟了瞟石介天,有些得意,有些窍喜。介天玩女人有原则,那就是不碰已婚的女人。
石介天淡漠地讽笑着,对她的幸灾乐祸不以为意。元千爱一直以为他不碰已婚的女人是为了怕麻烦,殊不知那才是他最喜欢的挑战,他只是不想表现在外而已。愚昧的女人!
‘哪里。‘单行书有些靦腆又有些受宠若惊地望向顷刻间成为焦点的未婚妻。只见她对众人忽而转至的目光毫无所觉,着雪纺纱露背晚礼服的窈窕身子,未曾因众人的聚视而不安,依旧落落大方地吃她的咖啡糖。直到她发现了单行书也加入了住视后,才甜蜜地冲着他露齿而笑,视他人于无形。
裴絮那璀灿而无邪的笑容,撩拨了其他男人的心弦,唯读石介天略扬着笑意,不为所动。
这个女孩子绝不像她表面上那样清纯、天真。他调开视线饶富兴味地笑着,顽强的脸上涌起许久未见的期待。
好久没狩猎,挑战性高的猎物往往珍贵难求。
***好不容易挨到了重头戏。裴絮边打呵欠边懒散的换下一身碍事的礼服,穿上宽松的毛衣和牛仔裤,懒洋洋地走进石介天为众家竞争着准备好的裁缝间。
空间不大,大约五坪左右,用具是应有尽有。裴絮了无兴趣的浏览过斗室一遍后,原本舒懒的眉心,因扫到那成堆的布料而缓缓拱起。布料太齐全,不是好现象。她不怎么兴奋地瞅着裁缝桌后半边瞧着,那里堆了好几匹布料,缎、棉、纱、丝,以至于新近流行的特殊亮面材质和合成布料,一应俱全,应有尽有。那手笔之大,令人咋舌。
她走进裁缝桌拿起摆在桌上的资料看了看,突然讥诮的笑了起来。石介天相当狡诈,只给设计图,其他的裁缝师就得自己看着办了。唉!这人真残忍,才给六小时不到的严苛时间,便要人完成两、三天以上才办得到的事。他是疯子。
裴絮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色笔趴在设计图上写了几行字以后,洒脱地拎起包包,离开了。
站在楼上观战的石介天,无意中发现她离开,脚跟一转,捺不住好奇地走向她的裁缝间。一进室内,他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没动过,只有那张除了线条以外没其他文字的设计草图被添了几笔。他抽紧坚毅的下巴,几乎被她的轻蔑触怒,里面的东西她连动也没动过!
他紧皱眉头拿起草图不经心地瞧着,阴沉地眼眸即刻被上面几行龙飞凤舞的字给吸引。
英明的石大设计师台鉴:基于您刁钻的设计稿及不人道的时间限制,我想,您需要的不是一个才能出众的样品设计师,而是一个能在瞬间千变万化的魔术师;要求这种人才,建议您往美国去找。又,或许您可以考虑向上帝借人,阁下应当清楚您的要求非凡人能及。
一个变不出把戏的裁缝师拜上石介天倏然舒坦阴郁的眉头,被她字里行间隐约存在的讽刺,激得扬声大笑。
他的笑声引来了元千爱,她痴迷地凝望他不可一世的笑脸。谁有那么大的魅力教他开心成这样?
‘怎么了?‘她颇不是滋味地拿过他手中的纸,急着想找出原因。
‘这个女人未免太狂妄了。她是谁?‘看完后,她生气道。
‘单行书的未婚妻。‘他不以为然的拿出烟点燃抽着,狂野的眸子亮着一道奇异的光芒。狂妄的女人正好和他旗鼓相当。他放声大笑。
噢,介天好像动心了。元千爱有些害怕的警觉道。他眼中那道跃跃欲试的讯息太强烈,是那种知其不可为而为的心动。这就是介天的本性,邪恶、我行我素,完全不考虑其他。
‘我去告诉单行书,他的资格被取消了。‘她急急往外走,想在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以前阻止它。
‘千爱,别妄动。‘石介天倏地冷了眸,空有笑容而无笑意的嘴唇危险地抿紧。‘我自有打算。‘他高傲不驯的面容摆着不容置疑。
‘可是……‘元千爱收住脚,回眸瞪他,相当不满。
‘她正是我需要的。‘他斩钉截铁地下定决心后,越过她,健步外移。管不得其他正在拼命赶工地比赛者。
‘那其他还在比赛的人怎么办?‘元千爱紧跟着他,为其他人打抱不平,也被他随口的一句话揪痛了心扉。他从不曾告诉她,她是他需要的。
‘我只管得了自己,没有义务去理会其他人的想法。‘他走到室外,弹着修长的手指,傲慢无礼地示意员工将车子开过来。
元千爱无奈地望着他矫健地跳上黄|色敞篷跑车,绝尘而去。
他没有邀她同往,便表示他今天不需要她,或许他另有余兴节目吧!元千爱想起他众多的红粉知己,不免心痛。
介天其实并没有限制她只能拥有他这么个情人,他不喜欢专一。相对的也不会要求女伴专一。无奈她就是放不开,除非哪天他亲口对她说他不希望两人再交往下去,否则她不会死心。
他不公开和女人出双入对,是为了保护他自己,她尊重他。因此,他也体恤的尽量不让她和他其他的情人认识,以减少她的难堪。然而,今天他却在连自己都不晓得的情况下破了例,这是不好的预兆。
她知道介天一向我行我素,行事没个准则,对女人感兴趣也不是头一遭,不必挂心。可是,不知怎地,她却没由来地感到害怕。她怕这个性格强烈的女人会吸引同样狂傲的介天,最教人害怕还是介天那种越挫越勇、不知道放弃的性格。
倘若那个女孩受介天吸引也就罢了,若是她对介天无意那就惨了。她不安,真的很不安。她该怎么阻止?她明知道自己是无能为力的,如今也只能希望那女孩和大多数女人一样无法逃脱介天布下的网,疯狂地爱上他。唯有如此,介天才会因厌恶而转移目标,想到这里,元千爱才稍稍安了心。真的庆幸,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介天看上而追不到的女人。
29
她一直看她不顺眼,相当不顺眼。
‘你和哥的婚约不是快到期了吗?‘单织罗专心地盯着正前方的电视,偶尔会状似无心地斜睨窝在她身旁打掌上型电动玩具的女人几眼,眼珠子溜动的频率不可不谓之频繁。
‘哥的条件那么好,搞不懂他为什么要答应这门亲事。‘一见身边的人对她的嘲讽不闻也不问,她的尖酸刻薄就再也停不了了,‘他的心肠就是太好了,才会专收一些没用的装饰品回家。我一直以为你配不上他,你对他也不是很好,何不干脆解除婚约算了,别耽误人家的青春。‘她抓着选台器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语气不疾不徐,称得上冷静。
裴絮悠哉悠哉打她的电动玩具,对单织罗的挑衅充耳不闻,任她去自言自语。
‘你呢!从没为哥做过什么事,只会一天到晚惹麻烦,害人家为你操心。现在好不容易哥有求于你了,你却只会帮倒忙,伤哥的心。你这惹祸精真讨厌,搞不懂哥为什么把你捧在手心当宝一样。‘电视萤光幕一台台飞掠过,单织罗平静的心湖因裴絮过分专注的神态徐徐升起波澜,嫉妒得咬牙切齿。
裴絮哪管它地动山摇,态度轻松自在、依然故我。
‘你除了卖弄那张无辜的脸外,根本没有优点,连人家的话也听不进去。‘单织罗越说越愤慨,心里那潭水逐渐为她置身事外的态度波涛汹涌,‘裴絮!你到底有没有上过公民与道德?!当人家和你说话时,不对着人家是件不礼貌的事,你这个肤浅的老太婆。‘诸般挑剔到后来,她忍不住咆哮了。
‘织罗妹妹,麻烦转过头,正视着我再说一次好吗?‘裴絮没有抬起头,慢吞吞地抛出话。
单织罗闻言,不敢相信地转头瞪着她,‘你敢教训我?‘‘我想不出有什么不敢的?‘她斜高视线,头也没抬地瞥视她,‘既然你都可以这么做了,我又为什么不可以?请记得伦常好吗?我的岁数比你长,月历丰于你,现在又不小心成了你哥的未婚妻,基于上列几小点,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敬我几分,不是吗?‘裴絮关掉电动玩具,缓缓抬起头正视她,表情柔和得近乎恐怖。
‘别以为你是哥的未婚妻就可以耀武扬威。‘单织罗按捺不住阵阵欲冒出头地怒焰,冷冷地哼着。‘你们的婚事,我坚决反对到底。‘她铿锵有力的声明。很容易让人看出她对裴絮莫名所以地‘喜爱‘。
‘其实你可以省点力,不必扯开喉咙嘶吼,我耳聪目明,听不道也意会得到。至于你提出来的问题,我必须很遗憾的告诉你这个坏消息:决定权在双方,只有我同意是没有用的,关键人物是你倾慕的兄长。‘裴絮摊摊手,着实无奈。
‘哥才不爱你呢!‘单织罗生气地吼道,粉颊扑满了红晕。她最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她哥哥重视裴絮甚于她。
‘你干嘛这么激动啊!‘她明知故问,眼神是促狭的。‘单织罗小妹妹,不行呦!你这种恋兄情结是不正常、病态的,劝你及早治疗比较好。‘她诚挚而无辜地建议道。
‘你……你不要叫我小妹妹!我今年十七岁,才小你七岁而已,别把我看成生嫩的萝卜头行不行?!我输你的也不过是年纪而已,其他哪一样输你了?你不知道越幼齿地少女越值钱吗?老太婆。‘单织罗气呼呼地跳了起来,火冒三丈,讲到最后连自己不晓得自己在讲些什么。‘我警告你,我才不是什么恋兄狂。哥哥本来就是我的,不是你的。你搅什么和跑出来和我抢!‘干么呀!她激动万分喳呼个什么劲,现在在分糖果吗?什么你的、我的,搅得她晕头转向。裴絮摊倒在椅背上,头昏的紧。
‘好吧、好吧,我不跟你抢哥哥总行了吧!‘她无力地说。
‘真的?‘单织罗愕然凝住蓄势待发地怨气,既惊且喜,简直是不敢相信。她们斗了少说有三年,这还是裴絮头一次妥协。胜利来得太突然,不由得令人胆战心惊。
‘真的。我向你保证,我真的不需要哥哥。‘裴絮慢条斯理地保证道,清澄的美眸染了满缸邪气。
‘你……你……你……‘单织罗唇青脸白,气得直发抖。她在耍她!
‘怎么了?‘裴絮委屈地瞧着眼前那只直指着自己鼻梁的食指,困惑不已,‘刚才我都说不抢‘哥哥‘,你也听到了,还一阵欢喜不是吗?这会儿怎么又风云变色了?‘单行书被楼下的争吵吵得不能睡觉,只好起床。他边打呵欠边下楼,一踏入客厅看到妹妹僵直颤抖的身子,便嗅出那份不寻常的气氛。
‘织罗,你又怎么了?‘这些人真是的,不知道赚钱养家的男人有多辛苦,成天斗嘴斗得不亦乐乎,让他辛苦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日又泡汤了。
‘哥……‘单织罗一看见单行书,小脸一皱,伤心莫名的投入他的怀抱控诉,‘她欺负我。‘单行书顺着妹妹所指,望向笑容柔美的裴絮。
‘絮……‘唉!织罗和絮为何不能和平相处?老起战火,教他帮哪边都不是,真累!
真想知道她若也红着眼眶投进他怀抱,他会怎么做?裴絮评估的回视他,继而无奈的耸肩,决定今天放过他。
‘哥,和她解除婚约嘛!‘单织罗打蛇随棍上。
单行书推开她,温柔地笑了笑。‘织罗,絮只剩下我了,我不能抛下她不管。‘瞧他说得好像他是救世主。裴絮不以为然地勾起红唇,暗自讽笑。
‘其实我不介意搬出去住的。‘她甜甜地开口,才不想每天上演这么一出姑嫂斗嘴戏。‘一个人自由自在,没人束手束脚的,你说多好。‘‘你看,人家又不领你的情。你处处替人家着想,人家根本不感激。‘单织罗恨恨地为长兄抱屈。
‘絮,别火上加油了。‘单行书无力至极。
‘‘人家‘只是替你着想而已,哪里是火上加油了。‘裴絮嗲声嗲气,嗲得单行书差点瘫倒在她纯白的休闲裤下。
‘少发骚了。‘看哥哥神魂颠倒的模样,单织罗心中那把无名火再度燃起。‘她不适合做单家的女主人。哥,我警告你,如果你坚持娶这个女人进门,我就离家出走,断绝我们的兄妹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哎呀呀呀呀!老死不相往来可就不好了。行书,这种攸关生死的大事,你得考虑清楚再下决定,我可不想织罗妹妹和你家两老怨我一辈子。‘裴絮温吞的话意里潜藏着恶作剧的快感。
不要脸的女人,尽往自己脸上贴金!
‘哥不会选你的!‘单织罗尖声大叫,为这种可能性心碎。‘哥,你说,你到底选谁?‘她凶猛地逼视他,好像她随时准备兄妹相残。
单行书进退为难地看着他最再意的两个女人你来我往,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如今之计,唯有试图转移其中一人的注意力了。
‘织罗,你不是很喜欢石介天吗?‘他相当满意看到妹妹的怒容陡然消逝。
‘对不起,Сhā花一下。那件生意不是被我搞砸了吗?‘裴絮甜蜜的撑着后脑勺,有意无意的提醒单织罗她的行事不足,败事有余。
眼看妹妹有要发火,单行书赶紧抢在前头开心地宣布,‘我们拿到他的授权了!‘‘真的?!‘单织罗狐疑地瞧着他,持保留态度,怕他是为了裴絮不得已撒下漫天大谎。
‘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不信的话,你可以注意一下这几天的新闻。‘单行书怜爱地点点她微翘的鼻头。
他的确不曾骗过她。单织罗摒除对他的怀疑,欣喜若狂地抱着单行书又叫又跳。哥接到这桩生意,她的零用钱又可以以倍数成长了。
‘快把好消息告诉你那群死党去。‘他怂恿着妹妹,只想耳根子清静一会。
‘嗯。‘单织罗猛点头,快活地跳上楼。想到能大大的炫耀一番,她心情不禁大好,早把和裴絮之间的个人恩怨抛到九霄云外。
‘果然是遗传。‘裴絮梨涡浅露,带笑的眼眸羡慕的追着她的身影跑,‘一家子单细胞。‘‘别讽刺人了。‘单行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整个人摊坐在她身边,几近虚脱。‘昨晚太兴奋了睡不着,好不容易入了眠有又被你们给吵醒。唉!‘‘好嘛,为了赎罪,我把膝盖借给你总行了吧。‘她笑嘻嘻的拉下他的头,枕在她腿上。‘要不要我顺便替你按摩?‘‘不……不用。‘单行书无福消受美人恩,红了脸,一跃而起。‘这……。这样子不好看,待会爸妈或者织罗下楼若是看到,我们少不了又是一顿排头。‘‘你们不只是单纯,还很保守一ㄝ!我们是未婚夫妻,偶尔亲热一下有什么关系?‘裴絮拉着他的颈子硬要拉下他,邪邪轻笑。
‘絮……‘单行书反身抓住她捣蛋的双手,‘私底下你想怎么亲热我都没意见,可是这里是客厅,我们又不是独居,不好太过分。‘他解释了大半天,忽然看见她眼底那两簇调皮的光芒,恍然了悟,‘你只是在斗着我玩?‘裴絮屯积良久的笑意终于爆发出来,笑倒在他怀里,‘行……行书,你局促不安的样子好逗人,怎么我逗了你三、四年,你还不了解我的性子。‘‘絮……‘单行书万般无奈地瞅着她,拿她没辄。
‘你……你把我当成超极色婆啊!紧张成那副德性。‘她捧着肚子笑不可抑,‘我的色欲若是那么强,你早就被我侵犯了,哪还能安然无恙到现在。‘她不论谈什么情Se话题,那态度都是坦荡而不扭捏,有时候更是落拓地让他这个大男人汗颜。
‘你……你意不意外石介天和我们合作?‘面对这种尴尬场面,他只得重施故计。
‘我不是织罗,可是我愿意配合你改变话题,谁让你这么害羞。‘她揩去欢笑的泪水,赖在他怀里不起来了。‘我一点也不意外他会这么做。‘她轻描淡写地答道。
‘为什么?‘他诧异地忘了要推起她。
‘因为他是怪胎啊!‘她向上仰视的大眼睛正经地凝望他,‘怪胎做事本来就没脉络可寻,这有什么好讶异?‘‘他对你的印象似乎相当深刻。‘单行书忽然忆起时介天那没来由地询问,有些不安,‘听说他在女人这方面的名声不太好,他那天对你似乎印象颇深,会不会……‘‘啧啧啧,行书越来越有未婚夫的架势了。‘她笑着,‘如果他真的对我有兴趣呢,你打算怎么做?‘‘这……‘他似乎有些为难,‘我想他不会是这种人才对,可能是我多虑了。‘‘你的言下之意还是事业至上?‘她挑高了眉,兴味哝厚地凝视她,‘这就是我迟迟不肯答应婚事的原因。我不要一个重事业甚于我的丈夫,这种婚姻不结会比结还要幸福。‘她笑笑地垂下视线,把她拒婚的原因透露了一部分。
单行书急急抬起她的下巴,唯恐失去了她,‘絮,我只是想让你后半辈子后顾无忧,才会这么拼命,我当然不可能把你让给别人,我爱你,难道你……‘‘哥,听说黑家的传家之宝被偷了!‘单织罗一路嚷下楼,一看到单行书低下头直朝躺在他腿上的裴絮移去,忍不住放声尖叫,‘哥,不准你亲她!‘她疯狂的跑到他们中间,挤起裴絮。
裴絮根本没有时间搭理单织罗的敌意,她慌张地揪着她的衣领,问道:‘黑家的传家之宝真的被偷了?!‘展览不过三天就失窍!太厉害了吧,这贼。
‘嗯……嗯,我……刚才从收音机的新闻中听到的。‘单织罗被她失血的脸色吓到,不由自主的忙点头,忘了要找她算帐。
单行书一听马上沉下脸,抓起裴絮往她位于一楼的房间走去。
‘不准跟进来!‘他凶恶地命令随后起身的妹妹。
单织罗二度被骇着,委屈的脸一缩,泫然欲泣看着她发脾气的哥哥进了裴絮的房间,怨气冲天。
***‘你提前下手了?‘一进房间,单行书迫不及待地质问裴絮。
‘可恶!‘裴絮咬牙切齿,一脸忿忿不平,差点气炸了。
‘絮,不准再演戏了!‘他大吼。
‘我最痛恨人家诬赖我了。‘她恼怒的低吼,焦躁不安的来回踱着步,一反常态。
‘希望之光‘是她这辈子最能测试自己能耐到哪里的宝物,只要能偷到它,她就能将神往已久的‘神偷‘之名手到擒来,大败屡次失手的老爸。这颗蓝宝石之所以如此神秘,让人垂涎,原因在于它是权大势大,打个喷嚏股市都会为之震动的黑家人之宝。
就因为黑家人十分重视这块不曾露面的宝石,这家子自创的保全系统又是全世界知名的严密,‘希望之光‘那无可言喻的价值才会因而水涨船高。
偷到‘希望之光‘可以说是她毕生想圆的梦想。黑家的产业散布事业各地,不管是哪里都不好进入,她试了几次均无功而返。现下好不容易黑家人开了窍终于将它展出,她还开心得以为这一切都是饮恨往生的老爸冥冥之中有保佑。哪知展览不过三天,她连展览会场错综复杂的保全布置图都还没来得及摸出个头绪,‘希望之光‘居然就这样被偷了,这口怨气,她怎能咽得下!
‘我……我不是故意的。‘单行书磅礴的气势因她难能一见的怒颜倏然气短,马上拉下脸嗫嚅地道歉。
来回走动的裴絮陷入沉思中,没听见他的道歉,满脑子乱烘烘的。
‘可恶,越想越气。‘难道老爸身前辛苦打下的美名,就要毁在她手上?不行,无论如何,她一定得想办法找到这颗蓝宝石。
‘对不起,我没问清楚就妄下断言。‘单行书羞愧难当,以为她的怒气因他而发。
‘真差劲。‘要偷也应该先让她过过眼福再偷,这个小偷真差劲。
‘絮,别生气了,我向你赎罪。‘单行书惶惶不安地将她搂进怀里。很少见她发这么大脾气,一定是他冤枉她了。
‘赔什么罪?‘莫名其妙被他拥入怀,裴絮纳闷不已,不明白他脸上那股哝哝的歉意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以为她在气他。裴絮突然咯咯轻笑,脑子一转,又有作弄人的兴趣了。
‘真的吗?‘她坏坏地瞥他一眼,得到他点头肯定后,才缓缓说着,‘这么说你终于肯明明白白告诉织罗妹妹,你选择的终究是我而不是她啰!‘她期盼地瞅着他倏然垮下的脸。
‘我……‘她的条件太为难人了。单行书左右为难地猛搔头,苦恼万分。
‘好好考虑,别太勉强了。我这人一向随遇而安,不喜欢刁难人,你怎么决定,我都无异议接受。‘看他那副拙样,要跟织罗抢他,她何用等到现在才动手。驴蛋一个。裴絮轻抿嘴角窍笑,双手一背旋即快活踱出房间,任由房内的男人兀自颓丧不已。
单行书忽然觉得筋疲力尽,只想回房睡个回笼觉,也许一觉醒来会发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原来都只是南柯一梦。
***‘嗨,亲爱的小絮。‘这记柔而不腻的叫声,甜透人心。裴絮不消回头,便知道来者是谁了。真快,黑家手下的几员大将办事效率相当惊人。
‘多甜蜜的声音啊!也唯有你才能将我的名字念得这么好听,英俊迷人的尚风哥。‘她轻盈地转身面对来人笑着。黑家人居然派他来,难道他们是希望以和平的方式拿回‘希望之光‘?他们不会天真得以为冲着阙尚风的妹妹和她是好友的份上,她会乖乖弃械吧?
‘好说。‘阙尚风倚在单家矮墙上,柔若春风的笑脸俊逸非凡,体态优雅而自在,‘小絮出落得更加美丽动人了。‘‘怎么办?我实在有些怀疑尚风哥老少咸宜的品味一ㄝ!‘她挖苦地瞅着他笑。
‘顶着一张可爱无邪的脸损人,真是罪过。‘阙尚风不以为意的放声大笑,随即有力的拍了下手,伸直双臂怂恿道:‘来啊,这么多年没见,快给尚风哥一个热情的拥抱。‘‘我一定要吗?‘裴絮要笑不笑的撇嘴道,眼珠滴溜溜诡谲地转动着,身子却不曾迟疑地移进他敞开的怀里。
‘给点面子嘛!‘他大笑着拥紧她,贵族式的面容全是放纵的宠爱。
‘不可以乘机吃豆腐。‘她讥笑道,反手扣住他的背,享受他纯粹兄妹式的拥抱。年少无悔的青春岁月一幕幕涌上心田,她怀念的闭上眼睛,享受它。
‘这些年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和小舞她们联络?‘阙尚风保持风度抱了她一下后,轻轻放开她,有些责备地说。
‘尚风哥不知道吗?‘坦然面对他探索的目光,她瞪大眼睛佯装讶异。‘不会吧!‘阔别五年,她若不是那次宴会公开露了面,阙尚风可能还找不到她。
‘这话千万别让小舞听到,不然她会拆了我。‘他眨眨眼,风流倜傥地微笑。‘她这种激烈的性格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五年不见,你这做大哥的还是这么没尊严啊!‘她同情地哀叹着。
‘别再伤我的心了,小舞他们已经将我的价值贬得很低,你没有必要再凑上一脚。‘他苦着脸,哀痛欲绝。
‘对喔,我记得不只阙家的女孩瞧不起尚风哥,好像连阙家的其他哥哥们也瞧不起花心的尚风哥。‘她秀眉微挑,附和的声音里有强烈的调侃。
‘我确定你也瞧不起花心的男人。‘被她这么一说,他简直不想活了。
裴絮淡淡地扬起嘴角,为他那副受创的模样感到好笑,‘尚风哥无事不登三宝殿吧?‘‘你是否愿意念在老交情分上,直截了当告诉我,你和‘希望之光‘的失窍无关?‘他怀着一丝希望问。
‘真的吗,黑家的宝贝蓝宝石失窍了?我怎么没接获通知?‘她甜蜜地反问,轻柔的语气里透露着她的知情。
她的诡诈数百年如一日,不愧是小舞生死至交的好友。
‘不是你拿的吧?‘她睁着水盈盈的眼眸不曾闪烁的盯着他,教他如何能怀疑这样无邪的女孩和失窍的宝物有关。
‘你不会以为我这个平凡的小老百姓,有能力混进黑家设计精良的会场吧?‘她嘻皮笑脸地俏脸上,坏坏地抹着诡异的色彩,尽其所能混淆对方的判断力。
早就知道她不会爽快地承认这件事,她甚至拐了弯承认。阙尚风无奈地轻叹,不知如何是好。他也不愿怀疑裴絮,若不是世界上能自由进出展览会场的宵小少之又少,他也不会如此怀疑。厉害如已逝的‘神偷‘裴靖也只能潜入会场,落了个空手而回的遗憾,裴絮有可能轻易拿走蓝宝石吗?他挺怀疑的。
这几年裴絮是有凌驾其父的架势,不仅战绩辉煌,还把‘不可能‘当成目标来挑战,因而年纪尚轻便已是挤身世界级的顶尖宵小。这么优秀的人,莫怪他费尽心力想掩饰她的罪行。黑家老头总是冷冷睇睨他,奸邪地以一种大爱的宽容听他辩解完,然后不容置喙地命令他抛开个人的小爱,务必揪出这名不知轻重的贼。
老头虽然没指出他口中的贼是谁,话里的暗喻却已经明白得就差没明白讲出‘裴絮‘之名而已。就因为裴絮和他们微妙的关系,所以他一直隐瞒妹妹小舞裴絮的行踪。裴絮着些年没和她联络,可能是不想他为难吧!
‘怎么了?看你一脸为难。‘她好心地问。
‘老头不会罢休的,你自己小心点。‘他该考虑撇下这件棘手的麻烦事,让其他人去伤脑筋,反正负责追回蓝宝石的人多得是,不缺他一个。
他个人情愿被震怒的老头生吞活剥,也不想被小舞剥皮。兄妹相残不仅难以名垂青史,百年以后他也无颜面对地下的阙家祖宗。他相信一时气疯了的老头,现在应该能心平气和体恤属下的为难。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他这夹缝中人难以取舍,唯有遁逃。撇开裴絮与他情同兄妹这层关系不谈,光是要他对美女下手就很困难了。
他深深相信这种行为会遭天谴。
‘尚风哥,不管现在我有没有拿,最后‘希望之光‘一定会落在我手里。安啦!我欣赏完会物归原处,我没兴趣帮别人保管东西。‘她等阙尚风转身离去,才咯笑撂下话,害行止若雾的阙尚风差点跌倒。
只要别牵扯到他,他怎样都无所谓。阙尚风拖着不再潇洒的步伐,沉重的仿佛九十岁的老叟油尽灯枯,生命已达尽头。
‘尚风哥……‘裴絮见他没回头,不禁扬高声音娇唤道。
‘嗯?‘他顿住脚步,尽量端起迷人的笑容回视她。
‘这个别忘了带走,不然你以后可别想娶老婆了。‘她无辜的扬了扬手上的紫色耳环,差点为他错愕的样子爆笑出声。
阙尚风惊诧地瞪着她手上那指熟悉的东西,左手直觉摸上左耳。果然空无一物。裴絮居然能在他毫无所觉得的情况下拿走他的紫环。她的手脚太俐落绝非好事,只会加重自身嫌疑,混淆原本已乱得一塌糊涂的情况。
阙尚风蹙紧眉头,瞪着那道穿透阳光而来的青光,眼睛眨也不眨,直到青光逼近才出手一扬,有力地将她抛来的耳环抓在手心。
不管了,如果老家伙对他半途开溜有意见,欢迎将他踢出黑家。他瞪视笑得十分不知死活的女孩,痛下决心。
30
帅气的女装流行够久了,今年的秋冬装应该以优雅、性感挂帅,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
石介天夹着烟优雅地坐在样品室內修改他的设计图,顺便检视他设计的首批女装出爐。这次他准备了一千多张服装设计图,准备挑出其中两百张发表,现在在做最后定案。
裴絮的裁缝技巧好得没话说,她不仅织、裁、剪、缝样样行,更擅长刺绣。对服装的材质和配色自有一套见解。她甚至喜欢将她看不顺眼的地方擅作修改,在不经过他同意的情況下。他不喜欢这样,一点都不喜欢样品裁缝师逾越他所授与她的本分,就像现在。
“这不是我要的,领口不对。”他皱着眉,銳利的发现裴絮手上裁缝的粉绿色缎直洋装。尖领根本搭不上这件素雅大方的衣服。
“別怀疑,这正是你所设计的东西。”埋头苦干的裴絮根本不想理他。
她偏偏觉得这件尖领洋装很高雅贵。
“这件抽掉,我不要那种碍眼的领子出现在那件衣服上。”石介天斩釘截铁地命令。
“你真的以为我的时间很多,对不对?”她放下手上的剪刀,怒不形于色的冷笑着。快要受够他的自命不凡、听不进意见的性格了。这礼拜她做好三件样品,全部被打了回票。想预约时间和他溝通一番,这傢伙的行程居然排到明年二月底,简直比总统还忙。
“你在这里的时间全是我的”他平淡的话里有丝兴味。
他在警告她这里是谁当家吗?
“我必须不太好意思的提醒没有时间观念的石大设计师,现在是我的午休时间。严格来说,我并没有卖给你。”她继续车她的衣服,对他的圣旨不闻也不问。“我牺牲午休时间替你做样品,你最好站到一边偷笑,別再泼我冷水。”
“你在抱怨?”石介天若有所思的凝视她,被她微怒的脸分了神。
“岂敢。我一介没没无名的小老百姓,能沾到石大设计师的光已是祖上积了万世德,佛祖有保佑,怎敢抱怨。”她甜甜地回嘴。
“那张设计图抽掉,我要做局部变动。”石介天对她的冷朝热諷无动于衷。
她默不吭声,把衣服丟在一旁,懒得搭理他。
他再继续囂张下去看看,她如果忍气吞声,就不是裴絮的女儿。
石介天定定地斜视了她认真的侧面须臾,才不以为意地调开窒人的黑眸环视周遭。望着外面投射进来的盞盞光束,他很满意室內设计师没有白拿那一大笔天文数字的装潢设计费。他不允许任何阴暗存在他的地方。
“这里够你用吗?”
他漫不经心地调开视线,重拾鉛笔,以流畅俐落的笔法简单勾勒出衣服的线条。他喜欢设计完马上看到成品,速战速决。
“有钱、有势真好,不是吗?”裴絮要笑不笑地撇撇嘴,“连廁所都比一般人的客厅豪华上数倍。”他想得到她的称赞,慢慢等吧!
“你好像不怎么满意?”他好笑地抽着烟,专注在画稿上,不怎么在意她带刺的批评。
裴絮停下手边的工作,没好气地瞥着他,不怎么习惯工作时有人在一旁打扰,乾脆和他槓上了。
“石大设计师,你真勤快。我记得你的办公室高高在上,恰巧是顶楼不是吗?有事交代,只要拨通电话就好,何用劳动尊驱亲自跑到地下室来,这不是太委屈你了吗?”他最好別常常出现在她眼前。
石介天扬起眸,静静凝视她活灵活现的容颜,狂野动人的眼眸洩漏太多他对她的兴趣。
“你不明白我下来的用意?”他徐缓地勾起性感、坚毅的嘴角,深幽不见底的眸子瞬也不瞬地膠着在她脸上,熾热地勾引她。
“你在拿你的眼神吃我吗?”裴絮佯装稚气的童音轻问,不想装成看不懂那道邪淫的讯息。“太可惜了,我讨厌头发乱七八糟的男人。”她蓄意瞄了瞄他那头像被风吹乱、不肯服帖的头发,眼角微扬。
“哦?”他淡淡地笑着,“大多数的女人喜欢用她们的手穿梭在这头乱发里。”他低哑的嗓音,春意无限。
裴絮大笑,“你在建议我试试看吗?”和石介天这种把女人当填充娃娃在釣的好色男子,她毋需修饰用词,这个登徒子说不定连“脸红”都没听过。
“我在建议你上我的床。”他狂傲大胆地宣示,不想浪费时间去追求她。一般的女人她甚至不用开口,就能教她们服服帖帖上他的床,裴絮该感到荣幸才对。
“不会吧!我才上班三天,你就发现我们合得来了?”她是不是该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好满足这个自大狂。
“我对你感兴趣就够了。”他斜扬嘴角,欣赏地看遍她勻称、姣好的身材。他会很满意同她共赴巫山,几番风雨。
“等我培养好情绪再口吐白沫,尖叫着昏倒在你怀里。”她抬头无畏地对上他那斜入眉梢、紧瞅着她的黑眸,恍然大悟,“莫非……你把我从单氏调到你的样品室来,就是为了猎我?”她不会白痴到看不出来他眼底那抹泛着淫晦而邪恶的亮光代表的意思。
“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动物。”他傲慢地瞇起仍和她纠葛不休的眼眸,声音持平。
“不幸的是,你正好是这种动物的附属品;更倒霉的是,我正好不想当人家的猎物。所以,很抱歉伤了你不可一世的心。
”裴絮不肯妥协的眸光,淡而冷的瞅着他。
“就这样?”他轻柔地笑道。
“还有问题吗?石大设计师。”她讥諷道。
石介天眼底的兴致越堆越高。她在玩欲擒故纵的遊戏吗?
“有。”他突然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一把抓过她,将她纤柔的身子拥进怀里,低头对着她猛吹气,“我要狠狠吻得你透不过气。”呢喃完,他得意地看到她眼底闪过惊慌,随即收紧钢臂让她平贴在他怀里,趁胜狂猛覆上她那红灩灩的嘴。
裴絮一向灵巧的脑子因这突来的状況,混乱得来不及做出反应,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真的出手。
这人到底有没有道德观啊!明知道她是行书的未婚妻,还……。
一阵酥麻掠过裴絮顫动的心。她是怎么回事,怎会自乱阵脚,心慌了?
石介天这个莫名其妙的亲吻竟然轻易地触动她的心弦?!她的心跳得好急、好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行书的吻没能撩动她,这个天字第一号大情圣不过随便一吻,她居然就脸红心跳了?
“愿意做我的女人了?”他徹底地凌虐过她的唇后,狂妄地问道。没有人能逃得过他的诱惑。
石介天看到她红扑扑的脸颊,忽然悸动不已低下头寻找她的唇,意欲再亲芳泽,不急着得到他早已知晓的答案。他一旦下定决心,没得到成果绝不会中断。
“別作梦了!”这回裴絮眼明手快挡住他的脸,力持镇定。她嫵媚地漾出一贯的甜笑,心里暗骂,该死的石介天,居然用这种Se情的吻法侵犯她!
她的外表不会看起来就一副欠吻的饥渴样吧!
“我绝对是个好情人。”他运用天生的魅力蠱惑她。
“我却是个差劲的情妇。”她狠瞪他。“去釣和你臭味相投的女人,本人不被釣。”
“目前我只要你。”
他不为所动的紧瞅她,有些为她的矯情生气。女人为什么都喜欢玩这招,他不是已经明白告诉她他想要她了?
目前?!她要将这个自恃甚高的狂人打成烂泥巴。
“强摘的瓜是不会甜的。”她乾笑着,有一下、没一下收拾紊乱的心,用力掐他钢柱般的手臂,示意他放开她。
他诡笑地挪出空闲的一只手,在她后背不安分地游移,刻意加深两人的纠缠与亲密。
“我只摘我想要的瓜,管他甜不甜。”他跋扈得近乎霸道,根本不理会別人的想法。
裴絮被他那只该剁掉的手转移了注意力,后背的温度越来越高。
“你不是有一座后宮了,难道那些女人无法应付你的……饥渴?”她暗暗挣扎着,无奈怎么使力也挣不开他厚实的肩膀。
他实在很大胆。石介天仰头大笑。
“怎么了,我还没说精力充沛呢!”乍听他这种愉悅的笑声,她忽然有一种幸福的错愕感。
石介天越笑越开心,头跟着扬高,眼底却完完全全没有笑意,阴郁、瘦削的脸颊布满的只是跃跃欲试。
他根本不会笑。裴絮有些惊愕地发现。
石介天笑歇。忽而看见她不同于之前的凝视。
他邪邪地收回不安分的左手,勾起她的下巴,断然宣布,“你早晚会成为我的伴。”他不想知道自己能容忍她多久,只知道她会带给他一阵子新鲜感,日子至少不再貧乏。
“即使我是別人的未婚妻?”她僵住笑容,为他的自大火光。
“即使你是別人的老婆也一样。只要我石介天想要的,就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志得意满地放开她,独断狂妄地说明社会上的道德规范他从不放在眼里。
裴絮后退一步,笑ⅿⅿ握住他强健有力的左手肘,迅速转身,漂亮使出个标准的过肩摔,将高大狂妄的他摔出,没三两下就将他目中无人的笑脸摔不见。
“不要小看女人的意志力。”她瞪着地上的人,警告道。“別以为你有钱、有势就可以任意妄为拿走任何东西;不属于你的,你再怎么不择手段也没用。”
石介天揉着撞疼的头,突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她的脚踝,轻快跃身而起,四平八稳地压住她。
“我喜欢抢夺不属于我的东西。”他邪狞地笑着,“懂吗?”疯狂覆上她的唇,他强硬的态度意在索取不该属于他的柔软。她真的引发他的兴趣了,他将会不顾一切,只为得到这个有意思的小女人。
“介天……”元千爱悄悄敞开的门,怒瞪着躺在地上纠葛的两人。介天太过分了,这里是公司,他居然大开着门和別的女人热吻,他置她于何地?
!“出去。”石介天不曾移开火热的嘴唇,专注随着裴絮抗拒的红唇摆动,几乎对这两片柔软、清新的红唇上了癮。
裴絮昏沉沉的脑袋被元千爱的声音狠狠敲醒。
她生气地咬他,才摆脱他如影随形的纠缠。大力推开他后,她火速爬了起来往外走,只想离开差点吞了她的石介天。
行经充满敌意的元千爱身边时,她气不过淡淡讥諷道:“请看好这头野兽,別让他跑出来乱咬人。”说完,即忿忿离去。
石介天闻言,不以为意地放声大笑。
“介天,她并不享受那一吻。”裴絮愤然的态度嚇坏了元千爱,她不由得不担心。磁铁相斥的两端,换个方向便会是紧紧相吸的互动。
石介天躺在地上大笑良久,才徐缓地撑起身子。他懒洋洋伸出舌头舔去唇上的血迹,邪瞧着元千爱。
“我享受就行了。”
他闲散的的冷眸一转,阴瞪着元千爱欲言又止的样子,“別想试探我。门关上,过来。”无礼弹了下修长有力的手指,他命令道,不想抑止体內那股方兴未艾的亢奋,太伤身了。
“我是她的替身?”
元千爱尖声质问,不肯移动。
面对她的质问,石介天冷了脸,阴沉的脸急遽垮下,“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找別人。”他跳起来就着狂野的外表往外走,连半开了釦子的衬衫也懒得扣了,再加上那头不馴却乱中有致的黑发。他简直就像个囂张、英俊的海盗,恣意劫掠女人的芳心。
“介天,我不要你对一个青涩的女孩如此热中。”元千爱挡在门板上,不肯移动。他刚才那种投入的模样,她看了心好痛。
“不要企图绑住我,嗯哼。”介天低头敷衍吻吻她抱怨的嘴巴,警告道。
“为什么?她有什么好?”她圈住他的脖子,无法抑止心中的不安和酸意。
石介天嫌恶的扳开她的手。女人一旦有了妒意有无法克制的时候,最惹人厌。
“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冷静一下?”
“你又要赶我走。”
她哀伤不已。每次他无法忍受她太接近他时,就会不顾旧情驱离她。
“这阵子我要忙着设计我的第一批女装,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他尽量捺着性子安抚她。
“让我在台湾帮你。
我可以帮你设计伸展台、聘请模特儿,或者替你的女装出主意。”她试着打动他不容分说的决定。她在服装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介天不会不知道,他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接近她的?
“不用了,这些我的助理会张罗,你安心去渡假。”他诱哄的声音带着不意察觉的冷硬和极度的厌烦。
“我离不开你。”她撒着娇。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在台湾陪着他。
她先前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怕她一个不注意就被介天拋弃了。
石介天僵着身子放开她,为她反常的固执恼怒,“离不开也得离,如果你不想永远结束我们的关系,最好照做。”他冷酷无情下了最后通牒。
“你一直想结束我们的关系?”元千爱心碎的低嚷,简直不敢相信。
“你可以这么说。”
他冷淡地盯着她,眉头越皱越紧,不能忍受別人用这种态度质问他。
他生气了。介天只要一生气,什么决绝的话都说得出来。
她放低姿态,嗲生倚向他,“让我留下来帮你,不要赶我走。我保证不打扰你,也不过问你和裴絮的事。”
石介天拉开她的手,后退一步,冷冷讥誚,“没有人能干涉我做任何事,你还不明白?”
元千爱移近他压下他的头,急切地想吻他,勾起他狂熾的欲火,却被他转开头难堪的拒绝。
“介天……”她不依的娇嚷着。
“我没兴趣了。”他推开她,露出一抹无情的冷笑后,阔步往门外走,“千爱,你想待在台湾,可以,但是记住,在我没通知你之前,千万別来打扰我。”他冷哼着,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元千爱缠他够久,该淘汰了。
元千爱煞白了脸,握紧粉拳,直想咒骂。
***“行书,你确定要让我这迷人的未婚妻单独住在那里?”为了石介天的女装秋冬发表会——“幻灵之舞”,下礼拜她几乎得天天住在石介天的公司里,通宵达旦。这一切八成是石介天那欲求不满的浑蛋傢伙授的意。他真狡獪!难道他真以为她不会和盘托出一切,还是已经吃定了她?
“那里的房间雅致、乾净,住起来一定很舒服。”单行书试图说服她。
服装发表会演出在即,石介天的设计图还有一大半尚未出爐,他要求絮和其他工作人员住进公司一星期以利工作进行,也算正常。严格来说,他若是要求絮住进公司工作一个月,他也不会感到讶异,因为他知道幻灵服装公司的高级干部这阵子都住在公司,除了负责人石介天以外。
“你真单纯,这里离芦洲虽然远,也不至于远到要住上一星期吧!”她该不该告诉这个驴蛋有人在覬覦他可爱的未婚妻?
难道他看不出石介天那双淫恶的眼睛几次当着他的面赤祼祼的剝着她的衣服?
“我不放心你半夜开车回家。”他又重申一便理由。
“既然不放心,就表现一下深情未婚夫该有的殷勤,来接我啊!”他好笑地瞅着他为难的脸庞。
“这……”最近他也为了联络秀场、广告商和模特儿的事宜,忙得焦头烂额,连睡觉的时间也不得不牺牲,絮的要求他实在办不到。协助单位的工作并不轻松。
“从你最近的表现来看,我真要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像你口头上说的那样爱我了。”她跨着脸,满脸哀悽,“你甚至好久没吻我了。”
“噓……小声点,这里是客厅。”他紧张的巡视四周。
“连说说也不行,你真的变心了。”她洋装愤怒的环手抱胸,甩开头偷笑。
“絮……”单行书无力地扭回她的脸,才想解释就发现她吐着舌头扮鬼脸。
“这樁生意对你真得很重要,对不对?”她咧嘴轻笑,煞有其事地哀叹,“如果我不小心搞砸了它,你铁定发疯,织罗妹妹一定会因此削得我体无完肤,你家双亲可能会把我赶出单家。”
“哪有这么严重。”
他责备地瞪着自艾自怜的她,“大家都很爱你,別胡说了。”
“是喔,我只要一想起织罗妹妹爱我的方式,就怕得发抖。”她嘲諷地说。
单行书轻柔得搂她入怀,低头吻她之前,还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了一下。
“大家都睡死了。”
裴絮无奈地轻叹。
他蜻蜓点水地般吻了吻她,随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怕妹妹又突然杀出来,怎知裴絮一脸惊愕地抚着唇。
“怎么了?”她好像被嚇住了。
裴絮不知道怎么解释心理那股强烈的歉意。她居然拿他的吻和那个恶棍做比较,还惊恐地意识到石介天那两个吻已经成功的打乱她的心。
怎么办?她害怕地冲向不明所以的单行书,紧搂着他。
“我不想累死自己。
”她哀哀低喃,有点害怕那颗不受控制的心。
“那里有守卫,而且地下室除了样品室,还有其他工作间和工作人员,独立又安静。安全方面绝对没有问题。”单行书拍拍她,以为她胆小,“我会常常过去陪你的,我发誓。”
“行书……”她仰头瞅着他,欲言又止。
“难得你会有迟疑的时候。”他悄声轻笑,怕吵醒熟睡的家人。
“你不怕石介天抢走我吗?”她无奈的暗示他,“你不怕我一住进去就变成別人的老婆?”面对行书这种单纯人种,她当然得下重药。
“不怕。”他笑开了脸,“他的女人不是影视红星,就是超级名模……
”“你的意思是,他对我这种不具姿色的女人根本看不上眼。”她恼怒地瞪着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
“如果他大魚大肉吃怕了,改吃清粥小菜呢?
”她褪不去恼怒的眼神,只有极力维持笑容,免得单行书以为她无礼取闹。
“怎么说?”她何不乾脆明说,省得转坏他忙碌了一天的脑子。
“还怎么说?!”她控制不住脱口咆哮。自从被石介天强吻了以后,她的临界点就越来越低,现已瀕临爆发阶段。
“絮……小声点。”
单行书嚇了一跳,马上示意。
裴絮被他气炸了。他连她在暗示他都听不出来,脑筋真是单纯得过分。
“好。”她努力嚥下怒气,僵着脸试图心平气和,“你只要告诉我。石介天这笔生意对你是不是很重要?”
“当然重要。”他毫不迟疑地回答。
“你这只呆头鵝!”
她气愤、自怜的推开他,步履僵硬地冲回房间。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想从单行书这儿得到什么,却绝对知道不是这句不关痛痒的话。
单行书错愕地坐在沙发上,不晓得他哪里得罪她了,这年头难道连实话实说也犯法了吗?
***单行书送她下车后,还是不明白她怎么能破天荒气那么久,连织罗都被她的怒气嚇了一跳。
“絮……”单行书揹着她的行李,追在后头。
“我今天会带咖啡糖来给你吃。”他赎罪般诱哄道。
裴絮领先走下她专属的工作间,等单行书跟着走进来后,才回眸对着他苦恼的脸一笑。“行书,你要不要好好想想,我们这樁权益性的婚约有没有解除的必要?”她真的认为他并不爱她,只是习惯了她。
单行书简直嚇坏了。
他放下行李,冲向她,“別胡说,我绝不解除婚约。”她头一次用这种正经的态度要求解除婚约。
“不管如何,这星期有空档时,请仔细考虑、考虑。”她轻轻的推开他,转身将行李提到后面的房间。如果她真的爱他,就不会被石介天随便一个挑逗的亲吻轻易动摇了心志。
昨晚她思索了一夜,輾转难眠,怎么样也无法说服自己是爱单行书的。
她敢说她绝对喜欢他,然而,谈到爱就有点牵强了。
她只是在跟他开玩笑。单行书佇立在原地,等着她像往常般带着顽皮的笑容告诉他她只是说笑的。
她果然如他所料的回头了,不同的是表情依然严肃,不复往常慧黠、顽皮。
“我很喜欢你,你知道的。”只是能当一辈子朋友那种喜欢。她抱歉地望着他。
“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终于发现她眼中的异状。
“我发现我对石介天的吻产生了感觉。”她不想欺骗他,也不想残忍的告诉他,那种感觉在他身上找不到。
“你和他接吻?!”
他反射性地质问。
“我看来就像个性饥渴的女人对不对?”他的问题够侮辱人。“如果我看起来像欲求不满的女人,你得负起一大半责任。
谁教你餵不饱我,害我不得不垂涎他人。”她卯起来修理他。
“他强吻你?”她眼底持续加温的火光波及了他,单行书赶紧红了脸修正,被她惊世骇俗的言论嚇着。
“就当时我没有捆着他的情況来看,应该就是了。”见他红光满面,裴絮稍降了火气,有丝不悅地斜瞄了他一眼,对他的开竅既不为所动也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他生气地质问。
“我现在不就在做‘告诉’的动作?”她恢复一派调侃的调调,不想让他下不了台。
“我说的是当时。”
他咄咄逼人。
裴絮意兴闌珊地凝视他,决定直言不諱,“你认为早说晚说会又差別?
”他铁定不可能因而放弃石介天这尊神。
“跟我回去。”单行书拉着他,不想和她唇枪舌剑。
“別孩子气了。”她訕笑着甩开他的手,“我只说对他的吻有感觉,又不是对他的人有感情。”
“他的嘴巴总长在他身上吧!”他嫉妒的想再拉她,却被她拍开了。
“你确定不要这樁生意了?”她嘲弄地斜视他。“只要你能明白告诉我,你宁可得罪他,也不要他有动我的念头,我就马上和你拜堂完婚,如何?
”“我可以派別人协助石介天。”他无法爽快地说出他不要这樁生意,他已经渴望它一辈子了。
果然被她料中。裴絮失望透顶,无法不同情自己,她到底是比不过石介天在单行书心目中的地位。
“他不要別人。”她可以预见他的答案,石介天从不做半途而废的事。
他能不择手段找尽藉口把她挖到他的地方住,就表示他压根不去理会行书做何反应了。
“他要女人大有人在,干嘛动你的歪脑筋!”
他愤怒地吼着。
“行书,小声点。”
裴絮拉住他,阻止他走来走去,“他这个人喜欢遊戏人间。正因为我没有趴在他脚下舔他的皮鞋,他才会对我有兴趣,将我视同挑战。如果我像一般的女人巴着他不放,我保证不出两天,他会跑得比飞得还快。”
“你要诱惑他?!”
他简直不敢相信。“石介天不是那种吻吻了事的男人,难道你要陪他上床?
”他气得口不择言。
啪!裴絮不客气地狠赏他一记巴掌。
“行书,你对我的信任真让我高兴。”她皮笑肉不笑地甩着发疼的手,灵动有神的眼眸变得阴郁。“请你走开,这个星期別来找我,不然,我可能会控制不住杀了你。”
“絮……”单行书捂着发疼的脸颊,被她打得头晕目眩,愧疚感油然而生。
“就算我跟石介天上床,你也不会关心的,你表面上说爱我,一旦感情和利益冲突时,它就显得微不足道。”她愤怒地转身抓起色块按设计图描着,失血的容颜抹满怨懟。
“你让我失望。”他伤了她的心。
“对不起,我一时气坏了。”他握着她柔细的双臂,低声嘟哝。
“回去上班吧!我需要一个人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她拍拍他的手,面无表情地催促道。“我刚才的建议,你自己看着办。”
“我……我爱你。”
他不肯离开,为两人难能可贵却一吵便特別严重的口角揣揣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別说了。”她忽而叹气。这句话现在听起来特別諷刺。
单行书惊恐地扳过她的身子,低头想吻她藉以赎罪,却被她闪躲掉。
“絮,这樁生意我可……可以放弃。”他搂着她,忍痛地说。如果硬要他做选择,他不会放弃她。
“然后怨我一辈子?
”裴絮推开他,意有所指地笑着,“不,这不是我要的。如果你真有心,不会到现在才放弃。”光是听他那牙咬得快碎的声音,就知道解除这纸合约会要了他的命。
“你还在生我的气?
”他低声下气,连呼吸也不敢太大声。
“是有一点点。”裴絮努力恢复笑脸,浅啄一下他因担忧而皱起的额头,“晚上带咖啡糖来陪我通宵,我就原谅你。”她不该太刁难他的。或许她自己也是习惯了他,忘了要去爱他也说不定。她和行书究竟是凭哪一点在支撑这樁婚约的,她很疑惑。
唉!来日方长,她可以慢慢釐清这一团乱,目前暫时维持现状吧。待她把“希望之光”找到,一償宿愿便无后顾之忧,到那时再来了结这樁婚约还不晚。
“我会顺便带你爱吃的肉羹米粉来的。”一见她恢复淘气如以往的笑颜,单行书总算松了一口气。
“记得米粉和羹要分开,我不要吃太烂的麵食。”她懒懒嘱咐急着往往外走的人。等到他完全不见踪影了,她才凝住僵硬的笑容。行书很重视他的公司,事业是他的一切。
裴絮摇摇头,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她搞不清楚她怎么会突然挑起行书的毛病来了。石介天一个玩笑的吻,居然……。
她塌下笑容转身继续工作,想拋开一切的不快,专心描绘线条。无奈烦恼太多缠得人发狂,一时散也散不去。她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不由自主的又闯入罩了她整晚那团白茫茫的迷雾中良久,直到后面那轻得不能再轻的足音惊动了她,她才微笑地拉回心思。
行书真笨,怎么会以为他放轻步伐,她就听不出他的足音来了。它可是位列“神偷”接班人第一顺位的顶尖好手哪!
“安啦!教你別担心你就別担心,难道我的保证已经无……”她笑着回头,适巧逢上石介天压下的唇,微开的红唇来不及闪躲就这么被他熾热的唇正中目标给吞了进去。
可恶!裴絮恼怒地瞪大眼睛,但见他一双炯亮有神的黑眼也不甘示弱地回视着她,她生气地伸出双手狠揪住他的头发,猛扯着。
他喜欢突袭女人,唯有这时候她们最不会设防。石介天没有出手阻止,他无所谓痛。该受的痛楚,小时候已经受够。裴絮的拉扯对他来说,根本不能谓之痛。
他的头如果不是没神经,就是神经已死。裴絮挫败地瞪着他,却见他满眼得意,越吻越Se情,差点就要吻进她骨子里了。
他要吻,好,她让他吻个够。裴絮反手一拉,加深他们的亲吻,颇有两人同归于尽的架式。
他喜欢她的斗志,喜欢她的精神。石介天知道这个亲吻对他们来而言只是个拉鋸战,毫无私人性的亲密可言。他头一次碰到这种不把亲吻当亲吻的女人,有意思的裴絮。石介天陡地放开她,目光闪烁,气喘得又急又猛。
“够了……吧!以后少……来烦我。”裴絮因呼吸困难而漲红的脸,益发美丽。
“你对我的吻难道没有感觉?”石介天有力地将她圈在手臂和桌子中间,低头淡淡地问,略带讥諷的黑眸散发出狂野的性感,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裴絮差点为他的恬不知恥气岔。她火光地抿紧红唇,拒答。
“这表示你心醉神驰吗?”她自信满满,压低脸庞贴近她。
裴絮火冒三丈,生气地捧着他逐渐逼近的脸,乾笑着,“这表示我极度恶心,想吐。”
“我警告你,別碰我的脸。”突然,风流倜儻的石介天消失于无形,换上另一个面露嫌恶的男人,警告地抓住她的手。那风流自信的脸孔倏地阴沉,连周遭的空气也彷彿随之凝结。
石介天为她突来的举动措手不及,他一向不让人碰他的脸,即使在床上也不例外。连同她在內,这阵子他已经被破了两次纪录。
“我也老实告诉你,我非常不喜欢人家碰我的唇,除非那人经过我的同意。”她勇敢地挤出笑容,忽然贴近他的脸,忿忿咬破他的下嘴唇后,用力推开她,狂奔而去。
他居然连续被她咬伤两次,这只带有利爪的貓,绝非温馴的家貓。石介天卸下阴冷的表情,抚着旧伤和新伤,懒懒地追到门口。
“够了,回来工作。
”工作和遊戏他一向分得清楚,裴絮虽然特別,也不至于特別到拥有其他女人所没有的特权。
裴絮跑了一小段路,决定这段距离安全了以后才停住脚步,站在彼端和他遙遙相视。
“只要你敢再来骚扰我,我就让你下个月的服装秀‘很好看’。”她一派悠闲地恐嚇道,內心却再次翻搅不已。
“你不怕我拿你亲爱的未婚夫开刀?”他倚在墙壁上,轻松地看着她,表情认真得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喜欢怎么开随你去开,能威协我的人已经长眠于地下了。”她一点也不在意。“他那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要我替他操心?”
“喔?”石介天以为她该有所顾忌的,没想到她和他一样,狠起来六亲不认。
“相信我说让你‘很好看’,不假了吧!”她悠哉的眼神一闪,转变而成凌厉,“石介天,別拿我当实验品来试验你对女人的魅力。你真想满足自己,我建议你去当牛郎,那里绝对可以让你大展身手。有女人玩又有钱可赚何乐而不为,反正你的名声早已烂得一塌糊涂。你不也是任意妄为,从不在乎以訛传訛的流言?噢,对不起,说不定你早已是箇中翹楚,而我还在这里建议呢!”她惺惺作态的自惭道。
他要宰了她!她把他说得像个欲求不满且极度好色的糟老头。
“过来!”石介天生气地弹着手指,狂妄自大地差使她,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呦,脸黑了。”她嘖嘖有声,佇立着不动,你确定你叫的是我,不是你的同伴犬科动物?”会用这种瞧不起人的方式使唤人,也唯有盛气凌人的石介天才做得出来。
“我叫你过来。”“啪啪”两声,他弹得又急又重,沉郁的目光闪烁,声音中的不耐烦越加明显。
“你‘叫’我过去,我就得过去?”她诧异地问道,“不会吧!我老爸曾经告誡我,有教养的人通常会用‘请’的,怎么石大设计师一副体面的样子,家教却……嘖嘖,你该不会是只披着人皮的畜生吧!”
她不触动他的伤口,仅仅是耍嘴皮子,他就想揍得她下不了床了。现在,她在无意中狠狠割了他久痛未愈的伤口一刀,他绝对饶不了她。
石介天狂怒地猛然迈开步伐冲向她,活像恶狼出閘。早有准备的裴絮见他没风度地拔脚而来时,仍不免被他勃然大怒的样子嚇了一跳。她没时间停下来研究他生气的原因,聪明地先一步藉地利之便跑上楼梯,让暴跳如雷的石介天扑了个空。
石介天追到空荡荡的一楼展示馆,看不到裴絮,只有僵硬地回转办公室,不肯为了找她连正事都不办。他就不信他抓不住裴絮的心。
在外面逍遙的大半天里,裴絮利用时间摸清石介天今天的行程,趁晚上他赴宴未归,才溜回地下室,小心为上地落了锁,等单行书带美味佳餚来一起享用。
她不喜欢落荒而逃,因为那违背了她老爸订下的第N条规定:落荒而逃是最不入流的职业行为,只有低下的宵小为之。
面对攸关生死大计的紧要关头时,她向来不称自己那从容离开的競走步伐为逃,只称之为“保命的散步”。唯有不敢面对问题的人,她才会嗤之以鼻地称之逃跑。因此,她不会离开这里,她要正面迎战。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关门计和翻墙法,巧得很,她两样都会。
31
‘开支票给他。‘石介天掏出一跟菸点燃,起身绕过办公室。阴狠的指示道,找出董事们的弱点,无论如何一定要搞垮他。‘颊边阵阵抽搐的肌肉,背叛了他极力掩饰怒气的意图。
‘介天,收手吧!‘坐在他对坐的男人忽而轻声叹息。‘你一辈子也整不跨他的。‘他不惜赔本也要收购的公司,连这家公司在内,已是第六家。幸好介天的赌运一向不错,每家公司在卖出前都小有余盈。野幸好他卖的时机得宜,几年下来,撇开他在服装界响亮的金字招牌为他带来的丰厚利润不谈,光是这几家公司转手买断的前就够他挥霍一辈子;更何况他现在是炙手可热的设计师,年收入骇人。
可是……有钱也不是这等花法。
‘你敢再帮他说话!‘石介天抬起头,猛瞪着高脚椅上的人,语气的冰冷和犀利透露出他不肯妥协的性格。
又来了。‘你已经想办法整了他这么多年,抢了他那么多东西和生意,连他最心爱的赛马也敢在他面前亲自射杀,难道你一定要手刃他才甘心?‘想到那幕险象环生的镜头,他就满身大汗。他该拿他怎么办才好,介天的胆大包天已经无法无天了。
‘你应该知道手刃他是我多年来的梦想。‘如果能亲自掏出他的心,他会更惬意,活得更快乐。石介天将没有抽的烟捻熄在手心,深邃的眼眸熠熠发亮,一点也没有把这种微不足道的灼热感放在心上。‘只要是他喜欢、他重视的,我全都要。‘他阴騺的脸庞写满仇恨。
‘介天……‘这么多年来,他除了复仇以外,什么也不想。所以他致力于服装上,很快成名;怀有强烈仇恨的人,成功的机率往往也是惊人的高。
‘就算我整不死他,这辈子也要缠得他不得安宁。‘石介天发狠的看着他,故意让他再一次看清楚他眼底无法磨灭的怨恨。
‘报了仇你就能得到快乐?‘能劝的他都已经劝了,介天的个性太偏激,没人能劝得动。他愿意坐在这里听他说话,只因为他凑巧是他在红尘俗世中唯一的亲人罢了。
‘怀天,一句话,你帮不帮我?‘他忘不了小时后所受的苦是因谁而起,因谁而来。不管对方的权势有多大,他都要加倍奉还。
‘除了我以外,你能信任别人吗?‘石怀天苦笑着反问,声音里的无奈已不能平缓弟弟的怒气。
‘难道你不恨他?‘石介天不懂,一样受创,他那平和的态度却仿佛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恨或不恨都不能弥补过去,我不想带着仇恨过一辈子。‘石怀天站起身,慢步移向门口。
‘为什么?!他该死啊!‘石介天受不了他平静的模样,猝然激动地大喊。
‘他是。‘站在门口的石怀天心平气和地附和着他,同样深邃、狭长的眼眸相对于他的激动、暴戾,是祥和而宁静的。‘他带给我们的不只是丑恶的阴影,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为什么会站在这里?‘‘我不会为此感谢他,永远不会。‘石介天咆哮着,狂放不羁的头发随着热气的沸腾,激烈的扬动。今天他能站在这里享受众人绵延不绝的掌声,全靠他胼手胝足、不眠不休的努力换来的,他不准任何人质疑这一点。
‘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们下次再谈。‘石怀天叹了一声,无奈的来到,亦无奈的离去。夜凉如水,他哀叹地仰望玻璃窗外宽广的宇宙,只见满天星斗,却看不见他们悠悠的未来。
‘该死、该死、该死……‘石介天抚着头,仰天大喊。他不要想到过去,那使他脆弱,使他发狂。
石怀天走向电梯,迅速按了下楼键,不想听弟弟那受了伤的咆哮。他的伤口绝不比介天浅,却不得不强撑着,只因他的弟弟需要他做后盾。
铛!三部并排的电梯有两部同时开启,石怀天走向靠自己最近,也是最右边的一部电梯。当他走近电梯时,最左边的一部电梯才‘铛‘一声,徐徐开启,走出一个妙灵女郎。
这里的灯光怎么全都亮着?真浪费,他以为他有钱就了不起啦!裴絮不满地沿着狭长的走道走进衔接石介天办公室的大厅时,忽然瞪大眼睛。
哇!从天际流泄而下的钻石瀑布,美极了。她极力瞪大感动的美眸,惊奇万分地探视着被夜幕缭绕的大厅,不想错过任何一处难得的美景。这里像水族馆一ㄝ!不仅四周围满玻璃,就连天花板也是。站在这里等于拥抱了天空、拥抱了全世界,原来无边际的感觉是这么的舒服;站在圣母峰上眺望穹苍的感受,也不过如此吧!
‘该死!‘一声爆裂、心碎的怒吼平地而起,雷霆万钧地唤回裴絮悠游天际的感动。她稍稍放纵的心,来不及设防就被那声困兽般的咆哮吓了一大跳。
十二点了,怎么石介天还在啊?裴絮抓紧已竣工的衣服暗忖。
本想趁石介天下班之际偷偷放在他桌上的。自从前天和他闹了小别扭以后,她尽量避不见他。幸好服装发表会展出在即,凡事要求十全十美的石介天忙进忙出,还没有空找她算帐。
裴絮发挥高度行走的职业技术,完全静音地挪近门户大开的办公室,偷偷窥视里面。偌大的办公室内只见满头大汗的石介天。痛苦不堪地坐在办公椅里,一手撑着额头,一手夹着烟,微微低垂的五官纠结一团,像在极力克制或抗拒什么。
她偷偷打探到的资料都显示石介天的夜晚从来都是比白天还美,可以称之为色彩缤纷,比万花筒还有看头。这位大牌有又性格的设计师老板通常下午才上班,准六点下班,哪根筋不对劲时,顶多留个半小时。怎么今天已经快一点了,他还滞留不去?
‘进来。‘石介天突然烦躁的扬起头,将汗湿的乱发爬梳到脑后,半眯的眼眸阴沉的望着门口,‘裴絮,别躲了,我知道你在外面,进来。‘他不耐烦的又喊了一遍。
裴絮不再躲藏,大步跨进办公室,将手中的衣服丢给他后转身就走,懒得理他。
石介天反射性地抱住衣服,没有阻止她离去。他阴沉着脸,才要检视衣服,微闪的灯光却让他阴郁的脸色疾速大变。他知道这种讯号代表的讯息,果然,恶梦成真,他的天空在他的诅咒下沉入死寂、阒暗中。
他不喜欢黑暗。石介天责怪自己停留太久,一般而言,微弱的自备电足以让他从容的离开任何地方,唯有在最脆弱的时候他办不到。现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无法在最痛苦的时候,将积蓄多时的力量倾泄而出。天杀的,为什么这阵子他的运气背到极点?
裴絮去而复返,静静倚在门外等了良久,不见他出来,迫不得已才悠悠哉哉晃到门边睨着趴在桌上的人。她可以不理他,自备电已经来了,不是吗?可是她无法不忆起那几乎淡忘了的,和今晚的情况雷同的一夜。
‘喂,这里的灯光虽不大,也不至于让你怕成这样吧!‘她左右端睨着,差点被他的胆小打败,‘你有没有搞错?这里是你的地方,既然怕黑电灯就装大一点嘛!又不是没钱。‘她摇头叹气,眼神流连在他桌后那盏十烛光的壁灯上。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急喘了口气,极力想调匀紊乱的气息。
‘唉!你完了。如果连这点黑你都无法忍受,我想我必须老实告诉你,这辈子你恐怕只能白白过活了。‘她能损则损。石介天可不是常常脆弱的。
气越喘越急的石介天,听她的口吻,不禁想起半年前在餐厅巧遇的那个女孩及那难堪的一幕,和她那些调侃的恶作剧。禁锢的力量因她的蓄意再度涌现。
‘你就是那个女孩。‘他扬起头,阴森森的逼视她,语气是肯定的。
‘是你认出我的,可别说我食言。‘她歪着嘴没有否认,顾盼之间流露另一种俏皮风情,不想再隐瞒。她算很好心了,没有在他刁难她的时候即拆穿他。‘早说了,世界很小的。‘‘过来!‘石介天虚弱地命令着。
‘哇,不错嘛!这次没有弹手指,小女子深感荣幸一ㄝ!‘她故作惊喜,‘你终于把人当人看了。‘‘我叫你过来!‘他捂住心口的手不知不觉地抽紧。
‘这时候你应该有礼貌点,在命令的前头加上‘请‘。‘她两手懒散的环抱胸前,做起机会教育。
‘请……‘他抬手捂住紧绷的下巴动苦的低鸣,半眯的眼眸深沉,傲气的野性自他阴幽的梦魇中挥洒。
‘有鬼!‘他一百八十度地大转变,反而教裴絮停滞不前。石介天哪有这么好说话?她衡量般斜睨他,满眼不信。
‘唔……‘石介天双手一软,强健扎实的身子软软地往前趴。
他昏倒了。裴絮心头一惊,管不得前仇后怨,火速冲到他身边,试着想拉开他的手,哪知石介天忽然反手拉住她,眼清目朗的脸上丝毫不见半刻前的脆弱。在一拉一扯间,石介天以天生的力道占了上风,轻易将她压倒在地,困死于双臂中。
‘你好卑鄙!刚才那种要死不活的样子。是装给我看的?‘她恼怒地瞪着他,也多少气自己居然被他骗了。
‘你也善良不到哪里去。‘他用一只手握住她纤柔的双手,一只手烦躁地松开领带,‘感谢你的刺激,让我的恐惧去得那么快。‘他戏谑的眼神依旧狂野,只不过少了恐惧。他竟然连着两次被裴絮看到他最不能见人的样子,连续被她耍着玩。不,他无法信任女人。他得想个法子塞住裴絮的嘴,顺便给她点教训。
‘懂得感恩的人通常不会无礼地压着恩人。‘她轻哼着。对于他的过分贴近,有些不安和难以抗拒。
石介天拉下领带捆住她的手,‘我对恩人通常都很大方。‘捆好手,他用脚压着她妄动的身子,动手脱起衣服来。真奇怪,她的戏谑竟成了解开他的桎梏的暗示,他该不该感激地狠狠吻遍她?
‘怎么个大方法?‘裴絮无法调开视线,错愕地对上上头那具赤祼、结实健美的胸膛,抑不住狂跳的芳心,严重缺氧。
她不明白她对石介天的身体为何会有感觉,难道真如她对行书说的,她是个性饥渴的女人?可恶,倘若她真是发痴也就罢了,天晓得她这份饥渴怎会再面对石介天这种阴阳怪气的情圣时才会发作。难道只因为他恶魔般的俊容和狂野饥渴的热吻迷惑了她?
裴絮因所思所想,致使瑰红的双颊越见发烫。这种特定目标的发痴当真该死。
‘以身相许,是所有女人最渴望我做的。‘拉出衬衫下摆后,石介天低着头扳正裴絮摆开的脸,邪恶地瞅着她笑,‘看在你救了我两次的份上,我决定将这至高无上的荣誉赐给你。‘‘我不需要额外的服务。‘她抿紧嘴,斗智昂扬瞪着他。庆幸暗夜里不存在任何颜色,她的羞红不致被得意自满的他发现。
‘我不知道什么叫拒绝,也不欠人情。‘他淫笑着偷袭她固执的嘴。‘我欠你两次。‘他轻柔地附在她耳边轻轻吹气,蕴含磁力的低哑嗓音搔得她心痒。
‘你……别闹了,我才不希罕。‘她红光满面地急急转开脸,为他过分英俊地脸庞怦然心动。她上辈子准是蝴蝶,才会像花痴一样被男人一吻就头昏脑胀、全身无力。
石介天轻笑着不让她有反抗的余力,火热的唇平贴着她的嘴,一双得空的手灵巧解开挡路的扣子,替他炽热的唇开路。
他居然沿着她的脸一路往下吻,手还不规矩地放在她胸口……乱……乱摸,他……他的嘴停在……她敞开的……胸部!裴絮猛地倒抽口气。
‘石……石介天,住手!‘她心慌意乱,被他温存的吻吻去了思绪,一波波随之而来的欲流狂猛地冲刷全身。她慌得没了主意,等到那声无助的啜泣逸出口时,她才知道自己急哭了。
石介天听到哭声,以为他听错了。他迟疑地放开她光洁诱人的酥胸,半撑起身不敢相信地瞪着伤心不已的人儿。她居然哭得像小孩子,而且显然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你哭什么!‘他退到一旁,不知所措的解开她手中的束缚,顺势将她拉进怀里,不自在地搂抱着。
‘走……开啦!‘裴絮低声呜咽。
见她哭得煞有其事,石介天只能以他唯一知道的方式搂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突发状况,以往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女人从没真正掉过眼泪,有也只是装装样子,哪有人像她没有预警说哭就哭,不流泪则已,一流泪便凄凄惨惨。
该死的,他可以在谈笑间夷平任何生意上的敌人,却在面对这个女人的眼泪时措手不及。裴絮和他调情时,不是一副很放得开的样子吗?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别哭了。‘他有些无法应付状况的恼羞成怒。他曾见过别的女人因无法承受他带给她们过多的欢乐淌出泪,有不胜枚举的女人为求在他怀里多停留一夜而潸然泪下,没想到她居然讽刺地因他的接近吓出泪水来。
‘呜……‘裴絮头埋在膝盖上,越哭越伤心。为她的沉溺和心碎哭泣,她是大……花……痴啦!居然……居然不计较他下流的举动,还心花怒放。她对不起行书,她背叛了他。
‘我向你道歉可以了吧!别哭了。‘他僵硬地拍拍她的背,自尊心严重受创。
她没有抬头,呜咽的声音逐渐加大,伤心耸动的肩膀越抽越厉害。
‘裴絮,我警告你,别跟我玩把戏。‘他粗哑地警告,瞪直了双眼也瞪不起她的回应。
‘烦死了,你滚啦!‘她头也没抬地呜咽道。
‘这可是你说的。‘石介天放开她,狂暴地站起身打算往外走。‘我要走了喔!‘‘你这急色鬼,滚越远越好!‘她恼怒地抬起头咆哮,脸上尽是让人心疼的泪水。
他走不开。石介天盯着她泪雨交织的脸庞一会,挫败地走回原位坐着。
‘我已经道过歉,你还想我怎么做?别想我道第二次歉。‘他捏住她又要往内缩的下巴,脑子糊成一片。这不是他原先的立意,往常这时候裴絮应该像其他女人一样到手了,他也绝对是慵懒而舒服的。怎么也不该是现在这种混乱的场面,他无法接受裴絮用这种态度打击他的自信心。
裴絮负气挥去泪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别过来烦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面露凶光回瞪她,危险地质问:‘我哪里惹你烦了?‘女人对他一向趋之若鹜,唯有她视他如粪土。
‘你这个人本身就很让人家讨厌了。‘她跳起来,生气地吼道。
‘你再说一遍。‘他威协地半眯眼睛,跟着站起身,随即像发现至宝的眼神越来越淫邪。
裴絮随着他赤祼祼的凝视,向下瞥视,一瞥之下她当即目瞪口呆。这个色狼居然解开了她腰部以上的钮扣,害她春光尽现。
‘你瘦虽瘦,胸部倒挺饱满、结实,引人遐思。‘他懒洋洋、下流地哼出他的欣赏。
裴絮倒抽了口气,急忙面红耳赤侧过身去,手抖得差点扣不上扣子。扣好衣服后,他恼羞成怒地扬起手,想甩掉他那口完美的牙齿,石介天早有防范,手一挡便轻松自如地拍掉她的手。
‘别蠢得跟男人比力气。‘他冷冷警告道,脸色因她的冒犯紧紧一凛。
‘比力气不行,我们来比谁比较坏如何?‘灵光乍现,裴絮犹挂着晶莹泪珠的眼眸骨碌流转,化悲愤为力量,自信又坏坏地回来了。‘你想,报章杂志会不会对幻灵服装公司负责人,也就是当红的石大设计师,为什么不喜欢黑色感兴趣?‘她扬扬眉,笑得可甜蜜了,‘噢,该不会和你怕黑的性格有关吧!‘她佯装天真地猜测道,眸光璀璨夹杂着几许乍现的邪恶。
‘你在威协我?‘他步步逼近她,狭常有力的东方眼眸流露凶光。
‘是吗?我会这么坏吗?我这人一向很善良的。只不过比较不喜欢被人家当雏妓蹂躏,懂吧,石大嫖客。‘她轻巧地转身快步离去,撂下一串串得意似银玲的笑声。
石介天火冒三丈直追到大厅,才要追出去狠狠教训她一顿,便意识到屋子的另一头有第三者存在。
‘出来吧!怀天。‘他叹口气踅回大厅,气馁地将身子抛进古董椅里。‘你在那里多久了?‘石怀天笑着坐到他身边。‘一停电我就折回来了。‘他知道他捺不住黑。
‘全都听到了?‘石介天接过他递过来的烟,黑如子夜的眸光凛若冰霜,淡淡地吞云吐雾起来,‘她就是裴絮。‘‘我知道。‘石怀天深吸一口烟,眸底带着温柔的笑意,有别于弟弟的阴冷,‘很有精神的女孩。‘他的话成功赢来一记凶光。
‘她是我要的。‘他警告着。他不喜欢在他还没有得到裴絮以前,让别人捷足先登。
‘介天,何必多此一举。‘石怀天别具深意地笑开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她的兴趣?‘‘知道就别多事。‘石介天冷冽地瞪着他温和的笑脸。怀天的表情太温柔了。
‘你怎么会这么以为?‘石怀天轻扬着眉,柔和的唇瓣浅浅地拉大。原来‘此地无银三百两‘是这么一回事。
***‘租到会场了。‘单行书快乐地朝正在帮模特儿定装的裴絮大笑。一脸阳光。
‘很好啊!‘裴絮微微动着叼着数根大头针的嘴巴,困难地附和他,并没有抬起头。她没脸见他。
‘你不好奇我租到哪里举行这场世纪服装发表会?‘他帮她拉着衣服,见她忙地晕头转向,连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不禁愧疚。
‘你租到的地方一定是最好的。‘裴絮紧盯着衣服,不敢看他。只要一想到昨晚和石介天那场纠葛,她就觉得无颜面对单行书。‘好了,雪莉,可以到化妆师那里去定装了。‘她最后检视模特儿一遍后,对美艳的模特儿说道。
‘吃一颗咖啡糖。‘好不容易等到两人独处,单行书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果,无视于试衣间内人生鼎沸,讨好地剥开包装纸将糖果塞进她嘴里。
裴絮靠坐在桌边,静默地瞟了他数眼,又将眸光折回。
‘怎么了,是不是很累?‘她唯有在极度疲惫时,才会惜言如今。单行书见室内一大票模特儿和助理设计师忙得焦头烂额,趁没人注意他们之际,偷偷将她拉到角落的沙发椅休息片刻。
‘从早上忙到现在,你说累不累。‘她幽幽盯着他,偷叹了几次气,觉得自己快变成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了。
‘对不起,为了这桩合作案把你累坏了。‘单行书坐在扶手上,理着她掉落颊边的鬈发,温柔多情。
但愿行书不要对她这么好。裴絮无奈极了。这个礼拜真漫长,还要折腾三天她才能离开这座人间地狱,浊世漫漫啊!
‘今天晚上我带你去阳明山走走,散一下心好不好?‘她的沉默并没有减低他的兴致,单行书神采奕奕地鼓吹。‘今天有些冷,我们可以去泡温泉。‘‘行书……‘他真的必须停止对她这么好了。她是个春心荡漾的坏女孩。
‘然后我们去士林夜市吃遍所有你喜欢的小吃。‘他剥开另一颗糖果塞进她微张的嘴里,没发现她脸色有异。
‘我……‘她仰起头,一瞧见他热切的笑容,到口的话只得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也好,我们好久没单独出去逛逛了。‘‘我也要去。‘单织罗嫉妒的声音,蓦然Сhā进两人甜蜜的世界里。
裴絮寻着声音,回头看到单织罗及她身上那款熟悉的服饰时,心生不祥。
‘行书……‘她倏而沾满哝情密意的娇唤里带着笑意。‘你瞧,我们多幸运,才说好久没能单独在一块,只罗妹妹就蹦出来凑热闹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感激单织罗过。
‘织罗是这次走秀和平面模特儿之一。‘单行书简直是头痛的解释,单织罗则是骄傲的仰高头。
‘哟,没想到织罗妹妹终于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好不容易。‘裴絮笑着叠起匀称的双腿,有些意外。单织罗果然不愧为搅和大队队长,她必须承认她在模特儿这行业算是顶尖好手,且人缘不恶;就织罗妹妹成天挑剔她的恶行恶状来看,这才真教人意外呢!
‘什么好不容易!我本来就是业余模特儿。你别说得好像我靠我哥哥的关系才得到这份工作。‘单织罗恼火地狠瞪她,眼珠子差点因用力过猛痉挛。
‘冤枉啊,我有这么明白指出吗?‘真好,有织罗妹妹调剂生活实在太有意思了。裴絮以惯有的无邪瞥视一旁的未婚夫,‘行书,你评评理。我刚才可有说织罗妹妹无能,靠裙带关系要到这份工作的?‘你现在就说得很明白了。单行书苦在心理口难开。
‘哥,她看不起我!‘单织罗生气地拉着他,尖声抱怨。
‘裴絮,过来,奥妮那有状况。‘石介天讥诮的声音冷不防从远处凑进一脚。‘快点。‘他英姿焕发地挺立在几步之遥,狂妄地朝裴絮勾勾食指,那模样差点迷昏了单织罗。
‘石先生。‘单行书跳下扶手,努力堆出笑脸迎视他,一想到他对裴絮毛手毛脚便不痛快。听说他看上的女人,很少得不到手,会吗?他瞅着裴絮不放。
‘又来一个找碴的家伙。‘裴絮悄悄的斜了左前方的石介天一眼。从他卷起袖子那股打拼的男儿气概和发亮的黑眸,发现他真的乐在其中。
和他共事的这些天,她不得不赞叹他凡事追求完美的态度。他首次设计的女装女人味十足,足以显见他大男人的心态。她发现他喜欢轻薄、柔软的雪纺纱、丝绸,因为这些布料本身便十分性感、贴身,所以他这次的设计重点以短薄、大方为主,以养男人的眼。拜他的高知名度之赐,他这批未上市的新装已然成了市场上的抢手货。据说单氏的生产线已经不敷使用,难怪单行书乐不可支地宣布单氏将于四月二十八日发表会后扩厂。
‘大哥,帮我引荐。‘从没能接近石介天的单织罗抖着手撞撞单行书,贪婪的眼眸正一吋吋蚕食着石介天英俊、瘦削的脸庞及傲视一切的体态。
‘她是?‘石介天轻蹙哝眉,等不及地急步行来,瞟了单织罗一眼,不甚感兴趣。
‘死忠的爱慕者。‘他居然连自己聘请的模特儿也不知道!裴絮懒懒地站起身,才要回去工作,便被石介天抢先一步当着众人的面抓着走。她不意外地回头看着错愕的单氏兄妹,有些好笑。他们没和他一起工作过,自然不知道他的劣根性。石介天绝不像他的表面那样有耐心,只要她做出来的成品他看不顺眼,一定会亲自压阵修改,直到他满意为止。
在公事上,她可以忍着点不和他计较他的蛮不讲理,反正他性子急,又不是只会拖她走。可是,私底下他若敢这么对她,大家就走着瞧。
石介天拖着她走了数步,才想起他们的存在,回头了无诚意地告罪。‘对不起,失陪一下。‘‘哪里失火了?‘裴絮不痛不痒的顿住步伐,拒绝再走。她受够了!
‘我刚才说奥妮的衣服有问题,你没听到?!‘他瞪了她一眼,也分别赏了一旁好事者一抹警告,才拖着她继续走。
‘奥妮?‘她极力思索着,‘喔……我知道了,她的问题不就是你最喜欢的。‘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次服装发表会的模特儿,有三分之二正抢着排队等他临幸,剩下的三分之二则是他的‘旧识‘,自知没机会,只能眼巴巴地闪倒一旁吃味去。
‘什么意思?‘他出其不意地将她拖进玄关,懒懒问道,突然有股亲她的冲动。
‘你拖我进来做什么?‘她戒慎地瞪着他。他又拿那双不道德的眼睛吃起人了。最近他常有意无意地望着她邪笑,还过分得经常偷吻她,次数越来越频繁,多得简直让人害怕。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收敛啊?
‘你的唇很诱人。‘他任意妄为地告诉她,头跟着心动地往下俯。
裴絮为他的胆大包天绝倒。他居然想在随时都有人经过的地方强吻她,门都没有!
‘衣服不合身的奥妮小姐在哪里?‘她从他腋下钻到另一边,嘲弄地撇动嘴角,乌亮的眼珠子四下转了转。
‘你怎么知道奥妮小姐的衣服不合身?‘不是她暗中搞的鬼吧!他阴阴的转身逼近她。
‘不就是胸部太发达而已。你干嘛用那种怀疑的眼光看我?还有,我无福消受你的热情,去试试你的模特儿们,我保证环肥燕瘦、青菜瘦肉,应有尽有。‘她推开他走出玄关,不料和随后跟来的单行书撞个正着。
‘怎么啦,冲这么快?‘她笑着稳住他。
‘糖果,你忘了拿走你的精神食粮。‘单行书将手上和口袋里的糖果全部倒进她手里。‘下班我会来接你。‘他温柔的抚着她的脸。
‘今天她要工作到很晚。‘石介天走出转角,阴郁地冷笑,眼底闪着不痛快。‘抱歉,最近你们可能没有时间约会了。‘他发现他不太喜欢这个只会傻笑的小伙子。
单行书一见到石介天走出来,直觉看向那个阴暗的角落,脸色微微地变了。他看看裴絮,看看他,又看看玄关,最后才将目光定在裴絮身上,希望她能解释。
‘问他啊!‘裴絮几乎是火大地回视他。行书在顾忌什么?石介天做事本来就不按牌理出牌,他若担心,就不该将她留在这里受罪。他若是男子汉,就该在这站地住脚的时候,狠狠揍扁石介天好色的脸才对。
‘问我什么?‘明知道裴絮指的是什么,石介天仍是落拓大方地反问,和单行书的畏缩比起来,理亏的他简直是大方过了火。
‘絮和我决定,忙过这段女装发表会后就结婚。‘单行书脱口而出,力挽狂澜。
他到底想干嘛!裴絮差点放声大笑。噢,可怜的行书,他只能以这种不得罪石介天的方法讨回公道。她同情弱势团体。
‘恭喜。‘石介天态度冷然,根本不为所动。
‘呃,谢……谢‘他感觉到石介天阴幽的眸子似乎冷了点。冲着这点不安,他冲动地亲了亲裴絮紧绷的脸颊,转头谦恭地对石介天说:‘她麻烦你多多照顾了。‘这个白痴!裴絮抵着额头,仿佛看到一个一贫如洗的小孩对着腰缠万贯的大人说,请他不要抢走他手上那根已经舔过的棒棒糖。
‘我会。‘石介天又是冷然一笑,不将他的挑战放心上,‘会场的布置图我已经交给你的秘书,你们按图施工,不要擅做变动。‘他跋扈地吩咐。
‘我走了。‘单行书拍拍她,匆促离去。
‘不要拿你强人一等的气势去压垮纯善的青年,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有勇气的。‘她叹口气,捧着糖果离开石介天身边,觉得累毙了。
‘他对你的嗜好了若指掌?‘他淡得闻不出任何兴趣的问话拉住了她。
石介天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用这种类似质疑的语气对她,只是没来由地觉得她手上那堆糖果有些碍眼。
‘住在一起三年多,你说他了不了解我。‘她故意不把话讲明。
‘你是说你们同居了三年多,你还会因为我的一个普通的吻吓哭?‘他的声音是讥诮、不信,表情是阴沉、晦暗的。
那哪叫普通!嫣红蓦然扑上裴絮的容颜,她被他一席凉言凉语讥得瞠目结舌,忘了要回嘴。
‘怎么,舌头卡住了?‘他冷哼着,黑眸掠过一丝接近愠怒的光束,快得让人看不清楚。
‘石大设计师,你未免管太多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她回他一记冷哼,正要举步离开,石介天再次抢了先。行色匆促的他不知是太想离开抑或怎么的,居然在空旷得能容纳十个人同时进出的走道,莫名其妙地撞上她。
‘石介天,你没长眼睛啊!‘望着纷纷滚落地板的糖果,裴絮怒火顿起。他绝对是故意的。
石介天没有停下步伐,离去的姿态和来时一样傲慢自大,却仿佛多了一些僵硬。
站在走道窗户外,静静注视他们好半晌的男人,看到最后一幕,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
介天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这名不速之客笑不可遏。好久不曾闹别扭的介天,真可爱。他笑着凝望半蹲在地上愤然捡拾糖果的裴絮,眼神闪了闪,兴趣萦绕其中,流连不去。
***‘裴絮小姐。‘‘别吵……‘裴絮嘤了声,翻过身,继续入睡。
‘裴絮小姐。‘‘别来烦我啦!‘她拉起棉被蒙住头,怒气滋生,根本不管这夜半传来的声音有多诡异。
‘裴絮小姐。‘这声呼唤十分执拗。
‘妈的,我说别吵我了!‘她掀开棉被大叫,眼睛依然闭得死紧,‘我最讨厌人家吵我睡觉了,管你是神还是鬼,识相就给我滚。‘声音顿了顿,似乎为她激烈的反应感到错愕;仿佛在整顿思绪,停了不到一分钟,那声幽夜里窜出的微响再次执着地出现。
‘裴絮小姐。‘声音慢慢加大,鬼魅之声大有豁出去之势。
‘你这浑蛋!‘裴絮被惹火了,她咬牙切齿地挤出话后,开始破口大骂,‘有话不能明天再讲吗?该死的大白痴,驴一辈子的笨蛋,你他妈的是什么鬼东西,居然敢打扰我睡觉,本小姐没心情、没体力听你唱歌不行吗?你这乌龟王八……‘‘你是不是到处打听‘希望之光‘的下落?‘对方沉着声,迅速地以话堵住她快速张合的嘴。唉!裴絮的睡品……唉,极差。
‘什么?‘裴絮跳坐了起来,举目四望。对方的话如冷水兜头浇下,淋得她神清气爽。‘你是谁?‘听声音好像在门外。
‘别出来,不然我马上消失。‘似乎猜到她的意图,对方先声夺人。总算醒了,吁……对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若是再晚点出声,不敢想像她骂人的词汇会开放到什么程度,三字经怕是跑不掉了。
裴絮收回跨下床的脚,睡眼惺忪,忍不住打了个大呵欠。那落落大方的态度,丝毫不觉得她骂人的词句有何不妥。
‘好吧!陌生客,请你开个价。‘她困得很,懒得虚与委蛇,干脆单刀直入。
‘我只谈条件。‘对方亦不啰唆。
‘什么条件?‘他居然不要钱。裴絮伸了个懒腰,奇怪地瘫倒床上。
‘我要‘希望之光‘物归原处。‘‘什么?‘她失声大叫。这人难道是黑家派出来的?尚风哥才走,黑家又派来另外一个?黑家太看得起她了,感谢老爸的‘英名‘庇祐。
‘这是我唯一的条件,绝对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也不准问动机。‘对方说一不二的浑厚嗓音里,居然有了笑意。
‘你干脆告诉我,我能问的范围好了。‘裴絮没好气地轻哼。
‘你没有权利发问。‘对方居然不客气地答。
‘你很猖狂喔,老兄。‘奇怪,说到这类用词,她就很容易想起那个没养、被女人宠坏的石介天。‘你以为我想要‘希望之光‘到非仰你鼻息的地步?‘‘如果没有,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算他厉害!她暗哼着。
‘矫情显得我太做作。好吧!我只拿回来观赏一个礼拜,这总可以了吧?‘他真以为她会听他的?愚蠢。
‘我要你以裴靖之名发誓。‘对方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裴絮没想到他连她唯一的弱点都知道,简直气坏了。这辈子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她爸爸辛苦打下的‘神偷‘之名受到污蔑。这人居然连这一点也知道,太过分了。相形之下,行书应该自刎以谢罪。
‘我发了誓,你才肯把‘希望之光‘给我?‘她评估着。
‘不,我才会把‘希望之光‘的落脚处告诉你。‘他好笑地说明。
‘原来你也没有‘希望之光‘,那么我为何要辛苦做这件白工?‘真聪明,要她把东西偷回原位。八成是盗走‘希望之光‘的人太高明,他自己没办法偷得,才要她去送死。
‘因为你想证明你在你父亲之上,偷得它就表示你打败了他。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对方低沉的声音犹带笑意。
他连这个都知道?裴絮再次弹坐了起来。
‘你别太嚣张了,我告诉你。‘她恼怒的警告,‘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就表示你很行,行的话,为何不自己动手去偷?‘‘我有我的理由,不然我不用找上你。‘对方似乎略有保留。
‘你知道黑家的保全系统有多好,万一我失了手,不被他们剁成肉酱才怪。‘她冷冷的哼着。
‘我会拿‘风云际会‘酬谢你。‘他忽然说。
‘你连我喜欢那个玉盘也知道?‘裴絮大张着嘴。实际上她喜欢‘风云际会‘胜过‘希望之光‘,这件事除了老爸以外,应该就没人知道了。
‘如何?‘对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不玩了。‘她呻吟道。
对方轻轻咯笑,知道她答应了。
‘过几天我会把‘希望之光‘的落脚处及其平面图给你,现在……‘‘好嘛!‘裴絮知道他在等什么,她挺直腰杆郑重地半举右手。‘敬告诸位神佛及裴家的列祖列宗,裴絮一言九鼎,答应帮这位鬼魅先生偷得‘希望之光‘,回归黑家。如有违背誓言,吾父裴靖‘神偷‘之名将永远蒙羞。这样可以了?‘‘可以。‘对方极满意。
‘你信不过我,我又怎能相信你真会把‘风云际会‘给我?‘她以小人之心反问。
‘你只好说服自己,相信我的人格。‘对方大笑,爽朗悦耳的笑声渐行渐远。
听不见任何声音,裴絮知道陌生客已经离去,才邪邪地笑眯了眼。
他留有一手,她就不会吗?驴蛋一个。小姐她只发誓归还‘希望之光‘,又没发誓不再将它偷走。
32
哇!搞什么,下午还晴空万里,怎么傍晚就下起雷阵雨来了?!裴絮全身湿答答地对着大门守卫投以勇敢的笑容后,急急冲进‘幻灵‘大楼,一袭鲜红色毛衣和破旧牛仔裤全滴着水,成了道地的落汤鸡。
她得先换掉这身湿衣服,再出外买晚餐。石介天聘请来的厨子只会煮一些精致的西餐,看了就反胃,还是她的台湾小吃道地。
春寒料峭呵!裴絮打了个冷颤,拔掉发饰,趁着四下无人,脱掉湿透的运动鞋和袜子。为了让自己舒服些,她卷起裤管才赤脚踏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一触及地板,她忽然觉得冷冰冰的地板变得好温暖。
裴絮拎着鞋子,边甩头发边走回地下室,想尽快换下一身湿衣服,不料在转弯处正面撞上一堵墙。
‘你搞什么啊!‘石介天推开她,火大地拍着红色西装上的水渍。
‘对不起行不行?‘又是石介天,她今天和他那张狂妄的脸相处了一天,够想吐了,没必要下班后再虐待自己。她没有拨开覆面的头发,头仍低垂,绕过他继续走他的。
‘裴絮?‘听出她没好气的声音,他突然抓住她上下打量。她怎么湿成这副德性?他蹙着眉头探看窗外,什么时候下起雷雨来了?
‘大不了赔你一套西装。可以了吧!‘她甩开他的手,冷得发抖,只想冲回地下室换下衣服。
‘谁准你这样子在大厅走动的?‘他改了方向跟在她后头走,不悦地盯着她曲线毕露的背影。刚去地下室找她,其他的工作人员说她提早下班了,他才正打算出去找她回来。
‘除了你还会有谁。‘她拨开头发,小跑步。不是他将她挖来这边工作的吗?
‘别耍嘴皮子。以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不准提早离开工作岗位。‘他加大步伐,走得稳健。‘听好,晚宴服系列我快设计好了,这几天我会住进公司陪你通宵。‘‘你倒是很喜欢作白日梦。‘她明天就‘刑满出狱‘,哪管得了那么多。‘集中营的日子已经结束了。‘瞧他说得多理所当然,简直像黄帝下诏,不遵者杀无赦。
‘单行书没告诉你?‘他缓下步子,沉吟道。
啪啪啪!她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甩动头发。
‘什么事啦!‘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自大狂既然亲自出马了,准没好事。
‘你能不能把头发整理好再见人?‘他嫌恶地拿出烟,不赞同地端详她湿答答的容颜。
她就不能偶尔光鲜一点吗?不是毛衣、破牛仔裤,再不然就是休闲服,那头蓬松的自然鬈老是用发圈随便捆成一束,一点美感也没有,真是暴殄天物。她的骨架明明很均匀,瘦虽瘦,骨感十足,脸蛋也算清秀,为何不打扮性感、有女人味一点?
女人的美是从打扮来的。难道她不知道外在的重要性?老是穿得像粗野的男孩子。
‘噢!对不起,你不说,我到忘了我们是同类。‘她将头发往后拨,心辣地回嘴。这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没看她冷得直打哆嗦吗?还在那啰唆个不同。
‘我也不认为自己是人。‘他堆起恶魔似的笑容,凝视她的眼神很快地闪过短暂的火光。
‘颇有自知之明嘛!‘她绞扭沉甸甸的袖子,刻意在他面前挤出水,暗示他她湿得有多透彻,希望他有话快说。
‘女人都称我为鬼魅。‘他的笑声呈现淫逸的情Se。
‘快把重点说出来行不行?我已经冒着生病的危险和你在这里听你废话这么久,总不能无所获吧!‘她扭完一边,换另一边,对他的厌恶已强烈到不愿掩饰。
石介天这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一遍,不耐烦的嘴角绽着淡淡的笑容。
‘到正式彩排前,你都得待在这里,我需要你。‘他笑着抽了口烟,眼神是耐人寻味的邪门。
裴絮僵直背脊,,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离正式彩排少说还有一个月,要她成天待在这饱受他的摧残,她才不要。
‘抛开你对我的成见,我只希望尽快弄好这批服装。下个月彩排时,能一次将所有的问题找出来。‘石介天懒懒地看着她,笑意越来越深。
‘想都别想。‘好冷!她不想冻死在这里。
裴絮干脆回绝完,即飞快冲进她温暖的工作间。她直觉地先冲向那堆放糖果的地方,连吞了几颗糖果汲取些热量,才跑进后方的房间冲洗。
紧跟在后头的石介天把她的动作全收进眼底,他走到堆满糖果的小桌子前停住,微怒地将那座糖果山扫进垃圾筒。
裴絮飞快地洗了个战斗澡,换了一套白色休闲服出来,正舒服地用毛巾擦拭湿发,却看到石介天慵懒地坐在裁缝椅上,略有所思的瞧着她,黝黑地眼眸仍有那股哝得化不开的诱惑。再对看下去,她会醉,她会醉倒在他那两泓深幽、诱人的眸光里。
‘你还没走啊!延长刑期是甭谈了。‘她厌恶地白他一眼,藉以掩饰砰砰然的心跳。‘喔……我晓得了,你担心我赔不起你那套昂贵的西装是不是?安啦!你这里的布料这么多,即使我买不起,我也可以借花献佛做一套给你。‘她走到桌上找寻她心爱的糖果。奇怪,刚才还在这里的。
‘你在找这个?‘石介天踢踢垃圾筒,懒洋洋地凝视她。水气强调她不驯的美丽,她那头自然鬈曲的秀发湛着蓝光,围绕在她慧黠地脸旁,加深了她优美的轮廓。他一直知道沐浴后的女人很美,没想到裴絮的又更具效果。
他看她的眼神好可怕,情yu氤氲。裴絮不安地加快擦拭速度,状似不经心地瞟向他所指。这一看,她清澈的眼白马上充血。
‘你把我的糖果丢进垃圾筒!‘她嚷着丢开毛巾,火冒三丈急冲过去打算抢救她心爱的糖果。她会为了这些糖果和他拼命。
石介天见她笔直朝他冲来的可爱模样,喉头一窒,突然不是滋味地将垃圾筒踢到桌下。
‘你什么意思?‘裴絮在他跟前站定,看到他的挑衅,气得频频发抖。‘不能接受人家的拒绝是不是?‘可恶,和他工作的这些苦难日子就靠咖啡糖在支撑,他怎么可以这样!
‘只是一些糖果而已,这也值得你大发脾气?‘他沉下脸,为她的生气而愠怒。
‘废话!‘她突然捧住他的脸,粗鲁地拉近他,‘你不也讨厌人家碰你的脸,不准人家批评你伟大的设计,不准人家提起你是孤儿的身世,不准这不准那。怎么,你只准自己放火,不准别人点灯啊!‘自大的浑蛋。
‘谁告诉你这么多?‘他牢牢抓住她的手,火气无法遏止地上扬。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不知死活地讪笑,‘谁让你知己满天下,四处玩女人,我还真怀疑你怎么没得爱滋。难不成祸害遗千年?‘‘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他难看的笑容里有种不顾一切地邪恶,天不怕、地不怕的裴絮看得心惊胆跳。
‘反正有没有都不甘我的事。看在我撞湿你衣服的份上,两件事相抵销,咱们扯平了。‘她突兀地转移话题,一双被钳制住的手拼命挣扎,始终挣脱不了。
‘没这么简单。‘裴絮总能引起出他最坏的一面。他火大了。
‘那……你想怎么样?‘她慌张地望向门口,期望能看到救兵。他这样子真邪恶。
‘玉石俱焚。‘他怪异地大笑,趁她失神之际飞快抱起她。‘我喜欢赴阴间时有人陪。‘‘救命……唔……‘她放声疾呼,还没能将话传出去,便悉数被吞进石介天那张坚硬的嘴巴里。
‘你叫也没用。‘他阴郁的眼神明白地告诉她,他不在乎任何人。‘没有人能阻挡我做任何事,纵使是你亲爱的未婚夫来了也没用。‘她愤慨的双眼射出凶光,‘原来你所谓的不择手段就是使用暴力,你的女人都是这么得来的?‘石介天英俊的脸在她的颊边厮磨,低声轻笑,‘一向都是女人求我爱她们的。‘他忽然止住笑,长睫毛下黑光闪烁,‘你也不例外。裴絮,到最后你一定会求我。‘‘你妈妈没告诉过你不能使用暴力来夺取不属于你的任何东西吗?‘她火大地骂到,惊骇至极。行书不曾这么对她,他只有被耍的份,如今,她好像遭到报应了。
‘不准提起她!‘石介天突然大声咆哮,狂野的气质瞬间被深幽的暴戾取代,宽背逐渐膨胀就要撑破衣服,她为什么老是不经意地揭他的疮疤?她为什么不放过他?
裴絮错愕地看着他走近她的小房间,错愕地看着他疯狂地落了锁,将她抛上床。他怎么了,为何一副仿佛被拳王揍得十分凄惨的样子?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准你提到她,我没有妈妈。‘他全身紧绷,脸庞布满阴霾,疯狂地警告道。‘我不准你提到她,听见了没有!‘这一记惊天动地,骇白了裴絮的脸。
‘你……你没有妈妈,难道是从石头缝蹦出来?‘她拼命想找地方掩护,怕被这只抓狂的野兽撕烂。
暗夜的鬼爪再次攫住石介天破碎的心,他痛得分不出方向,只想要反击。他得让‘她‘知道。他已经长大,不再稚嫩。
‘不要说了,我不要听见那两个字。‘他威协地走向裴絮,伸手勒住她一用立即碎的颈子,忽而自言自语、冷汗直流。
裴絮看傻了眼。‘哪两个字?妈妈吗?‘她清了清干涩的喉头,藉机摆脱他的威协。他被一团阴郁的烈火给包住了。
‘教你别说,你为什么要激怒我?!‘他猛地扯开喉咙,尽其所能地狂哮,憾天震地。
裴絮无辜地蒙住双耳,提心吊胆,一副殉难者之姿,‘干嘛了,难不成你是受虐儿啊!‘她原是有意无意地讽刺他,没想到她的随口一句话居然让石介天发了疯似的,拿起东西便摔。
裴絮惊愕地蜷缩在床脚,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误打误中,真的猜中什么了?她慌乱地回想他突然发作前讲的话,惊惧的眸光忽而一亮。
‘你……呃,你小时侯是不是曾经被你妈妈吊起来毒打?‘她软软地试探。
石介天适巧摔光所有房里所有能摔的物品,听见她的问话,目标一转,飞扑向她。
‘你该死,为什么要伤害我!‘他抽搐地大叫。
‘我……我哪有。‘这完全不像他。骄傲的石介天不会歇斯底里地摔东西,他不会失去控制,像个孩子似的指控她才是啊!裴絮起了恻隐之心,温柔的瞧着他。他在怕什么呀?为什么他那双视天地为无物的眼眸会这般凄楚、惊慌,撕裂她的心呢?
‘你有、你有……‘他生气的摇晃她,惊惧的模样宛如坠入无边梦魇,正缓缓跌进地狱。
‘我没有,是你心里有鬼。‘她附在他耳边大吼,希望能吼醒他。
‘你该死,该死……‘他令人迷醉的眸子混混沌沌,晃动的力气越来越大,几乎摇昏了裴絮。
啪!裴絮被逼急了,唯有狠下心甩他一巴掌。
‘醒了吧!‘她抖着手拨开纷乱的头发,被自己粗暴的动作吓了一跳。
暗夜的鬼爪探向石介天无依的心,这一巴掌是夜魅在示威,‘她‘回来了。
啪!神智尚未清朗的石介天直觉地还他一巴掌,响亮的掌声落在他和裴絮的耳朵里,他们不知所以,仅能面面相觑。
石介天被手掌上震麻的感觉拉回了理智,他有些痛苦地瞧着裴絮红肿的容颜。裴絮死瞪着他,清澄的眸子冉冉扬起炙火,俏脸上除了他的杰作外,还燃着一把熊熊怒焰。
‘石--介--天!‘裴絮嘶吼出声。
‘别再试图碰我的脸,不然我宰了你。‘他隐隐抽动阴暗的脸孔,先声夺人警告完,怏怏然阔步而去,每一步都踏得既重又沉。裴絮不该打他耳光,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碰了他最忌讳的回忆。今晚,他需要彻底的麻醉自己。
他没宰了她之前,她会先将他剁成肉酱。裴絮火冒三丈抚着红肿的脸颊,眼睛因刺痛的肿胀感持续加大而罩上水雾。她怒火沸腾但拒绝掉泪,仅是狂怒地跳下床,跑到工作间的更衣镜前检视脸上的红肿程度。一看之下,她当即发誓,她要将他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凌迟致死。
现在她最需要的是一袋冰块和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得为明天做准备。她知道明天她将会面对一大堆关怀和猜疑的眼光。
从今夜起,她要夜夜磨刀,以备不时之需,石介天那个该死的精神分裂浑蛋!
***‘你最近不是很忙,怎么有空回来?‘石怀天倒了杯酒给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弟弟。
‘那件事进行得怎样?‘石介天海派地一口灌光一杯陈年好酒,把空杯子递给他。
‘有些阻力,对方已经发现我们在搜购他们的股票。‘石怀天温文地笑了笑,又斟满一杯酒给他。
‘目前搜购了多少?‘石介天再次一饮而光。‘如果不够股数,就设法找女人去色诱那些董事,或教人威协他们,反正我一定要拿到这家公司。‘‘你心情不好?‘石怀天拿走杯子,拒绝再倒酒给他。
‘再给我一杯。‘他阴郁地躺在小牛皮沙发椅上,伸直腿。
石怀天瞧了他一会,拗不过他,唯有顺从。
‘别喝太多,免得等下睡着了。‘他殷殷叮咛。
石介天连灌了数杯,微有醉意,蓦然大笑了起来;那不具目的的笑声,凄凉之余,隐隐泛着悲哀。
‘晚上不是用来休息的吗?为什么我跟别人不一样?‘他愤恨地大吼。‘继续折磨我啊!老天爷,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哈……哈哈……哈哈哈……。‘他凄厉的笑声如寒夜中穿越竹林的冤魂呼啸,悲凄且刺痛人心。
‘介天……‘石怀天拿走弟弟手中半倒的酒杯,心痛不已。往事历历在目,那样深幽又令人害怕,无止尽的夜将会无止尽的撕裂他们的心。
‘怀天,她为什么要生下我们?‘他醉意醺然,英俊的脸庞尽是孩子气的茫然,‘不爱我们,她为什么要生下我们?‘‘别想了,事者已矣。‘真脆弱,这样的介天太脆弱了,随便一碰就碎,他得看好他。
‘不!‘他狂怒大叫,激动地用食指戳着自己的胸口,‘她永远都在这里,像个鬼魂缠着我,永远不会放过我。‘他仿佛再也承受不了似的,冲到酒柜前拿起酒瓶猛灌。
‘她已经死了,死人不会伤害人。‘热气涌上了石怀天的眼睛,他痛苦地别开头,不想目睹介天的哀号。眼见唯一的弟弟日夜受折磨,他却无能为力,那种椎心刺骨的痛楚并不好受。
‘会……她就会!‘石介天打着酒嗝,眼神涣散,‘你告诉她,我已经长大了,教她……教她别再来骚扰我,不然我对她不……不客气。‘一丝惊恐掠过他时而威协、时而脆弱的眼底。
‘介天,别再喝了。‘再喝下去,他会睡着。介天最不能忍受的痛苦以夜晚为最,他一向是白天睡觉,晚上工作。
‘别让我睡着……意识到哝哝的睡意朝他席卷而来,石介天害怕地向哥哥求救,‘怀天,千万别让我睡着。‘石怀天痛苦地拿出备妥的安眠药和在酒里,命令他喝下它。到了这种地步,他只能这么帮助他了。
石介天不曾怀疑地灌下酒,毕竟怀天是他唯一信得过的人。
望着沉沉睡去的弟弟,石怀天知道他将会一觉到天明,不再半夜惊醒。到底是什么原因逼出了介天好几年不曾有过的梦魇,他很想知道。
***‘因为体育馆的电力不足,以致于施工日期……‘‘这些都不成理由。‘他三两下拨回单行书的推托之词。
‘有好几位名模撞期,我在考虑……‘‘不考虑新人。‘石介天一口回绝。
‘彩排时有几位化妆师不克前来……‘单行书终于领教到他固执、不可一世的脾气了。
‘不来就告诉他们,以后别再出现。‘他冷冽的眸光隐隐的投射在临时走台上,一瞬也不瞬。
‘可是你最后那批设计图还没出来……‘就算万世具备,也欠东风。其实他有许多备用的设计图,为什么非临时重新设计晚礼服系列不可?
‘你只要管好、做好份内的事,其他的事我奉劝你少管。‘石介天不耐烦地指示化妆师过来。‘还有,国内各大报章杂志及媒体要密集做宣传,别忘了网路。‘‘可是石先生……‘单行书极其无力的想挽回些什么。石介天亲自设计的会场因工程浩繁,经他和工作人员讨论的结论是,四月二十八日根本没办法完成。
‘做不倒就不要一口允诺。事在人为,天底下没有所谓不可能的事。‘石介天懒懒的语调中盛满强烈的不悦,‘电力不足,想办法借到发电机;人手不够,是你办事能力有问题;模特儿撞期,是你协调能力待加强。做事要有魄力、有组织,优柔寡断绝成不了大事。‘‘我……‘单行书被损得灰头土脸,大汗淋漓。石介天太优秀,他总以为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有魄力和驾驭众人的气势。他这些天为了和他的设计图搏斗,差点精神分裂。
‘还有,想办法说服你未婚妻配合我……‘石介天不耐烦地说着,眼神突然被临时走台上的模特儿吸引,深锁的眉心不知发现了什么几乎扭成一团。‘崔西,你明天不用来了。‘他听似平淡的口吻,不高不低,低沉的嗓音除了原有的磁性外,还多了一丝不可错认的强硬。
石介天当着近百名工作人员面前,开除了这位娇滴滴的超级名模,举世哗然。
‘介天,我……‘那个名唤崔西的名模特儿一改先前敷衍的姿态,泪眼欲滴,希望能挽回他的心意。时装界都知道被石介天驱离的模特儿,将会光速般消失在秀台上。她不该以为她和他几次云雨后地位会截然不同,不该笨得以为石介天那双狂野、如醇酒般醉人的眼眸里,会有哪个女人是与众不同的。
‘走开,以后不准出现在我的地方。‘石介天毫不留情地挥动他强劲有力的手指,示意她离开。
他最痛恨恃宠而娇的女人,名模如何糜烂过日子与他无关。她们或许是好床伴,但如果她们连本分都不会拿捏、公私不分,在工作上用嗑药过度的态度来应付他的秀,那们她们可以滚回她们的床上继续醉生梦死;他不介意在那里和她们厮磨,却绝不准她们再出现在他的秀上,破坏他的格调。他的除名一向是永远的。
‘我……我保证不再……‘崔西试着挽回。
石介天丢了个不耐烦的眼神示意助理将她带走。他要有经验的模特儿是为了打响这一炮,可不是为了伺候她们。
崔西事件大大的提振士气,所有懒散的工作人员为保工作,都不敢再漫不经心。单行书对他说一不二的绝情感到害怕。连其他名设计师唯恐呵护不及的崔西他都能如此对待了,他又怎会将小小的单氏公司放在眼里。
‘那么我先离开了。‘单行书决定乖乖地闭上嘴巴,想办法解决难题,避免触怒石介天。天底下没有哪样工作难得过与石介天讨价还价。
‘别走,我的话还没说完。‘石介天冷沉地望向屋子的另一头,有些心绪不宁。‘我的设计图需要你未婚妻来配合,你如果不想我们的合作案告吹,试着说服你未婚妻做些必然的牺牲。‘‘必然的牺牲?‘单行书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你以为我指的是她的身体?‘石介天嘲弄的睨他一眼。
‘不……我指的当然不是这个。‘老天,动辄得咎。
‘你把话带到,她就知道了。‘裴絮一整天没和他说上半句话,连平常的冷嘲热讽也省了。她执意当他是隐形人,唯一让他知道她仍余怒未平的是她那双平静无波、偶尔会控制不住流露出杀人欲望的眸子。他应该不在乎的,可是他在乎,而且十分在乎。
‘絮……‘单行书等石介天走开后才纳闷地走向她。
‘怎么了?‘裴絮努力扮好笑脸,一扬起头便对上石介天投来的厉视。他以为他对崔西发威,她就会怕了他?
‘絮!‘单行书看到她青紫的半边脸,尖声惊叫,‘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被暴徒袭击。‘她恨恨地用犀利眸光杀了石介天一眼,才缓缓调回,温柔仰视行书。
‘在这里?‘单营书又惊又恐,当了真,‘有没有报警?‘裴絮被他的慌张逗笑,‘行书,你真有趣。‘也许嫁给他也不错,和石介天一比,他简直就是最纯善的天使。
‘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他拉着她往外走。
裴絮没有阻止他,正想出去透透气。
‘现在离下班时间应该还早,不是吗?‘石介天堵在门口,挡住他们的去路,淡淡地哼着。
‘呃……石先生,我想带絮去医院看看她的脸颊。‘单行书开始紧张了,他的镇定一碰到石介天便消失于无形。
石介天趁势瞥向裴絮,语气冷淡,‘我看她很好啊!‘他的手劲太大了。
裴絮扭开头,连应付都懒了。‘走吧!我想我有告假的自由,如果他不高兴,可以记我旷职。‘石介天阴森森的眼眸陡然升起一股怒焰,‘把我的话告诉她,如果她拒绝,我将不惜终止我们的合作关系。‘他愤然离去,为裴絮的态度恼火,却不知心理的烦躁所为何来。
‘他在暗示我什么?‘裴絮不明所以地拉着呆楞的单行书往前走。
‘他只说要你做必然的牺牲。‘他楞楞地答,一头雾水。石介天好像对絮很反感?
‘喔?他这么告诉你。‘裴絮淡淡地笑着,美眸凝聚炽焰,‘那个卑劣的家伙。‘他的言下之意是不准她搬回单家了。
‘是不是你们又……‘单行书为难地想问又不敢问。
‘我们是死对头,如果你不想我翻脸,我劝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提起任何和他有关的暗喻。‘她烦躁地打断他的话。想起石介天的吻,他火热不饶人的舌,诱人的眼眸,和发了狂的模样。一缕春风柔柔地吹过心扉,拂皱了她纷乱的心湖
33
‘行书……你真的想娶我吗?‘裴絮在‘幻灵‘门口拉住单行书。他这几天的殷勤颇让人感动。虽然这他这个礼拜天天到这里陪她吃晚饭,是她答应留下来的交换条件,但是她看得出来他并不引以为苦,反而甘之如饴。面对他的傻劲,她不得不感动。
‘这还用说。‘单行书毫不迟疑。
‘我会认真考虑。‘她甜甜地笑着,‘我想,我应该可以忍受织罗妹妹的妒意到她出嫁为止。‘她故作开朗地眨动眼睛,心灵深处有一股化不开的忧愁,石介天的影子已经悄悄占据了她的心。
‘妹妹是妹妹,我爱的是你。‘他兴奋地搂着她,为她的转变狂喜。他向她求婚何止三年,她从没有认真的答覆过他。皇天总算不负苦心人。
‘生日那天,我会给你答覆。‘真巧,四月二十七日,那是发表会前一天,适巧也是她的生日。裴絮温柔地偎着他,‘不管我作了什么决定,都要谢谢你在爸爸去世这几年陪伴我,替我加油打气。‘虽然他的打气往往是多余的。
‘絮……‘他感动地搂仅她。
‘还有……‘她诡异地仰高脸,溜动浑圆有神的眼珠子,‘谢谢你包容了我的好动这么多年。‘毫无理由的,她突然想谢他。
‘说什么傻话。‘单行书冲动的亲吻她。
裴絮无法拒绝他的吻,单行书一向如此,喜欢将他的兴奋行动化,其中尤以亲吻最具代表性。她可真担心讨到这样的老公,万一他在公司也常常兴奋过度,那可怎么办。
石介天搂着元千爱走下中庭正要离开公司,突然看到门边有对情侣正在拥吻。他原是不以为意,直到那对情侣情哝意切地完全分开了,他才看清楚那两人的脸。
‘他们的感情真好。‘元千爱甜蜜地偎紧他,笑说。看样子,裴絮和单行书的好事近了,她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石介天脸色微微一变,好整以暇地走近浑然不觉得他们。这礼拜他没有和她交谈过,连公式上的交谈也大多三言两语带过,裴絮冷淡的态度惹恼了他。
‘看不出来裴小姐是那种热情如火的女郎。‘他凉凉地讥讽。
裴絮和单行书反应不一地回了头。裴絮是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单行书则手足无措,像被抓到了小辫子。
‘好说,石先生的兽性不也隐藏得很好。‘她拉着单行书和他们擦身而过。这样也好,她无法在准备接受行书的同时,应付石介天。
‘絮,别说了。‘单行书紧张得忙打圆场。
她和石介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元千爱感受到枕边人全身散发出来的怒气。
‘裴小姐,请留步。‘元千爱拉住石介天,优雅地转过身。
‘元小姐,有何指教?‘裴絮不甚有力地回过身。小姐来,小姐去,听了心都凉一半。
‘介天有一批重要的设计图流出市面,你知道吗?‘她仪态万千,客客气气的询问里摆明了怀疑。
‘这是怎么回事?‘石介天沉静地问道。所以今天千爱才会来找他出去。
‘你在怀疑我?‘裴絮不动如山,反而笑了出来石介天的设计图被偷,她的嫌疑当然最重,因为他的设计图除了他自己以外,就只有她看过。
‘絮!‘单行书猛抽了口气。
‘别人可以问我,你不行。‘裴絮阴郁地闪了下眼神,甜蜜的脸上笑意依然。
‘绝不是她做的。‘石介天淡淡地凝望裴絮,言简意赅地拨回原千爱的怀疑。
‘我也不想怀疑她。‘元千爱同情地说,口气中的悲悯分明已定了她的罪。
‘我说不是她做的,就不是她做的,没拿到证据前,不要随便诬赖人。‘石介天阴寒地转换眼神。
他居然在为她说话,居然比行书还信任她?!裴絮吃惊地望向他,秀眉挑高无言地询问着。为什么?是因为他打了她一巴掌,想赎罪吗?在事情发生一个礼拜后?为什么她会觉得她和石介天的关系起了微妙的变化?为什么他要让她觉得他在赎罪?她明明怨气难消,却是满心欢喜,只因为他不曾怀疑她。
‘可是……‘‘这件事到这里为止,我不想再谈。‘石介天独断地打断元千爱的话,纠缠着裴絮的黑眸依旧凝在她眼里,也抓到那抹软化的迹象了。‘我需要和你谈一谈。‘他放开元千爱,抓了裴絮就走,他需要她的原谅。
‘你不怕你的老相好剥了你的皮?‘他的胆大妄为已无人可治。裴絮心情大好,为了何故,她自己也不晓得。
‘你怕不怕你的未婚夫不要你?‘他懒懒地挑高眉,配合她放慢脚步,很高兴两人的僵局有了转机。看来元千爱的不请自来让他有了不发怒的理由。
‘不怕,行书对我有信心。‘她大笑,为两人融洽的气氛感到有趣。她回头瞥望楞在原地的两个人,忍不住又放声大笑。行书根本不敢惹怒他,看样子纵然是传播业女王的元千爱也畏他不只三分,这人到底是人还是恶魔啊!
‘倒是你的小姐好像生气了。‘她咯咯笑着,发现自己陶醉在这种亦朋亦友的关系里。
‘既然小红帽不怕她的心上人跑掉,我这大野狼有怎么会担心咀中肉飞了。‘他狂傲地放声大笑。
他笑起来的样子像得到了全世界,那为何那天他会……难到他的童年真那么不好过?裴絮为他神采飞扬的俊脸闪了神,为两人之间少有的融洽不安,也为他徒有笑容的空泛笑声不安。她已经不只一次注意到他的孤独了,为什么?石介天向来自信满满、狂野高傲,根本和孤寂连不上线。
‘我很少说抱歉。‘他没有带她回满是人潮的地下室,反而走向电梯。
‘凡是总有破例的一次。‘她笑说。她这人就是这样,吃软不出硬。她当然明白石介天是失控才会打她。依他那种高傲的处世哲学,他是死也不会打女人的好面子族,他这人怕是只有被哄的份。
她会生气是因为他连一声道歉也吝于给她,不管她是不是出于无奈或有些报复心态打他,他都不该还手,毕竟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力道又强上她数倍。
石介天将她拉进电梯,听出她话里的平和,空虚的心里突然掠过一丝暖意。
‘我道歉。‘他在电梯里说得又响又亮,大手不自觉地抚上她微肿的脸颊,狂野的眼神忽然也温柔了起来。‘真的很抱歉。‘裴絮片刻前还义愤填膺的心,这会儿被无形的利爪给狠狠揪了一下。她来不及挥开他的手,似乎习惯他的为所欲为。
‘你连道歉都很狂。‘他应该更谦卑些,不该这样不卑不亢,好像上台领奖的资优生。
‘哦?‘他的坏相又显现出来。‘你希望我怎么做,趴在地上向你摇尾乞怜?‘‘至少有点诚意嘛!‘她突然调开眸,不明白自己在逃避什么。
‘胆小鬼。‘石介天抿起富光泽的唇,饶富兴味地瞧着她。
‘我才……没有。‘她挑战的微仰脸,瞪着他,昂扬有力地反驳声倏然逸去。
石介天近似狂野的眼神被一股深沉的光亮攫住,形状完美的唇诱惑地绽开,裴絮迷失在他独特的性感中,移不开视线。他正以一种古老的旋律、逗人的目光、强悍的气息在挑逗她。
铛!不受欢迎的铃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魔咒,裴絮恍然地拉回视线,石介天怪异地按住电梯门,仿佛极受震撼。
‘为什么你……‘她清了清喉咙,努力想找话题消弭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围。算了,这是他的秘密,说不说在他,她无权过问。只是……他抓狂的时候,有份萧瑟地孤寂笼罩着他,无形中挑动了她深埋的恻隐之心。
‘想问什么?‘他懒懒地推她出电梯,剑眉高挑,脸上的神情已回复平常。
‘我怕你又抓狂,这层楼又没别人在,为了保命,我看还是算了。‘她忍不住讽刺他。
‘你的过肩摔使得很漂亮,怕什么?!‘他推她坐进椅子里,跟着坐在她对面。
‘你这个鬼又摔不疼。‘她淡淡一笑,可爱的梨涡若隐若现。奇怪,为什么她会觉得这种和乐的气氛让她迷醉?
看她会看上瘾。她的表情真丰富,皮肤光滑细致,眉弯睫长,这是一张灵动、充满慧黠的脸蛋,然而她却有一张柔软让人想一亲芳泽的红唇。她最吸引人的是那双有着不安分灵魂的大眼睛,时而俏皮,时而诡邪,多半时候是讥诮、嘲弄居多。
‘问吧!‘他现在没有理由生气。那天他是先被那堆糖果弄乱了心,才会……。
‘答不答在你,你可得保证不生气。‘她还是很想知道。
‘我保证。‘他背靠椅子,挺直瘦削却异常坚硬的胸膛睨视她,优闲的态势下全是危险的防备。
‘你之所以怕黑是不是和令堂有关?‘拿到免死金牌,她可不怕了,管他致不致命,会不会一眼就刺穿她的心脏。
石介天脸色一沉,天地险些变色。
‘唉!不玩了,就知道某人的信用早已破产。‘裴絮见苗头不对,双脚一蹬就要离开。没信用的家伙。
‘坐下,我答应过不发火就不会。‘他咬紧牙关,脸色灰败并讶异自己能忍着气不发作,他的心向来不准人家窥视,即使是无意中触碰也不行。
‘你只要回答是不是就好,其他的我没兴趣追问。‘她软言软语诱哄。
裴絮提防地移到最角落,不想再无故挨一掌,虽然她知道她不会让石介天造次,还是决定以小人之心先防了再说。
‘你是不是对我有感情了?‘石介天明摆着诱惑等她上门,顾左右而言他。
‘早就有了,难道你不知道?‘她故作惊讶,‘我没告诉你我等了你好几世吗?说不定我们是七世夫妻多余的那一世。‘这是怎么回事,和他谈话似乎变容易了。
石介天哈哈大笑,‘你真得很有趣,非常有意思……‘他深深地凝视她,再度被她那张红艳的嘴唇勾走了思绪。
‘到底是不是?‘她以连自己都不晓得的温柔看着他的笑脸紧追不舍,并反覆说服自己,她之所以想知道是因为不想白挨那一掌。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他故态复萌,弹着手指。
‘谢了,既然如此,我宁可不要知道。‘她痛恨他这种无礼倨傲的姿态。
石介天笑着、笑着,忽然趁其不备,冲过去将她抓进怀里。
‘我告诉你,胆小鬼……‘他望着怀中人儿,带笑的嘴情不自禁往下压,劫掠了他早想一尝的红唇。他要彻底吻掉单行书遗留在上面的痕迹。
他粗重的鼻息拂过她的脸,裴絮的心跳剧烈而不规则。石介天的唇像海洛英,她拒绝不了这种甜蜜而致命的诱惑。她真的……努力过,对不起……对不起了,行书。
‘别想他。‘石介天身子一紧,仿佛和她心灵相通,‘在我怀里时,不要想别人。‘他狂热地吻着她的唇。
‘很困难。‘她迷蒙的眼界里只看得到他那双深邃、有些恼怒的眼珠子。既没有挣扎,也无力抵抗。它们之间的磁场太强,她根本使不上力。
‘我会让你忘了他。‘他的低语就算叹息,骠悍地罢住她的唇,加深了两人的互属。
对不起,行书。裴絮晕眩的忏意被石介天双瓣执着的驱离,幽幽地飘向远方。她迷醉得几乎忘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她要的答案。
‘石介天,我……我必须招认一件事。‘沉醉之前,她轻轻喁叹,梗在心头的话不吐不快。
‘嗯……‘石介天轻柔地吻着她,移不开她的唇。
‘那批设计图……真的是我偷的。‘她太生气了,有仇不报非君子,谁让他惹火了她这位梁上君子。哪知他这么信任她,意外来得太突然,居然就敉平了她大半怒气;然后他又用那双销魂的眼眸迷惑她,让她残存的怒气顷刻间消失于无形。
‘我知道。‘他有些好笑地说。其实他早就发现那批设计图被她拿走了。
知道还为她辩解?裴絮睁开眼睛,简直是不敢相信地对上他那双漂亮的东方眼,他那双翦翦密睫居然像隐着笑意,轻轻翕张着。
‘为什么你……‘‘嘘,好好享受我们的吻。‘他的吻如飞舞的蝴蝶,纷纷跌落她俏脸上。
他是何方神圣,居然知道那批图是她偷的……裴絮蓦然睁大眼睛。天!难不成他是故意的?!
石介天邪邪地瞅着她恍然大悟的眼眸,狂傲地大笑着俯下头,再一次结结实实覆住她微张的嘴,让她开不了口询问。
以后再告诉她,那些图其实他都动了手脚,做出来的衣服绝对上不了台面。如果对方不是太迷信他的招牌,仔细再检查一遍的话,自然会发现。石介天轻柔地笑着。
***裴絮辗转反侧,为了石介天彻底失了眠。
阴柔的月光暖暖地飘进屋内,她百般无奈地瞪着窗外,突然讨厌起自己。她说石介天花心,她又算什么?左拥一个单行书,右抱一个石介天。她搞不好是潘金莲转世的。
唉!由不得她不叹。当年老爸相中单行书,怕他百年之后爱女顿失依靠,因而想尽办法认识单行书,想尽办法将她推给他。他当然明白老爸爸之所以挑正正经经的生意人当女婿,是不想她继承他的衣钵,为她的‘从良‘做准备。
老爸爸一心一意为她设想,她怎能反抗,更何况反抗也没用。她消失一年四处旅行,做最积极的抗议,以为疼她的老爸爸会因而放弃这个馊主意。哪知游罢归来,他意志依然坚定如昔,父女俩差点为此恩断义绝。若不是老爸爸以生命威协自己--她当然知道他不可能自杀,试想一个连手稍稍破皮都坚持要上医院包扎的人,怎会轻易自刎--她被他的苦心感动,只得有条件接受,和单行书定下‘五年婚约‘;双方约定以五年的时间来决定两人是否适合。老爸爸眼见爱女有了归宿,这才含笑而终。
唉!不由得再叹。这几年她经过老爸爸的安排顺理成章地住进单家,和单行书也算有感情,她也一直以为这种融洽的感情堪称‘爱‘。谁之石介天这个魔鬼一出现,无端端地拨乱她了心里这池涟漪轻漾的春水,她才明白原来爱情不是这么一回事。她和单行书的感情,其实就像她对单织罗的感情一样,哥儿俩的情谊居多。最重要的是行书的吻没办法触动她,她很努力想感觉他的吻,总是一再失望;石介天却随随便便抛个凝视就能挑动她的心弦,他让她心跳加速、坐立难安。这些全是行书做不到的。
唉!敢情她和石介天分别是潘金莲和西门庆这对奸夫淫妇投胎转世的?
‘裴絮小姐。‘寂静的夜突然被一声迟疑地低唤划破。
‘我还没睡。‘裴絮失笑地亿及上一回,这名陌生客差点被她极差的睡品骇着的情形。
‘幸好。‘对方对她的取笑不以为意,蓦然轻松的语气里有些庆幸。‘这个给你。‘对方从窗户丢进一只牛皮纸袋。
裴絮懒懒地坐起身,背靠墙壁,不怎么感兴趣的抽出袋子里的东西看着。刚入目的几张图她原是迟滞、不怎么带劲地望过,突然,她无神的眼睛一亮,像被什么东西吸引而一下子瞪得老大,仿佛错愕万分。
‘你到底是谁?‘有没有搞错!他居然给她‘青焰山庄‘的机构布置图和建筑平面图,莫非……黑家出了内贼?‘青焰山庄‘正是黑家的产权,‘青焰‘是黑家的标志,没有人会不知道的,就连他们的组织都叫‘青焰门‘。
‘现在你还没有知道的必要。‘对方笑着。
‘什么叫我还没有知道的必要?‘她急急地跳了起来,‘事关生死,你别开玩笑了。‘要她拼了命进黑家拿那个价值连城的蓝宝石,然后没命享受成果,她才不干。谁知道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出现内贼,说不定他们内部已是风雨飘摇、一摊浑水。
‘别紧张,我保证你性命无虞。‘对方轻轻柔柔地笑着。
奇怪,她怎么会觉得他这种诡诈、轻柔的笑声十分耳熟?
‘你的保证,我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她象征性地挣扎一番,不肯妥协的心奇怪地被他轻柔低沉地声音说服。
‘信我就有用。‘对方低沉的笑声泛着不正常的音律,十分诡异。
废话,他存心戏弄她啊!‘你和黑家人有关系?‘她没好气地问。
对方沉吟了许久,仿佛觉得这个问题很重大,需要做全盘性的思考。
‘喂,这个问题我只是随便问问,怎么你就当真了。‘裴絮好笑又好气,‘该当真时你不当一回事,不该当真时你又慎重了起来,怪胎一个。‘对方听完她的调侃,不以为意地哈哈大笑。裴絮果真有意思。
‘好吧!那麻烦你告诉我东西放在哪一居?‘‘青焰山庄‘一共分为六居,为黑家人所有。拜好友小舞之赐,她曾到过其中一居--‘雷霆居‘大开了眼界,那里的保全系统简直是顶尖科技的综合体。这个心怀不轨的家伙真要她去送死。
‘平面图上我做了记号,所有机关的密码我都写在上面,你自己看着办。‘对方轻描淡写地说罢,就要离开。
‘等一下!‘裴絮急喊出声。她听到外面的轻巧足音顿住,他在等她发问,‘我只要先知道东西在哪?‘她眼花撩乱地翻着装订成册的图表,‘青焰山庄‘到底有多大啊?开玩笑,这一研究下去,没有三天三夜那哪能摸出个概括来。
‘‘影子居‘。‘对方别具含意地轻笑着,取笑的声音随着裴絮的呆愕逐渐消逸。
裴絮不用看也知道陌生客轻轻地来又悄悄地远去了。她按图索骥找到了目标建筑物。
‘影子居‘不就是一对阴阳怪气的兄弟在住的?!她记得这对兄弟很少露面,一个好像叫什么……‘白神‘,一个叫‘夜鬼‘的,好像‘青焰门‘人都喜欢用别称。既然这对兄弟在‘青焰山庄‘有自己的一居,就表示他们在黑家的权势不小。听小舞说,身为青焰中人,她亦很少见他们露脸。其实黑家所有成员,除了阙家人因阙家小妹和她有过同窗之谊,她比较有印象外,其他的她连瞧上一眼的荣幸都没有,这个组织里的人都是藏镜人,神秘兮兮的。
她不懂的是,为何黑家的传家之宝会在‘影子居‘。难道这对兄弟真的窝里反?
嘿嘿……裴絮溜动眼珠子嘿笑着,奸邪的光芒熠熠跃动,周围静谧,祥和的气氛被诡谲的哝雾轻取。替死鬼人家既然准备好了,她不偷也不好意思。
感谢老爸成就美事一桩,但愿‘希望之光‘能很快地陪您老人家长眠于地。您在地下陪好兄弟们掷‘思八豆‘之余。可得保佑女儿顺顺利利拿得宝物归。裴絮双手合十,望月祈祷,例行一年一次行动前的祝告。
***太危险了,那晚若不是她及时想到行书,她可能真的会和石介天发生暧昧的关系。裴絮不由自主又瞥了旁边的石介天一眼。以前认为他仗着英俊的外表招摇撞骗,没想到她也会……唉……无知。
‘你已经偷瞄我好几次了。‘石介天没有抬起头,埋首在他最后一批晚宴服里,满脑子线条。这阵子他和她的距离又拉长了,为什么?到底是谁在逃避?他深沉的眸子一闪。
裴絮芳心一顿,红了脸收回视线。她怎么搞的,最近怎么会注意起他来了。不行,不行,她已经是行书的未婚妻,不能做非分之想,只是……算了,不要再想了,她还有‘希望之光‘得忙。
‘你到底在看什么?‘他叹口气,终于回应她的凝视。
裴絮猛然抽回视线,不晓得自己的目光怎地又不知不觉胶着在他身上。可是,好奇怪,不晓得别人有没有发现,可是石介天常常给她一种孤寂的错觉。在人前,她当然是狂傲的完人石介天,每当他以为没人注意他时,他的眉宇之间就会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寂寞和无名的怨恨。她……情不自禁地被人后那个孤寂的他吸引,越发现石介天,她就越沉沦,一旦沉沦,她的心也就跟着被撕扯。明知道这是世人不容的感情,她就是控制不了偏偏起舞的心。
‘你这几天在躲我?‘他空冷的心被她略带感情的一瞥紧揪着。她明明已经臣服在他的怀抱了,又为何要极力抗拒?
‘有吗?‘她不甚有力地问。真怕再这样日夜相处下去,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这几天她已经很努力在回避他了,真希望行书有空能多来看看她,多少巩固一下她摇摆不定的心。
‘为了单行书,还是……其他?‘他居然有些害怕地问,开始有了期待,追逐裴絮的玩心慢慢地变了色。他不单单想诱惑裴絮上他的床,还要其他……。
‘你想证明的事已经证明了,我承认你吸引我,所以……‘她喉头一缩,急急站起身躲进后方的小厨房,捧着热茶倚在洗手台旁积蓄力量。
‘所以?‘他不喜欢这种情况。裴絮的态度简直在逃避。
‘所以我必须和你保持距离。‘她松了一口气,不敢出去面对他。也许见多识广的他并不在乎这些,是她自作多情了。
‘抬起头看着我。‘石介天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移近她,眸光深沉地立在门边。
‘不。‘裴絮固执地摇头。
他恼怒地瞪着她的发顶,‘我不在乎单行书。‘他只想要她,这种复杂的心情,不光是因为她有挑战性,还有一点别的因素在里头。
‘我必须在乎。‘她叹口气,端着茶想避开他强悍的令人窒息的高大身子,石介天伸手挡住了她。
‘我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才适合你。‘他没来由一阵恼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别闹了。‘她挥开他的手,激烈的动作晃出滚烫的茶,烫痛了她的手,她轻呼一声。
石介天见状,紧张地拿开她手中的茶杯,拉她到水龙头底下冲洗。
‘小心一点。‘直到自己生气地叮咛出声后,他才微微错愕着。
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是啰唆的人,也没想到他居然会为她一个小小的烫伤而心焦。石介天阴沉地放开她的手,走回原位,脑子一片混沌。一定是他太重视这次的服装发表会,太久没接近女人才会这样。
多想一抚他那头长及肩的头发。有时候他真像未开化的海盗,那样致命又让人着迷。裴絮迷惘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突然退开是为了什么,只觉得这种距离是必要的。
怪异的气氛围绕在他们周围。谁都无意打破,也不会特别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气氛就会缓和。直到夜幕低垂,裴絮受不了这种别扭的气氛,决定出去走走。也许她可以先到‘青焰山庄‘探查地形,为下礼拜的行动暖身。
‘别去找他。‘石介天忽然受不了她的离开。在他的印象里,她每次从他身边走开,都是为了投向单行书。他发现他无法忍受这一点,裴絮应该待在他身边,她应该属于他。他……不要她是任何人的。
‘她始终是我的未婚夫。‘裴絮烦躁地踱出室外,恰巧与元千爱撞个满怀。‘对不起。。……‘她草草道了歉,仓促地离去。
‘介天,你没事吧!‘元千爱抓住追了出来的人,他追的不是裴絮吧?她惶恐得几乎颤抖。
‘她呢?‘他乱发覆额,焦躁地问。
‘谁?‘她的心正淌着血。石介天何曾追过女人,他只消勾动指头就有成打的女人向他靠过来。
‘你明知故问。‘他凶狠地瞪她。
‘介天,你到底想证明什么?‘元千爱心有不甘地拉住他,‘证明你所向披靡的魅力,还是你没有征服不了的女人?‘‘你想知道什么?‘他目前只想追回裴絮而已。
‘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对她动了心。‘她该怎么唤回那个不把女人当一回事的介天,该怎么让他明白她情愿他花心,也不要他热中于一个不起眼的女孩。她怕他玩过火,引火自焚。
‘千爱,你管太多不该管的事了。‘他沉声推开她,追到外面时,伊人的芳踪早已杳然。
‘介天……‘元千爱随后追出,脸色阴暗,‘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有话就说,不要拐弯抹角。‘石介天暴躁地回身,凝着冷沉的眸子配上低锐的嗓音,气坏了。
‘像个多情的男人。‘她僵着身子,哀怨不已。他的情已不是花心的滥情,不是那种为了需要而勾引人的虚情,他不知道他已经动了真情了吗?
‘我本来就多情不是吗?‘时介天猝然搂过她,惩罚性地吻了她,令人心荡的俊容写满愤怒。
她觉得悲哀,他居然连应付她都懒。
‘不是的,你不该是这样。‘她来不及抓住他,便被他狠狠地推开。
‘我的行为不需要任何人干涉。千爱,你不该不听我的话,三番两次到这里来试探我的底限,该散的还是要散。‘他森冷地瞅着她,眼底的决绝让元千爱惊骇至极。
‘介天!‘元千爱冷厉地叫住转身往回走的人。
石介天缓住步伐,半转过身瞥着她。
‘你想甩开我,是因为你已经成功了,不需要用到我的影响力。‘她不平地娇嚷,泫然欲泣。
‘你想这样掩饰自己的欲望,我不反对。‘女人,只会把自己的失宠怪罪到别人身上。他不屑地冷哼一声,回身继续走。她真的以为他是靠她的关系走红的?元千爱太看得起自己,也太瞧不起他了。
‘石介天,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要结束我们的关系?‘她的哀求既然打不动他,也许……也许他会为她庞大的影响力和雄厚的财力所屈服。
石介天快步地转进楼梯间,空荡荡的大厅除了下楼的脚步声外,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
‘我会毁了你,真的会……‘她泪流满面地大喊,力图挽回劣势。
元千爱伤心地跪倒在地,掩面而泣。他根本不在乎。她仰头又哭又笑。明明知道和他耗下去,赔的是自己的青春,她无怨无悔。但是介天这样对她太残忍了。
他既然不顾情分,休怪她无情。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她一直是留有情面,是他太无情。
34
‘大家都再谣传你和石介天的事。‘单织罗趁石介天不在,愤怒地来到裴絮的工作间。后天就正式彩排了,许多模特儿都在这一、两天亲自来试装和设计师沟通他所想要表达的内容。怎知,她一进门就听到许多工作人员说石介天这几天很奇怪,常公然望着裴絮发呆儿不自知。
裴絮将组合一半的晚礼服拿起来检查,对她的挑衅置若罔闻。
‘听说他对你十分有好感,常常瞪着你留口水。‘她心有不甘。裴絮的脸蛋或许有几分清秀,可是她那瘦如洗衣板的身材根本没啥看头,阅人无数的石介天怎会看上她。
‘我会把你对他的评语,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他知道的,织罗妹妹。‘她蜜若糖浆地赐她一笑,不愠不火。太好了,有织罗在身边,她就不用整天和石介天玩捉迷藏了。
她翻了翻农民历,今晚十一点过后正是下手的良辰吉时。她得尽快将这桩生意办妥,再来研究和石介天之间那团混乱的线该怎么解。
单织罗可慌了,‘你……你……不准你这么做。‘她只是一时气不过胡诌的,裴絮怎能当真!
‘哇,织罗妹妹怎么突然跳脚了。‘裴絮咯咯笑看她心焦如焚的模样。单织罗其实是个爽朗大方的女孩子,独独碰到单行书的事就大方不起来。
‘裴絮,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在石介天面前毁谤我,我……我……我就。。……‘‘就怎么样?‘裴絮扬了扬眉,十分期待。
‘我就告诉哥,你偷人。‘她忽然得意洋洋大声宣布。
‘偷人?‘裴絮忽然放声大笑,‘织罗妹妹,你真看得起我。‘她懒懒地起身,将衣服放在身前比了比。偷人,唉!形容得真贴切。她现在的心境正是如此。
‘呃……‘单织罗盯着她手上那件淡绿色如梦似幻的晚礼服,顺着礼服瞥她一眼,似乎有口难言。
‘想批评我,请便。不用费尽恼汁修饰用词,我什么粗俗的话都听过,放心。‘她抬起头咯笑道。
‘我才不是那种泼妇呢!‘单织罗生气地嘟高了嘴。
‘哦……原来织罗妹妹不是泼妇。‘裴絮附和地猛点头,眼尾讥讽地扬高。
‘你……你……‘单织罗的情绪再度失控。
‘来,喝口水顺顺气,别噎着了。‘裴絮不疾不徐转身倒杯茶,又温吞吞地将茶端给她,眸光流转间隐隐带着邪气。
‘谁要喝你倒的茶。‘她火大地拍开她,幸而动作灵敏的裴絮及时躲开那一掌。
‘织罗妹妹最近事不是失眠了?‘裴絮放下茶杯,无端端地问。
‘你怎么知道?‘她愕然。她为了这次的秀已经兴奋得几天无法入睡,她忙碌的哥哥没发现,倒教死对头裴絮一眼看穿。
‘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她将她推到更衣室前,调侃道:‘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陆的国宝熊猫登陆台湾了。‘说来说去,她还是在取笑她就是了。单织罗头顶冒着烟,僵直地转过身子,以高人一等的气势睨视她。
‘唉!好心没好报。‘裴絮耸耸肩头,无辜地坐了下来,优闲万分啜饮着茶。
‘你……你这个不贞的女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石介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单织罗颐指气使直指着她小巧的鼻头。
‘唉!织罗妹妹一问,我当真是……‘她羞愧地低垂着头,哀叹。
‘什么?‘单织罗十分紧张。她挑剔裴絮归挑剔,可不是真讨厌她,她千万不能因而琵琶别抱。
‘本来我还想隐瞒行书这桩奸情,不想伤他的心。现在既然被织罗妹妹发现了,我只有忍痛和行书SAYBYEBYE。‘裴絮半真半假哀吟,暗自在心里发噱。
‘你……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她怎么老低着头?单织罗急得团团转。他以前派她的不是,完全是无心的,以斗嘴来调剂生活而已,她怎么可以真这么听话?!
‘这种事怎好玩笑,事关我的名节,总不能委屈行书,你说对吧!‘裴絮羞惭地抬起头寻求她的认同。
‘你……你真的和……他……他……有暧……暧昧……昧……‘单织罗瞠目结舌,手一下指东,一下子指西,简直快神经错乱了。
‘说上床比较快。‘裴絮无辜地轻点头。一个略具知名度的模特儿居然比她还纯洁,说出去谁相信。
‘上……上……床……‘她结结巴巴的。
‘对。床上的细节要描述吗?‘裴絮捂着嘴,忍住不大笑。
‘不用!‘单织罗赧红了脸,急急转身,不料转得太急撞上裁缝车,痛得她直跳脚。
裴絮见状,终于忍不住抚掌大笑,眼泪直淌。
‘你……你在骗人!‘单织罗怒气冲天,被她的笑声惹恼。
‘谁……谁叫你那么好逗。‘裴絮抹去泪水,笑不可遏。
‘你真可恶!‘她尖叫。
‘你……你和我相处那么多年,怎会依然天真无邪。‘她喘不过气,笑声频仍。‘难不成我的聪明没能教化你?‘‘拿去!‘单织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愤怒地掷给她,不想理她。
‘别生气嘛!‘裴絮揉着笑僵的嘴角,拾起名片。‘‘浮名餐厅‘。哇!难得织罗妹妹大人不计小人过,要请我吃饭。现在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为了吃你这一顿饭,我牺牲加班时间,奉陪到底了。
单织罗深吸了好几口气,抚平怒气,才面对她。
‘少不要脸了,那是哥要我拿给你的。‘她双眼燃火,恨不能焚烧裴絮那张嘲弄的笑脸。‘他说下礼拜六请你准时到。‘只是个小小生日而已,哪需要劳师动众,哥太宠她了。
‘他不过来接我吗?‘这家餐厅她没去过,行书特别找这家餐厅有什么意义吗?这阵子他忙得不见踪影,已经好一阵子没来看她,她居然一点也没察觉,芳心一点也不寂寞,事态严重了。
‘你又不是没车,没看到哥这阵子很累吗?‘单织罗奇怪地看着她忽然紧蹙的脸,‘喂,我可警告你,别趁哥没空这段时间乱来。‘‘他……最近都很晚回家?‘裴絮有点愧疚。石介天的服装发表会和诸多挑剔忙坏行书了。
‘嗯。‘单织罗瞪大眼睛,仔细地端睨她,深怕一个不小心又给她设计了。‘要……咳……要不要我带话给他?‘她好像很困扰,又好像很难过。
裴絮对她难得的和善大感意外,却没心情戏弄她了。一扯上行书,她就不免想到石介天,一想到石介天,她的心便没来由地烦躁难安。唉!难怪她对三角函数反感至极。
‘唉,哥要我带话给你。‘本来是不想告诉她的,谁让她那么恶劣。
‘哦?‘裴絮淡淡地笑着,知道她本想省去。
‘他说很抱歉,没办法来接你。‘单织罗翻了翻白眼,对单行书的交代相当不以为然,也相当吃味。她一直很崇拜哥哥,不能忍受他就要变成别人的,任何人都不成。
‘就这样?‘她似乎还有话问。裴絮问着转身而去的人。
单织罗走到一半才迟疑地回过身,‘石介天的事,不会是真的吧?‘‘我也希望不会。‘裴絮老实地说。
‘这么说……‘‘织罗,感情这东西很微妙。‘她叹口气,正视她。
‘哥爱你,你也考虑在生日那天答应他的求婚,不是吗?‘单织罗气愤难平,没注意到门外波动的空气。
‘是啊,我曾经考虑嫁给行书。‘这就是让她为难的地方。裴絮有气无力地瞥了她一眼,缓缓折回视线,忧愁万状地望着手中名片。
‘哥有留话在名片后面,我希望你答应他的求婚。‘她不要听见她用这种语气说话,那种对哥很抱歉的口吻。
‘你不是一向讨厌我?‘裴絮逗她。
‘我现在还是不喜欢你,只不过不想哥难过。‘单织罗忿忿地冲了出去,正要跑回楼上的试衣间,却被石介天那阴幽的注视吓了一跳。
‘石……‘他在这里多久了?单织罗有些害怕地猜测,他不会听见她批评他吧?
‘回去试衣。‘石介天烦躁地瞟了门内一眼,掉头往回走,心烦得想酩酊大醉。
裴絮听到门外石介天那声爆裂的回答,芳心无名地抽痛。她怯怯地翻过名片,竟然希望单织罗继续嫉妒她,别真听话的把名片和行书的话带给她。
这家餐厅的气氛很好,但愿它能促成我们的良缘。
行书看完单行书的留言,裴絮觉得自己的心血淋淋地列成两半了。
***潮湿的仲春夜,一直给人一种朦胧美。尤其是皎洁的月亮被灰蒙蒙的云层遮掩,霪雨纷飞的夜,又无名地添了股哀愁。
果然哀愁。裴絮望着‘青焰山庄‘一望无际的内院,既哀且愁地发现,她光是从正门走到目的地‘影子居‘,也许就要花上大半夜了。
也罢,好不容易攀过那道高耸参天的围墙,入了宝山岂能空手而归。
裴絮乌亮的眸子闪了闪,深吸一口气,将两肩的背带一拉,发挥了田劲选手的惊人潜能,驮着背包快步如飞。她沿着茂密的数木一边闪躲红外线扫描器,一边追着时间跑,不允许失手的状况发生,也不许自己半途而废。她选在今晚下手,是因为雨水可以冲刷她的气味,‘青焰山庄‘养了不少条优秀的猎犬哪!不知道好心的陌生客有没有将那些狗关进他们应该在的地方,或用哥罗芳迷昏他们也行。
裴絮提高警觉加快速度,跑了二十来分后,很欣慰地发现她已经穿过‘影子居‘的拱门。她不敢停下来喘气,一口气冲向那遥遥在望的城堡。老天!她居然真的看见城堡出现在台湾平民百姓的家,乍见图表的震撼决不及亲眼目睹的百分之一。
这栋五楼高进驻整营士兵都绰绰有余的城堡,居然奢华得只住了两个人,而且在夜半十分的现在,每层楼还都灯火通明。她诧异地缓下沉重的步伐,站在暗处观察地形。今晚这两个怪人该不会好死不死的举办什么通宵达旦的狂欢舞会吧?应该不会才对,她记得‘青焰山庄‘从不对外开放,甭说开什么宴会了。
裴絮移近城堡时机灵地观察四周,沿着城堡走到左翼的角落,才拿出她画好的路线图对照看着。
就是最右边那座阳台了。她满意地卸下背包,拿出登山挂勾,驾轻就熟甩上顶楼突出的阳台,灵敏地拉着绳索攀爬上阳台。
据陌生客图上指示,一楼是‘白神‘和‘夜鬼‘休闲娱乐的地方,二、三楼是‘白神‘的领域,四、五楼是‘夜鬼‘地疆域。所以,她现在所站的地方隶属‘夜鬼‘,陌生客在图上注明‘希望之光‘在‘夜鬼‘的书房,显然手脚不干净的是这位仁兄。
她调查过,‘夜鬼‘和‘白神‘这阵子不知何故,居然都待在台湾。这对兄弟还真怪,无论到哪一国住都是一起,从没哪一个落单过。
管他的,幸好这对兄弟的阴阳怪气,不肯安装阙家人设计的保全系统,除了‘青焰山庄‘已有的猎犬、红外线和电眼外,他们似乎对这栋豪华城堡里的东西漠不关心。
裴絮沿着房间外的米黄|色长廊检查,一方面警觉地观察四周,一方面避开电眼。书房到底是哪一间?她拿出铁丝从尾端沿途抢着时效一间间撬锁检查,发现这层楼的十来间房间,除了正对楼梯的那间宽敞明亮的房间有家具外,其他的房间一贫如洗,居然都没摆家具。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间房间应该是‘夜鬼‘的房间,书房应该在楼下。奇怪,这么晚了,他不在房间,难道在书房?她的职业直觉告诉她‘夜鬼‘绝对在城堡里。
裴絮下楼时,忽然打了个冷颤,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非关恶意,却像算计。
***‘又喝酒了。‘石怀天颇不满地抢过弟弟手中的酒瓶。
石介天趴在书房的长椅上,醉意朦胧的黑眸半闭,不甚在意。
‘介天,你最近到底在烦恼什么?‘石怀天蹲在弟弟身边,轻拍他的脸。
‘别烦我!‘石介天暴躁地拍开他的手。‘我没有醉。‘‘很久以前我们就知道酒也没办法麻痹我们的痛苦。‘他的脸色不再温和,转变成严厉的责备。
‘不要说教了!‘石介天睁开眼睛,狂怒地大吼。
石怀天严厉的表情,因他的态度越见凝重。
‘今晚我不会给你安眠药,你自己去品尝恐惧。‘他无情地走出房间,决定惩罚弟弟的任性。
‘怀天……‘石介天闻言,害怕地坐起身,头因酗酒过量而昏眩。
裴絮听到低喃的声音,直觉地走近这层楼唯一开着的门,悄悄地探进头。
奇怪,那个人好像……石介天!看到椅子上抚着头、狼狈万分的人突然扬起脸时,她捂着嘴缩回门边,差点放声大叫。
真的是他!石介天真的在这里,难道……难道他就是有名的‘夜鬼‘?还是‘白神‘?噢。不……老天!你开的这是什么玩笑?石介天怎么可能和黑家扯上关系?他不可能是‘夜鬼‘或‘白神‘!不不,一定是她搞错了。
裴絮摊坐在地上,脑子里被这记晴天霹雳敲得混沌不堪,无法思考。
‘怀天,回来……拜托……‘石介天低声哀鸣。
这声痛苦的哀求声传进裴絮耳朵,出奇地脆弱,催折了她困惑的心。
狂傲自大的他居然也会用这种哀戚的声音向人求救。连停电时,他也不曾这么向人求救过,为什么?为什么他居然会怕得发抖?这里灯火通明,不比白天暗啊!想到这里,裴絮才恍然明白石介天确是这屋子的主人之一,也才明白为什么这栋房子的灯光全都亮着。
因为石介天怕黑。
‘怀天!‘石介天叫不回他要找的人,开始蛮横地生气,‘别丢下我,听见了没有!‘又不是小孩子!这个怀天八成就是他兄弟了。唉!好个‘夜鬼‘、‘白神‘,一个负责白天,一个负责晚上。裴絮伏在地上,偷窥里面。
石介天趴在椅上,满脸通红,好像喝了很多酒。她眼睛一溜就发现这里竟然就是她要找的书房。唉!巧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她懊恼地缩回身子,不知如何是好。她是绝不可能空手而回,如今只有等里面的人睡着了,再下手。看样子应该快了吧!她忍不住又将身子探了出去。
‘……别让我睡着……‘石介天喃喃低语,沉重的眼皮禁不起酒精的折腾,徐徐下滑。
要不要进去?她能当着石介天的睡容前拿走‘希望之光‘吗?裴絮调匀呼吸,决定不辱父亲之名,只是石介天阵阵传来的哀喃。混淆了她的冷静。她再次深吸了一大口气,期望能暂时抵挡他那绵绵不绝的哀求。她现在不能乱了心性,小不忍则乱大谋,且不管石介天为什么不想睡觉,找蓝宝石优先。
这间书房几乎是纯白的,除了石介天趴着的褚红色长椅和同款的办公桌,及随处置放的酒瓶有颜色外,就连墙上的书柜、酒柜和电脑及其周边设备也是透明、纯亮的白,她有些惊讶于这种毫无瑕疵的颜色,在强灯的映照下,居然不刺眼。
裴絮带着赞叹轻轻地走进书房,尽量不去看椅子上熟睡的人。他睡的地方正好面对书桌和书柜。裴絮硬着头皮上阵,只希望他醉得不醒人事,一觉到天亮。她必须在他醒来前找到‘希望之光‘。她集中心力轻轻地打开没有上锁的门,一本本书拿起来掂重量,忐忑不安极了,总觉得芒刺在背。唉!陌生客怎不干脆好人做到底,告诉她‘希望之光‘放在哪本书里。
‘不,别来骚扰我……走开……走开啊!‘石介天粗嘎地喃喃呓语,突然大叫着瞪大眼睛,细长的眼眸失焦地望向前方。
裴絮僵直身子疾速蹲下,庆幸有书桌为屏障。她的职业直觉告诉她,这种措施绝对有必要。蹲在地上屏息许久,她直到石介天的呼吸步上均匀、规律的轨道后,才慢慢地爬出桌后,一路爬到长椅后面,想一探究竟。
她确定身后的落地窗虽然关着,但没落锁,这才安心地沿着椅背一点一点地探出头往下瞥。吁!石介天睡得好熟。她温柔地凝视他不具威协性、不再狂妄自大的睡容半晌,几乎移不开视线。
他连睡觉的姿态都是诱人的。她失神地移出椅背,跪坐在他身边,无言凝视他纠结的眉毛和抿紧的唇。他做恶梦了吗,怎么表情狰狞、扭曲?她心疼地望着他。石介天是个强悍的男人,他不容许自己的东西受到质疑,他相当随性在过活,从不理会世俗的规范,只要他想要,他可以得到全世界。现在。。……为什么他看起来孤独、好小,眉宇之间的阴郁散也散不去?
‘唉!‘裴絮不自觉得轻叹出声,连自己都给骇着。她惊愕得捂着嘴,望向石介天。幸好他依然沉睡。
不能再想了,办正事要紧。她转过身想继续回去寻找蓝宝石,却突然被抓住。待她回神过时,她发现她又被石介天攫进怀里了。
‘告诉我,我不是在作梦。‘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沙哑的声音透露不敢置信。他被那声清幽的叹息惊醒。他向来容易惊醒,从不知好梦方酣的滋味如何。
‘你正在作梦。‘裴絮惊慌地推着他,心跳紊乱,想逃出他怀里。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石介天抓住她的手,颊在腋下,慵懒地爬梳乱发,迷蒙的眼睛逐渐清亮。真的是裴絮,他还以为他又梦见她了。最近她常出现在他短暂的睡梦中,次数频繁得让他害怕。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她无法不脸红心跳,石介天那邪恶的俊容总能随时随地影响她。
‘在我还没得到你以前,你要我怎么放开你。‘他舒展眉心,淡淡地邪笑。
他又来了。‘你别胡说。‘她用力别过脸,‘我……我是行书……‘石介天狂猛地吻住她,不让她说完。裴絮闷哼一声,对他的侵袭已失去免疫力。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石介天,在自己亦十方渴望的情形下。
‘行……行书……‘她困难的想让他知难而退,殊不知她的话引发了石介天满腔怒火,再加上酒精作祟,他已经乱得不知自制,也不想自制。裴絮应该属于他。
‘我……我……‘裴絮甩不开他的纠葛,她企图抓住惭存的羞愧,‘石介天,我……我和行书……‘石介天阴沉着脸,不肯放开她的唇,抱起她往楼上走去。他直接走进主卧室落了锁,将她抛上床后,飞快地褪光衣服,趁她错愕之际,以泰山压顶之姿叠上她,狂野地重拾两人的热吻。
‘你是我的。‘他狂妄地宣示。
‘可是……我和行书订……‘裴絮望进他璨亮的眸子,浑身燥热,力图做最后的挣扎。
石介天捂住她的嘴,疯狂地褪去她的衣服,滚烫的唇印上她洁白的娇驱,烙上他的愤怒和不在乎。
银白色的细雨辉洒大地,天地之间唯存着赤祼缠绵和灵魂间彼此的贯穿,酣足的灵魂几度旋转、燃烧后,绵绵地飘向天堂。
***她得好好想一想。裴絮背靠着石介天强健的胸膛,从天堂坠落凡间那一刻,同时被羞愧和痛苦击得头昏眼花。
她需要离开身后那具灼热诱人的胸膛,清醒地思考一番。裴絮随手捡起石介天的毛衣套上,敏捷地跳下床。
‘你要去哪里?‘石介天随口问着,并不在意。他习惯孤枕而眠,裴絮挺识趣的,不用他开口请她走。
‘出去。‘裴絮心事重重,敷衍地说。
‘天还没亮。‘他瞥了微白的天色一眼,睡意渐沉。睡觉的时间到了,尤其是彻夜的缠绵耗光了他所有体力,他想他今天可以睡个难得的好眠。
‘无所谓。‘她的语气越来越冷。只要能远离他,什么都无所谓。
石介天忽然有种被遗弃的感觉,裴絮那义无反顾的样子,太像他了。
‘你不累吗?‘他聚拢眉峰,双眸淡淡地看着她毛衣下那双雪白、均匀的美腿。从不晓得女人穿着男人的毛衣可以这么性感,撩人心弦。石介天发现体内那股疲惫至极的欲望又复苏了。他从没有被哪个女人挑逗得这么彻底,从不曾眷恋过哪副娇驱,他该死的居然不想放她走。
‘我不习惯与人共枕。‘她冷淡地说,连回眸也懒,满脑子混乱,没发现他脸上突生的变化。
‘回来。‘石介天乍然命令道,有些愠怒。这句话一向是他说的,裴絮不仅抢了先,那披散着鬈发的背影居然出奇地妩媚。他头一遭不喜欢女人离开他的床,她们一向赖在他怀里不走的,为什么裴絮这么特别。
‘不要,我得好好想一想。‘她沉吟着踱出门外,没发觉他的怒气。
石介天猛然跳下床追了出去,出奇不意地将略有所思的她抱回房里。
裴絮猝不及防被他转过身搂进怀里时,无可避免地被贴着她的那副光祼健美的身子逗得脸红心跳。
‘石介天,你……你没穿衣服一ㄝ!‘她烫红了双颊,娇嚷着。
‘你要想什么?‘他僵着身子,没理会她的抗议,蛮横地将她抱上床后,面对面紧紧地搂着。
‘你……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她燥红了脸,极力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石介天生气地搂紧她。她想否定昨晚的事,她发现她的态度让他生气,而且极为愤怒。
‘你要想什么?!‘他恼怒地大吼。
‘别对我大吼大叫!‘她烦躁地回吼,泪水夺眶而出。天啊!她的心乱成一片,石介天为什么不放过她?
‘不要为他掉眼泪。‘他又妒又恨地吻掉她的泪。
‘你怎么知道我在哭什么?‘她轻声呜咽。
‘除了单行书,你还能顾忌什么。‘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她每次都是为了他,难道他比不上单行书?
他的话重重地击中了裴絮不安、内疚的心。
‘怎么办?‘她益发伤心,‘发生了这种事,我无法面对行……‘石介天生气地吻住她,‘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你自己为什么可以提?‘她眨着涤亮的眼睛,忿忿地指控道。
‘我就是不要你提起他。‘他暴怒、蛮不讲理地吼叫。
‘你凭什么!‘她差点尖叫。
‘凭这个!‘他重重吻住她,两人一触即发的对峙光速般融化在这个哝烈的亲吻里。
‘今天留在这里陪我。‘石介天轻柔地放开她,下颚亲匿地顶住她光滑的额头,一双大手离不开她的俏脸似的,轻轻抚弄她如云的鬈发,有些任性地要求。
‘这……‘裴絮一夜无眠,几乎没了抵抗力,他的狂热耗光了她所有力气。
‘我不会放你走。‘他从没有要求哪个女人留在他怀里过,裴絮再三拒绝他,真的惹火了他,他几乎要勃然大怒了。
裴絮被他用力过度的拥抱,勒得差点窒息,沉默了许久,她才迟疑地仰视他不讲理的脸。
‘我不习惯和男人同床共枕的。‘她柔柔地低喃,没了火气,连冷列的晨风也温柔了。
石介天的愤怒被她话里的娇羞彻底消弭。
‘你以后会慢慢习惯。‘他蛮横地浅啄她微皱的眉心,许下诺言。
‘我还是回去睡我的小床比较习惯。‘就因为她的睡品差,所以她不习惯有人睡她身边。
‘天要亮了,快点睡觉。‘他不要她离开。石介天手一紧,疲惫地合上眼睛。他有预感,窝藏在暗夜的恶灵将不会来骚扰他,今天会是他这辈子最容易入睡的一天。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好吧!‘裴絮累了也认了,她的力道不及这个男人的十分之一,何况她困极了。‘石介天,我睡着时千万不要叫醒我。‘她娇哼完,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唉,不想了,不想了,一切的疑虑、纠葛暂且挂明天的帐,今天她只想饱眠一顿。
裴絮偎着石介天,淡不可闻地逸出一声幸福的嘤咛,沉入梦乡。
石介天睁开眼睛,温柔拉起棉被仔细盖好她后,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像对相依相守的恋人,甜蜜地跌入两人静谧不受干扰的世界里,情愿从此长眠。
35
乱七八糟的后台,一堆乱七八糟的人和乱七八糟的事,累得裴絮差点大叫不干了。如果彩排意味着混乱的话,她情愿她是看秀的人。
‘不对、不对,妮莉的妆太哝了,杰森,重新替她上妆。‘石介天的声音火爆地充斥在这座容纳得了一万人的室内体育馆和临时搭建的后台。‘搞什么鬼,琳娜,谁叫你挑那条皮带的!控制好时间,拿出你们的专业水准让我看看。‘他对着鱼贯出场的模特儿大吼,相当不满意。
前天下午她趁着他睡着时偷溜,就没有再见过他,也刻意避开他。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石介天,然而却无法为此背叛行书,其实她的身体已将背叛他了,正因为如此,她就更不能拒绝行书。如果没和石介天发生关系,她尚能站得住脚拒绝行书得求婚,并坦然告诉他,其实她的心已经被一个魔鬼占领。她其实已经准备这么做了。
谁知道变数来得这么快。她不想伤害行书,却在无形之中背叛了他。她无法原谅自己,正如同她无法在这个时候解除她和行书得婚约一样痛苦。裴絮忧愁地替模特儿调整服装。
‘裴絮,奥妮那件服装领口要做修正。‘石介天突然从前台吼进后台,吓了冥思中的裴絮一大跳。
裴絮同情地看着美丽、丰满的奥妮,她含着眼泪眼看就要哭了。
‘他觉得我的台步比新人还不如。‘奥妮哽咽地走近裴絮。
‘他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每个人都很糟。‘裴絮拍拍她,端详着领口,‘的确是怪怪的,领口的线条不顺。‘‘只要他不要常发脾气,他就是最完美的人类了。不知道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如何?‘奥妮的伤心来得急去得快,那醉生梦死的恋慕口气,害拿着大头针准备做修正的裴絮,狠狠地戳中了自己的手,鲜红的血迹不小心弄脏了模特儿身上那件雪白、性感的衣裳。
‘喔噢,我们得赶快消灭证据对不对?‘奥妮脱下衣服,像在分享秘密般诡笑着。
‘我想他会很乐意杀了我。‘裴絮将刺痛的食指含进嘴里,拎着衣服四处找清洁剂。
石介天走近后台,在闹烘烘的人堆中一眼看见裴絮。他皱着眉,穿过一波波爱慕的眼神,直朝她走去。
‘你的手怎么了?他从她嘴里拉出她的手,仔细看着。
‘没事。‘裴絮猛力抽回手,继续寻找不知流落何方的清洁剂。
‘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回去。‘他拉住她的手肘,不想要再玩捉迷藏的游戏。裴絮在逃避他,他知道。他也痛恨自己提得起放不下,居然被她的开溜和逃避伤了心,天下的美女多得是,他不用执着于她。可是,他却没办法像以往一样洒脱地放开她。
裴絮惊悸地环顾周遭,有些庆幸大家忙于彩排,无暇留意其他。
‘他不在这里。‘他恼怒地瞪着她惊慌失措的脸,‘你再左顾右盼或者逃避我,我就在这里吻你。‘‘你别乱来。‘她脆弱的心一揪,被他狂热的注视和蛮横的态度惹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从不乱来。‘他难看地丢给她一个言出必行的笑容。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忍着气,不敢太大声。
‘不怎么样,只是要你而已。‘他阴郁地凝望她,炽热的眼神超脱了他的郁闷。‘你还没告诉我,为何出现在我的书房里?‘他的禁地被她误闯了,他竟然不在意。
‘你的秘密难道会少于我?‘对他的质问,她嗤之以鼻。
‘今天晚上我们有必要相互‘袒裎‘一番,你觉不觉得?‘他用食指轻轻地刮着她柔细的脸颊。
‘别……别这样。‘她别开脸,心儿怦怦。
‘听好。‘他脸色铁青地扳正她的脸,哪管一屋子的人。‘我不管你是谁的老婆或妻子,我要你就是要你,那些鬼伦理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我不是你。你可以丢开全世界,我不能。‘裴絮为他的任性恼火,‘我是单行书的未婚妻,请你记住。‘她拨开他的手,僵直背脊窜进慌乱的人堆里。
单行书匆忙地跑进会场,好笑地稳住埋头乱撞的裴絮,‘怎么啦,火烧ρi股了?‘‘行书,我……‘她伏着他的手,急着想找寻纷乱中的支撑点。
‘有话等会再说,我必须先和石介天谈量产的事。‘他笑着放开她。
‘把今晚空出来给我。‘她抓住他的袖子,急切地要求。她得靠行书来巩固她几乎崩裂的意志。
‘你总算会想念我了,等我一小时好吗?‘她爽朗地应允,满脑子生意,没发现她的不对劲。‘石先生。‘单行书的注意力移向迎面而来的人。
裴絮的心跳漏了好几拍,从背后传来的杀气,她知道他听见了。
他不会让她这样对他。石介天阴恻恻地盯着裴絮的背,无视于单行书的存在。裴絮倔强地挺直背,不肯回头。
‘我现在没空。‘他暴怒地抓起裴絮往外走。他不要她靠近单行书,不要她那灵动的眼眸看其他男人,他痛恨她将要嫁给单行书这个事实。她的身子只有他的手抚摸,她的红唇只能为他绽开,她只能属于他。
‘你能不能学着尊重别人?‘裴絮气坏了。
‘我听不懂什么叫‘尊重‘!‘他狂怒地大吼,一瞥见单行书随后追出,即迅速将她拖向跑车,风驰电掣呼啸地开走车子,将他远远地甩在后头。
嫉妒像一座滚烫地镕炉,烧掉了他的理智。他得不到裴絮,单行书也别想拥有她。谁都不能抢走她!
***裴絮坐在书房里,气得全身发抖。石介天将她关在书房后就离开了,她这个‘神偷‘的女儿居然因为轻敌而困坐愁城。这间书房比绿岛监狱还难逃出,不仅门锁是特制的,连玻璃也是防弹的。最该死的是,石介天临走前将书柜上了锁,又将她身上所有能用的工具都搜括走,让她偷不到‘希望之光‘。
‘介天,你在里面吗?‘就再裴絮扼腕不已时,门外忽然有人喊着。
裴絮怨怼的脸因这声熟悉的声音暂得舒缓。
‘介天……‘从外面反锁的门忽然打开。
裴絮目瞪口呆地瞧着门口的人,她以为她听错了。没有人会问己在不在,除非那人精神异常。
乍见椅子上的人,石怀天微微楞了下,旋即恢复镇定。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好像在生气。
这个浑蛋居然这样问她?裴絮愤怒地抿直嘴,抽动下巴,眼睛扬满高昂的斗志。
‘你把我抓来这里,还问我为什么在这里。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激动地吼着,情绪失控,‘本小姐没心情陪你玩游戏。‘石怀天终于知道门为何会反锁了。原来……他仰头大笑。介天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方式留住女人了?
‘我要打歪你的嘴巴。‘她最讨厌看到他那副狂妄的笑脸。裴絮狂怒地冲向他。
‘介天爱你。‘石怀天老神在在的态度,瞬间定住她。
‘你……你别胡说。‘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强,又塌了。‘你不要一直把自己当成别人,想藉机分散我的注意力。‘她极力想重凝愤怒,无奈他那张温柔的笑脸频频干扰她。从没见过石介天这么温柔地对她笑过,他总觉得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连他周遭那些阴郁的风也抽去了森冷清柔地吹着。
‘也难怪你看不出来。‘石怀天关上门,开怀地靠坐书桌,一双修长的腿悠哉的交叠着。
他的头发什么时候剪的?一个小时前那头乱发还凌乱得像个出海归来的海盗不是吗?怎么这会儿全服服帖帖像个上流雅痞了?
‘裴絮,你真的听不出我的声音吗?‘石怀天刻意压低声音。
‘是你!‘裴絮倒抽一口气,简直不敢相信。‘你……你居然要我偷你的东西,你这个心理变态的家伙,存心戏弄我是不是?‘他就是陌生客!
‘你还是看不出来我和介天的差别吗?‘石怀天温文地笑着,‘我不是介天,是石怀天,也就是‘白神‘。‘‘胡说,你明明是石介天。‘她大声驳斥。那张镶着一双邪恶眼睛的瘦削脸庞,她不会错看。
‘介天是我弟弟,我是大他两分钟孪生哥哥石怀天。‘他兴味盎然地瞧着她慢慢瞪大的眼睛。她在求证。
‘孪生兄弟?‘裴絮呆呆地坐进椅子里。
‘对,以后别认错了人,我可不想被介天剥皮。‘他好笑地暗示她和介天不寻常的关系。
‘我不懂。‘她喃喃自语。他和石介天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气质却相差十万八千里。石介天像狂烈的台风,他则轻柔似和风;一个显性的弟弟,一个隐性的哥哥。
‘不懂什么?‘既然介天对她动了情。他就不能设计她当代罪羔羊了。
‘为什么你要教我偷你弟弟的东西?‘那么石介天果然是‘夜鬼‘了。
‘因为我要保护他。‘他不再温和的眸子转为冷硬,再度叫裴絮看傻了眼。
天哪!石怀天的阴沉比起石介天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情愿和易暴易怒地石介天为敌,也不愿惹上他。这人是标准的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
‘我能问为什么吗?‘她想知道石介天为何需要人家保护,他是如此强悍。
‘你能爱他吗?‘他柔柔地反问。
‘不能。‘她想也没想就说。
‘为什么?‘石怀天危险的眯起犀利的眼眸,冷冽地瞪着她。
老天!他连生气的前兆都和石介天一模一样,这对兄弟太可怕了。
‘因……因为我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她不知道她为何结巴了起来。石家兄弟带给人的压迫感也一模一样。
‘这不是理由。你爱介天,所以你才会烦恼,举棋不定。‘他仔仔细细地搜寻她的灵魂深处,忽而敛起冰眸,斩钉截铁地说着。那温和似习习凉风的眸子不复冷冽,仿佛对自身寻得的答案十分满意。‘解除婚约吧!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无法爱单行书,何必耽误他?你如果爱他就不会一再拖延婚期,也不会离家出走不是吗?何苦为了愧疚,毁了三个人的幸福?‘他对她的一切如数家珍。
陪絮结目瞠舌,无法反驳他。目前她对行书的感觉确实是愧疚多过感情,他连她的心都读得出来,太可怕了。
‘介天并不像他外表那么强悍,他其实很脆弱。‘石怀天走近酒柜倒了杯酒。‘你要不要?‘他问着裴絮。
‘不。‘她摇头,‘不要告诉我他的事。‘她矛盾得想知道却又怕知道。她怕越了解他,她的心就越收不回来。
‘你知道介天患有‘幽闭恐惧症‘,怕黑,连晚上也不敢睡吗?‘从她抗拒的眼睛里,他得到了他要的答案,‘没想到介天会把这些告诉你,你在他心中一定占有相当重要的位子。‘‘我是误打误撞发现的,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她急着撇清。
‘这表示你和他注定得在一起。‘石怀天永远有办法说服别人。‘别反驳,介天从不带女人回‘清焰山庄‘。你知不知道书房是他的禁忌?他破例将你关在里面,就表示这辈子他已经认定你了。‘‘错了。‘她大声反驳,‘我早就进来过了,那时也是为了完成你交代的事,这怎能算他破例。‘她不会告诉他后来的发展,因为太私人了。
‘裴絮……‘他轻叹。那声优雅的气息,载满包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介天那晚发生的事?‘他淡淡地取笑。
‘你住口!‘她羞红地抚着脸,娇态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