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扑天盖地地暗器射向了盘膝静坐的凌云飞。悄无声息腾空而起,眼看就快碰上屋顶,身体猛然展开,左手兜一掌,“轰”的一声,灰尘弥漫,屋顶被击开一个大洞,与此同时右手一搭房梁,身体急剧前后摆动,就在第二波暗器就要及身之际,头前脚后,劲急如箭,平平射出。“轰”的一声,人也从屋中窜出,这股前冲的力道是如此之大,待得控制住身形,凌云飞人已离他所居房屋足足有三丈的距离。
人在空中,闪目一扫,打斗已基本平息,院中几处火光冲天,凌云飞所住屋顶五、六条黑衣蒙面之人,正侧头看向他冲出的方向,而屋子周围的人显然也反应过来,动作快的已调转身形向他扑了过来。双手着地,全身力道从手上涌出,“忽”身体转了两圈,又自腾空而起,在空中打了个盘旋,竟向着原路激射而回。人在空中心念百转,“敌人来势不明,自己毒伤未愈,为今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
显然,凌云飞这一连串的惑敌之计起到了应有的效果,来袭之人阵角已乱。看到与急速飞来的凌云飞将将撞到一起,冲在最前面的三人在一瞬间呆住了,没有一丝反应。两拳击出,奔向当前两人,身体一个闪转,一脚点了一下另一人的头顶,借了一下力。一口浊气吐出,身形已从屋顶大洞隐没。
手搭房梁,心中默默开始计数,当数到十的时候,身形再次从洞中窜出,并不稍停,直奔院落后进。他一只脚不能动,只靠两只手交替行进,实是怪异之至,但行动的速度却未稍缓,只眨眼间他的身影已到院墙下。
此时,火势已起,院中亮如白心昼,他已无一丝可隐匿之处。
在这片刻之间,凌云飞使劲了浑身解数,终将敌人抛至身后。然而他额角见汗,身子微微有些发软:前番逼毒,他实已全力以赴,内力耗损甚剧,此番机智百出地逃跑,也未有半分保留,身体疲累实属正常。
稍稍停顿,觉察不出什么异常,略略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但这只是心里上的,在身体纵起之时,凌云飞全身都处在高度戒备的状态,宛如一只时刻都准备扑出攫取猎物的野兽。二十多年前,云鹏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身后,那种情形让他铭记在心,他决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死里逃生的“幸运”在人的一生中能有几次呢?
身体刚刚越过墙头,两道交叉的剑光从两侧袭卷而至,扇面般的剑网如丝如缕,带着阵阵浸人的寒意将凌云飞紧紧缠住,眼前浮现的只有不断闪烁的剑光,根本看不见袭击人的身影,可见剑势是何等绵密!幸亏凌云飞保持着警觉,察觉到情形不妙,身形急速晃动,左冲右突,想挣出剑网的缠绕,突围而出。但这两道剑光仿佛蜘蛛丝般带着粘性,一粘住了他的身体,便已和他溶为一体,如影随形,包裹着他身躯,一时之间,又哪里能够脱身。
凌云飞心下不由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剑法,如此厉害,看来竟似决不在云鹏的万象剑法之下。”危急之时,体内潜能喷涌而出,“忽、忽、忽、忽”向左边连击四拳,螺旋劲道在他的用心控制之下,绕着他的身体左侧呈弧形劲啸而出,而他的身体借助这股力道向相反方向如陀螺般盘旋上升,越升越高,直达一丈开外。看看升到尽头,身体在眨眼间突然平展开来,呈与地面平行之态,旋绕力道未绝,竟又转了两圈,头前脚后,“嗖”的一下,射向前方。
“咦!”的一声娇呼传入凌云飞的耳朵,想是袭击之人对他的武功大感惊奇,失呼出声。“原来是个女的。”不知如何,在这种时刻他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赛龙舟时飘飘欲仙的身影,人的直觉有时真是不可思议:他视线所及,四个高挑的身形赫然呈四角将他凌空的身体包围,后面的两人身形已起,掌中剑向他斜斜遥击。“原来真就是这几个女人。为了赛龙舟这等小事,这些异族之人,竟做出如此人神共愤之事,真真岂有此理!”心中的怒火不可抑制,人在空中,奋起全身之力击向两道剑光,蓦然腹部剧痛传来,呼吸一窒,内力再也接济不上,身体不受控制斜斜坠下。原来,凌云飞对付前面两个女郎实是用尽了剩余不多的内力,他最后连击这两拳,理智已失,当全身残存的内力涌向手掌时,他根本没有加以控制,致使犊鼻|茓被从脚部冲来的力道豁然冲开,被阻住的毒素随着内力急流而回,致有此失。
“只要还活着,希望就存在。”凌云飞勉强侧了一下身体,一剑扫过腰部,另一剑不知为何,没有砍下来,凌云飞只是觉得一片冰凉的寒意从他的背部透体而入,比扫过腰部的那一剑还要冷上几分。
凌云飞在地上翻滚了一下,呈侧卧之势,在失去知觉前,他看了一幅奇异的画面——场中不知何时,竟又多出一个身穿白衣,面蒙白纱,身形窈窕的女子,她手中一把三尺宝剑,发出莹莹的白光,挡在了另一个比她高半头的女子的剑下。在她姣好的身影之侧,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面垂红纱,手中的宝剑在夜色中就象燃烧的火焰,烈烈指向了同一人。
“以往自己抢劫财物之时,不也经常是非不分,乱伤人命,这或许就是老天爷的报应吧?”
凌云飞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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