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不远处传来几声急促的狗叫,跟着,一个人影闪现在了白夜村的雪地上。
“救命啊!”那个人一边大叫着,一边飞快地向前狂奔,白雪被他的脚狼狈地踹起,在地上散乱地形成一道浅沟。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是一只满身黑毛,龇牙竖耳,目露凶光的小狗。
“救命啊!”那个人继续喊着,两只手剧烈地前后甩动,配合着他腿上的每一个关节的运动,他的速度是相当地惊人!但那只小狗似乎也不甘示弱,它像是被人抢走了心爱的骨头,疯狂地想要夺回。它看见前面的人越跑越快,它也将腿脚拼命地前后拉伸,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这场人狗之间的速度之战,似乎还要持续很久,村庄里一大清早就变得很热闹。
但,两条腿终究是跑不赢四条腿的,这个人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体力在一点点消耗,这样跑下去,最后的结果只能有一个……
所以,突然间,人影在一棵大树的地方改变了方向,原本他是笔直地朝着前方的空地的,这会儿,他突然转了个弯,向着一户人家,不太高的围墙跑去。
围墙离他越来越近了!眼看着就要撞了上去,那个人一瞬间,一个箭步,双脚顿时腾空跃起,身体跟着向前一倾,双手向后一甩,便绝妙地翻过了那道障壁!
紧随其后的那只小黑狗却被挡在了那道围墙的外面,它一个劲地朝着墙内吠着,无可奈何的样子。
“啊呀!…….好险啦!”那个人猛地舒了口大气,像是死里逃生的样子,他弯着腰,一边喘着气,一边看着身后的围墙。围墙后面的犬吠仍未停止。
他慢慢地站直了身子,突然,他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哈,幸好我麦冬,机智过人,聪明绝顶,身手了得……你,你就给我使劲地叫吧!叫破了嗓子也别想进来,哼!”
他一边说着,向前方走去,但他的头仍是朝着身后的围墙,对着那只黑狗大骂着。走着走着,突然,他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绊到,他打了个踉跄,“啊!”地叫了一声,跟着两只手巨大地甩动,身体整个向前一栽,只听见“砰”地一声巨响,他就扒在了院子里。
“吐!”那个人把积雪从口中吐了出来,极其狼狈地自言自语着:“我今天怎么了?这是?先是被追得‘狗急跳墙‘,现在又摔了个‘狗吃屎‘,我招谁惹谁了?哎哟,痛死我了……”他一边抱怨着,一边将两只手按住地面,缓缓地支撑起上身,跟着,一只腿的膝盖向外侧弯起,另一只脚轻轻地一踩,从地上爬了起来。
“叭叭”,他将两只手轻轻地相互拍了拍,想要把粘在上面的白雪给拍落,可是,他突然间发现,自己一只手的手心变成了鲜红色!
“血?!!!!!”他只说了这一个字,立刻间翻了个白眼,跟着,身体向后一倒,“砰”地一声,又躺回了地上。
“哈!今天没有下雪!太好了!”雪晴推开窗户,看着白茫茫的雪地。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用手轻抬起自己的下巴,笑了笑:“对了,正好可以把院子给好好地打扫一下!”说着,她立即跑到了一间屋子,拿出一把竹枝扎成的扫帚,便走到了院子里。
“啦,啦……”雪晴一边哼着歌,一边用扫帚将地上的白雪扫到了一推。她今天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大概是因为她昨天睡了个很舒服的懒觉。她想起白夜村的人们又过上了正常的生活,就觉得无比的欢喜。她继续哼着歌,扫帚渐渐地向着院子的角落移动……
“唰”雪晴的扫帚突然停了下来。
“咦?”雪晴的身体跟着凑上前去,她睁大了眼睛!
“啊?!”她突然尖叫起来。
因为,她看见居然有一个人躺在院子的墙角,而她的扫帚正扫在那个人的脸上。
“那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雪晴惊惶失措地使劲弯着腰,不停地向那个人道歉,希望他可以原谅自己的无心之失。
但,那个人好像跟本就没有听见雪晴的话,仍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咦?怎么?”雪晴停止了道歉,她觉得有点奇怪,这个人怎么没有任何反应,她又向前靠近了一步,她仔细地看了看这个人的打扮。
这个人的打扮一点也不像是白夜村的村民,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棉布衣,布衣的外面,套着一件只到膝盖的无袖青绿色半长衫,膝盖以下的地方,用白色的布条缠绕着,一直缠到脚踝的位置,脚上穿着一双罴色的棉布鞋。他的身上还斜挎着一个米黄|色的布袋。
他长着一幅书生气十足的脸,但他整个人在地上倒成一个“大”字的形状,一点也不像是这张脸的主人会有的动作,雪晴看着只想笑。
“奇怪?这个人怎么会躺在我家的院子里呢?难道?难道他是小偷?想要进来偷东西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给吓晕了。嗯,应该是这样的!可是……我家的院子有那么可怕吗?”雪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手挠了挠手边的头发。
“雪晴。”白村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父亲,您来的正好!快过来看啦!”雪晴朝着白村长招了招手。
“怎么了?雪晴。”白村长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雪晴的身边。
“父亲您看,我们家的院子里躺了个人!”雪晴边说着,边用手指着地上的那个少年。
“什么!?”白村长立即上前,他看见了地上的人,那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白村长马上将手指放在那个人的鼻子下,探了探,之后,又将耳朵贴在了他的胸口听了一会儿。
“没事儿!他只是晕了过去,不过,他的手好像是摔伤了。”白村长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他看到了少年手上的血渍。
“哦,那怎么办呢?我们是不是……”雪晴说。
“走,我们先把他抬到屋子里再说。”白村长说着将少年从地上抱起。
“嗯!”雪晴点了点头。
屋子里的炉火“叭叭”地响着,雪晴将手放在了炉子的旁边,让升起的暖气温暖自己冰冷的小手。
“啊,真舒服!”雪晴闭着眼睛像是很享受的样子。从白夜山回来已经差不多快半个月了,时光,就如同炉火中细小的木柴一样,一下子就燃烧殆尽了,只发出“叭叭”的回响。这半个月似乎很平静地就过去了,也如同这十七年的岁月一样:雪晴悄悄地就由一个天真懵懂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想起过去的种种,她觉得很幸福,一直以来都有那么多人关心着自己,爱护着自己。但同时,她又有点感慨,不知道,未来是不是也会像现在一样平静地就过去了。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村子里的一棵大树下埋下的心愿。她还记得当时自己写的是什么,那就是:“永远都是晴天,再也没有风雪!”雪晴想到这里偷偷地笑了笑,自己小时候真的好天真!白夜村几百年来都一直被冰雪所覆盖着,这里生活了好几代人,从来没有人见过耀眼的阳光,又怎么会有永远的晴天呢?理想和现实总是那么的遥远,想要伸手去抓住,却是那么无力。但,尽管如此,雪晴的心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她仍希望,世界可以充满着温暖和光明!
“咳,咳……”几声咳嗽声从她的身后传来,雪晴立刻回过头。
“那个……”说话的正是被救的少年。
“你醒啦?太好了!”雪晴边说着边伸出双手扶住那个少年,将他带到了椅子旁边。
“那个,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少年说着看了看四周。
“哦,你之前倒在了我家的院子里,是我和父亲把你抬进来的……对了,你怎么会到我们这里来的?”雪晴笑了笑。
“哦,嗯?嗯……对了,我记起来了,我是为了要躲避一只疯狗,所以情急之下才翻过了墙壁,然后,然后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之后,之后,我就不知道怎么就晕了……”少年挠了挠后脑勺的马尾辫。
“哦,原来是这样子啊……对了,你的手摔伤了,我帮你包扎好了,之前流了好多血!”雪晴看着少年的手掌。
“血!?”少年有点惊恐的样子,这会儿,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晕的了。但他马上装作镇定的样子,笑了笑,说:“没事,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对了,我叫白雪晴,你可以叫我雪晴。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雪晴笑了笑。
“哦,我叫麦冬,是一个四处游走的大夫。呵呵。”麦冬也笑了笑。
“四处游走的大夫?哦,难怪你的穿着打扮和村里的人不一样,原来你是一位四处悬壶济世的大夫!真没想到,你这么年纪轻轻地就成为了医者,真是了不起!”雪晴很敬佩的样子。
“悬壶济世?没有啦!我只是一个江湖郎中而已啦,呵呵……”麦冬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手摸着自己斜挎在身上的布袋。
“咦?你的这个布袋里面装的是什么啊?”雪晴有点好奇地问。
“哦,这个啊,就是一些药草啊,银针之类的东西。”麦冬回答。
“噢,对了,你来我们村子里,是要帮谁治病吗?”雪晴问。
“那个,不是啦,我只是来找一种草药的……我的一个朋友,他中了一种很罕见的毒,虽然,我已经研制出了可以解毒的药方,但是,却还差一味药引。为了找到药引,我带着我的朋友去了很多地方,可,都是无功而返。后来,我听说你们白夜村好像有这种草药,于是,我们就赶了过来,”麦冬说。
“那,你要找的那种草药叫什么名字啊?”雪晴说。
“它叫紫芯雪莲!样子跟其它的雪莲差不多,可是它的花蕊是蓝紫色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麦冬说。
“紫芯雪莲?雪莲花白夜山上倒是有,只是,你说的紫芯雪莲我就不知道了。”雪晴笑了笑,无能为力的样子。
“是这样啊?没关系,我到时候自己上山去找,应该可以找到的。”麦冬勉强地笑了笑。
“对了,你不是和你的朋友一起来的吗?怎么没有看到他呢?”雪晴有点奇怪。
“哦,是这样的,我的朋友他腿脚不是很方便,而且这里山路也不是很好走,所以,我把他放在了进村子口的一座山神庙里了。我想,等我上山采了药以后,再回到那里。”麦冬说。
“他的腿脚不方便?那你岂不是要背着他到处去寻药吗?你真是太了不起了!”雪晴越发地敬佩麦冬了。
“哪里……我只是希望他可以快点康复,他是一个很不快乐的人,现在,他又……”麦冬说着,眼里泛着泪光。
雪晴看着麦冬难过的表情,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帮他做点什么。
“那个,虽然,我没有见过你所说的紫芯雪莲,但毕竟,我对白夜山要比你熟一些,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寻找吧!”雪晴微笑着。她其实也只是去过几次白夜山,上次要不是星叶的话,她跟本连回来的路都找不到,可是,她看着麦冬为了自己的朋友跋山涉水,不顾一切,她便无法不这样做!
“真的吗?雪晴!你真是太好了!我替我的朋友谢谢你!”麦冬很激动地说。
“不用那么客气啦!你可以为了你的朋友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比起你,我跟本算不了什么啦!呵呵”雪晴笑了笑。
麦冬看着眼前的雪晴,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要不是之前的那只狗,恐怕他也不会误打误撞地来到这里,更不会遇见一个这么善良可爱的女孩,他真得感谢命运的安排!
“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趁天色还很亮,要知道,白夜山的夜晚可是很危险的哦!”雪晴扶起麦冬。
“嗯!”麦冬笑了笑。
两个人便渐渐地走出了大门……
白夜山依旧是那么的冰冷,孤寂,找不到任何一丝的温暖。数百年,数千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星叶又静静地站在了那结着厚厚冰层的白夜河上,此刻,这一片古老的荒野,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他结白似雪的长衫在风中轻轻地飘动着,他在那里默默地思考着什么。他总是那么多愁善感的样子,也许,他只是习惯了寂寞的滋味……
“星叶哥哥!”远处传来一个小孩子尖锐的声音。
星叶轻轻地转过头,寻着声音望去。
叫他的正是小黎。
“星叶哥哥,你怎么又一个人站在这里啊?真是不明白,你们年纪轻轻的却为什么总是那么沉默寡言的样子?”小黎说。
“你很老吗?”星叶笑了笑。
“那到不是,可我比你们有活力多了,哈哈。”小黎说着摇了摇尾巴。
“是吗?你只是只爱动的小狐狸,当然跟我们不一样了。”星叶说。
“对了,星叶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月涯哥哥他,终于肯让我帮他去采冰棍了!”小黎特别高兴的样子。
“什么?”星叶有点吃惊,他没想到月涯居然会同意小黎,也就是小恶梦,留在他身边,更没有想到,月涯会让小黎来采冰棍!这种事他向来都不喜欢假手他人的。看来,月涯他似乎改变了一些,也许是经过了上次的事吧。不过,星叶他一直都知道,月涯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他的心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善良。
“那你打算到哪里去采呢?”星叶笑了笑。
“嗯……这是我头一次帮月涯哥哥采集冰棍,我一定要采到最好的!可是,到底哪里才能找到最好的呢?”小黎有点苦脑的样子。
“小黎真是可爱呢!这么认真地想要在你的月涯哥哥面前好好表现,真是让人羡慕呢!要是你可以对我有对他的一半,那我就是做梦都会笑呢!”星叶装出很羡慕的表情。
“我对星叶哥哥你,不也是很好吗?”小黎想要解释。
“知道了,小黎对每个人都很好,只是对月涯特别好!”星叶笑着,一边摸了摸小黎的小脑袋。
“星叶哥哥,你…….”小黎说不过星叶,有点着急的样子。
“好啦,你不是要采冰棍吗?看在你对我还算不错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哪里才有最好的……”星叶说。
“真的吗?”小黎睁大了眼睛,迫切地想要知道。
“嗯,就在那座山的西南方向,有一个很大的山洞,山洞里结着异常美丽的冰棍,月涯他平时也是在那里采的。”星叶边说着,边用手指向了远处的山谷。
“太好了!谢谢星叶哥哥!”小黎说着立马向着那边的山谷跑去。
“真是一个善良的小孩!不管他是小黎还是小恶梦,都是那样地想要报答月涯!”星叶说着望向了远方,他突然想起了数千年前给予他生命的那个小女孩,那个一直都没有再回来的女孩。如果她现在仍活在这个世界上,自己也一定会像小黎一样去默默地守着她,为她做任何事……
小黎飞快地奔跑着,他想尽早地将那些美丽的冰棍交到月涯哥哥的手上,他想像着月涯接过冰棍时,会用一种多么温柔,多么感激的眼神看着自己,想着想着,他越发地兴奋了。他的心似乎长上了一双小小的翅膀,飞得好高好高……
“砰”,突然间,他的身体好像撞在了什么上面,跟着,他便摔在了地上。
“哎哟,好疼啊!”小黎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边从雪地上站了起来,看来,他的确有一点得意忘形了!
“咦?你不是那个小狐妖吗?”说话的正是雪晴。
小黎听见了雪晴的声音,他抬起头,很惊讶地说:“你是雪晴姐姐?”
“嗯……对了,上次你被月涯带走的时候,伤痕累累的,你没事了吧!”雪晴笑了笑。
“雪晴姐姐,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已经没事了,上次真的要谢谢你,谢谢你奋不顾身地救我,谢谢你!……”小黎很激动地样子。
“没什么啦,我只是尽我所能而以啦。”雪晴笑了笑。她突然看了看小黎的头发,问:“对了,为什么你头发的颜色,跟上次你被救走时的又不一样了?”。
“哦,雪晴姐姐,是这样的,我叫小黎,你上次见到的那个是小恶梦,我们拥有着同一个身体,我只能在白天出现,而他只能在夜晚里出现,所以你看到的是我拥有着不同性格的两面。这有点像你们人类所说的双重人格,呵呵。”小黎笑了笑。
“啊?难怪我老是觉得你的性格变换不定,原来是这样啊!”雪晴总算是弄明白了。
“对了,雪晴姐姐,你身后的那个是?……”小黎看到了躲在雪晴身后的麦冬,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雪晴这才发现麦冬躲在了自己背后。
“哦,他叫麦冬,是一位医者。”说着雪晴又转过身对着麦冬说:“你别怕啦,小黎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他不会伤害你的。”
“可是,他的尾巴!”麦冬还是有点害怕的样子,不敢靠近小黎。
“没事了啦,我都说了小黎不会伤害人类的啦,虽然他是小狐妖,但心地却很善良。”雪晴解释着。
“是啊,麦冬哥哥,我是不会吃人的,最多只是吃一些兔子,呵呵!”小黎装得很可爱的样子。
“好啦,反正,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麦冬伸出一只手想要阻止小黎接近。
“对了,雪晴姐姐,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小黎看着雪晴。
“哦,我们是来找一种名为‘紫芯雪莲’的草药的,可是,却在这里迷路了,幸好遇见了你,对了。小黎,你住在这山上,你知道在哪里才能找到它吗?”雪晴充满希望的样子。
“紫芯雪莲?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修行了五百年,资历尚浅呢。不过,我想星叶哥哥和月涯哥哥或许会知道。”小黎说。
“其实,我也想过要去找他们,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这座白夜山实在是太大了,我们一下子就摸不清方向了,上次星叶送我回去的路线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唉!”雪晴有点失望的样子。
“没想到你连星叶哥哥和月涯哥哥都认识,雪晴姐姐,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人类呢!呵呵,没事啦,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先去那边的山洞采一些冰棍,等下子就回来带你们去找星叶哥哥他们。”小黎说着,飞快地跑了出去。
“嗯”雪晴点了点头。
她现在的心情是复杂的,她想到,很快就可以帮助麦冬找到‘紫芯雪莲’,让他可以回去救他的朋友,因而她觉得很高兴。但同时,她的心现在又有些燥动不安,她想起,马上又要见到那个叫星叶的人,那些曾经发生在这个白夜山的点点滴滴,仿佛昨日般清晰地在她的脑海中闪现。她仍记得,自己曾经在一个叫星叶的雪妖的肩上哭泣过,她也记得,那个少年奋不顾身地挡在自己的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挥之不去……她本以为,此生永远也不会再回来见那个人,这样,她便可以平平凡凡地过完一生,可是,现在……
然而,雪晴她不知道,有着这种默默牵挂的,又何止是她一个人……
星叶静静地走到了冰屋的门前,他望了望门前的那棵大树,月涯此刻并没有坐在那里。他突然觉得有点庆幸,如果现在月涯在的话,一定又会发现自己那略带忧伤的表情,一定会看出他是在牵挂什么。这种情感本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因为他只是雪的孩子,除了冰冷的身体以外,跟本就没有所谓的心,所谓的感情。可是,他不明白,自己现在又为什么会是这样,他努力地想让自己释怀,但却只是徒然……
“星叶哥哥,月涯哥哥!”小黎远远地就喊了起来。
星叶听见了小黎的声音,转过身,走了过去。
可是,只走了一半,他又停下了……
那个女孩?!雪晴?!星叶的心居然会有一种惊喜的感觉,这半个月来,他都像丢失了什么似的,但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当他看到雪晴的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终于找到了那样失去的东西,他的喜悦不可言喻!
风轻轻地吹起了少年银色的长发和他那结白似雪的衣裳,他依旧是那样地美丽。
雪纷纷地落在了女孩黑色的发髻和她纤细的眼睫毛上,她也仍然是那样的可爱。
他(她)们像是分开了几世纪,彼此站在那里,谁都没有说话……
“星叶哥哥?”小黎走上前拉了拉星叶的衣角。
星叶这才回过神来:“那个,小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