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恨你?”
“没什么好问的,就算真的恨,也是我恨你……”接下来的话埋没在卫扬的吻里,冰冷而倔强的神情,迷离在熟悉的唇角,他们曾经深爱过,爱得想把剩下的生命用来与彼此相守。任菲用力地推开他,可是他把自己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拥得那么紧,他的双手像铁钳深深地抓着她的手,只能放弃,任他摆布,从手腕传来的疼痛渐渐把心里的伤痛掩盖了,果然没有了她的反抗,他很快就松手了。眼里似乎有一抹嘲笑,“怎么,演不下去了?多一句话也不想跟我说了吗?”
任菲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以为动不动的亲吻就是爱吗?”
他反而笑得更大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手打他,也许她要打的是自己,明明知道是错的,却还是任自己沉溺在他带来的回忆中。
“任菲,你太狠了,我等了你七年,竟然连一句真话都舍不得说?”
任菲瞳孔骤缩,“你在说什么!”言语之间竟然有一丝恐慌。
这个女人,果然对自己隐瞒了什么,他早该知道当初说分手的理由是假的,胸口隐隐扯痛。
原来他还记得,而且记得这么清晰,明明想要淡忘,却身不由己。他是那么骄傲的人,这段感情却由她来叫停,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话语权,本以为出口挽留,她会选择留下,因为她是那么心软,又那么爱自己,可是她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虽然我不及你千分之一的优秀,但我对你的心绝对比你的真一千倍不止。”说完甩出一叠的照片,上面竟是自己和未婚妻的照片,两人亲密至极,他冲出嘴边的第一句话竟不是解释,而是极怒地反问:“你跟踪我?”
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是,我跟踪你,倒是你,怎么敢做却不敢认?”
“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吗?”
“证据在那里,你要我相信什么!”
听后,他转身离去,这样的人真的值得自己守护一辈子?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后来等到冷静下来,认真思索,才想明白,自己又何尝不是被自己的骄傲冲昏了头脑,想去道歉,却发现人去楼空,再也找不到她。茫茫人海,他们就那么相遇,又那么失散。如果不是原本幸福满满的心空了,自己绝对怀疑这一切是幻觉。
“我们回不去了吗?”他突然之间却换了一种语气,飘渺得像对空气说话一样。
“早已回不去了,也没有回去的必要。”她转身离去,怒气已经散去,既然决定不要纠缠,情绪也是多余的。
“我送你回家吧?”卫扬在她身后说,她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不忍,点了点头。
卫扬习惯性地要帮她系安全带,她却已经麻利地系好,把头撇向窗外了。他讪讪地收手,任菲开口说了住址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他心里不禁凄然,他们居然会变成这样,再次转头看她,任菲靠在座位上已经熟睡了过去,翘起的嘴角有些红肿,刚才他的确太粗暴了,心是无法掌控的。车上有她若隐若现的香味,不知道是哪个牌子的香水味,已不是当初她体内散发出来的幽香,纯净,让他怦然心动。
下车后,任菲经过车窗前,停下了脚步,“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她背对着卫扬,看不清是什么表情,抛下冷漠的话语之后,已经疾步走开。
误入童话城堡
( 主编凑过来,“你和那个什么卫扬怎么样了?在一起的几率有多大?”
“您老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我这是关心下属,而且你如果傍上了有钱人家的儿子,从我这儿辞职,报社不就损失了一名得力的员工了吗?还有我要强调一点,我不老!”她接着补充一句,“卫扬他爹你知道是谁吧?”
任菲终于忍不住发火了,“没有,没有,我已经有男友了,你就别瞎担心了,我会好好工作的,快走,别在这儿烦我。ww”
“那就好,你准备一下这次的采访。”主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抽出一叠材料。
老奸巨猾的人都这样吗?先是佯装慰问,然后再狠狠剥削,无商不奸无商不奸呀!她眼角顺便瞄了一眼材料,好精致的人,眉眼之间流转着一股灵动的气息,“这不是杨嫣吗?娱乐版的怎么让我去?难道人手不足?”
“我们报社上上下下一千多号人,人手不足也排不到你,我是看你心情不好,让你明星,反正这次采访是各家报社一起去,就算你没提问题,其他报社问时你抓拍,后期整理完,我们照样报道。”
她叹了一口气,故作矫情地说,“你要是真心想让开心,就放我一天假,再买一张五月天的演唱会门票给我,门票下星期预售,你得抓紧了。”
“爱去不去。”说着她就要拿桌子上的材料,任菲懒懒的伸出手压在纸张上面,“堂堂大主编,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算了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看看去吧。”
那天到那一看,整个会场人山人海,果然美女的力量是强大的,整个气场都不一样。
任菲直到大学毕业之后才知道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见到美女,脾气就少了五分,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初中老师上英语课,她让学生简单的描述自己和别人的容颜,“i hāve big eyes,she has big nose……”各种形容,可她想了半天只憋出一句:“i hāve hong hair。”刚学英语就意识到自己相貌平平,毫无特征这一残酷的现实,学英语的心思也就少了一半,所以到现在只有一张英语四级的证书。只是即使不够美丽的容颜也是容易苍老的,回去得敷三张面膜,才能抚平这几天操劳的脸上横生出来的沧桑。胡思乱想一通,才想到采访的事,任菲踮起脚尖,看见杨嫣站在角落里,正在和谁讲电话,面上带着浅笑。姣好的面容,窈窕的身材,修长的腿,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望见,那么显目,这一生恐怕一直都活在别人惊羡的目光当中吧。
杨嫣是国内首席模特,177的身高,曾获得法国著名服装设计师的青睐,指定为其御用模特,走遍世界各地皆获得好评,一口流利的英语把外国记者唬的一愣一愣的。又一次记者脱口而出,“我以为中国人不谙外文。”杨嫣笑着回答,“先生,中国人也总是向前看。”倒是提问的人最终汗颜,还把21世纪的中国人叫做黄人呢。
八卦新闻扒出杨嫣小学的照片,试图找出一丝人工的器官,可那时的她已经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身上的服装都是自己设计完让服装店做的,要个性有个性,要能力有能力,生来就活在自己想要的世界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任菲接起,是秦洛的声音,“你在哪儿,声音那么杂。”
“我在杨嫣的记者招待会呢,人真多。可惜你只听得到声音,见不到她人,美得让人神魂颠倒。”
对方好像有一瞬间的失神,过了会儿才说,“是吗?”
“你找我有事?”
“想约你晚上吃饭的,不过看样子你很忙,那就改天吧。”
“那行,我就先挂了!”
这边的时装秀已经开始,模特在t台上走着,展示这个季度的时装,不过任菲一直觉得时装模特看上去都差不多,略显浮夸的衣着和冷冰冰的脸,不知道这话若是让设计师听了会不会吐血,只是整个的场面实在是轰动,不由得连观众都显得神圣了,评委围着秀台坐了一圈,拿着本子在记笔记,任菲在观众席选了个位置也坐下去,发现坐着的视觉与站着的也不一样,模特的腿愈发修长,脸庞的神情也更加高高在上了。看来这的确是一份高尚的职业。
乘最后一场秀还没开始之前的空隙,任菲去了一趟后台,诺大的化妆间中间放置一排排的化妆镜,而镜子的四周就是换衣间,有模特在精子前精心地补妆,换衣间的门都关着,明显不够用,有的模特直接在外面找了一处有空间的地方换了,赤祼着上身,任菲见了慌忙退出,一个个高挑的身材,台上走秀,即使台下也像一场戏,她便像误入大人国的小人。这样宽敞的地盘也显得狭小了。
任菲重新回到座位,只见一个身穿白色真丝半透明上衣,大红色褶皱伞裙的女子走来,烈焰红唇彰显着高贵与冷艳,任菲不觉看呆了,半天才缓过神,台上那人竟然是杨嫣,那眉眼相似又不似,活脱脱像换了层皮,不,应该说画了一层皮上去。
等前台散开,后台记者已经开始发问。
“孙小姐,你觉得自己喜欢怎样的男性?以后会嫁给怎样的人?”一开场就是这么犀利的问题。
“我觉得?”她从容地笑了笑,“这样的答案太模棱两可,没有确定性了。我一向都会告诉别人准确性的消息的。”记者喜出望外,也有记者担心她会说“如果不准确,那我宁愿不说”任菲静静地等着下文,结果她答“等若干年后,我已结婚生子,你们再认真研究我的终生伴侣,看要把他归于哪种类型。”说完自己也抿嘴而笑,她也知道八卦新闻就是要来一些捕风捉影的大标题小文章才能吸引读者的眼球,结果她偏不给这样的机会。但是她笑得像个孩子,只把这些问题当做玩笑来回答,回答或者不回答本来就是她的自由,对这位大明星只能无可奈何了。
晚上回家已经很晚了,连这样的大城市都静悄悄的,没有多余的吵杂,倒是暗了下去的各种灯光让原本只剩下模糊的轮廓的月亮清晰了起来。
任菲走到阳台,拿出录音笔,按下按钮,里面声音像月光一样倾洒在他的耳畔,是那天采访的语音资料,熟悉和遥远两个词语竟真的可以毫不违和地在一起出现,她说以后再也不见,却忍不住再也不思念。
仓央嘉措的一句话用来形容此刻最适合不过,“最好不相见,免我常相恋,最好不相知,免我常相思。”
手提电话有未接留言,悠扬的女声倾泻而出,“任小姐,明日上午8点30的股东大会在三楼的第二会议室。”
她起身在橱柜里翻腾,终于找出一套像样的套装。
第二天到达会议室时,黑压压的已经坐满了一大片人,电视剧上大型企业的股东大会只有寥寥几人,现在看来都是骗人的,凡是上市的公司在中国市场上,股本必须超过5000万以上,连续三年盈利,股东的人数自然也就不会少。
其中一个 ...
(股东想要把手中的股份转让股东以外的人,需要经过全体股东过半数的同意。他站起来,双手有些颤抖,已经大半个身体已经踏入棺材的人,“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把手上的股份转让给我的儿子,我知道股东的身份不是世袭制,但是我保证绝对不会损害公司的利益。”下面开始窃窃私语,任菲翻开资料,呵,原来是被儿子逼着签定合同,真不知上辈子犯了什么罪,辛辛苦苦地抚养长大的孩子,现在居然要自己把棺材本交出来,看来今天只是来看了一场闹剧,若是同意转让股份,放进了这样没有孝心的家伙进公司,岂不是引狼入室,但是不同意的话,恐怕老头子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下面骚动了一会儿,有人甚至说出了声音,“公司的股份难不成还可以世袭制?”见没人附和,也就没了下文。
最终投票结果出来,不赞同居多,转让驳回,原来老股东的儿子有诸多不良嗜好,不知怎么就在各个股东之间传开了,隔壁的中年女士像是读懂了任菲的疑虑,转过来对她说,“摆明是这只老狐狸自己把消息传开的,明的斗不过儿子,暗中难道还玩不过一个毛头小孩。”一股刺鼻的香水味也随之传开,任菲唯唯诺诺,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讲是非也是一种美德。
再踏出公司的门口突然有一种疲惫感,像打了一场战,浑身都累。看看手表,决定去逛会儿超市,趁着在路上的空闲时间,打了一个电话给秦洛,却被挂了,不到一秒,那边已经打了过来,任菲扬起嘴角,“你挂我电话!”
“我担心你付不起话费。”
“晚上可否赏脸来寒舍吃顿晚餐?”
“荣幸之极。”
“有没有想吃的菜?”
“大厨亲自动手,我等怎敢挑剔?”
任菲笑笑,“你去忙吧。”
买了一大堆食材正打算往回家的路上走,一家精致的服装店吸引了她的注意,落地窗在太阳的照射下显现出淡紫色,地上铺着的竟是奶牛皮,细细硬硬的绒毛还黏在上面,里面陈设着各种造型的沙发,服装一件件罗列在沙发的上方,看上去不像是商店,而是品位独到的艺术家放大的衣柜,她站在店门口不觉看呆了,但也许有人会觉得这家店看上去不甚诡异。
一个年轻英俊的脸庞从里面探出头来,要一杯咖啡吗?任菲居然不由自主地点头走进去,店家呈上一杯刚磨好的咖啡,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袋子接过咖啡,轻轻啄了一口,有些苦涩,但味道十分醇厚,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细细打量眼前的景观,店家却在打量她,雪白的肌肤,一双眼睛里似乎包含了一个晶莹剔透的世界,穿着职业的套装,包不住全身散发出来的活力,早晨十点正儿八经的上班时间已经买好菜准备下班,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不过肯定不是整日呆在办公室朝九晚五上班的黄脸婆。
“这样费心地打造一家店,却没有客似云来?”她问。
他谦逊地说,“只是在闹市中安的一个家,况且有品位的人不多。”
她被一条手帕吸引,看到价格不禁啧啧称奇,“标价这么高,真有人买?”
“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宝贝,想买去就得这个价格。”
“哈哈,我像闯入了一个城堡,只是里面的王子在筹划贩卖了他的宝贝。”
他握拳掩嘴咳嗽掩饰尴尬,身上米色的棉质衬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这里的每一件宝贝都是由进来被困的客人幻化而成,我并非王子,而是巫婆。”
任菲笑出了声,这家伙还挺幽默,她放下杯子,拿起刚才放下的手帕说,“这个款式的我要一打。”
可是对方耸肩,“本店的物品全部都是限量版。”
回到最初的地方 半冷茶色
( 他转身从柜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优雅的男士手帕,十分漂亮,“而且本店还规定,客人每次至多只能买三件东西。”
“有钱都不赚?”
“为了防止自己品位完全被同一个人利用,也为了寻找更多的知音。”
任菲突然好奇地问,“本月你赚回多少?”
“你是这三个月来第一个客人,其他的在这里转了一圈看到价格,立马就跑了。”
这回任菲再也控制不住笑出了眼泪,“我看客人不止是被价格吓跑的,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你这样这店里规矩多多。”她像老友一般和他絮絮叨叨。
店主笑了笑不予置否,手上已经把她选出的三条手帕包装好,任菲说,“并不需要整理得这么漂亮。”
“在你刷卡之前它还是属于我的。”言下之意就是得按照他的作风来,果然是富有艺术气息的完美主义者。
三支手帕,他只刷了一千多块,任菲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样迟早要蚀本。”
“知音更难寻。”
“漂亮的东西谁都喜欢,只是经济上的问题。”任菲不经意瞥了一眼桌子旁的大钟上,已经十二点了,她急忙告别。
晚上秦洛来了,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中午的奇遇,秦洛突然从身后拥住她,恶狠狠地说:“你背着我和其他男人独处!”惊得她拿着锅铲的手抖了抖,一块牛肉从秦洛的耳际飞过,他像没看见一样继续拥着她的腰身,任菲在心里感叹这厮果然是见过世面的。
“你这是对我的不信任,还是对自己不够自信?”现在想想的确有些后怕,如果咖啡里面有迷药,又或者看似英俊的店主是坏人呢?眼睛在有些时候的确会蛊惑人心。
“只是单纯地吃醋。”
饭后秦洛擦拭着嘴角,看样子对晚餐十分满意,“以后家里可以不用请厨娘了。”
“倒不如直接娶一个保姆?买菜,洗衣,做饭,带孩子之类都可以包揽,还省了请佣人的费用,现在的保姆可年轻了。”任菲不知道此刻从自己嘴里出来的字眼都是酸溜溜的,秦洛换了个话题,“我这周放假……”
任菲惊喜,马上跟着换了话题,“我这周也放假,真巧!”说完立马反应过来,对方是知道自己放假才放假,秦洛有自己的公司,他是老板,哪能那么容易抽开身,任菲开始盘算,“我们明天去哪儿?”
“去平潭看海……”
“福州的平潭,我们要去南方?一天够吗?”
“我们都有一周的假期不是?而且我们去三天,两天在路上,一天专门用来游玩。”
“你都安排好了?”
“不安排好怎么可以直接邀请你呢?不过我还有要求,三天回来陪我去同学会。ww”
“大学聚会吗?邹俊逸去不去?”
“哪一场聚会缺得了他。”
“那行,我去。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她拿出中午买来的手帕,“我看你上次带的手帕有点儿脏了,我就多买了几条,以后可以换洗,你看我买的你喜不喜欢。”
秦洛拆开,笑问,“是名牌吗?不是burberry我可不要。”可是手上却折了一个襟花,直接放入西装的口袋中。
任菲也笑,“你们男人身上的手帕最后依旧是留着给女人用的,比如说女人哭的时候,哪有见到男人拿着手帕整天在脸上擦来擦去的,那多恶心。”说完两人笑做一团。
他们第二天中午才到的平潭,虽然不是假日,但人还是颇多,任菲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短裤,及腰的长发就那样随意地放着,海风吹来,头发便随风四处游走。赤脚走在沙子上,海水沿着海岸线拍打着她的脚丫。秦洛也难得的换下西装,只穿着卡其裤白t恤,简直就似脱下了枷锁,年轻了几十岁不止,他上前来牵着任菲,手宽大而温暖,于是他心满意足地说,“我终于等到你长大。”
任菲回首盯着他,思考这句话的含义,“长大?难道你现在正盘算着要把我卖了?我值不了几个钱。”
“价值在于衡量的人。”
“我在你心目中可是珍宝?”
秦洛扬嘴说,“你只不过一个丫头而已……”话尾还未断,任菲却突然撒开他的手向前跑去,他以为他的话让她动气了,可是没跑几步她已经蹲下身子,起身又往回跑,秦洛看见她手上拿着一个漂流瓶,她兴奋地问“像不像那一年我们扔的瓶子?”
秦洛不语,接过任菲手上的漂流瓶,连外面系好的紫色丝绸的条子都一样,可是打开来看后,秦洛淡然地给任菲,“不是我扔的,倒是很有可能是你写的。”
“希望早日找到金龟婿……”看到纸条上写的字,任菲的嘴角抽了抽,“我才没有那么无聊。”说完已经把漂流瓶按照原来的样子再次扔到海里,“祝你早日找到金龟婿。”瓶子落入海潮中,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远处的天空和海水连在一起,竟看不到分界线,也许天空和大地本来就是一体的。潮水也渐渐褪去,刚才还不见踪影的礁石,此刻已经像一座山一样耸立着,整片海现在远远地看,就像沙漠,看不到水源,有一句话这么说,“沙漠是枯死的海”,看来还真是这样。
任菲看见有人已经走到海中央,距离岸边有几百米远,心痒痒地也拉着秦洛往海里面走,走到半路上脚上的沙土不受力,竟陷了下去,淤泥没到了膝盖也没有消停的意思,任菲吓得只顾抓着秦洛的手尖叫,直到下一秒才停止了沉陷,侧脸过去,看见秦洛的脸也早已煞白,才明白刚才自鬼门关抢了一条命回来。
他们回海岸边的酒店换衣服,从各自的房间出来时,秦洛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上了年纪的人不适合冒险。”
为了压惊,中午点了很多道菜,看上去十分丰盛,都是海味,任菲吃得差点把舌头吞下去,十分美味。秦洛一直给她夹菜,她倒也不客气,都往嘴里塞吃了个精光,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有钱就是好呀,一得空就到处游玩散心,只是想到回去又得勤勤恳恳,老老实实地为报社当牛做马就挺难过的。”
“亦或选择轻轻松松地做秦太太……”
“你看我是那种为了享乐而出卖肉体的女人吗?”
“十足十是。”
这样的回答遭到了任菲的白眼。
别以为在海边和有钱人一起度过的都是唯美又浪漫爱情故事的情节,早在若干年前,她也是和一个有钱人一起看海,可并不是这样的光景。不,有时候有钱却可以为你制造出另一种浪漫。第一次看海是和卫扬一起去的,那天起了个早,辗转了几次车之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海滩,四周都停满了轮船,这里是码头不是可以嬉戏的海边,天上还下着蒙蒙细雨,他们撑着伞向店老板问路,却听见旁边坐着的几个大妈在闲聊“今天的雾气可真大。”
“可 ...
(不是!都说住这里湿气重呢……”
呵,原来是雾,不是雨!走到转角,任菲和卫扬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他们一路上拿着把伞正儿八经地挡雨呢。店老板说要去海边得打摩的去,每个人15块,任菲算了算,这样两个人来回得60块,为了节省经费他们连午餐都是自带的,于是把心一横,决定走路去,卫扬也由着她去,心甘情愿地陪着她来来回回走了4个多小时的山路,可想而知,在山沟沟的海,自然不大壮观,也秀美不到哪里去。只是那份天真而浪漫的旅程也许不会再有。
晚上的海看上去更加高深莫测,简直像能从漆黑的水里窜出什么来,任菲关上窗户,正打算睡觉,随手翻了翻案上的报纸,已经是前几天的,看到标题,哗,一下瞌睡虫全部跑光,娱乐版头条竟是秦洛,标题这样写道:“国际名模杨嫣回国,神秘男友接机”,副标题更吸引眼球“男友系恒宇集团公子”。旁边还附上一张极其模糊的图片,不过任菲还是认出来了,那的确是秦洛的身影。说实话,任菲最喜欢这样的八卦新闻了,前提是照片能够再清晰一点儿,这样明星的素颜才能曝光,让普天之下的女性都自信一点儿,“你看,电视上明艳照人的明星全是靠化妆,现实中和我们一样平凡嘛!”不过你也不能怪摄影大哥,要知道能拍成这样,没被保镖揍,没在爬树摔死,生命又没任何危险,已经十分难得。
不过让任菲想不到的是这件事还没完,她居然在秦洛的大学聚会里面再次看到杨嫣,没有舞台上的淡妆浓抹,台下倒是挺清新的一位小姑娘嘛,衣服也穿得普普通通的。她一边啃着鸡爪,一边好奇地问邹俊逸,“表哥,她是谁的女友?该不会也是秦洛的吧?”
“你吃这么多也是白吃了,完全不长脑,如果他是秦洛的女友,你还有资格在这儿得瑟吗?”果然是有血缘关系的,说起话来根本不留情面,接着他又得意地介绍,“她可是我们班的顶梁柱,班花呀!”
“不是北京电影学院毕业的?”任菲诧异,“学法律的去当模特?”
“天生丽质,到哪儿都能发光。”
“这么夸她,不会是以前对她有意思吧?”
“错,是看在当年她对我有意思的份上,我才这么说的。”
“太不要脸了吧,她看上你哪一点了?”
“哈哈,看上我倒真不至于,不过对秦洛是百分百有兴趣的,你得看紧点儿。”他神色终于严肃了。不过任菲依旧不在意。
“是我的还能跑了?而且当初抛弃顶级美女而选了我,想来秦洛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的。”
“不是自己跑了,是被别人拐跑…。。”这时邹俊逸旁边出现一个短发齐耳的女子,分明是一个雷厉风行的精明人物,可在看邹俊逸时,眼里充满了一种叫做“柔情似水”的东西。任菲立马接收到了八卦记者该有的敏锐信号,仰头便甜甜地叫“嫂子!”
果然对方立刻眉开眼笑地坐到任菲的旁边,邹俊逸倒是挺高兴的挪了挪位置,随口说了一句,“小菲,你可别乱叫,这还没过门呢!”三个人随即笑得挺不直腰,可是依旧有流言蜚语传到任菲的耳朵里。
旁边一个身材臃肿的学姐在嘀咕:“这秦洛和杨嫣也出去一会儿啦。”
“快半个小时了,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得做完了。”
“小声点儿,他的正牌女友就在那里,小心咬舌头呀!”
呵,果真是八卦的中年妇女,如果真的不想让任菲听见,就不必特地跑到离她只有半米远的地方嚼舌根了。
回家的路上秦洛对任菲解释,“我和杨嫣出去只是叙旧而已。”
看来中年妇女也去他们面前说了一通,又或者那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在每个角落都散播了八卦的种子,真是用心良苦,任菲嘴角溢出一抹笑,“你不用解释,我不在意。”
秦洛忽然就拉下了脸,任菲觉得大事不妙,这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严肃,平常的他就算再烦也不会对任菲发火,他是个有风度的男人,可是他这样说:“即使看了报纸上的八卦你也不在意?”任菲刚想回答,他却接着说了下去。“可是我在意。”
“小菲,你不爱我……可是我对你的爱却不能更多,也无法更少。”他把头靠在方向盘上痛苦地说。任菲多想打开车门,快速跑回家,可是她深知此刻不能逃避,于是她伸手搭在秦洛的肩上,身体慢慢地靠过去,静静地说:“也许我们之间没有爱,但是绝对有信任。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冷冰冰的态度会让你这样痛苦,只是我从来只懂得索取,不知道付出。和你认识的几年里,从来不曾出现一个前女友之类的人,我想也许真正有本事的男人是不会让不应该出场的人出现在视野当中。所以我对你的敬意与敬佩远远多过了爱。”
听完任菲的这段说辞,秦洛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像是要看到任菲的灵魂深处,又让她觉得秦洛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你不爱我,可是我们却在一起,你说这多奇怪。”
“因为你对我的爱无法更少,所以我们在一起。”
回到最初的地方
爱情这盘棋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