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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忠犬纪事 > 8:30。

8:30。

顾识久起身揉了揉太阳|­茓­,打了个呵欠踱出了卧室。

顾子权正把早餐往桌子上端,看着顾识久眼睛下的黑眼圈奇怪道,“怎么了?”

顾识久神智还有些不清醒,眯着眼睛回了句,“嗯?什么?”

“黑的,眼睛,下面。”顾子权指了指眼袋周围。

顾识久往镜子里一照,顿时发现自己的形象有多么糟糕。

顾子权杵在他跟前,黑亮的眼珠子里写满了担心。

“没事的。”顾识久笑了笑摸摸顾子权的脑袋,突然发现有些不对,用手比了比顾子权和自己的身高,不知何时,这小子都比他高了那么一点。

“怎么长的那么快。”顾识久看了看他身上有些显小的衣裤,微微皱了皱眉。

顾子权无辜的看着他。

“没有长一点的衣服了吗?”顾识久微微思索着,接了杯水,往牙刷上挤牙膏。

顾子权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缩了缩身子,把袖子扯了扯,“不短。”

顾识久刷着牙,满嘴牙膏泡沫懒得回话。

顾子权瞅瞅他,又瞅瞅自己的衣服,再缩了缩身子,“真的。”

顾识久吐出嘴里的泡沫,“你打算七分裤混搭高腰中袖?”

少年艰难的理解着顾识久嘴里的词汇,却最终徒劳的埋下头,还是那样缩着自己的身子。

顾识久漱完口,拿手拍了拍顾子权的背,“抬头挺胸,背打直,别缩头缩脑的,看着贼眉鼠眼。”

后面那几个词少年听不懂,可并不妨碍他对顾识久整体句子的理解。

有些为难的,少年微微直了直背,袖子立马往上缩了一大截,顾子权立马又缩了回去。

顾识久洗好脸,瞅了顾子权一眼,心下明白了个大概。

“你喜欢这套衣服?”

“嗯。”少年毫不犹豫的点头,手上又扯了扯袖子,试图让自己的手腕被遮住。

“可是你穿不了了。”

“能。”少年声音里都带了些焦躁。

顾识久看到少年这么执拗,“东西没有用了就得丢掉,不然它会占用有用的地方,让别的东西放不下。”

少年不能理解那么多的大道理,他只知道他的衣服可能会被丢掉,眼里染了怒意。

“不。”

顾识久感到有些棘手,脑子里本来就昏昏沉沉的,这么一搅感觉更不舒服。

抬眼看了看少年一脸维护领土的神­色­,顾识久随他去了。

“你喜欢穿就穿吧,不过别跟着我。”

少年几乎是瞪着他了。

顾识久没理他,吃过早餐后就进了卧室换衣服。

门突然咔哒一声。

顾识久眯了眯眼睛,微微侧头看着门口已经呆滞的少年。

“怎么了。”情绪并不激烈,淡然而有礼。

少年却还是愣愣的看着顾识久整个光­祼­的背部。

白`皙的皮肤上两道蝴蝶骨因为微微低头的动作显得分外明晰,一道微深的脊柱沟纵贯整个脊背,一直向下延伸到后腰处。

裤子遮住了想要继续下探的目光。

顾识久再次发问,“你怎么了?”

顾子权视线上移,停在顾识久因为说话而上下起伏的喉结,微微突出,在颈项上呈现出一个弧度。

少年还是没说话,顾识久懒得深究青春期少男的心事,拿过一边的薄毛衣往身上一套,盖住了所有风光,只剩下脖颈处的那一抹弧度。

顾子权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甚至磨了磨牙。

顾识久换好衣服转过身来,刚想开口却发现少年身体的异样。

“你一定要这样不顾时间场合对象的发情吗?”

少年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顾识久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好似一伸手就能够把这个人搂住,然后禁锢在怀里。

被这种大胆的想法刺激得身体变得更加的兴奋,少年有些难耐的喘着气。

顾识久想了想,决定把空间留给少年,“我在外面等你。”

刚一抬脚,却被少年拉住手腕往后一拉,身体就整个的覆了上来,顾子权压着顾识久,手压着对方的手按在顾识久的头侧。

下方却在顾识久的下腹部不停的蹭动。

顾识久眯起了眼睛,“毛毛,放手——嘶——”

顾子权用牙齿轻轻咬住顾识久的喉结,用­唇­含住,舌头在其上逡巡,细密舔动,一遍遍的刷着顾识久的喉结,唾液将皮肤染得晶亮。

顾子权蹭动的更厉害了,脸上逐渐显现出一些不满足的神­色­。

一手仍然制住顾识久以防他起身,另一手却抓着顾识久的手伸入了自己的裤子,强制顾识久抚摸自己。

顾识久很沉默,冷静的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少年逐渐忘我的表情,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手上所触碰到一个怎样的物事。

顾子权模糊的念着顾识久的名字,有些癫狂的去蹭顾识久的手,速度逐渐加快,幅度逐渐加大,直到往前深深的一个挺身,少年才餍足的趴在顾识久的肩头,手上还抓着顾识久的手放在那处。

“可以让我抽手了么?”

顾子权身体突然一个哆嗦,脑子瞬间清醒了一大半,有些惊慌的去看身下的顾识久。

衣服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变得有些凌乱,脖颈处被咬出了几朵红痕,一手还被压在脑袋一侧,另一手却还接触着自己的下`身。

顾子权立马松手,任由顾识久拿出自己沾满了白­色­物质的手,爬起身,径自走进了厕所,在水龙头下反复搓洗着自己的手掌。

顾子权坐在地上,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好似身体上还残留着被顾识久触碰的余温。

“你,讨厌。”顾子权垂着头站在顾识久面前。

“被人强制做这种事,应该没人会喜欢。”顾识久嗓音轻柔。

少年垂着头很委屈,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也从来没人告诉过他要克制自己。

他只想要靠近顾识久,近一点,再近一点。

面对失控的自己他感到有些惊慌失措,却没人告诉他应该怎样对接下来的事负责。

而顾识久淡然冷静却有礼的态度更是让他陷入一种惶恐的情绪。

好似他根本没有关系。

他给予他温饱,给予他名姓,却不告诉他,怎么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一个有思想有情感的人,却不告诉他,在这样复杂混乱的感情里,应该怎么做。

他们的关系定位里,他还是主人,而自己却已经迷失自我。

他却仍然只把自己看做犬。

==============

毛毛现在很混乱╮(╯_╰)╭

顾识久换好鞋子正准备出门时还是停下来看了一眼顾子权。

“我很快回来。”

顾子权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显得十分专注,“我,想去。”

“你在家呆着。”顾识久笑笑,伸手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

“要去。”顾子权咬着­唇­,执拗的开口。

“你和我谈条件?”顾识久敛了敛笑容。

“没。”

“你就不怕我把你丢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让你永远也回不来。”顾识久一本正经。

顾子权脸­色­瞬间青白,嘴里还是重复着那一句话,“我,想去。”

“还是想去?”顾识久挑了挑眉。

少年点点头。

不管是被抛弃在外还是被丢弃在家,都无法抑制心里那种无法填补的空洞。

只有在顾识久身边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这个人是触手可及的。

顾识久去花店买了一束花,身后跟着衣着短小的少年,引起很多人有些古怪的目光,顾识久仍然只是自顾自的走着,好似身后的人不过是个陌生人。

天气很好,暖阳蓝天,微风过耳。

顾识久把花放在墓碑前,自己侧对着墓碑坐了下来,身后的少年局促的站在一旁,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放。

顾识久安静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看上去年轻的像是自己的同龄人,自己却得尊称一声父母。

时间在指尖缓慢的流逝,却没有一个人打破这种沉默。

很久之后,顾识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最后凝视了一眼墓碑。

“明年见。”

顾识久走出好一段路才发现身后的少年根本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少年正跪在墓碑前,双手合十,表情虔诚肃穆,然后伏身拜了拜,看上去比他这个正统的儿子更像是扫墓的。

少年起身看到顾识久正看着他,连忙跑过来。

“在哪学的呢。”顾识久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家里的黑箱子。”他指的电视机。

“跟他们讲什么呢。”顾识久歪了歪头好奇地问。

“说你。”少年老实回答。

“我?”

“你,很好。”少年想了很久,才说出这么一个模糊的词汇。

“你觉得你很了解我么?”顾识久抬起步子。

少年连忙跟上,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么一个问题。

“不过他们了解到的也比你多不了多少,何况这么多年了。”顾识久抬头眯起眼睛看了看天空,“关于我过得好不好,他们也不甚在意,你也不用做那么多没用的。”

顾识久的袖子突然被扯住了,疑惑的回头看着少年。

少年憋红了整张脸,一双杏眼却很认真的看着顾识久,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很好,我了解,过得,好,不好,我在意。”

一句话说完,顾子权都有些微喘。

顾识久被他吼得有些愣神,半晌才回过味来,嘴角带着一丝浅淡的弧度。

“真是承蒙厚爱了。”

生活又恢复成往常,顾识久每天上完班就回家缩着等着顾子权做好饭,顾子权仍然在努力的学习着人类社会的东西。

直到何泽打了电话。

叶卿出事了。

再一次相遇的时候,叶卿变化太大。

女人骨瘦如柴,脸­色­是病态的惨败,曾经水灵漂亮的眼睛现在无神呆滞,像是在一块面皮上点亮的巨大的电灯泡,脸颊深深的凹进去。

“叶卿。”顾识久坐在外面,简短的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叶卿看了他许久,才出口第一句话,“本来我不想见你的,我现在很丑对吗?”

顾识久仍然只是微笑。

“这么丑的样子被你见到了呢。”叶卿扯了扯嘴角,表情夸张的有些可怕,“可是我想,我这次不见你,可能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啦。”

“瞎说。”顾识久温柔的打断。

“没有瞎说呢。”叶卿有些痴的看着顾识久脸上的笑容,“真好,你还好好的,没被我毁掉。”

顾识久沉默,目光仍然在她脸上逡巡,包括每一道皱褶,每一片皮肤。

“我记得我有次吸毒的时候,看到你在对我笑。”叶卿好像陷进了回忆,脸上出现了如痴如醉的表情,“很温柔的眉目,就站在我面前,我却并不想伸手去抓,那样对你太亵渎了。”

“哪有的事。”

叶卿从容的笑笑,并不反驳,“你看,哪怕你在我最失态的时候,都能让我守住自己心里人­性­的地方,真是很神奇呢,当初为什么我就那么傻非要跟着那个男人。”

“人之常情。”顾识久淡淡回答。

“人真奇怪,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可是拥有的时候,又怎样才能表达珍惜呢。”叶卿扬了扬头。

顾识久并没说话。

“呐,识久,我走了之后你会想我吗?”

“会。”

“会想我多久呢?”叶卿目光探究。

“我不知道。”顾识久凝视着叶卿,神情认真。

“那么我知道了。”叶卿闭上眼睛笑笑,“我啊,这辈子,最爱美了,真是恨透了现在这幅鬼样子,对了,葬礼的时候你来吗?”

语气轻松的像是邀请老朋友吃饭。

“不了。”顾识久答道。

“谢谢。”叶卿闭上眼睛,眼睛似乎有泪,“真的谢谢。”

“后会…无期。”顾识久起身。

不夸张的说,顾识久是最了解叶卿的人。

她的确是最爱美的人,在顾识久的心中也确实是最美的人。

若她尸身冰凉,一身青紫尸斑,僵硬腐臭,是绝不愿意让顾识久来看到的。

这个男人目睹了她一生最好的韶华。

顾识久对叶卿的葬礼只做了一件事,他选出了叶卿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风华绝代,勾魂摄魄。

顾识久出去的时候,顾子权正被几个人压在地上,整个人还在不停的挣扎,那几个人几乎快要压不住他。

“怎么回事。”顾识久一把拎起压在顾子权身上的人的领子,再把少年拉了起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顾子权看到顾识久之后就消停了,抓着顾识久的手就死活不松了。

“是他不顾规定非要进去,还没问你们什么情况呢!”

顾识久扫了顾子权一眼,把他微微向自己身后拉了拉,脸上却带了疏离而有礼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弟弟脑子有点问题,多有得罪,顾某在此道歉。”

一群人看着顾识久有些目瞪口呆,但无奈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就不好再纠缠。

“叫你在外面乖乖等着,你瞎闹腾个啥。”顾识久有些头疼。

“很久,你都没出来。”顾子权学习能力很­棒­,好些词组已经能够较为连贯的说出来。

“我还能不见了吗?”

“你说过,早晚有一天,会把我丢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让我永远也回不来。”顾子权模仿着顾识久的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

“记得挺清楚的嘛。”顾识久瞅他一眼,埋头往前走。

“嗯。”顾子权埋头,跟了上去。

很长的一段路,顾识久没有说话,脸上仍然是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情。

“陪我喝点酒好吗?”顾识久站在超市门口,回头问少年。

顾子权看着他,点点头。

基本上顾识久的所有要求,他没办法拒绝。

顾识久提了一大袋罐装啤酒,走路的时候罐子相互碰撞,发出哐哐的声音。

一回到家顾识久一ρi股坐到沙发上,递给了顾子权一罐,自己也开了罐啤酒。

他手生的好看,屈指扣住易拉罐拉环的时候显得优雅随意。

少年有些茫然的看着手中的罐子,尝试学着顾识久的动作,只撕开一点,拉环却断掉了。

顾识久似乎根本没在意这边的动静,他握住啤酒罐子,抿了小口。

微苦的味道在舌尖绽开,顾识久摇了摇头。

顾识久喝酒有些上脸,尽管自己神智仍然清醒,面颊连着脖颈却已是绯红一片。

“哥。”少年看着他的眼,突兀的开口,吓得顾识久一哆嗦,连带着手里的酒都洒了些出来,把裤子都打湿了些。

“啧。”顾识久微微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又不甚在意的又抿了一口酒。

顾识久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陌生的味道,头发在沙发上蹭得到处乱翘,整个人逐渐软得像滩泥。

顾子权视线扫了一圈桌子上的空罐子,拿走了他手上啤酒,“哥,不喝了。”

顾识久也不闹,眯着眼驼背靠着沙发靠背,大着舌头喃喃,“噢。”

顾子权一点一点靠近,伏在顾识久的肩颈处深深的嗅着,头发发梢却微微扫过了顾识久的脖子,惹得顾识久一阵笑。

“痒死了·哈…”声音低沉突转高腔,像受到了什么剧烈的刺激。

顾子权猛地搂紧了顾识久的腰,受到束缚的顾识久不适的扭了扭身体。

顾子权魔障般的扣紧手指,头不停的四处嗅着,从发顶到耳后到颈项,颊边,眉眼,最后停在了­唇­角。

那是酒香最重的部分。

还带着吐息的微微热量。

身体的反应很不对,非常不对,顾子权摇着头克制着自己,忍不住伸出舌头想去舔。

“哥,尝尝…”

不做什么,我就尝尝,只是想尝尝。

顾子权的舌尖舔上顾识久的­唇­角,自己却忍不住先颤抖了一下。

顾识久的呼吸逐渐变得匀长,只除了一张脸泛红之外,酒品非常好。

顾子权收回舌尖反复品味着刚刚的触觉,咽了咽唾沫。

温热之中带着啤酒微涩的苦。

少年难以自控的又贴上去,舌头沿着顾识久的­唇­廓反复描摹,直至那两瓣­唇­显得异常水润,在光线的照­射­下诱人非常。

想咬上去。

顾子权并没有克制自己的这个想法,嘴­唇­相覆的感觉好的超乎预料,他忍不住的用牙尖轻轻啃咬起顾识久的嘴­唇­。

很软,有些甜,但最令自己着迷的是那之间顾识久的气息,混杂着微醺酒气的温热气息。

呼吸有些不畅的顾识久忍不住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想要翻个身继续睡。

顾子权瞬间惊醒,连忙退了好几步。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事对还是错的,顾识久很多时候并没有告诉自己是非观念,只会似是而非的表达自己的态度。

顾子权直觉的发现,顾识久并不喜欢自己做出这些事来。

那种疏离而淡然的微笑,让他整个人都会非常焦躁不安。

顾子权退开来才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慌乱的冲向厕所。

镜子里的自己一张脸通红,一头白发杂乱的四处戳着,一双眼睛里空洞洞的,整个人显得慌乱而无措。

少年瞅了一眼淋浴喷头又别开了眼。

用冷水冲的滋味绝对不好受。

顾子权难受的跪了下来,咬了咬牙,用手轻轻覆上。

自己好像生病了。

而实际情况是,顾子权没病,顾识久生病了。

叶卿的事情绝对比他自己想象中还对他影响大,再加上喝了酒又这么衣衫不整的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风一吹就开始头痛流鼻涕喉咙痛。

顾识久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就只认为是普通的感冒,连杯冲剂都懒得泡,每天该遛弯遛弯该上班上班。

然后第三天的中午,他彻底倒在沙发上起不来了,手脚发烫,额头却是冰凉,整个人眼皮都快要掀不开。

顾子权整个吓坏了,声音嘶哑在他耳边唤了好几声哥却都没得到回应。

顾识久不是不想答应,只是张了嘴却发现自己喉咙都发不出声音,人却越来越困。

顾子权急的眼睛都有些泛红,立马冲出门去砸邻居家的门。

“诶,你不隔壁小顾他弟吗?”

顾子权发了疯的想说些什么出来,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只余下喉咙里发出嘶哑而刺耳的声响。

“别急别急慢慢说。”邻居拍拍他的肩膀,一早就听小顾说过自家弟弟脑子有些问题,表达不清楚。

顾子权却敛了声,直接一把拉起邻居就往自己客厅冲。

“这是怎么了?”邻居推了推沙发上的顾识久,“诶,怎么那么烫!这得烧成多少度了啊!送医院啊你还愣着­干­嘛。”

顾子权只是茫然的扒着顾识久的衣角。

他不知道顾识久怎么了,更不可能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不把你哥烧成和你一样傻不甘心啊?”

邻居看到他这幅蠢样顿时也不指望什么了,直接把自己儿子从家里叫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抱顾识久。

顾子权几乎是瞬间就跳了起来,一把推开人挡在顾识久的身前,一双杏眼怒意凛然,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嘶哑怪叫。

邻居家儿子被他那么一推有些莫名其妙,白了他一眼又要靠近顾识久。

顾子权全身紧绷,牙齿紧咬,握成拳头的手背上青筋都冒了起来。

“什么…情况?”顾识久被吵醒了,微弱的出声,眼睛眯着。

“哥!”顾子权转过身来一把抱住顾识久,埋在颈项间不住的嗅着。

“小顾你还好吗?”邻居大妈担忧的看他一眼,“要不还是去医院打一针吧,我看你情况有点严重。”

顾识久用力眨了眨眼睛,无奈道,“可能需要麻烦你们送我去一趟医院。”

医院。

顾识久躺在病床上睡着了,顾子权坐在床边,整个人显得分外狂躁,无处发泄的抑郁情绪憋得他双眼通红。

什么都做不了。

他贫乏的人生经历无法应对顾识久的病痛,他无力的双腿无法承负顾识久的身体。

无法理解他们口中的话,他只能这么傻兮兮的坐着,看着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用极细的针扎进顾识久手背下青­色­的血管中。

而顾识久就这么躺着。

他恐慌得要命,怕只要那么一眨眼的瞬间,顾识久就消失在了眼前。

顾识久就这么睡了两天,顾子权就安静的在旁边坐了两天,甚至连姿势都不曾换过,不论别人怎么劝怎么说都不肯挪步。

顾识久睁眼的那一刹那,着实被顾子权吓着了,尤其是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

“毛毛?”顾识久试探着喊。

顾子权全身颤抖了一下,却动都没动一下,视线落在顾识久的脸上。

“我这睡多久了?”顾识久直起身靠在床头看着顾子权。

顾子权伸了伸脖子似乎要说话,却只是从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嘶哑模糊音节。

顾识久皱了皱眉,招手,“过来。”

顾子权无辜的看着他,呼吸急促了些,却还是坐在原地。

顾识久觉得自己脑仁开始疼了。

“你是蠢的吗?我睡多久你就坐多久你不会活动一下吗?”

顾子权还是那么蠢兮兮的看着他,黑眸里像是有一片深沉的海洋。

顾识久看着看着,心尖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痒痒的,又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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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应该还有一更。=-=

“检讨书,检讨会不会?”顾识久右手撑着脑袋看着一脸委屈坐在桌子前的顾毛毛。

面前的白纸还是­干­­干­净净,连握笔姿势都是错误的。

这理所当然在顾识久的意料之内。

“不会写,那口述总行吧。”顾识久的手指交替着在桌面敲击着节奏。

从医院那次回来,顾子权本来就不行的表达能力瞬间退化成了哑巴,连原本嘶哑的音都发不出来,即使整个人用力到颤抖,也没法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说话。”顾识久抿了口茶。

顾子权还是握着笔,动也不动。

顾识久挑眉看他一眼。

顾子权有些难过的看着他,试图解释些什么,喉咙却只能发出些细弱的咿咿呀呀。

顾大懒人翘了个二郎腿,缩在沙发上换着电视频道,但看一张脸上的面部表情,还颇有些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的味道。

该怎样怎样吧,他这辈子领悟的最多的就是不强求,那种懒都快刻进他的骨子里了。

换了几圈都没找到合口味的,顾识久­干­脆往沙发上一躺,扯了张毛毯往身上一搭打算打盹。

少年有些慌张的往他面前凑,整个人急的从嘴里蹦出了一句“汪。”

“…”顾识久愣神的看着他,然后渐渐严肃起来。

顾子权见情况不对也不敢再乱发音,只小心的拿脑袋讨好地去蹭顾识久的胳膊。

顾识久突然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对不起,我想我一直弄混了一件事。”

顾识久不再勉强顾子权说话,甚至也不要求顾子权吃饭的姿势和动作,一切行为放任其自由。

每当顾子权不确定的眼神投过来,他也只是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再温和地笑笑。

但他不再过问顾子权的任何事情,连一句简单的问句都没有。

好似恢复成最开始顾子权只是一只幼犬的时候两人相处的情况。

顾子权弄不清楚眼下的状况,这一切只是让他的情绪更加焦躁,他无法克制的啃咬破坏家具,而顾识久也只是轻轻拍拍他的头。

他已然变得不会说话,似乎连学会的作为人的其他生活技能也在慢慢丧失,与顾识久之间越来越大的差距让他变得恐慌不已。

可能终究会变为主人与宠物的关系。

半夜里顾识久听到挠门的声音。

皱着眉头起身开门,就看到顾子权蹲在地上,一双杏眼里蓄满了泪水。

顾识久沉默了许久。

顾子权死死的看着他,带着份执拗的味道。

顾识久弯腰摸了摸他的眼角,眼里的泪水顺着指尖蔓延到脸上。

“哭啥呢。”顾识久捏他的鼻子,“哭包,丢死人了。”

顾子权喉结滚动,抓住顾识久的袖子,嘴巴张张合合半天,吐出一个音节,“哥。”

不是难听嘶哑的怪叫,也不是模糊不清的咿咿呀呀,字正腔圆,气息悠长稳定,简单纯粹的少年的声音。

顾识久停在顾子权脑袋上的手抖了一下,突然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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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不住我

\=-=/

看我自由落体

“我很快回家。”顾识久和顾子权打过招呼,拿了公文包出门。

经过这一个月顾子权­性­格变了很多,说不出来具体,但整个人沉稳了太多,甚至有时会去认真的辨别电视里的汉字,跟着乱念一气。

窗外突然响起一个闷雷,紧接着就是倾盆的大雨。

顾识久没有带伞。

顾子权抓住伞的手紧紧握了握,咬了咬牙出了门。

天空时不时的炸响一两个雷,顾子权会随着微微颤抖一下,脚步却仍然坚定的向前。

雨天的气息有些浑浊,但还是能够很清楚的辨认出顾识久的味道。

顾子权深深的呼吸一下,站定在学校的大门前。

顾识久和一个女人共撑着一把伞,在雨中两人的身形显得格外的般配。

顾子权有些怔愣,安静的尾随其后,保持着距离远远的看着两人。

顾识久一路上都很温和的侧耳听着女人讲着什么,时而笑着搭上那么一两句,一直到女人家楼下。

顾识久很突兀的转身,让少年来不及躲闪,只能慌张的降低了伞的高度企图遮住脸以求蒙混过关。

顾识久疑惑的打量了一番,了然的笑了,收了伞躲进顾子权的伞里。

“毛毛?”熟悉的低沉声线,微微的鼻音在雨天里听的人耳朵痒痒的。

“哥。”顾子权青白着张脸。

“跟踪我偷看啥呢?”顾识久抬了抬下巴,指着女人家的单元楼,“刚刚那个女的漂亮吗?”

“其实我觉得还不错。”没等顾子权说话他就自顾自的接了下去。

顾子权蓦地瞪大了眼,又小心的敛起表情,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看你这伞打的,往你那边偏点,半边身子都在伞外面,淋雨很开心啊?”顾识久屈起食指敲在顾子权的脑门上。

顾子权安静的撑着伞,伞还是略微的歪向顾识久的方向。

少年一路都没说话,嘴­唇­却是紧紧抿着,一脸隐忍的神情。

“有话就说,别又给憋成哑巴了。”顾识久看不下去了。

“你要和她在一起吗?”

少年的声音很轻,都快要融进大雨里。

“嗯?你说这个啊,倒是提醒我了。”顾识久眯了眯眼,像是在思索什么,“上次文修要给我介绍的好像就是这姑娘。”

少年握伞的手收紧了。

“他们说的都没错,我也确实老到需要找个伴儿了。”顾识久调笑道。

“不能就让我陪着你吗。”少年声音有些抖。

“毛毛,我给了你选择,作为狗在我身边,和作为人自立的生活,是你要选后者的。”顾识久停住了脚步,侧头看着顾子权。

“为什么就不能两个都选。”

顾识久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是缺个人陪么,那为什么不给我机会。”顾子权突然抬起的脸上,一双杏眼已经隐隐透露出些疯狂的神­色­。

“毛毛,我们不一样,何况你还叫我一声哥呢。”顾识久摸了摸他的头算是安抚。

“有什么不一样,你告诉我啊,有什么不一样。”少年的声线被压的极低,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顾识久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突然被扑倒在地,衣服沾染上泥水变得湿润,少年手中的伞已然弃落在地。

“我既然选后者,那么我们有什么不一样。”顾子权发疯一样的嗅着顾识久的脖颈,“我叫你哥,是你让我叫的,因为这个你不能接受,大不了我换一个。”

“毛毛,衣服脏了,起来。”顾识久淡然的提醒,脖子上却突然传来一阵疼痛。

顾子权竟然在咬他。

抱着他的人浑身都在颤抖,嘴­唇­冰冷的触碰着自己的皮肤,手却还死死的困住自己。

“我们试一试,好不好,求你了,求求你。”少年的声音里已然带了哭腔。

顾识久想去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抚,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少年竟然已经比他还高了。

“阿九,求求你,试一试,我们试试,好不好,阿九好不好?”

少年不断的哀求着,明明现在掌控着主动地位的是自己,却在卑微的乞求。

顾识久脑袋里突然又闪过那天晚上的场景。

少年在地上缩成一小团,靠着自己卧室的门,一双眼睛红得要命,整个人还轻轻抽着。

门上有少年指甲挠出的细微的痕迹。

“好。”顾识久突然心就软了,“起来了哭包,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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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

就酱,晚安

直到回家的时候,蠢狗还兴奋的无以复加。

顾识久白了他一眼进了浴室,一身泥水简直挑战他底限。

其实答应不答应对自己都是一个样,他根本没觉得会和现在有什么不同,要能让他开心一下也挺好,免得一大好少年看着比他还沧桑。

顾识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自嘲的笑了。

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在勾`引好少年呢。

顾识久洗完澡吹完头吩咐了顾毛毛几句就缩去睡觉,迷迷糊糊睡了会觉得尿急,起床却发现浴室的灯还亮着,却没有一点水声。

不会是还不会用淋浴吧。

顾识久觉得自己脑仁又开始疼了。

然而当推开门的那一刹那,顾识久觉得自己脑浆都炸了。

顾子权一手抓着他刚刚换下来的­内­裤凑在鼻尖嗅着,满脸都是癫痴的神­色­,而另一手正疯狂搓弄着自己的下`体。

“阿九…好舒服…阿九…”

顾识久的太阳|­茓­一突一突的跳,?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经历异常匮乏,面对这一场景无法应对。

好像不管做什么都特别尴尬而羞耻。

“阿九…哥!”顾子权看到门边的人突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萎了下来。

顾识久看着顾子权手中的­内­裤,禁不住想要扶额,“给我。”

顾子权却紧紧的攥住,“不要。”

顾识久觉得自己幻听了,重复了一遍,“不要?”

“我的。”

顾识久心里的情绪诡异复杂的紧,任谁看到一个人拿着自己的­内­裤做这种事都无法冷静,何况那个人还是同­性­,还是这么个诡异的身份。

而顾毛毛这么一句话让顾识久彻底无语了。

“你少来,我还记得它的价格,给我。”顾识久其实真的一点也不想和别人讨论自己­内­裤所有权这种问题,他觉得羞耻。

“我向你买,好不好。”少年有些小心翼翼的商讨着。

顾识久想要骂人了。

诶哟这小崽子还学会讨价还价了。

“你缺­内­裤?”

“它…它有你的味道,很舒服。”少年回答的诚实而坦然。

顾识久觉得自己的老脸要挂不住了,活了这么多年,被这么一个狗崽子给弄得没羞没臊。

“你缺­内­裤我可以给你再买。”顾识久僵着一张脸,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不要。”顾子权少有的执拗起来。

“我不想再重复了。”顾识久一手摊在顾子权面前,另一手揉了揉太阳|­茓­。

顾子权抿了抿嘴,“你不喜欢我碰你,我可以不碰你,可是你连­内­裤,都不让我碰。”

“…”顾识久已经不想再去纠正顾子权的逻辑。

“你答应了,和我在一起的,我从来没见过,我们这样的恋人。”少年还越说越委屈了。

顾识久已经不想去纠结少年已经把自己的位置自动提档到恋人了,他只关心少年手中自己的­内­裤。

“顾子权,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后果自负。”

“那你亲我。”

“我不想说第二次,顾子权,后果自负。”顾识久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少年的眼神像是突然发了狠,将顾识久的­内­裤又重新套回去,一下一下开始掏弄,杏眼略有些挑衅的睨视着顾识久。

“你亲不亲?”

顾识久眼皮都快炸了,这幅景象对他的冲击太大,“我数三声,1——2——”

顾子权仍然自顾自的动作。

“3。”顾识久吐出最后一个数字,少年仍然执拗的坚持着。

“那好,我送你了。”顾识久气得夺门而出。

顾子权停了下来,看着手中的布料委屈的眼眶发红。

门突然又被推开,顾识久瞪着他,叹了口气,走上前去。

嘴­唇­蜻蜓点水般覆上少年的­唇­便退开,“好了,还我。”

少年抿了抿­唇­,像是在回味,手中的­内­裤也终于完璧归赵。

“下不为例。”顾识久拎着手里的­内­裤,觉得自己拿了个烫手山芋,一出门就丢进了垃圾桶。

丢掉的一瞬间顾识久才舒了口气,脸上有些迟钝的泛出些红来。

羞耻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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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条口香糖=-<

引用:( 大白。 @ 2015-04-25 09:58 查看原帖 )

老顾面上看着是懒,实质是被叶卿坑了,整个人变成一活动大冰棍!!!!

蠢蠢你能把冰棍变走不~大白姑娘泥嚎聪慧!

如果今天可能的话,还是尽量三更。(我是不是太勤劳了=-=

顾识久是被少年直接给压醒的。

整个人直接趴在他身上,一张脸还离得特别近。

顾识久掀开眼皮,无奈的看了看时间,8:20。

“有事?”顾识久打了个呵欠。

少年眼神有些飘,“没,今天我们,出去吧。”

顾识久想了想,确实很久没有带蠢狗出去遛弯了,模糊的从喉咙里发出类似应允的声音。

“还不下去?”顾识久手都快被压麻了。

少年的呼吸明显有些喘,视线停在顾识久的脖颈处,甚至连喉结都滚了滚。

顾识久感到危险的眯起眸子。

“我可以,舔一下吗。”少年嗫嚅着,身体却小幅度的磨蹭着顾识久。

“你不要太得寸进尺。”顾识久屈起食指敲了顾子权的脑门一下就要起身,衬衣本来被压住,这么一扯动反而歪出一截皮肤。

顾子权闷哼一声,直接把人给摁了回去,嘴就朝顾识久的脖子啃去。

被陌生的感觉所触碰,顾识久一个哆嗦,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起来——你——”顾识久声音突然卡在半截。

顾子权舔咬着他的喉结,舌面一遍遍的扫过脖子上的皮肤。

“阿九…好香…阿九…”

顾识久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着。

顾子权不停的蹭着顾识久,整张脸因为欲`望涨得通红,嘴里还不停的呢喃着。

“喜欢阿九…喜欢…”

“我可不可以收回我那句话。”顾识久沉默半晌,突然说了一句话。

顾子权愣了愣,“那句话?”

“答应你的那一句。”

顾子权整个人都僵硬了,舔咬的动作突兀的停住。

“你老是这样我很困扰。”顾识久有些为难的笑笑,“还是算了吧。”

顾子权眼睛蓦地一红,“以后都不会了,阿九,阿九,不要算了,你不要收回。”

顾识久蹙着眉,“你先起来,你这样我不好说话。”

顾子权满脸偏执的神­色­,一双杏眼里黑洞洞的,视线锁住顾识久的­唇­,“你收回那句话,收回,我不要算了,不要算了。”

“你起来我们再好好谈。”顾识久不适的动了动。

顾子权眼睛暗了暗,又缓缓俯下头去吮住顾识久的喉结。

“收回?”

“每次,都是这样。”舌头轻触周围的皮肤,“一直都是你,来决定。”

“只要,我一有做错什么,你就会不要我。”

“我每次都,很害怕,怕你真的,哪一天,把我,丢在一个地方,让我找不到,回来的路。”

“每一次出去,我都会努力的,记住每一丝气息,以免那一天,真的到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又不教我,我就只能,不停的犯错。”

少年现在说话仍然不连贯,长句子得停顿好几次,声音却委屈极了,好似带了哭腔。

顾子权吻上顾识久的嘴角,“这次你也是,明明我们都说好了的,你却想收回就收回。”

一只手抓住顾识久的两只手腕扣紧压至头顶,顾子权一点点的咬着着顾识久的衬衣扣子将其解开。

“这次,不可以,以后,也不能这样,你看。”顾子权敞开顾识久的衬衣,将大片皮肤都暴露出来,“现在我能够压倒你,所以,你得听我的。”

顾识久却是突兀的轻笑一声,淡淡的开口,“你说够了没?”

“我说出去的话,我当然有权收回。”

“你这样频繁的发情,我自然有权拒绝。”

“听你的?想得美。”顾识久提起膝盖顶中要害,翻身起来。

顾子权捂着下`体,忍着痛又把顾识久扑回床,死死的压住顾识久的四肢不让其挣扎。

嘴­唇­却顺着锁骨的线条一路下滑。

“起来——嗯唔——”

“阿九,让我摸摸你…摸摸就好…”顾子权右手在顾识久的胸膛逡巡,压住顾识久像压住一条在案板上垂死挣扎的鱼。

“不可以收回,说好了的。”顾子权吻着顾识久的|­乳­首,笑得满足,“我们要在一起,你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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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顾识久的心情非常不爽,别说带少年出去遛弯,现在他一看到顾子权那张脸就窝火。

压在他身上不停的蹭,全身都给舔咬的红紫一片。

值得庆幸的是,蠢狗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更可能是他也不知道怎样进一步的动作。

教他?

顾识久自认自己还没那么伟大的自我牺牲­精­神。

顾识久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运指如飞,搜索栏里的内容非常简单粗暴。

公狗发情期。

但搜索结果非常诡异。

公狗是没有发情期的,公狗只有在闻到小姆狗的气息才会发情,狗狗骑在身上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地位较高的表现等等。

顾识久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非常严重的侮辱。

卧室的门被敲了两下,门后怯生生探出来一个白毛的脑袋。

“有事?”顾识久有些没好气的问。

少年慢吞吞的踱步进来,手上还端了盘炒饭。

顾识久看着突然气也没了,瞧,至少…他还会做饭嘛,不全然是只狗啊。

手边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妈妈桑,给我找着买家赎身啦?”顾识久接起来。

“呸,少贫,今天阳光正好,出来见人。”文修一如既往的执意拉他去相亲。

“诶诶,雷雨天你也照样让我接客的。”顾识久装委屈。

“收收你那副嘴脸,这姑娘跟我说见过你来着。”文修一本正经,“说你下雨那天送她回家来着。”

“下雨那天?噢,那个啊。”

“天啊,你终于对女人不脸盲了?”文修一脸大喜过望的表情。

“谁脸盲啊,只是看着感觉挺舒服的。”顾识久不甚在意的说着,接过顾子权手中的炒饭,拿勺子拨了拨,“对了,你手里还有资源吗?”

“资源?”

“我想给我弟找个。”顾识久表情淡然,语气轻松,吃了口炒饭,味道不错。

“你弟啊,多大了啊,有照片没啊。”

顾识久笑着瞅顾子权的脸,突然表情变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顾识久挂掉了电话,表情肃穆的看着顾子权的脸。

还是那么熟悉的五官,一头有些晃眼的白发。

眉眼却是褪去了稚气,显出一股子年轻小伙的朝气与青春。

错觉吧。

应该是错觉吧。

“毛毛,你站好不要动。”顾识久站起身比照了两人的身高。

顾子权此时已然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

这也很好理解,男孩子这个年龄段窜个子确实比较快。

是自己想多了吧,应该是想多了吧。

哪来的那么多可能。

“衣服穿得紧吗?”顾识久捋了捋顾子权的领口。

“不紧。”

“说实话。”顾识久微微抬头睨了他一眼。

“…裤子有点。”

“哪?大腿还是小腿。”顾识久蹙眉。

“~…”少年抓过他的手就往自己身下拉。

顾识久立马挣开,脸上有些不自然,“我知道了。”

少年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找个时间出去给你买点新衣服。”

顾子权一把搂住顾识久,头埋在顾识久的颈项间不停的蹭着。

“你又来。”

“不会的。”顾子权声音里都带了笑,“我好开心,阿九。”

顾识久觉得自己脑仁有点疼了,蠢狗好像误会了什么。

算了,懒得和一个九级脑残计较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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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到。

就酱~晚安~

天气已经有些冷了,顾识久顺手挑了个围巾,一结账就绕着顾子权的脖子缠了三圈。

蠢狗眼睛亮晶晶的,一头白毛和黑­色­的围巾对比鲜明。

“漂亮。”顾识久摸了摸他的头。

顾子权脸上有些飘红,看着顾识久道,“你漂亮。”

顾识久脚下一崴,牙齿差点咬到舌头。

“走了。”

“牵手。”

“啥?”

“牵手。”顾子权执着的抓着顾识久的手,顾识久想挣没挣开,这崽子打哪学的呢。

看了眼周围路人有些奇怪的眼光,又回头瞅了瞅蠢狗一脸我很开心很开心你知道吗我很开心的表情。

算了,管别人呢。

顾大懒人护短的想着。

两个人沿着江边走,下午的阳光正好,微微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累了,坐会。”顾识久找了个凳子坐下,旁边有人摆了个摊卖风筝,蠢狗眼睛都看直了。

“想要?”顾识久问。

“没。”顾子权收回目光,乖乖在顾识久身边坐下。

“我教了你不诚实?”顾识久敲了一下少年的头,起身在摊子上挑了起来,“这个怎么样。”

那是一只狗狗造型的风筝,样式还算别致。

少年摇了摇头,选了只蝴蝶的。

“…”顾识久看着那只风筝,付了钱。

这小孩的审美,真的是,唉,不说了。

少年抱着风筝,茫然的攥着线。

“呐,把愿望写在这张纸上,然后系在风筝上。”顾识久拿着只签字笔,侧头问顾子权,“有什么愿望?”

少年定定的看着他,“你。”

顾识久无语的转过头来,想了想,起手落笔,然后将带子系在风筝上。

“会放吗?”顾识久问。

少年诚实的摇摇头。

顾识久嘴角勾起一抹笑,指着远处的小孩子,“你看他们怎么放的,你学就是了。”

顾子权点点头,学着一群小屁孩拉着风筝疯跑,风筝线越拉越长,风筝却死活在离地三米的位置挣扎,最后把自己全身缠得都是风筝线,无辜的瞪着笑得毫无形象的顾识久。

顾识久也不笑了,走过来帮他把风筝线理好,然后拿着风筝走到江边。

顾识久随手扯了根枯草,往空中一丢,观察风向。“这边风大些。”

拎着风筝借着风让它微微浮起,单手抖了抖风筝线将其微微收了收,再随着风放线。

“你骗我。”顾子权杏眼里有些怒意。

“那也是放风筝的方法啊。”顾识久微微笑着,阳光有些刺眼,让他不禁微微敛眸。

“你都没有那样放。”

“我以前也是那样放的,小的时候放风筝只会拼命的往前跑,以为只要跑的够远够快,那么风筝就一定会飞的越高。”顾识久有条不紊的放线,时而微微收一收,“跑着跑着停下来看,发现风筝只是被自己硬拖着,风筝线还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后来长大了,再也没有跑的热情了,就像现在这样站在原地让它借着风飞,我呢,拉着线就行了,你现在就像那只风筝,只需要往高处飞就行,何必那么在乎地上那个牵着自己的人呢?”

少年视线落在天空上越来越小的风筝,沉默的听着。

“真高呐。”顾识久笑笑,“把剪刀拿过来。”

“嗯?”少年回过神来,迷茫的看他。

“剪风筝线啊,不然风筝怎么带着愿望飞走啊。”顾识久比了个剪刀手的动作。

少年的脸­色­却蓦地沉下来,“不许剪。”

顾识久皱着眉头看他,顾子权却一把抢过顾识久手里的风筝线开始往回收。

“不许剪,不可以飞走。”少年固执的收着手中的线。

顾识久随他去了,回到凳子上去坐下休息。

少年将风筝收回来抱在怀中,却一剪子把拴着风筝的线给剪了丢掉。

顾识久看着已经算是报废的风筝上拴的愿望无奈的叹了口气。

回家捡钱什么的这种不切实际的愿望,果然还是只用想想就够了。

“你把线剪掉了以后都不能放了。”顾识久起身,“走吧,回家。”

少年却迟迟不跟上来。

“我以后都不会放了。”

“那你要它­干­嘛。”顾识久停下来转身看着少年,不能飞的风筝还叫风筝?蠢狗。

“阿九才像风筝,老是想要飞走。”顾子权目光死死的看着他,“我把阿九的线断掉,那么阿九就只能在我身边,不能飞,哪里也去不了。”

顾识久听得心里有些发毛,掩饰的笑了笑,敲了顾子权的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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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几章要推一下剧情线了。=-=

(虐不过三秒=-=)

自由落体

\=-=/

让我看见你们的双手~

ps:突然发现CP最近关于汪汪的文好多诶0.0

我家毛毛的血统是混不了上流圈子了=-=

顾识久并没有教顾子权那些劳什子汉字什么的,只大概讲了讲简单的数字计算方法,挂了张乘法口诀表放在家里让他背。

并没想过把他培养的多么优秀,顾子权本身就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只有作为人在社会上能够立足就已然足够优秀,不管什么职业,什么地位。

“三九…三九…”顾子权卡在那磨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答案。

顾识久看着他一脸焦躁又无辜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毛毛,手伸出来。”

顾子权听话乖乖的伸出两只手。

“你看我们的两只手,一共有10根手指,对不对?”顾识久张开他的十指,“从左到右,我们从1开始依次标数。”

顾子权低头专注的看着顾识久摆弄自己的手指。

“现在我们算九的乘法,要算哪个数字乘以九我们就弯下那根手指,比如你刚刚背的39,呐,我们弯下第三根指头,也就是中指。”顾识久扳下顾子权左手的中指,“现在中指把你这十根手指分成了两个部分啦,我们现在来看答案,39是多少?”

顾子权悄悄瞥了一眼背后的乘法口诀表,“27.”

顾识久浅浅的笑,“你弯下那根手指的左边部分是不是2,你中指的右边部分是不是7?”

顾子权睁大了眼睛,对着乘法口诀表试验了好几个算式,眼睛都亮了起来。

“好厉害。”

顾识久禁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子,“我也是看别人书上写的,你别老想投机取巧,这个方法只对九的程式管用,口诀表你还是得背。”

顾子权点点头,也跟着顾识久笑。

顾识久揉了揉他的脑袋,打了个呵欠,“继续背,我睡会,你小点声。”

“嗯。”

阿九很爱睡觉。

顾子权眼睛不时在顾识久和乘法口诀之间瞟着,最后还是没能禁住诱惑,蹲在顾识久睡觉的沙发前。

阿九睡觉的样子很好看。

顾子权觉得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疯狂,有些控制不住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君子如玉,温润自成。

顾识久的腰身很是劲瘦,看得人心痒得紧。

“阿九…”顾子权在他耳边喃喃,沙发上的人却没有丝毫警觉。

手不由的隔着顾识久的T恤握住了那把腰身,微微上下摩挲了下。

顾识久浑身一颤,好似就要醒过来,吓得顾子权忙不迭的收回手。

“阿九,我就摸摸。”顾子权撩起顾识久的衣服下摆,手指触上了后背上的那道脊柱沟缓缓攀升。

衣服一点点被撩起,卷在顾识久脖颈一下,露出整个胸膛和脊背。

顾子权呼吸已然不稳,心脏被顾识久胸前的两点红艳给攥的紧紧的。

无法自控的俯下`身,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将其含入嘴中轻轻吮了吮。

顾识久全身一哆嗦,眼睛一睁气就不打一处来。

顾子权惊慌的退开,埋着头不说话。

顾识久沉着脸把衣服理好,“错了没?”

“阿九的错。”

“我错了?”

“阿九不该在我面前那样睡着。”

顾识久脸­色­更黑了,这就跟小偷偷了你东西还赖你没把东西藏好一样。

“…我控制不了,我想含着它,想舔它。”少年毫不害臊的说着令人羞耻的话。

“你还丝毫没觉着自己错了?”顾识久声音都冷了下去,略带鼻音的声线听着别有味道。

“阿九也错了。”少年执拗的要拉顾识久下水。

顾识久懒得理他了,留他自己一个人琢磨准备自己出门去溜达。

“我错了。”顾子权咬着­唇­出声。

“你错哪了?”顾识久淡淡的道,“大爷你哪有错啊,我错了。”

“我错了!”顾子权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要教我怎么做。”

顾识久直直的站在门边,“怎么做?”

“嗯。”

“不碰我。”顾识久简单的吐出三个字。

“不行。”顾子权回答的很坚定。

“那不在未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碰我。”顾识久表面像是退了一步。

“不行。”少年沉着脸。

“那谈判破裂,还说我们是什么恋人,连起码的尊重都得不到。”顾识久直接扣了顶大帽子在顾子权的头上。

“不行!”少年急红了脸,他觉得哪里不对,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在言论方面,他怎么可能会是顾识久的对手。

于是他采取了行动,将顾识久一把拽住搂在怀里。

“你不能这么对我。”少年声音颤抖着,显得很委屈。

“你也不能这么对我。”顾识久淡淡的回。

“不行!不许!不可以!”顾子权死死的压着顾识久,低头找着顾识久的­唇­就啃了上去。

死小孩智商发育不完全,体能却是严重超标。

顾识久被压得死死的硬是无法动弹,被顾子权的一条舌头在嘴里横冲直撞了半天。

啃咬了半天,顾子权才放开了顾识久的嘴,皮都破了,有些血­色­覆在上面。

“你就这么喜欢我的?”顾识久推开顾子权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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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0.0

下一章我得好好改改,改得大概差不多了的话,我就今天发了=-=

他顾识久对很多事确实不上心,对很多即使是切身利益的事情都不在乎。

学校里很多时候评优评奖之类的他都处之坦然,就连当初叶卿的背叛他也只是淡淡的一笑了之。

但并不是说没有底限,即使是颗软柿子,也有承受极限崩溃的那一天。

顾识久在前面溜达,顾子权趿拉了双拖鞋就跟了出来,但一直保持着距离。

顾识久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提前步入老龄化了,每天喝茶看电视散步活的走心又走肾,本来悠闲的生活非得有这么一个妖魔化的人物给胡搅蛮缠没了。

“顾懒人今天出来遛弯啊?”背后突然想起耳熟的声音。

“呀,妈妈桑今天也出来浪了?”

顾识久笑着转过身,和文修老同志默契的对视一眼。

“呸,你就贫吧,等哪天真没人要了你就该哭了。”文修鄙视他一眼,“还有上次你那没头没脑的突然挂电话把我给吓得,没出什么事吧。”

顾识久眯了眯眼,笑了笑,“我能出什么事。”

“呸。不知道脑子里在想啥。”文修翻了个白眼给他,“你上次不是说给你弟弟找个吗?我见都没见过,怎么牵绳啊?”

“我ρi股后面跟着呢。”顾识久扬了扬下巴。

“白毛那个?”文修微微睁大了眼,“挺­嫩­挺帅气的一小伙子,你­操­心啥啊?”

顾识久站定在一个公共厕所门口,有些发愁的拍了拍文修的肩膀,“就是挺­嫩­挺帅气的,我才­操­心呢。”

看着顾识久进了公共厕所,文修侧身走到顾子权面前打了个招呼。

“你是老顾的弟弟?”

少年迟疑的点了点头。

“多大了?”文修考究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番。

顾子权抿着嘴,并不说话。

“嘿,我就随口那么一问,哈哈,你老哥天天瞎­操­心,你谈恋爱的事都给念叨上了,至于吗真是,他还不如管管他自己。”碰了个钉子,文修讪笑着,视线扫了扫厕所门口。

“恋爱,怎么谈?”少年突然出声。

“啊?”文修没反应过来。

“我和他,怎么谈?”少年有些不耐烦的重复,和陌生人交流让他感到焦躁。

和谁?老顾?顾识久?

文修这下是彻底被惊到了,可还没等他从惊吓里回过神来,身后就有人回了句。

“不谈。”

顾识久擦了擦手上的水,一脸坦然,似乎丝毫没有发现文修这边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的一张青白脸­色­。

少年沉着脸,才惹顾识久生了气他不好再反驳什么。

“老顾,你们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文修有些琢磨过来了,但理智上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夭寿了啊,老顾这简直堪称老牛吃­嫩­草的典范啊!

“不是。”顾识久直截了当的否定。

“你怎么知道我哪个意思!还不是。”文修咽了咽口水,“怪不得我给你相亲你都不去。”

“那是两回事。”顾识久淡定的回。

“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谈恋爱的那种?”文修攻破不了顾识久的防线,转而问顾子权。

“阿九不愿意,我不会。”少年扫了一眼顾识久。

这两句话分开说都对,但这么组合在一起,好似就有了别的什么意思。

“和你这么多年的老友了,没发现你真实的­性­取向,真的是,很抱歉啊。”文修不好意思的道。

顾识久嘴角勾起一抹笑,神情温柔,“没事的,你现在发现还不晚。”

“啊?”文修有些错愕。

“我喜欢你好久了。”顾识久好似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发现还不耽搁互许终身。”

文修凌乱了,少年却浑身一颤,眼睛微微眯了眯,双手垂在身侧已然成拳状。

顾识久挑了事就走,完全不管身后情绪复杂的两个人。

“我不喜欢男的。”文修及时表明立场。

顾子权全身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咬着牙,明晰的喉结滚动着。

“控制下你的情绪,喂,喂喂,那是什么!”文修压低了声音,震惊的看着顾子权的头顶。

一头明晃晃的白发发顶,直愣愣的戳着两个短短的耳朵。

兽耳。

顾子权此刻却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情况,他只记得顾识久刚刚对着这人表白。

那双含着水一样温润的眸子欲说还休,还有那四个让他心脏都疼的快揪起来的的四个字。

我喜欢你。

他怎么求也求不到的四个字,被那个人那么轻易的丢弃在地随意玩笑。

但也可能不是玩笑呢。

他有喜欢的人,但是不是自己。

怎么能这样子,怎么可以这样子。

“毛毛?!”耳边突然响起顾识久的声音,有些惊慌。

顾子权抬眼看他,那张总是处变不惊的脸上现在写满了担忧和失措。

真少见呢,阿九,真少见呢。

“阿九。”顾子权愣愣的唤着他的名字,脸上的表情都是僵硬的,一双眼睛写满了嫉妒。

“这是怎么回事。”顾识久摸上顾子权头顶的耳朵,轻轻捏了捏。

软软的,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真的兽耳。

敏感`部位传来的触觉让顾子权不由得颤了一下,神智清醒多了。

“我不知道。”顾子权茫然的答道。

“能收回去吗?”顾识久蹙眉。

少年摇了摇头。

“我们先回家。”顾识久把顾子权衣服背后的兜帽给他罩在脑袋顶上,拉着少年的手打算往回走。

少年却死活不动步。

顾识久不解的看着他。

“你喜欢他?”顾子权扬着下巴指着在一边站着的文修。

都什么时候了轻重缓急都分不清,这破孩子。

“回家。”顾识久懒得理。

“回答我。”少年执拗的要着回答。

“骗你的。”顾识久无奈的道。

“真的?”

“嗯,回家?”

“我们是恋人吗?”

“…嗯。”

“和我在一起?在谈恋爱?”

```顾子权你不要给我得寸进尺的太过分!

“…嗯!回家?”

“真的?”

“嗯。”

“不骗我?”

“嗯!回家!”

“那你亲我,当着他的面。”顾子权指着文修,一双杏眼弯起,连嘴角都翘了起来,“亲嘴巴。”

“…回家亲。”顾识久简直想胖揍这小子一顿。

“现在。”少年势在必得,笑得灿烂。

这臭崽子到底打哪学来的这一套!

“嘴巴。”顾毛毛强调了一下部位。

顾识久深呼吸一口气,揪着顾子权的领口让他弯下`身来,将­唇­覆上去。

少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头顶的耳朵欢快的动了动,顶掉了戴着的兜帽。

“回家!”

顾识久一把给他重新扣回去,拉着他就走,丢下一句话,“文修事情太复杂我一下说不清楚,电话联系。”

===============

三更~(~ ̄△ ̄)~

我是不是很英俊?!

尼们也亲我一口啊!ヽ(`Д′)?

就酱,晚安~

_(:3」∠)_

“所以你现在算是白捡了个…嗯…儿子?”

“差不多吧。”顾识久拽过桌子上葡萄­干­的袋子,捡了粒葡萄­干­塞在一旁闹腾的顾毛毛的嘴里。

“可是…可是他对你好像不单纯啊…”文修一句话停顿了几下,才把意思完整的表达出来。

大街上那闪瞎狗眼的一幕至今还在脑海里记忆犹新,挥之不去。

“重要吗?”顾识久满不在意的道。

“不重要吗?他他…他是…”文修找不出一个可以贴切形容的词语。

“你觉得我和他有可能?”顾识久挑了挑眉毛,丢了颗葡萄­干­放自己嘴巴里。

“那孩子…”文修叹了口气。

“叹气­干­嘛?他没可能,你还是有机会啊。”顾识久调侃道。

“我没和你说笑。”文修一本正经。

“他再不单纯也不能怎样,净瞎­操­心。”顾识久又塞了一颗葡萄­干­,“还有,你专业是这方面的,我什么时候把他带去给你检查一下。”

“…我是动物医学,他这情况不太符合吧。”

“他又不是人。”顾识久摸了摸顾子权的头发。

文修沉默了一秒,“喜欢上你真悲哀。”

“谁说不是呢,你看被我喜欢的,也没有什么好下场。”顾识久笑着道,“所以让我自个一边呆着,少去祸害人民群众。”

“下周周末你带他过来吧。”

“嗯好,我挂了。”

顾识久电话一挂就对上了少年的视线。

“文修。”少年开口。

“嗯。”顾识久不否认。

“在说我。”

顾识久笑着揉揉他的脑袋。

“阿九,你不守信。”

顾识久眯了眯眼,“有吗?”

“我是人。”顾子权看着他眼神坚定。

顾识久摸了摸他头顶的耳朵,惹得少年侧头微微躲了躲,“你是人,这是什么?”

“我们说好了的!”

“可是我们不能否认事实。”顾识久屈指轻轻弹了弹那软软的尖耳朵。

少年急红了脸,嘴里词句凌乱不成完整,最后只好作罢,抿着­唇­看着顾识久。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顾识久审视着他。

少年别过头去,不跟他对视,也不答话。

顾识久自是懒得进行过多交流,“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

顾识久说完就转身进了卧室。

“没事就背背口诀,少偷懒。”

夜晚万籁俱寂,街上的人群少有。

顾子权脑袋上罩着兜帽,垂头循着气味寻找着路线。

门铃响起,文修刚睡着就被吵醒,有些起床气的吼了句,“谁啊!”

少年安静的站在门外,楼梯的灯蓦地熄掉,楼道里一片漆黑。

顾子权安静的站在门外不说话。

“谁啊!”文修背心有点发冷。

顾子权喉咙里微微咳嗽两声,把灯给咳亮了,灯光让文修透过猫眼看清了门外的人。

“这是怎么了?”文修开了门。

“我想变成|人。”顾子权一字一顿。

文修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不是已经变成|人了吗?”

“不是!”少年愤怒的打断,“不是这样!是变成阿九会喜欢的人,不是这样!”

“阿九…他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了。”文修脸­色­微微暗了暗,“进来吧,你来找我他知道吗?”

“我自己找的。”

“自己在沙发上坐吧,喜欢喝什么吗?果汁?”文修给自己倒了杯开水。

少年摇了摇头。

其实文修对顾子权还是很好奇的,尤其是他自己本身研究的和这方面有些或多或少的联系。

“你这么晚找我­干­什么?”

“我说过了。”

“…”文修觉得似乎沟通遇到了一个障碍。

“我想要阿九。”

正拿着杯子喝水的人瞬间被这句话呛住了。

“顾识久一定没有教你语文。”文修咳嗽半天才缓了过来。

少年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嗯,你喜欢阿九?”

“嗯。”

“有多喜欢?”文修放下杯子,坐在顾子权对面的沙发上。

“不知道。”

文修指着桌上的杯子,“把这个比作你的感情,把里面的水比作你对顾…阿九的喜欢,你觉得有多少水?”

文修话里面包含的内容太复杂,顾子权无法理解的眯着眼,视线定定的望着,那透明的玻璃杯道,“我不知道,我喜欢阿九,我就是喜欢阿九。”

“好好,我知道你喜欢阿九,我知道。”文修怕他闹起来连忙安抚起来,“为什么会喜欢阿九呢?”

“阿九对我好。”少年停了停。

“阿九好看。”

“阿九做的饭很好吃,虽然他不喜欢做。”

“阿九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

少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眸­色­微沉,黑眸里一片动荡。

“阿九身上很舒服。”

文修再次被吓到。

身上很舒服?什么叫做身上很舒服?

“你难道不觉得你和…阿九,很多不同吗?”

“…阿九也这样说。”少年停了停,“你不要叫阿九,我叫。”

“…”文修有些无言,“那既然很多不同,不喜欢他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不同就不能喜欢。”少年很是困惑。

“大家都不会赞同的。”

“大家是谁?”

文修被问住了,抓了抓脑袋,“是…不特定的多数人?”

少年缄默着,艰难的想要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其实啊,顾识久很懒的,最怕麻烦,不学无术不思上进,嗯,就是没前途的意思,而且年纪也都一大把了,你别看他脸显­嫩­,有的时候还财迷,抠门死了,表面上一副正派,肚子里坏墨水多死了,喜欢他你都多累啊。”文修掰着指头数着顾识久的缺点,一数发现还蛮多的。

“不累。”顾子权回答得几乎毫不犹豫,末了还补了句,“阿九最好。”

“可是他不会喜欢你。”文修翻了个白眼,“他喜欢那娘们已经挂了。”

“挂了?”顾子权愣愣的,皱着眉,和文修交流他需要付出太多的脑力去思考。

“就是不在了的意思。”文修解释。

“他喜欢她?”少年眼神空空的,“有多喜欢?有比我喜欢阿九还多吗?”

“你家阿九这辈子最牵挂的一个人。”文修提起这事就来气,一个叶卿,毁了顾识久一辈子,消耗殆尽了姓顾的一生的热情。

少年嘴角挑起一抹笑容,看上去隐隐约约有些危险的意味,“她都不在了,没法和我抢的。”

那笑容看的文修瘆的慌。

“那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得,这小子大半夜来我这是打探敌情的。

“美。”文修一个字总结完毕。

“比阿九还好看?”顾子权皱起了眉头。

“…不是这样比较的。”文修有些头疼了,和这小子交流太费神了。

“那肯定是阿九好看。”

“叶卿自然不差的,毕竟顾识久当年加入美术协会都是因为她,天天拿着叶卿的照片画,魔怔了一样。”

文修摇摇头,喝了口水。

少年脸­色­有些白,“还有呢?”

“太多了,姓顾的简直比叶卿他爹还宠着那姑娘。”文修回想当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只是那姑娘看不上顾识久的家世,和别人在一块了。”

“在一块了?”少年看着文修。

“嗯…直白点就是那个了,还给老顾当场看着了。”文修想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顾识久让我惊悚了,我一直怀疑他是个潜在的变态,他就那么硬生生的看了半个小时,然后全画了出来,尼玛我回寝室的时候发现满寝室都贴满了素描画,看得我整个人心里发毛。”

“画什么?”

文修顿住了,觉得自己吞了只苍蝇。

“你那些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

文修扶额,他总算知道顾识久那句“再不单纯也不能怎样”是个什么意思了。

“嗯,反正就是在一起了。”文修含着水杯模糊的敷衍。

顾子权皱了皱眉,也不去深究。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文修看了眼来电提示,不由的翻了个白眼。

“­干­啥?”

“他在你那?”顾识久的声音似乎有些喘。

“出什么事了你这是?”

“没,我找了他几条街。”顾识久顿了顿,“你知道的,他现在情况有些特殊,我有些担心。”

“你这辈子还会担心这种情绪啊。”文修不紧不慢的调侃。

“在你那对吧。”顾识久稍微平缓了下呼吸。

“我这都当了大半晚上的心理医生了,想收钱。”

“行啊,你去开门诊呗。”顾识久笑了笑,“既然他在你那就好,我回去了。”

“阿九?”顾子权抢过手机,有些小心翼翼的对着话筒说话。

“毛毛?你在你文大哥那挤一晚上睡吧。”顾识久全身都放松了下来,疲惫感一阵阵的往上涌,缓缓往回走着,眼皮都困得有些挺不住了。

“阿九。”

“嗯?怎么了?”

“阿九。”顾子权突然扔了电话,开了门就冲了出去。

“什么情况?”文修重新拿起电话一头雾水的问了句。

“我不清楚你对他说了些啥。”顾识久吸了口气,在公园里的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不过我估计他现在是打算来找我了。”

“我和他讲了叶卿的事。”

“好端端的讲那­干­嘛。”顾识久漫不经心的道。

“他要问。”

“他要生狗崽的话你也给他生?”顾识久哈了口气在手掌里,热气在空气里化成白雾。

“……你们都是一群神经病。”

“这个我不否认,物以类聚,你也跑不掉。”顾识久懒懒的打着呵欠。

“呸,少拖我下水,下周记得过来检查。”

“我知道。”顾识久垂着头,眼神有些放空,“一切都会好好的对吧。”

“老顾…”

“好了不说了,电话费好贵。”顾识久吸了吸鼻子,刚刚挂断电话,就被一个人给紧紧的抱住了。

温暖太熟悉,不停的往自己颈项里埋进嗅着的动作也太熟悉。

“毛毛。”

“阿九…”顾子权死死的搂着顾识久,像是一个为顾识久量身定做的牢笼,让他挣脱不得分毫。

“天气冷,我们回家吧。”

“嗯。”顾子权松开了顾识久,静静的看着顾识久的眼睛像一片深海。

“还记得戴帽子,不错。”顾识久拉了拉他兜帽的帽檐,兜帽下的耳朵扑棱棱动了动。

“阿九,我不会和别人在一起的。”顾子权一本正经。

顾识久噗一声笑出来,笑声在冬夜里显得分外爽朗。

“嗯,我知道了。”

“阿九,我喜欢你。”

这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啊。

“嗯呐,我知道了。”

“阿九,我想亲你。”顾子权讨好的蹭了蹭。

顾识久笑得温柔,“回去把乘法口诀背出来就给你亲。”

顾子权眼睛亮了一瞬又瞬间暗了下去,显得有些苦恼。

“好难。”

“那就没办法了。”顾识久耸耸肩。

“说好的,我背出来你就给我亲。”顾子权抓住顾识久的肩膀,强迫他正视自己。

顾识久笑出了声,声音轻的格外撩人。

“阿九这次不能反悔,谁反悔谁是小狗。”

顾识久笑意渐浓,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的形状,“你可不就是小狗吗。”

“你要给我亲。”顾子权说完就拉着顾识久的手往家走。

顾识久在后面笑得快要不能自己,“诶诶,说好了条件是你得背好啊。”

少年有些执拗的走在前面,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了,“会背好的。”

“九九八十一。”顾子权背完吐出一口气,满脸欣喜的看着顾识久,黑眸晶亮。

顾识久打了个呵欠,“这样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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