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作的恶与他们后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该让他们来承担这些?
“爷爷,你没事吧?”袁鹏见爷爷神情也不好,也顾不上跟祁晏吵架了,回头跑到袁崇安身边扶住他,“我先送您回酒店休息,华夏这么大,世界上也不只他祁晏一个人会看风水。”
“阿鹏,不要无礼,”袁崇安比年幼的孙子更擅长隐忍,他把颤抖的手藏在衣袖后,对祁晏慈和一笑,“袁鹏他不懂事,让祁大师见笑了。”
祁晏垂下眼睑,笑道:“袁大少性格直爽,有什么说什么,谈不上失礼。”
袁崇安面色微变,但是仍旧对祁晏挤出了一个微笑:“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等到京城后有机会,我这个老头子再请祁大师好好聚一聚。”
“有情意的人见面才叫聚,袁家豪门大门,祁晏不过一江湖骗子,高攀不起。”祁晏叹口气,“袁老先生不必如此,你们家的这个忙我不会帮,也帮不了。”
袁崇安只觉得喉头传来一股腥甜之气,半晌才把这股腥甜压了下去:“祁大师何出此言?”
“袁老先生,做什么事都要讲究一个良辰吉日,错了吉时,又何来的吉祥如意?”如果当时袁家不折腾出那些事情,愿意立下承诺做善事弥补先辈犯下的错,也许他还能出一次手。可是现在袁家早已经错过最后一次生机,除非世界上真有神仙,不然谁也救不了他们。
“错过了……”袁崇安脑子里转出许多念头,有愧疚、有懊悔、有愤怒,但是更多的却是绝望,这一次他终于没有撑住,噗的一声吐出血,晃着身子倒了下去。
“爷爷!”袁鹏手足无措的扶住袁崇安,恶狠狠地盯着祁晏,“祁晏,若是我爷爷出了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与几个保镖急匆匆地把袁崇安送下了山。
“祁大师,”老何担心的看着祁晏,“您这样得罪袁家的人,万一他们报复你怎么办?”
“那我就断他家气运啊。”
老何后背一凉:“您真的能断人气运啊?”
祁晏把手背身后,笑着道,“何先生不要当真,我跟你开玩笑呢。”
“哈哈哈,”老何干笑道,“祁大师,您真幽默。”
真的只是幽默?王航怀疑的瞥了好友一眼,直觉告诉他,以钱钱这么嚣张不吃亏的个性,他说能断人气运那就能断人气运,不像是在吹牛。
祁晏在这边待了几天,直到老何的长辈真正下葬以后,才与王航乘坐飞机回了京城。
刚下飞机,他就接到了岑柏鹤的电话,说他正在机场外。
“脸笑得这么灿烂,是有什么好事?”王航拎着一大箱子从云菇省买的土特产,一手趴在祁晏肩膀上,“快跟我说说。”
祁晏摇了摇头,走出通道就看到站在外面的岑柏鹤,他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站在那就像是自带美图秀秀功能,好看得让四周所有人都变成了不太重要的人体模型。当然,这也有可能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祁晏的眼里,此时已经没有了别人。
正单手趴在祁晏肩膀上的王航突然觉得手下一空,差点摔倒在地上,抬头看去,就看到钱钱迈着欢腾的步伐跑向了另一个男人。
自己看了将近五年的崽儿竟然被黄鼠狼叼走了,而不是叼了一只小美妞回来,想想竟有些心酸。
“柏鹤!”祁晏蹭的一下跳到岑柏鹤身上,吓得岑柏鹤忙伸手搂住了他,“小心,别摔着了。”
“哪那么容易摔跤,”祁晏环住岑柏鹤脖子,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想我了没有?”
“想了,”岑柏鹤笑着拍了拍他的ρi股,把人小心的放在了地上,顺手拎起一边的行李箱,“听说云菇省那边湿气很重,你待得习惯吗?”
“还好,他们那边的蘑菇汤特别好喝,我还带了一包回来,”祁晏笑眯眯道,“拿回去熬汤。”
“好,”岑柏鹤牵着祁晏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才想起后面还有其他人,“王先生,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就是跑去凑热闹,真正辛苦的是钱钱,”王航心想,你们可算正眼瞧我了,单身狗也是狗,就不知道爱护一点么?
好不容易看到自家的司机,王航跟祁晏打了一声招呼,便窜上了自家车里,打死他也不想再做电灯泡了。
祁晏照旧是先去给师傅上香,再掉头回岑家,然后就受到了岑家上下的热烈欢迎。
吃饭的时候,岑秋生突然道:“这两天袁家人一直在打听你什么时候回帝都,我看他们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祁晏点头道:“家里还有没有生意上与他有牵扯的,能退出来都尽快退出来吧。”
听到“家里”两个字,岑柏鹤脸上露出一个傻兮兮地微笑。
章节目录 第 129 章
两人好几天没见面,晚上两人早早回了房间,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求书网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第二天一大早,岑柏鹤赶去公司上班,祁晏趴在岑柏鹤宽大柔软的床上,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伸了一个懒腰缓缓从被窝里钻出来。
走到浴室里,他就看到洗漱台的柜子里放着两套洗漱用具,一套有用过的痕迹,一套还没有拆封。
“这是早就抱着同居的心思了?”
祁晏暗地嘀咕,拆了牙刷牙膏出来,刚把牙刷塞进嘴里,王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祁晏按了免提,唰唰的刷牙。
“这是什么声音,你小子现在才起床刷牙?”王航语气有些泛酸,“我昨天刚回去,今天早上七点过就爬起来去上班,你说我们两个究竟谁才是富二代啊?”
“这就是命,你羡慕不来的。”祁晏喝了一口书,咕嘟咕嘟把嘴里的泡沫吐出去,“你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就为了抱怨这个?”
“一大早?”王航在电话那头尖叫,“这都九点半了,还一大早?”
祁晏听着王航不断在那边念叨,默默地洗脸,刮胡子,见王航还没有停止的架势,“老三,你今天给我打电话的重点到底是什么?”
“哎,我差点给忘了,”王航压低声音,“我刚得到消息,袁家出事了。”
祁晏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出了什么事?”
“好像是他们家生产的奶制品出了问题,消息只是在内部传开了,据说过几天这事会闹大。”王航语气有些感慨,“这事闹出来,袁家肯定会元气大伤,你之前说的话,恐怕要应验了。”
祁晏没有说话,他走出洗浴室,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窗户走到阳台上,低头看到的便是岑家精心打理过的花园。事情既然连王航都知道了,恐怕也不用过几天,今天就能闹大。华夏的媒体在挖新闻这个方面,能力还是很强悍的,更何况还是这种豪门发生的丑闻。
祁晏所料没错,当天中午就有新闻爆出袁氏企业名下的奶制品某几种微量元素超标,长期使用有可能影响婴儿或者儿童生长发育,国内已经出现好多例儿童发育异常事件,这些儿童平时食用的全是袁氏企业的奶制品。
一石激起千层浪,没有人能够离得开食物,当食物出现问题的时候,也最容易引起大家的恐慌。
短短几天内,袁家的股票直线下跌,谣言四起,很多污水不管与袁家有没有关系,媒体都往袁氏企业身上泼,一时间袁氏企业竟是人人喊打,甚至有激进份子跑到袁氏企业总公司大门口静坐示威,闹得举国皆知。( 无弹窗广告)
后来虽然有相关部门出来解释说,媒体报道的那些畸形儿童照片与袁氏无关,但是此时已经没人在意真相了,他们陷入了一种痛打落水狗以及把成功人士踩在脚下的满足感。
想到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现在却被他们肆意谩骂,侮辱,他们平日里受到的气似乎有了发泄点,事情到了最后,他们不像是在关心食品安全问题,更像是在进行一场由悲剧进化而来的狂欢。
那些曾给袁家奶制品代言过的艺人,也被网民一一扒了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袁氏营养奶新一季代言人陶言。陶言回国发展,因为阴柔漂亮的长相,也拥有一批真爱粉,营养奶代言是他回国后拿到最好的一个,他家粉丝还拿这个来炫耀。哪知道一夕之间袁家奶制品出问题了,陶言也被骂得体无完肤。
骂得最多的,就是说他见钱眼开,什么代言都接,身为公众人物,没有丝毫责任感。不如以前那些艺术家,不管代言什么产品,都要自己亲自试用过才决定接不接。
骂着骂着,无聊的网友开始扒陶言的过往,发现他学历确实如他所说,是国内TOP1的大学毕业,但是年龄却造了假。因为不知道哪位网友贴出了陶言那一届大大学毕业照,以及他在校期间的照片,按他毕业的时间算,他现在怎么也有二十九岁左右,而不是他资料里填的二十四。
还有人质疑他整了容,因为大学时期的他,与现在判若两人。
当然,这两点真爱粉都不愿意承认的,他们说自家偶像也许是因为读书年龄比同龄人小一点,以前没有现在好看,那是因为服装、发型还有化妆、拍照等问题,他们家偶像最帅最好看,绝对是纯天然。
扒来扒去:有些粉丝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家爱豆如果是因为上学年龄小,那他上大学年龄应该在十四五岁,这张照片里他像是十五岁的样子?还是你们觉得,讨厌鬼从小就长相比较着急,十四岁看着像是十八岁?【图】
有黑子给陶言取了一个绰号“讨厌鬼”,一些对他不待见的网友,便用这个词语来称呼他。
这个“扒来扒去”是网上有名的八卦营销号,他发的这个微博一出,顿时引起很多路人网友的共鸣。实际上这事刚发生的时候,陶言的粉丝低调一点,不那么上蹿下跳,也不会引起路人的反感,现在不仅黑子,很多吃瓜群众对陶言的好感度也降到了负数。
网上负面言论太多,好几个已经与陶言谈好生厂商,便取消了与他的合作。陶言的经纪人愁得头发都掉了一大把,他看了眼披着马甲跟网友吵架的陶言,有气无力道:“阿言,现在不是跟网友吵架的时候,我必须要想办法扭转舆论。”
“扭转,怎么扭转?”陶言气得差点砸了手里的键盘,“当初是你说这个公司资源多,公关能力强,我才签了这家公司。现在你看看他们,不仅不能压下网上的负面舆论,还让人扒出了我以前那些事,你要我怎么办?”
他回头乱点开一个有关他的帖子,里面竟然贴出很多他高中大学时期的照片,照片里的他发型土,衣服土,这些全是他不愿意回忆起的过往,可是现在却被人全部贴了出来,任由无数人嘲讽着他的穿衣品味,穷酸土气。
是习惯不是爱:我一点都不关心讨厌鬼以前怎么样,我只想照片有角落里那个衬衫美男是谁,有了他的存在,照片上所有人都是渣渣。
看到这条回帖,陶言并翻到这个网友回复的楼层,看到了她说的那张照片。
这张照片不知道是谁拍的,背景是他们上公开课的大教室,照片右下角坐着一个穿着衬衫的年轻人,在乱糟糟的教室里,他就像是一只落入鸡群的凤凰,仅仅露出一个侧脸,就已经让人感受到了他的与众不同。
“岑柏鹤……”
他怔怔的看着这张照片,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这事不是公司不出力,而是事情太大,靠钱靠人脉压不下来了。”经纪人有些无奈,袁家这么显赫的家族,都压不住这件事了,他们公司又有什么办法?说难听一点,袁家这次引起这么大的轰动,那些与他交好的家族,有谁站出来帮忙了?
若是前段时间,袁家不跟岑家闹得那么僵,以岑家在华夏的人脉与脸面,或许袁家这次还有转圜之地,现在嘛……只能看老天愿不愿意帮忙了。
陶言语气变得平静下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经纪人以为他终于愿意静下心听他讲话了,顿时笑容满面道:“现在我们最好减少活动量,等事情热度过了以后,再增加曝光度。刚好你现在要参加电影的拍摄,安心把戏拍好,等电影上映后,也不愁没有曝光度。”
“可是我现在□□这么多,你以为剧组不会给我删戏份?”陶言语气有些不好,“就算戏份不删,后期剪辑的时候,随便动点手脚,我的戏份还能剩下多少?”
经纪人苦笑:“阿言,现在我们能保住这个角色,已经费了不少力了。”
陶言沉默了片刻:“不如,我再去见一见岑柏鹤。”
经纪人心里觉得有些不妙,当初他们去见岑五爷时,这位大人物对陶言的态度可算不上有多热情,或者说是冷淡,现在再求上门,对方能给这个面子吗?
可是看着陶言充满期待的表情,经纪人却不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祁晏看着管家手里硕大的保温饭桶,“管家叔叔,这是给柏鹤准备的?”
“有劳祁少了。”管家笑眯眯地把保温桶交到了祁晏手里,“里面有您喜欢吃的菜。”
好么,他在岑家已经从“祁大师”变成“祁少”了,也不知道是升级还是降级,但是作为一个五讲四美的好青年,别人叫他带个少爷什么的,他格外不自在,“叔,您以后还是叫我名字或者祁大师吧,都习惯了。”
“好的,祁大师。”管家见祁晏这话确实是发自内心,当即便改了口,“请路上小心。”
祁晏点了点头,拎着饭桶出了门。管家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半晌后他回头看向身后,老先生正站在楼梯上。
“老先生。”
“嗯。”岑秋生慢慢走下来,朝门口望了一眼,“现在年轻人谈恋爱,比我那会儿可自由多了。”
“时代变了,”管家扶住岑秋生,“那会儿哪能跟现在比。”
“现在这样就很好,”岑秋生点了点头,“孩子们也不必受委屈。”
管家笑了笑没说话,现在大众对同性之间的恋情虽然还有些不接受,但比当年还是好了很多。当然,五少最幸运的是,有这些开明的家人,还有像祁大师这样好的恋人。
“祁大师,你买这个做什么?”黄河看祁晏拎着一小袋东西回来,很快车里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辣味,“闻起来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这是蜀蓉泡菜,脆酸麻辣,很下饭,”祁晏把袋子系在保温桶的提手上,“我看柏鹤昨晚上吃的东西不多,可能是在外地出差的时候,吃太油腻着了,这玩意儿解腻开胃,挺好的。”
“我发现您好像很偏爱蜀蓉口味的东西,”黄河笑道,“要不是我知道您是哪儿的人,差点以为您是蜀蓉人了。”
“美食无地界,”祁晏笑嘻嘻道,“只要是好吃的,我都爱。”
车子很快开到岑柏鹤的公司楼下,祁晏刚走进公司大门,就听到前台与一个来访者的交谈声。
“不好意思,陶先生,老板现在暂时没有时间见您,请您下次再来,非常抱歉。”
“您再帮我联系联系,我是他的大学同学,他一定会见我的。”
祁晏看着这个穿着紧身裤,画着妖娆小眼线的男人,停下了脚步。
章节目录 第 130 章
“祁先生,”前台的一个小姑娘见到祁晏,忙站起身朝他鞠了一躬 ,“请往这边走。( 求书)”
祁晏朝她笑了笑:“有劳。”
“不用。”前台小姑娘羞涩一笑,对于她们这些底层员工来说,平时公司高管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跟她说上几句话,这位祁先生作为BOSS的男友,还是岑家都承认的那种,对他们还如此客气,她们自然很容易对祁晏产生好感。
“哎,”快到电梯门口时,祁晏突然停下脚步道,“我看刚才那个艺人好像有些眼熟。”
“他是从国外回来的一个二线艺人,因为代言了袁氏企业的奶制品,现在网上对他的骂声不绝,”在祁晏面前,前台是有什么说什么,“他说是BOSS大学室友,非要去见BOSS,可是他既没有预约,梁特助也没说能放人上去,我们哪能自己做主让他上楼。”
这话既是给祁晏说八卦,也是想借祁晏的耳朵,间接表示她们的为难,就算岑柏鹤等下要见陶言,她们也不会触怒老板。
“是啊,你们也不容易。”祁晏回头看了眼,与陶言眼神对上,他朝对方笑了笑,对方却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去。
祁晏勾了勾嘴角,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个瞬间,他似乎还听到了陶言的声音。
“为什么那个人可以不用预约就进去?”陶言对祁晏有种天然的反感心理,或许是因为岑柏鹤与祁晏关系太亲近,又或许是对方的眼睛,与以前的他有几分相似。
有时候人与人的感觉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与对方没有什么矛盾与过节,但就是喜欢不起来。
“陶先生,这是公司内部机密,请恕我不能告诉您。”前台心里已经有些不耐,但是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仍旧好言好语的解释着。
“他是岑柏鹤的小情人?”陶言沉着脸,冷笑道,“不然以柏鹤的性格,不会让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上楼。”
前台笑而不语,默默吐槽道,你管人家与BOSS是什么关系,这副了然又愤慨的样子做给谁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BOSS有什么呢。
“阿言,”经纪人觉得现在这个气氛有些尴尬,在陶言耳边小声道,“岑先生这个时候可能有些忙,我们下次再来吧。万一有人这事捅到网上,对我们也不太好。”
这种抱老同学大腿,结果同学压根不愿意见他的事情,要是被娱记爆出去,那陶言的脸真是要丢尽了。
陶言回头瞪了经纪人一眼,但是见前台那礼貌疏离的微笑,他还是沉着脸转身走出了公司大门。
经纪人知道他心里有些不痛快,小声劝道:“你也别担心,圈内每天都有大事件发生,再过几天就没人再记得你给袁氏代言这件事了。求书网”
上了车以后,陶言气愤地把身上的马甲脱下来扔到一边:“你以为我不知道,袁家这件事有多么严重?不然也不会有这么生产商跟我解约。”
经纪人听着他在车里发脾气,没有再继续安慰他。等他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以后,经纪人才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是经纪人还来问我?!”
我特么如果不是你的经纪人,早揍死你了!
经纪人深吸一口气:“发脾气也解决不了问题,别把身体气坏了。”
“还有一个人能够帮我。”
“谁?”
“我姑妈。”
“当老板的感觉还挺不错的,”吃完饭以后,反正祁晏也没什么事做,就帮岑柏鹤把公司的几个重要部门全部跑了一遍,微调了一下公司内部的一些摆设,墙上部分宣传字画也拆掉了,看起来简约清爽了不少。
忙了大半下午,他趴在岑柏鹤办公室,一副累瘫了的模样,“要不我也去开个工作室,体会一下当老板的感觉?”
“开什么工作室?”岑柏鹤知道祁晏本性有多懒,他如果开工作室,肯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我帮忙吗?”
“等过完年再说,到时候找个离这边近的地方开公司,说出去我也是当老板的人了,”祁晏用手托着下巴,“而且我们还能一起上下班。”
本来是随口一说,祁晏现在还真有几分这种心思了。
“好,”岑柏鹤想了想自己跟祁晏一起上下班画面,顿时来了劲儿,“那我先帮你找地方,反正地方装修好以后,还要放一段时间才能待人。你喜欢什么装修风格的办公室,华夏风还是欧式风?”
“你都不知道我要开工作室干什么,就先找场地了?”祁晏走到岑柏鹤身边,戳了戳他的下巴,“万一装修好我不想干了怎么办?”
“不喜欢干就租出去,这边地段很好,很多人排着队租铺面,”岑柏鹤抓住他的手,拿到嘴边亲了亲,“那你跟我说说,想开个什么样的工作室?”
“华夏传统学术研究工作室。”
岑柏鹤内心: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东西,但是听起来很高大上就好。
“这个名字好!我明天就去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你找的地方肯定好,”祁晏道,“那我就不用去看了。”操心这些事情,也是很累的,有人帮着做何乐而不为?
岑柏鹤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顿时低声笑了出来。
“阿言,你真的没有开玩笑?”经纪人看着眼前这栋豪华大别墅,那高大的雕花门让他心里漏了几分怯意,主要是之前在岑五爷那里有了吃了闭门羹的阴影,他担心到了这里又要吃闭门羹。
陶言瞪了他一眼,拉开车门就去按大门旁的对讲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不过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先生,您好。”
“你好,我是陶艺茹的侄子陶言,请问姑妈在家吗?”
“请稍等。”
大概一两分钟后,那个男人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陶先生,请进。”
经纪人看着这个雕花大门竟然真的打开了,他惊讶的看着陶言,难道陶言真的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姑妈,可是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他提过?陶言家里的条件并不太好,父母也不是很有见识的那种市井小民,要真有这么富裕的亲戚,他们家当年何必还过得那么拮据?
心里一堆疑惑得不到解答,经纪人觉得自己八卦因子已经在脑子里跳踢踏舞了。
把车开进豪宅后,很快有人安排他们在哪停车,一个穿着工作西装的女人走过来接待他们:“两位先生,请往这边走,夫人在客厅里面等你。”
这是一栋很大很大的别墅,经纪人感觉自己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所谓的主楼里面,踩着白色石阶走进大门,他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身材也保养得好,有种超越年龄的美,一时间经纪人竟不知道她究竟是二十岁,三十岁,还是四十岁。他们进来以后,女人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吧。”
经纪人发现,陶言对他这位显赫的姑妈,似乎也不太熟悉,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规矩拘谨。
“两位先生,请喝茶。”
淡淡的茶香充斥鼻尖,便是不懂茶的人,也闻得出这是好茶叶。
“喝茶,”陶艺茹慵懒地往沙发后一靠,拿眼角瞥陶言,“上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你才七岁大。男大十八变,若不是你报名字,我都不认识你了。”
明明她语气很平淡,可是浑身强大的气场,让陶言不敢多说一个字。他伸出拿茶杯的手又缩了回来,小声道,“姑妈这些年还好吗?”
陶艺茹嗤笑一声:“好,当然好。我可是全华夏都有名的女富豪,有什么不好的。”
全华夏有名的女富豪?!
经纪人想起全国富豪排名榜里面,确实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女人,而且还姓陶。
陶艺茹,她竟然就是陶艺茹?!
这个女人的传奇人生几乎可以拍成一部励志剧,出身贫寒,成绩优异考起全国TOP1大学,但是重男轻女的父母却不愿意让她继续上学,最后是当地政府帮助下,她才付了当年的学费,后来在校内勤工俭学成功毕业,短短两年内就成为业内有名的能人,还嫁给了一个高富帅。只可惜好景不长,两人结婚后不久,她的丈夫重病而亡,刚生完孩子的她,一边忙着丈夫的葬礼,一边处理公司的事务,然后又是尚是婴儿的孩子被绑架,再也没有找到。
从此以后,她便埋头发展公司,成为了国内有名的富豪,也从未再结婚,更没有孩子。
这些过往他以前只是当做故事看,可是现在得知陶艺茹那对重男轻女的父母,竟然就是陶言的爷爷奶奶,他的心情与看法就全然不一样了。
陶言对陶艺茹记忆最深的不是她当年给自己买的那些玩具与衣物,而是二十二年前的冬天,姑妈在一个大雪天里,抓着他爷爷奶奶还有爸妈又哭又骂,那狰狞的表情,就像是地底爬出来的冤鬼!
“你们害了我的儿子,我要拿你们的儿子抵债!”
那时候姑妈狠狠掐着他的脖子,手指冰凉。
那时候他还不懂事,也不知道姑妈最后是怎么放开的,但是从那以后,家里大人就不再提姑妈,他爸妈甚至带他去了外地读书。
他依稀记得,那两年爸妈对谁都很警惕,只要有大人靠近他,就会变得十分紧张,仿佛那些人会把他抓走一般。
这么多年过去,姑妈没有再找过他们麻烦,而他们家就算知道姑妈变得十分有钱,也不敢上门。对于有钱人来说,要对付他们这种家庭,实在是太容易不过。
可是现在看着优雅美丽的姑妈,陶言有些怀疑,七岁那年看到的那个厉鬼一般的姑妈,究竟是不是他的一场梦?
“没有想到你竟然敢找到我这里来,”陶艺茹红唇微弯,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你爸妈没有告诉你,不要来招惹我吗?”
经纪人:艾玛,这不是亲戚,是仇人啊!
“姑妈,现在只能你帮我……”
“我凭什么帮你?”陶艺茹嗤笑出声,“就因为你是老陶家的种?”
陶言脸皮再厚,听到这话也忍不住脸红,他小的时候,奶奶常说他是老陶家的种,姑妈应该多照顾他。他以为自己记忆力不好,没有想到六七岁时的事情,还能记住。
“陶言,你应该庆幸,”陶艺茹把杯子放到桌上,“时间让我变得稍微仁慈了。”
“滚吧!”
她凤眼凌厉,明明嘲讽的笑着,却露出一对显得有些甜美的酒窝:“我看到你们老陶家的种,就犯恶心!”
章节目录 第 131 章
“姑妈……”
陶言未说出口的话,在陶艺茹淡漠地视线里消音,脾气向来不太好的他,竟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 求书)
“我今天让你进这这个门,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门以后老陶家的人不能再踏入,”陶艺茹眼睑微垂,“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经纪人吓得抖了抖肩膀,他听得出陶艺茹不是在开玩笑。
被落了这么大个面子,陶言却不像刚才那样愤怒,他一路沉默地回到车上,扭头看向窗外,他的姑妈站在住宅楼大门前的石阶上,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的看着他。
他看不懂这个眼神的意思,但约莫察觉到了这个眼神中的悲伤与恨意。
车子缓缓开出别墅区域,经纪人找了一个地方停车,用纸巾擦去手心的汗渍以后才继续开车向前:“阿言,没先到……陶艺茹竟然是你姑妈。”
陶言并不是能藏得住话的人,以前他没有看到陶艺茹,尚且能忍住不提她,现在见了她真人,还看到了那么豪华的别墅,专业的室内服务人员以后,他内心的情绪很复杂。
有些怨家里的长辈当年得罪姑妈,又有些害怕姑妈会报复他。
以及……内心那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姑娘没有子女,等她过世以后,这些遗产会交给谁?理智告诉他,这些跟他没有关系,姑妈也不可能把钱财给他。但这就跟一个馋肉的人,突然看到了一桌大鱼大肉,尽管不能吃,但仍旧会在脑子里幻想,自己要怎么吃掉这一桌子肉。
越知道这种幻想没法实现,他就越难受。
“二十二年前,我们家里跟姑娘有了些误会。”陶言咬了咬下唇,“从那以后,我爸妈就再也没有跟她来往过。就连我爷爷奶奶过世,她都没有露过面,只是派人来送过纸钱香烛寿衣等物。”
“阿言,这话本不该我来问,可是我担心这些过往矛盾会影响你的星途,”经纪人忍不住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家才会闹出这种事?”
一家人之间,感情正常的话,就算争吵了几句,过一段时间也好了,怎么弄得生死不相见的地步?
“二十二年前,我姑妈有个孩子,也是我姑父死后留下的唯一血脉,”陶言对小时候某些记忆有些模糊,甚至那个孩子究竟是在姑父过世前还是过世后出生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个孩子缺了一根脚趾,嚎的声音特别大,爷爷奶奶似乎并不喜欢他,还曾说他出生的日子不好,天生缺根脚趾是坏兆头。求书网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那天雪很大,爷爷奶奶非说按照规矩,满月的孩子要由家里长辈抱着出去走一走,不然长大以后没有出息。当天姑妈不在别墅里,看孩子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和蔼阿姨,但是奶奶却不喜欢这个人,嫌弃她四十多岁的年龄,大冬天还穿裙子。
爷爷奶奶趁着这个阿姨不注意,就把孩子抱了出去。
再后来就是爷爷奶奶突然跑回来说,小孩子丢了。
是了,他想起来了,爷爷奶奶弄丢了姑妈唯一的孩子,姑父与姑妈那么相爱,姑父病逝,那个小孩就是姑妈唯一的感情寄托,孩子又丢了,姑妈能不恨才怪。
经纪人见向来藏不住事的陶言突然变得沉默,忍不住开玩笑道:“总不能是你们爷爷奶奶或者你爸妈把她孩子弄丢的吧?”
本来是随口一句话,经纪人自己都没有当真,结果看到陶言那一脸默认的样子,他差点把树撞到人行道旁边的绿化树上,“真是你们家把人孩子弄丢的?”
讲道理,如果真相真是这样,他觉得陶艺茹刚才的态度已经很好了,如果是他,早拿着刀砍出来了。
女儿读书成绩好,以没钱的借口不让人上学,人家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结果在人家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把人孩子又给弄丢了。这哪是亲爹亲妈,这是来专业坑女儿讨债的。
经纪人觉得自己没有搭理陶言的兴致了,虽然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他也没有什么所谓的三观了,但是这事陶言一家子实在办得太恶心,他想闭着眼睛说几句瞎话,都怕损阴德。
夜半,正是好梦正酣的时分。
祁晏突然抱着从床上坐起身,被子顺着他的胸膛滑落到腰间,隐隐带着几分性感。
“钱钱,怎么了?”躺在他身边的岑柏鹤察觉到不对劲,忙跟着坐起身,“想要去上厕所?”
“难道……你觉得我如果想上厕所,还要你陪?”祁晏打了一个哈欠,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自己白皙的胸膛。
“如果你不介意,我抱你去尿都可以。”
“粑粑,我不想尿尿。”真当他是两三岁小孩,半夜上厕所还要人抱抱呢?
“你刚才怎么了?”岑柏鹤伸手摸他额头,发现他额头上有一层薄薄地细汗,忙用睡衣袖子替他擦干净,又去摸他后背,发现干干爽爽后才放心下来。
把人按进被窝里,岑柏鹤给祁晏压好被角:“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一个风水师,怕什么噩梦,”祁晏往岑柏鹤身上蹭了蹭,“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嗯,”祁晏皱了皱眉,“感觉我好像被人装进了一个篮子里,不停地被摇来摇去,其他的被你刚才那么一打岔,全给忘了。”
“忘了就算了,”岑柏鹤把手搭在祁晏腰上,“反正只是一个梦而已。”
当帝都第一场大雪落下来的时候,袁氏企业内部产生巨大的动乱,袁崇安的儿媳妇因为是袁氏企业奶制品公司法定代表人,被检查机关带走协助调查,袁崇安父子倒是逃过了一劫。
但是这不不是结束,而仅仅是开始。
年关将近之时,还没缓过气的袁氏又爆出□□,比如企业内部偷税漏税现象严重,又或者袁崇安儿子潜规则女职员,女演员,基本上该做的好事都没做,该做的坏事他都占全了。这还不算缺德的,最缺德的是当初奶制品发生问题后,袁崇安父子就把公司法定代表人改成了袁崇安的儿媳妇,让她来背这口大黑锅。
袁崇安的儿媳妇也不是闷声受委屈的软包子,所以这事就爆了出来。
网友们在寒冷的冬季,全靠袁家这一出出好戏,才能打发无聊的八卦时间。不过袁家人确实不厚道,出了事就把锅往嫁到自家女人的头上扔,他们把女人当成什么了?
最诡异的是,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各部门竟对舆论没有引导,大有冷眼看着袁家倒下的意思。
“这一出出好戏,比电视剧好看多了,”祁晏一边吃炒花生,一边刷论坛上的娱乐八卦,“这个叫陶艺茹的女人是谁,竟然有网友扒出,袁崇安的儿子想潜规则她,结果被她打得掉了一颗牙齿。柏鹤,袁崇安儿子补的那颗牙齿,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的?”
“传言有夸张的部分,但也八1九不离十,”岑柏鹤指了指帖子里身穿红色晚礼服的女人,“她是商界一位十分有手腕的商人,能在她手上讨到便宜的人不多。”
“我觉得她的面相有些奇怪。”祁晏仔细端详着这张照片,犯了职业病。
“哪里奇怪?”
“不知道,”祁晏摇头,“可能是因为照片有些失真的原因,我看不太准她的命运轨迹。”
岑柏鹤看着这张清晰度还算高的照片,点了点头:“现在拍照技术确实很厉害,不同的角度就能拍出不同的效果。”
祁晏深以为然,点头道:“还有化妆与卸妆的差别,大得让人震撼。”
他又看了好几眼这个女人的照片:“这是一个前半身过得十分艰苦的女人,似乎有孤独终老的命格,但又仿佛不太像,”祁晏摇了摇头,“算了,反正给她看相我又赚不到钱,不看了。”
“那我们下去喝鸡汤,”岑柏鹤道,“老中医说了,你体力有寒气,要慢慢养着才能全部恢复,不然到了老了有了你的罪受。”
“谁老了不生病?”祁晏打了个哈欠,把花生壳与花生衣扔进垃圾桶里,“保养得再好,该生病的时候照常不含糊。”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岑柏鹤把人从椅子上拉起来,“走,下去。”
“想好吃的,还是想我自己也许是身价百亿的富二代?”祁晏穿好拖鞋,跟着岑柏鹤下楼。
“富二代虽然没有机会,但你现在可能身家百亿的富一代,”岑柏鹤在他耳边小声道,“我的就是你的。”
祁晏闻言叹息:“亲爱的,跟着我,只能让你从百亿富翁变成百万富翁了,不过我会尽快让你变成千万富豪的。”
“没事,就算只是万元户我也愿意。”
两人下个楼,足足走了五分钟才到饭厅。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温情脉脉的样子,岑三哥忍不住抹了一把脸,陷入中热恋中的人,秀恩爱光波太强,他有点承受不住。
“柏鹤,小祁,”岑三哥朝两人招了招手,“明晚上有个酒会,你们俩也跟着一块去吧。”
“酒会?”
“放心吧,是非常正规的酒会,不会有乱七八糟的轰趴,”岑三哥瞥了瞥自家面无表情的五弟,“明晚上大人物多,你还能介绍他们给钱钱认识。”
岑柏鹤顿时明白了三哥的用意,顿时点头应了下来。
酒会上允许携带伴侣出场,确实是一件令人生赢家高兴,令单身狗怀疑人生的事情。
章节目录 第 132 章
“岑五爷,你朋友身材很标准,穿西装肯定好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服装设计师把祁晏的尺码记下,“两套的款式一样?”
岑柏鹤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翻杂志的祁晏,点头道:“他适合年轻一点的颜色,藏蓝或者白色都可以。”
“没问题,”设计师又在本子上标注好颜色,然后又细细询问了其他的问题,岑柏鹤都一一回答了,倒是祁晏这个正主当了甩手掌柜。设计师好笑地在心里摇头,往日岑柏鹤来他们这里,向来是惜字如金,现在为了另外一个人的衣服,倒是变得唠叨起来。
做他们这一行的,见过不少同性恋人,但是像岑柏鹤这种身份的人,很少有谁会跟男友穿情侣装的,更甚者他们根本不敢让别人知道他们的性向。这种事他不好说对不对,但是认真对待感情的人,难免会让人高看几分。
“商量好了?”祁晏见岑柏鹤走到了自己身旁,把手里的杂志一扔,“总算是完事了。”他从来不知道买套西装也有这么多麻烦事,向来不喜欢买衣服也不喜欢逛街的他,恨不得随便拎起一件衣服就走。
“说好了,只需要改一些尺寸就行,他们下午就给我们送过来,”岑柏鹤笑了,“旁边有家咖啡馆,我们过去坐坐。”
祁晏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点了点头,“嗯。”
两人走下楼,下面是招待普通客人的地方,有好几个光鲜靓丽的男女正在让设计师量身材。
“祁大师。”
祁晏回头,认出跟他打招呼的人是不久前请他算命的顾客,他停下脚步朝对方点了点头:“郭女士。”
见祁大师竟然还记得自己,郭可顿时露出笑来,似乎能被祁晏记住名字,是件很荣幸的事情,“上次的事情多谢有你的帮忙。”
“郭女士太客气了。”祁晏看向站在郭女士身边的鲁国嘉,他的容貌虽然称不上帅得天下无敌,但确实长了一张很好的脸,气质儒雅,笑容温和,如果不是在疗养院见过他神智失常的一幕,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男人会有那么狼狈的一面。
“祁大师,”鲁国嘉也不管店里还有其他人,直接朝祁晏鞠了一躬,“上次真的多亏有您,不然我的妻儿不知道要受多少的委屈。后来我一直想登门拜访您,可是跟人打听以后,才知道您去了外地。后来好几次都想再来拜访,却总是遇到各种事情不能成行……”越说越觉得这话实在像是推脱之言,便是鲁国嘉自己都有点这么怀疑了。
但他说的话明明句句属实,丝毫没有撒谎的成分在。
“鲁先生客气了,之前你有意来找我,却总是不能相见,说明你我没有缘分,今日不期而遇,那便是有缘,”祁晏笑道,“事情过去便过去了,更何况我只是帮了一个小忙,二位却付给我丰厚的报酬,再如此客气,我就要不好意思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不,这不是小忙,您对我全家是有再造之恩啊。”鲁国嘉是真不在意其他人怎么看自己了,他恢复神智以后,才知道那些所谓的圈内好友各个急着拿他的事情博版面,就连他父母惦记的也是他的票子房子车子,对他这个疯了的儿子,抛在了脑后。
他爸妈有两个儿子,没有他还有他弟弟,所以他们在媒体面前又哭又闹,就为了跟可可争财产,全然没有想过,失去神智的他后半生会花多少钱治疗,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在成年之前需要花多少钱。
他还没死,可是在他的父母眼里,已经等同于死了,最重要的只有他赚下来的那些钱。
到头来,真心不希望他出事的,大概只有他的妻儿以及他的经纪人。
越是了解到这一点,他就越感激祁晏,如果不是祁晏,他的老婆孩子不知道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
这家高订工作室,平时接待的客人非富即贵,能上二楼的人更是身份不凡。同在一层楼选衣服的人见鲁国嘉一脸殷切地跟人对话,只以为他是在巴结哪位大人物,倒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自从闹出“精神病”风波以后,鲁国嘉的工作量就减少了很多,在圈内同行看来,是他过气了,急需抱大腿。
“好歹也是圈内有名的影帝,现在对着一个年轻人点头哈腰的,也真是拉得下脸,”角落里正在翻样本图的艺人与朋友小声嘀咕了一句,“外面那些网友还天天说什么以前的实力演员怎样怎样,真该让他们来看看鲁国嘉现在这副嘴脸。”
“言哥?”
“言哥?”
见自己说的话朋友没反应,艺人这才发现,陶言看那两人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你认识这两个人?”
“认识。”陶言语气有些不太好,他虽然性格火爆,但不代表没脑子,这个十八线小艺人天天跟在他身后抱大腿,压根不是想跟他做朋友,而是想要在他这儿讨好处。
“那他们是谁?”小艺人有些心动,能让鲁国嘉点头哈腰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陶言斜睨他一眼:“岑家的名号听说过没有,你如果够聪明,就不要往人跟前凑。”
小艺人面色一红,辩解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陶言嗤笑一声:“你有没有这个意思,我不关心,到时候被封杀了可别后悔。”说完,也不管他的反应,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就你了不起。”小艺人暗骂了一句,看了看鲁国嘉那边,又看了看已经走出门的陶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往鲁国嘉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鲁先生不愧是影帝,连字都这么好看,”祁晏拿着鲁国嘉的签名照看了一眼,“我代同学向你说声谢谢。”
“祁大师的同学能喜欢看我的戏,那是我的荣幸,我还要谢谢他支持我的作品呢,”鲁国嘉能在娱乐圈混出头,除了运气好以外,还很有颜色,他看了眼祁晏身边的岑柏鹤,“打扰了您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我跟可可就不打扰二位了。”
“请随意。”祁晏朝这对夫妻笑了笑,转身与岑柏鹤往门外走去,然后与一个年轻地男人擦肩而过。
小艺人回头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自己现在再跟着追出去,那就是讨嫌了。
豪门世家举办的酒会,主要功能是人情往来,谈论生意合作意向,很少有人是真的冲美酒佳肴去的。
不过今天部分消息灵通的人,还抱着一个看八卦的心思。不知道从哪飘出一个传言,说岑五爷跟一个男人不清不楚的搅和在了一起,还把人接到了家里,闹得家里人必须接受这个男人。还有人说,岑家早就接受这个男人了,今天岑柏鹤还会以伴侣的名义,把人给带过来。
那可是岑家,传承几百年的豪门,能看一看这家子人的秘闻八卦,实在是太难了。因为这家子人日子过得实在是太顺风顺水了,就连一个婚内出轨之类的香艳秘闻都没有,还有什么能拿来当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佑衣,你说岑五爷该不会真的看上一个男人了吧?”她们虽然对病悠悠冷飕飕的岑柏鹤不敢起男女方面的心思,但这好歹是圈内的风云人物,他的感情生活,谁不感兴趣?
“别胡说,”阮佑衣面色有些发白,“岑家那样的人家,怎么可能接受一个男人进门。”
话音刚落,就见岑柏鹤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进来,领结与胸巾都用的藏蓝色,与他身边男人的西装颜色一样。
阮佑衣手一抖,几滴香槟倒在了她的裙摆上,向来讲究的她却浑然不觉。
男人!
岑柏鹤竟然真的带了一个男人过来,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岑三爷竟然与那个男人有说有笑,亲密得恍如亲兄弟一般。应该说,如果不知道这三人的关系,旁人一眼看过去,还以为岑三爷与那个蓝色西装男人是兄弟,岑柏鹤只是陪客。
这怎么可能?
太荒唐了!太荒唐了!岑柏鹤怎么可能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她不相信!
“岑三爷,岑五爷,这位是……”阮家大哥比岑家两兄弟矮一个辈分,所以他尽管年龄跟岑柏鹤差不多,却要摆晚辈姿态,“先生您好。”
“你好。”祁晏朝对方点了点头。
“这是我新认的弟弟祁晏,他虽然不姓岑,但跟我们自家人无异,”岑三爷淡笑着介绍道,“小祁,这是阮家小辈里的老大,你叫他阮阮就行。”
“阮哥,你好。”祁晏笑眯眯地看向阮大哥,眼睛弯成了月牙。
不不不,你是岑五爷的男朋友,我哪敢让你叫我哥,你让我叫你叔都成!阮大哥在心里咆哮,面上却十分客气,“您叫我阮阮就好,大家都这么称呼我,我也习惯了。”
祁晏一脸单纯无害的点头:“阮阮好。”
上次岑老爷子大寿时,祁晏就在很多人面前露过面,当时他的身份还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风水师,很多人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哪知道几个月过去,这位风水师就变成了岑五爷男朋友。
世界变化太快,他们有些承受不来。
阮大哥招呼了三人一会儿后,才离开去招待其他人。等他一离开,瞬间便有无数人围了过来,以打招呼的名义,偷偷摸摸观察祁晏。
长相最多算得上是好看,但绝对不是让人惊艳的长相,笑起来像只小白兔似的,岑五爷看上他哪儿了,善良天真?
这又不是拍偶像言情剧,霸道总裁爱上甜心小白兔这种戏码,怎么会发生在岑五爷身上,更神奇的还是这只小白兔他妈是个公的!
原本大家还只觉得这是谣言,但是随后见岑柏鹤与祁晏之间的相处方式,还有岑三爷明里暗里表明岑家立场后,所有人都有种如魔似幻风中凌乱的感觉。
哎呀妈,岑家竟然给自家人的同性恋人撑腰,这观念也忒开放了,真不怕别人看他家笑话?
当年袁崇安的大儿子跟男人搅和在一起,要死要活的闹了那么久,最后不还是桥归桥,路归路,一拍两散?
“陶姐,你怎么在这儿?”一个华服贵妇走到角落里,见陶艺茹独自一人坐着,上前小声道,“外面有好戏看呢,你也不去瞧瞧?”
“什么好戏?”陶艺茹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兴致缺缺。
“岑五爷领了一个男人过来,你说是不是好戏?”
“岑五爷领一个男人过来不算什么,他如果领一条狗进来,才算是好戏,”陶艺茹单手托腮,明明是个很普通的动作,她做起来却无比优雅,“岑五爷那种身份的人,是能让我们随便看热闹的?不去!”
“哎,你这脑子是不是还没转过弯来?”贵妇忍不住伸手戳了她脑门一下,“那个男人可不是阿猫阿狗,是他的男朋友,是在岑家挂了号,连岑三爷都出面护着的男人。”
“嗯?”陶艺茹听到这话,总算来了些兴致,“你的意思是说,岑家老五公开跟个男人在一起,不是闹着玩玩?”
“你说其他人带个男人来这个场合只是闹着玩玩还有可能,但是岑家老五那种冷性冷情的人,会是这种人?”贵妇说到这,摇头道,“那个男人还很年轻,笑起来两颊有对酒窝,瞧着挺讨喜的。”
陶艺茹放下酒杯,拉了拉毛茸茸的披肩:“那我也去瞧瞧。”
章节目录 第 133 章
爱八卦是人类的天性,这与身份地位无关,只不过分轻重而已。小说txt下载
岑家人的言行,是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岑柏鹤突然公开表明自己有一个男朋友,对很多人来说,无疑是火星撞地球。
陶艺茹一路走来,已经听到不少人在窃窃私语,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岑”“五”之类的字眼,与她关系很好的贵妇在她耳边小声道,“听说阮家那个丫头,见到岑柏鹤带了男友过来,连魂儿都丢了,真是……”她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可惜,又有几分看戏的意味。
“你一个长辈,对阮家小丫头倒是挺关注,”陶艺茹见有服务生过来,把手里的空酒杯放进服务生的托盘里,“让别人听见,也不怕笑话你。”
“咱们这个圈子,谁不知道阮佑衣对岑柏鹤有几分心思?”贵妇人略抬了抬下巴,轻描淡写道,“我们宋家,也不怕得罪他们阮家。”
想起宋家与阮家的一些陈年旧怨,陶艺茹笑了笑,高跟鞋踩在柔软的红色地毯上,让她有种一脚踩在云端上的感觉,又或者是她看到岑柏鹤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后,才有了这样的错觉。
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看到这个年轻人第一眼时的感觉。
好像是突然从高处跌落下来,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又像是喝醉了酒,脑子有些糊涂找不准方向。明明她不认识这个他,却想走到他面前,与他说上两句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中那烦躁不安的情绪得到缓解。
“艺茹,你不会是看上岑柏鹤的男人了吧?”宋葵见陶艺茹神情痴迷,面颊微红,盯着岑柏鹤男友眼睛都舍不得移开的模样,心中暗叫不好,怕岑家人注意到她的心思,忙去拉她的手腕,“我的亲姐姐,你可要清醒一点,那可是岑柏鹤的男友,你别作死。而且有小道消息说,岑柏鹤的这个小男友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一位大师,他那病歪歪的身体,都是靠这个小男友治好的。”
平时围在艺茹身边的男男女女一大堆,也没见她搭理过谁,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对一个小年轻感兴趣了?
“我对别人的男人没兴趣,对什么大师更不感兴趣。”陶艺茹走到酒杯架旁,取了一杯香槟,径直朝岑柏鹤的方向走去。
“既然没兴趣你凑过去干嘛……”宋葵心里暗暗叫苦,围观八卦的第一条守则就是站远一点偷偷看,不要让血溅到自己身上了,这哪有自己去冲锋陷阵的道理?
“如果目光能够化作实体,我现在就要变成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了。”
“嗯?”
“因为这些眼神比山更沉重啊。”祁晏端着一杯透明的液体装模作样,只有他自己清楚,里面装着的不是酒,而是透明饮料。
“不喜欢的话,下次我们就不来了。”岑柏鹤在他耳边小声道,“反正这些场合也没什么意思。”
“来,为什么不来?”祁晏笑嘻嘻道,“我就喜欢他们这副明明很好奇,却又只能憋着的模样。你以前究竟干了什么,竟然让他们这么怕你?”
“什么都没有做,只不过那些想要偷偷暗算我的人,或者对我心生恶意的,都会莫名其妙地倒霉。[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几次三番过后,这些人就以为是我出的手,而且用的还是找不到任何痕迹的手段,”岑柏鹤淡笑,“就算我说那些事情跟我无关,他们也不会相信。”
祁晏一阵无语,这种上天亲手开的外挂,说出去当然没人相信,他忍不住有些同情那些人了。连风水大师都不敢动的人,他们也敢起坏心思,真是不知者无畏。
“运气是个好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祁晏一脸理解地拍他的肩,“我懂你。”
岑柏鹤笑了笑,没有再说其他的。就算他曾经真的用过一些手段对付不长眼的人,也不用说这些小事来给钱钱听。
“岑先生,晚上好。”一个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人摇曳生姿的走了过来,殷红的指甲配着细白的手指,性感得让人足以忽视她的年龄。
“陶女士,”岑柏鹤与对方碰了碰杯,“你今晚真是光彩照人。”
“岑先生真会说话,我年纪大了,哪还配得上光彩照人这四个字,倒是你的这位好友,倒真是风度翩翩,眉目灵秀。”陶艺茹目光落到祁晏身上,竟有些移不开了,“说出来不怕岑先生笑话,我看见您这位朋友就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岑柏鹤刚开始以为这只是陶艺茹想要与岑家拉近关系的托词,可是当他看到对方看钱钱的眼神以后,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儿,这个陶艺茹是什么意思?
有钱人的圈子里,男人包养女人,女人包养男人都不是什么新闻,岑柏鹤虽然不喜欢这一套,但别人的私生活怎么样,他向来不感兴趣。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年龄足以做钱钱母亲的女人走到他面前,走到他面前说对他男友一见如故,这是耿直还是挑衅?
在他印象里,陶艺茹是个很有手腕,私生活也很干净的女人,应该不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才对。
“姐姐你好,在下姓祁,你叫我小祁就好,”祁晏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感到什么恶意,但是这个女人的命运轨迹,他仍旧看不太清楚,主动伸出手道,“能让这么漂亮的姐姐对我一见如故,是我的荣幸。”
“祁先生真会说话,叫什么姐姐,我这个年龄做你长辈还差不多,”陶艺茹伸出白皙的手与祁晏的手握在了一起,当她抬头看到祁晏脸颊两边的酒窝后,愣了愣神。
若是她的孩子还在,只怕也有这么大了,没准笑起来也有这么一对可爱的小酒窝。
“陶女士?”岑柏鹤见陶艺茹握着钱钱的手不松开,语气略显冷淡道:“你还好吗?”
“不好意思,”陶艺茹收回手,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看到祁先生,让我忍不住想起了以前一位故人。”
祁晏非常自然地收回自己的手,朝陶艺茹眯眼笑了笑。
“我们还有事,先失陪。”岑柏鹤觉得陶艺茹今天有些不对劲,所以不想让她离钱钱太近,“陶女士您请自便。”
“请等等,”陶艺茹见岑柏鹤与祁晏离开,小跑两步拽住了祁晏手臂,在祁晏转过头来时,又飞快的收回了手,“抱歉,我失礼了。”
“陶女士,”岑柏鹤走到祁晏面前,拦在了陶艺茹与祁晏之间,“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陶艺茹看出了岑柏鹤的不悦,她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抱歉,我只是听到了一个传闻,所以想要请祁先生帮我一个忙。”
岑柏鹤刚想说话,手被祁晏捏了一下,他无奈地回头看了祁晏一眼,往旁边退了一步。
“我看着陶姐,也觉得你挺面善,”祁晏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发现角落里放着供人休息的沙发,“我们到那边的沙发上坐着慢慢谈,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这个陶艺茹举止虽然有些奇怪,命运轨迹也模糊不清,但是她身上却有一层功德金光,说明她私下做过不少的善事。对这种真心诚意做善事的人,他向来比较好说话。
三人走到沙发上坐下,祁晏把捏在手上装样子的酒杯放到桌上,直接对陶艺茹道:“陶姐,有事请直说。”
“我听友人偶然提起过,祁先生是十分厉害的大师,”陶艺人见祁晏表情没有变化,便继续说了下去,“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若您要我帮你看风水,我倒是能够答应,如果是算命测运势,我恐怕帮不了你。”
“为什么?”为了找到孩子,陶艺茹曾经找过很多所谓的大师,结果那些人把自己吹嘘得天花乱坠,结果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说她孩子出生的时辰不好,是注定早夭的命,气得她把这些骗子都赶了出去。
见多了那些所谓的大师嘴脸,陶艺茹这些年从来不信鬼神也不信风水,她说让祁晏帮她一个忙,只是想跟他多说几句话,根本没打算真让他做什么。但是听到对方直白的跟她说,不能帮她算命测运势,她还有些不适应。
现在的风水大师都这么实诚了吗?
“你的命运轨迹有些奇怪,原本应该是幼时艰苦,晚年虽富却孤的命运,但是中途却像是出了什么变化,我只能看得出你晚年富裕,别的却看不出来了,”祁晏摇头道,“所以你的命我算不出来,面相也看不准。但是你做过那么多善事,总会有福报的。”
陶艺茹心底略有些惊讶,她私下一直在给很多家孤儿院捐款,还帮很多孤儿院成绩优异的孩子提供助学资金,但这些都是不曾公开过的,这位祁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她看了眼岑柏鹤,难道是他说的?
在她看来,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岑家却知道,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若不是替我测算,而是别人呢?”陶艺茹鬼使神差道,“我有这个人的生辰八字,你能帮我算一算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祁晏沉默片刻,对上陶艺茹殷切的双眼,“单有生辰八字,我并不保证自己算的百分百准确。如果陶姐信得过我,我可以勉力一试。”
“谢谢,”话说口以后,陶艺茹就后悔了,但是面对祁晏这张脸,她还是把深藏在心底的名字与生辰八字念了出来。
“他叫沈溪,生于华夏历两千零三十六年十一月十一日子时上时刻,出生地就在帝都。”为了让祁晏明白是哪三个字,她用手指在桌上写了一遍,看得出她私下里已经把这个名字写过无数遍,所以才会如此的熟悉。
“二十二年前的冬月……”祁晏看了陶艺茹一眼,按照此人的姓名、出生地方位以及生辰八字,推算了一遍,顿时皱起了眉头。陶艺茹是什么意思,拿一个死人的生辰八字来让他算?
在看陶艺茹的表情,似期待似忐忑,倒不像是在耍着他玩。
此人生于冬天,生辰八字又极不好,若是名字中带有日字,尚有一线生机,偏偏他姓氏中带水,名字也带水,寒中遇水便化为冰,是必死无疑的命格。
“如果我没算错,此人与陶姐应该有呣子缘?”祁晏轻轻叹息一声,“只是有缘无分的事情,陶姐还是不要强求得好。”
陶艺茹面色一白,握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她愣了半晌,把杯子里的香槟一饮而尽后,才勉强笑道:“多谢祁大师了,我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可勉强。只是我总还幻想着,那个孩子或许被什么好心人收养了,又或者被好心人送进了福利院,还好好的活着,而不是……”
那年冬天那么冷,雪下得那么大,她的孩子该有多么的难受。
陶艺茹眨了眨眼,把涌上眼中的泪意压了回去,“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事,”祁晏见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太自在,他把胸巾拉出来,递到陶艺茹面前:“为女士服务,是男士的荣幸。”
陶艺茹怔住,她看着祁晏仿佛看到了二十五年前。
那时候她的丈夫也是这样看着她,为她递出一块手帕,那时候他说了什么,好像是说……
“身为男士,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女士流泪?”
就在祁晏准备与岑柏鹤起身离开时,远处传来一对男女的吵架声。
“你离我远一点,滚开。”
“别烦我,我们已经分手了。”
随着争吵声由远及近,突然一杯红酒从天而降,刚好泼湿了祁晏的裤腿以及一只鞋。
他蓦地睁大眼,扭头看向身边的岑柏鹤。有他家超强紫气加持器的柏鹤在,他竟然也会有这么倒霉的时候,这简直太不玄学了!
“对、对不起。”泼酒的女孩子见这种角落里竟然还有人,而且她还把酒泼人身上了,顿时也没精力跟前男友吵架,忙从包里翻出手帕,跑到沙发前。
看清自己泼的人是谁后,邓琳琳差点给跪下了,“祁大师?”
祁晏眯眼看着这个年轻女孩子,好半天才想起她是谁。这是之前在大街上被人告白,差点被人拿刀捅死的网络编辑,好像是姓邓?
“邓编辑,”祁晏摇了摇自己的左脚,感觉都能听到晃荡起来的水声,“你这手法可真够准的。”
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运气,怎么总是招烂桃花。
“你坐着别动,我让人给你送干净的鞋袜跟裤子过来。”岑柏鹤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低头给祁晏脱鞋,“先把这只鞋子脱了。”
“我自己来。”祁晏拦住岑柏鹤,弯下了头去。
在家里男友帮着脱鞋子是情趣,在外面他可舍不得让柏鹤因为这些小事,被人碎嘴。
章节目录 第 134 章
过了十二岁生日以后,祁晏就再也没有遇到过戏剧般的倒霉经历。9; 提供Txt免费下载)他小时候是因为八字轻,运势不太好,所以老遇到倒霉的事情,连他师傅亲手画的平安符都压不住,那时候他一个月不换个七八张平安符,都有些不正常。
师傅常常说,他前面十二年的好运气,都拿来遇上他保命了,所以十二岁以后运气特别差。小时候他当师傅在忽悠他,后来学得越多,知道得越多,反而是相信师傅说的这些话了。只可惜等他了解到这一切后,老头子已经仙逝了。
对于他来说,老头子是师傅,是爷爷,是父亲,是教他怎么做人做事的长辈,如果没有老头子,也就没有今天的他。
祁晏刚弯下腰准备脱鞋,想起在场还有两名女士,顿时又收回手来:“在这里脱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陶艺茹一眼就看出祁晏在顾虑什么,她当即便笑了:“宾客都忙着互相交谈,没什么人来这边。岑先生说得对,湿透的东西不能穿,先脱下来擦一擦。你既然叫我姐姐,那我便当你是弟弟,哪有弟弟在姐姐面前扭捏的?”
“对对对对,”邓琳琳也反应过来,忙点头道,“还是在这里脱好,反正别人也看不见,如果穿着湿透的鞋子去楼上休息室,那多不舒服?”她已经在内心嫌弃了自己无数次,这杯酒泼谁身上也不要泼到她的救命恩人身上啊。
被几个人一起忽略的前男友有些尴尬,他原本还有些不甘,可是还没开口就对上了岑柏鹤的视线,瞬间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转头老老实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面对三双关切的眼睛,祁晏干咳一声,有些小尴尬的脱掉鞋子,幸好他不是汗脚,不然打死他也不会脱鞋。
“别动,”岑柏鹤看出他有些不自在,弯腰拽住他的脚踝,手一拉便把袜子脱了下来。
动作倒是挺熟练嘛,邓琳琳心想。
湿透的袜子一脱下,岑柏鹤就把手帕搭在了祁晏的脚上,作为一个男性,在这种场合下,当着两位女士的面脱鞋,确实有些失礼,搭一块手帕,比大咧咧地露个脚丫子好。
站在祁晏旁边的邓琳琳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不是她刚才眼花了,祁大师的脚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她扭开头,不好意思一直盯着别人的脚看,怕别人以为她是变态,也怕祁大师的脚真有什么问题,她这么一直盯着,会让人不自在。
有时候一句话,一个眼神,也能够伤人,她不想做这种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陶艺茹坐在祁晏对面,虽然没有看到祁晏的脚,但是看到岑柏鹤与祁晏两人的动作,在心底点了点头,岑家的人果然如传言中一般优雅知礼,这个祁大师从小的家教应该也很好,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出这么好的孩子。
若是她的孩子还活着,不知道是不是也像这位祁大师一样,风度翩翩,知礼识趣呢。
“五少,”黄河拎着装鞋袜的袋子走了过来,“让祁大师试一试,看合不合脚。”
祁晏将就盖在自己脚上的手帕擦了擦脚掌,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只袜子。
“小黄鸭?”祁晏看着袜子上印着的奶黄鸭子,抽了抽嘴角,设计这款袜子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灰色袜子上绣着小黄鸭,这什么奇葩审美?
陶艺茹见祁晏表情有些奇怪,偏头往他手里的袜子看去,然后便看到了祁晏略显得奇怪的前脚掌。大脚趾几乎与食指一样大,第四根脚趾很小,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而且还没有第五根脚趾。
她手一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香槟翻倒了过来,打湿了她的裙摆。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祁晏见陶艺茹反应这么大,以为她被自己的脚吓住了,飞快的把袜子往脚上一套,再抬头看陶艺茹,她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表情显得极其怪异,不像是恐惧,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稀有品种,而且是期待已久的那种。
祁晏把脚往岑柏鹤西装外套下一场,这位陶女士看起来很正经,浑身上下也满是功德,她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小癖好?
岑柏鹤不喜欢别人这么看钱钱,所以当他看到陶艺茹反应这么大以后,便不满地皱了皱眉,他把祁晏的脚从自己怀里拉出来,低头帮他穿好新买来的鞋子,刚穿一半,他手里的鞋子就被一双细白的手抢走了。
刚穿上的袜子被人突然脱下来,这种经历并不太美妙,就算祁晏脾气再好,也垮了脸。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这个抢走他袜子的女人,就一手拿袜子,一手拽着他的脚,耸着肩哭了出来。
祁晏很少遇到有人在他面前露出如此强烈的情绪,上一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他帮着岑家保姆摆阵找寻失踪已久的儿子时,对方一声声呼喊着孩子的姓名,每一声都是无限的爱与担忧。
祁晏现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陶艺茹的哭声,仿佛每一声里面都带着血,他便是满脑子的莫名其妙,也无法对她说出一句责备的话。
本来已经冲过来准备拉开陶艺茹的黄河也呆住了,他不时地看祁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把人拉开好,还是不要动她好。
旁边站着的邓琳琳更是一脸懵逼,这情真像小说里的某些情节,比如说丢了孩子的母亲,时隔多年以后,终于凭借孩子身上的胎记找到了她的孩子,可是她的孩子已经不认识她,她不曾参与过他的人生,而他也不知道有个母亲一直在挂念着他。
越是这么想,陶艺茹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她家男神人这么好,一看就是男主角的命,有个失散多年的大富豪母亲,一点都不绷人设呢。
“陶姐,”祁晏伸出手,隔着披肩小心地拍了几下她的肩,“你没事吧?”
陶艺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找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也许就在自己眼前,而她却一无所知。如果不是突然出现这种小意外,她又会错过他,甚至一辈子都不知道,原来她的孩子就在这里,她曾与他出现在同一个酒店,站在同一个地方,甚至与坐在一起过,而他还叫着她姐姐。
“艺茹,”宋葵提着晚礼服裙摆跑过来,见好友蹲在地上痛哭,桌上的香槟也洒了一地,以为是岑柏鹤为难了她,忙走到好友面前,“岑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说完,她伸手就要去扶好友起来,哪知道好友手里拽着岑柏鹤男友的脚不撒手,另外一只手里还捏着人家的袜子。
这就有点尴尬了,当着岑先生的面跟他抢男人,我的姐,你这胆子大得也是要上天了。
“我比你更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岑柏鹤看着钱钱一脸的茫然与惊恐就心疼,他伸手揽住钱钱的肩膀,语气还算好,“陶女士,你还好吗?”
陶艺茹丢开祁晏的袜子,伸手抹开脸上的泪,把脸上的妆弄得乱七八糟,“你的脚,是从小就这样吗?”
脚?
宋葵这才注意到祁晏的脚,顿时也一个踉跄,差点坐到地上,这只脚……
“祁先生,你是帝都本地人吗?”宋葵见好友情绪太过激动,深吸一口气,看向祁晏,“你是不是华夏历二零三六年出生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帝都本地人,不过确实是三六年出生,”祁晏维持着礼貌的笑意,“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没有误会,你出生于三六年十一月十一日晚上十一点十一分,你是我的儿子。”陶艺茹抓住祁晏的脚,一声又一声的重复道,“你是我的儿子。”
不知道她是想抓住自己内心那微弱的希望,还是想要说服祁晏,仿佛只要说祁晏是她儿子,事情就会成真一般。
“抱歉,你们可能认错人了,”祁晏尴尬地笑道,“我出生在一个很偏远的小县城里面,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更何况同年出生的人很多,有相同特征也不是奇事。你们对亲人的思恋之情我理解,但是……”
看着陶艺茹妆容花得像个调色盘也不管不顾,只拉着自己的脚不撒手,祁晏语气软和了不少:“你的妆花了,要不要补一补?”
妆容对女人来说十分重要,如果顶着一张花了妆的脸在外面,就像是穿着一件破衣服在外面晃荡,都是她们无法忍受的。
不知道有谁说过,如果有个女人宁可顶着一张大花脸也要留住一个人,那她肯定爱极了此人。
“不,”陶艺茹看到祁晏的脚被她拽得发白,飞快地松开自己的手,“我是不是把你拽痛了。”
“没,一点都不疼。”祁晏在心里苦笑,这个陶姐手劲儿还挺大的。
“对、对不起,你快把鞋袜穿上,别着了凉。”陶艺茹抽噎了一下,低头捡起掉在地上的袜子,就想要帮祁晏穿上,吓得祁晏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袜子,自己穿了起来,“谢谢,这些小事我自己来就好。”
宋葵的目光在祁晏与陶艺茹身上转来转去,原本还不觉得,现在越看越觉得,这位祁先生有几个地方长得跟艺茹挺像的,尤其是那对酒窝,简直就是艺茹的翻版。
被一个女人用这种慈和的眼神看着,祁晏只觉得全身都不自在,当然更不自在的是,等这个女人知道他并不是她儿子时,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打击?
一直在黑暗中行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黑暗中找到了光明,结果走近后光明却消失了。
在这瞬间,祁晏有些同情这个女人。
“这位女士,带陶姐去洗个脸,等会儿酒会结束,让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好,”祁晏见陶艺茹并不愿离开,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联络方式,当然,你也可以到岑家来找我。”
陶艺茹紧紧地捏住这张名片,看了岑柏鹤一眼后,对祁晏道:“对不起,我刚才吓着你了,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陪我去做一个亲子鉴定。”
“好,”祁晏点头答应了下来,想了想又补充道,“陶女士,万事莫强求,希望你……不要抱太多的希望。”
陶艺茹笑了笑,这孩子心真软。
宋葵见到她,心里暗道不妙,这亲子鉴定出来以后,万一结果不是艺茹想要的,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宋葵与祁晏不知道,对于一位极度思念孩子的母亲来说,当这个孩子出现时,她的灵魂深处就会产生反应,这是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
章节目录 第 135 章
陶艺茹被她的朋友扶去补妆了,祁晏坐在沙发上,整个人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在线阅读天火大道
“钱钱?”
“我没事,”祁晏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我就是觉得这事闹得跟拍电视剧似的。”
站在旁边的邓琳琳默默点头,确实挺像拍电视剧,只是祁大师跟这位先生之间的感情好像有些不对劲?不过身为一家文学创作公司的主编,邓琳琳知道有些事自己不能问,甚至连好奇的心思也不能表露出来,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男神:“祁大师,今天这事真对不起,要不是我,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情来,对不起。”
“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祁晏见对方愧疚得快把脑袋缩进脖子里了,笑道,“万一陶女士真是我妈,我还要感谢你让我们呣子团聚啊。”
邓琳琳干笑,这个玩笑真是一点都不好笑,而且看祁大师这表情,恐怕也没觉得刚才那位女士是他的妈妈。
作为女性,她其实挺同情陶女士,看她刚才哭得那么伤心,甚至不顾一切形象,抱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脚痛苦,可见她这些年肯定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她的孩子,所以才会在看到一丝希望时如此失态。
便是祁大师自己,在对方做出如此骇人的行为后,也没有生气,想来也是因为看到了对方那份母亲对孩子的眷念之情。
“那、那我不打扰你们了。”邓琳琳又向祁晏道了一次歉,又要了祁晏一张名片以后才离开,走远了以后才想起,最近同事总是抱怨旗下的作者更新文章不积极,不如让老板请祁大师来公司改一改风水,没准那些患上拖延症的作者就能痊愈了。
就是不知道风水对这个有没有用?
陶艺茹补完妆回来,祁晏与岑柏鹤已经离开了,她黯然地看着好友:“那个孩子是不是怨我这些年没有好好照顾他,所以才这么避开我?”
“你别这么想,我看那个孩子人挺好,不像是冷心冷情的人,”宋葵不明白好友为什么如此笃定祁晏就是她的儿子,既担心她希望落空最后受不了,又不想说难听的话扫她的兴,“明天早上你就能跟他见面,别担心。”
“嗯。”陶艺茹抿了抿嘴唇,刚走了几步,就有一个女人拦在乐她前面。
“哎哟,这不是陶老板吗?”拎着包的女人嘲讽笑道,“这是被人欺负了,眼睛红肿得这么厉害?”
“姚太太有心思管别人,不如看好自己的老公?”陶艺茹从不在别人面前吃亏,听到姚太太取笑自己,“姚太太你说是不是?”
姚家也是一摊子烂事,姚孟经常在外面寻花问柳,十分不是东西。原本陶艺茹还挺同情姚孟的老婆,可是当她听到这位姚太太在背后嘲讽她没有男人没有孩子,是个灭绝师太以后,就与这个女人没什么好说的了。
自己老公那个德行,不愿意离婚是她的自由,没事去说别人闲话,这就是人品有问题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陶女士,不好意思,打扰了,”一位服务生走了过来,把一张便条递给陶艺茹,“这是一位姓祁的先生留给您的。”
陶艺茹打开便条,上面写着让她早些休息之类的话,虽然只有寥寥几句,但仍旧让她喜笑颜开,小心翼翼地把这张便签放进了包里后,陶艺茹看了眼满脸八卦的姚太太,“姚太太,夜深露重,你还是早些回家休息吧。”说完,再也不理会她,踩着高跟鞋优雅地朝外面走去。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两个野男人追求吗?”姚太太低声骂了一句,开始在心里偷偷扒拉,这位给陶艺茹送便签的祁先生究竟是谁。帝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彼此就算不熟悉,但至少也听说过名号,但是她可从没有听说过什么姓祁的,恐怕也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男人。女人再有钱,再有地位又有什么用,一过了四十岁,没男人没孩子,也只是个生活中的失败者。
“你管别人有几个男人追求,闲着没事就待在家里看看书,别总会八卦别人的私事。”宋葵一看姚太太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耐地皱了皱眉,转身看向那个送便签来的服务生,打开包给了他一笔小费。
姚太太被她这么一抢白,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恨恨地低声骂了一句,转身就开始跟人说,陶艺茹与一个姓祁的男人不清不楚,私生活有多混乱之类。
听到别人跟她一起嫌弃陶艺茹,姚太太心里那股子郁气才慢慢散开,转身开始与其他人谈起名牌包、各种首饰起来。
第二天早上,祁晏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外面下着很大的雪,他看了眼时间,离他与陶艺茹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于是翻身在被子上蹭了蹭,起床洗漱换衣服。
打开衣橱,他看了眼里面的衣服,挑了一件长款大衣。
“柏鹤,你前几天给我买的围巾去哪儿了?”祁晏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伸头就道,“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是不是阿姨帮我洗了?”
陶艺茹抬头,与祁晏的双眼对上。今天的他穿着一条贴身的长裤,上身是一件浅色毛衣,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爽,也很年轻,最重要的是在岑家,他显得很自在,可见岑家人确实对他很不错。
“你的围巾我全部放在最下面的抽屉里面,”岑柏鹤放下杯子,看了眼身边盯着祁晏出神的陶艺茹,“先下来用早餐,等下我去给你拿。”
“好。”祁晏见陶艺茹竟然这么早就来了岑家,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又反应了过来,于是朝对方点头笑了笑,“早。”
这个时候再叫她陶姐,好像也有些不合适,叫陶阿姨又怕把人叫老了,等亲自己鉴定出了结果,发现两人不是呣子关系,以后见面就尴尬了。
“我是不是来得早了点?”陶艺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昨天晚上她一宿都没睡好,好不容易熬到六点多,就开始收拾打扮赶过来了。实际上在听说祁晏还没起床后,她就有些后悔了,万一她打扰到这孩子睡觉怎么办?
幸好岑柏鹤也没有坚持去叫祁晏睡觉,她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早起是好习惯,”祁晏走下楼,“你用过早饭了吗,如果没用的话,就跟我吃顿便饭吧。”
“好。”陶艺茹看着祁晏点了点头。
早餐的气氛很好,陶艺茹注意到祁晏用餐礼仪很好,岑家对祁晏也十分尊敬,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而不是表面客气,内里却瞧不起的那种态度。
她本人不喜欢喝牛奶,但还是把面前这杯喝完了,因为这是祁晏亲手倒的。
岑柏鹤先用完早餐,他起身到楼上找到围巾,顺便把祁晏扔在床上的外套与手套拿了下来,见祁晏跟陶艺茹也用完了早餐,便开了口,“我们走吧。”
陶艺茹愣了愣:“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上班什么时候都可以,”岑柏鹤把外套递给祁晏,让他穿上以后,帮他戴上围巾,“有关钱钱的大事,我陪着才能放心。”
“钱钱?”
“哦,那是我小名,”祁晏嫌弃地看了眼厚厚的手套不想戴,不过被岑柏鹤瞪了一眼后,还是乖乖地把手伸了出去。
陶艺茹见他们两个,一人懒洋洋只伸手,一个人乐在其中的给人戴围巾戴手套的,感觉自己以前对岑柏鹤的印象可能有些误会。可是看着两人关系如此亲密,而她只能当个外人站在这里,陶艺茹心里就非常的不是滋味。
祁晏一行人去的不是医院,而是岑家自主投资的科学研究室,这里有时下最先进的各项仪器,做一个亲子鉴定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而且还不用像外面的医院要等上好几天。
为了结果的准确性,工作人员给两人抽了血,取了头发以及口腔表皮,然后解释了一下鉴定的流程。
“那大概多久可以拿到结果?”陶艺茹根本没兴趣听这些所谓的流程,脑子里只想着什么时候出结果。
工作人员看向岑柏鹤,见他点了点头以后,便回答道:“最快五个小时就能出来。”
“五个小时……”陶艺茹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早上八点过五分,五个小时后就是中午一点。她回头看了眼祁晏,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极力压抑着激动的情绪,“我知道了,谢谢你。”
“陶……女士,要不我们等五个小时再过来?”祁晏见陶艺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知道她现在肯定没有心思做其他事,“附近有咖啡厅,我们去喝杯咖啡,坐着慢慢等。”
陶艺茹原本想一直守着这里,可是转头又想到喝咖啡有机会与祁晏多说几句话,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好。”
“三位贵客,想要喝点什么?”
“咖啡就好。”
“等等,两杯咖啡,一杯奶昔。”岑柏鹤跟服务生说明以后,转头跟陶艺茹解释,“钱钱他不爱喝咖啡。”
陶艺茹点了点头,面上有了几分失落之色,“对不起,我都不知道。”她以为时下的年轻人都喜欢喝这些东西,所以才会想也不想的让服务员拿三杯咖啡过来。
“这不怪你,怪我口味比较特别,一般人没我这么多毛病。”祁晏笑眯眯的拿过点单机,又加了好几道点心。
陶艺茹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便勉强笑了笑。等饮料与点心上来以后,陶艺茹犹豫了片刻:“你能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一些事吗?”
祁晏对上她希冀的双眼,擦了擦自己的嘴:“你想听哪些方面的?”
“你的父母对你怎么样,小时候……过得苦吗?”陶艺茹记得祁晏说过,说他出生在偏远小城镇,以十几年前的经济水平来看,偏远城镇的生活条件肯定不会太好。
“我没有父母,”祁晏愣了一下,想起陶艺茹根本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从下被我师傅收养,不过他老人家一直很用心的教导我,所以过得挺好的。”
陶艺茹恍惚地笑了笑:“那、那就好。”
她又太多的话想问,可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问,所以最后只能沉默下来。
祁晏从她的表情看出些她的想法,便道:“虽然我觉得你可能认错了人,不过能有这段经历,也算是缘分,我跟你讲讲我遇到的一些趣事,你不会嫌烦吧?”
“不会,不会。”陶艺茹顿时喜上眉梢。
祁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便开始说一些往事,比如当了班干部、拿了奖学金、高考拿了全省排名前五的好成绩、在大学遇到好兄弟之类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陶艺茹听得如痴如醉,时不时还问一些祁晏的口味爱好,言谈举止间充满了小心,唯恐自己一句话说的不对,一个动作没做好,就会引起祁晏的不快。
“真好,”听完祁晏与几个好友的趣事以后,陶艺茹脸上也多了好几分笑意,“你是个很了不起的年轻人。”
生活在教学质量不算太好的偏远城镇,却能考出全省前五的成绩,并且性格开朗,待人接物都很有分寸。他的师傅对他一定很好,而且很用心的在教他。
她很高兴,也很感激,自己的孩子能遇到这么好的人。
“你别这么夸我,我比较害羞,”祁晏看了眼时间,“快到一点了,我们先去吃个午饭,然后去拿测试结果,时间应该刚刚好。”
话音刚落,岑柏鹤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研究室打过来的。
“老板,结果出来了。”
岑柏鹤看了眼祁晏,语气平淡:“怎么样?”
“两人DNA的相似度已经大大地超过了%,达到了%以上。”
“确认是呣子无误。”
岑柏鹤捏着手机看向对此一无所知的祁晏,整个人都有些茫然。
居然……是真的?
章节目录 第 136 章
“你确定?”
“是的,两人亲权指数为乘以10的八次方,所以存在亲生的血缘关系,呣子概率为%。[ 超多好看小说]”
“怎么了?”祁晏注意到岑柏鹤神情有异,以为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是不是鉴定结果出来了?!”陶艺茹首先想到的,只有这一件事,别的全都不在她思考范围内。
岑柏鹤挂了电话,目光在陶艺茹身上扫了一眼,深吸一口气后对祁晏道:“钱钱,我有一件事跟你说。”
祁晏见他这个样子,知道可能不是什么小事,“说吧,我挺得住。”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你跟陶女士的亲权指数大于10000。”
“什么意思?”祁晏后悔自己对生物遗传学的知识不感兴趣,所以岑柏鹤这句话说出来以后,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跟……陶女士存在亲生血缘关系,”岑柏鹤见祁晏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钱钱,你有妈妈了。”
祁晏茫然地看着岑柏鹤,脑子嗡嗡作响。
怎么可能?!
“孩子!”陶艺茹一把搂住祁晏痛哭起来,“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祁晏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陶艺茹搂住自己的肩膀哭泣,半晌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神智。他从未与女性如此接近过,所以只能僵硬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柏、柏鹤,”祁晏眼巴巴的看着岑柏鹤,脸上满是为难。
“陶阿姨,”岑柏鹤走了过来,小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去谈。”这个咖啡店虽然环境隐蔽,但是涉及个人隐私问题,还是不太适合拿到这里来说。
“好。”陶艺茹不想吓到祁晏,她现在即便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是在看到自家孩子显得有些僵硬的姿态,就收回自己的情绪,想要祁晏更自在一些。
三人下楼,恰好郭可带着一个带着帽子墨镜的年轻女人往上面走,见到他以后 ,郭可脸上露出喜色,一边让服务员给祁晏免单,一边向祁晏问好,“若是知道大师您要来,我早该赶过来的。”
“没事,我就是陪朋友还有……家中长辈来这里坐一坐,”祁晏淡笑,“你不必如此客气。”
“原来如此,”郭可见祁晏身边的女人气质高雅,光她手上提的那个包都是全球限量款,有钱都买不到的那种。她以为这是想要请祁晏办事的顾客,便不再多问,“既然您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那以后有机会再聊,”祁晏看了眼郭可身后的年轻女子,朝她点了点头。
陆璇没有想到祁晏竟然把她认出来了,她取下眼镜,朝祁晏微微鞠了一躬。[八零电子书]
别人不知道,但是对她来说,祁晏就是她即将踏入万丈深渊时拉了她一把的人,尽管恐怕连祁晏自己都不记得这件事了,但她却没有忘记。当初她刚进圈子的时候,承了鲁国嘉的一份人情,所以在鲁国嘉出了事以后,她就把祁晏介绍给了郭可。
圈子里养牌子的,敬小鬼的,拜大仙的,什么人都有,就连她自己也曾去拜过仙求过神,现在她才明白过来,当人犯了错,求什么神仙都没有用。
为人者,唯有自尊,才有人尊之。
祁晏没有避开不陆璇这个礼,他朝对方淡淡一笑,走下了楼。
等祁晏离开以后,陆璇重新戴上墨镜,小声道:“郭姐,刚才祁大师身边的两个人,一个分岑家五爷,一个是国内十大女首富之一陶艺茹。”
当初她跟孙翔在一起的时候,曾在一个聚会上见到过陶艺茹,当时孙翔的母亲在陶艺茹面前做尽了点头哈腰的姿态,然而陶艺茹从头到尾只跟她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客套话,就这样孙翔的母亲还跟她吹嘘了好几次。
这位商场的铁娘子竟然也会让人看风水算命吗?
祁晏一行人去研究所拿了报告,报告各项数据告诉他,他确实是陶艺茹的孩子。
想起自己之前算的那个八字,祁晏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属于陶艺茹的沈溪确实是死了,活下来的是一个生辰八字不详的祁晏。日下有安为晏,《小尔雅》中曾记载:晏,明也。
他原本该早夭于黑暗,却因为有了光明与温暖,所以又活了下来。
看到确切的结果,祁晏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这段突如其来的亲情,但是却没有自己幼时盼望的喜悦。
小时候,他曾羡慕过别人有爸爸妈妈,刚去念小学的时候,甚至有不懂事的熊孩子骂他是野孩子,被他揍了好几次以后才老实下来。不过那时候的他才七八岁大,虽然揍得别人哭爹喊娘,但是内心也曾想过,等他以后他爸妈找到他,他一定不理他们,让他们对着自己又哭又求饶,那样才能解恨。
后来他一天天长大,老头子教他的东西越来越多,他的世界变得丰富多彩,也渐渐地接受了自己是没有父母的孩子。
原来他不是因为轻微残疾被父母抛弃,这一点还是挺欣慰的。
“小晏。”情绪冲动过后,陶艺茹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因为这个孩子的人生在她没有参与的情况下,已经变得如此精彩,她没有陪伴他长大,也没有履行过母亲的责任,他就这样静悄悄地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成长得如此耀眼,如此了不起。
身为一个母亲,她竟连叫他小名的底气都没有。
“以后、以后让我好好补偿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一个孩子好,但是我会学,”陶艺茹紧紧地捏着手里的包,“你别嫌弃妈妈。”
祁晏见她指节攥得发白,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我这些年过得真的很好,没有受过虐待,更没有吃过苦头。虽然我不知道当年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找我,也没有放弃过我,所以你并不欠我。”
陶艺茹红着眼眶笑了,“怎么会不欠你,当年如果不是我小看了人性,你怎么会被人带走?”
她小看了父母偏心的程度,小看了他们的愚昧与心狠,这就是她的错。
祁晏昨天晚上睡觉前,就已经看过一遍陶艺茹的生平,柏鹤还跟他说过很多外界不知道的事情,所以陶艺茹与她娘家那边的人感情不好,他是知道的。但是现在他并不想问当年那些事,他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握住了陶艺茹的手,“您不懂得怎么对一个孩子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对一个妈妈好,所以我这是彼此彼此,互相学习?”
“对,互相学习。”见祁晏并不排斥自己,陶艺茹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意。
“伯母,今天是您跟钱钱相认的好日子,不如晚上一起到我们家里吃顿便饭?”岑柏鹤脸上露出笑,“我的家人得知钱钱找到妈妈,都很高兴,所以这会儿已经让厨房开始准备大餐了。”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今天晚上我过去不太合适,”陶艺茹对岑柏鹤笑道,“明天我在郑重上门拜访,到时还请岑先生一家不要嫌弃我上门叨扰。”
“您这话说得就见外了,”岑柏鹤见钱钱还有些傻傻呆呆的模样,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让他的情绪平静下来,“您是钱钱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妈妈,你对我这个晚辈如此客气,让我怎么好意思。”
陶艺茹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想起宋葵跟她说的那些,万里顿时升起万千滋味,最终也都化为了释然:“就因为我是钱钱的妈妈,我明天正式拜访亲家的时候,才要郑重一点。小晏,你说对不对?”
钱钱愣愣地点头:“啊?啊!”
见他这副模样,陶艺茹似乎能够想象他小时候有多可爱,忍不住语气又软了几分,“那我等下就回去准备,明天妈妈就来岑家看你。你有什么喜欢吃的,什么用的,妈妈明天也一起给你带过来。”
祁晏想说自己什么都不缺,可是对上陶艺茹亮闪闪的双眼,他就顺口说了几样。
“你这孩子口味跟我差不多,”陶艺茹把祁晏说的几样东西全都记了下来,“我老家是蜀蓉省那边,当地食物口味大多偏麻辣风味,所以我来了京城以后,口味也还是偏蜀蓉那边一些。”
祁晏笑道:“不久前还有人跟我开玩笑,说看我吃饭口味,还以为我是蜀蓉那边的人,没有想到……”
“是啊,没有想到,”陶艺茹笑着叹了口气,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失散二十二年的孩子,就这样与她相遇了。
“你难道没有怀疑过?”
“什么?”陶艺茹不解地看着祁晏。
“亲子鉴定是在柏鹤旗下的研究室做的,万一是我伙同柏鹤一起骗你怎么办?”祁晏不明白,以陶艺茹在商界的能力与手段,不可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不会,且不说岑家人不会做这种事,”陶艺茹肯定地摇头,“只说你是不是我的孩子,我心里很清楚。”
“昨天晚上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格外在意你,所以才会主动过来说话。原本我让你帮我算命,只是想找个借口跟你多说几句话,没有想到后面竟然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如果不是那双小黄鸭袜子,大概您也不会看我的脚?”
陶艺茹忍不住笑了:“是啊,那样……我们就又要错过了。”
世间竟有如此多的巧合,不爱参加酒会的她昨晚上刚好去了酒店,还被朋友拉去看八卦,没有想到八卦的中心人物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我应该给昨晚那个小姑娘还有那个买袜子的保镖封一个大大的红包,”陶艺茹认真道,“如果不是他们,不知道我们呣子两人,什么时候才有机会相认。”
“那最大的功臣你也不能忘了,”祁晏抓过岑柏鹤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最大的红包应该给我们家柏鹤。”
“他的红包肯定是要给的,”陶艺茹与岑柏鹤的眼睛对上,“而且还要给一个大的。”
岑柏鹤看了看陶艺茹,又看了看兴奋劲儿渐渐上来的祁晏,露出了一个笑,“那我先谢谢妈妈了。”
三人没有去岑家别墅,反而先去了陶艺茹居住的别墅里。与岑家别墅比起来,陶艺茹的别墅要小一些,但是整栋别墅除了她这个主人,便没有其他人,请来的保镖与帮佣再多,也显得有些冷清。
“老板。”陶艺茹的助理见到陶艺茹,顿时一脸喜色的冲了上去,“你可算回来了,刚才梅克尔林公司传来消息,说愿意跟我们签订合同了!”
说来也奇怪,之前他们派了两拨人跟这家公司交涉,都没有把合同谈拢,哪知道一个小时前,这家公司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愿意跟他们合作,而且条件非常的优厚,这运气好得让人感到有些不真实。
然而以往对这个合作方案很感兴趣的陶艺茹听到这个消息后,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而是伸手挽住祁晏的手臂,对助理道:“小林,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小林助理见老板跟对方手挽手的模样,心里疑惑的想,老板单身多年,今天终于找了一个小男友回来?
“这是我的儿子,祁晏。”
小林助理:???
儿子?!
老板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一个儿子?
该不会是干儿子吧?!
哎哟我去,老板“干儿子”另外一只手竟然还牵着岑家五爷,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贵圈可真乱。
章节目录 第 137 章
小林助理此刻有些茫然,因为他们家孤身一人的大老板真有儿子了。[ 超多好看小说]
不是干儿子,也不是养子,而是失踪二十多年的儿子找回来了,听说这个儿子还是国内第一高校毕业生,岑家座上宾,岑五爷的男朋友。看着老板跟祁晏介绍各个房间,还有家里的帮佣与保镖,小林助理看着手里的合同,这会儿恐怕就算有资金上亿的合同摆在老板面前,她也不会搭理一下的。
“别墅很漂亮,”祁晏从楼上下来,小声道,“就是有几个地方需要改一改。”
“哪些地方你不喜欢,我明天就让人改,”陶艺茹招来管家,示意他把祁晏所说的话都记下来。
“有几个地方会影响运势,不过都不是太大的问题,”祁晏道,“外面的锦鲤池里的假山石要改小一点,假山的棱角不要太尖锐,地毯的颜色不要太深,地毯的图案太冷,时间久了对你不太好。”
有时候图案与色调对人的心理有影响,所以在住宅装修的时候,很多人会选暖色调的装修风格,这样会让人更有家带来的温馨感。
陶艺茹的别墅很大,也很豪华,但是祁晏发现这栋房子里少了一种东西,那就是人气。
这栋别墅的风水没什么问题,祁晏让陶艺茹改的东西,都是有可能给人带来压抑感的,实际上与运势没有多少直接关系。
陶艺茹以前的生活方式是什么样的,祁晏不清楚,现在知道她是自己的母亲后,祁晏也没想去改变对方的生活习惯,只是稍微改变一下她居住的环境而已。
对于陶艺茹来说,这是来自儿子对她的关心,心里只有高兴,不会再有别的情绪,若不是时间来不及,她恨不得现在就让人按照祁晏的意见全部改过来。
陶艺茹是个十分有魅力的女人,尽管在祁晏面前,她变得有些缩手缩脚,但是跟她聊天仍旧让人感到很愉快。她的思想很前卫,更没有因为自己成为了祁晏的母亲而对他指手画脚,祁晏觉得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更像姐弟,而不是呣子。
这样的相处氛围也让祁晏松了一口气,如果陶艺茹真的处处摆出长辈姿态来关心他,他反而会不自在。
晚餐三人是留在陶艺茹这边吃的,这天晚上陶艺茹比平时多吃了半碗蔬菜沙拉,话也多了不少,不过她没有强留两人在这边住下来,只是伸手抱了抱祁晏,笑着对他道:“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就过来看你。”
祁晏沉默地点了点头,见陶艺茹微笑看着自己的模样,祁晏忍不住道:“你也早点睡。”
陶艺茹眼睑颤了颤,眼眶有些发红:“好。”
祁晏无声笑了笑,弯腰主动抱了抱她:“那……晚安。”
“晚安。”
车子缓缓朝别墅外面开去,祁晏回头望去,陶艺茹还站在原地朝他挥着手,祁晏打开车窗,朝后面吼道:“妈妈,你快回去,外面冷。”
“好。最新章节全文阅读”陶艺茹声音有些发颤,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因为别的。等祁晏与岑柏鹤乘坐的车离开别墅以后,陶艺茹终于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他叫她妈妈了。
那个小小的,软软的,暖呼呼的小团子,已经变成了帅气的大男孩,他还好好的活着,没有……没有……
“呼……呼……”
陶艺茹放下捂在脸上的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停喘气的祁晏,愣愣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祁晏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陶艺茹身上,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笑道:“妈,我今晚就睡你这里好不好?”
“好……好!”陶艺茹忙点头道,“你的房间我今天下午就让人收拾好了,我带你去看看。”
“好啊,”因为跑得太快,祁晏气息还有些不稳,他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岑柏鹤站在不远处朝他挥了挥手。祁晏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做了一个飞吻的手势,示意他快点上车,不要冷着了。
岑柏鹤看着他那欢实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五少,你为什么不跟祁大师一起留下?”开车的黄河不解地看着岑柏鹤,以五少的性格,肯定舍不得祁大师有半点不自在的。
岑柏鹤偏头看着那对重逢的呣子,笑着道:“这个时候,更适合他们呣子独处。”
黄河想了想,感慨道:“人生真是充满了戏剧化,以前祁大师还没跟您在一起的时候,我还觉得祁大师年纪轻轻便无依无靠听不容易的,现在他与生母重逢,我心里挺为他高兴的。”
就是不知道老板现在突然多了一个丈母娘或者婆婆,心情是怎么样的?
“能多一个人来关心他,”岑柏鹤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散开过,“我也高兴。”
房间里,陶艺茹翻开一个相册,指着照片上一个胖丑胖丑的小孩道:“这是你出生三天后的照片,你小时候和头发长得特别好,医院的护士都夸过。”
祁晏发现,虽然他刚满月就被弄丢了,但是陶艺茹这里有关他的照片,却有整整一个相册。有他眯着眼睛睡觉的,有他捧着奶瓶的,还有嚎啕大哭的,甚至还有脱光光洗澡的。
“你的耳朵跟鼻子长得像你爸爸,”陶艺茹翻开另外一本相册,第一张是个穿着西装的斯文男人,这个男人长得很好看,嘴角微微扬起,即使隔着照片也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温柔,“你们父子俩都有一颗温柔的心。”
丈夫病逝,孩子失踪,对于陶艺茹来说,是无比大的打击,后来虽然也遇到一些追求她的男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真正走进她的心里。人这辈子,什么都可以将就,唯有感情不能自己骗自己,所以她便一直单身到现在。
实际上对她来说,她有几个关系亲密的朋友,有一个庞大的企业,还有很多不错的爱好,男人便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祁晏看着照片上的男人,照片上的男人好像也在看着他:“爸比我长得好看。”
“胡说,”陶艺茹一脸自豪道,“你长得比你爸好看,比其他同辈都长得好看。”对于母亲来说,自家孩子是自带PS自带柔光效果的,谁若是嫌弃她的孩子,后果比嫌弃她还严重。
“说起来……”陶艺茹皱了皱眉,“你爸跟岑家还扯得上七弯八拐的远方亲戚关系,你辈分要比岑柏鹤矮上一辈呢。”
祁晏:……
原来他们家柏鹤真的是老牛吃嫩草!
“不过这都是小事,反正这个圈子里谁都扯上一分半点的关系,要真算下去,还真算不清楚,”陶艺茹摆了摆手,“等明天过后,我就公开登报表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以免有不长眼睛的欺负你。”
岑家那样的地位,小晏跟岑柏鹤在一起,肯定会有人在背后说钱钱闲话,而且那些闲话可能还不太好听。但如果钱钱是她的儿子就不一样了,她虽然比不上岑家有权势地位,但至少可以证明,她们家小晏不是为了钱才跟岑柏鹤在一起的小白脸。
世人的嘴是无形伤人刀,她舍不得自己孩子受委屈。
“登报公开?”祁晏干咳一声,“是不是有些隆重了?”
“隆重怎么了,反正咱们娘俩有钱,”陶艺茹拍了拍祁晏,“以后你想买什么,直接跟我说,你妈我别的没有,钱还是不少的。”
祁晏:我的亲妈哎,你这是要养个纨绔富二代出来啊。
这天晚上祁晏呣子二人睡得很香甜,岑家人却睡不太好了。
一家人坐在客厅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满是对岑柏鹤未来的担忧。
“柏鹤,你说亲家会不会对你不满意,或者对我们家不满意?”岑大哥皱着眉头道,“其实你的条件也不错,就是你以前身体不好,外面的话传得不好听,你又比钱钱大上七八岁,我担心亲家那边对这两点不太满意啊。”
“你胡说什么,我跟艺茹有交情,她可不是因循守旧的顽固派,”岑大嫂对岑大哥这种说法很不满意,“再说了,小祁与柏鹤感情这么好,艺茹不会做棒打鸳鸯的事情。只是吧……她这人有些护短,柏鹤你以后可别做出对不起小祁的事情,不然以艺茹的个性,肯定会跟你死磕到底。”
听着一家人七嘴八舌吵来吵去,岑秋生听得脑仁发疼,干咳几声把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你们考虑这些还不如想一想明天怎么接待客人。”
“对,”岑二姐拍手道,“这点很重要,今晚给家里的帮佣开加班费,让他们再把别墅里里外外打扫一遍,不要让亲家觉得我们怠慢她。”
被一家人围在中间的岑柏鹤无奈苦笑道:“二姐,不用……”
“你闭嘴,年轻人不懂规矩,这可是小祁妈妈为了他第一次正式上门,太过随意就是咱家不讲规矩,”岑二姐嫌弃的把岑柏鹤拍到一边,“对亲家怠慢就是对小祁怠慢,你懂不懂?”
岑柏鹤:……
他只是想说,别墅天天都在打扫,用不着熬夜加班打扫,可是看着二姐那严阵以待的样子,他识趣地选择了闭嘴。
第二天早上,祁晏换上陶艺茹给他准备好的衣服,看着塞了整整两车的礼物,呆了半晌才道:“妈,我们这是在下聘礼?”
“我这是感谢他们这些日子以来对你的照顾,其中还有大半是给干儿子的见面礼。”陶艺茹笑道,“你不懂,长辈给晚辈准备的见面礼越丰厚,就代表长辈越看重他。”
在陶艺茹老家,对儿女的另一半还有个称呼就是干儿子干女儿。
“他昨天都已经叫我妈了,我怎么能不对这个儿子好点?”
祁晏这次想起昨天在车上时,柏鹤确实是这么叫她的,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没有想到柏鹤如此心机,竟然偷偷地刷他妈的好感。
呣子两人乘坐的车刚在岑家停下,就有岑柏鹤亲自来给陶艺茹开门,他的身后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穿着制服的岑家帮佣。
“欢迎陶女士,欢迎祁少。”
齐刷刷一鞠躬,吓得祁晏往后退了一步,他斜着眼睛看岑柏鹤,这是闹什么,拍言情偶像剧呢?
而岑柏鹤也看着祁晏身后,一排拎着礼物的保镖沉默了。
“亲家,”岑老爷子笑眯眯地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岑柏鹤所有的兄弟姐妹,“您能来,真是让我们家蓬荜生辉,快请进。”
“亲家客气了,”陶艺茹笑容亲切地与岑老爷子握了握手,“是我打扰了。”
“贵客来怎么会是打扰?”岑老爷子乐呵呵道,“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走走走走,进屋说话。”
“说来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不知道小晏喜欢什么,也更加不知道柏鹤喜欢什么。所以给柏鹤准备了一些见面礼,希望他不会嫌弃。”
“不会,不会,哈哈。”
见陶艺茹给岑柏鹤准备了这么多见面礼,岑家人齐齐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不用担心“棒打鸳鸯”这种事发生了。
中午饭做得很丰盛,为了照顾陶艺茹的饮食习惯,今天一桌子菜大部分都是蜀蓉口味。陶艺茹知礼,岑家人尊重,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陶艺茹来之前,是知道岑家人对祁晏不错的,可是究竟有多不错,她心里还没有底。今天与岑家人交流过以后,她是彻彻底底放心下来了。如果岑家不是看重小晏,今天接待她的时候,也不会费这么多心思,就连屋里摆的花束,都是她平时喜欢的。
因为看重小晏,才会如此热情的对待她。
“明天我会公开声明我跟小晏的呣子关系,”陶艺茹喝了一口茶,“不知道亲家有什么意见?”
岑秋生笑道:“小祁能找到亲生呣子,我们全家都替他高兴,也支持他所有的决定。”
章节目录 第 138 章
陶艺茹把这个决定告诉岑家人,不是真的在征求他们的意见,而是向他们表明了一种态度,把他们当做自己人的态度。( 无弹窗广告)她见过很多年轻人的爱情因为父母Сhā手太多,最后变得无疾而终,她不想做这样的妈妈,也没有资格对小晏的感情指三道四。
岑秋生的年龄几乎能够做陶艺茹的父亲,她摆出这副态度,岑秋生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实际上在听闻祁晏找到亲生母亲以后,岑秋生就考虑过很多问题,比如说陶艺茹并不赞同儿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半百刁难,到时候祁晏就会陷入亲情爱情的两难境地。
这事要真论起来,本来没有谁欠谁,两个年轻人互相看对眼,想要在一起了,那他们就真心祝福。他家热情接待陶艺茹,一是不想柏鹤为难,二是不想让祁晏为难,一个是自家孩子,另外一个虽不是自家的,但也跟自家人没有差别,谁舍得自家的孩子受委屈呢。
幸好这个半路找回来的母亲并不是一个蛮狠不讲理的人,现在这个情况,当真是皆大欢喜。
岑氏企业董事长携男友出席重要场合的消息不胫而走,有胆大不怕噎死的网络营销号,甚至把这事放到了网上,借以博取网友的注意力。华夏大多数人对于同性恋情一直处于接受却不正面宣扬的状态,但也有很多对同性恋情抱有异样的眼光,甚至十分的反感,所以这个小道消息一出,很多网友纷纷冒出头来,对这位敢于宣扬恋情的岑董事长十分好奇。
大多数吃瓜群众并不知道岑董事长的身份究竟有多了不起,所以在他们心中,这大多就是霸道总裁与心爱小男友的故事,夸奖一番他们是真爱,再脑补一段狗血剧情,来满足他们茶余饭后的八卦之情。
但是随着营销账号科普了这位岑董事长的身份以后网友们纷纷惊呆了,原来这不是普通的霸道总草,而是传承几百年的超级豪门,但是像这样的豪门,一般向来十分传统 ,怎么会接受儿子找一个男人回来?
豪门的八卦永远比普通人更精彩,随着岑家的身份背景一点点被人宣扬出来,无数网友纷纷表示,他们需要跪着看微博,这种牛哄哄的世家才是真正的豪门,那些自诩豪门的富商,在岑家人面前一比,那简直就是野鸡与凤凰的差别。
冬天没有西瓜:话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位岑董事长很眼熟?上次海角论坛上,有一位楼主扒陶言的时候,这位岑董事长就是陶言的同班同学,据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永远吃不胖: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记得当时陶言的团队还拿这位大人物炒过,只是炒出来的新闻只在各大门户网站挂了半天,就被撤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与这位岑董事长有关?
小看什么,都不能小看网友们的八卦能力,即便是陈谷子烂芝麻的小事,他们也能给翻出来。( 无弹窗广告)自从袁家出事以后,陶言便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上,原本身上有十余个代言,现在只剩下两三个,而且其中有一个还是微商代言。
喜欢陶言的粉丝,大多年龄都不太大,她们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又会喜欢那个,死忠粉少墙头粉比较多,陶言出事后,随着曝光率与作品的下降,她们很多人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另外的小鲜肉身上了。加上陶言回国后,分了一些同类型艺人的蛋糕,他一出事便有不少艺人背后的公关队以及其他家粉丝马不停蹄地黑他,他现在几乎是被群嘲的状态。
对于已经尝到走红甜头的陶言来说,现在人气大跌,连公司都不重视的状况,是他不愿意见到的。自从见过陶艺茹那豪华的别墅,讲究的排场以后,陶言内心一直住着一只恶魔,也多了几分幻想。
姑妈如今没有亲人,如果他对姑妈孝顺一点,多去讨好她一些,也许……姑妈会看到他的好,重新接受他呢?
圈里那些艺人如果知道他是陶艺茹的侄子,谁还敢得罪他?想到自己原本可以接着姑妈的身份出去耀武耀威,结果爷爷奶奶还有爸妈却把姑妈得罪了,他心里对父母的怨气就越来越大。
整整一周没有通告,加上他之前参加拍摄的电视剧,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电视台购买播放权,陶言躲在屋子里刷着网上那些新闻,气得肺管子都要炸了,拿出手机就给他妈妈打电话。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只有他妈还能忍受他的阴阳怪气了。
“妈,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一个人在帝都打拼有多艰难,我没有钱没有后台,好不容易有了点人气,又遇到这种事,”陶言抱怨道,“如果不是你们当年得罪了姑妈,我现在怎么会一个帮手都没有。”
“姑妈在帝都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连那些影帝影后在姑妈面前,也只有点头哈腰的份。”
“什么,为什么不能去?”
陶言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你们当年究竟做了什么缺德事?!”
听到儿子发火,陶母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当年的真相,说来说去,还是重男轻女与钱害的。当年陶母嫁给陶父的时候,陶艺茹已经不在家了,据说原本公公婆婆想要把小姑嫁给当地一个有钱人,来换取给她家的聘礼以及办酒席的钱,哪知道小姑不愿意,还拿着名牌大学的通知书闹到了县教育部门,才靠着当地政府的补助以及一些好心人的捐款,凑齐了上大学的费用。
她对这个小姑子倒没有什么恶感,甚至还曾偷偷羡慕过,只是随着第一个女儿出生,婆婆总是对她摆脸色,还常常破口大骂在帝都念学的小姑。后来她生的女儿不满月便死了,后来她又生了一个儿子,在家里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再后来小姑结婚了,结婚的对方还是一个有钱人,她的公公婆婆便老去帝都,每次回来都能带不少稀罕的东西以及钱,时间久了,她竟也觉得理所当然起来。
小姑的孩子出生时,小姑丈夫死了,婆婆找人去算命,说这个孩子是天煞孤星,不仅克父克母,还要克相近的人。婆婆拿了陶言的八字去算,先生说这孩子最克的便是陶言,他旺言言便要弱。
那时候婆婆总说,小姑的丈夫没了,小姑的钱就是他们家的钱,如果没有那个扫把星,以后小姑的财产就全是他们家言言的。当时她怎么想的,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大概也是动了心思的。
公公婆婆把小姑的孩子抱回来的时候,她偷偷看了那个孩子一眼,穿得既干净又讲究,相貌也挺可爱。婆婆说抱着孩子一起跳进河里,装作失足掉进去的,三十天大的孩子,肯定会熬不过去。
“哇呜……”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沉睡的孩子突然醒了过来,还朝他不断的招手,看起来可爱极了,让她想到了当年病逝的女儿。
后来她拦住了婆婆,骗她说把孩子交给人贩子还有一笔钱赚,如果跳进河里,这么冷的天,对婆婆身体不好。
婆婆信了她的话,把孩子卖了一千二百块钱,回来还抱怨那孩子脚有残疾,卖不了个好价钱。
她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怎么说也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妈,你知不知道奶奶当年找的人贩子是哪儿的人!”陶言听得心里发寒,没有想到那么宠爱他的奶奶,竟然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来,不过他也因此想到了讨好姑妈的方法。
“我不知道,你奶奶是个特别厉害的人,那时候家里的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陶母想了想,犹犹豫豫道,“要不你问问你爸,也许他能知道。”
陶言皱了皱眉,他跟他爸感情不太好,平时就算通电话,也是无话可说的状态。可是想到自己现在的窘迫状态,陶言咬了咬牙,还是拨通了他爸的电话,虽然他对这事不抱有多大的希望。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爸竟然知道人贩子住在哪儿。
“当时我听那个男人说了一句,山省有人想要个儿子。”
挂了电话,陶言后背突然一寒,他爸当年竟然知道人贩子的行踪,可是为什么这些年他一直没有说出来?
细思恐极。
陶言觉得自己记忆中的父母,不应该这么可怕的。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身换了一套衣服,准备去找陶艺茹。他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一半想要讨好姑妈,脑子另一半装着的是姑妈当年绝望痛哭的脸,这两种情绪不断的缠绕在他的脑子里,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与七年前一模一样。那时候有影视公司准备碰他,但是需要去国外整容,在国外发展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他偷偷暗恋着岑柏鹤,可是却不敢让任何知道,也舍不得出名的可能。
再后来他在国外出名了,甚至还圈了不少国内粉,夜深人静时他曾想过,变成耀眼明星的他,会不会让岑柏鹤多看一眼?如果岑柏鹤真的喜欢上他,他为了自己的事业,应该怎么拒绝呢?
事实证明,他想得有些多,柏鹤身边已经有了其他男人,而他早已经被对方遗忘。实际上,在看到祁晏的眉眼时,他曾偷偷想过,岑柏鹤对他是不是也有好感过,所以现在找的男友脸上有他过往的影子?
“嘭!”
“滴滴滴!”
关门声过后,便是手机铃声响起,陶言看了眼来电显示人,拉低帽檐接通了经纪人电话:“有什么事?”
“昨天晚上岑柏鹤带男友出席阮家举办的酒会,等于是向整个上流社会公开了他的恋情。”
陶言脚步停下了:“祁晏?”
“对。”
陶言嘲讽一笑,“他们两个有一腿的事情,我早就看出来了,值得你眼巴巴打个电话过来?”这个经纪人最近已经不怎么把他放在心上了,怎么会为了这点小打电话过来?
“我打这个电话,是想告诉你,你姑妈的孩子找到了。”
“你说什么?!”陶言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他在他爸那里打探的消息没用了?
“今天一大早,陶女士便登报公告了这件事,还有陶女士的公司公众号,也因为这件事,搞起了八折优惠活动,你要是不相信,就自己去看看。”
这厢,祁晏看着报纸上占了整整一个版面的公告,长长叹息一口气。
他妈真是有钱得任性。
章节目录 第 139 章
豪门单身贵妇找到失散多年的儿子,这个偶像剧里用烂的梗,对于大众来说,无疑是吃了兴奋剂一般,全都跑了过去围观八卦。( 无弹窗广告)这一八卦,大家才知道这位国内有名的女富豪这辈子有多不容易,她的人生简直称得上是一部励志剧。
当然还有一些宣扬平权主义者,得知陶艺茹生平以后,严厉批判了重男轻女这种社会畸形现象,又把陶艺茹立为坚强独立女性代表之一。不过,当网友扒出陶言是陶艺茹侄子,当年弄丢陶艺茹孩子的呣子,就是陶言的奶奶与爸爸以后,陶言原本就黑得不行的形象,更是跌落到了谷底。
“那个画着妖娆小眼线的艺人是我表哥?”祁晏看着网上的消息,对陶艺茹道,“难怪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孽债,虽然不太重,但却会影响他的星途。”
古语有言叫父债子偿,虽然现实中很多事情不能这么算,但是父母的行事风格,会在无形中影响孩子,让他们走向不同的人生。
当然,祁晏不喜欢妖娆小眼线的根本原因还是这个人看柏鹤的眼神不太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对情侣喜欢别人用那种眼神看自己枕边人,他也同样不例外。
不过这点争风吃醋的小事情祁晏没有跟陶艺茹提,他没事就到陶艺茹这里来坐一坐,呣子两增进一下感情。
陶艺茹也不太懂怎么跟孩子相处,所以两人私下里的相处方式就是吃吃吃,买买买,短短一个月内,祁晏名下就多了好几辆豪车,两艘游艇,还有两栋别墅,偏偏陶艺茹给起东西来,就像妈妈给孩子零花钱似的随意。
一个给,一个收,呣子两之间倒是挺开心的,不过也有些人说酸话,说什么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得台面,穿上龙袍不像太子,刚被认回来吃相就这么难看之类。
陶艺茹的态度就是……外面越这么说,她越是给祁晏塞东西,名车名表公司股份,用实际行动表明,她家儿子她宝贝着,别人酸也只能酸着。
实际上陶艺茹也知道祁晏不缺钱,有些在外面昂头挺胸的富豪,在小晏面前摆足了谦虚的姿态,看一次风水就是七位数以上的钱入账,偏偏这些人还给得甘之如饴,很多人在小晏看过风水的几天后,又会亲自上门道谢,再塞一些名贵的礼物。
大概是小晏看过风水以后,效果很好,这些人才会如此感激吧。
越跟这个儿子相处,陶艺茹就越能找到他的闪光点,对他的感情就越浓厚,心里也越为当年的事情感到无比遗憾。[txt全集下载]
祁晏的名字没有改回来,陶艺茹也没有想过让祁晏去改,因为她还记得祁晏曾经说过的话,她的孩子名字里只有带日字才能有一线生机。现在孩子好好活着,她不想再发生任何意外了,也承受不起这些。
“你这些年的生日是十二月十八?”陶艺茹捧着一杯茶,“这次的生日宴会,让我来给你举办,好不好?”
“好。”祁晏以前没办过什么生日宴会,小时候老头子会给他煮两个鸡蛋,买点他喜欢的零食,再后来就是跟学校的好友们聚聚餐,一起热闹热闹,从没有过什么正经的生日。不过他知道妈妈想要补偿他的心理,所以顺势就答应了下来。
就在陶艺茹准备给祁晏过生日的时候,陶言也走了好运,一位国外的大导演指明要他饰演某部电影里的男二号,双方签了合同以后,他便带着新上任的经纪人飞往了国外。
可是当他下机以后,等待他的不是剧组的热情接待,而是几个神情严肃的陌生男人。
“你就是陶言,祁晏的表哥?”说话的是个混血男人,他的五官某些地方还保留着华夏人的特征,但是轮廓却是西方人的风格。他的华夏语言说得有些生硬,可见在华夏待的时间不如在国外时间长。
“你们是什么意思?”陶言警惕地看着这些人,“你们不是来请我拍戏的?”
“我们当然是请你来拍戏的,”坐在他对面的棕发男人语气阴沉道,“只要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别说一部电影,就算拍十部电影都可以。”
陶言可不管什么电影不电影,他喜欢的是钱跟名气,又不是喜欢拍戏:“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他们还提到了祁晏,难道是祁晏的仇家?可是祁晏一个穷山沟出来的小子,怎么会惹到这种大人物?
“不要紧张,可爱的男孩。”
“男孩你爷爷,老子今年奔三了。”陶言虽然很喜欢别人把他看得年轻一点,但这不代表他到这个年纪,还被人成为男孩,,只是对他身为男人的侮辱。耻辱度无限接近于指着一个女人说,看,她是平胸!
嘭!
一个拳头砸在陶言脸上,牙齿咬破唇角,血水顺着陶言的唇角流了出来。
“没礼貌的东方人,我不太喜欢你说脏话,你们华夏人都是这么没素质吗?”棕发男人嘲讽般的勾了勾唇角,“只要你把祁晏的生辰八字告诉我们,你就可以从这里离开去拍戏了。”
“难道你还想非法禁锢我?”陶言被人揍了一拳,火气顿时上来,不过还没来得及还手,便被人按了回去。
“不要冲动,我想冲动对你并没有好处,对吗?”棕发男人按住陶言双肩,湛蓝的双眸盯着他,“来,告诉我,祁晏的生辰八字是什么只要你说出来,以后就会有数不清的大片等着你来拍,还有无数的代言与财富,你的人气将无人能及。”
“而且……就连你喜欢的男人,也会注意到你的风采,你不觉得这样的世界才最美好?”
陶言嘴唇颤了颤:“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男孩,我从不撒谎。”棕发男人嗤笑一声,“我的神并不允许我撒谎。”
“我不知道,但是爸妈应该知道,”陶言呸了一口嘴巴里的血水,“你们放开我,我给我爸妈电话。”
“好,”棕发男人耸了耸肩,往后退了几步,“希望你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陶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低头拨通了陶母的电话,呣子俩聊了几句天气以后,陶言才道:“妈,奶奶以前不是说姑妈的孩子八字克我吗,现在姑妈把表弟找回来了,我心里有些不踏实,想请个高人再算一算,你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吗?”
“你怎么也信这些了?”
“没事,就是刚好朋友在这里算,我就顺手让大师帮我看看,万一真有什么,我也能避开。”
陶母最心疼的还是儿子,所以陶言没说多久,她就把沈溪的生辰八字说了出来。
“你姑妈的孩子叫沈溪,是三六年十一月十一晚上十一点过十一分出生的,”陶母停顿了一下,“你真的只是让人算算?”
“那不然还能干什么?”陶言问到想要的东西,语气就变得不太耐烦起来。
“生辰八字可不要胡乱告诉别人,”陶母不放心,又念叨了几句,“不然会引来麻烦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陶言不耐地挂断了电话,转头对棕发男人道,“生辰八字我问到了,但是你们要保证我能拿到好资源。”
棕发男人笑着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屑,这个叫陶言的男人比起祁晏,既胆怯又贪心,连他们要拿祁晏八字来干什么就不问,这心也真够毒的。
“那我告诉你,祁晏的生辰八字是不华夏历二零三六年十一月十日晚上十一点十一分出生,本名叫沈溪。”陶言怀疑地看了屋内的几个人,“你们懂华夏历?”
“我们不懂,自然有人懂,这个就不用陶先生操心了。”棕发男人站起身,对身边一个人用本国语道,“送他回去。”
陶言好歹也是第一高校出来的学生,棕发男人说的是哪国语言,他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原来这些人是罗杉国的。
送走陶言以后,棕发男人冷笑道:“这个祁晏害瑞尔斯死在自己的诅咒里,那么我们也应该让他死在亲人的出卖中。”
身边人小声道:“可是这华夏的生辰八字……”
“当然是由华夏人来做这种事,谭天师不是醒了吗?”棕发男人湛蓝的眼睛里满是冷意,“当初他能摆下伏虎阵与祭天阵,那么现在就能诅咒祁晏。”
“谭天师刚醒来不久,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不合适?”棕发男人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看再合适不过了。”
华夏术士竟然敢挑战他罗杉术士的威严,那他就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后悔莫及。
“你的生日不是十一月十一?”岑柏鹤替祁晏整理着明天要穿的礼服,“怎么会明天过生日?”
“对我来说,每年过生日都是十二月十八,我可以是沈溪,但是沈溪却不是我。”祁晏趴在床上,“试了一天的衣服,好累。”
不过是一场生日宴会,为什么还要换几套礼服,祁晏觉得这实在是太折腾了。
岑柏鹤帮他捏着肩膀:“这是什么言论?”
祁晏长长叹息一声:“这是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细说起来太复杂,涉及到宇宙论,实践论,道家玄术论,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岑柏鹤:……
“说不清楚就不说了,今晚早些睡觉。”岑柏鹤拍了他ρi股一巴掌,“我去给浴缸里放水,你泡个热水澡,明天能舒服一点。”
祁晏迷迷糊糊嘀咕了一句,好像是什么命运之类的,岑柏鹤也没怎么听清,只好无奈一笑,转身去了浴室。
章节目录 第 140 章
“这八字不对,”谭天师拿着罗杉国术士拿来的生辰八字,结合祁晏出生的方位推演了一番,连连摇头道,“名字与八字合不上。[八零电子书]”
棕发男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把嘴里的烟取了下来:“那小子敢骗我?!”
“陶言,你疯了?!”经纪人拦住陶言,不让他收拾行李,“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闹着要回国?你知不知道,你要参加这部电影的消息公司已经放出去了,如果你现在回国,那些黑粉又要骂你了。”
“黑粉骂我不会要命,这里再待下去,就真要命了,”陶言把护照身份证等各种东西一股脑儿往行李箱中塞,“我的手机呢,你放在哪儿了,我要给大使馆打电话。”
“你想干什么?”经纪人大惊失色,“你就算想要炒新闻,也不要拿大使馆来开玩笑,这可是咱们华夏公民最基本的素质。”
“你别胡思乱想,”陶言伸手就去抢经纪人兜里的手机,“快给我。”
“陶言,你想干什么?!”经纪人被摁在床上,眼睁睁看着陶言抢走自己的手机,然后真的拨通了大使馆的电话。
“完了……”经纪人绝望地趴在床上,难怪上面要把陶言这个已经有了名气的艺人转到他这个新人手上,原来陶言这么难搞。
电话接通以后,陶言便忙不迭开口道:“我是华夏公民陶言,两个小时前有人绑架了我,然后强迫我说出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他看了眼酒店,这是他刚才临时换的房间,应该没有监控,“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再国内是个艺人,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谁的八字?是我的一个亲戚,他的名字叫祁晏。对了,他……他还有一个男朋友,是岑秋生老先生的小儿子!”
正说着电话,他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开门声,但是因为他扣上了安全锁,外面的人暂时进不来,忙把手机扔进了床底。
“嘭!”大门被砸开,之前抓他的领头棕发男人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尚未消散的怒气。
经纪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捂住嘴拖了出去。
“陶先生,”棕发男人冷笑道,“对您的不诚实,我感到非常愤怒。”
陶言吓得整个人都往墙角缩去:“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想干什么?”
“告诉我了?”棕发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滚烫的开水在杯子里冒着热气,“陶先生是个演员,我不想失手把这杯水倒在你的脸上,不然那就太遗憾了。txt电子书下载”
陶言立刻用手捂着脸:“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快告诉我,祁晏的生辰八字究竟是什么?!”
陶言吓得肩膀抖了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两滴滚烫的水倒在他手臂上,疼得他顿时惨叫起来。
“陶先生,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耐性不好。”
“我说,我说,”陶言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不过是少说了一天,结果竟然被发现了,这些人究竟是怎么知道他在撒谎的?
“是华夏三十六年十一月十一日,不是十日,”说出这个日期以后,陶言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他努力过了,只是这些人发现了他撒谎,如果祁晏真的出了什么事,就怪不上他了。
他……他跟他爸是不同的,祁晏不能怪他。
陶艺茹在商界是赫赫有名的女强人,所以她给儿子举办生日宴会,能来的都给了她的面子,带着自家后辈来了酒宴上。不过当一些消息不太灵通的人看到陶艺茹身边,帮着招呼来宾的祁晏与岑柏鹤以后,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们没听说陶艺茹与岑家交好啊,岑五爷那样的性子,怎么会帮着陶艺茹招呼宾客?要知道就算是岑家的酒宴,这位五爷都不爱多说几句话的。
“欢迎光临,这是我的儿子祁晏,请王总以后多多关照。”
“王总,您好。”
“你好,你好,”王总愣愣地跟祁晏握了握手,眼神有些呆滞,这不是岑五爷的男朋友,怎么又变成陶艺茹的儿子了?想到自己不久前,还在背后嘲笑祁晏是小白脸,他这会儿脸色就有些不自在。
“祁先生果真一表人才,”王总干笑着说了几句好听话,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也拿了出来。
这陶艺茹与岑秋生两人心可真够大的,眼睁睁看着两个儿子腻歪在一起也不阻止,真不知道这些大佬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管岑秋生与陶艺茹怎么想,反正很多宾客弄清祁晏、岑柏鹤、陶艺茹三人的关系以后,就觉得这一家人的事情简直让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能老老实实吃吃美食,聊聊天,顺便看陶艺茹炫耀儿子。
请祁晏看过风水的一些人面对祁晏格外的敬重,就连准备的礼物都是精挑细选的。
“祁大师,”李老板挤到祁晏身边,“您近来可有时间?”自从红梁山的事情解决以后,他心中的信仰就只剩下钱跟祁大师了。
“李老板?”祁晏愣了一下,认出了来人,“好久不见,腰围似乎又长了?”
“哈哈哈,让您见笑了,”李老板摸着凸出来的肚子笑得一脸憨厚,“全仰仗您帮我解决了生死攸关的大事,我才能安心长肉,不然……”
“嗨!”他摆了摆手,“今天是您的生辰,我就不说以往那些晦气事情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他听从祁大师的意见,把红梁山上的自然风景保护起来,又开始修建山神庙以后,他的运势就开始好起来,原本资金周转不灵的问题,也因为有银行愿意给他贷款解决了,再后来投资的几个项目都赚了钱,简直有如神助般。
现在山神庙建好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正式让人去祭拜,他又不懂这些规矩,所以想要来求祁晏帮忙:“祁大师,山神庙已经建好了,山神像也请了一位雕刻大师雕好,就是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
祁晏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件事,他算了算近来的日子:“明天就是个好日子,适合请神入庙。”
请神入庙就是把雕好的神像摆好方位,举办请神仪式,让祭拜的神灵知道,这里有他的信仰者,祈求他庇佑一方安宁。
“请神入庙这么重要的事情,您看您可不可以……”李老板陪笑道,“我想着红梁山神肯定跟您比较熟悉,您一去请他老人家,他肯定就愿意入庙了。”
“这种事情本来就讲究一个心诚则灵,只要你心中有正气,积善成德,就算心中不信神,宇宙自然中的运势自然会助你好运,”祁晏说的是句实话,不过见李老板这个样子,显然对这件事很看重,便点头道,“既然你不放心,我明天就陪你走一趟。”
“谢谢,那就麻烦您了。”李老板脸上一喜,正想再跟祁晏多说几句话,扭头看到岑五爷正淡淡地看着自己,他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祁、祁大师,您今天是小寿星,我就不打扰您了,明天我再跟您联系。”
“好。”祁晏看着李老板匆匆忙忙地躲进人群,回头笑看了岑柏鹤一眼,“你干什么了?”把人吓成那样。
“我什么都没做,”岑柏鹤握了握祁晏的手,“就是看了他一眼。”
“又装无辜,”祁晏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脸,看着满屋子的宾客,忽然道,“外面雪那么大,我们去堆个雪人吧。”
刚好陶艺茹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听到祁晏的话以后,就摆手道:“玩去吧,这里有我。生日就要玩得开心一点。”
“谢谢妈。”祁晏抱了抱陶艺茹,就拖着岑柏鹤往外走。
外面的雪景很漂亮,鹅毛般大小的雪花不断从天上飘落下来,祁晏弯腰团起一个雪团,把它捏成了兔子形状,“我第一年来到帝都的时候,看到天上下了雪,整个人都恨不得躺进地里打个滚。”
山省冬天很少下雪,就算要下雪,也是在山比较高的地方,像王乡镇那里,是很难见到积雪的,见得最多的只有雨夹雪。
所以来了帝都的第一年,看到积雪他十分的土包子,班上的同学还笑话他,一看就知道是南方或是西南方来的,因为只有这两个地方的娃特别可怜,长这么大也没玩过雪。
岑柏鹤蹲下1身,沉默地帮祁晏团雪,不一会儿就弄了一个很大的学团。
“柏鹤,你变成老爷爷啦,”祁晏伸手拍去岑柏鹤头顶上的雪花,笑眯眯道,“我在朋友圈里看到说,一对恋人如果在雪地里牵手走到雪花落满头,就一定会相守到白头。”
“能不能到白头我不知道,但是会感冒是肯定的,”岑柏鹤见他脸冻得红通通的,“等下回去喝一杯感冒药,别生病了。”
“嗯。”祁晏把自己团的小学团放在岑柏鹤的大雪团上,随便摘了几片树叶给雪人做眼睛鼻子。
“好像还缺了点什么。”祁晏想了想,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戴在了雪人身上,然后对着雪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
“别胡闹,”岑柏鹤见他脖子露了出来,忙把自己围巾取下来给祁晏戴上,“这么冷的天,不是闹得玩的。”
祁晏笑嘻嘻的把一半围巾给岑柏鹤圈上:“这还不都是你惯的。”
岑柏鹤看着他笑嘻嘻的样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默默地把他冻得冰凉的手,放进自己的外套兜里。
朋友圈。
钱钱最帅:我跟我家小鹤鹤堆的雪人[图1234]
王航:大冷天堆雪人,MDZZ。【呕吐表情】
章节目录 第 141 章
祁晏的朋友圈发出去以后,很快就有好几个人给他点赞留言。求书网
一些与他交好的大师,早就提前给他送了生日礼物,他们不喜欢这种场合,所以就没有来参加宴会。王航跟林硕也提前跟他聚了聚,现在林硕跟教授去外地做一个项目考察,王航在外地出差,两人都不能来这边凑热闹。
不过两人都看到了祁晏发的朋友圈,然后毫不留情地踹翻这碗82年的狗粮。
祁晏刚回复完几位大师的评论,手机就响了,来电人是特殊小组的赵志成。
“赵队长?”
“陶言,八字?”祁晏面色微变,“八字的事情不用担心,陶言没事吧?”
“怎么了?”岑柏鹤见祁晏脸色不对,还提到了八字,如今对风水非常敏感的他,当下便把心给提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就是陶言那边出了问题,有人找他的麻烦,向他询问我的八字,”祁晏皱起眉头,“这罗杉国实在是太猖狂了,竟然这么欺负我们的人。”
在祁晏看来,陶言与他的私交怎么样先放一边,罗杉国这么对待他们华夏人,就是一种不尊重。
“那个没事找事的瑞尔斯不是死在他自己诅咒下了么,为什么还有人盯着找我们的麻烦?”祁晏把手机扔到一边,“还有罗杉国那边术士不讲究生辰八字,我怀疑有华夏的术士在背后帮他们。”
“我们走,”祁晏拿起外套,对岑柏鹤道,“我们现在去特殊小组问问情况,罗杉国一直这么上蹿下跳的,总要收拾一顿,他们才能老实下来。”
“那我去跟妈说一声,”岑柏鹤拉住匆匆忙忙的祁晏,“等等。”
“我跟你一起过去,”祁晏叹了口气,“有些事我来说比较方便。”
陶艺茹见祁晏与岑柏鹤突然过来找自己,便停下与宋葵的交谈:“钱钱,怎么了?”
她现在也跟着岑柏鹤一样,叫祁晏这个小名了。
“我跟柏鹤有急事要出去一趟,”祁晏对宋葵笑了笑,弯腰在陶艺茹耳边小声道,“涉及国家的事情,我不好跟你细说,不过没危险,你不用担心。”
陶艺茹愣了一下,想起祁晏的那身本事,她也曾经听说过国家有秘密组织,便点头小声说:“那你跟柏鹤要小心。[棉花糖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反正蛋糕也切了,酒也喝了,她也把钱钱正式介绍给所有来宾,酒宴已经到了尾声,钱钱想要提前走,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等祁晏与岑柏鹤离开后,宋葵笑着道:“你儿子挺好的,有事要去办,还知道招呼你一声,哪像我家那个混世魔王,一转眼连个人影儿都找不到。”
“行了啊,你们家孩子多懂事,还被你天天这么埋汰,”自从找到祁晏以后,陶艺茹最近一个月以来,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散开过,整个人仿佛年轻了五岁,整个世界在她眼里都鲜活了。
宋葵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刚才我看好几位大老板在祁晏面前,又客气又恭敬,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陶艺茹笑而不语,她本人对风水不了解,所以并不好多说什么。
“等祁晏什么时候有空,让他也帮我看看吧,”宋葵笑道,“别人看我不放心,自己人来看我心里才踏实。”
“行啊,”陶艺茹当下便答应下来,“他平时没事就爱待在家里睡懒觉,柏鹤又爱惯着他,让他出来走走,对身体好。
“岑五爷惯着,你也不惯着吗?”宋葵见好友与儿子相处自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最后一点担忧也消失了,“不管怎么说,只要这孩子跟你没有隔阂就好。”
听到这话,陶艺茹愣了愣,随后叹息了一声:“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
懂事得让她心疼。
罗杉国某酒店,陶言坐在墙角,棕发男人就坐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跟人通电话,因为对方说的是罗杉话,他能听懂的也不多,好像是在问对方八字是不是真的云云。
挂了电话以后,棕发男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小子,如果你敢再撒谎,你这辈子就别想回到华夏了。”
陶言坐在地上,抱着膝盖不敢说话。
这都快过去半个小时了,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救他?
十分钟后,棕发男人接了一个电话,转身大步走到陶言面前,一手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好小子,你竟然还敢骗我。”说完,就是一拳揍在陶言肚子上。
陶言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苦,当即眼泪都出来了:“我没有骗你,他就是这个八字!”
“没有骗我?!”棕发男人拽起陶言的头发,让他看着自己,“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是个死人的八字?”
“死、死人?”陶言比棕发男人还震惊,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是个死人?”
难道是他妈骗了他,或者是记错了?
不,不可能,这个八字时间这么奇怪,一般人只要记住了,就很难记错。可是这个八字为什么会是死人的,明明祁晏还好好的活着。
难道……祁晏根本不是姑妈的儿子,他是个骗子?!
“嘭嘭。”酒店外的敲门声响起,棕发男人皱了皱眉,“你的朋友?”
“我在罗杉国没朋友,”陶言被打怕了,见棕发男人皱起乐眉头,忙捂住脸道,“我不知道。”
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撒谎,棕发男人刚起身准备去开门,门已经从外面打开了,外面站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扛着摄像机的人。
“不好意思,我们是华夏驻罗杉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为首的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面对人高马大的棕发男人,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听群众举报,我国公民在此处受到不公平对待,我代表华夏政府前来处理此事!”
听到“华夏”这两个字,陶言顿时高声尖叫道:“救命!”
棕发男人暗叫不好,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胆怯懦弱的男人,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联系了大使馆,而且大使馆的人竟然还真的来了?!
他伸手要去砸对方的摄像机,结果被那个看似普通的中年男人反手扣在了地上。
等摄像机对着他与另外几个同伴的脸来了几个大特写以后,这个中年男人才对躺在地上的他说:“年轻人,你一定没有听说过华夏功夫。”
去你娘的功夫,华夏功夫不是电视剧拍来骗人的吗?
罗杉国这边是白天,华夏这边却是深夜,祁晏听完由大使馆那边发过来的音频,揉了揉额头,“我们华夏这么多人,他们为什么对我情有独钟?”
赵志成闻言苦笑道:“可能是因为你帮我么赢了这次的交流会。”
“能赢是我们所有人的功劳,我一个人没这么大的本事,”祁晏喝了一口运动饮料提神,“我说咱们这边就没有什么办法收拾他们吗,老让他们这么上蹿下跳的,是不是有点烦?”
“以前是缺少机会,”赵志成指了指电脑上的那段音频,“这次他们把机会送到了我们手上。”
“陶言怎么样了?”祁晏想起陶言这次也算是无妄之灾,忍不住问道,“伤势严重吗?”
“人已经被送往医院,只是皮肤组织受伤,没什么大问题。”赵志成犹豫了一下,“他已经把你的八字告诉罗杉国的人了,你以后要小心一点。”
祁晏笑了笑,不置可否。
第二天一早,华夏国的各家电视台,开始播报了华夏艺人被绑架的新闻。
“罗杉国神秘组织成员绑架华夏艺人,幸得大使馆工作人员相救。经调查,此神秘组织,还多次暗杀华夏各界成功人士,针对这些事件,华夏将进行最严密的侦探……”
祁晏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岑秋生正在看电视里的新闻,他瞥了一眼电视,就知道里面在说什么,他打了个哈欠,“早安,伯父。”
“早,”岑秋生喝了一口水,拍着桌子道,“这罗杉国是越来越嚣张了,我年轻那会儿,也出现过这事情,那时候两国之间因为这个差点打了起来,没想到他们老实了几十年,又开始犯老毛病了。”
祁晏帮着老爷子顺了顺气:“您老别生气,我帮你收拾他们。”
“狠狠的收拾!”岑秋生拍了拍祁晏的肩,“加油,事成后我送你一架飞机。”
“好呀,那我现在就去赚养飞机的钱,”祁晏看了眼时间,跟李老板约好的时间要到了。
这么冷的天,祁晏一点都不想出门,只不过事情已经答应人家了,再改口有些不太好。
李老板已经在约好的地方等了好一会儿,见到祁晏出现以后,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李老板,”祁晏脑袋从车窗里伸了出来,“你怎么站在雪天儿里等,快上车。”
“我怕我坐在车里您看不见,”李老板搓了搓手,厚着脸皮蹭进祁晏的车里,“今天雪有些大,要辛苦您了。”
“没事,走吧。”祁晏示意黄河开车,“你最近做了慈善?”
“祁大师您可真厉害,这都看出来了。”李老板震惊地看向祁晏,这事他没告诉别人,祁大师竟然连这个都算得出来?
祁晏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
红梁山,龙脉所经之地。
祁晏扭头看向车窗外,心里隐隐想到该怎么收拾罗杉国的术士了。
章节目录 第142章
“祁大师,您看最近的新闻了吗?”爬山实在太无聊,李老板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里,差点没滚进雪堆里,“就昨天,咱们国家艺人被绑架的那个事。八零电子书````”
“看了。”祁晏从未发现山有这么难爬过,看着前前后后一大堆随行人员,还有健步如飞的红梁村村民,这让他深深觉得,自己应该去健身了,“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
“咱们国家派遣的律师团已经赶去罗杉国了,外交部也因为这件事发表了声明,”李老板呼出一口白气,“加上被绑架的还是一个艺人,这事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华夏的国力本就强于罗杉国,这次还闹出这件事,华夏自然不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加上国内的舆论推动,这事肯定不能善了。说来也奇怪,听说这个艺人出国前,几乎没多少人喜欢他,出了这件事以后,全国骂他的人少了,替他打抱不平的多了。
可见自家人自己骂的,别人如果敢欺负,全家人都要跳起来这种行事作风,在华夏永远都不过时。
李老板八卦完这件事后,才突然想起那个艺人是陶艺茹的侄子,也就是祁晏的表哥,虽然两家关系不太好,但那也是亲戚,自己一个外人说这个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当下便尴尬的笑了笑。
“快到了,”祁晏看着山腰间的山神庙,感受着山林间传来的蓬勃生气,笑道,“李老板把这里的树木保护得很好。”
“有山神大人在,我连一颗小树苗都没有让人踩过,”李老板双手合十拜了拜,“山神打人慈悲,我李某已经改邪归正了。”
见他怕成这样,祁晏忍不住笑了:“你也不必如此小心,有时候踩到花花草草也没关系,他知道你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祁晏口中的这个他,不用说李老板也知道讲的是山神,他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众随行人员,小声问道:“大师,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讲究,我听人说请神的时候要让女人避开,万一她们身上不干净,会冲撞神灵。”
“天地有阴阳,人类有男女,为什么要让女人避开?”祁晏皱了皱眉,对李老板这种思想不太满意,“神是没有性别之分的,神话故事里面他们的性别是我们人类赋予给他们的想象,所谓的女人不干净,更是无稽之谈。几百年前,人类一直称大地为母亲,母亲的身份是女性,男人如果要避讳这些,大概只能飞上天了。”
李老板顿时陪笑道:“您说得对,我这个外行不该听了些别人的谣言便信以为真。[txt全集下载]”
“这不是你的错,世人都这么认为,你误会了也属正常,”祁晏干咳一声,“只是玄术界有几位十分厉害的女大师,这话可不能让她们听见,不然你会知道小看女人是什么下场的。”
李老板顿时肃然,把祁大师这话记在了心里。
不过正因为他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后来在生意场上时,就少走了很多弯路。
这个山神庙虽然叫做庙,但是却按照道观的样式修建,神台正中央放着一尊椭圆石像,站远了看还以为是一个放大版的鸡蛋。只有走近才能看到,这个石头上还雕刻着花草树木以及动物,这种图腾非常神奇,让人不由自主就产生了一种肃穆感。
椭圆石像位置放得有些偏,就是为了最后一个步骤——请神。
“祁大师,仪式什么时候开始?”
祁晏看了眼手表,摇头道:“稍等,你们先退出殿外。”
李老板带着随行人员,连原因都不用问,直接退了出去。
祁晏在殿内走了一圈,发现不管是墙上的壁画,还是承重柱,都十分的用心,并没有像其他道观寺庙一样,道家佛家甚至是西游记里的孙悟空都挂在了墙上,而是画着一张张代表自然的图腾,这座庙中除了山神像以外,便再没有其他神像。
掏出几炷香点燃,捏在手里走了一圈,祁晏没有把香放进香炉,而是放在了大门外,任它自由燃烧。
眼看着香一点点燃尽,祁晏才又点燃了一把香捏在手里,从偏门走出,朝着天空行了一个大礼:“闻山中有灵,今有信者铸神庙一座,恭请红梁山神反□□入驻。”
袅袅青烟在风中散开,点点檀香味缭绕在众人的鼻尖,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好像有什么从他们身边走过,然后进了山神庙中,但是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风卷起青烟吹进庙门,祁晏转身进门把香□□香炉,朝着石像行了一个道家礼:“天一门二十三代掌门代信者请山神入驻!”
他双手碰到冰凉的石像上,低声喃喃念着请神咒,一点点的把歪斜的石像掰正。
“嘭!”
在石像终于端端正正摆放着的时候,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就像是尘埃落定一般,守在外面的众人听到这声巨响,莫名有了一种安心感。
“你们都进来吧。”
听到祁大师这声呼喊,李老板忙小跑着走了进去,然后他就看到香炉里冒出的烟,仿佛有灵魂一般,全都围绕在石像四周。他捂住嘴,怕自己呼吸声太重惊扰了眼前这一幕,其他人比他也好不到哪去,胆子小的已经对着石像开始作揖了。
“诸位有没有什么随身小物品,放在祭台上来上柱香吧。”祁晏把自己之前带来的几枚手指头大小的玉珠放在台子上,转头对李老板等人道,“请神成功,现在如果来上香,可以给身上的东西开光。”
“开、开光?”李老板愣了一下,然后开始摘身上的东西,什么金项链,檀木手串,甚至连手机都摆上去了。其他随行人员见状,也纷纷取下身上的东西摆了上去,短短几分钟内,祭台上便摆满了各种小物件。
“李老板,你来上第一支香,”祁晏把点燃的香放在李老板手里,没有说让他怎么行礼,只是指了指地上放着的蒲团。
哪知道李老板也是一个极为耿直的人,当即便对着神像行了三拜九叩大礼,态度十分虔诚。
祁晏看眼其他蠢蠢欲动的众人,转身走出大殿,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感受着脚底下旺盛的龙气,祁晏长长呼出一口气,朝着这座山的山脚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在了玄术圈的微信群里。
赵大师:这是红梁山?
钱最帅:是的。
沈道长:这座上下面不是有龙脉经过吗,今天这么冷,你怎么去这里了?
钱最帅:帮别人请神。
沈道长:请神?真有人在这里修建了庙宇,真是一个聪明的解决方法,谁想的这个法子。
钱最帅:
赵大师:……
吕纲:呵呵。
钱最帅:他什么时候加进来的?
沈道长:他是我加进来的,怎么了?
钱最帅:没什么。
吕纲:呵呵。
钱最帅:。
其他大师不知道,每一个呵呵背后,都是一句骂人的脏话,所以很多大师还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不太好。赵大师虽然知道,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裴大师:罗杉国现在做事越来越猖狂了,我刚才听特殊小组的人说,他们竟然绑架了祁大师的表哥,就为了问到他的八字,祁大师你没事吧?
钱最帅:我没事。
裴大师:我们不能任由他们这样做,诸位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收拾他们一顿的?
微信群一下子安静下来,祁晏看着手机屏幕,感觉微信群安静的表面下,掩藏着诸位大事的怒火。
“祁大师,”李老板走了出来,满脸喜色道:“这次真的太感谢您了。”
祁晏摇了摇头:“你该感谢你自己,如果你舍不得眼前的利益,坚持要开发红莲山,那谁也帮不了你。”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管怎么样,有了您的帮忙,我才会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祁晏笑了笑:“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也该回去了。”
“您等等,我陪你一起下山。”□□忙跟了上来,“下山的路不好走,你跟黄先生两个人下去,我心里不太放心。”
祁晏眯眼拒绝他的好意,点头道:“好。”
下山的时候,山上的风小了很多,就在快到山脚的时候,祁晏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祁晏接了电话。
“喂?”
“祁晏,”陶言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挂着点滴,刚刚送走一波媒体的他,现在终于有了时间给祁晏打电话,“我是陶言。”
“你好,”祁晏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有人问我你的生辰八字,拿毁容来威胁我,我告诉他们了。”
祁晏嘴角微微上扬:“嗯,我知道。”
“可是却有人告诉我,拥有这个八字与姓名的人,早该在二十二年前死了,”陶言停顿了片刻,“你究竟是谁?”
祁晏不答反问道:“你觉得我是谁?”
“你不是沈溪,”陶言嘴角动得大一点,整张脸就觉得疼,这张动过刀子的脸,在经过暴力的摧残后,显得格外的脆弱,“沈溪已经死了。”
“祁晏,你已经很有钱了,不要拿感情来骗人。”陶言犹豫了片刻,“姑妈她……也不容易。”
在得知沈溪实际上已经死了以后,陶言想了很多很多,有多愧疚,有过窃喜,到了现在,只留下几分对陶艺茹这个姑妈的同情。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章节目录 第 143 章
祁晏以为陶言会打电话来骂他连累人之类的话,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陶言竟然会说这个事。txt小说下载
“不对,你从哪儿听说我不是妈妈的亲生儿子了?”祁晏被人这么质疑,首先感到的不是愤怒,而是有些好笑,“你不会是听绑匪说的?”
“是又怎么样?”陶言想起自己把祁晏生辰告诉其他人这件事,顿时有些心虚,可是想到祁晏根本不是沈溪,他顿时又理直气壮起来,“祁晏,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岑五爷知道你为了财产,便冒充别人儿子吗?”
“你的粉丝知道……你脑子不太好吗?”祁晏反问道,“相信什么乱七八糟的生辰八字,却不相信科学的亲子鉴定。好歹也是名校毕业的大学生,这么相信封建迷信对得起你这些年受的教育吗?”
“你一个看风水的说我相信封建迷信?”陶言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贼喊捉贼,“你还要点脸吗?”
“我觉得你对风水可能有什么误解,”祁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红梁山,“风水是根据大自然磁场变化,水流空气走向,还有宇宙间星际之间的互相影响,来构造对人体对舒适的环境,从而影响人的心理,使之心情愉快,积极向上。这牵涉到地理知识,天文科学,以及人类心理学,我们要以科学发展观来看待事物,懂么?
陶言冷笑:“我是华夏第一大学毕业的学生,用得着你来教我这些?”
“真巧,我也是啊,”祁晏阴阳怪气地笑道,“既然是第一高校出来的高材生,就不要把封建迷信思想挂在嘴上了。”说完,还不等陶言反应过来,祁晏就挂断了电话。
被祁晏这么噎了还不能还嘴,陶言气得不断的回拨祁晏电话,结果全都被祁晏无情掐断了,最后祁晏嫌他太烦了,干脆把这个电话号码拉黑了。
陪伴在一旁的李老板对祁晏更加崇拜了,原来祁大师还是第一大学出来的高材生,真是太了不起了。
李老板的粉丝滤镜太厚,这个时候就算祁晏指着天说,天是红的,他也会觉得这句话非常有深意,非常有哲理。李老板本来想请祁晏吃晚饭,不过见祁晏一直推辞,便不再坚持,只是开着车跟在祁晏的车后,陪送祁晏回岑家。
车靠近岑家大门时,他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身穿深色长风衣的男人,他手里撑着一把藏青色大伞,伞上飘落着雪花,看来应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到了冬天,这天气也奇怪,雪说下便下,连一点预兆都没有。
等那个男人把伞举到祁大师车门上空,李老板才认出这竟然是岑五爷。他拉开车门走了下去,朝岑柏鹤殷切道:“岑五爷,您好。”
“你好。”岑柏鹤朝他点了点头,把大半的伞都遮在祁晏头顶上空。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天这么冷,”祁晏忙靠紧岑柏鹤,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走,快回去。”
祁晏扭头看向李老板:“李老板,一起进去坐坐吧。”
“不了,不了,”李老板忙摆手道,“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呢,我就不上门打扰了。”
“那你慢走,”祁晏也不强求,朝李老板笑了笑,便于岑柏鹤走进了大门。
李老板看着两人亲密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真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块的,硬邦邦的男人能比得过女人?
“你又不戴手套,”岑柏鹤摸了摸祁晏的手背,“手套呢?”
“在车里,”祁晏对岑柏鹤讨好一笑,“刚才下车的时候忘记带下来了。”
“你啊,”岑柏鹤无奈叹息一声,把他一只手塞进外套兜里,“又在车上玩手机?”自从钱钱开始玩微信以后,有事没事就爱跟那几位风水大师聊几句,真不知道这些大师为什么都这么闲。
“我们在商量办一件大事呢,”祁晏笑嘻嘻的摸着自己的下巴,“我生来便是干大事的人。”
“有没有危险?”岑柏鹤没有问祁晏想干什么,但事关安全的问题,他还是要问的。
“放心吧,这次有危险的不是我们,”祁晏眯眼一笑,“我们华夏素来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但如果对方太过分,就勿言之不预也。”
岑柏鹤伸手摸了摸他冻得有些发红的耳朵:“嗯。”
陶言伤势并不严重,所以没几天就回了国,但由于他这件事涉及到国际矛盾,所以他不能随便出门,更不能去拍戏或者代言广告。他每天待在家里,除了玩游戏就是刷微博,看着自己几乎每天都要上热门头条,他有些心酸。
他刚回国那会儿,想尽办法炒作话题,都没引起这么大的话题度,这次他终于火遍全国甚至全世界了,但是这种火爆他一点都不想要。
短时间内,他名气确实突然膨胀了起来,但是从长远发展来看,他以后在娱乐圈的发展会变得艰难起来。
这几天没事,他还特意向他妈确认过好几次沈溪的生辰八字,确认他妈没记错后,他便乔装打扮打车去了陶艺茹的别墅。
当天陶艺茹刚好在家,而祁晏又不在,所以陶言很顺利的见到了陶艺茹。
因为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陶艺茹面对陶家的后人也宽容了不少,她让阿姨给陶言倒了茶,语气平和道:“听说你在国外受了伤,现在没事了吧?”
“谢谢姑妈您的关心,我没事了,”陶言捏着杯子,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低头看着茶杯,里面有一根茶梗起起伏伏,最后终于徐徐沉入了杯底,这就像是他现在的心情,在犹豫了很久以后,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
“我今天来,是为了沈溪的事。”他觉得只有这个名字才是姑妈的孩子,而不是祁晏。
“钱钱?”陶艺茹放下茶杯,不解地看着陶言,“他怎么了?”
“我在国外被人因为祁晏威胁的时候,对方跟我说,我给的生辰是假的,因为沈溪已经死了,”陶言说到这句话时,心里觉得无比快意,“祁晏根本不是你的儿子,他是个骗子。”
陶艺茹皱了皱眉:“陶言,你把钱钱的八字给别人了?”
“你怎么还想不明白,祁晏根本不是沈溪,他是为了钱财才冒充你的儿子,”陶言对陶艺茹这种反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难道你就想把钱这么送给一个无关的人吗?”
陶艺茹在商场待了多年,怎么会听不出陶言话里话外对祁晏的厌恶。她语气顿时变得冷淡下来,“陶言,我是钱钱的妈妈,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他究竟是不是我的孩子。”
“你……”陶言口不择言道,“我真不明白,那个表里不一的风水骗子,究竟是哪里让你们对他如此深信不疑?”
“你们?”陶艺茹冷眼看着陶言,“这个们里面,除了我以外,还有谁?”
陶言自觉失言,顿时沉默下来。
“你今天来找我,是因为担心我被骗,还是不想让钱钱有好日过的心态?”陶艺茹一双漂亮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陶言的心灵,他有些难堪的避开了陶艺茹的视线。
“我听说你跟柏鹤当年是大学同学?”陶艺茹说到这,轻笑一声,“柏鹤还记得你这个老同学吗?”
陶言面色一白,从沙发上站起身,语气冷硬道:“既然姑妈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就当我今天没来过。”
陶艺茹笑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现在的她,是祁晏的母亲,而不是陶家的长辈。
陶言受不了陶艺茹这样的眼神,转身戴上口罩便匆匆走出陶家大门。陶艺茹看着空荡荡地门口,叹了口气。
“老陶家的人啊……”
骨子里就充满了自私,差别只在于做法漂亮还是不漂亮而已。
罗杉国绑架华夏艺人事件,最后还是由罗杉国官员当着全世界媒体面前,向华夏还有陶言这个当事人道歉,并且赔偿陶言一大笔精神损失费,而那几个绑架犯,也被判了很重的刑法。
开庭当天,华夏的律师团舌战群儒的画面,传入国内以后,就受到不少人的夸奖。
陶言也因为这件事,拿了不少的代言,虽然不是什么大牌子,但对于之前丢了不少合同的他来说,简直就像是一场及时雨。还有一些言情偶像剧的摄制组也找到了他,希望他能担任重要的角色。
娱乐圈的世界,离祁晏还是很遥远,他现在与几位大师天天在群里聊一种战术。
那就是他们准备利用华夏的龙脉,给华夏创造一个安全的结界,如果有居心叵测的外国人算计龙脉,就会受到大自然的惩罚,或者说是天谴。
但是这个结界实在是太浩大,凭借他们几个人是完成不了的。
赵大师:我以前曾听说过,风水界最厉害的人物,不是大师而是天师,不知道我华夏的天师在哪儿?
裴大师:早些年倒还能看到天师的影子,如今连多少人知道天师都不一定了。
钱最帅:天师与大师有什么区别?
裴大师:天师能定乾坤,算阴阳,借九州大地自然之气,能与自然想通。我等不过是借自然之势,改变小部分地方的气流风向影响而已。这种本事是天分,光靠努力是学不来的。
祁晏暗自嘀咕道,你们心中伟大的天师,也许这个时候正在跟一群老头老太太抢广场舞地盘。
章节目录 第 144 章
钱最帅:我就是天师。( 好看的小说
祁晏这个消息发出去以后,整个微信群一片死寂。
祁晏放下手机,打开游戏准备刷本。自从上次他在游戏里拒绝某位女玩家找她游戏里的老公后,这个女玩家就四处宣扬他这个人不讲义气,不像是个男人,引得帮派不少人对他有了意见,也不爱跟他刷本了。
他懒得跟这些人兄弟情深,直接退了帮派,去了一个新建帮派,没事就带小号刷刷本,做一做装备,也挺有意思的。
陪着小号玩了大半小时,祁晏忽然看到世界上有人刷大喇叭。
【世界】云云多:钱钱最帅,我喜欢你,我们结婚好不好。
这条消息连续刷了十多个喇叭,不少人在世界上凑热闹,让钱钱最帅快娶了这个妹纸。
游戏世界里很多时候都是男多女少,所以女号玩家在游戏里就是珍惜物品,现在竟然有汉子被妹纸刷大喇叭告白,简直羡煞一堆单身狗。
祁晏看了眼自己游戏账号的ID,点开那个女玩家的头像,选择了私聊。
【私聊】钱钱最帅对云云多说:妹纸,别刷喇叭了,我在现实中有喜欢并且要共度一生的人,我不会在游戏里结婚的。
【私聊】云云多对钱钱最帅说:现实是现实,游戏是游戏,我们只做游戏夫妻就行,反正是游戏嘛,何必当真。
祁晏默默地关掉了游戏,思想观念不同,无法交谈。
很多人觉得,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在游戏里跟其他人结婚也没有关系。但在祁晏看来,这就等于是精神出轨的一种。
按照他们玄术界的说法来说,一个人的心眼开始动了,脚就会变得不听话,最后身心都会变得不老实。
关掉电脑,祁晏发现微信群里刷了很多消息,他打开的时候差点把手机卡黑屏。
吕纲:吹牛连脸都不要了?
裴大师:!!
赵大师:!!!
云方丈:阿弥陀佛。
沈道长:难怪你画符篆的时候那么顺手,不仅会那么多阵法,还能把红梁山的事情搞定,原来你竟然是天师。
吕纲:……
裴大师:年纪轻轻就是天师,不愧是天一门人。
吕纲:……
赵大师:祁大师,你能不能联系到那几位天师,如果可以的话,大家可以约个时间见面,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求、书=‘网’小‘说’)
可能是因为祁晏没有回复,群里的大师便互相聊了起来,情绪显得十分高昂,可见祁晏这个天师的出现,对他们的刺激有多大。
祁晏花了好几分钟才把他们聊天记录大致看完,他回了一条消息出去。
钱最帅:我要去问问,这几位天师不一定愿意露面。
“嘭!”赵大师打翻了手里的茶杯,他的几个徒弟吓了一跳。
“没事,”赵大师也不管湿哒哒的桌子,起身换了一个地方坐下,继续玩手机,这副“网瘾老人”的样子,让两个徒弟无奈地摇头,手机害人,朋友圈害人啊。
天师,竟然是天师?
他很早就听说过有关天师的传说,在师傅的描述中,这些天师就是得上天厚爱的弟子,他们天赋惊人,六感灵敏,甚至还有可能以目视运,睁眼定风波,闭眼四海平,唐时的袁天罡,张道陵就是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
可惜随着时代的流逝,天师已经只存在于传说中,就连他们这些大师,也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有时候他会觉得失落,有时候他又觉得这样也很好。因为大家日子好了,不需要把希望寄托在看不见摸不着的神鬼身上,这是时代的进步。
这种矛盾的心理很奇怪,不过这一切都不影响他使用各种人类冲破封建迷信以后,创造出来的各种电子产品。
在祁晏说自己是天师的时候,赵大师感到意外却又不惊讶,因为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特别,特别到让他见到祁晏第一眼时,就对他印象深刻。
当时岑秋生邀请了五个大师前去老宅,除了祁晏意外,他们四个都是老相识,所以对祁晏难免多关注一点。他不擅长相面,所以发现祁晏的面相生与死互相纠缠,便以为自己看错了,还特意偷偷问了其他三个老友。
他们四个人中,最擅长相面的是老魏,当时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天命为之。”
那时候他不明白,老魏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一个年轻的风水师,怎么会和天命牵扯上?
如今一步步走过来,他眼睁睁看着祁晏破了王乡镇的阵中阵,眼睁睁看着他与有着福多易折的岑柏鹤在一起,眼睁睁看着他帮着华夏赢了玄术交流会,给他们带来了很多早该失踪的符篆,他忽然明白了“天命为之”这四个字的含义。
“天命为之……”赵大师叹口气,老魏当时说这句话时,有没有算到他的结局?
他们这些做大师的,可以算到别人的路,却永远看不到自己的前方。
在华夏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有一类人几乎每天都会聚集在广场中间,进行一种神秘的仪式,无数的人怀着最虔诚、最热情的态度,聚集在了一块,跳着风格各异的舞蹈,来证明这是一个歌舞升平的省事。
难得这两天没有下雪,几个小区的老人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天气虽然寒冷,但是却冻不住他们想要为国家歌唱跳舞的盛情。
老人操方阵,太极拳方阵,拉丁舞方阵,民族舞方阵,以及人数最多的群魔乱舞方阵,如同约好了一般,纷纷出现在了广场上。
什么《大苹果》《民族风》《爬上高原》《卡门》都是他们的心头好,为了自己的方阵,他们愿意脱去厚厚的外套,焕发出青春的风采。
穿着厚外套,戴着围巾手套的祁晏,在一群活泼的老大爷老太太中显得格格不入,他在人群中看来看去,终于在群魔乱舞方阵第二排找到了郝美丽。
“郝阿姨,”祁晏凑到郝美丽面前,“我有点事想要跟你说。”
“等下,” 郝美丽扭了扭腰,踢了踢腿,“我跳完了再说。”
“你是我的大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随着慷慨激昂的节奏,祁晏忍不住也跟着扭了扭腰,弹了弹腿。旁边一位大爷斜眼看他,“小伙子,要跳舞去后面排队,你在这我的手都排不开了。”
祁晏灰溜溜地跑到后面找了一张凳子坐下,觉得风吹得有些冷,又去附近奶茶店买了一杯热奶茶捧在手里,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没过一会儿,郝美丽脸色红润的走了过来,见他怕冷的样子,语重心长道:“要注意身体,年纪轻轻就冷成这样。”
我的郝阿姨,今天零下九度,穿成他这样才是正常的好吗?
可是面对热得把外套拿在手里的郝大妈,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走吧,边走边说,”郝美丽见祁晏确实有事找她,便穿上外套,对祁晏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前段时间我们国家艺人被绑架的事情,郝阿姨你听说过吧?”
“嗯,最近新闻一直放着呢。”
“那个艺人是我生母娘家的表哥,他们绑架他,是为了得到我的生辰八字。”
“得到你生辰八字有什么用,”郝美丽嗤了一声,“你本来就是一个早夭的命格,如果按你出生的八字算,你早就是个死人了。”
祁晏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怀念地笑容:“是啊,若不是师傅我早就化作了白骨。”
“对于普通人来说,生辰八字就是出生的时刻,但是对你来说……”郝美丽看着祁晏,“却是你师傅帮你夺取到那一线生机的时刻。”
“我想,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的生辰八字了,”郝美丽感慨道,“我们这些天师,都是夺取一丝天机活下来的人,活的世间久了,有可能连我们自己都怕八字给忘记了。”
“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我们天师了。”
郝美丽的声音有些怅然,但是更多的却是释然,这就像是花儿终将凋谢,人终将走向死亡一样,不管能不能接受,结局都不会改变,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不,现在华夏需要我们天师。”祁晏看向郝美丽,“我想在华夏立一个结界。”
“你想干什么?”
“以华夏大地之气,护华夏万物,”祁晏语气平静得有些可怕,“以龙脉养龙脉,以气养气,以龙气护万物。”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郝美丽神情变得严肃,“前人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做到?”
“凭我有一双天眼,”祁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第一次对外人说出这个秘密,“这双眼睛,可以看见世间气运。”
“你说什么?!”郝美丽声音都变了,她伸手把祁晏拉到无人处,“你说……你有天眼?”
祁晏点了点头:“郝阿姨,如今不少人对华夏虎视眈眈,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王乡镇事件,也不想再有人拿我华夏人当祭品。”
郝美丽沉默片刻:“你为什么把这件事说出来?”
祁晏想了想:“上天让我有了这样一双眼睛,又让我绝处逢生,大概就是为了让我来护住这片大地的。”
郝美丽摇头:“你错了,这片大地不是你的责任,也不是我的责任,这是属于大家的。”
祁晏闻言笑了:“也许您是对的,但我天一门有训,当华夏有难时,天一门弟子自当以身作则,为万物抵御苦难,寻一线生机。”
章节目录 第 145 章
郝美丽心情有些复杂。棉花糖
任谁看到一个人高大上不到三秒,就挤到烧烤摊前买了几串烤羊肉后,心情都会跟她一样。
不过还别说,这羊肉串烤得真好,外酥里嫩,真是香到了骨子里。她跟祁晏一人一根吃完了所有烤串,才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家。
“来,喝点热茶,”郝美丽打开暖气,脱下了身上的外套,“你晚饭吃过了吗?”
祁晏点头:“吃过了。”
“那感情好,”郝美丽端出瓜果点心放在桌上,“其实我也不爱做饭。”
祁晏:那你这么问我,只是想客气客气一下吗?
郝美丽放得开,祁晏也不跟她客气,抓了一把花生就剥起来:“郝阿姨,这事有你来帮忙才成,我年纪轻,也不认识咱们玄术界的大人物,所以还请您把那些隐于市的高人请出来。”
“这事不好办,”郝美丽摇了摇头,“那些老家伙现在都是不管事的性子,他们要出来早就出来了。”
祁晏闻言理解般的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年轻人这么容易就放弃了?”郝美丽挑眉,“这可不是好习惯。”
花生有些干,祁晏想喝口水压一压,想起小时候师傅说过吃花生时不能喝水,不然容易拉肚子,于是他又把手收了回去:“人年纪大了,想过平静的生活是应该的。若我师傅还在世,我也希望他顺心的活着,强人所难不是我的初衷。”
“更何况……天师也是百姓,他们的幸福也应该受人保护。”祁晏笑嘻嘻道,“我可是尊老爱幼的五好青年。”
郝美丽失笑:“我看你是个厚脸皮青年。”
祁晏笑嘻嘻的挠了挠头,没有再跟郝美丽提之前的事情,而是陪着郝美丽聊了一两个小时的天。
“聊了这么久,我都忘记时间了,”郝美丽看了眼时间,“这都已经过了我睡养生觉的时间,你该回去了。”
被嫌弃的祁晏被郝美丽塞了一兜子的各种小吃,然后推出了门外。
“年纪轻轻,不要考虑那么多事,小心未老先衰,”郝美丽扶着门框,摆手道,“咱们这些老家伙,什么样的风浪没有经历过,我们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
“嘭!”
门在祁晏面前关上了,祁晏摸了摸鼻子,提着满满一兜东西下了楼。80电子书
“祁大师,”黄河等在楼下,见他下楼忙拉开了车门,“您总算下来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祁晏吸了两口冷气,钻进了车里,“这么冷,怎么不坐在车里等?”
“我也是刚到,”黄河搓了搓手,打开车里的暖气,“祁大师,咱们回去”
“嗯。”祁晏点了点头,看着外面又飘起来的雪花,脑子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明天早上郝阿姨又不能去跳广场舞了。
回到岑家,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祁晏推开房门,岑柏鹤穿着睡衣,坐在床头看书,见他回来放下书对他笑道,“快去泡个热水澡睡觉。”
“嗯。”祁晏走到床边,在他下巴上吻了一下,转身进了浴室。
岑柏鹤摸了摸自己下巴,对着祁晏的背影轻声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祁晏穿着睡袍边打哈欠边走了出来,整个人趴在岑柏鹤身上,不想说话。
“怎么了?”岑柏鹤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动作温柔到极致。
“没事,”祁晏环住他的脖颈,笑道,“我只是在想,等我们老了的时候,就养一只狗,没事就去跳跳广场舞,也挺有意思的。”
“嗯,”岑柏鹤捏着他的肩膀,“你喜欢什么狗?”
“不知道……”祁晏想了想,“至少要智商正常的吧。”
像那些撒手没之类的狗,还是不考虑了。
“好。”
G情过后,祁晏这天晚上睡得格外沉,郝美丽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好,我马上过来。”
听清郝阿姨说的是什么以后,他从床上一蹦就下来了,然后拿出了大学时期穿衣洗漱的最快速度。
社区老年活动室,郝美丽与几个老头老太太坐在一块搓麻将,屋子里还开着暖气,十分的暖和。
祁晏马不停蹄赶到活动室时,看到的不是几个老前辈严肃讨论的画面,而是郝美丽跟一个老头拍桌子算账的场面。
“郝阿姨……”
“老李头,输了就要认账,哪能每次输了就先记账,这记来记去,我的牌运都被你记走了,”郝美丽刚才点了一个双响炮,心情非常不畅快,“我不管,你先把我的账结了!”
祁晏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些老爷子老太太为了几块钱的麻将钱吵得面红耳赤,他缩在角落里,不敢去招惹他们。
等两边人终于攀扯清楚了,郝美丽这才想起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她站起身走到祁晏面前,对几个老人道:“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小祁,小伙子瞧着挺讨喜的是不是?”
“这面相有些奇怪啊。”
“小伙子运气挺不错,这辈子遇到贵人了。”
“虽是早夭的面相,但又隐带福相,年轻人做过不少好事吧,这满身的福报可真不多见。”
“不错不错,是个端正的小伙子。”
祁晏这才发现,那个跟郝阿姨吵架的老李头,是小区附近那个水果铺子老板,角落里拿着针线打毛衣的老太太,是平时最爱在小区里聊八卦的老太团代表之一,还有那个正偷偷换麻将牌的老头,是社区租书店的老板,平时没看到他有什么生意,开店时间也十分随性。
人间真是处处有高人啊,这些修为高深的老头老太太一隐藏好自己周身气息,他还真没发现他们与普通老人有什么差别。
可见他的修为还是不太到家,不然早该认出他们了。
“郝婆子把事情已经跟我们说了,”老李头一把拍倒租书店老头的麻将,“不许偷偷换牌,下次在这样,我们不跟你玩了。”
租书店老板哼了一声:“当谁稀罕似的。”他扭头看向祁晏,“你这么年轻,就能成为天师,可真是难得,你师父是哪位?”
“家师无讳,”祁晏笑着回答,“前辈您好。”
“你是天一门的人?”租书店老板姓王,朋友都称他为王老头。王老头面上露出一丝了然,“难怪有这么奇怪的面相,你们天一门的人,就是与众不同。”
祁晏不知道他这话是夸奖还是调侃,所以干脆不开口。
“天一门怎么了,”郝美丽听到这话不太乐意了,“人家孩子有本事,跟他是哪个门派有什么关系?”
王老头知道郝美丽很欣赏这个年轻人,忙解释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个孩子厉害,你想到哪儿去了?”
“小伙子,你怎么想到立结界的?”正在大围巾的大妈一边戳着针,一边跟祁晏说话,“这想法挺大胆啊。”
“这个方法我曾在书中看到过,据传言炎黄时期,神州大地有妖邪作乱,天师以神州气运镇压,从此神州大地平安千年,”祁晏羞涩笑道,“晚辈虽然不比上古天师,但是能做出一个镇压心思邪恶的外界之人就好。”
“人心复杂,又怎么是一个结界能压住的?”打毛衣大妈摇了摇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道,“若是我们自己人,起了歪心思又怎么办"
“人心复杂,我们人类自己看不懂,但是大自然能够看明白,”祁晏道,“所以我才想借龙脉之气来镇压。”
“龙脉……”打毛衣大妈手一错,针差点戳进自己的肉里,“你知道龙脉在什么地方吗?”
“龙脉无处不在,龙脉四处可寻,”祁晏回答,“我们只需要在五湖四海摆下阵法就好。”
“这事……”打毛衣大妈有些心动,她看了眼其他几个老伙伴,“这事……不是我们几个人能办成的。”
“我们办不成,还有国家,”祁晏笑了,“各位前辈想必都知道特殊小组的存在,我们不想办的杂事,可以叫他们去办。”
“这事倒是挺有意思,”老李头摩拳擦掌道,“也该让这些年轻人看看我们老家伙的厉害。”
王老头也有些意动,不过他想得比老李头要多一点,“国家会给我们报车旅费么?”
“报,不仅报车旅费,还是最高配置的待遇。”
“这不是公费旅游吗?”打毛衣的大妈眼神一亮,“隔壁那个老婆子天天吹嘘她去了哪儿旅游,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这次我出去晃悠一圈,没事也跟她念叨,烦死她。”
祁晏:大妈,您这重点是不是有些不对?
此时特殊小组里,赵志成突然打了几个喷嚏,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疑惑的看了眼暖气开关,暖气开着啊,他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队长,”殷娜捧着手机一脸激动地跑了过来,“天师,天师……”
“什么天师?”赵志成翻了一页手里的报告,有些漫不经心。
天师早就没有了,再激动都没用。
章节目录 第 146 章
“不是,”殷娜总算把心头那口气喘了过来,“我是说,祁大师刚才打电话来,说要带几位天师来见我们。[求书网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你说什么玩意儿?”赵志成手里的报告扔在了地上,“你说祁大师要带谁来见我?”
“天、天师,”殷娜见赵志成反应这么大,吓得声音都笑了不少,“祁大师就是这么说的。”
真有天师?
赵志成首先想到的不是祁晏撒谎,而是在想祁晏实在是深不可测,竟然连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天师都能找到。
“向强,”赵志成现在也无心管什么报告了,他拨通在外执勤的向强的电话,“马上给我安排最高档的饭店,把与我们部门关系好的那几位大师也一块儿请上。”
“请不来?”赵志成意气风发道,“你只需要告诉他们,说祁大师会带着几位天师出现,不用你多说一个字,他们自己都会乖乖送上门来。”
在这一刻,最赵志成终于有了一种腰板挺直了的感觉饿。平日里他们小组求那些大师办个事,那是求爷爷告奶奶,有时候甚至恨不得给他们跪下来,这些大爷太太们都不见得愿意搭理他们。
现在祁大师带着天师出现了,首先联系的还是特殊小组,说明祁大师与天使们对他们的工作还是很认可的,这种能与天师面对面交谈的机会,他自然会交给那些与他们部门关系好的大师,至于那些跪下叫爸爸都不爱搭理他们的那些人,就让他们后悔去吧!
那可是天师,很多人一辈子都见不着的天师啊!
“什么报销额度,你别跟我提额度,”赵志成对着手机大声吼道,“只要那些大爷们高兴,花再多的钱都行!”
挂断向强的电话,赵志成开始跟上级汇报这件事,这些天师就是他们华夏无法用价值来估量的瑰宝啊!
祁晏特意到岑家开了一辆加长车出来,把几位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高人的天师接上车,然后让黄河把车直接开到特殊小组安排的酒店。
他一下车,就发现泊车小弟、门口保安都不是普通人,而是乔装打扮的军人。他们一行五人走进大门以后,整个酒店除了服务人员,一个客人都没有。赵志成与几个神情严肃的老人站在一块,见到他来,整个人的眼睛都在发光。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祁大师。”赵志成刚想说话,原本高冷淡定地站在他身边的几位大师,已经健步如飞地窜了出去。
“祁大师,诸位天师好,”赵大师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是在郝美丽等人面前,却是摆着晚辈姿态,“在下赵明,今日能够见到各位天师,真是三生有幸。”
“你太客气了。”郝美丽看了眼赵大师,见他眉正眼清,是正人君子之相。
“大家先坐下慢慢说,”一位有领导之相的老妇人走了过来,笑容满面的招呼祁晏等人,“我是特殊小组的总领导,名叫王霞,各位大师叫我小王就好。”
“妹纸好相貌,”郝美丽赞叹道,“你祖上一定出过有名的大善人。”
王霞脸颊一红:“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她祖上确实出过有名的大善人,甚至在历史教科书上都曾记载过,只是他们家人向来低调,从未对人说起过此事,没有想到这位天师只看她一眼,便算出来了。真不愧是存在于传说中的天师,这一身本领真是让人惊叹。
当然最让她吃惊的不是郝美丽,而是正在与另外一位天师声小声交谈的祁晏,这么年轻的天师,这对他们华夏来说,简直就是老天突然送了他们一个惊喜超值大礼包,砸得他们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小祁啊,”老李头凑在祁晏耳边道,“咱们这么公款吃喝,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李叔,饭吃得不开心才是不好,”祁晏笑道,“这是国家对我们的看重与心意,我们等下多吃一点,才不算辜负。”
“你这话说得有道理,”老李头是个十分随和的性子,所以祁晏这么一说,他便把这事放下了。
他跟郝美丽不同,郝美丽当年跟特殊小组打过一些交道,而他是这一辈子,都不曾让其他人知道他天师的身份。若不是二十多年前,国家自然灾害频发疾病横行,他算出其中有小人作祟,不忍天下百姓受难,于是偷偷跑去问鼎山的摆祭坛,哪知道因缘际会之下,便与几个同道中人认识了。
知道来问鼎山摆祭坛,敢来这里摆祭坛的人放眼整个华夏都没有几人,所以尽管他们互相把自己天师身份隐瞒的很好,但最后还是被彼此发现了。
当年他们四个跟祁晏的师傅,私下里偷偷做了朋友,后来无讳离开了京城,他们四个老头老太太便在相邻的小区买了房子,平时没事的时候就聚一聚,打打牌唱唱歌什么的,不知不觉二十年便过去了。
没有想到无讳竟然也在小区买了一套房子,只不过这套房子不是给他自己,而是给了他的徒弟。
想到无讳的徒弟在他们眼皮子地上生活了好几年他们都不知道,老李头摇了摇头,无讳教出来的徒弟跟他一副模样,看起来亲和好相处,实际狡猾得跟狐狸一样。
一道道宴请国宾级别的菜上桌,只是除了祁晏等五人有心思动筷子以外,其他人的情绪都很激动,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
好在他们都还记得这是吃饭时间,不能打扰天师用午餐,才勉强让自己维持着风度。
饭吃了一大半后,郝美丽放下筷子道:“本来我们只是想要找个地方让大家坐着好好聊一条,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如此客气,我代其他几位老友像你们表示感谢。”
“天师您客气了,能跟诸位同桌吃饭,是我们三生有幸。”王霞见几位天师之间果然很熟悉,忍不住感慨,都说什么样的人结交什么圈子,所以平时打着灯笼找不着的天师,这次竟然一下子出现了五个,而且还都互相认识,当真是物以类聚,人与群分,天师只跟天师做朋友。
“这次我们愿意出来,是为了帮小祁的忙,”郝美丽把丑话说到了前头,“我们都是行将就木的老家伙,能为国家做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言下之意就是别有事没事的来烦他们,他们年纪大,不愿意管闲事。
“请您放心,我们都明白。”王霞看了祁晏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绝世大宝贝。
“王妹子说的话,我还是能够相信的,”郝美丽点了点头,“小祁把他的打算告诉了我们,我们都没什么意见,但这事要办成功,光靠我们几个人,是不可能的。”
“诸位天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全部满足。”
“首先……”郝美丽看了眼祁晏,“我们需要去问鼎山摆坛祭天,但问鼎山如今是国内有名的旅游胜地,所以我们需要你们找个理由,把旅客都拦下来。”
“这个没问题,我们一定全力办到,”王霞毫不犹豫地点头,“请问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
“先去祭了天再说,”郝美丽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这种祭天,可不是磕个头作个揖就能完成的。”
王霞想要继续问怎么祭天,忽然想起这有可能是天师的秘密,于是又把疑惑吞了回去。
“那请问,什么时候准备这件事?”
“三天后就是好日子,错过了三天后,就要再等三个月,”郝美丽道,“祭天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如果做不到会不吉利,就是不知道你们在三天时间内,能不能把问鼎山清场?”
“请您放心,三天后我们一定办好。”
当天晚上七点,新闻联播紧急播出一条消息,国家要对各地著名旅游胜地的基础设施进行安全检查,所以最近会有一些地方暂停接收游客。
这条消息不仅在新闻里播出,还在网络平台,其他各大电视台都宣传过,不少人都清楚明白的知道,最先要接受检查的,就是每天客流量超过几万的问鼎山。
网上对这件事赞誉一片,因为不少人觉得,景区宁可损失一天的收入,也要坚持检查基础设施,说明景区把游客的安全问题放在了第一位。所以被通报出要进行基础设施检查的景区,在此事过后不仅没有变得冷清,反而是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祁晏一行人做缆车上问鼎山后,发现真的有不少工人在检查各项基础设施,而且态度还十分认真。
“做戏做全套,反正这一天都空下来了,从上到下彻底做一次安全检查也是挺好的,”赵志成注意到祁晏的反应后,解释道,“一举两得嘛。”
祁晏笑着点头:“嗯,这样确实挺不错。”
很快,祭天仪式正式开始。
问鼎山的山顶温度非常低,陪同人员穿着厚厚的防寒服,都觉得冷得喘不过气来,所以当他们看到几位天师脱下防寒服,换上法袍以后,都沉默下来。
寒风呼啸,竟没有人再抱怨冷,也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祁晏五人以五星角的方式对立着,他们中间摆着一个大大的祭坛,上面没有摆动物,也没有摆瓜果,而是一个大大的铜鼎。
铜鼎里装着五谷,每一粒都饱满圆润,十分吉利。
“拜!”
祁晏的声音清亮悠长,他一声“拜”字出口,五人齐齐拜了下去。
章节目录 第 147 章
问鼎山在封建王朝时期具有一个很特别的意义,很多皇帝登基以后,都会来这里祭拜上天,以向天下证明他是天命之子,得到了上天的承认。[八零电子书]有时候出现大灾年的时候,皇帝也会亲自来祭拜,祈求上天保佑这片大地风调雨顺,灾难早日过去。
越是远古的时候,越越注重祭祀,反而是时间越推进,在祭祀文化就越来越简单,甚至已经消亡。
其实这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代表人类有了赖以生存的能力,不用再寄希望于看不见摸不着的神仙。唯一的问题是,当人类连最基本的敬畏之心丢失以后,便开始肆无忌惮地伤害这片土地。
曾经有一度时间,人类为了经济发展,导致能源过度开发,环境污染严重,树木植被大范围破坏。好在人类现在开始慢慢警醒,懂得保护植被,保护水资源,控制能源开发力度,开发环保新能源。
总之人类已经在作死道路上开始往回走,所以祁晏等五人借用五行形阵的方位来祭天时,第一拜很顺利。
拜得下去是好事,如果拜不下去那才是真正的麻烦事。
“祈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一杯清酒对天洒了出去,这么冷的天,酒在地上竟然冒出了热气,看得旁边啥也不懂的吃瓜群众开始怀疑这酒里是不是加热过。
最搞笑的是旁边的播放器里放着一首乱七八糟的曲子,这曲子他们从来没有听过,是一位天师带来的,据说是他自己弹奏,在古时候用来祭天的曲子。
刚才听不觉得不怎么样,现在多听一会儿,还真有那么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
“叮!”一位天师敲了一下桌上放着的铃铛,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错觉,山上的风似乎瞬间变得小了起来。
“祈国运长隆,天下太平。”
祁晏手里的香发出袅袅香烟,飞入青空,消失不见。
“再拜!”
又是一拜,祁晏感觉腰间似乎有了一股阻力,但是并不明显,这一拜还是完完整整的做完了。
五人都感受到这股阻力,互相交换一个眼神以后,五人齐齐掐了一个指诀,然后端起桌上的酒,向天上洒了过去。
风撩起他们身上的法袍,寒风灌进他们的脖子里,袖子里,但是他们拿着香的那只手,却纹丝不动。
“三拜!”
狂风骤起,大片雪花夹在风中不断的飞舞,带着一股暴力凌乱的美。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站在旁边的陪行人员察觉到不对,脸上都露出了焦急之色,可是谁也不敢在此刻出声,甚至连多踏出一步都不敢。
殷娜忍不住双手合十,闭上眼默默祈祷起来。
“上天保佑。”
“上天保佑。”
没有约好,却又似约好一般,所有人都双手合十,弯腰拜了下去。
风很大,可是五位天师的脚却犹如扎了根,牢牢站在原地,袍袖在风中飞舞,他们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即将踏着这股风远去。
会议室里,一位分公司经理做完报告,发现老板没有说话,只好忐忑地望着梁峰。
“老板?”梁峰察觉到岑柏鹤有些不对劲,在他耳边小声提示道,“你觉得王经理这个方案怎么样?”
今天怎么回事,老板一直有些心神不宁,这不像老板平时的行事作风了。
会议结束以后,岑柏鹤抬手让所有人都走了,他一个人有些疲倦的坐在椅子上,连翻一下桌上那些报告的欲望都没有。
梁峰整理好所有的资料,见老板面色不太好看,就想起了老板还没跟祁大师在一起时的身体状况,心里有些担心:“老板,你脸色十分难看,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天?”
“不用了,我就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岑柏鹤放下揉鼻梁的手,“没什么事的。”
“但我看你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梁峰给他倒了一杯水,“祁大师这两天不在?”
不然像老板今天这个样子,祁大师肯定不会让他上班。
“他出去了。”岑柏鹤想起祁晏要做的事情,心里更加不踏实,可这事不是他能管得上的,所以心里更加的烦躁不安。
见他这样,梁峰猜到老板糟糕的状态与祁大师有关,他想了想便劝道:“祁大师这么厉害,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岑柏鹤拿起桌上的文件,“下午的会议继续。”
梁峰先是一愣,随即起身道:“那你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能做岑柏鹤的特别助理,他不是什么蠢货,只怕祁大师这次出门做的事不简单,不然以老板与祁大师的感情,肯定早就跟着一块儿去了,怎么会独自坐在这里暗暗操心?
看来这件事是老板都不能Сhā手,也不能去的。
关上会议室的门,一个秘书拿着文件走了过来:“梁特助,这份报告需要您亲自过目一下。”
“谢谢。”梁峰对这个秘书点了点头,把文件接了过来。
秘书没有离开,而是往会议室里看了一眼:“老板还在里面吗?”
梁峰目光在这个秘书身上扫了两眼,语气平淡道:“嗯。”
秘书注意到他态度有些冷淡,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梁峰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皱了皱眉。之前秘书部有人请了产假,所以就把这个秘书临时提了上来,没有想到这个女职员做事这么不稳重,看来她不太适合待在秘书部。
岑柏鹤坐在安静空旷的会议室里,从衣领里挑出祁晏给他做的平安符,他把符握在手心,闭上眼睛想,若是这张符可以拿来许愿,他希望钱钱这一次能够平安归来,不要有任何磨难,更不要出现危险。
明明钱钱说,他若是生在乱世,便是救一方天地百姓的大人物,可现在他这个大人物只能坐在开着暖气的会议室里,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待着男友的归来。
祁晏吃了一口带着雪的风,差一点就被风给刮跑了,要不是他从小步法学得好踩得稳,恐怕就一脑袋栽倒在地了。
祭天的时候行三拜九叩大礼,这是最基本的规矩。
就在他差点以为自己扛不下去的时候,他看到自己胸口竟然有紫气环绕,原本还无情拍打他脸颊的风雪仿佛很忌惮这团紫气似的,纷纷绕过了他,让他成功地把腰弯了下去。
三个拜礼行完,祁晏把香□□了香炉里,他转头看向其他几位天师,他们都还躬着腰没能直起身来。
柏鹤爸爸的紫气真好用,等这次回去,他一定要送他爱的么么哒。
祁晏看了眼天色,手上的动作不停,掐出一个又一个手诀,帮了几位大师一把。
在五炷香都□□香炉里以后,五人齐齐松了一口气,然后齐齐后退了一步。
赵志成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奇怪的步伐,五位天师踩的步子,挥动的手臂动作弧度虽然不一样,但是动作都一样。
以往他们去处理一些骗子的时候,会看他们跳大神现场,这些骗子跳大神动作只会让人感到可笑,可是这几位天师做的动作,只会让人觉得肃穆。
举手敬天,顿足敬地,风雪再大都吹不乱他们的动作与步伐。
“嘭!”五人齐齐踏步,站在一旁的赵志成甚至有种大地在颤动的感觉。
“雪……停了。”
殷娜抬头看着天空,发现天上的乌云在一点点散开,仿佛有人拨开了一层厚厚的云团,好让他看到云层后的风光。
一缕阳光,两缕阳光,太阳从云层中钻了出去。
看着匍匐在地的五位天师,再看看从云层中的出来的太阳,殷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眶发热,眼泪流了出来都不自觉。
她匆忙擦去脸上的泪水,转头去看其他人,才发现其他人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
有些场面,只有亲眼看过了才有多壮观与肃穆。她以前不懂,现在懂了。
当云层彻底散开,阳光洒遍整座山头时,殷娜看到山间的云雾翻滚着,就好像……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云雾中翻滚飞翔。看到这个异像,她屏住了呼吸。
然后她看到云雾变成了龙凤,边缘因为阳光的照射,发出了金色的光芒。
龙凤、龙凤呈祥!
她脑子里只想出了这四个字,这是吉兆!
“成了,”郝美丽看着山间的异像,想要从结了冰的地面上爬起来,结果整个人晃了晃,一ρi股坐在了地上。
祁晏见状,忙跑过去把她扶了起来,等她站稳以后,把另外三位天师也扶了起来。
站在旁边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端茶倒水,拿衣服拿毯子,把几位天师层层围拢起来。
“还是年轻好,”郝美丽看了眼祁晏,喝了一口热水压下心头的寒气,“出力最多,精神头还这么好。”
岁月不饶人,这个时代已经属于年轻人的了。
祁晏手都快抖成鸡爪子了,向强端给他的热茶,他几乎抖出去了一半。听到郝美丽这么夸他,他忍不住苦笑道,“郝阿姨,我都快冻成冰柱了,你就别夸我了。”
几个天师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彼此很狼狈,忍不住齐声笑了起来。
此事的网络上,有人用手机拍了一张云雾外形像龙凤的照片,还传到了网上。
笨蹦迪啊:刚才在山下拍到了一张神迹,转发本微博,接下来一个月会有好事发生。
路过:博主傻Ъ,这不过是正常的云层变化而已,不要宣传封建迷信。
秋来:博主傻Ъ不解释。
咚咚锵:博主傻Ъ+1。
章节目录 第 148 章
“有人拍到刚才云层变化的照片,发到网上去了。( 无弹窗广告)”一行人从问鼎山上下来以后,殷娜拿出手机刷了刷,就开到微博首页有人转发龙凤呈祥照片求保佑,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表示,刚转发完这张照片,他妈妈就给零花钱了。
父母给孩子零花钱不是挺正常?跟这张图有什么关系,简直莫名其妙。
“什么网上?”向强疑惑的点开手机,看到那张转发量已经超过三千的微博,瞬间无语,“现在这些人,真是百无禁忌。”
“是挺百无禁忌的,”坐在他旁边的祁晏看完整条微博后,点头道,“你们以后可不要随意发这种微博。”
“为什么?”向强好奇的问,“因为涉嫌宣传封建迷信吗?”
“不,”祁晏摇头,“人说出去的话,就像是立下的誓言。你为了增加转发量,就说转发这种东西会给人带来好运,实际上那些图片根本没有这样的效果,这会对你运势产生影响的。”
“啊?”向强茫然地睁大眼睛,“会产生影响?”
“对,如果有人真的相信去转发,巧合的是愿望还成真了,说明他真的借到了运势,”祁晏点了点手机屏蔽上的那条微博,“那你说这个运气,是谁借给他的?”
“发这条微博的博主?”向强结结巴巴道,“挺吓人的。”
“不过一般也不会真有人借到运气,”祁晏笑了,“因为博主在闹着玩,转发者也是闹着玩,也就没有所谓的运气流转。”
向强摸了摸脑门:“听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所以这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祁晏摇了摇脑袋,“男人不要轻易许诺,做不到的后果会比较严重。”
向强深以为然地点头。
“看来小祁是个说话算话的好男人,”因为大家都坐在大巴车上,所以谁说了什么话,大家都听得见。郝美丽从包里拿出几袋牛肉干,让大家一起分着吃,“难怪上次还有人向我打听你有没有女朋友。”
祁晏连忙摆手:“名草有主,敬谢不敏。”
车上所有人都知道祁晏与岑柏鹤是一对,现在见他这个样子,都齐声笑了起来:“别人是妻管严,祁大师你这是夫管严啊。”
祁晏被大家取笑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道:“自己爱人的情绪,总是要顾着的。”
大家开玩笑归开玩笑,但是对祁晏这种爱情观还是很认可的,就连郝美丽分牛肉干的时候,给他抓得最多,肉干也最大。txt小说下载
“祭天成功以后,我们是不是该考虑启阵引结界了?”吃完牛肉干以后,郝美丽提起了大家想要提起又不想提起的话题,“摆阵的时候,我们五人要分别选定地方,还要带上护法,现在我们商量一下,谁负责那个地方。
原本他们打算以五湖四海的方位来进行结阵,后来考虑到人手不足的问题,便改为东南西北中五个站位,但是这样对他们灵力是个很大的考验。
“请几位天师放心,我们这边已经联系了国内多位有名的大师,他们都愿意来帮忙,”赵志成看了眼祁晏,“这其中好些大师都与祁大师认识。”
万一这些天师不相信他,至少还会相信祁大师吧。
郝美丽点了点头,然后对祁晏道:“小祁,你最年轻 ,你先选。”
祁晏指着地图正中间,“就这里吧。”
“你真要选这里?”郝美丽的眼神里带着审视,祁晏迎视着她的目光笑道,“对,就这里。”
“郝婆子,这……”老李头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郝美丽打断了。
“好,那就这里。”郝美丽在祁晏指的地方画了一个圈,随后又在西边画了一个圈,“那我就在这里,其他三个方位你们自己分。”
车里其他人见几位天师在“分地盘”,不敢上前搭话,只能默默地坐在旁边用敬仰地眼神看他们。
不一会儿,五人分好了方位,老李头看着祁晏欲言又止,不过还是没有说话。
“先回帝都住几天,”郝美丽毕竟年纪大了,就算精神头再好,耗费了这么多的灵力,也有些困倦了,“这几天的日子不合适。”
“那要等什么时候?”赵志成问,“我们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我们需要的东西,你们准备不了,”祁晏见郝美丽确实是累了,便代她回答,“我们要等人气最足的时候。”
“人气最足?”赵志成愣了一下,“你是说……除夕?”
“对,”祁晏点头,“除夕本就有辞旧迎新的含义,夹杂着国人团员的喜悦,以及对来年的希望,再也没有哪一天能比除夕人气更足了。”
“那你们今年岂不是不能在家过除夕了?”
“我们过不了除夕,但是还有千家万户好好过除夕呢,”祁晏打了个哈欠,“就这么说好了。”
赵志成:……
他还能说什么呢?
祭天成功后,几位天师终于实现了他们的愿望,那就是公款旅游,公款吃喝。祁晏一路上充当他们的摄像师,拎包客,以及寻路员,让几位老人玩得非常开心。
等大家坐上回帝都的飞机后,所有老人已经待他亲如子侄。
岑柏鹤在机场外面等了很久,终于听到广播说祁晏乘坐的班次已经降落了,他又等了一会,才看到祁晏与几个老头老太太说说笑笑的走出来,他走到祁晏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这几个老人就对他一阵猛夸。
“五官端正,身具正气,福气缠身,”老李头对祁晏点了点头,“你的对象很不错。”
“竟然还有帝王之相,”王老头也凑过来看了几眼,有些可惜地摇头,“可惜生错了时代,太平盛世遇枭雄,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王叔,这些就不用说了。”祁晏把岑柏鹤从包围圈里拉出来,给他介绍了了一下这几位大师的身份。
等两边互相介绍完身份以后,祁晏笑眯眯地看着这几位大师:“我们家柏鹤好歹也是晚辈,对吧?”
“不就是要见面礼吗?”老李头在兜里掏来掏去,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牌子,“岑小子,小祁这孩子平时很让你头疼吧,这是叔叔给你的见面礼,不要嫌弃。”
“谢谢,”岑柏鹤接过木牌,笑着道,“钱钱他很好。”
不知道这木牌是什么木料制成,但是拿在手里十分的滑腻,就像是有人轻轻抚摸着心灵,舒适无比。
“沉香木做的福牌,”王老头看了眼岑柏鹤手里的牌子,“老李对你也算是大方。”
岑柏鹤不太明白这东西的用处,便扭头去看祁晏,祁晏握了握他的手,示意礼物只管收,没问题。这让岑柏鹤突然有了一种,到了男友家,得他家长辈见面礼的错觉。
随后他又收了几份见面礼,等安排来的司机与车辆把几位天师都送走以后,祁晏才对他道,“这些有钱都求不到的好东西,别弄丢了。”
“出去玩得开心吗?”岑柏鹤牵着他的手走进车内。
“还行,就是老爷子老太太们体力太好,我爬山爬不过他们,”说到这,祁晏有些泄气,他趴在岑柏鹤身上,“还有就是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岑柏鹤在他唇上吻了吻,“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岑柏鹤清楚,祁晏出去绝对不仅仅是玩耍这么简单,想到刚才那几个老人说话的态度,他心里隐隐清楚,这几个老人可能与钱钱之前认识的那些大师不同,不然他也不会特意强调老人们送的是有钱求不到的好东西。
一般的东西岑家买不到,或者钱钱能给他,若连钱钱都觉得是好东西,那么可见这些东西是钱钱都不一定能做出来的。
“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我们要准备年货了。”
祁晏面上的笑意带上了愧疚:“柏鹤,对不起,今年除夕我可能不能陪你了。”
两人在一起的第一年除夕就不能待在一起守岁,祁晏怎么想怎么觉得对不起岑柏鹤,他伸手抱住岑柏鹤的脖颈,“对不起。”
岑柏鹤心头的兴奋被冷水浇灭,不过心里虽然失落,面上还是露出了笑容:“没事,我在家等你回来。”
祁晏把头抵在岑柏鹤胸膛,听着岑柏鹤胸膛传出的心跳声,他把岑柏鹤的腰紧紧地抱住,不留一丝缝隙。
十天的时间转瞬即过,祁晏从岑柏鹤手里接过他递来的外套,对他笑道:“好了,我该出门了。”
“我送你,”岑柏鹤不由分说,“我送你到机场。”
“特殊小组的人到家门口来接我,”祁晏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外面冷,别出来了。”
岑柏鹤勉强笑了笑 ,牵着祁晏的手往楼下走,然后就看到了站在客厅里的向强,门外还站着几个穿着便装的特警。
“岑先生。”向强看着这栋屋子里浓浓地春节氛围,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有些不敢直视岑先生的眼睛。
“向先生早,”岑柏鹤帮着祁晏理了理衣领,“吃过早餐了吗?”
“这些车上都已经备好了,请岑先生放心。”向强看懂了这个眼神的含义,那就是牵挂与担忧。
“好。”岑柏鹤陪着祁晏走出门,直到他即将踏入车内时,岑柏鹤忽然抓住他的手。
“钱钱。”
祁晏回过头看他。
“早点回来,”岑柏鹤笑着在他额间一吻。
祁晏看到,大团大团的紫气涌进了他的身体,他的眼中已经紫红一片。
“好。”
章节目录 第 149 章
“谭天师,”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进一间挂满法器的屋子,把一张照片递到了谭天师的面前,“您看看这张照片。求书网”
谭天师回头看向黑衣男人,伸出干枯发黄的手,接过了这张照片。
只一眼,谭天师捏着照片的手就开始颤抖起来,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息声,半天才用粗嘎难听的嗓音道,“是有人在祭天。”
“祭天?”黑衣男人是罗杉国人,并不懂华夏的文化,所以不太明白谭天师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祭天,是华夏一种很古老的仪式,以祈求上苍保佑天下苍生……”谭天师抚摸着照片上的龙凤呈祥图,眼神变得悠远又怀念,“我谭氏一族先祖,曾为天子在问鼎山祭天问神,被天子奉为国师。”
只可惜后来皇室覆灭,他们谭氏一族也因此受到牵连,他曾祖父逃到了罗杉,从此受尽白眼,遭受委屈,超吃尽苦头才在罗杉站稳了脚跟。
天师一脉,很难有子嗣,所以他是由父亲领养长大的,但是他却没有忘记父亲临死前的遗憾。
华夏,杀了他谭家先祖,灭了他谭家地位,甚至把他们谭家打成邪魔歪道,害得他们无处可去仓皇奔逃。
这段仇恨,谭家后辈永不能忘记。
“那他们想干什么?”黑衣男人只是负责与谭天师交涉的人,但是对华夏风水却是一窍不通。之前负责华夏那边工作两个人,一个意外身亡,一个因为绑架华夏艺人引起华夏愤怒,所以被判了重型。他觉得与华夏粘上事儿的人,结局都有些邪门,所以不太敢牵扯太多华夏的事情。
“不知道。”谭天师把照片放到桌上,起身走到屋子里摆着的牌位前,对着这一排牌位上了一炷香。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从王乡镇回来,苏醒过后,腿便变成这样了。
“我早跟你们说过,华夏这片土地上卧虎藏龙,若是你们惹急了他们,这些高人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高人又如何,”黑衣男人讽笑道,“在强大的武器面前,他们也只能选择臣服。”
两百年前,华夏的皇帝在他们罗杉□□的面前,不还是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么?
谭天师回头看了这个黑衣男人一眼,他虽然已经十分苍老,但是这个眼神却无比渗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健壮的黑衣男人在这个眼神下,竟然有了一种害怕的感觉。
“呵,”谭天师看到男人这个反应,嘲讽一笑,“华夏现在难道没有强大的武器?”
黑人男人觉得自己竟然畏惧一个老头子,面上有些过不去,强撑着底气道:“谭天师,您现在可是罗杉人,不要夸错了对象。”
“我当然记得自己是罗杉人,”谭天师走回木椅上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黑衣男人,“不然你也不能站在这里。”
顺势接过这杯茶,黑衣男人也有了台阶下,“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继续破坏华夏的龙脉吗"
谭天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沈溪。
一个死人的八字,但是这个人却又活着。一开始他以为是那个叫陶言的艺人撒谎。但是他看过此人面相以后,就发现此人是个心性并不坚定的人,在当时那种受威胁的情况下,他撒一次谎被发现以后,绝对不可能撒第二次谎。
陶言没有撒谎,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这个八字比较奇特,他没有完全推演出来。二是祁晏不是沈溪,陶艺茹认错了孩子。
有意思。
“你们在华夏那边还有人手吗?”谭天师看向黑衣男人,“我怀疑华夏的天师在做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黑衣男人喝不惯茶,抿了一口便放在了桌上,“针对我们罗杉的吗?”
“先生,我不是神仙,”谭天师目光落在黑衣男人面前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茶杯上,“不可能事事都知道。”
“好吧 ,”黑衣男人耸了耸肩,“我们只知道华夏特殊小组最近几日动作频频,那位让我们罗杉丢尽颜面的祁晏在今天早上也离开了岑家。”
“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
“他们乘坐的是专机,所以我们无法跟踪。你知道的,华夏反侦察手段实在太高强,我们无法盗取到他们的航行信息。”
“哦,”谭天师拿出一张纸,放到男人面前,“随便画个图形。”
黑衣男人乖乖照做,为了显摆,他特意写了一个刚学会的华夏字,国。
“国……”谭天师怔怔地看着这个字,忽然大声笑了起来。
口中有玉方为国,玉外有口方为守护,这竟是守护的意思。他虽然不知道这些华夏天师要做什么,但是却猜到了他们的意图。
守卫华夏百姓,以求四海升平。
“疯子,都是一群疯子!”谭天师声音粗嘎,笑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恐惧,黑衣男人甚至吓得往后缩了缩。
“华夏那么大,就凭他们几个,拿什么来守护?!”
“世界那么大,我休年假的时候想要四处看看。”作为这次祁晏的陪行后勤人员,向强只差没有拿着勺子喂祁晏吃饭了。
现在一行人坐在飞机上,向强怕祁晏无聊,便开始呱唧呱唧陪他聊天。
“想去哪里玩?”祁晏想了想,“我觉得你可以先把华夏的景点看完,前提是避开节假日高峰期。”
“你说得也挺有道理。”向强看向坐在另外一边的吕纲,真不明白祁大师为什么会挑了他,他们不是合不来吗?
飞机落地以后,祁晏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半。
因为是年三十,很多酒店今天都不开门,他们吃饭的地方是当地政府特意安排的地方,原本还有官员想要作陪,不过被祁晏拒绝了。
今天这个日子,谁不想待在家里热热闹闹吃顿饭,跑来陪他们多扫兴。反正他们只是来吃顿饭,何必去折腾人?
午饭吃饭以后,向强以为祁大师会去勘查地形还是什么的,哪知道祁大师竟然直接到酒店一躺,睡午觉去了。
替祁大师关上门以后,向强挠了挠头,觉得这种高人的心思,他实在是摸不明白。
“现在担心也没用,”吕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语气淡淡道,“只要事成,华夏从此便会百年安宁。”
“如果失败了呢?”向强忍不住问,“失败了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对华夏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维持现状而已,”吕纲看了眼祁晏所住的房间门,随即垂下眼睑道,“你不用担心。”
“这我知道,之前几位天师早就说过,”向强犹犹犹豫豫地开口,“但是对……天师有影响吗?”
“早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你们没有问,现在又何必再提?”吕纲嘲讽地看了向强一眼,“你们心怀的是天下百姓,有些事自然是不愿意提,不想提,既然如此,现在也就别开口了。”
“我……”向强想说自己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他顿时哑口无言。
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还是想要避开这种愧疚心理不敢去想?
吕纲见他这副模样,顿时冷笑了一声,走进了旁边的房间,重重地甩上了房门。
“柏鹤?”岑二姐在弟弟坐在沙发上发呆,走到他面前道,“要不要看会电视?”
“不用了,”岑柏鹤勉强笑了一下,“我就坐一会儿。”
岑二姐见他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走到他旁边坐下:“我知道你现在担心小晏,但是你这个样子,我们看见了也很心疼。小晏他……是为了我们这些普通人出去的,所以有我们这些人的祝福,他也一定能够平安回来。”
“姐,”岑柏鹤声音有些沙哑,“我就是心里有些不踏实,并没有想太多。钱钱他……明天就能回来了。”
岑二姐手轻轻一颤,勉强笑道:“嗯。”
她特意去打听过,这次的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可是她不敢告诉弟弟,也不能告诉她。
“对了,亲家怎么还没过来?”岑二姐故意岔开了话题,“不是说好了一起吃年夜饭吗?”
“我刚才跟她通了电话,她已经在路上了,”岑柏鹤终于有了些精神,起身拿起外套,“我出去看看。”
“好。”岑二姐看着弟弟高大的背影,在心中暗暗祈祷,祁晏能够平安归来。
“好多烟花。”晚上八点,祁晏等人吃过晚饭以后,就开始准备上山。
因为这是一座小城市,所以烟花爆竹管理并不是特别严厉,过了晚上六点以后,烟花爆竹声就没有断绝过。
祁晏站在半山腰上,拉了拉身上的羽绒服,对身后的吕纲道,“要不我们拍张照片,发朋友圈?”
“神经病!”吕纲懒得搭理他。
祁晏也不生气,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岑柏鹤正在陪陶艺茹聊天,就听到自己手机传来微信提示音。
打开手机,看到上面的内容,他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钱最帅:山上有点冷,不过空气不错,烟花也很美。
章节目录 第 150 章
岑柏鹤看着微信里传来的照片,黑黝黝的山间,山脚是灯火辉煌的城市,钱钱的脸占了一大半。在线阅读天火大道因为夜晚光线不好,钱钱的脸看得有些不真切,倒是白白的牙齿格外显眼。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放大这张照片,仿佛这样就能离钱钱近一些。
陶艺茹并不知道儿子去做什么,还以为是哪家出了大事,必须要钱钱帮忙,才会忙得连年夜饭都来不及吃,就急匆匆出了门。原本她不想来岑家这边过年的,可是钱钱临出门前,再三给她打电话,她才答应了下来。
“是钱钱发消息过来了?”陶艺茹见岑柏鹤的表情,就知道发信息的人应该是钱钱,不然以岑柏鹤的性格,不会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
“他陪朋友爬山看烟花,正跟我炫耀,”岑柏鹤把手机递到陶艺茹面前,陶艺茹看到的便是自己儿子笑得一脸傻气的样子。
“这孩子真是……”陶艺茹忍不住摇头,幸好柏鹤懂得体贴人,若是其他情侣,到了这种重要节日还天各一方,不知道闹出什么矛盾来呢。
寒风呼啸的山头,祁晏等人缩在一个大帐篷里,一边避寒风,一边聊天。
“我们上来的时间早了点,”祁晏拆开一袋零食,尝了一口,然后递给身边的吕纲,“来点?”
吕纲也不跟他客气,直接从他手里接过袋子便吃了起来:“我不太明白。”
“什么?”祁晏又掏出一包零食,盘腿看着山下的灯火辉煌,“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为什么会挑我来这里?”吕纲看了眼祁晏手里的薯片,觉得对方的炭烧口味比他的番茄口味更好吃,“我灵力不强,在风水界水平只能算二三流,而且我们还两看两厌,你为什么会选我?”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就是我看在钱大师的份上,多多提拔你。”
吕纲冷笑了一声,懒得再搭理他。
“真话就是你的八字很好,这个方位,以及山川河流走向,与你的八字相符,有你在,等于是如虎添翼。”祁晏咔擦咔擦吃着薯片,“你不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吗?明明能力了一般,却遇到一个真心待你的师傅,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就算你师傅过世,你也能因为他老人家,受到国家的特殊对待。参加玄术交流会,也能刚好遇到我这样深藏不漏的天师,因此获得了胜利。”
“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命运,”祁晏懒洋洋的扭了扭脖子,“你就是生来好运的人。”吕纲的命格却是有些奇特,他就是传说中能化险为夷,总遇贵人的命,这样的人只要不是太作死,一辈子都能过得很好。
吕纲听到似真似假的话,忽然愣住了,他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看风水总是遇到厚道客人,尽管脾气差,但却一直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并且还能成为圈内比较有头脸的大师,虽然比不上赵大师、裴大师这些人有威望,但名声也不算小。
他的资质不好,就连最小的师妹都比他有天分,很多人都不明白师傅为什么会教导他,但是师傅从未嫌弃过他,反而一次又一次的提点他,教导他。
那……师傅知不知道他是这样的命格,所以才对他这么好?
一看他这个样子,祁晏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要因为外人的几句话,便去猜忌自己最亲近的人,那是蠢货才干的事情。”
“呵,”吕纲心头微颤,嘴上却不饶人,“如果有人发给你岑柏鹤与其他人的亲密照,你也会相信他?”
“我当然相信,”祁晏睁大眼睛,“我可是会算命的人,别人撒谎还是说真话,这点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算命也不是百分百准确的,就跟人的命运也不会是固定不变一样,”吕纲看着祁晏,“更何况岑柏鹤的命格那么奇特,天下能有多少人能完完整整算出他的命运轨迹?”
祁晏斜眼看他:“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好好的拿我男人打什么破比喻。你不就是惦记着你师傅送给我的那些法器吗,你以为我真的贪图你家的东西?”
吕纲以前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自从看到祁晏使用的法袍还有法器,以及得知他是天一门的天师以后,吕纲就知道自己或许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是他跟祁晏已经闹得这么难看,他一时间也拉不下脸来向对方道歉。
现在见祁晏旧事重提,他表情抽了抽,没有再指责祁晏拿了他师父的东西,而是别别扭扭道:“我师傅他老人家为什么要把东西给你?”
“你师傅担心你们护不住东西,”祁晏叹口气,“你的大师兄平庸,你跟其他几位师弟能力也不算出众,唯有你的小师妹有些天分,但是经验阅历却十分欠缺。玄术界的老前辈们虽然光明磊落,但是这个圈子不乏见利忘义之辈,你师傅临终前把这些东西交给了我,希望我代为保管,等你们这些师兄妹们出息后,再把东西给你们。”
吕纲怔住,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吗?
“不过我也不是白干活,你师傅送了我一件能够安神的玉石法器,这份礼我已经收下了,而且还送给我家男人了,这个我不会还给你。”祁晏淡淡道,“如果你不信任我,等这次回京后,我就把这些东西还给你,你们几个人自己保管。到时候若是有人算计你们抢夺法器,闹出什么大事来,也希望你们这些徒弟们不要怪我拿了东西不办事。”
“不,不用了……”吕纲心里五味陈杂,想起自己与几个师弟为了法器,还在师傅灵堂上刁难过祁晏,便觉得无比难堪。他唇角颤抖,半晌才道:“祁大师,之前的事情……对不住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祁晏扭了扭头,摆出一副我听力不好,你声音大一点的样子。
“听不清就算了,”吕纲几口把袋子里的薯片吃完,还一把抢过祁晏的薯片,“年纪轻轻听力就这么不好,记得去吃药。”
祁晏:……
这家伙如果不是命太好,肯定会挨很多揍。
他正准备对吕纲开几句嘲讽,突然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是有人发了一封邮件到他的邮箱里。
点开邮箱一看,是岑柏鹤与一个女人低头说话的模样,举止看起来十分亲密,不知情的人一眼看过去,肯定会以为这两人是情侣。
这个女人他认识,是阮佑衣。
祁晏抬头看向吕纲:“你是乌鸦变得吧?”
吕纲也看到了照片,没好气道:“你自己男人出轨,关我什么事?”
“只有乌鸦才长乌鸦嘴,”祁晏关掉邮箱,“你看你说这话才过多久,事情就真的发生了。”
吕纲气气不打一处来,可是想到祁晏的男朋友劈腿,他又把这口气忍了下来。年纪轻轻的小伙子,遇到这种事有些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他还是把这口气忍了吧。
可是等了班上,他发现祁晏半点反应都没有,既没有问对方是谁,也没有打电话质问岑柏鹤,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多少变化,他忍不住有些怀疑,祁晏与岑柏鹤真的是情侣?
“你心态真好,”吕纲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话,“快九点了,阵法什么时候开始?”
脑袋上顶着一片绿油油的草原,还要坚持摆阵,祁晏……也不容易。
“时间还早,摆阵不需要多久的时间,我们只需要等待新年钟声敲响之时,”祁晏根本没有把这封邮件放在心上,因为早在临出发前,他就猜到肯定会有人阻止他们办事。
这些人找不到他与另外四位天师行踪,无法进行破坏,那就只能采用攻心的手段。
对于热恋时期的恋人来讲,还能有什么比另一半出轨这种事更让人愤怒?
这些人小瞧了他,也小瞧了柏鹤。
就凭这么两张破照片还想挑拨离间,以为是在拍智障剧呢?
“照片发过去了。”
“祁晏那边有什么反应?”
“邮件显示对方已读,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没有询问?”
“没有。”
黑衣男人挂断电话,看向坐在窗边的老人:“谭天师,这几位天师都没反应。”
“不愧是天师,心性就是比别人强,”谭天师摩挲着手里的纸条,那张写着沈溪八字的纸条,“这种手段对他们没用也很正常。”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黑衣男人有些着急了,他就算再不了解华夏文化,也知道除夕对华夏人的意义有多重大,这些天师趁着这样的日子出门,要办的一定是件大事。
“我让你摆的法坛摆好了么?”谭天师扶着拐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神就像是夏夜里的蛇,“若是这个办法也没有用处,那只能说明天助华夏。”
这个八字,或许不是想象中那般没用。
章节目录 第 151 章
“喂,你怎么了?”
吕纲抢到祁晏的零食,正吃得开心,发现祁晏的脸色不太对,一面担心他故意装作这个样子耍自己,又担心他是真的有事,于是掐了几个指诀,想要根据祁晏的面相算一算,可惜他学艺不精,还没看清祁晏的面相,便觉得眼睛疼得厉害,连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txt全集下载
“祁大师!”裴大师原本没打算去打扰祁晏与吕纲聊天,听到吕纲声音有些不对劲后,连忙从旁边帐篷里跑了出来。他一看祁晏的面相,就察觉到不对,忙掏出身上的法器,摆在祁晏面前,快速掐着指诀,“急急如律令,煞气退散!”
“咔擦!”几秒后,摆在祁晏面前的法器应声而碎,裴大师惊骇的看着这一幕,但是他在四周没有感受到任何不对劲的东西,究竟是谁在针对祁大师,而且还有这么强大的能力。
“裴大师,不用担心,我没事。”祁晏沉下脸道,“不过是有人拿我的八字下黑手而已。”
“你是猪脑子啊,八字竟然让别人知道了,”吕纲把身上所有法器都摆在祁晏面前,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摆出了一个聚灵阵,“你想死没关系,至少等今天把阵法摆成功过后再死。”
“谁说我要死了?”祁晏无语地看着吕纲,“你就不能说我一点好?”
“能把自己的八字让别人知道的风水师,我还真没见到几个。”吕纲嘴上不留情,手上的动作却不停,虽然短短几分钟内,他放在祁晏面前的法器碎了小半,他也只是一边心疼,一边继续给祁晏护法。
祁晏也快速掐了一个指诀,挡住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恶意,他掏出一支玉笔,这是他常用的法器,虽然灵力不是特别强大,但是他却喜欢用这个画符,因为用得顺手。
“天之灵,地之心,急急如律令,恶灵现身!”
随着画在地上的符篆成功,这些符篆顿时发出金色的光芒,在黑夜中闪耀出刺眼的光芒。
“祁大师!”向强等陪行人员注意到不对劲,想要过来跟祁晏说话,却被祁晏一眼瞪了回去。
“都不要过来!退远一点!”祁晏手中的玉笔不停,一个又一个在黑夜中散发着金光的符篆不断出现,就像是以前的五毛特效玄幻剧,不真实得让大家都傻了眼。
以前他们看祁大师做法,最多也就听到风吹之类的,从未看大如此奇特的光影效果,第一次看到这么神奇的场面,他们都有些愣。
祁晏早就猜到,这个背后之人肯定会忍不住对他下黑手,早在陶言把他的生辰八字泄露出去时,他就猜到了。( 好看的小说
现在他们五位天师,又是祭天,又是在除夕这天出门,那个在王乡镇设下阵中阵的人肯定会忍不住。他们五个人中,其他四人从未露过面,只有他在公众场合出现过,甚至还有生辰八字,所以这么好一个机会,就算是他也不会放过。
但是这些人却不知道,生辰八字确实很重要,牵扯着一个人的命运,但是他们却不知道,生辰八字是玄之又玄的东西,他们天一门存在的意义就是夺取一线生机,当这一线生机抓住以后,原本的生辰八字便不重要了。
对于他来说,真正有用的生辰八字不是沈溪的生辰八字,而是他祁晏的八字。那个被师傅救下的那一瞬间,才是他的生辰八字。
活下来便为生,生而有运。一个注定死亡的沈溪,还能有什么命运。
这个背后之人借用沈溪的生辰八字对他下咒,看似对他不利,实际上他就是等着此人动手。
若是这人不动手,他又怎么利用这个机会,进行反咒。
天一门人,不轻易用反咒术,一旦使用,便是涉及到天下苍生的问题。现在他为了整个华夏即将设阵,但是这个人却来诅咒他,他行反咒术,便不算是违反门中规矩了。
裴大师从未见过这么多符篆,有些是他在树上看过的,但是更多的却是他无缘得见,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东西。
随着祁晏的动作越来越快,裴大师才看出来,祁晏在利用这些符篆摆阵,一个他看不懂的阵。转头见吕纲还呆呆地站在未成的阵中,裴大师一把把他从里面拖了出来。
“裴大师……”
“别说话,这是我们唯一一次见识到天师手段的机会。”
吕纲瞠目结舌的看着裴大师,又看了眼在黑夜中闪烁着光芒的符篆,再也说不出话来。
是啊,他们画符还要凭借朱砂,而祁晏却靠着一支灵气并不强大的玉笔,凭空画出带着强大力量的符篆,他们之间的差距大概有海水那么深。
“这是什么画符的方法?”吕纲沉默了很久,不解地看向裴大师,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出一个答案。
“我不知道,”并裴大师摇了摇头,“很多符篆我都不认识。”
吕纲:那里这一脸神秘的样子摆给谁看的?
“但是我曾从一本残破的古籍中看到过,世间有一种人,以死人的命格获得重生,又因为天时地利获得大地的灵气,可像草木吸取日月光华,若是有机会获得帝流浆,便能通天地万物之阴阳,修得大道之身。这种人可以凭空做符,逆天改命,修万人所不能的功德大道。”
“你是说……”吕纲艰难的张了张嘴,“祁晏凭借人类之体,可以吸收日月之精华?”
那不是传说中妖精的修炼之法吗?
可是世间哪来的精怪,这些不过是人类自己杜撰出来的传说罢了。
“我不知道,”裴大师仍旧是摇头,“但是在我记忆中,只有这种关于祁大师这种情况的传说。”
吕纲一时间竟有些肃然,此刻他看祁晏的眼神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迹。
随着符篆渐渐地增加,裴大师终于看出祁晏利用符篆画了一个什么阵,他脸色煞白的看着祁晏,就像是在看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危险份子。
竟然是天罡反噬阵,这种传说中在唐朝后期便失传的阵法,因为无人懂得摆出这个阵法需要什么符篆,所以传到现在,很多人都只能知道它的大体样子,却没有任何人能够摆出来。
据传天罡反噬阵是上古时期,阐教与截教斗法时的阵法,截教的教义就是天下万物,都能截取一线天机,只可惜截教最后斗法失败,最后世间再无截教。
难道说……天一门就是截教残余弟子所建立,所以才取名天一门?
天一门对外的解释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世间万物都留有生机,只看众生能不能抓住。这与截教的霸道虽然不同,但是细品之下,却又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不对,所谓的截教阐教不过是神话故事杜撰出来的,当不得真,但是天一门的行事,确实很像神话故事中的截教风格。
随着最后一个符篆完成,这个巨大的反噬阵爆发出巨大的金光,不过幸好今夜灯火通明,烟火绚烂,并无人注意到山头多了一束明亮而又不自然的光芒。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万物循环,不死不灭,”祁晏用脚踩过几个阵点,然后盘腿坐在了阵心之上,“接天地之眼,观污秽之源!”
老虎不发威,别人只当老虎是病猫。
今天他就要让这背后之人看看,什么是华夏真正的玄术力量。
谭天师看着阵法中不断流淌的鲜血,让人把昏迷的童男童女抬了出去,他看着满屋子里点亮的白烛,一脚跺地,那些流淌的鲜血仿佛被煮沸的水,咕咚咕咚的冒起血泡。
守在门口的黑衣男人闻到屋里传出浓郁的腥臭味,透过门缝忘屋子里看了一眼,差点没当场吐了出来。
之间屋里血雾弥漫,那些鲜血仿佛有了生命般,顺着一个奇怪的花纹不断流淌着,就像是鲜红纠缠在一起的血蛇,让人汗毛直立。
最后他实在忍受不住,捂着嘴跑到洗手间吐了出来。
这种利用鲜血做法的手段,不是中世纪传说里魔巫的手段?
这个谭天师究竟是学习了华夏玄术手段的大师,还是邪恶的巫师?
谭天师往门后看了一眼,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随后快速的朝阵中扔出几张黄符,屋子里的血雾之色更浓。
他差点被这个八字骗了,以为这个八字是假的。
实际上这个八字是真的,但是不知道这个祁晏究竟遇到了什么高人,把他的一条命救了下来,所以才能活到现在。这看似是一个死人的八字,但是却还暗含一线生机。
不过他下咒的时候,用的不仅仅是沈溪这个名字,还有祁晏。
阵中心放着一个搪瓷碗,碗里用血泡着一只写着生辰八字与名字的咒语娃娃。因为没人能得到祁晏的头发跟血液,所以只能拿祁晏曾经穿过的衣服来做了这个娃娃。
“咕嘟咕嘟。”娃娃在碗面漂浮了很久,怎么都沉不下去,最后谭天师用自己指尖血画了符篆扔进阵心,这个娃娃才终于慢慢下沉。
先是腿,然后是躯干,脖颈,只剩下半只头还没陷进血水中。
“找到了!”祁晏突然睁开眼,在自己额间一拍,然后掐了一个指诀,双手重重地拍在了阵心。
众人听到了一声高昂凄厉的鸟鸣声,虽然他们从未听过这种声音,但是直觉告诉他们,这就是凤鸣声,凤凰泣血,浴火重生!
“轰!”
血阵中,搪瓷碗应声而炸,碎瓷片飞了出去,深深地扎进了谭天师的双眼。
“啊!”
谭天师两眼一眼,捂着双眼倒在了血雾中。
以血而成的阵法顿时散开,再难成形。
那个血咒娃娃躺在血地上,半边脸洁净如雪,半边脸艳红如血。
章节目录 第 152 章
谭天师倒在地上时,似乎听见了血液从他眼中流出的声音。txt全集下载
那种恐惧的,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想到了几个月前王乡镇发生的事情。那时候他也是躺在床上,不能动不能说话,整个世界都很吵闹,唯独他只能安静躺在床上。
“咔擦、咔擦。”
这是墙上挂钟指针走动的声音,剧烈的疼痛没有让他丧失理智,反而让他清醒得可怕。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在诅咒失败的这一刻,就注定了他的命运。
年幼时,他孤苦无依,被养父带到国外,过着衣食无忧受人尊敬的日子,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谭家曾那般风光过。养父不甘心,一直对他强调,谭家的荣耀,就是毁在了华夏新政府手里,要让他替谭家复仇。
二十几年前,养父因为阵法失败反噬而亡,没有想到他走上了跟养父相同的一条路。
好像死亡也并不是那么可怕,他一辈子为谭家而活,直到倒下的一刻,终于可以放轻松了。
他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他站在不算宽敞的孤儿院大门口,院长穿着蓝色布衣,蹲在他面前,递给他了一块小白狗奶糖。
奶糖又香又甜,他捏着手里舍不得吃,上了车以后,养父扔掉了那块被他捏得快要化了的奶糖。
“身为谭家未来的继承人,你有很多好东西可以享受。”
从那开始,他穿着好衣服,吃着精致的食物,甚至还有一堆人围在他身边照顾。
孤儿院的时光已经在他脑海中失去了颜色,可是当年那些记忆却又变得鲜活起来。
那块奶糖,还有院长奶奶蓝布衣服胸口印刷的白色字体。
华夏苹果福利院。
院长奶奶说,他们都是华夏未来最甜美最值得珍惜的苹果,并不是被放弃的孩子。
院长奶奶放在他头顶的手掌是温暖的,笑容也是温柔的。
那时候的华夏虽然不算富裕,可是记忆中他并没有挨过饿,没有受过寒,只是没有奢侈的衣服,奢侈的零食可以享用而已。
华夏……
华夏……
他舔了舔干枯的嘴角,似乎尝到了小白兔奶糖的味道。
真想尝一尝那块糖的味道,一定很香很甜。
世界安静了,在黑暗中安静了。
“天啦!”一个守在门外的人发现到屋子里不对劲,忙大声呼唤同伴:“谭天师出事了!”
刚从卫生间吐过的男人忍着胃里的恶心,走到谭天师面前,探了探他脖颈间的脉搏还有鼻息,站直身道:“死了。”
“这、这怎么办?”同伴看着屋子里的惨状,觉得这间屋子渗人到极点。
“还能怎么办,”黑衣男人再也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大步走出屋外,点燃一支雪茄,狠狠吸了几口后道:“把屋子打扫干净。”
“那谭天师的遗体……”
“人的死了,还有什么用?”男人喷出一口烟,“直接火化埋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他看了眼自己脚底粘上的血迹,嫌恶的在沙发上蹭了蹭:“架子摆得那么高,结果还不是没用的废物,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他没有看到,脚底一缕缕黑气窜入了他的脚心,额际也变得晦暗起来。
“祁大师……”
等阵法一点点消失在黑夜中后,向强等人又是敬畏又是忐忑地看着祁晏,“刚才……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祁晏摆手,又恢复了平日笑眯眯地模样,但是经过今晚这件事以后,谁也不敢小看他,就连嘴巴比金刚石还硬的吕纲,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他在祁晏面前嘴欠过那么多次,祁晏都没有收拾过他,不知道是对方胸襟广阔还是他命大,反正从今天开始,他是不敢在祁晏面前嘴欠了。
祁晏见吕纲一言不发,便调侃道:“心疼你那些法器了。”
吕纲反唇相讥道:“是啊,你什么时候把这些法器赔我?”
说完这话以后,他无奈地耸拉下肩膀,看着祁晏这个样子,他就忍不住想要怼他,这种冲动压根忍不住。
裴大师倒是笑呵呵道:“祁大师客气了,法器都是身外物,只要你没事就好。”
祁晏没有再围绕着法器这个话题,心里盘算着找个机会给两人补偿。
别人真心相待,他不能把这些当做平常,有来有往才是相处大道。
“十点了,”祁晏看了眼时间,“该准备起来了。”
这座山离十分有名的方外山很近,是真正的隐龙脉,不过因为这座山实在不起眼,既没有特别的风景,也没有值得挖掘的矿石,连土质也不是特别肥沃,不过草木却长得格外好。没有人知道这座山下隐藏着龙脉走向的龙头,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很平安,甚至连国外势力都没用发现。
祁晏能知道这里是华夏中部的一条主龙脉头部,还是因为师父让他背了一本破破烂烂的书。
当时师傅说这是天一门不外传的宝籍,但是自从有次师傅拿它垫桌脚后,他就不相信了。谁家的宝籍会被拿来垫桌脚,对得起这个“宝”字吗?
取山中之石,摆下契合天地自然的阵法,这样更能借用龙脉的力量。
石头都是准备好的,祁晏让特殊小组的人把石头摆在他指定的位置,然后用他的玉笔在每块石头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纹路,因为没有朱砂,又没有光影效果,大家也不知道他画了什么。
但是裴大师亲眼看他画过,这种不像是符篆,更像是一种很古老的图腾,就像是几千年前种植业不太发达的时候,各个部落巫者向自己部落之神祈求他们能够找到更多食物的那种类型。
古老的、复杂的,但是又能让人感受到肃穆的图腾。
与其说这是对神的崇拜,不如说这是对自然的崇拜。
那时候人类的感激自然给他们馈赠的食物,因为有了大自然,他们才能采摘水果,狩猎,然后继续生存下去。
当人类发明了越来越多的工具,学会了种植,养殖,这种古老仪式便便减少,到了现在,大家只能在一些考古资料中看到相关介绍。那些古老的图腾,早已经失去了它们的意义,也没有人能够看懂它们是什么意思。
祁晏画得很认真,甚至比刚才画阵时还要认真。他每一笔都下得很慎重,石头还没有画完,他额头便冒出了细汗。
直到最后一块石头画好,他走到石阵中间花了一个反复的图腾,然后对站在阵外的向强道:“什么时候了?”
“十一点三十八分三十二秒。”
“时间差不多了。”
祁晏看向吕纲与裴大师,“二位,左右两个方位,就要靠你们了。”
裴大师与吕纲沉默地点了点头,事实上他们不过是护法,真正需要出力的不是他们,而是祁晏。
三人盘腿坐下,开始轻声念起经文。
向强看着祁晏身上的道袍,也找个地方盘腿坐了下来。
一时间全场肃静,所有人都知道这关系着国家大事,没人敢马虎。
相关部门也都静静坐在电脑前,看着从五个地方传过来的视频图像,整个大厅里坐了二十余人,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们看到的只有大屏幕上分成五个小格的画面,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东方山脉,老李头穿着一件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土色袍子,上面绣着山脉图,僧不僧,道不道,看起来格外奇怪,但是此刻没有谁笑话他身上的衣服,而是专注的看着他的口型与手势。
“今郝途寻木门门第十七代弟子……”
西方山脉,郝美丽穿着一件红色汉袍,额际戴着一条艳红的抹额,尽管她早已经不再年轻,但是这种出尘的美可以忽略年龄与时光,这是骨子中散发出来的东西。
“今红衣门第二十一代弟子……”
南方山脉,老王咬破手指,在自己脸上画了一个水波图纹,缓缓闭上了眼睛。
“今水波门弟子十一代弟子……"
北方山脉,喜欢打毛衣的阿姨穿着一件绿色长跑,头戴一只双枝缠绕冠,双手掐出一个奇怪的指诀,向大地行了一个礼。
“今寻木门第九代弟子……”
电视机里,穿着喜庆的主持人在一阵欢乐的背景音乐中,登上了大舞台。
“观众朋友们,距离戌狗年还有最后五分钟分钟,我们再次祝现场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阖家欢乐,幸福美满,身体健康,事 事如意。”
“不知道大家对新年有什么新的愿望呢?”
“现在让我们牵着身边家人的手,对他们说一句祝福的话,然后让我们期待新年的来临。”
“我们主持人这里有一副对联想要献给华夏所有的观众朋友,在最后两分钟内,让我们念出这副对联吧。”
“民安国泰迎盛世!”
“风调雨顺颂华年!”
“观众朋友们,让我一起倒数,为新年喝彩吧!”
“十九八七六……”
“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
嘭!
九州华夏烟火齐齐绽放,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耀眼,美好得让让人忘记所有烦恼,只为这一刻欢呼。
与此同时,华夏的某五座山头,发出了亮如白昼的光芒,这道光芒与华丽的烟火交织在一起,然后四散在这片美丽的大地上。如此的显眼,又如此的微不足道。
没有人在意这几道光芒,他们忙着为爱人朋友述说祝福的话语,他们忙着在网上吐槽春节晚会有多无聊,抱怨爆竹声有多吵闹,互相调侃着,欢乐着度过了这个看似与往年没有多少差别的除夕夜。
“成了。”
祁晏看着天空中拿到亮光,露出一个灿烂又傻气的笑容,然后在向强等人的欢呼中,栽倒在地。
特殊部门大厅中,二十余个男男女女看着大屏幕里的画面,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成了!真的成了!
这是华夏最美好的新年礼物,尽管华夏人对自己收到的这份礼物一无所知。
凌晨过后,有一名网友发了一条微博。
我真不是熊猫:刚才我家后山发出一道神秘的光芒,你们说是不是有什么大仙渡劫成功了。
这条微博引来网友们嘻嘻哈哈的逗乐,甚至还有不少人编纂出妖怪怎么过年的段子。
于是,这条微博在欢乐的除夕夜里火了起来。
这条微博下,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回复,只是没人点赞,所以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我是美美的娜娜:也许不是有大仙渡劫,而是有神仙给了我们华夏一份神秘的礼物。
祁晏发现自己又在做梦。
他还是十岁的样子,趴在桌子上画符篆,师傅坐在旁边破旧的摇摇椅上,端着茶壶喝着滋滋儿作响。
“师傅,学这些能赚大钱吗,我以后带你去大城市,住漂亮房子去。”
“哟嚯,这么小就有这么大的志愿了?”师傅的摇摇椅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灿烂,“好啊,等你赚了大钱,就把最好的房子留给我住。”
“嗯。”小小的祁晏郑重地点了点头。
师傅起身走到他面前,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孩子,我天一门人虽讲究顺心而为,但是有一句话你亦不能忘记。”
“什么?”
他抬头看着师傅,师傅表情难得的郑重。
“天一门人永不能背信弃义,助纣为虐。”
“您的意思是说,让我心怀苍生吗?”
“哈哈哈,心怀什么苍生?”宽大的手掌秃噜着他的头顶。
“但求你一生顺逐,否极泰来。”
祁晏睁开眼,看到了坐在他床边的岑柏鹤与陶艺茹。
“钱钱!”陶艺茹与岑柏鹤齐齐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祁晏握住两人的手,笑弯了双眼。
他这一生必会顺逐。
章节目录 番外一
三月,天空飘着丝丝细雨,唐月撑着一把透明雨伞,走在洁净的街道上,心情有些惆怅。txt小说下载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是觉得心烦意乱,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跟她丈夫吵了一架。他们家庭相当,又是同校的同学,两人走在一起也算是情投意合。婚后生活本该是幸福的,可是她的心情却一天比一天糟,常常抑制不住发脾气。
午夜梦回时,她常常梦见死去的亲友,站在江面的扁舟上,叫她一起上船。
又或者有鬼怪在梦中追她,把她逼到了死胡同里,让她退无可退,进不能进。
有时候她也知道自己不该无理取闹,可是大脑却控制不住,仿佛再不发泄出来,她的脑子就要炸开一般。今天是周末,本该是新婚夫妻一起约会看电影的时候,她却与丈夫爆发了争吵,甚至抛下一句离婚后便甩门而去。
吹着外面的冷风,唐月慢慢清醒过来,她站在街头看着川流不行的车辆,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去那里。
偏头一望,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店铺招牌,招牌背景做得很华丽,但是名字却有些奇怪。
“华夏命理研究工作室。”
这个工作室名字取得太奇怪了,唐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最后她才看到这家装修得古色古香的店门口,还挂了一个不显眼的木牌,上面写着承包命理推算、观面识健康、室内装修风水、室外风景参详。
说得这么好听,不就是算命,看向,看风水吗?
唐月犹豫了一下,朝这家店走去。
这条街很有名,随便一间铺面的租金都能让普通人忍不住咂舌,这人敢在这里摆出这种牌子,应该有些真本事吧。
推开门,门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她抬头看去,才发现门上挂着两只铜铃,从颜色上来看,应该是有些年岁了。
“欢迎光临,”一个穿着中山装,头发却染成黄铯的年轻人从旁边走了过来,“女士,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吗?”
唐月看着这家精致得让她几乎有时空穿越之感的店铺,把手里滴着水的扇放到门角的桶里,“这里是不是可以算命看风水?”
“女士,今天是三月一日,祁大师刚好可以为您算第一卦,”黄头发年轻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往里面走。小说txt下载”
唐月跟着黄头发青年走了进去,才发现这个店铺真的很大,她踩着软软的地毯上,心中的不适感一点点消失。
“大师就在里面,”黄发青年敲了两下实木大门,“祁大师,有客人到了。”
大概半分钟过后,木门打开了,唐月往屋内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世外高人,只看到一个穿着衬衫与西装马甲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长得很好看,手腕上戴的不是什么佛珠手串,而是一支手表,他整个人跟古色古香的办公室显得格格不入,但又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和谐。
这支手表她曾经在杂志上看过,是一款纯手工制作,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难道只是高仿货?
“女士,请坐。”年轻男人朝她笑了笑,她发现对方有连个酒窝,所以这一笑起来,就显得多了几分可爱,少了几分神秘。
“我叫祁晏,你随意称呼我就好,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吗?”
年轻男人坐在她对方,眼神很收敛,让她觉得对方尊重她,并且不会让她感到不自在。
“我、我……”唐月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是想要请我去看风水,还是去算命?”年轻男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但是唐月可以肯定,对方一定把她整张脸都看清了。
“我想请您先帮我算命。”唐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一个比她看起来还年轻的小伙子,但是在她最迷茫的时刻,她看到了这家店,并且还走了进来,或许就是缘分。
她从包里掏出五百块钱放到桌上:“祁大师,请您帮我算算。”
“女士看起来很年轻,脸上犹带喜色,应该刚结婚不出一百天?”年轻男人皱了皱眉头,“但是喜中带煞,印堂晦暗,你最近可能脾气不太好,而且还容易与人发生争执。”
这位祁大师说的情况跟她一模一样,唐月听完以后,心里有些激动。
“祁大师,你说我该怎么办?”唐月揉着额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睡好的她,神情显得十分疲倦,“我跟丈夫结婚才两月,但是我几乎天天与他争吵,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甚至还去医院检查过,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医生说我是疲劳过度,应该多休息。”
“可是我辞了职待在家,心情并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严重,待在我们的新房里,我总觉得过不了多久,我就要爆炸了。”唐月双出双手把脸捂住,不想让祁大师看清自己脸上的痛苦,“我明明不想跟他发脾气的。”
“或许这并不是你的问题,”祁大师起身接了一杯水,递到她的面前,“喝杯水。”
“谢谢。”唐月捧着茶杯喝了一口,因为她这段时间没有化妆,所以杯子上也没留下口红的痕迹。
“你的命格很好,出生在一个富裕家庭,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祁晏看了眼唐月的耳垂,“不过你没有兄弟姐妹缘,所以应该是家中独女,你的丈夫虽与你同校,但应该比你年长。我从你的面相上来看,你的丈夫应该是个对婚姻十分忠贞的男人,按理说你们应该夫妻恩爱到白头才对。”
“是有小人作祟吗?”唐月想起某些电影情节,“大师,您是不是可以帮我祛除身上的晦气?”
“什么小人作祟,”祁晏笑了笑,“我在你身上并没有看到小人作祟的影子,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是吗……”唐月颓然,现实果然不是电视剧,这位祁大师也是厚道人,没有借此骗她的钱财,“那我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士你如果不着急的话,可以约个时间让我去你家里看看,”祁晏不想让人以为他用意不良,“当然,这个要与你的丈夫商量。或许他现在正在四处找你,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沟通。”
他把一张随意叠成三角形的黄纸递给唐月,“这是一张安神符,女士回家以后,想办法把它放在你家大门上,注意不要让它沾水,也不能撕毁他。”
“这个多少钱?”唐月觉得,这张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符篆上,一定带着某种神秘的东方力量。
“这个不用钱,”祁晏拿起唐月放在桌上的五百块,“你不是早就给了吗?”
唐月怔住,原来大师都是这么不贪财吗?
想起祁大师说她丈夫可能在四处找她,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手机是关机状态,屏幕看起来黑黝黝地,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坐在她对面的祁大师笑眯眯地看着她:“把手机打开吧,不要让爱你的人担心。”
唐月握着手机,看着祁大师理解般的微笑,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祁大师,”刚才的黄发青年在门口敲了敲门,“刚才岑先生打电话过来,说中午陪你一起吃饭。”
“好,”祁晏点了点头,对黄毛道,“今天的生意做得也差不多了,等下你锁上门,也回家去。”
“哦。”黄发青年了然地点头,问也不问为什么祁晏这么早就打烊。
唐月倒是有些奇怪,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还想关门就关门,这位祁大师年纪轻轻地究竟是什么来头?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把手机打开了。随后短信提示音就不断的响起,每一个发信人都是她丈夫。
想到自己早上说下的那些狠话,她有些不好意思打开这些短信。
“我这里有瓜子,要不要嗑点?”祁晏打开柜子,装了一盘子瓜子放在唐月面前,“可以详细跟我说说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唐月以为这位祁大师会劝她早点回家,或者觉得她蛮不讲理,没有想到对方什么没有说,反而露出关心之色,她心底一暖,放下手机说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唐月发现把这些事情告诉祁大师后,她心里好过了很多。
或许她急于让人相信她没有撒谎,这些梦,这些感觉都是真实的。
“不好意思,我耽搁了您这么多时间。”唐月看了眼手表,竟然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她不好意思地朝祁大师笑了笑,“不知道祁大师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您帮我看看。”
可是这一次亲和的祁大师没有理她,而是望向了她的身后。
“不好意思,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一个长相俊美至极的男人站在门外,他眼神温柔地看着祁大师,完美得不像是真人。
章节目录 番外二
唐月有些惊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祁大师,不好意思,我耽搁了你这么久的时间。[求书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没事,今天你跟我有缘,所以我今天只做你的生意。”祁大师笑着站起身,对她身后的男人道,“今天下班时间这么早?”
“想要跟你一起吃饭,所以无心工作了。”
听到这个男人的回答,唐月觉得祁大师与这个男人之间,似乎有些怪怪的。
不过她不是喜欢探听别人隐私的人,所以对祁大师道:“祁大师,我先告辞,静候您的佳音。”
“慢走。”
唐月走出这家名字取得奇奇怪怪的店铺,发现店铺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字:暂停营业。
原来真的只接待她一个客人。
可是整整一上午,这位祁大师就收了她五百块,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开这么大一间铺子,装修得这么奢侈,一上午就收人五百块,这是闹着玩儿吧?
冷风一吹,她才想起自己的雨伞忘了拿,正准备回头,刚才接待她的黄发青年便拿着雨伞出来了:“这位女士,您的雨伞。”
“谢谢。”唐月接过雨伞,朝这个青年道了一声谢。
她走出没几步,看到停在店门口的三辆车,最便宜的一辆是四个圈,价值在两三百万以上,另外两辆是限量版,价格至少是八位数。
她家也算得上是有钱人家了,可是她爸妈也不过是开一两百万的车,连这辆最便宜的四个圈都赶不上。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出来体验生活么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她下意识里,仍旧对那位祁大师有种盲目的信任,仿佛只要他来给她家里看看风水,她就能从现在的困境中走出来。
不知道往前走了多久,她看到一个神形憔悴的男人跑了过来,“月月,你没事吧?!”
唐月看着自己的丈夫,捏紧外套口袋里的黄符,眼眶一红,小声道:“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人没事就好,”男人松了一口气,见她竟没有对自己发火,面上带了几分喜色,“外面冷,我们上车再说。”
车内响着平心静气的禅曲,唐月捏着黄符,觉得自己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安静了下来。
“上午你去哪儿了,我打你电话也打不通,”男人见她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我……”唐月忽然想起自己丈夫是个唯物主义者,从不信算命信风水,“我找了个地方坐了坐,遇到了一位高人。txt全集下载”
“高人?”男人皱了皱眉,但是他看到妻子放松了很多的神情,又把没有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那挺好的。”
看着信奉唯物主义的丈夫,因为她的几句话,便处处忍让着她,唐月心中更是无限愧疚,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对待爱她的人?
“我们这几天不住家里好不好?”
男人毫不犹豫的点头:“好,我马上去订酒店。”
男人姓高,外面的人都称呼他为高先生。
夫妻两人在酒店里住了两天晚上,两人似乎又回到了热恋时期的日子,如胶似漆,柔情满满。
知道第三天早上,高先生听到妻子说,她遇到的那位大师说今天是好日子,可以去家里看风水了。
“我陪你一起,”高先生担心这位大师是骗子,妻子一个人在家接待,他也不放心,“如果有什么事,我也能帮忙。”
唐月知道丈夫在担心什么,于是点了点头。
高先生以为妻子口中的高人,必定是一个看起来仙气飘飘的老人,哪知道他等到的是一个坐豪车,带保镖,带司机的年轻公子哥,在看清对方长相的那一瞬间,高先生甚至怀疑,这位祁大师是来逗他妻子玩的。
不过只要月月高兴,就算这人真是骗子,他也认了。
骗子最多也就骗走一些钱,但是月月的好心情却是钱换不来的。他担心月月的这种情绪再继续维持下去,人肯定会崩溃。
“祁大师!”收拾好所有情绪,高先生主动跟祁晏握手,“内子近来情绪一直不好,所以就拜托祁大师了。”
“先生不必客气,这是我的工作。”祁晏看了眼这栋别墅的外观,问题并不大,只是院子里的小花圃似乎有段时间没有打理,看起来有些荒芜。
“你们在车里等我,”祁晏回头对黄河以及小杨道,“事情不大,不用太多人进去。”
“好嘞。”小杨当即便乖乖地回到了车里,黄河见状也只能无奈地跟着坐了回去。
高先生听祁大师说这是小事,心里有些诧异,小区经常发一些反封建迷信小手册,其中有一条就是,这些风水骗子喜欢把事情说得越严重越好,仿佛不相信就会家破人亡,子孙断绝,可是这位祁大师似乎有些不按套路走。
“请进!”
高先生与唐月打开大门,引着祁晏进门。
这栋小洋楼并不大,不过装修得很温馨,看得出是一套新婚夫妻剧组的房子。
“房子总共一百八十多平米,外面的小花圃和二楼的阳台都是开放商赠送面积,”高先生领着祁晏参观屋子,“我们结婚后才搬进来的,所以有些家用品还不齐全。”
祁晏安静地听高先生介绍,当他路过一间屋子时,脚步顿住:“这个房间是给谁住的?”
“这是一间客房,不过我们打算等有孩子的时候,就把它改造成一个游戏房,”高先生见祁晏对这间屋子格外关注,便打开了屋内的灯,好让祁晏看得更清楚,“这房间有什么不对吗?”
“这间客房,有人来住过?”祁晏走进屋,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风景油画,“平时房间是你们自己打扫?”
“我们两个都有自己的工作,所以每周会请钟点工来,”高先生见祁晏盯着一幅画看,“这幅画有什么不对?”
“嗯……”祁晏摸了摸下巴,“这是你们自己买的?”
“不,这是月月娘家人送的,”高先生笑着解释道,“据说是在某家很有名的教堂附近买的,可以保佑家人平安。”
这幅作品画得还不错,但是他们夫妻二人都不爱在卧室里挂油画,所以就把这幅画挂在了客房。
“唐小姐,我能不能把这幅画取下来看看。”
唐月连连点头:“大师您请便。”
“我来就好。”高先生几步上前,拿凳子垫着脚,把油画取了下来。
祁晏接过油画,没有看画上的内容,而是直接翻到了背面,背面一片空白,画框镶嵌得很好,任谁看起来,都觉得这是一幅值钱的东西。
敲了敲油画的背面,祁晏用手掰了一下,画框没有扯下来。
他把油画交给高先生,“我怀疑里面有什么东西,要不要打开看看。”
“我来!”还不得高先生反应,唐月就要把这画夺过来,但是却被祁晏一把拦住了,“这东西还是让高先生来比较好。”
高先生见这位祁大师神情如此严肃,心里忍不住也犯疑,当下便拿了工具过来,把这幅油画拆开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幅油画竟然是个夹层,里面放着一张薄薄地黄纸。
就算高先生是唯物主义者,他也认出这张符是华夏特有的东西,国外教堂可画不出这些。
“快扔了!”唐月声音尖利道,“扔了!”
看到这张符,她心中的烦闷感再次升起,意识到这种东西不对劲,唐月拍开丈夫的手,不让他再去碰这个看起来不太对劲的玩意儿。
祁晏看着这东西,想起高先生说,这是唐月娘家亲戚送的,忍不住叹息一声,伸手捡起这张掉在地上的黄纸,伸手捻了捻,这张黄纸便化为了粉末。
“祁大师,这是什么东西?”在符纸化成粉末的那个瞬间,唐月觉得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就这么消失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为什么……这幅画里会有这种奇怪的东西。”
祁晏笑了笑:“这是一张诅咒符,放在家里,会家宅不宁。在机械不发达,很多东西都要靠匠人亲手制作的时代,匠人们就是用这种手段,来诅咒对他们不够尊敬的主人家。”
唐月怔住,半晌才道:“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祁晏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也回答不了。
亲人,原本应该是亲近的人。可是当人心中的欲望越来越大,拥有的财富不对等的时候,亲友也有可能变成面无憎恶的仇人。
笑人无,恨人有,这是某些人类内心的阴暗处。
就如同他母亲的父母,谁能够想到,他们能够为了自己的孙子,卖掉自己的外孙?
人性有多善,人性有多恶?
祁晏回去后的第三天,收到了一笔唐月打过来的感谢费,以及她的解释。
她说,舅舅一家以为这是给人祈福用的,所以才放在里面的。
这个理由是真是假,祁晏已经不再关心,他只是回了对方一条信息。
恭喜你。
大概唐月还不知道,她的宝宝已经降临在她的肚子里。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宝宝即将降临,所以她才走到了他的店门前。
他不忍这个孩子胎死腹中,加之这个女人本是品性正直的人,所以他才愿意出手帮助她。
这大概就是一场善缘了。
人小鬼大,或许是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在保佑母亲,也说不定呢?
章节目录 番外三
“别跑!”
“抓住他!”
林鹏慌不择路的奔跑着,看到前面有个很大的盆栽,他趁机往里面一挤,恰巧此时有巡逻警车经过,原本拿着钢棍的小混混们被发现,然后被带走了。[ 超多好看小说]
他精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等危机过后,他才现在自己腿肚子在抽筋。也不管地上有多脏,他整个人倒在地上,看着头顶上方的灯光,想起刚才追他的那群王八蛋会被派出所关一晚上,他便捂着脸快意的笑出声来。
“吱。”他身后的店门打开,一个娃娃脸男人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喂,这么晚了你别躺在我家店门口。”
他撑着手从地上站起来,哼了一声道:“这么晚躺在这又不影响你生意。”
“但是影响我家店铺的美观,”娃娃脸锁上店铺门,转头看了他一眼,“没吃饭?”
“管你什么事?”林鹏恶狠狠地瞪了娃娃脸一眼,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狼狈。
他总有办法找到钱的,总有办法的。
“走,附近有家汤面馆,生意特别好,”娃娃脸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敢跟我去吗?”
“我怎么不敢?”林鹏被他这么一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跟在了娃娃脸身后,“你带路。”
两人走了一段路,娃娃脸没有问他为什么弄得这么狼狈,林鹏把手Сhā在裤兜里,一双眼睛像狼一样警惕地盯着前面的青年。
“就这里了,”祁晏指了指路边一家小面馆,娃娃脸看了一眼,面馆非常不起眼,但是收拾得很干净。跟着娃娃脸进门后,他发现开店的是一对五十岁左右的夫妻,妻子左臂看起来不自然,不过脸色很红润,脸上的笑容也很热情。
“祁先生,今天岑先生没有跟你一起来啊?”妻子招呼着两人坐下,“你还是鸡汤香菇面,你的朋友喜欢吃什么?”
“跟我一样,给他来大碗的。”
“好嘞。”
“我要吃红烧牛肉味的……”
“没听说过客随主便?”娃娃脸起身在消毒柜里取了两双筷子,塞了一双到林鹏手里,“脸上的伤口血还没干,吃什么辣的?”
林鹏顿时偃旗息鼓,等面上桌以后,他也不看娃娃脸,埋头吃起来。txt全集下载
两人吃完面出来,林鹏就跟娃娃脸告别,不过却还是偷偷地跟踪娃娃脸回到他的店门口,当他看到娃娃脸竟然开了一辆豪车出来的时候,暗自骂了一句。
这么有钱,竟然就只请他吃一碗鸡汤面。
不过这碗面可真好吃,他现在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拉了拉身上灰扑扑的羽绒服,两手往兜里一揣,发现兜里多了两张纸,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两张百元钞票。
他愣了一下,这是刚才娃娃脸给他的?
林鹏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当他发现娃娃脸店铺站着两个神色可疑的年轻人后,便走了过去。
祁晏早上与岑柏鹤一起坐车去工作室时,发现自己店门口围着一圈人,还有穿制服的警察也在,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陪你过去看看,”岑柏鹤跟他一起走下车,看了眼店外停着的救护车与警车,隐隐觉得昨晚这里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不好意思,让一让,我是这家店的店主,请问出了什么事?”祁晏在岑柏鹤的帮助下,终于挤开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到了自家店门口。当他看到店门口的血迹后,他表情变了变。
难道是昨晚那个男孩?
昨晚那个男孩子面带血光之灾,他还偷偷塞了两百块钱在他兜里,怎么还是出事了?
“祁先生,”办事的民警认识祁晏,很早之前就有上面的人特意来打过招呼,这位祁先生的身份不普通,让他们要多加注意他的安全。不过这家店开了一年多时间,虽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生意比较冷清外,其他也没什么问题。
哪知道今天早上有热心市民报案,有个年轻小伙子受伤严重,倒在了这家店的门口,作为警察,他们不得不按规章办事。
“伤者叫林鹏,今年只有十八岁,监护人一栏是他的大伯,不过我们电话联系不上他,这个孩子现在应该是没人管的状态,”民警叹口气,“不过他已经年满十八岁,也不能强制要求他的监护人再管他了。”
“我店里安装了监控,可以协助警方破案,”祁晏打开店门,然后调出了监控。
监控显示,有两个人试图撬祁晏的店门,被林鹏发现了,不知道三人说了什么,林鹏把兜里的钱递给了对面两人。哪知道这两人拿了钱以后,并没有收手,所以双方发生了争执,最后林鹏被对方捅了一刀,对方也吓得跑了。
祁晏店门口的监控安装得十分隐蔽,所以一般人不知道他这里有监控,想必那两个持刀伤人的小偷也不知道,他们的长相已经被监控记录下来了。
林鹏讨厌医院,可是他现在腹部挨了一刀,要在医院躺很久。他装着睡着的时候,听到护士与警方在讨论他的医药费,最后的结果是医院与派出所各自帮他承担一半首付款,后期治疗医药费要向上级打报告,才能有合适的解决方案。
他忍不住有些害怕,若是后面没有钱再继续治疗,医院会不会不管他
小时候,他的一个同班同学就是因为伤口感染死掉的,他……不想死。
“哟,你醒了?”
就在这个时候,娃娃脸顶着一脸笑走了进来。他付了医药费,还安排了人照顾他。
他在医院里住了将近一个月,出院的时候 ,叫祁晏的娃娃脸开车来接他,“走吧,我给你找好了住的地方。”
“你店里缺人吗?”林鹏坐在这辆让他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的豪车里,“我给你打工,你包吃包住就好。”他想把医药费还给他,去拦那两个小偷,是他自愿,跟祁晏无关。
“行啊,”祁晏道,“你以后就跟着小杨做事,有什么不懂的让他教你。”
然后,他就认识了染着黄毛的小杨哥,小杨哥很勤快,平时擦桌子拖地什么都干,但是这位坐着杂活的小杨哥,却开着几百万的豪车。从那以后,他就觉得这家店有些不正常,从没见过打杂工都这么有钱的。
在店里待了一周后,他见祁晏总共就接待了三位客人。别人家生意不好,老板对客人肯定十分殷勤,他们这家店比较特别,这三位客人一见到祁晏,就一句一个祁大师,那态度热情得简直不能看。
十天后,在祁晏接待了第五位客人后,林鹏终于忍不住问小杨哥:“祁晏究竟是干什么的,这么做生意也不怕破产?”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小杨哥瞪着他,“下次记得叫祁大师,祁晏这个名字是你叫的?”
看吧,这家店果然有问题,连员工都这么神经病。
直到有一天,林鹏发现祁晏竟然在做算命相面看风水这种事后,吓得脸色都变了,在这条街上开这么大一家店做骗子,也不怕被人举报抓走?
不久后,他的担忧终于成真了,两个穿着普通的一男一女上门,说是要见老板,接待他们的是小杨哥。
还没等小杨哥把人带进去,祁晏就从内间走出来了,见到两人的第一句话就是:“二人是新闻工作者?”
林鹏奇怪的看了眼这两个人,相貌普通,气质普通,哪里像记者?
“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是那个女人,她的声音挺好听,软软的让人容易心生好感。
“没什么,二位请坐。”祁晏邀请两人在外面的桌子上坐下,没有让他们进里面的房间,“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听说您算命特别灵,所以想请您帮我们算一算,我们两个结婚合适吗?”
“两位是在寻我开心吗?”祁晏看了眼两人,给他们倒了茶,“先生你已经结婚了,膝下应该还有个不满三岁的女儿。女士你不喜欢男人,又怎么会跟男人结婚?”
这下不仅仅是林鹏震惊,就连这一男一女也变了脸色。
难道……他不是骗子,真的是大师?
“先生家的小姑娘最近是不是肠胃不太好?”祁晏高深莫测地看了男人一眼,“小孩子容易积食,要多加小心。”
原本还打算偷偷曝光大师骗局的男人这会儿已经差点蹦了起来,这人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大师,那我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有好转?”
“没什么大碍,小孩子长大以后,抵抗能力就会强一些,先生不用太紧张,”祁晏放下茶杯,“二位还是不要再偷Pāi了,反正就算你们拍了,也没法拿出去播放。”
“你真的……会算命?”女人仍旧有些怀疑,“那你能算出我的家庭吗"
祁晏把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两位记者朋友,算命是要花钱的。”
章节目录 番外四
两个记者愣住,互相对看一眼后,把钱掏出来递到了祁晏面前。[求书网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这些够了吗?”两人总共拿出了一千六百块,可能是怕犯忌讳,所以两人一人给了八百,图个吉利。
祁晏没有碰那些钱,直接开口道:“先算谁的?”
“我、我的,”女记者犹豫了一下,“我想算事业。”
刚来这里的时候,他们抱着的是揭穿骗子的想法,没有想到短短不到十分钟之内,这种想法已经变成了“掏点钱试试看,如果算不准就更有噱头。”
但是刚才这位祁大师把很多情况都料中了,所以他们内心深处其实已经开始相信祁晏是真的有些本事了。
“世人对女性多有误解,总是觉得她们应该相夫教子,贤惠持家,但是这对很多有事业心的女人来说,这是不公平的。”祁晏对这两个记者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恶感,因为他们明知道能在这里光明正大开店的人身份背景不简单,还敢来想办法曝光。或许他们此举一半是为了名利,还有一半是为了预防他们上当。
如果真的遇到这个一个骗子,是需要人来曝光的。
“你野心勃勃,甚至对人生充满了计划,”祁晏看了眼她的同伴,“你介意我把其他话说出来吗?”
女记者点头:“请随意。”
“你的父母思想观念不太好,重男轻女,所以你小时候吃了很多苦。不过你很争气,考上了心仪的传媒大学,靠着自己的本事把书念完。童年的经历让你成为了一名为女性权益奋斗的女权主义者,你讨厌婚内出轨的男性,讨厌重男轻女的人,讨厌折磨儿媳妇的婆婆,甚至于你对男性群体都带着一些偏见,你更喜欢女人,所以现在有个志同道合的女朋友。”
祁晏在这个女记者身上带着一层薄薄地金光,虽然不细看几乎发现不了,但是至少可以证明,这个女记者是真心替人办过不少好事。
“我觉得你可能对男性群体有些偏见,”祁晏见女记者皱了皱眉,继续道,“什么群体都有好人,什么群体都有坏人,如果你能更加理智的看待问题,或许对你的工作更加有帮助,而你也能站在一个更高更广阔的位置上。”
“当然,我说这种话并不是为了帮同行辩解,事实上我的妈妈有着跟你一样的经历,”祁晏笑道,“在我心中,她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人,这个世界不独独属于男人,也属于女人。”
“谢谢。”女记者脸上露出笑容,她看得出这位祁大师是真心这么认为的,“能冒昧问一下,令堂是?”
祁晏慢悠悠喝了一口茶:“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妈就是陶艺茹。”
两个记者齐齐惊愕地看着祁晏,仿佛祁晏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般。但是他们又莫名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没有撒谎,或许他的妈妈就是陶艺茹。
三年前,国内富豪排名榜前五十的富豪陶艺茹突然对外宣布,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这种豪门大戏,他们还做过跟踪报道,只知道陶艺茹对这个儿子十分看重,甚至还为他举办了盛大的生日宴会,可是没有哪个记者拍到她儿子的正面照,只有小道消息传过她这个儿子跟岑家五爷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但也没有谁拿到确切的证据,岑五爷公司的职员更是守口如瓶,所以这事几乎成了财经圈的一个传说。
现在突然遇到一个自称是陶艺茹儿子的年轻人,他的职业还是算命先生,他们两个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嘘,”祁晏把食指放在嘴角边,“希望二位替我保密。”
男女记者愣愣地点头。
“先生想要算什么?”祁晏转头看向男记者,“家庭,事业?”
“我,”男记者仔细想了想,他现在事业没什么问题,家庭幸福,便道,“我没什么可以算的,您可以为我女儿算一卦吗?”
“请把她的名字,八字,还有出生地写给我。”
男记者刷刷几笔把这些都写了下来,祁晏拿过来后,算了算,有些疑惑道:“这八字好像有些不对,这是男孩子的八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写清楚。”男记者一脸赔笑,把其中的一个6改成了0。
祁晏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怕没写清楚是假,想要故意考验他是真。这种小手段祁晏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所以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把这张写着八字的纸还给男记者,“令千金命格不错,不会遇到什么大灾大难。我之前就说过了,她脾胃比较弱,在这方面多注意一些就好。其他的……”
他点了点桌面:“俗话说,儿女自有儿孙福,等她大了以后,你们不要对她束缚过多就好。”
算命结束以后,两名记者起身告辞,这一次两人十分客气,与刚才进门的时候判若两人。
两人刚走出门,迎面走来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看清对方相貌以后,两人差点没绷住伸手拉住此人开始采访。
这可是岑家五爷!
岑家那位有赫赫威名的岑家五爷!
女记者回头看过去,看到岑家五爷直接走到祁大师祁大师面前,祁大师顺手把他喝过的杯子递给岑五爷,岑五爷也不嫌弃,直接端着杯子就喝了起来。
她有些心慌地扭过头,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原来传言竟然是真的,陶艺茹的儿子在与陶艺茹相认前,就已经跟岑家五爷在一起了,所以近两年这两家公司的合作才会越来越多,强强联手,打遍商界无敌手。
不是说有钱人都受不了同性恋情吗,为什么陶艺茹与岑家会任由两人这么交往?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复杂得让她看不懂。
“还没换衣服?”岑柏鹤见祁晏还穿着一套普通西装,“是不是不想去了?”
“刚才遇到两个来找麻烦的,所以耽搁了,”祁晏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去换衣服。”
岑柏鹤点了点头,在椅子上坐了没一会儿,祁晏又出来了,其他都还好,就是领带看起来有些歪歪斜斜的。
“我老系不好这个,”祁晏抬高下巴,让岑柏鹤帮他理领子,等理好以后,他整个人都挂在了岑柏鹤身上,“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岑柏鹤摸了摸他卷卷地头发,“走,坐我的车过去。”
岑大嫂娘家侄儿今天结婚,所以他们这两个不爱凑这种热闹的人,也要盛装出席。这可顾及到岑大嫂的脸面,他们不会在这方面失礼。
林鹏冷漠脸看着这对秀恩爱的狗男男,转头对小杨哥道:“他们两个一直这样?”
“对啊,”小杨理所当然地点头,“情侣嘛,不就这样?”
“可你不是说,他们在一起三四年时间了吗?”林鹏以前读书的时候,班上也有同学谈恋爱,但最多就腻歪两三个月就腻歪不起来了,书上也说,爱情的热情期很短,最多不超过两年,但是这两人在一起三四年了,为什么恋爱的酸臭味还这么强?
“知道什么是真爱吗?”小杨哥拍了拍林鹏的肩膀,“这就是真爱。”
“说得跟你有过女朋友似的,”林鹏拍开他的手,“不还是跟我一样,是单身狗吗?”
“错,你这样的是单身狗,我这种叫孤犬,”小杨哥抬了抬下巴,“我这是不想交女朋友,不然想和我在一块的女人一大堆。”
“那不还是狗?”
“听起来高级一点啊。”小杨哥理直气壮道,“你这种小屁孩是不会懂的。”
跟着祁大师做事,是他心甘情愿的,越待在祁大师身边,他就越觉得自己以前的那些荒唐日子没意思,还不如待在工作室做一个服务员有意义。好在他爸还年轻,也不反对他跟在祁大师身边,所以他这个服务生工作,就一直干了下去。
拿到他人生第一笔工资后,他给他妈买了一条很细的金项链,给他爸买了一条A货皮牌皮带,两人高兴得仿佛他赚了一两亿回来似的。
想到这些,小杨哥并更加感谢祁晏了。
“小杨,等下你关下门,我跟柏鹤先走了。”祁晏一拍脑袋,“对了,你跟林鹏的工资我放在抽屉里了,你们记得去拿。”
林鹏愣住,不是说好不要工资吗?
“喂,我的工资不是说好抵押给你做医药费吗?”
“只扣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百分之八十你自己用,”祁晏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我可是厚道老板。”
“我看你是想多压榨我一段时间。”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们小鸟鸟真聪明。”
“说了,别叫我鸟!”
岑柏鹤看着祁晏把那小孩逗得气急败坏后才走出店,无奈笑道,“你怎么老欺负他?”
“一个小孩子那么死气沉沉干什么,”祁晏坐上车,“更何况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子,还未成年。”
“警察不是说,他已经成年了吗?”
“户籍上的年龄,不一定就是真实年龄。”祁晏叹口气,“我这算不算雇佣未成年?”
岑柏鹤摇了摇头:“你如果不帮他,他就没地方可去了。”
天下有人把孩子视若珍宝,而有些人对孩子视若敝履。若是不期待他的出生,又何必让他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几年后,一个穿着夹克,带着鸭舌帽的女人走到了华夏传统文化研究工作室门口,这家店还是这么古朴,似乎几年时间过去,这里被时光遗忘,从没有变过一般。
“欢迎光临。”一个穿着白衬衫,剪着板寸的青年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好,请问祁大师在吗?”
“不好意思,祁大师出门替人办事去了,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留张便条给我,等大师回来我会转交给他。”青年笑容不变。
“不用了,”女人仔细看了青年好几眼,突然道,“你是三年前跟在大师身边的那个男孩子吧,三年不见,变化真大。那个染着金发的小伙子呢?”
她对这个年轻人有印象,是因为当时这个少年看起来阴阴沉沉,脸色也不太好,就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那时候她还在心里怀疑过,是不是祁大师强迫未成年做一些违背道义的事情,所以店里的这个服务员脸色才那么难看。
但是后来她去查了资料,才知道这个少年已经被家人抛弃,是祁晏给他付了医药费,然后收留了他。
林鹏打量着这个皮肤是小麦色的女人,他对她并没有印象:“他回家结婚继承家业了。”
“我是三年前想要来这里偷Pāi的记者,”女人摘下帽子,“我这次来,是为了向祁大师表示感谢,如果没有他那席话,或许我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现在拿了记者大奖,找到了生活的方向,真的很谢谢他。”
林鹏这才想起了这个女人是谁,他恍然大悟道:“得知你过得好,祁大师一定也会很高兴。”
“谢谢。”女人再度戴上帽子,她额头有一道很深的口子,是去年做战地记者时,被子弹划过后留下的伤疤。
“那么……再见。”女人朝祁晏所在的办公室方向鞠了一躬,“希望下次回来的时候,能够见到祁大师本人。”
只可惜她今天下午一点的飞机,准备飞往一个烟火喧嚣的小国,所以不能在这里等待祁大师回来了。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她跟同事回到电视台,打开隐秘拍摄仪器后,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空白的震惊感。
那时候祁大师说他们拍了也不能播,他们只以为对方背景深厚,没人敢动他。
没有想到,事实的真相不是对方有背景,而是对方的能力太神秘。
她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白衬衫青年,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今天的阳光真好。
章节目录 番外五
自从去参加过大嫂侄儿的婚礼以后,岑柏鹤就发现祁晏经常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而且还时不时躲在书房里写写画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岑柏鹤忍不住开始怀疑,难道是因为自己过了三十岁这道坎,在钱钱心中已经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了?
这天在公司开完会,他路过公司走廊,看着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身姿挺拔,身上没有赘肉,脸看起来跟当初刚认识钱钱的时候差别不大,没有脱发,没有发福,好像没什么不对。
“老板?”跟在他身后的梁峰干咳两声,“您与阮经理约好了十一点见面,现在还有五分钟。”
“嗯,”岑柏鹤收回目光,看起来一脸冷漠的样子。
梁峰也装作没有看到他刚才偷偷看镜子,还满脸的端详与挑剔。看这样子肯定又是祁大师干了什么,让他们老板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也不知道这两人哪来的情趣,都几年的老夫夫了,还老玩这一套,真当狗粮不要钱?
会客室里,阮佑衣理了理耳垂后的碎发,这次过来跟岑柏鹤谈生意,她特意打扮得非常干练,就为了能在岑柏鹤面前留下好印象。像她这种出身的女孩子,不是为了家族联姻,就是靠自己的本事在家族企业立足,这样至少能有一定的自由。
三年前,家里准备让她与袁家联姻,哪知道袁鹏与一个江湖骗子的女徒弟不清不楚,阮家虽然有心联姻,但却不想丢这么大的颜面,所以她与袁鹏的事情,就这么搁置了。再后来袁家卷入一件又一件的案子里,甚至还牵涉到一些与国外非法交易,所以袁家好几个人锒铛入狱,袁鹏与他弟弟虽然没有牵扯进去,但是这两兄弟却由天之骄子变成了普通人,这样的落差不知有几个人承受得了。
从那以后,阮佑衣就没有再见过袁鹏,想来他也不想再看到她。再见面只剩下尴尬,不如不见。
“阮经理,请您稍等,我们老板马上就过来。”漂亮的女秘书把一碟点心放到她面前,脸上的笑容甜蜜无比。
阮佑衣有些不解地想,岑柏鹤让这么漂亮的年轻姑娘做秘书,就不怕祁晏多想吗?
没过一会,她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岑柏鹤与他的助理走了进来。
阮佑衣站起身,朝岑柏鹤伸出手:“岑老板。”
“阮经理,”岑柏鹤与阮佑衣握了一下手便放开,“请坐。”
对于阮佑衣来说,岑柏鹤的相貌,一言一行早在她脑海里回访过无数遍,但是对于岑柏鹤而言,这是一个听说过名字,但是却不太熟悉的女性。
“岑总,这次我来,是想跟你谈一谈西郊城区的规划,不知道您对那块地有没有兴趣。[ 超多好看小说]”阮佑衣知道岑柏鹤公司前几年开发了一块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块地特别旺,据说是因为风水好,所以现在那边的店铺与房子都被炒出了天价。
岑柏鹤吃了这么大一个甜头,现在她再提土地开发项目,对方应该会动心才对。
但是让阮佑衣想不到的是,岑柏鹤的态度似乎并不是那么热情,他看过大致策划案以后,摇头道:“阮经理,这个策划案非常不错,但是在我看来,这个策划里还缺了很重要的一环,那就是消费者的购买能力以及消费观念。”
阮佑衣道:“在帝都,还有什么地方的房子,是卖不出去的么?”
“我们公司求的不是能卖出去房,而是消费者的满意度,还有名下那些商铺的价值,”岑柏鹤把策划书还给阮佑衣,“在我看来,这块地没有这么大的价值。”
“为什么?”
“阮经理年少时期就开始出国留学,可能对这块地不太了解。这块地在一百年多年前有个监斩台,附近还有一片乱葬岗,所以这块地一直卖不出高价甚至时不时还有一些闹鬼的传闻,”岑柏鹤顿了顿,“不过开发这块地不会出现什么亏损,所以贵公司不会担心这一点。”
阮佑衣有些失笑,没有想到岑柏鹤竟然会因为这种原因拒合作开发,这可真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找了一个风水先生做男朋友,他如今也变得封建迷信起来。
“没有想到岑先生也相信这些。”阮佑衣沉默了片刻,“看来祁大师对你的影响很大。”
“岑某只是不想打扰亡者清静之地而已,”岑柏鹤不觉得阮佑衣是在讽刺,反而露出一个笑,“恋人之间难免会受到同化,让阮经理见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阮佑衣有种把手里的策划书扔到岑柏鹤脸上的冲动,但是想到这好歹是她暗恋过好几年的男人,她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岑先生也相信鬼神?”阮佑衣怎么都不敢相信,像岑柏鹤这样的人会相信这样。
“不,我不相信鬼神,我的爱人常说,做人要相信科学,世间并无鬼神,鬼神只存在人类的心中,”岑柏鹤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阮经理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
阮佑衣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看来是我误会了岑先生。”
当年她大概是瞎了眼,竟然会暗恋这种有事秀恩爱,没事仍旧秀恩爱的男人。他们在一起三年多时间了吧?都秀了三年,还没秀够呢
他们圈子里,偷偷流传着几张岑柏鹤朋友圈截图,里面每一条朋友圈都是关于祁晏的,大致内容就是,我男人好,我男人很好,我男人最好,我男人天下第一号,我男人宇宙无敌霹雳好。
那时候她以为这个截图是别人P的,今天见了岑柏鹤以后,她开始有些相信那张朋友圈截图了。
这个天好像已经被聊死,无法再继续下去了。作为岑柏鹤的特别助理,梁峰开始出来活跃了一下气氛,“阮经理,虽然这次的合作不能成功,不过我们预祝您找到很好的合伙人。”
“谢谢,”阮佑衣也想结束这种“尬聊”气氛,顺着梁峰的话题便进行了下去,“虽然有些可惜,但是希望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机会。”
岑柏鹤站起身,与阮佑衣握了握手,“刚好快到中午了,阮经理赏脸的话,请一起去吃顿便饭。”
“好啊,那就多谢岑先生了。”阮佑衣直接答应了下来。
梁峰望了望天花板,老板说这话,肯定是只是出于礼貌,没有想到阮经理竟然真的答应下来了。随后,他以去洗手间的名义,给祁大师打了一个电话,说明老板中午为什么不能跟他一起吃饭,要跟谁吃饭,到哪里吃饭。
工作室这边,祁晏挂断电话,转头对小杨跟林鹏道:“走,今天我请你们出去吃饭。”
“你不跟岑先生一起吃饭?”林鹏穿好外套,“竟然请我们?”
“你去不去?”祁晏套上一件风衣,对林鹏道,“有没有人告诉你,小孩子不要多管闲事,只需要安静吃饭就好?”
林鹏切了一声,不过还是乖乖地跟在祁晏身后,坐上了他的车。
等三人进了餐厅,看到角落里坐着的岑柏鹤、梁峰以及阮佑衣后,林鹏瞬间反应了过来:“你是来抓J的?”
“你个小屁孩,谁教你的这些,”祁晏翻开菜单,点了两个成丨人套餐,特意给林鹏点了一个青少年喜欢的套餐后,对林鹏道,“我这不叫抓J,我这叫夫唱夫随。”
林鹏在嘴巴上一拉,示意自己不再乱说话以后,扭头去看小杨哥。
小杨哥头一扭,坚决支持祁晏任何一个决定。
林鹏轻嗤一声,脑残粉!
“岑先生与以前相比,变了很多,”阮佑衣放下红酒杯,神情有些复杂,“比以前鲜活了很多。”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年二十岁左右的岑柏鹤站在人群中,整个人冷漠得仿佛在场所有人都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明明相貌出众得让很多人都黯然失色,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
那时候她很想走到岑柏鹤身边,然后对他说:“嗨,帅哥,你需要有人陪吗"
只可惜那时候的她没有这样的勇气,只能站在角落里偷偷地看他,然后与其他人一样,聊着没有营养的八卦,说着漫无边际的话题。
现在想来,若是那时候她勇敢一些,说不定就没有这么多的遗憾,也没有……
岑柏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觉得自己一直都是鲜活的,只是那时候没有人去了解他,也没有人敢真的去观察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唯有钱钱不同,他就像是自己生命中的异光,照亮了所有。
当他恋爱以后,所有人都说,你变了真多。
但是他明白,自己没有变,变的是这些人的看法而已。
不过这些想法他不必告诉无关的人,而他们也并不关心这些真相。世人皆是如此,把你挂在嘴上,不一定是喜欢你,关心你,而是把你当做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其他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阮佑衣见岑柏鹤态度淡然,似乎与她并没有什么话可说,不过她也不在意,反而释然道:“不过你这样的男人,大概只有祁大师那样的人,能够打动你的心了。”
“嗯,他很好。”
阮佑衣:不用你强调,我知道这位祁大师很厉害,很好,现如今谁不知道这位祁大师看风水本事高强,求他看风水还要凭缘分,钱多钱少人家根本不在意。
反正对祁晏这种来说,钱只是一个数字,多少无所谓。
话题再度被岑柏鹤聊死,阮佑衣已经没心情再感慨过去了,午餐结束后,他们就准备离开,哪知道她一偏头,就看到坐在另外一个角落的祁晏。
阮佑衣忍不住笑开,这可真是太巧了。
她看了眼对此一无所知的岑柏鹤,挑了挑眉:“岑先生,如果你跟异性出去吃饭,会反感你的恋人跟着吗?”
岑柏鹤不明白阮佑衣什么这么问,他愣了一下:“阮经理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好像看到祁先生了。”阮佑衣伸手指了指对面角落,“你看,那是不是祁先生?”
梁峰猛地朝阮佑衣所指的地方看去,哎呀我的亲娘,还真是祁大师啊。
一般人被发现这种事,怎么也要尴尬一下吧,可是梁峰却看到祁大师笑眯眯地朝这边招着手。回头再看老板,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一点都不怀疑祁大师为什么在这里。
算了,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他这个天天吃狗粮的人,就不用去操心了。
阮佑衣仔细观察着岑柏鹤的表情,在她看到对方露出笑容以后,心底仅剩的那缕小火苗,也被她给掐死了。
章节目录 番外六
“嗨,真巧啊。(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 ”祁晏朝岑柏鹤挥着手。
岑柏鹤对他无奈一笑,招手让服务生把祁晏这桌的账单一起算了,他摸了摸祁晏身上的外套,“怎么穿这么薄?”
“我开车过来的,不冷,”祁晏看了眼岑柏鹤身后的阮佑衣,“阮小姐,真巧。”
“是啊,真巧,”阮佑衣对祁晏礼貌一笑,“我还以为祁大师与岑先生约好一块来这里吃饭呢。”
“大概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你说对不对,柏鹤?”祁晏扭头看岑柏鹤,岑柏鹤笑着无声点头。
理智上阮佑衣知道,岑柏鹤与祁晏是情侣,两人再亲密也不为过,但是阮佑衣心中却不太喜欢祁晏这个人。大概有些人天生就不太对盘,早在她看到祁晏第一眼的时候,心里就不太喜欢他,即使到了现在,这种感觉也没有好多少。
明明祁晏其人有风度,不仗势欺人,甚至是上流圈子里比较讨人喜欢的那一类,但她偏偏就是喜欢不起来。
阮佑衣有时候也挺讨厌自己这种心态,小家子又没意思,更何况对方还根本不在意她这种讨厌。
世人总爱把女人定位在小气、刻薄、眼界狭隘这些位置上,女人生气叫小心眼,男人生气便是有血有肉;男人出轨叫做生理需要,女人出轨叫做水性杨花;男人有事业心叫有志气,女人有事业心却被人叫做男人婆,灭绝师太;男人不结婚叫钻石王老五,女人不结婚就叫老C女。
部分男人这样贬低女人,部分女人也同样如此贬低女人,曾经的她呼吁过,愤怒过,甚至为了女性权益协会捐款过,可是现实一次次击败她,甚至连女人都骂她是多管闲事的“女表子。”
她从一开始对女性骂同性为“各种婊”感到愤怒,痛心,到现在已经变得麻木。
别人怎么样,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是她不想把自己变成自己讨厌的那个样子,为了一个男人竭嘶底里,为了一个男人卑躬屈膝,为了一个男人跟另外一个人毫无颜面的撕破脸。
她不会做这些事,但是不代表她没有情绪。
“时间还早,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请阮小姐喝一杯咖啡?”祁晏笑眯眯地看着阮佑衣,“希望阮小姐不要推辞。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祁大师盛情相邀,我若是再推辞,就是不给你面子了,”阮佑衣浅笑道,“请。”
梁峰看了眼自家老板垮下来的笑脸,默默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柏鹤,你帮我把小杨跟小鸟鸟送回去,我跟阮小姐喝茶去了。”
祁晏理了理外套,这可是情敌之间的巅峰对决,无关人员全都撤退。
岑柏鹤嘴唇动了动,见祁晏不像是在开玩笑,便点了点头:“好,你自己开车小心。”
他转头看了眼阮佑衣,确定对方不会是自己情敌以后,才沉着脸走了出去。
“祁大师当着男友的面邀请我去喝咖啡,不担心他误会?”阮佑衣坐在车后座,看着驾驶座上认真开车的男人,猜测着他请自己喝咖啡的用意。
“除了你以外,我邀请过柏鹤公司很多女职员喝过咖啡,”祁晏把车停在路口等红绿灯,“不过是让外卖送货上门。”
“看来我的待遇还是特别的?”阮佑衣理了理鬓边的头发,笑着道,“对吗?”
“可以这么说,”祁晏启动汽车,“因为那些人对我男友没男女之情,你跟她们不一样。”
被情敌戳破自己这点心思,阮佑衣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不过她受到的良好教育让她做不出撕破脸皮乱发脾气这种事:“这种陈年旧事,我都快要忘了,祁大师又何必提出来?”
“大概我比较不识趣?”祁晏用调侃的口吻道,“阮小姐不要生气,我邀请你喝咖啡,也不是想惹你生气的。”
阮佑衣有些不自在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喜欢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也做不出这种事。”
“阮小姐额头明亮,双眼有神,气质出众,是百里挑一的好女子,自然不会做这种事,”祁晏笑了笑,“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想要跟你谈一谈。”
没有哪个人不喜欢别人夸奖自己,男人女人都一样。阮佑衣被祁晏这些话取悦了,她抿了抿嘴,“你知道就好。”态度到底是软化了下来。
与祁晏这边越来越和谐的气氛相比,岑柏鹤车里的气氛就严肃多了。
梁峰开车,小杨坐副驾驶,岑柏鹤与林鹏坐在后座,安静的车里没有人说话,梁峰有些受不了这种气氛,把车里的广播打开了。此时主持人正深情并茂地讲着一个情感故事。
“当你爱的人不再爱你时,就大方的放手吧,至少你们还保留着曾经最美好的回忆。不要让曾经的美好变得苍白,不要让沧海变成桑田。”
“关了!”
岑柏鹤面无表情道,“没意思。”
梁峰连忙关掉了收音机,于是车内的气氛比刚才更加尴尬了。
“岑五爷……”小杨鼓足勇气,扭头看了眼岑柏鹤,但是当他看清岑柏鹤的脸色以后,顿时又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把没说完的话也吞了回去。
岑柏鹤抬头看向他:“什么事?”
“没、没事。”
“你是不是不太高兴啊?”林鹏看着岑柏鹤,“既然不高兴,为什么不告诉他?”
岑柏鹤瞥了眼身边这个半大少年:“我没有不高兴。”
“那你是在高兴吗?”林鹏摸了摸下巴,“刚才老板接了一个电话后,就急急忙忙带我们过来吃饭,他可能是吃醋了。”
梁峰、小杨:初生牛犊不怕虎,林小鹏同学,你行的!
岑柏鹤面上露出了笑意:“我喜欢他为我吃醋。”
“虽然不太懂你们这些大人怎么想的,但是我觉得老板想法应该跟你差不多,”林鹏摇了摇头,“他那么不爱吃亏的性格,肯定也想你为他吃醋。”
岑柏鹤笑了笑,没有说话。
饮品店里,阮佑衣喝着一杯咖啡,祁晏喝着一杯奶昔。
阮佑衣看了眼他面前的奶昔:“没有想到祁大师会喜欢喝甜的。”
“没有谁说男人不能喜欢喝甜的,对吧?”祁晏笑着喝了一口奶昔,“就像没有人规定,女人不能继承家业一样。”
阮佑衣看了祁晏一会儿:“你说得对。”
身边所有人都认为,女人最好的结局就是嫁给好男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一个女人即便再成功,都会有人嘲笑她,没有老公或是没有孩子。祁晏,是第一个对她说这种话的男人。
她有些意外,又觉得不愧是把岑柏鹤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他的思想观念比其他男人更有意思。
“若是我们早点认识,我可能不介意与你来一段姐弟恋,”阮佑衣叹了口气,“真可惜。”
人的心理真奇怪,一个小时前她还觉得祁晏虽然哪哪都好,但是却不是那么讨喜。现在她却又觉得,祁晏虽然有些小缺点,但是却比大多男人更讨喜。
世间男女果然都是善变的,她也是其中一员。
“这话我可不敢接,”祁晏巧妙的避开了这个话题,“我可是有家室的男人。”
“是啊,好男人都有家室了,留下我们这些好女人做单身狗,”阮佑衣笑了笑,“祁大师可以给我算一卦吗?就算……我的事业。”
“好,不过我算卦有规矩,不管是谁都要收费的,阮小姐不介意吧?”祁晏又喝了一口奶昔。
“这是应该的,”阮佑衣从包里掏出五百块钱,她很早就了解了祁晏的习惯,“听说祁大师会测字,你帮我算一个字吧。”
“请。”
阮佑衣在纸上写了一个衣字,衣服的衣,也是阮佑衣的衣。
“从小我就不喜欢这个名字,尤其当别人开玩笑说什么女人如衣服,男人如手足的时候,”阮佑衣把写好字的纸放到祁晏面前,“你觉得我应该坚持现在的路吗?”
“就算我说不能,以阮小姐的性格,也会继续坚持下去的,”祁晏看了眼纸上的字,“至于女人如衣服这种话,我觉得不用太放在心上。反正天下没几个男人敢在外面祼奔,法律也不允许。”
阮佑衣被他这话逗笑,“这么说来,还是爱人比较重要。”
祁晏挑眉:“我的朋友与爱人从未让我陷入过这种选择题里面,所以我不用考虑这种问题。”
阮佑衣:……
“衣,这个字最开始的含义就是包裹在物体外面的东西,当然它在古时候还有一个意义,那就是象征着能力与地位,也就是权势。所以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很好的字。”
“这个字从形状上来看,有头有手有脚,十分的齐全。你所求的是事业,说明你不缺能力,不缺背景,也不缺运势,”祁晏笑了笑,“依我看来,你所求之事能成。”
阮佑衣捏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能成?”
“只要不放弃,就能成。”祁晏肯定地点头,“只是你心中似乎还有顾虑?”
阮佑衣苦笑:“是啊,世间其他人的言论我可以不在乎,唯独家人的看法却不得不顾。”
“沟通是理解的桥梁,”祁晏把这张纸还给阮佑衣,“你好好跟他们谈一谈,也许结局比你想象中更完美。”
阮佑衣看着祁晏,良久后笑了。
“是吗,谢谢。”
岑柏鹤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看了很久,但是却没有翻动一页。
管家过来给他倒了一杯茶,看着外面的天色道:“看着像是快要下雪了,祁先生还没回来。”
“嘭!”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祁晏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岑柏鹤。
“柏鹤,我们结婚吧。”
章节目录 番外七
“你说什么?”岑柏鹤杯子里的茶泼了满桌,就连笔记本电脑也无法幸免,不过这种重要的时刻,他已经没有心情去管笔记本了。[棉花糖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岑柏鹤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祁晏面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结婚!”祁晏拉着岑柏鹤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把一个小本本摆在他面前,“你看,这是我算的黄道吉日。”
“下个月十八号?”
“可不是嘛,为了算出适合我们两人的吉日,我静心推算了好多天,可都不够好,”祁晏叹口气,“本来这个月的二十六号也是难得的黄道吉日,不过那是男女婚姻的吉日,不适合我们两个男人。”
祁晏又给岑柏鹤解释了一番生辰八字与阴阳天合,从头到尾岑柏鹤就像是呆住了一般,只会嗯哦啊,提不出任何一条有用的建议。
“你……是不是不愿意?”祁晏把小本子一收,叹口气道,“那就算了,反正我们这个结婚仪式也不受法律保护。以我们两人的感情,结不结婚也一样!”
“胡说!”
岑柏鹤一把抓住祁晏,抽出他手里的小本:“怎么会一样,我明天就叫人开始安排,结婚地点就安排在我们家的那座海岛上怎么样?“
“还有新郎服也要重新定做,就剩一个月时间了,我要马上联系设计师才行,”岑柏鹤脑子里翻出无数个设想,整个人都陷入了狂喜状态,“伴郎准备十二个够不够?”
“对,还有厨师必须要星级大厨,还有戒指!”
“你先坐一会儿,我马上打电话联系!”
岑柏鹤说话太急,祁晏连Сhā话的机会都没有,就看着岑柏鹤在书房里转来转去,不断的打电话,不断地接电话。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个人不行,我要正宗的华夏菜宗师级大厨。”
“明星?先不忙,我要问问爱人有没有喜欢的艺人再说。”
“要多少钱都行,我不缺钱!”
祁晏第一次见岑柏鹤如此直白的跟人说他不缺钱,这简直违背了柏鹤平日里生活习惯。
他看了眼桌上已经黑屏的笔记本,以及滴着水的桌沿,帮他把笔记本电脑移开,然后用纸巾擦干了桌上的水。
不知道他碰到了哪儿,笔记本屏幕亮了起来,笔记本桌面很干净,除了必要的办公软件以外,没有任何娱乐软件快捷图标,背景图是他穿着一件套头毛衣,坐在窗户边看书的照片,不知道是柏鹤什么时候偷Pāi的。txt小说下载
他拿出手机对着笔记本桌面拍了一张,然后发朋友圈。
钱最帅:爱人的电脑桌面。
很快朋友圈有了动态。
沈道长、赵大师、裴大师、小杨给你点了赞。
王航:滚!
林硕:滚!
林鹏:肉麻!
钱最帅:我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却干不掉我的样子,呵呵哒!
“嘭!”
新来的秘书听到总经理办公室传来重物摔落的声音,好奇的看向给总经理当助理的同事:“总经理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大姨夫来了,”同事头也不抬道,“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次,你要理解一个二十六岁还是老处男的男人心里有多苦。”
“老、老处男,”新秘书脸皮有些薄,“应该不至于吧。”
总经理长得不错,又是王氏企业未来的继承人,像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找不到女朋友?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总经理好哥们说的,”助理小声道,“你可千万别说漏嘴,要是让总经理听到,那就……你懂得。”
秘书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八卦比较好。
“我去,这个祁小晏越来越恶心了,天天秀恩爱!”王航忙里偷闲刷了一把朋友圈,气得差点没砸了手机,越想越气不过,他直接打了一个电话到祁晏手机里。
“祁小晏!你差不多就够了啊,再这么秀恩爱,小心我拉黑你!”
“你每天晒乱七八糟的鸡汤科普文,我可没说你什么啊,”祁晏整个人都窝进被子里,“做人要公平,我忍了你,你必须也要忍我。朋友圈不就是拿来互相点赞,互相恶心鼓掌的嘛,我们还是不是好哥们了?”
“呸,你现在越来越不要脸了!”王航深吸两口气,“这大晚上的,雪还这么大,你不跟你男人抱被窝,跑来发什么朋友圈。”王航喝了一口咖啡,压下困意,“人比人气死人,我还在公司加班,你却过着悠闲的生活。”
“谁叫我有一个超级有钱的男人,还有一个超级有钱的妈,”祁晏语带得意,“这种事是羡慕不来的,嘻嘻嘻嘻~”
“我还是拉黑你得了,”王航恶心得差点把咖啡吐出来,“你给我好好说话。”
“好吧,你现在越来越不可爱了,”祁晏语气变得正经起来,“老三,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说。”王航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正准备保存。
“我要结婚了。”
“什么?!”王航愣住,“跟谁结?老四,你可是正经人啊,跟岑柏鹤好好的,可别闹出什么形婚,到时候别怪兄弟跟你断绝朋友情谊。”
“你别胡思乱想,我的意思是说,我准备跟柏鹤结婚。虽然没有证书,但我们不想在仪式上欠缺。”祁晏笑了一声,声音传到王航电话那头,带着一点点温柔,“到时候你跟老二记得来给我当伴郎。”
王航愣了一下,随后笑道:“行啊,结婚地点安排好了吗?”
“柏鹤正在安排,不过结婚日子是我算的,”祁晏道,“等以后你跟老二准备结婚了,我也给你们算良辰吉日,而且统一良心价,只收五百块。”
“那你干脆先帮我算算,我未来老婆躲在哪儿,我怎么还没找到她,”王航右手食指轻轻摩挲着鼠标,弯了弯嘴角,“我如果找到她,也不用被你天天喂狗粮了。”
“本天师掐指一算,你的姻缘还在三年以后,所以不用太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祁晏道,“下个月十八号,日子说定了啊,你一定要记得把那几天的时间空出来。”
挂了电话,王航看着手机半晌,轻笑一声,放下手机继续工作起来。
几天后,华夏传统文化研究工作室外,一位头发花白,穿着黑色加绒旗袍的老太太站在店门口很久,终于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老奶奶您好,请问您有需要吗?”林鹏见是一位看起来十分年迈的老人,想要伸手去扶这位老太太,哪知道老太太身后的保镖动作更快,把老太太小心的扶住了。
“你好,”老太太对林鹏笑了笑,显得慈祥又优雅,她看了眼这个古朴的工作室,“请问祁大师在吗?”
“您就是孙奶奶吧?”林鹏想起祁晏跟他说过,今天有个从海外归来的老太太会来拜访,“我们老板正在里面,您往这边请。”
“谢谢。”孙老太太再度向林鹏道谢,才缓缓往祁晏所在的屋子走去。
林鹏看得出她腿脚有些不便,但是举手投足间十分优雅,看得出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一个富裕却良好的环境中,才养出了她周身这股及时老去仍旧让人感到美的气质。
孙太太即使在海外也听过祁晏的大名,当她看到祁晏是个十分年轻的小伙子后,她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而是道:“祁大师,今日老身要打扰你了。”
“孙太太不要如此客气,”祁晏给她倒了一杯茶,“这是安神茶,对老人睡眠有帮助,您尝尝。”
“谢谢。”孙太太端起茶喝了一口,抬手让守在屋里的保镖都退了出去,然后才开口道,“祁大师,老身心里有很多事不曾弄明白,如今年纪大了,不想临老还糊里糊涂,所以希望你能帮我。”
“孙太太,我只能做到与玄术有关的事,若是其他,恐怕不能帮到你。”
“我知道,”孙老太笑了笑,“我心里这个难题,也只有祁大师能帮我解开。”
祁晏看着面前这个鹤发童颜的老太太,同样也笑开了:“您请讲。”
“我二十岁嫁给我家先生不久以后,便随他出了国。我幼时有一个好友,跟我睡过一个被窝,吃过同一个碗里的饭,我们还曾立下过誓言,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孙老太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后来虽回国过还几次,还曾托人打听过她的消息,但是却再也联系不上她。”
“我幼时母亲早逝,她虽与我年纪相仿,却像大姐姐一样照顾我,”孙老太苦笑,“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若不是她,我小时候大概会天天躲在角落里哭鼻子。”
“我老啦。”
“儿女都大了,唯一牵挂着的,只有这个小姐妹。不知道她……还好不好,我想跟她再坐在一起说说话,喝喝茶。”
“当年我们约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祁晏听完孙太太的话,沉默了半晌:“您一直在找她吗?”
“是啊,”孙老太面上露出疑惑,“可是一直找不到她,不知道她搬去了哪儿。那个时候网络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很多户籍资料随着搬家改来改去,想要查找起来也不容易,华夏这么大,连私家侦探都找不到她。”
“我听说祁大师有有一种寻人的法子,您能帮一帮我吗?”
祁晏沉默了片刻:“你有没有想过,结局不会是你想要的?”
孙老太愣了愣,随后笑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我年纪大啦,今年已经八十八岁,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回华夏了。结局如何,我都能接受,至少……我能知道她在哪儿,这一生过得好不好。便是死了,魂儿也能找到她,跟她说说话。”
“我对不起她,当年的承诺没有兑现,”孙老太擦了擦眼角,“可我不能当这个承诺没有出现过。”
“好,我帮你。”
孙老太释然一笑:“祁大师,谢谢你。”
祁晏转身从多宝架上取下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盒香。
章节目录 番外八
“这是什么?”孙老太可不会觉得这盒紫色的香是普通的东西。txt小说下载
“这是问神香,”祁晏取出九支香放到手里,对孙老太道,“取一缕功德,献祭于他们,也只能做出九九八十一根香而已,”祁晏三支香Сhā入香炉之中,“传说中这种香可以帮人问天地,问阴阳,问前世今生,不过……”
祁晏收回手:“传说就是传说,它真正的用处只有一个,牵引主人心中的思恋,寻找到他想要找到的人,”祁晏把三支香递给孙老太,“这个香有个特点,它帮助至善之人,至德之人,至仁之人,若有心术不正者,它就是最普通不过的香。”
孙老太稳稳地借助这三支香,笑道:“我这老婆子一辈子虽无大能,至少……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祁晏笑了,“就是因为老夫人有这等心胸,我才敢拿出这问神香,若是其他人来,我可舍不得这种好东西。”
“多谢祁大师的盛赞,”孙老太笑得很好看,“不知道我需要做什么?”
祁晏点燃了一支红烛,点燃了剩下的三支香,转头对孙老太道:“先把香点上吧。”
九支香燃起,屋子里很快被烟雾笼罩,祁晏握住孙老太太的手,她的皮肤松弛,失去了弹性,就像是即将老去的枯树,勉强维持着挺拔的身姿而已,内里早垂垂老矣。
祁晏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在老太太掌心画了一个符,“老夫人,叫她的名字吧。”
“秦凤。”
孙老太的这个好友叫秦凤,一个长得十分漂亮,十分鲜活的年轻女人。
祁晏松开老太太的手,随着孙老太声音越老越沙哑,屋内的烟雾也一点点散去,九支香燃烧殆尽,只剩下一抹灰烬。
“祁大师,您找到她了吗?”孙老太声音沙哑得不行,祁晏给她倒了一杯水。
“找到了。”
“她在哪?”孙老太放下杯子,揪住祁晏的袖子,“她在哪?”
“她就在帝都,”祁晏勉强笑了笑,“要我带您去见她吗?”
孙老太面色大变,半晌后点了点头:“好。”
孙老太原本与岑家有些沾亲带故,所以前几天岑爸爸跟他说了这件事后,他就答应了帮忙。实际上在看到孙老太的面相后,他就算到孙老太所求之人与她已经阴阳相隔。
可是面相并不是万能的,他愿意为了这个老太太再用一次问神香。[求书网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孙老太已经八十八岁了,比她大两岁的秦凤如果还活着,现在应该已经九十岁了。
世间有多少人能迈过九十岁这道坎?
泰宁山,是帝都有名的墓园所在之地,因为这里埋葬着无数因公殉职的英雄、义勇为死去的英雄,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大人物,所以几乎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这里祭拜,即便这些人可能与这里安眠的亡者毫无关系。
祁晏带着孙老太来到一座墓前,这座墓已经有些年头了,虽然打理得很干净,但是从墓碑的颜色就可以看出,墓地里的人已经去世了几十年。
孙老太戴上老花镜,双手颤抖地抚摸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苍老的双眼中涌出了眼泪。
“秦凤女士,已经……去世六十五年了,”祁晏觉得自己喉咙里堵得有些难受,“她结婚那天,楼里发生了大火宅,她救了三个孩子出来……”
“六十五年!六十五年!”
这个优雅的老人,在这一刻终于崩溃了,抱着墓碑嚎啕大哭起来。
“秦凤!我们约好了要见面,你失约了,我也失约了……”
孙老太哭得浑身失了力气,在保镖要扶她起来时,她却推开了保镖,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这个经受了风吹雨打的墓碑:“我们六十八年没见,没有想到再见竟会是在这里。”
“你还是这般年轻的模样,我却老了,不知道到了地下,你见到我的时候,认不认得出来。”孙老太擦干净墓碑,见墓碑旁边有一颗杂草,也小心翼翼的除去了,“你总说我傻,结果你比我还傻。”
她坐在地上,不管尘土弄脏她的旗袍,也不管此时的自己优雅不优雅,“老姐妹,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啦。”
“我老了,没几年可活了。”
“你若是还没来得及投胎,便在下面等等我,我们两一起去投胎,下辈子再做一对好姐妹。”
“罢了,还是投胎的好,你一个人待在那下面,该多冷,我舍不得啊,舍不得啊。”
孙老太取下老花镜,擦了擦眼角:“我不戴上眼镜,连你照片是什么样,都已经看不清了,你不会笑话我吧?”
回答她的只有山间的轻风,还有冰凉的墓碑。
“孙老夫人,天气凉了,”祁晏蹲在孙老太身边,“我们回去吧。”
“让我再看她两眼吧,”孙老太轻轻摩挲着墓碑上的照片,“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她了,总要看得仔细些,免得我记性不好,把她给忘记了。”
“那我在这里陪着您,”祁晏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孙老太身上,就地盘腿一坐,竟真的坐在了孙老太身边。
孙老太摸了摸身上的外套,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你这孩子真有意思,一定很逗女孩子喜欢。”
祁晏笑得一脸淡然:“我能让柏鹤喜欢就好。”
孙老太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惘然:“是啊,只要让对方喜欢就好,孩子,你是个明白人。”
“我不懂同性之间的爱情是什么样的,就连我跟我先生这一辈子,也是敬重多于情爱。这一辈子,我为丈夫活,为孩子活,现在回想起来,真正快意的岁月,也只有未出嫁时的那二十年时光而已。”
“嘘,”孙老太把手指拿到嘴边比了比,“这种话我今天说了,你明天便忘了吧。”
祁晏摇了摇脑袋:“我是记忆能力很差的机器人,请美丽的太太随便说,我转头就忘记了。”
“真好,你这孩子真好,比我的那两个孙子招人喜欢,”孙老太靠着好友的墓碑,像个天真少女那般露出了微笑,“我嫁到孙家时,不过二十岁的年龄,一言一行就代表着娘家的脸面,夫家的脸面,什么情啊爱的,在我们这样的家庭,那就是笑话。”
“女人啊……”孙老太的脸颊碰触到冰凉的墓碑,像是找到了某种依靠,“我这辈子有太多的不甘,太多的无可奈何,到了现在,也不过是别人口中的孙老夫人而已。”
“真羡慕你们现在这些孩子,可以为自己的路做出选择,可以做自己,”孙老太拍了怕祁晏的手背,“好好跟柏鹤那孩子过日子,你们都是好孩子。爱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不要为难彼此。”
“我知道了,谢谢您。”祁晏想,这只手虽然苍老无比,但是内里却仍旧是那么的柔软。
“走吧。”孙老太最后一次恋恋不舍的摸了摸墓碑,“改回去了。”
“您不再看看了吗?”祁晏看到老人眼底的不舍,“我可以再陪您一会儿。”
“不用了,”孙老太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把这一切记在心里了。”
孙老太回了国外的家中,十天以后,一位律师找到了祁晏。
“祁先生,孙老夫人已经去世了。”
祁晏愣了愣,看着律师递到自己面前的大信封,信封样式很古老,土黄铯的外壳,不见半点花哨的设计,上面写着几个娟秀的字。
字的内容是:祁晏亲启。
“孙老夫人特意留下遗嘱说,她在帝都的那套别墅留给您,作为您帮她寻人的报仇,”律师把一份份证明拿了出来,同时还有一个红木盒子。
“这是她给您的新婚礼物。”
祁晏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对玉珠男士手链,盒地放着一张便签,上面写着百年好合四个字,字迹跟信封上的一模一样。
“如果您确认无误的话,就请您在上面签字。”
祁晏沉默地在文件上签了字,然后送走了这位秘书。
拿着信封,祁晏回到了书房,然后用裁纸刀打开了这个信封。
信封里放着几张照片,照片里的两个少女很漂亮,笑起来的双眼就像是天上的星辰,祁晏把照片放下,看完了这封信。
这封信很长,像是一个老人的喃喃自语,又像是一个少女在对他讲一个故事。
她说,谢谢他为她披外套,这是她先生从未对她做过的事。
她说,终于可以去见老姐妹了,她很开心。
她说,祝他幸福美满,白头到老。
祁晏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无关的路人,参观了别人的一生,却在结局的时候,无意让这个人的人生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圆满。
这封信的落款写着何婵娟,这是孙老夫人的名字。
婵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是一个很美的名字。
至少,他记住了这位何女士的名字。
起身找到一个大木盒,祁晏把信件、照片、以及那份遗嘱都装了进去。
拿起红色的便签时,祁晏说了一声谢谢。
天下间的人来来往往,有人一辈子都是陌生人,有些人却相遇又错过,还有人相守了一生。
可是除了他们自己,除了重视他们的人以外,没有人关心他们叫什么,他们是否高兴,是否过得好。
大家都太忙了,忙得无瑕关心他人。
心存一丝善意不是什么坏事,或许不知道哪一天,这丝善意就会暖了别人的人生。
盒上盖子,祁晏笑了。
愿你们来生如姐妹,亲密友好不分离。
章节目录 番外九
“妈。( 无弹窗广告)”祁晏走到陶艺茹面前,抱了抱她。
陶艺茹反手拍了拍祁晏的后背,把一束花放在墓碑前:“知道你找到了能相守一生的人,你爸爸会很高兴的。”
祁晏扭头看向对着墓碑鞠躬的岑柏鹤,笑着点头:“嗯。”
“山上风大,我们回去吧,”陶艺茹戴上手套,表情十分的淡然。丈夫刚去世那几年,孩子也丢了,她白天在公司与一群人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回到家里便开始以泪洗面,很多时候醒来的时候,枕头都是湿的。
或许是那个时候哭得太多,那时候的感情太浓烈,她现在回想起丈夫,心情反而平静了。记忆还是那么清晰,唯独感情一点点褪了色,丢去了浓烈,唯独留下遗憾与怅然。
她不是不爱丈夫,只是时光太久,久得……忘了那份爱的感觉。
看着一左一右扶着自己的两个年轻人,陶艺茹回头看了眼墓碑,她早年不幸,如今也算得上是圆满了。
陶艺茹回到家,留两个孩子吃过饭以后,就把两人赶走了。年轻人有他们自己的生活,她不是一个喜欢把孩子一直绑在身边的长辈,有时候有一个单独的个人空间,也算得上是另类的享受。
晚上六点过后,陶言突然找到了她,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分苍老的女人。
陶艺茹认识这个女人,她的大嫂,当年那个熬不过心中愧疚,告诉她孩子不是丢了,而是被她那个好妈妈卖掉的大嫂。
“坐吧。”陶艺茹指了指沙发,左腿搭在右腿上,“这么晚了,你们过来有什么事吗?”
“姑妈,”陶言嘴唇颤了颤,“我爸癌症晚期,医生说他可能就这几日了,他说,他想见一见你。”
“见我?”陶艺茹好笑的看着陶言,“我们随是兄妹,可又有多少兄妹情,大约没什么可见的。”
听到陶艺茹这么说,陶言竟也说不出别的,只能沉默的看着陶艺茹手里的红酒,气氛顿时寂静下来。
陶言的妈妈交握着双手,她是个懦弱的女人,即便现在有个做明星的儿子,她也不敢正眼看陶艺茹,“妹妹,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话,都是在强人所难。我今天跟阿言过来,不是来劝你的,而是来看看你还有……你的孩子。”
“他很好,”陶艺茹轻轻晃着杯中的酒,“见面就不必了。”
“我知道了,”陶母站起身对陶艺茹鞠了一躬,“艺茹,这些年,对不起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
陶艺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她看着眼前这个懦弱的女人,半晌后开口道:“你后悔过吗?”
“我不懂得什么叫后悔,”陶母眼神有些麻木,“当年我家拿了你家的聘礼,嫁到陶家就成了陶家的人。你哥脾气不好,酒喝多了就打人,可是我没文化,没本事,从小见到的就只有村头到镇口那么大的地方,我若是离开了陶家,我娘家不会要我,我去了外面也不知道怎么过日子。”
她摇了摇头:“这一辈子不就这么过去了么,阿言成了大明星,他便不再打我了。我学会了上网,才知道像我这样的女人,叫……叫……”她极力回想着那个成语,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瞧我,又丢人了,”她尴尬地笑了笑,“很多网友说我这样的人,活该一辈子受苦。大约他们说得对,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妈!”陶言握住陶母的手,“您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陶母笑着摇了摇头:“还是现在的小姑娘好,书念得多,有眼界,不用靠着男人也能活。”
她小时候家里穷,连一天书都没念过,父母跟她说,她是女孩子,要照顾好哥哥,哥哥长大了是个出息人,她要好好照顾哥哥。后来哥哥结婚,家里缺钱,她就嫁到了陶家。都说陶家两老风评不好,女孩儿若是嫁到他家,肯定会受婆婆磋磨,可是谁叫她家给的聘礼多呢,够她哥哥娶邻村的媳妇儿了。
再后来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她整日在农田与灶头打转,连电视都只能跟着自家男人一起看,人蠢,胆子小,哪里比得上现在的小姑娘。
想到这,陶母想说,她不后悔。可是张开嘴,她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这辈子……就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
“我陪你们去医院看看。”陶艺茹放下酒杯,传上帮佣拿过来的大衣,“走吧。”
陶言走在姑妈与母亲的身后,心里苦涩得难受,姑妈与他妈走在一起,在外人看来,说她们是母女,只怕也有人相信。他爸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他从小熬更守夜的读书,后来又整容拼命赚钱,就是为了让他妈过上好日子。
可是他出名了,却不敢再明着站出来支持让父母离婚,怕媒体抹黑他,怕□□影响了他的广告代言,所以母亲仍旧一日一日的忍耐着。反而是他爸风风光光的活着,时不时向人炫耀,他有个明星儿子。
明明从小一手一脚带大他的是妈妈,可是到了最后风光的却是他爸,他妈仍旧只能在家伺候他爸。
陶言心头苦意更浓,快步走到陶母身边,轻轻揽住了她的肩。
陶大哥住的医院是帝都一家有名的肝病医院,陶艺茹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骨瘦如柴,形销骨立。
“妹……”
陶艺茹没有取下口罩,她站在陶父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对、对不起,”陶父看着陶艺茹,“妹妹,对不起。”
“三十年前,你打我的时候应该说这句话,在二十五年前,你跟爸妈弄丢我孩子的时候,应该说这句话,”陶艺茹眼神平静,“你的对不起我接受了,但是我不原谅你。”
“嗬嗬。”陶父发出巨大的喘息声,他看着陶艺茹,满脸痛苦。
“你想说什么?”陶艺茹漂亮的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你忘了吗?”
陶父盯着陶艺茹。
“那时候你说,我一个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出息。”
“你看,”陶艺茹取下口罩露出一个漂亮到极点的笑容,然后又戴上了口罩,“现在就是我跟你之间的差距。”
“你这辈子,到死也不过是个垃圾。”陶艺茹讥讽道,“恶心。”
陶父挣扎着想从病床上爬起来,但是现在他只能可怜的在床上蠕动,陶艺茹看着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然后转身走出了病房。
陶母看了眼病房里的男人,犹豫了一下,跟在了陶艺茹后面。
两人都没有说话,陶艺茹把口罩摘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陶母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两人走进电梯,下楼,然后陶母便看到了站在医院大门口的年轻人。
年轻人长得很好,眉毛眼睛像极了小姑,他手里还拿着一件女士大衣跟围巾,应该是特意来接小姑的。
“妈,天气这么冷,你怎么穿这么少?”年轻人看到小姑,快步走到小姑面前,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还体贴的把围巾替她系好。
陶母握了握手,把手揣进了自己上衣口袋里。
似乎发现了她的存在,年轻人朝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挽着小姑的手往一辆车走去。
陶母看着呣子二人的背影,忍不住往外走了几步,知道寒风吹到她的脸上,她才反应过来,停下了脚步。
“妈,”陶言从大门口跑出来,把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医生说,爸他不太好了。”
陶母抓着身上的外套,麻木的点了点头。
一天后,陶父因为患病过重,抢救无效死亡。
呣子二人只准备了一个简单的葬礼,便把陶父安葬了。
“阿言,我前两天说,你小姑的孩子要结婚了?”陶母叹口气,“他的婚礼,肯定不会邀请我们。”
“爱邀请不邀请,我还没时间去呢,”陶言嗤了一声,“妈,你现在就不要操心这些事情了,你只要好好保重身体就好。”
“我们一家子都欠人家的,怎么能不操心,”陶母掏出一个盒子,“我听说有钱人家里,结婚都讲究金银多。我也没什么东西能送的,这个你帮我送过去吧。”
陶言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枚几十克重的金观音,这对于岑柏鹤或者祁晏来说,都是看不上眼的东西,但是对他妈而言,却是极其珍贵的好东西。
“妈!你这是何必!”陶言奇迹,“这可是你攒了很久的钱!”
“有你在,我还怕缺钱吗?”陶母笑了笑,“你就当是帮妈这个忙好了。”
陶言忍了忍,还是答应了下来。
一天后,祁晏看着陶言送到自己面前的红色绒盒,伸手打开了盒子。
观音的雕工不算太好,盒子也不太高档,但是这块东西的重量却不算轻,买下来大概要花一万以上了。
陶言以为祁晏不会收,或是露出嫌弃的表情。
“谢谢,”祁晏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邀请函,“这个月十八号,希望令堂能有时间来参加我的婚礼。”
陶言看着邀请函上写着的周翠这个名字,心情十分复杂。
“我们家敢办完了丧事,我们去参加你的婚礼可能有些不太合适。”
“你误会了,我只邀请了令堂,与你没关系,”祁晏头微微一歪,“另外,我从来不相信这些,我相信科学。”
去你个腿儿的!
一个风水师说自己相信科学,死不要脸!
陶言把请柬带了回去,他知道他妈不会去,就像他知道,他在祁晏那里不受欢迎一样。
就这样吧,他们两家现如今本就没有多少关系了。
岁月静好,各自安好,过往就让它埋葬在岁月吧。
章节目录 番外十
“队长,祁大师结婚的地方究竟在哪儿啊?”向强看着窗户外白茫茫的白云以及一望无垠的大海,“有钱人真会玩,结婚直接包机,这要花多少钱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对于真正有钱人来说,钱乃身外之物,花出去的也只是一串数字,”坐在旁边的殷娜道,“我还在想,以祁大师跟岑先生的感情,怎么也要举办一个婚礼才对,没有想到拖到现在才办。txt小说下载”
几年前的那点小暗恋,早就消失在了岁月中,现在谈及祁晏与岑柏鹤,对她而言,那就是一对时不时在朋友圈秀恩爱的狗男男。
一开始他们加到祁大师的微信后,内心是激动的,情绪是亢奋的,知道后来他们发现祁大师的爱好竟然是秀自家男人,隔三差五的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秀,偏偏这个男人确实还很优秀,长得好,人体贴,有钱,脖子下面全是腿。拿着这样一个男人天天秀,让其他女孩子见了,难免就觉得自己男朋友或者老公差了那么一点。
所以说祁大师也真是作孽,因为他,不知道部门里几个女同事回家跟男朋友吵过几次架了。
因为他们部门经常跟祁大师有来往,所以这次部门派了他们三个代表过来,算是给祁大师撑腰。岑家这样的豪门,宾客肯定非富即贵,他们虽然没钱没势,但好歹也是国家高级安全部门的人,一定不能弱了祁大师的气势。
祁大师生母家虽然有钱,可是他们家亲戚少,人口数量上与岑家一比,就弱了很多啊。
特殊小组的一群人为了祁大师的婚礼可谓是操碎了心,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工作性质特殊,不能全体出动,这会儿他们整个部门的人恐怕都来了。
与特殊小组乘坐同一架包机的还有祁晏大学毕业后,认识的那些大师们,所以大家坐在一起后,谈起的话题也不用太顾及。
“现在水果的成本价越来越高,害得我也不得不跟着涨价,做点小生意不容易啊,”这是某个在小区门口开水果铺的天师,他对郝美丽抱怨道,“我的价格算是附近几条街最低的了,就这既然还有人抱怨我卖得贵,你说这讲理不讲理?”
“你还好意思说,我上次到你这买水果,你竟然收我跟其他人一样的价格,咱们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你还干这种事,”郝美丽听到水果这件事,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想你,你找别人抱怨去。”
原本对天师这类神秘人物抱着幻想的大师们,听到这段对话以后,都沉默起来。
没有想到天师的日子过得如此朴实接地气,也许路边一个卖烤红薯的大爷,小区里扫地的环卫工,都有可能是天师。txt电子书下载
天师无处不在,天师如此的……普通。
他们这些大师,每天过着受人尊敬的生活,他们从未想过,开个小水果铺子,开个小书店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明明天师那么厉害,给人看个风水,算个命,所赚的钱比他们开铺子一年赚的钱都多,何必还守着一个小铺子呢?
大概这就是他们与天师之间的心境差别,学无止境,他们不能因为别人尊称他们为大师,就忘了自己的本心。
几位天师不知道他们随口几句闲聊,就能让其他人想出这么多东西来,实际上他们就是闲得无聊,想要过一过普通人生活而已。他们不缺钱,不缺房子,也不缺地位,缺的就是年幼时光不曾体会过的普通人生活而已。
真相往往很简单,但是人们总是喜欢把它们想得很复杂。
“各位尊敬的客人你们好,飞机即将降落,请贵客停止在走廊上走动,”一个空乘走了出来,微笑着道,“月亮岛欢迎你们的到来。”
月亮岛,岑家祖上买下来的岛屿,原本叫纳西莎岛,不过当它落入岑家先祖后,就改了一个具有华夏风格的名字。
华夏人向来对月亮有着美好的期望,加上这座群岛的主岛外形像极了弯月,所以就有了月亮岛这个名字。
在座众人都知道岑家有钱有底蕴,但是在听完空乘对这座岛的介绍以后,他们对岑家的财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飞机很快降落,岛上各种设备齐全,风景美得可以入画,他们脚踩在地面,就有工作人员过来热情的接待他们,“各位贵客,请往这边走。两位新郎正在准备明天的婚礼,所以没有时间来接待诸位,希望各位不要介意。”
“没事没事。”众人纷纷表示理解,这种大多人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事,当事人肯定比较忙,他们这些客人自己找乐子就好。
工作人员带领众人到了休息的房间,向强趴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沙滩,满脸羡慕,随后感慨道,“其实祁大师是个厚道人啊。”
明明他可以一边秀恩爱一边炫富,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单纯的秀恩爱,可见人家是多么的体贴。
其他人听到这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反驳还是该赞同,但是能够自己拥有一座岛……
这事若是落在他们自己身上,肯定要拿出去吹一辈子了,只可惜他们有的人买套两居室还背了一ρi股的房贷。
“这里的风景真美,”祁晏站在落地窗前,转头对岑柏鹤道,“比玫瑰岛还要美。”
“你喜欢就好,”岑柏鹤从他的身后环住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声道,“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你紧张吗"
“我不紧张,但是你看起来很紧张,”祁晏握住他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小声笑道,“这是婚前恐惧症?”
“不,这是婚前过于激动症,”岑柏鹤吻了吻他的耳垂,“你要不要帮我缓解一下?”
“怎么缓解?”祁晏扭头似笑非笑地看他,“不如你教一教我。”
岑柏鹤的手猛地往下,把人拦腰抱起来放到床上,“当然……是这样。”
岑家这边,岑大哥正在四处寻找自家明天就要当新郎的弟弟,可是他在四处转悠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人影,打手机也是忙碌状态,最后他扭着岑三哥道,“三弟,你看到柏鹤没有?”
“我刚才看到他好像去小晏的房间了,你找他干什么?”岑三哥见他大哥忙忙碌碌的样子,“东西不都准备好了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们明天就要结婚了,今天待在一个房间是不是不太合适?”岑大哥犹豫了一下,“刚才工作人员告诉我,小晏那边的几位天师、大师都到了,我想着要不要通知他们两个去见见。”
“别急,”岑三哥看了眼手表,“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见面也一样。”
“可是……”
“好了,你别操心这个了,我们两兄弟先去拜访一下他们,”岑三哥拉着岑大哥就往外走,“人家新婚夫夫,有说不完的话,你跑去打扰他们干什么?”
两人说说笑笑的离开,拜访完那些大师们以后,就快要到晚饭时间了。
一到吃饭时间就准时出现的祁晏与岑柏鹤相携走了出来,两人忽然还没有结婚,但是在他们走出大门的那一刻,现场就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钱钱,恭喜了啊!”
“岑五爷,恭喜恭喜。”
“百年好合,早……生活美满。”
“真般配啊,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不管之前这些人对男人结婚这种事有多不能接受,在面对两位新人的时候,说着不要钱的喜庆吉利话,只求能在新人面前露个脸。
岑五爷,岑家老爷子最宠爱的儿子,他们能得罪吗?
不能。
祁晏,京城里有名的风水师,人年轻本事却不小,这样的人他们能得罪吗?
不仅不能,还不敢。
都说像这样的天师,都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谁若是得罪了他们,很有可能被诅咒,然后一家子都倒霉,所以面对祁晏,他们不自觉就先气弱了。
祁晏的朋友来得不少,但是亲人就只有陶艺茹一个,陶言的母亲果然没有来,倒是陶言今天给他发了一条恭喜的短信,只是不知道是想发给他看的,还是想给柏鹤看的。
晚饭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怎么闹腾两个新人,就怕明天正式婚礼的时候,他们两人会没有精神。
“钱钱,”王航把一只盒子递到祁晏面前,“这是我跟林硕一起给你准备的新婚礼物。”
祁晏打开一看,这是一个100克的金砖,他忽然想起在大学的时候,大家曾互相开玩笑,谁结婚大家就凑钱买个金砖,比什么礼都来得有用。
“谢了啊,”祁晏把盒子放进外套口袋里,“礼物我收了,但是礼金你们还是要照给不误。”
“祁小晏,你可要点脸啊,都是身家几十亿的土豪了,还在乎这点东西?”王航给他犯了一个白眼,“还是不是好哥们了。”
“就因为我们是好哥们,我才好意思跟你们要,”祁晏笑嘻嘻的伸手抱了抱王航,“不管怎么说,谢了啊,哥们。”
“你小子,”王航捶了捶他的胸膛,“咱们兄弟之间,谁跟谁啊。”
祁晏反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航推开他,笑道:“行了啊,待会儿岑五爷看见了,吃了飞醋我可不负责的。”
“你想负责,我还不让你负呢,”祁晏把手Сhā在裤兜里,“那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嗯,”王航抬了抬下巴,“走吧。”
祁晏转身走了几步,见王航还站在那里,便道:“你干嘛呢?”
“看你的背影是不是够伟岸啊,”王航翻个白眼,“快去睡吧你,明天别顶着熊猫眼出来结婚。”
祁晏笑嘻嘻的点头。
“老四,祝你幸福。”
“谢啦。”
章节目录 番外十一
“今天的天气很好。[ 超多好看小说]”
“嗯,阳光灿烂,没有大风。”岑柏鹤握住祁晏的手,“你把日子算得很准。”
外面坐满了宾客,各界成功人士,政界名流,就连现场弹奏曲子的都是有名的乐队,无数鲜花铺在地上,肆无忌惮地向宾客们展示了主人家不缺钱,一点都不缺钱。
因为祁晏与岑柏鹤结婚这件事,外界的猜测很多,不过大都觉得岑家对祁晏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欢迎,只不过祁晏有本事让岑柏鹤身体越变越好,才不得不妥协。
可是当他们来到现场,发现岑家上上下下都满脸红光,就差没高兴写在脸上的样子,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那就是岑家对祁晏真是半点意见都没有,不仅没意见,恐怕还十分欢迎。
有与陶艺茹、岑家都有生意来往的人在心中庆幸,幸好他与两家关系都不错,以后两家人强强联手,这两家人吃肉,他们这些人也能跟着多喝一口汤。
当然还是有很多人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好好的男人放着软乎乎的美人不喜欢,偏要互相纠缠在一起。情呀爱的真有那么厉害,能够忽略对方硬邦邦的身体?
嘭!
忽然礼炮声响起,漫天的花雨落下,伴随着花香,优美的琴声,两个新人手拉手从红地毯一头走了过来。
一人白西装,一人黑西装,明明是互相对立的颜色,却又说不出的和谐。
岑柏鹤与祁晏双手握在一起,眼中只有彼此,再无其他。
“我们愿意不离不弃。”
“生同袍,死同岤。”
“白首不离,至死不渝。”
祁晏歪头看着岑柏鹤的样子,轻声笑了出来,伸手环住了岑柏鹤的肩。
“亲一个,亲一个!”
岑柏鹤看着下面起哄的人,有钱钱的好友,还有一些他公司的高管,他对这些人笑了笑,伸手遮住祁晏的脸,低头亲了下去。
“咦~”
众人发出嘘声,觉得岑柏鹤实在太小气,亲都亲了,还用手挡住脸,这让他们看哪儿?
祁晏小声在岑柏鹤耳边道:“你可真够坏的。”
岑柏鹤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我知道他们想看,但就是不给看。”
这次两人婚礼的司仪是国家台著名主持人,全华夏没几个人不认识他,这会儿他看着两人虐狗的行为,道:“看来我们两位新郎的感情十分深厚,祝他们生活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现场再度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年轻的人闹得开,非要说什么抢捧花,可是祁晏与岑柏鹤是两个大男人,哪来的捧花,所以最后变成了抢红包。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个岑柏鹤早有准备,厚厚一叠红包像是不要钱一样,瞬间被大家抢完。这个时候,就算身家上亿的人,都会觉得如果少抢一个红包会损失上亿,多抢到一个红包的人,便会乐得见牙不见眼。
华夏人对婚姻看得很重,同时他们又觉得新人身上是带着喜气的,抢到他们的东西,那就是沾上了喜气,能走好运的。
看着朋友热热闹闹地凑在一块儿,祁晏对岑柏鹤道:“还是你有经验。”
“我也没有经验,”岑柏鹤立马解释,“我只是跟人打听了一下,想了几个应急方案。”
“嗯,”祁晏握住他的手,“我家男人果然是最棒,最聪明的。”
“两位新郎,快过来拍照。”林硕拿着相机,朝两人招手道,“快点。”
祁晏与岑柏鹤对视一眼,笑着走向前,留下了一张张热闹的照片。
蓝天,阳光,海滩,灿烂的笑脸,还有他。
祁晏抬头看着天空,露出一个笑容。
老头子,谢谢你,你算的对,我这辈子确实是富贵命,福泽有余,家庭幸福。
二十五年前,他从垃圾堆中捡起来他。
二十年前,他开始教他读书习字,给他讲玄术界的故事。
十八年前,他开始上小学,是他教会了他,术士不是骗子,也不是不读书,连书都念不好的人,做不了术士。
十五年前,他告诉他,做术士者万事皆可随心,但却不能泯灭良心。其身不正,心便不正,心术不正者非人,又何来的心?
十二年前,他告诉他,人活着最重要的是自己。
十年前,他告诉他,每个人的路都要靠自己,他不可能一直陪着他。
八年前,他坐在破旧的摇椅上,握住他的手,微笑着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说:死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他一生欠他良多,可是这辈子却无法偿还了。唯有把他记在心里,牢牢的记着。
因为唯有他,知道真实的他是什么样子,若是连他都忘了,还有谁记得他呢?
天一门人,一生仅有一个弟子,不在意后人怎么看自己,但是作为徒弟的却不能理所应当的忘记师傅。
“小心阳光刺眼,”一只手掌拦在他的眼前,“这里的紫外线强烈,等下婚宴结束以后,你去戴一顶帽子。”
祁晏眨了眨眼,适应了阳光的强弱差别以后:“好啊。”
岑柏鹤在他脸颊亲了亲:“走吧,我亲爱的丈夫。”
祁晏扭头看他,在他下巴上回了一吻:“好,我亲爱的丈夫。”
婚宴准备得十分丰盛,宾客甚至怀疑,岑家这是有钱没处花,平时不炫富,积攒到今天,一口气全部发泄出来了。
不过吃婚宴的人,总是希望主人大方一些,这样他们也能吃得更开心,更庆幸。大家推杯换盏,谈着生意经,育儿经,又或是一些乱七八糟不起眼的八卦,然后与新郎们碰一碰杯,再送上一次祝福。
好在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爱灌新郎的酒,不过伴郎团的人倒是喝了不少。酒宴散去后,王航喝了一支解酒的药,脸颊绯红的坐在椅子上发愣。
“钱钱结婚,你这个大哥哥是不是有些不适应?”林硕拍了拍他的肩,在他旁边坐下。
“什么哥哥,”王航切了一声,“他这么不省心,有人愿意把他收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别嘴硬了。”林硕笑了笑,他喝了不少酒,说话的时候也少了几分顾忌,“我们宿舍里四个人,你跟钱钱的关系最好,我见你平时总是操心钱钱的事,可没见你对我们那么细心我。”
“你们能一样吗?”王航白了他一眼,“你们有家人,钱钱就一个人,我要是不对他细心点,他吃亏了怎么办?”
林硕摇了摇头:“你就嘴硬吧,别说你,就连我也有些舍不得。”
朋友结了婚,他们这些兄弟就要开始退居二线了,想到自己当亲弟弟养了好几年的兄弟就这么被其他男人勾走了,他的心情很奇怪,有一半是高兴,还有一半是泛酸。
“嗤。”
王航不阴不阳的笑了一声,却没有再反驳。
兄弟二人呆呆地坐了很久,林硕突然叹口气,“看来我们是单身太久了。”
王航摸着下巴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什么有道理?”祁晏走到两人身后,伸手环住两人的脖子,“怎么坐在这里,走,我们打排球去。”
“你跑来干什么,不去陪着你的新郎?”王航没有想到祁晏会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新郎晚上再陪,咱们兄弟几个好长时间没好好聚一聚了,”祁晏拍了拍他们的背,“走,最近我做了健身,肯定能赢。”
王航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岑柏鹤换了一身运动装站在不远处,便笑道:“什么晚上再陪,我看你是想找我们两个陪你们俩打球吧?”
“好兄弟分得这么清楚干什么?”祁晏拉了拉头上的帽子,“速度走,别废话。”
“行啊,老二,让他们两个见识见识咱们单身狗的厉害。”
“厉害在哪,五根手指很灵活吗?”
“祁小晏,你要点脸!”
岑柏鹤看着祁晏与两个好友打打跳跳的往这边走来,唇角微微一弯,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新婚后的第三天,祁晏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小小的,坐在高高的树枝上,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的手背上,老头子坐在树下的摇椅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臭小子,又爬这么高。”
“这里高,看到的风景更好。”
老头子笑眯眯地看着他:“站得高是没有用的,最重要的是心境,心境高了世间万物都会在你的脚底。”
“什么是心境高?”他看着阳光下的师傅,对方身上似乎环绕着神秘的光圈,虚幻得有些不真实。
“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他愣愣的看着师傅,忽然身下的树枝变成了飘忽的白云,斑驳的阳光消失不见,他独自站在云端中,唯有那破旧的摇椅轻轻晃悠着,空荡荡地,就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睁开眼,祁晏看到墙上的大红喜字,转身抱住身边男人的腰。
男人睁开眼,在他额际轻轻一吻。
“柏鹤。”
“嗯?”
“我们在落地上那里放两把摇椅吧。”
“好。”
时光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停留,每一时,每一刻,它都背负着人类的记忆与过往一步步往前走着,它帮人丢去不想记起的东西,就像是最无辜最公正的旁观者。
有些美丽的花朵盛开以后化为虚无。
有些花朵盛开后变成了世间最美丽的果实。
不管有没有结果,至少鲜花盛开过,美丽过,就像是人的光阴,总有那么一块地方无怨无悔过。
章节目录 番外十二
时隔八年再次进京,王丽穿着漂亮时髦的长裙走出机场,她的头发也特意打理过,就怕自己见到恩人的时候会失礼。[求书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八年前,她万念俱灰,只求一死,若不是那个年轻的大师借她三千块钱,又说她的父母在等着她,她大概真的从废弃楼房上一跃而下,结束自己无望的人生。
那时候的她,真的觉得整个世界都没有希望,活不下去了,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可怜又可笑,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差点连父母都抛弃了,把希望都抛弃了,实在是太傻了。
招了一辆出租车,她把地址告诉了司机。
“这个工作室可真出名,我搭载了好几次专程去这间工作室的客人了,”司机大叔非常健谈,“有些小姑娘说里面有大帅哥,所以要去看,有些是信什么命理天道,非要去找这个高人去算。这个高人真的有这么厉害,让这么多人哭着求着让他算?”
王丽笑了:“是啊,这位大师很厉害。”
“嘿,”司机感兴趣了,“你找他算过?”
那个工作室的老板他见过,娃娃脸,卷头发,笑起来还有酒窝 ,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算命的人。
“是啊,八年前我找他算过,”王丽看着窗外白灿灿的阳光,心情比这些阳光还要灿烂,“如果不是这位大师,我这会儿只怕已经不能出现在这里了。”
“那你今天可能有机会见到人,”司机叹了口气,熟练地操纵着车子在车流中穿梭,“据说找这位大师的达官贵人非常多,但是这位性子比较怪,说跟这个人没缘分,那就是没缘分,别人拿再多的钱他也不算。就这点来说,这位大师还真像是高人。”
“大师本来就是高人,还是一位心善的高人,”王丽心情极好,加上司机大叔十分面善,便提起了八年前的事,讲完以后,她语气平静道,“对我来说,他就是我这辈子遇到的高人。”
司机大叔走街串巷,听过的故事也不少,但是像这样的还真不多,他听完沉默了半晌:“大妹纸,你这是遇到好心人了啊。”
“是啊。”王丽点头,若没有这位大师,哪还有如今的她呢?
司机大叔忍不住想,等哪天他不开车,也去让这位大师算一算吧,也不知道他跟这位大师有没有缘分。
“华夏文化研究工作室到了,”司机大叔看了眼价格表,总价一百二十八,“大妹子,相逢就是有缘,我收你一百块就行,祝你以后顺顺利利,平安幸福。”
“这怎么可以,”王丽从包里掏出一百三,“你赚钱也不容易,怎么能……”
“妹子,你瞧不起人是不,说一百就一百,”出租车司机抽了一百块,关上车门就走,王丽连反应都还来不及。
王丽愣了几秒钟,才往那间看起来装修风格十分古朴的工作室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个穿着西装的青年替她拉开了门:“女士,欢迎您的光临。”
“谢谢,”王丽看着里面豪华的装修,显得有些拘束,“请问……大师在吗?”
“大师?”林鹏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大约三十五岁,头发精心打理过,裙子价格大约也在四位数以上,应该不是豪门出身的人,但应该是家境殷实,生活无忧的那类人,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你说的是祁大师?”
“我不知道他姓什么,我是来还钱的。”王丽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角,“不知道大师现在有没有时间见我?”
“那请您在旁边稍坐一会,祁大师正在帮人解决问题。”林鹏倒了一杯茶放到王丽面前,“红茶,您喝得习惯吗?”
“谢谢。”王丽看着眼前这杯茶,想起八年前大师请她吃零食时的样子,忍不住道,“你是大师的徒弟?”
“不,我是他的助手,”林鹏摇头,“祁大师说,他还没到收徒的年龄,而且我命太好,做不了他的徒弟。”
“命好不好吗?”王丽喝了一口茶,“命好的人活得开心。”
林鹏想起自己幼年时期的生活,其实觉得那样的时光与命好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也不知道祁晏所谓的命好标准有多低。这样的想法他没有告诉王丽,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王丽外外面坐了半个小时,疑惑地看了眼大门:“这会儿没有其他人来吗?”
“他们不会来了,”林鹏指了指门口,“我们今天不再接待外客,没人会坏规矩。”
听到这话,王丽面颊有些发烧:“不好意思,我……”
“你跟这些人不同,你不是来算命的,”林鹏给王丽杯子中续满茶,“所以不用算在内。”
两人正说着,祁晏办公室的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神情有些恍惚的女人,她脸上尚挂着泪,但是眼神却一点点变得亮起来。[ 超多好看小说]
“祁大师,谢谢你。”女人郑重地朝祁晏鞠了一躬,才转身离开。她走的步子太快,仿佛急着去寻找什么。
“大、大师,”王丽有些紧张地看着祁晏,“您、您还记得我吗?”
“你是?”祁晏看着面前这个面色红润的女人,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她。
“八年前,您借给我三千块钱,您还记得吗?”王丽神情有些激动,为了找到大师,她特意花了几万块钱找到一个私家侦探,把她当年偷Pāi的照片交个他,才查到大师所开的工作室 。
她不敢冒犯大师,所以除了想知道他所在地以外,连他姓甚名谁都不敢轻易打听,只有亲自前来拜访,才能显出她的诚意来。
“三千块钱……”祁晏想了很久,才想起那年他刚跟柏鹤认识,九月的时候,给一个身体消瘦,神情憔悴的女人看过相,当时他见那个女人有了自杀的意向,便劝了她几句,好像还借了钱给她,至于借了多少,他已经想不清了。
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这个人竟然找回来了,只是比那时候富态了很多,皮肤也白了很多,他根本就没认出来。
“竟然是你,”祁晏脸上露出了笑容,“看你这样子,这些年过得似乎还不错。”
“嗯,”王丽抿着嘴笑,脸上带着满足,“我回家后,就找了一份工作,后来开了一家店,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已经做成超市了,生意还可以,父母身体也好。”
“这就好,”祁晏笑了,“看来我当年的钱,没白借。”
“没有当年的您,便没有今日的我,”王丽道,“当年我傻,只想着用自杀去报复一个不再爱我的男人。实际上我的死亡能换来什么呢,他照旧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做他的老板,未来还会当一个负责任的爸爸,我的死……根本换不回什么。”
祁晏拍了拍林鹏:“去给我倒杯茶。”
林鹏给他倒了一杯牛奶:“多喝牛奶身体好。”
祁晏无奈摇头:“你是我的助理,还是岑柏鹤的助理?!”
“岑总给我的红包比你开的工资还多,所以我听他的。”林鹏毫不犹豫道,“你前两天刚感冒过,别想喝茶,也不要想喝饮料。”
“走走走,你一边去。”祁晏嫌弃地喝了一口牛奶,对王丽道,“让你见笑了。”
“不,看到大师身边有这么多人关心你,我觉得挺好的,”王丽笑了,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了祁晏面前:“我知道这点钱对大师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收下它。”
八年前,她是想要自杀的女人,他是蹲在街头给人算命的年轻大师。
八年后,她人过中年,做了超市老板,他看起来仍旧年轻,却成了很多人都不敢得罪的大师。她这几万块钱的谢礼,对于他来说,不过只是九牛一毛,但她不能因为他现在不缺钱,就心安理得地忘记他曾经对自己的资助。
“好。”祁晏没有拆开信封看里面有多少钱,他把信封放进外套口袋里,对王丽道,“所谓否极泰来,后福无穷,你未来的生活会很美好。”
“谢谢,”王丽脸上露出一个平静的笑容,“京城变化很大,不过有些地方却是不会变的,祁大师,真的很谢谢你。”
“我叫祁晏,”祁晏伸出手,“祝你余生幸福。”
“谢谢。”王丽与他握了握手,“再见。”
“再见。”祁晏起身看着她一步步走出工作室,就像是看着一个人迈入了新的人生,站在了阳光下,活出了光彩。
“哎,岑先生知道你这么盯着女人看,是会吃醋的,”林鹏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昨天不是答应一个编辑,说要去帮他们公司看风水吗?”
“我约好的是下午三点,现在还早。”祁晏把信封拿出来递给林鹏,“把这个纳入总账里。”
“哎!”林鹏拆开信封,发现里面除了有厚厚一沓崭新的钱以外,还有一枚玉观音。
“男戴观音女戴佛,”林鹏忍不住道,“你都收了多少女性送给你的观音了?”
“东西有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祁晏把玉观音捡起来放到手心,自己收了起来。
王丽租了一辆车,她想在帝都四处走走看看。
原本她居住的地方,已经建起了一栋新楼,再也找不到当年的痕迹。她又来到了当年那个男人开的公司下,建筑还在,只是公司的名字不叫千飞科技,而是换成了一个绿色生化环保公司。
“你好,请问一下当年的千飞科技公司是开在这里的吗?”王丽内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大约有种若是万一他过得很好,她就会不开心的小情绪。
“千飞科技?”前台小姑娘想了很久,摇头道,“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家公司,我们公司是三年前搬来的。”
“你说的千飞公司我知道,”一个扫地的老婆婆精神满满道,“就是当年说是研发出什么新软件,最后发现是抄袭,还有什么商业欺诈之类的,他们家老板早在八年前就被抓进去了。听说因为诈骗金额大,判了十年还是多久,如果在牢里表现好,现在应该放出来了。”
“还有这件事啊,”前台小姑娘很年轻,她笑眯眯道,“八年前我还在念高一呢。”
王丽有些恍然,八年的时间似乎恍然而过,但是对于这个前台姑娘来说,却又是少女与成丨人的差别,真有意思。
“谢谢你啊,大妈。”王丽对清洁工阿姨道了一声谢。
“这有什么,”清洁工阿姨爽朗道,“那老板长得人模狗样的,谁知道竟是那样的人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清洁工阿姨念叨完,见王丽走了以后,才对前台道:“刚才那个女的你们知道是谁吗?”
“是谁啊?”前台见有八卦可以听,都来了精神。
“是那个千飞科技老板的老婆,当年她给老板送过饭,我见过,”清洁工摇了摇头,“不过当年她又黄又干,身上还有淤青,多半是男人打的。”
“竟然还打老婆,活该被抓进去蹲号子,”前台小姑娘最讨厌家暴男,“这种人太恶心了。”
“可不是么,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过得还不错,”清洁工有些得意道,“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当年能跳出火坑,也算是件好事。”
王丽走出公司,便去四处游玩,爬长城,看故宫,参观博物馆,动物园,海洋馆,这些是她当年与孟瑄在一起却没能做的事情。明明人在帝都,却没有在帝都好好玩过,说起来也真是讽刺。
最后一天,她去了据说十分灵验的红梁观。
红梁观里人山人海,挤满了各色人种,看那些黑人白人念念有词的拜着神像,王丽忍不住有些怀疑,神仙能听懂外国话吗?
刚好她经过一个白眼,听他用蹩脚的华夏语祈祷自己能够成功拿到华夏户籍,就忍不住笑了,在功德箱里捐了钱便退了出来。
她离开帝都的时候,还没有红梁观,现如今这里已经修建得很漂亮,但是一草一木都保护得很好,随处可见一些护林员在四处走动,可见很看重这里的生态环境。
她走下石阶,与一个穿着寒酸,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相遇了。
男人头发杂乱,胡子拉碴,脸上满是风霜,甚至连看人的眼神都躲躲闪闪,看起来十分的可怜。但是王丽却认识他,因为这个男人曾与她同床共枕好多年。
“孟瑄。”
孟瑄听到有人叫自己,以为是催债的,吓得四处张望,当他发现叫自己的是一个风姿正茂的女人时才松了一口气。他眼睛有些不太好,盯着王丽看了半天,才认出她来,但是他此刻的表情,比看到要债的人还要惊恐。
“王丽……”
“你、你不是死了么?”当年他在屋子里看到了王丽的遗书,四处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人,又怕警方追究他责任,所以一直都没有报警。这些年在牢中,他常常梦到王丽来找他索命。
“你要干什么,这里有神仙,你不要乱来。”孟瑄吓得全身发抖,“你是自杀的,跟我没关系。”
王丽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心中没有半点同情,只剩下无限快意:“孟瑄,瞧瞧你现在的可怜样儿,真是太让我开心了。”
孟瑄愣愣地看着王丽:“你……没死?”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眼瞎看上了你,”王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就像是吐出了这些年的怨气,“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孟瑄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王丽忽然出现,又忽然离开,整个人仿佛傻了一般。
当年的他何其风光,住着漂亮房子,开着豪车,谁见了他不陪笑脸?
往事如风,当年在他面前连重话都不敢说的王丽,竟变得如此的鲜活,可他呢……
面目沧桑,身带残疾,他这辈子……完了……
“祁大师,我们公司风水真的没有问题吗?”邓琳琳怀疑地看了眼公司,“那为什么我们公司的作者,总是喜欢拖延或者不更新,这跟风水还是有些关系吧?”
“邓小姐,请你放心,贵公司风水真的没有问题。至于贵公司旗下作者有拖延症这种事情,跟风水没有关系,跟人有关,”祁晏笑了笑,“对了,忘记恭喜你升职为总编了。”
“谢谢。”邓琳琳想起祁晏刚才与老板说的那些话,“你刚才说,让老板给员工加薪就会有好运,是真的吗”
“当然,”祁晏笑得一脸坏,“员工心情好,不也是好运吗?”
邓琳琳忙一把抓住祁晏,一脸神秘道:“你小声一点,别让我们老板听见了。”
祁晏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两人正说着,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与祁晏握手道:“祁先生,您说得实在是太准了,我明天就给职员加薪。”
这位祁大师实在是太神奇了,刚来他们这里,他们公司旗下作品就卖出去好几个大版权,大师不愧是大师。
“您客气了。”祁晏一本正经的笑道,“这是贵公司的实力,与我无关。”
话虽这么说,这位文学公司的老板还是觉得这事有一半是祁晏的功劳,于是在心中下定决心,把给祁晏的报酬翻一倍。
“钱钱。”岑柏鹤知道祁晏给一家网络文学公司看风水以后,便决定开车过来接他,结果刚到公司门口,就见祁晏与邓琳琳以及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在一起说话,他走到祁晏身边,对另外两人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来接我的爱人回家。”
“爱人?”中年男人瞬间明白过来,笑着道,“你好。”
“你好,”两人握手做了自我介绍以后,岑柏鹤把手里的外套披在了祁晏身上。
“今天的天气这么好,穿起来会很热。”祁晏扭了扭肩膀,不想穿。
“乖,别闹,”岑柏鹤揽住他的肩,对中年男人跟邓琳琳道,“那我们先回去了。”
“啊……”邓琳琳愣了一下,随后道:“你慢走。”
这两人在一起都七八年了,怎么还这么黏黏糊糊的?她跟他老公才结婚三年,都没他们两个大老爷们亲热,这盆狗粮她吃得心甘情愿。
“我觉得祁大师的男人好像有些眼熟,”中年男人一脸深思,“应该在哪里看过。”
“副总,我知道你在哪里看过,”邓琳琳一脸淡定,“华夏财富排行榜上。”
中年男人听到这话,忍不住看向祁晏与他男人准备上的车,想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车是限量版吧,不知道耗不耗油呢?
“不是说好我自己回来么,你怎么来接了?”祁晏系好安全带,握住了岑柏鹤的手。
“你感冒了,我不放心。”岑柏鹤调整了一下空调的位置,不让热风对着祁晏吹,“晚上我让厨师做了你喜欢吃的菜。”
最近两年,他们两个搬进了岑家大宅附近的一栋别墅里,过着二人世界,蹭着大宅厨师的饭,日子过得非常的惬意。
“我都三十岁了,又不是小孩子。”祁晏又是无奈又是好笑,“难道还能把我自己给冷着?”
“在我心里,你就是三岁小孩,”岑柏鹤亲了他额头一下,“好了,乖啦。”
“柏鹤爸爸,你带我吃冰淇淋好不好?”祁晏笑嘻嘻的用头拱岑柏鹤的胸口,“我要吃蓝莓味的。”
“冰淇淋没有,回去喝凉白开。”
“天惹,身家千亿的老板,竟然让丈夫喝凉白开,这是社会的退步,还是道德的沦丧?”
“别闹,”岑柏鹤抓住他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我回去再收拾你。”
“柏鹤爸爸,你这样会很容易失去本宝宝的。”
“胡说!”岑柏鹤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别乱说这种话。”
自从看到钱钱浑身是血的样子以后,岑柏鹤就再也无法听祁晏说失去,死亡这些话。
“好啦,”祁晏轻轻摸了摸岑柏鹤的胸口,“放心,我算过了,我们是百年好合,三生三世的好姻缘。”
“不是说有关自己的事算不准吗?”岑柏鹤又好气又好笑,但终究舍不得对他摆脸色。
“虽然算不准,但是我的直觉很准啊。”
“柏鹤。”
“嗯?”
“我会一辈子守在你的身边,哪儿也不会去。”
“等我们老了,养几盆花,养只狗,然后过着愉快的老年生活。”
“你不收徒?”
“收徒看缘分,不能强求。再说……我还不想现在就出现一个小鬼来打扰我们的幸福二人世界。”
“好。”
“柏鹤爸爸。”
“……”
“本宝宝越来越爱你了。”
“我也越来越爱你,钱钱宝宝。”
夜色渐渐降临,车子缓缓汇入车流中,成为了万千汽车中的一辆。
在这黯淡的夜里,车流化作了一道漂亮的银河,照亮了前路,点亮了后方。
就像是生命的长河,每途径一地,都有它的光明之处,然后便组成了一个完美的,永远没有尽头的人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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