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otto再问:“什么?”
他不禁蹙起了眉梢,想凑近看得更清楚些,奈何碍事的面具阻挡了一切,就连对方眸中的神采亦笼在了面具投下的灰影中。他心脏一动,意识到或许对方是想回答自己的,只是还未能组织好措辞。两秒钟的沉默,或许他的唇有在面具下无声地翕动了下呢?这层认识滚过意识层的刹那,giotto甚至期待地挑起了眉,遗憾的是连余响都震得他耳膜、虎口发麻的浩大枪响无情打断了所有的进行中。
迅速产生回应的大脑告诉giotto,他们被发现了。
“别慌,等一下。”这个时候乱掉显然是自寻死路,giotto回忆起阿诺德叮嘱他的那些,结果自己还是义无反顾地跳进了危险区域,无论结果如何,最后一定会被阿诺德嘲讽的吧。他反过来握住对方的手,他们正处在一条窄巷的中段,这里荒无人烟,已经不属于居民区的范畴了,故而显得荒僻冷清。事实上他都不敢相信,敌方居然有能耐找到他们的踪迹。
giotto能够确定,自己除了亮过火焰外,并没有留下其他把柄或者走向痕迹。
他看向另外一人,可对方似乎不想发表任何见解。
超直感发起警报的瞬间,giotto看到对方同时打出了手势,随着惊诧在内心的再次涌现,凌乱而咋的脚步声竞相而来,并且分别是从两个方向,凭借极快的速度。
看情形他们是成了瓮中之鳖。时间的针脚再走过那么几秒钟,子弹就会招呼到他们说身上来,放肆地捅出无数个血窟窿,残酷无情地。
怀抱着莫名的情绪,他朝着那副面具轻轻笑了一下,从鼻尖哼出了声。
对方歪过头,却似乎明白他想做什么的样子。
紧握成拳的手上光焰再燃,不知何时套上了副金属银色的手套,带动起另一人一同凭空跳跃上巷壁顶端,再跃上暗着光的不知名建筑物楼顶时,金属子弹出膛擦出的火花也闪耀开了一串,一丝喘息的缝隙也无地接连钻入方才目标二人驻足过瞬间的位置!
“就是他知道原石的下落,彭格列的首领!不能放跑了他!”
“狗x养的——!?”
“又被逃开了!那是彭格列!他们从屋顶飞越上去跑了!”
两拨人从巷子两端包抄进来,恰巧相遇,来不及争锋相对,共同的目标早已灵巧漏网。
感觉得到另一人的重量,因为他的手臂就环在自己的后颈,但是意外地没有沉重感,反而颇感轻松。顺利甩掉包抄袭来的两方人马,来不及回忆惊心动魄的躲开子弹的那几个瞬间,也没有空隙去松气,一路上居然全是追兵,源源不绝,且防不胜防。giotto简直又回到了离开那不勒斯前的那种待遇,走哪儿被追到哪儿。
“好像那个时候起就被误会成了烧掉油画的元凶啊!”脑上灯泡一亮,giotto抓狂道。
“……”面具底下的额头挂下了黑线。
边闪躲着,转眼他们来到了曲流边。威尼斯最不缺的就是桥。到处都建有沟通两岸的砖石结构,如果去不论规模地细数,可能足足有上千座那么多。giotto所选择的落点就在一座桥上,黑夜里看不清具体形状,更不清楚桥的名字,但看轮廓规模实在算不上宽阔。四周静悄悄的,细细观察下来也无不妥,加上离开原本受到夹击的区域已经十分遥远,警戒心因此有了空隙。
几乎是火焰减弱,脚尖即将踩触到桥身上斑驳石砖的一刹那,枪响宛如事先埋好的黑火药般接连爆开,“砰——!砰——!砰!……”机械性规律地狠狠轰炸了耳膜,将黑夜里沉默太久的静谧一瞬间破坏殆尽。
“糟!”脑海里一震,根本顾不上其他,也不清楚整个过程是什么情况,唯一清楚的一点是他想要紧拽过来的对象确实贴近了上来,自己的胳膊也被对方的手掌掐住。“嘶……”叫痛声都没来得及完整溢出喉间,天旋地转,他一时吃不准对方怀的什么心思,却也任由自己被带下桥梁。
“嘭嗵!”同时炸裂的重物落水声,及河面上不绝的“咕噜噜……”的水波,一大群杀手将暗藏的杀机一股脑倾泻而出,突然出现在桥边。有人踏上了桥,对准了目标刚才落水的点就是一连串点射,子弹准确无误地切入黑夜里反光的镜面,搅起巨大的波澜。
如愿以偿地看见了有其他颜色的液体冒了上来。
杀手邪佞而放肆地大笑。
有其他组织的人眼见着被抢了头彩,并且看他的做派心里不爽快,纷纷怀着赶尽杀绝的心思涌上桥身,用手中的枪支将整条河流都几乎捅翻了过来。“……”静默了片刻后,有更多的鲜血泛上河面,将一片角落的水域都染成了红色。再之后,动静渐止,恢复成一滩毫无起伏的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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