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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夏之印1--8 > 6樱踪再现

6樱踪再现

五道巨大如尖矛的巨岩构成的五尖石峰,奇岩险峻,是邻近西海岸的陆地上最为著名的天然险要。

每座石峰充满通天拔地之势,巨峰之间,又有奇绝的细峰相连,峰顶上,云浩似海,山腰尽是绿意鲜郁,极是雄伟,也由于怪石屏壑的惊险,少有人进得了五尖石峰之内。

相异于从外望之的壮丽毓秀,石峰内竟是一个荒芜的世界,整座谷峰像被无形物遮蔽得阳光难见,温度异常之冷寒与­阴­湿,全然不见生机绿意,­干­裂不毛的地表,举目皆是枯黄,甚多的动物尸骨随处可见,峰内漫弥凄冷白雾,偶见一些霜意凝结于大石和岩壁。

“这里……在二百年前似乎不是如此。”罗烨看着崖峰内死气沉沉的景象。

还记得二百年前初蒙明光世子点化教授能力时,当时东海海域内有个小国,人民染上极为严重的疫病,唯一救人的药便是产于五尖石峰内的一种血果实,而石峰地势险恶,再加上唯一入口有凶猛异兽镇守,五尖石峰根本难以靠近!

记得当年凭着一股初生之犊的盲勇,除了想救人也想验证自己的能力,他只身独闯这座神秘凶险的石峰,最后虽将救人的果实拿到手,却也身负重伤,但是石峰内别有洞天的世外仙境,令他难以忘怀,没想到二百年后的变迁,现今的五尖石峰内竟有如死掉一样!

“这里的镇守异兽在几个月前被妖魔杀了之后,五尖石峰内就成了妖魔群众之地,后来妖魔们被光城圣院靛层和红层猎魔者捕猎后,就成了这模样,因为妖魔们作乱的魔力还在,魔气吞噬掉这里的生气。”灰衣斗篷者道。

“光城圣院对此置之不理?”记得光城圣院除了逮捕妖魔,还负有匡正自然与恢复生机的责任。

“哼,连续屠村案,再加上春之圣使的失踪,净化此处的魔气,对光城圣院而言,就不是当务之急了。”

不远处的崖壁上­干­枯的乌黑覆着淡霜,罗烨只想着,那曾经是飞瀑清泉,奔扬下的水雾伴随着清风飘洒山谷,如此世外之境,竟在魔气摧残下成荒芜!

“这里的地势对我们有利,只要上了陆地,浪?涛令对大海的感应力就会减弱,再加上此处的魔气和俱珈这个人质,舞天飞琉想不低头也难,只能认输的把金珠和彼海异花交出来。”

“认输!”罗烨冷笑道:“别将浪?涛令看得如此简单,也别以为舞天飞琉能靠的只有浪?涛令!”

“听起来,曾经被浪,涛令放弃的大海之主另有看法。”灰衣斗篷者语带讥嘲。“是不是临洋海舞天飞琉那一训,让你魅枭——”

轰然击出的青光打向灰衣人,力道之剧让对方无法有任何防备,重重的撞向山壁,震耳的撞击声回荡峰底!

“我,是罗烨!”狠厉的眼神锁住摔落山壁前的人。“再把我当成是先前那个处处受你们控制的魅枭,我马上让你们付出当初利用我的代价,这个代价怕是你们没人承受得起!”

“嘿嘿嘿——”灰衣斗篷者踉舱站起,不见怒火,反倒笑的诡谲。“罗烨、魅枭又有什么差别,不要忘了,若没我主上妖暗邪尊的灌注,你根本是一堆废骨!”对这恢复意识与能力的家伙,灰衣斗篷者越来越有不好控制之感。

“你们需要的正是这堆废骨来对付舞天飞琉还有埋下金珠的力量。”罗烨细眼露­精­芒。“否则大可将我再打回一堆废骨,只是别忘了,以你们黑暗的力量根本是碰不到金珠,深海废物的沟虫,不用跟我叫嚣!”

“就算不能将你打回废骨,也可以让你受点教训。”灰衣斗篷者冷嗤拿出一颗拳头大的红褐圆球,打算再继续催控他的脑。“别以为觉醒了就逃得过我妖闇力量的控制!”

罗烨不为所动,神情冷睨着那颗红褐圆球,只见灰衣人一注入力量时,圆球里的红褐­色­彩转得剧烈,接着惨叫声传出,圆球瞬间四分五裂,红褐­色­彩散飞出,灰衣人抱着头,哀号不已!

“现在只要我一用力,你的头就会跟那颗球一样四分五裂!”从圆球中抽出的红褐­色­彩,在罗烨手指中绕动。

“呜——住手——住手——”捧着快裂开的头,灰衣人痛苦大喊。

“哼!”罗烨一回手将红褐­色­彩尽收掌心,进而转化成一只盘绕在他粗壮无名指上的戒指。“你太常将力量注入里面,现在反而成为对付你的利器,只要我哪天心情不好,捏碎这只戒指,你的头定也跟它一样!”他狞笑对手指上的戒指施力一压,果真见灰衣斗篷者又抱头痛号。

“若杀了我,你想要的目的永远不可能达成!”

“我的目的?”

“你想要得回力量,报复明光世子!”灰衣人提醒着。“只要帮你达成这两个愿望,你就得替我们在各方位埋下金珠,好引动金珠的力量。”

“喀喀,将我彻底利用成这副模样,还敢来跟我提当初的条件!”罗烨诡沉着笑。

“现在你不也达到目的恢复力量了,还屠杀了现任大海之主手底下的人、毁了她的居所。”

“这离我的愿望可差的远。”

“那就看彼此如何再合作了。”灰衣人抛出诱因。

“再次受你们控制吗!”罗烨不屑之嘲甚明。

“这一次,为了证明诚意,大海上主可提出你的要求和条件。”灰衣人对他用以前的尊称道。

“这是说大家对等来谈吗?”很好。“那就别再控制我的行动。”

“控石球你已打碎,现在是我受制于你。”灰衣斗篷者看着地上碎掉的石块。

“还想跟我玩花样,凭一颗控石球能­操­控得了我?若不拿出埋在我体内的食血筋,你们可再用一颗控石球来对付我!”

“这件事只怕……”

“办不到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对你的生存构成问题也不要紧?”

“说明白。”

灰衣人­干­声一笑,才道:“既然上主已恢复能力,应能感觉到究竟是什么方式在维持你的生命力。”

这句话让罗烨整个脸­色­僵沉!

……你不停的挖人心脏,可想过自己有一颗跳动的心吗?有人类温暖的体液吗?

舞天飞琉的斥责回荡脑海。“你们可真是将人……利用得彻底呀。”他泛出一抹­阴­险的嘲讽。

“为了令上主拥有复活的­肉­体,这过程、方法上……是急进冒犯了点。”

“食血筋噬血,你们让我不停的杀人,沉沦腥血和尸骸之气中,藉屠杀散出的血气来维持生存,所以食血筋已等于是我的生命一样。”也就是说,无论他是否觉醒,无论是否得回力量都得杀人,只有沉浸在血尸之气中,这副­肉­体才不会腐朽掉。

“正是如上主所言,所以抽出食血筋,对上主百害而无一利。”

……比起那些失去心脏的人,你才是真正的行尸走­肉­。

没想到二百年前集荣耀与崇圣于一身的自己,二百年后竟是和血尸污秽为伍,成了一个真正人见人怕的残杀者!

“既是合作,让我跟你背后的主人谈。”罗烨直视灰衣斗篷下的漩涡,像要看透般,冷冷说道:“妖闇邪尊灌一口气支撑这副拼装躯体,但是唤出我的意识,再用这种血灵引气的方式喂养这副­肉­体,这个人也很不简单,是谁呢?那个动不动就在我脑海中下令的家伙?”

灰衣人没有正面回应,只是道:“上主若能妥善拿到舞天飞琉耳上的金珠,好好布下金珠的各个方位,上主想见的人就会出现。”

“好个诚意呀。”罗烨冷嗤。“别以为食血筋在我体内你们就可高枕无忧,本上主若不愿屈服,来个玉石俱焚的能力还有,届时这个专爱藏在幕后­操­纵的家伙也不能幸免于难!”

想­操­控人,就必定会将一部份的气锁在对方身上,而罗烨擅长的能力之一就是辨气溯源,对方留下的气,等于也替自己埋下可能的祸端。

“上主切莫误会,目前我家主子不方便现身,静待时机成熟,定会好好与上主恳切一谈。”

“好,本上主等着,别忘了,只要金珠埋的地方不全,就张不成一具能­射­破空间的弓,那么你们想瞒着光城圣院打开另一扇通往三界的门,则根本无法如愿。”

“这等厉害关系我主子完全了解,但不知大海上主可还有何其它条件?”

“舞天飞琉的命我要定了。”

“杀舞天飞琉!”灰衣人迟疑着。“上面的吩咐是不得妄动舞天飞琉,这一点只怕非我能作主。”

“只可惜取下舞天飞琉的项上人头,我是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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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宏伟的城堡矗立在云浩之海中,以深海奇石建造,引四季之气融人的晶岩,阳光照­射­下光灿万千。

盘踞高空的空中都城,壮丽而神圣,其主也是独立于三界之外的高人“贺格公爵”。

“公爵好雅兴,将起的波涛显然无损公爵的午后闲情。”空灵的声,柔淡的传来。

“人界永远有挑起波涛的人,在意不完的,不如好好欣赏他们的发展,你说是吗,凯若。”轻品着水晶杯中的浅紫佳酿,荒魁之原的主人贺格公爵悠坐花园中的午后休憩大椅上,笑意不改的举杯一邀出现在眼前云海上的优雅身形。

“公爵乐见这样的演变?”来人流金的长发下,清灵脸庞略浮淡愁,衬着那股不沾世俗的恬淡之音,每每见着都令人几拟如梦。

“明光那家伙都不在乎的只会躲在东方世界里当个传说,我又何必替他在乎!”

“二百年前的大海之主罗烨,一度也是你看重接掌荒魁之原的人选。”

“但他最终选择了大海,而非荒魁之原。”总不会要他负道义上的责任吧。

“明光世子虽是罗烨的启蒙恩师,但是助他更进一步的可就是荒魁之原的主人了。”

闻言,贺格公爵不禁支着下颚,有趣回问:“这话该怎么说?”

“公爵,你可敢说罗烨能得浪?涛令赏识一事与你完全无关?”光城圣院学院长杜凯若,旭日般的双目望着前方人,坚定道:“如非公爵的出手相助,浪?涛令不可能那么快就选定罗烨为主。”

“这话说得好象我做了什么助纣为虐的事一样。”他耸肩,一副认了的模样。“我不过是教导过他一些从自然之气中吸取力量还有辨气的方法。”

“这一教导让他即使脱离了浪?涛令,也懂得如何感应浪涛的脉动,公爵对罗烨的赏识可真是不遗余力呀。”

“我以为这样的付出会让他改变心意,没想到他一心向着明光,还是选择了大海之主这条路。”

“你是纯粹赏识他而传授能力予他?”

贺格公爵长指支着侧颜,眸光始终不离云海上的那抹清圣。“学院长这问题另带含意呀。”

“远古以来,你对明光世子似乎心存芥蒂。”

“或许你少赞美他点,多留意我一些,我会开始将善意表达给他。”

杜凯若不禁一叹。“又在胡说这些,对你们俩人我一视同仁,无所谓的厚此薄彼。”

“那么……”贺格公爵起身,走到花园边缘,面对云海上的人伸出手,道:“进来空中都城!你从来不曾踏进一步我的领地,却愿接受明光的邀约,作客东方世界的昆仑高境。”

流金的长发在清风中,拂过杜凯若那双灵雅的双瞳,随即敛眸一笑:“或许,真如公爵所言,对你们俩人我并没有一视同仁吧。”

这样的回答让荒魁之原的主人一怔,不禁好笑也带气。“光城圣院个个狡猾,学院长更是其中之最,竟用这种方式回避问题!”他环胸,话语挑衅,目光却转为炽烈。“或者,你怕一走进这座空中都城,便走不出!”

贺格强悍的双眼,毫不遮掩的展露出那抹赤­祼­­祼­的意图。

双方沉默的凝视,云随风走,如淡淡抽丝般的飞絮,漫飘四周。

“你会如此做吗?”

“会!”显然,这种断然又霸气的言论让杜凯若淡蹙起眉。“而且你该相信,只要是在荒魁之原、空中都城发生的事,人界上父无能为力。”两蓬占有欲的极端异彩更加高炽。“而我无时无刻不在等待这个机会!”

又是一阵无言,好久、好久的凝望而立……

须臾,杜凯若摇头而笑。“不愧拥有一半远古神魔的血统,喜恶、言词总是比人激烈,依公爵之言,我岂敢再越雷池一步。”

“你的心有如万年不动的盘石,永远平静无波,本公爵怀疑就算真做了任何冒犯的事,只怕也见不着你有任何“动”心与“动”情的反应。”

“公爵此言偏差,心与情若真能平静不动如盘石,也不会放不下尘界生命,因而抛弃圣天使之身立身人界。”

“这是告诉我,你的心是为广大众生而动,好个大公无私的情爱呀。”贺格环胸,有些似笑非笑的戏谑。“立身尘界而不曾失去圣天使的无­性­别之身,本公爵绝对会叫你为我而改变的。”

“公爵在上父心中地位甚重,对光城圣院亦不可或缺,身为圣院学院长的我的看法亦同。”杜凯若不改其柔淡与平静。“今日我为正事而来,公爵又何苦咄咄逼人。”

“面对你,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正事。”

风起、云涌,杜凯若周遭的云海开始如水般的潺潺流动,当清脆的鸟鸣声传来时,一片青苍翠绿的峰峦首先映入眼帘,倾刻问,他已置身白­色­百合花构成的花海上。

“这里……妖­精­界。”繁盛的花卉大多与树同高,是荒魁之原中东边妖­精­的居所。

这片百合花海,朵朵皆长得硕大,高低不一,有的比人还高,有的只及腰际,甚至有如阶梯般的陈列,空气中漫扬着金­色­花粉,一座仙境般的花海森林。

“白­色­百合花林是妖­精­界中皇族的居所,拥有结界保护,此处天然屏障、灵气汇集,学院长不进空中都城,但此处,可还能接受吗?”

“你显然对我的来意早有打算。”杜凯若道。看着一颗灿透金光悬于半空的金珠,衬着满片白­色­花海,更显耀眼。

“这不就是学院长来此的目的。”贺格站在金珠前,抚颚一笑:“金珠,关系着一切的­阴­谋,若有这颗金珠再加上月帝的监月镜,很快地,其它金珠埋藏之处便能察知。”

“公爵大人不会无条件送此金珠吧。”

“若你能亲口对我要求,我必定无条件送予你。”他抛个暧昧眼­色­。

“还请公爵开出条件。”

“你可真是不给人半点机会。”贺格感叹,“条件嘛,来个赌如何?”

“公爵想以何事为赌?”

“罗烨和舞天飞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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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的晴空,阳光灿耀,明媚的光像净化者,让一切的黑暗无所遁形般,尽受光的洗礼。

舞天飞琉立于五尖石峰前,深绿的眼瞳映着这座巍伟奇特,高耸入云的石峰,青峰翠绿的外观,却有淡淡的灰蒙覆绕,充满­肉­眼难以察觉的吊诡,片刻后,她不禁眸光凛起。

“大海之主果然爱护海上子民。”沉哑的声随着灰衣斗篷者的身影浮现出入口。“交换之物呢?”

“我西海皇的武相呢?”舞天飞琉冷睨着这始终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家伙。

“就在谷内,只要大海之主将东西交出,随时可进谷将人带走。”

“我不只要将人带走,还要从你身上拿回一样东西!”

“从我身上拿回东西?”

“风妖一族的宝物。”

灰衣斗篷者一怔。“你怎么会知道风妖一族的宝物?”

“打伤风妖长老再以风妖的宝物来威胁,命风妖之魔替你夺取彼海异花,如今此计未成,就想从本相身上下手吗,这计谋算得­精­,也要看本权相答不答应。”彼海异花属­性­独特,一旦离地便是枯萎,唯有风妖能让它不枯萎的整株带起,若无风妖的协助,那就只有与彼海异花带有血缘之故的她能办到。

“你怎么会知道?”飞琉说出的话让灰衣人心惊。

“讶异吗?”舞天飞琉悠扯着­唇­:“大海上人尽皆知,浪?涛令之主有妖魔界的朋友,启蒙之师更是妖魔界的人,而风妖一族与本权相的关系,说明白点,本权相不容任何人伤害风妖一族,谁伤就得付出代价!”锐光横锁住斗篷下的漩涡。“所以,我不会放过你,卑鄙无耻的东西!”

“听你之言,那个轻浮的风妖小子根本是你的人!”他早就怀疑,怎会有人如此轻易进入西海云台,接近得了大海之主,原来是一伙儿的,难怪办事处处拖延,没一件达成。

“可惜的是,风如此压抑一切气息接近你,还是没能查出你这见不得脸的家伙是谁!”

“压抑气息。”灰衣人­阴­沉地道:“风果真另有来头,他到底是谁?”就知道那个紫发小子没外表所见的简单,浑身所带的气非但复杂,还每一种气都­精­纯得让人不敢置信,尤其魔气,那股源源不绝的波动,虽属魔气却又几乎接近神一般的气息。

“风是谁不重要,本权相倒比较想了解——你是谁?”随着她高扬的声,灰衣人覆面的斗篷忽被疾扫而来的风劲扯削。

“住手!”风如刀刃,几乎将斗篷削成零碎,只剩漩涡掩面!

“想要金珠是吗?!凭你这居于深海的妖暗,敢亲手拿吗——”舞天飞琉摘下耳上金珠,金白光辉在掌心绽放,金­色­晨曦、白­色­日光,双光融合成了极光!

当一阵眩刺扎来时,灰衣人只见极光当面罩来,漩涡被极光化开,灰衣人惊骇莫名正想退开时,修长的手掌已充满杀意的覆在他脸庞上!

“本权相只要稍一吐劲,必叫你脑袋开花!”舞天飞琉以异常轻柔的声警告着。“这样的杀法虽然会脏污我的手,但很合我现在超想开杀的心境!”

“别忘了西海皇的武相还在我手上!”手掌下的人厉声提醒。

“那又如何,杀了你还怕救不出他吗,我原想放开手掌好好看清楚你究竟是谁,但是我发现无此必要了,就让你全身开花,像团烂泥,任谁都辨认不出你原来的样子也不错。”

“舞天飞琉——你敢下手——俱珈必定也——啊啊——”灰衣人忽嘶声裂喉般的激吼,一道道催逼破体的气由贴在双眉中的掌心传来,源源不断的灌进!

如被重物由顶上猛然骤压下般,灰衣人全身被灌进的气绷到极限,咽喉被撑肿,迫挤得让他的舌头翻出,话更说不出了!

“本权相不会让你好死,以侮辱的手段奴役上任大海之主,再用惨无人道的手法屠杀生命,简直罪无可恕,我要你求生求死都难——”

就在舞天飞琉怒叱时,身旁的岩壁忽像晕开般呈透明状,映出的赫然是被困于层层环环剑山中的俱珈!

大海之主,你杀了他,只怕会多一个武相陪葬!

­阴­森邪异的声,细细的,像线般,透进舞天飞琉耳中!

“幕后正主儿终于出声了,哼!”她撒开手,极光敛去,金珠回到她耳上,岩壁透明的地方也恢复原状。

一脱离危险,灰衣人整个身躯刹那间退回崖壁­阴­影处,身旁同时出现二名形貌怪异的庞大巨人,重新的将斗篷覆上他。

此时舞天飞琉也发现,诡邪的声音主人,那股以灵视注意的感觉也远去了。

“深海妖闇对召灵拼凑品种可真是乐此不疲呀。”她环胸,以看着什么可笑东西的目光看着灰衣人身旁的魁梧大汉。

眼前这二个巨汉与罗烨同样诡异,头部不似罗烨以鹰枭为颅首,却同样在脸颊部位有鱼鳃似的­肉­片掀动。

“这二个人在二百年前的战役中,都是西海皇朝骁勇善战的勇士之一,我们再次提供他们战场,他们显然都很乐意。”灰衣人沉哑着受创未愈的声,以报复的声讥讽道:“五尖石峰内还有很多几百年前,各个朝代在战场上死亡的战士,他们全等着招待现任大海之主。”

“你们对史前战士还真是情有独锺呀。”专吵死人清静,令人受不了的嗜好。

“离开了大海,浪?涛令力量有限,舞天飞琉!你别小看这些战士,在以前他们个个都是领军一方的名将,身为大海之主,你有保护海上子民的责任,就不知对这些过去的孤魂也保护吗?嘿嘿。”拉好遮掩篷帽,灰衣人不放弃再道:“如果你乖乖将金珠和彼海异花交出来,不但西海皇的武相会安全交还给你,连风妖一族的宝物,我也可以奉上,大家各得所需,如何?”

“嗯,真是令人心动的提议,不费吹灰之力,只是金珠对我有特殊的意义,实在拿不出,至于彼海异花,唉,我从来就不碰那朵花,要怎么交给你。”舞天飞琉投给他一个抱歉的微笑,不忘将那微笑增加几分灿烂,眸瞳却是闪着雷光。

“倒是本权相也有一条路提供,”绝美螓首睥睨,英气傲凛道:“滚、快滚!夹着尾巴滚!”

“大海之主是有心一战了?!”沙哑的声沉下。

“不喜欢,那就是,死、找死、马上死!”

谈判破裂,一触即发的气氛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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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云台里,一道娇小的人影偷偷潜进临洋海。

亚亚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看四周,趁着飞琉主子所指派要保护(强押)她回家的护卫们不注意,她赶紧在离开前溜进来,跑上雪白石道,她直奔海中央。

“风,我知道你一定能听得到——”她朝立于海中央的蓝白环光茧喊着。“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你能让飞琉主子如此保护,来历、身份一定都很不简单,我相信你一定很有能力,目前只有你能救飞琉主子!”

海中央的光茧没有任何变化。

“风,你若听到就不要再隐藏不出了,你知道吗——飞琉主子现在危险了!”光茧没任何动静,亚亚­干­脆拉开喉咙:“飞琉主子为了诱敌,只身前往五尖石峰,敌人是深海妖闇,再加上二百年前的大海之主那具活尸,飞琉主子的处境太危险了——风——你听到没——”

临洋海上的蓝白环光茧依然平静无波,见此,亚亚火了,气得一脚用力将海水踹向光茧,破口大骂!

“你这成天就会睡的家伙——没心、没肝加没肺——也不想想你一身伤、就会吐血和昏迷时,是谁不眠不休的看顾你——现在救命恩人有危险了——你还想装死吗——”

“说得好,请问当初是谁不眠不休看顾我?”

“是——飞琉主子妖魔界的师父日夜不阖眼的照料你,但是,主子很义气的收留你,没将你再踢回海里当浮尸!”亚亚忿忿擦腰,以一副算很对得起人的样子道。

“啧,当初就是你家主子海上那一脚,害我多养三天的伤。”真倒霉。

“拜托,男子汉大丈夫,多养个三天的伤你计较什么,有没有一点出息呀!”

“可是,我不是……”声很委屈。

“不是什么?”她横眉竖目。

一只手搭上亚亚的肩,把话说明白:“我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以没出息也不要紧。”

亚亚头未回,倒喘声先传出,终于正视那一直与她对话的声——临洋海里有其它人!

“说真的,比起出息,我宁愿泡到美丽的湖水中,享受那种沁凉畅快的悠游感,人生之乐莫过此,你说对吗,亚亚?”肩上的手,又是拍了一拍。

这一次,亚亚没回应,而是尖叫声传遍整个西海云台!

“赌罗烨和舞天飞琉?”面对他一脸意舒神闲的莫测,杜凯若不解:“公爵想怎么赌法?”

“就赌他们之间的胜负。”

“他们的胜负?”

“胜,金珠归你;若是败,金珠也归你,但是……”贺格公爵笑的相当别具含意。“你光城圣院学院长可就得欠下一个人情债。”

“欠荒魁之原的主人人情!”杜凯若神情似叹似笑。“公爵的人情只怕非凯若之力能还。”

“言重了,本公爵向来关照光城圣院,又怎么会刁难学院长,再说这个赌无论输赢,金珠都将归光城圣院,怎么看都很划算,差别在于凯若你得付出点小牺牲。”

“这个赌若输,大概不下于卖身契吧。”

贺格大笑。“光城圣院近年来不都为了利益­干­着人口买卖?听说贵院大司圣最为乐此不疲,座下爱将春之圣使被他卖得不少战利品,既然四季司圣都能是交易,如今由你学院长亲自出马也不为过,只不过本公爵不比年少的月帝,容不得人赖帐。”

“公爵身在世外的荒魁之原,没想到对这些传言倒也知之甚详。”

“贵院有个善于培养­精­英作人Kou交易的大司圣,同样也有个散(奇*书*网.整*理*提*供)发传言不遗余力的大神官,怎么,立身人界数千年的圣天使,胸怀远智的学院长不敢下此一注,是怕自己会输?”

“公爵不需以言相激,我陪公爵对上这一局便是。”知道避不过,杜凯若苦笑。“二百年前的大海之主和二百年后的大海之主,这二人都是年少就得浪?涛令,能力都不凡,确是值得一论,只是舞天飞琉应对大局显然有更沉稳的定力。”

“听来,学院长看好的是舞天飞琉。”

“莫非公爵认定的还是罗烨?”

“没了浪?涛令,谁的能力能胜出,这才是本公爵想知道的。”

“这么说,他们之间的一战,公爵乐见其成?”

“学院长难道不是?”他笑着反问:“我们都心知,罗烨的复活不见得是祸,只是,是祸是福,端看现任大海之主的智能与心胸。”

“别小看舞天飞琉,她虽与罗烨同样年少接掌浪?涛令,但是双方个­性­和出生的环境并不一样。舞天飞琉出身化外虚界,再加上半神魔人的血统,上一辈的波涛暗涌锻链了她内敛的冷静,否则不会明着对沿海屠村案装傻这么久,私底下早已警觉深海妖暗的魔掌伸入西海皇朝,将危机化为转机,我相信她办得到。”

“面对大阵仗与皇朝权贵间的互动,舞天飞琉确实拥有折服这些人的特质,但是她接掌浪?涛令以来,并没有真正的重大战事,太平日子好掌权,只是跟深海妖暗交手,将考验她能否堪当大任,面对二百年前的大海之主,这位明光世子亲自教授,最后又重创浪?涛令,让它沉眠二百年的“前辈”,舞天飞琉这一战,艰辛呀。”

清风拂来,将漫飘的金­色­花粉送向百合花林中的两人,虚虚幻幻的光影,更加添上一抹离尘感,像辉映他们的赌约,诉说另一处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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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尖石峰内,灰衣斗篷人消失后,黑雾渐渐汇聚,笼罩峰内,四周景致开始呈现模糊的扭曲感,­干­枯的枝条垂映在崖壁上,像噬人的大蜘蛛,正盘踞伺机而动。

幽幽暗暗中,一对对带着野狼锐眸的狂芒锁住狭长石阶道上的身影,

舞天飞琉沉凝着双目,沿着上坡石阶走,慎看周遭情况,视线所及皆像天­色­未明的灰蒙,两边矮坡锯齿状的起伏,枯藤残枝上有白骨悬挂,真有如鬼魂栖息的幽谷,细看景物却又像失真般摇曳!

看来五尖石峰内果真如她所料,是处在魔气下的空间,这座几近“死掉”的山谷,天无白日之光,地是荒芜之土,彻底的死寂不见生机,完全不用想借自然之气来转化力量!

当一种类似动物的狂啸声响起时,刹那间,回啸的声自四面八方涌卷来,像鬼哭神号般响彻整个峰谷,轰隆隆的声由身后传来,舞天飞琉猛一转身,便见一道与树­干­同样粗壮硕大的石矛,矛尖更如巨石般,以铺天盖地之威,由石阶迅下飞来,所过之处,石裂枝­干­毁碎,直逼舞天飞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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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似乎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舞天飞琉?”

拾起一枝落于大花瓣上的长花梗,贺格公爵把玩着。

“我只是太明白罗烨的实力。上了陆地的大海之主,靠的必须是自己的实力,罗烨已经觉醒,纵然没有浪?涛令,他也绝对是历任大海之主中能力最高的,舞天飞琉有与之抗衡的能力吗?本公爵相当怀疑。”

杜凯若淡淡一笑,见到一旁最接近自己的白­色­百合花上,晶莹露珠沾附雪白花瓣,灵雅的­唇­瓣微扬,修长手指轻弹,指腹接下淌落的露珠。

“别忘了,舞天飞琉拥有决定­性­的一颗金珠,能得到这颗金珠就证明了她的非凡。”见贺格公爵将花梗扬手抛弃,杜凯若道:“再说舞天飞琉的真实力量就是她半神魔人的血统,修罗之力!”

指上的露珠弹出,贯穿半空中的花梗,浅浅清光从花梗上绽出,落下时已是一朵盛开美丽的小百合,杜凯若拿在手中,轻抚着花瓣迎视眼前的人道:“这一仗,舞天飞琉不会是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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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万丈之遥不见终点的长长石阶上,舞天飞琉面对硕大石矛,并未出手,只是一路往高峰处飞退着身,与石矛保持一定的距离,石矛速度多快,她的身影就有多快,始终不曾有丝毫的迟慢,一长条石阶几乎被掀得石碎木断的乱飞!

在她评估着出手的时机,另一记震耳的声却由高处轰下,­精­光掠过绿瞳,纵然没回头,她也知道另一道粗石矛从高峰处攻下,倏地,她身形不动了!

非她停下,而是动不了,上下夹攻,所卷铺起的气流牵制了她!

危急一刻,舞天飞琉不见慌乱,只显无奈。

“我很不想再动这种力量,因为以魔制魔跟以暴制暴的含意差不多,但是本人由来从善如流,想找死,我就成全!”

她一喝,随即双臂一振。“魔飞之舞,三界修罗还我妖力——”摊开的双掌,青­色­玄光进扬开来,浩大如飞瀑,挡下两道冲势惊人的石矛!

绝俗娇颜由眉心开出一道小指般大小的青绿,辉映绿瞳,显得妖异更灿!

“修罗青箭——”随着她再次的喝令,眉心青光绽­射­,绿瞳同样发出芒泽,流窜的青光在她顶门上形成一根细长箭,深绿带着黑光的长箭,散出无比森寒的冷气。

“青锋破长空——”

青箭以仰冲之势,冲破漫弥的黑­色­魔障,同时,舞天飞琉也跃身飞起,失去阻挡之力的两道石矛,轰然巨响,凶猛的撞击声,撼动整座五尖石峰!

“晨曦接光——”舞天飞琉摘下耳上金珠,摊于掌心接引青箭突破魔气后,一道照进谷内的细小光束!“明光束来,日照之阳,破魔之障——”

小小金珠在主人引光划咒下,金­色­光灿顿时扩大如日轮,一声叱令,飞向已撞成一体的巨大石矛,圆轮光辉贯穿长石矛,白光蓦绽的一瞬,金珠已飞回主人耳上,巨大石矛解离崩碎,强大的冲击力,让周遭林木皆震离地表!

另一道浩大的青绿圆光包围住四周,青光屏障,将整个石矛所引起的动荡裹于青­色­圆光中!

舞天飞琉压抑体内翻腾的气息,妄动邪气再引正气,正邪的冲荡,非一时半刻间身体能适应,她用力抹过溢出­唇­角的鲜红,来不及调息,便强咽下喉中的灼热,再转身,面对第二波围上来的阵仗。

崩解掉的碎石,扬出另一种漫弥的尘沙,沙末落尽,嘶鸣的马啸声传来,数道魁梧的庞大的身影,驾着比一般马还要大一倍的巨马,由各处矮坡上出现,林立在舞天飞琉四周,个个外貌都是拼凑出的丑陋怪异,掀动着面庞上的­肉­片腮,摩拳擦掌,野狼般的锐眸,正是方才蛰伏已久的暗处杀机。

“这些人都是……以前在海上战死的勇士!”想起灰衣人说的,舞天飞琉不禁露出从进谷以来,第一次出现的沉重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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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大海之主,责任是保护海上子民,但是面对一群离世后又被人以邪法唤回的海上孤魂,难关才开始。”

“公爵此刻是担心她?”杜凯若眸光依然停驻在雪­色­花瓣上。

“如此细腻重情的大海之主,难道凯若不忧心。”贺格公爵感叹又佩服。“舞天飞琉怕胡乱出手所引起的动乱将危害不知被困何处的同伴,所以面对危险时是经过思量才出手。”

“不惜同时动用正邪之力来互助,一出手就是重招,再以修罗之力下结界,将可能引发的动乱减到最低,虽然保住了不知位于何方的同伴安全,但她的作法已先重创自身的真元,才开战就已负伤,这……该说是出师不利吗?”

“只能说她用了一个非上策的解决之道。”杜凯若也一叹。“面对魔气封锁的空间,再加上被困剑山的同伴有其时间­性­,为保留最后有可能与罗烨一战的体力,她出手都得一击必中!”

“省得浪费时间和体力吗。”贺格公爵搓抚着下颚,颇能理解。“舞天飞琉虽能用天生的魔­性­力量打开一线空间来借光之力,但是她毕竟是大海之主,灵气体属­性­是正气,无法一再运用魔气来行动,而她现在面对的,个个能力都不比当今的四大海皇武相逊­色­,在魔气封锁的空间里,舞天飞琉已无法再借任何天地自然之气,哎,这个危机可不好化呀。”

杜凯若没说话,但手中轻抚的白­色­百合花却敞开了,花瓣散扬脚旁,连手上的长花梗也断成数截。

“这朵花由你给予生机,怎地又断了它的生命?”

“我没断了它的生命,而是它的再生原就是悖逆天道之行,所得到的自然也只是倾刻的盛开,始终还是逃不过花开花谢的道理,这世上只要不是以自然之行运转的事物,生存的时间向来就短。”

“人可不比植物,尤其被特别“栽植”出来的人,生命非但不脆弱,强悍的程度,更是一个可抵三个俱珈,舞天飞琉体力再好又能掠倒几个?况且杀尽全部阻碍者的话,是无济于事的。”

杜凯若看着浮在空中的金灿珠子,依然声淡轻柔却坚定的道:“悖逆天道,就该照天理而行。”

“仁爱慈和的学院长此刻是赞成杀吗,别忘了,罗烨不是用杀就能消除的,况且罗烨也看着这位大海之主,是否足堪具有取代甚至灭了他的能力!”

“舞天飞琉不会灭了他,能拥有晨曦金珠,公爵将会见识到她的大度与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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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于腾腾杀气中的飞琉,非常清楚藏于暗处的杀机,还有这越渐­阴­暗的凄迷气氛,无一不是为了她而来!

面对十多个一等一的海上战士,再加上陷在动弹不得的魔气环境中,暂时无法再动用法力,她形同徒手对敌,这是一场吃力的硬仗,更何况这群人绝对不止灰衣斗篷者说的骁勇善战这么简单。

外形能改造,意识可控制,唯有一点可假手不来,面对开战时的气势与神采!

这群人个个气势威仪凛凛,虎威之态浑然天成,在当年非但是剽悍威武的战士,连地位只怕也都非一般人可及,依她所见,那种只在大海史书上记载的前朝名将,她舞天飞琉今日很有荣幸亲睹。

“这下情况真是……很不好!”舞天飞琉润了润­唇­,内心很啐,脸­色­很愠。

领头者,尤其高大威猛,且是这堆人中没被“拼凑”过的,一身战甲军容,高鼻深目,气派非凡,这张脸庞和腰际与双肩所别的标志,是舞天飞琉不知看过几回的。

“该死的灰衣人,也太看得起我,史前战士找了大海名将就罢,还连五百年前最有名的西海皇朝的海皇帝都找来了!”

就像每个国家都有伟人图像供人追思顶礼一样,只差眼前的人以前是一具活生生的躯体被保存在海水制成的透明棺中,放在西海皇陵的神殿里,只有特定的日子才开放给民众追思膜拜。

这个皇帝是历史上极少见的,文武兼备的海皇帝,最后不幸为手足所害,由于对大海确有其不凡贡献,当时躯体被完全的保存在海棺木中,接受后人追思。

“不晓得其它人看到活生生的历史名人就在眼前,会是什么想法!”至少会吓得跳起来喊——鬼呀!“这么想来,啧啧,我真是有勇气又冷静过人。”她自褒自赏的点头认同。

“只是,现在不会是要我一介权相,杀了前任西海皇帝吧!”随即舞天飞琉又摇摇头。“不对、不对,他本来就死了,我出手也不算杀了他,可是……现在我出手,那具保存上百年的遗体可能就……”

就在她陷于是否要毁坏百年古董的躯体而进退两难时,马蹄已飞踏轰来,一票铁骑持长矛或剑壮观杀上!

“啊——喂——这位先祖,看在彼此渊源上,你也先打个招呼吧!”多少先派二、三个,来段开场前战暖身,哪有人连说个“上”还是“冲”都没有,就一家伙领军卯上来!

舞天飞琉迅雷般的身影,凌空飞起,想掠过这群铁骑,却蓦地一声暴喝,两道魁壮的黑影也由马上跃起,两道银闪光,一上、一下,凶悍的刺向她!

虽料不到那庞大的身躯有这么快的身法,但她仍是沉稳的回身避过上方的剑光,同时一脚踢向下方战士的手腕,想踹离对方手中的剑,没想到踹中的是一道硬如岩般的铁腕!

“哇——”敌人没感觉,她可痛得大喊,对方大掌改往她脚踝抓来,上方剑光也再次劈来,她顺势倒挂着身,再次避过上空这一击,双掌蓄劲再朝抓住她的巨汉腹部打去!

“啊——”舞天飞琉痛叫声再起,因着战甲,对方连腹部也坚硬如铁,痛得她咬紧牙根,忍痛再出掌,这一次加重三分劲道,逼得对方松手。

一得自由,飞琉连忙退离数丈遥,痛得甩甩红肿的双手,还来不及揉同样发疼的脚踝,她忽整个人仆倒,一记飞斧从背后横空扫过,几缕苍蓝发丝被削飞,若有丝毫迟慢,她势必断首!

“天呀,不用这么紧迫盯人吧!”飞琉呼口气,想拍拍胸压惊,却发现自己手痛脚也痛!

光前锋就能挡下她,遑论她想飞越过这一票­精­锐战士。真是太久没做这种武术的徒手战,没想到一面对,就阵容这么庞大,偏又无法再引动法力,真叫向来爱以能力玩刺激的她,此刻也有冷汗淌下之感,不晓得古来以卵击石的存活率高不高!

才站起,就发现自己又陷入铁骑环伺的重重包围中!

“喂,你们面对的是个柔弱少女耶,连个武器都没有,你们还用这么强力逼杀的手段,真是有违你们名将的风范,简直——”

话未说完,四根长矛Сhā在她前后左右的土中,很准确的将她锁定中央,接着马声轰踏,六名铁骑冲出,前方二人挥动战斧而来!

“玩­阴­险呀——真是一点战场礼仪都不懂——”舞天飞琉正忿忿要再开骂,却见数十枝短矛飞空­射­来!

“太无耻了,一点不好都说不得——”

她弹跃而起,一脚勾起其中一根Сhā地长矛,在手中挥舞成圆,刹时形成一圈硕大风漩涡,­射­来的短矛纷纷断折,凌厉的战斧随即攻上!

锵地一声脆鸣,舞天飞琉矛尖挑过一记飞斧,另一记虽想以矛身挡下,无奈飞斧之力更为万钧,铁锻的矛身凹陷,寒冽的疾光滑飞,掠过肩膀,鲜红迸撒出!

“该死!”肩上一阵剧痛,她暗骂,却无暇顾及,因为剑、斧同时再攻来!

飞琉几乎只能闪躲,在敌手个个都“身硬如铁壁”下她只能以有限的能力还击,就算她豁出去想再动用修罗魔力,在这种连环攻势下,她根本连喘息和思考的时间都没!

“够了!”舞天飞琉以半凹的长矛点地借力跃出战圈,迅退至数丈远的大树上!“你们这群家伙,不管你们是史前名将还是先朝皇帝,现在都得给我跪下聆训!”

蓝白双令从她腰上扬出!“还知道这是什么吗?浪?涛令!管你是不是皇亲贵族,只要是海上子民都得尊从浪?涛令!”

严声的叱喝,随着蓝白双带上绽过的泽辉,一股久违的悸动感像一波波的浪潮漾撩开来,前方,每一个战士真的都定住了,那被“拼凑”的面庞显得有些茫然。

生效了吗?舞天飞琉暗松口气。这里离大海实在太远,又锁在封闭空间中,根本无法借自然之力引来水气,浪?涛令还有多少影响力,她实在不知,反正狐假虎威吓一下也行,因为跟这群石头打,痛得她骨头快散开!

“我好象又回到化外虚界时,每天打到挂彩,但最可怕的还是被“灭”训练时,简直是苦毒,身为师父,她出手之狠呀!”撕下衣摆,缚绑肩上的伤,她望着灰雾蒙蒙中,那群依然林立僵住不动的战士们!

罗烨若是得靠血腥与死尸的腐膻之气维生,那么这群人靠的就是谷内不见天日的瘴魔之气,还有­阴­冷的湿寒,再加上一股被勾起的战意,才能得以支撑吗?

他们浑身如岩铁般硬的身躯,与罗烨的回生明显又有不同,似乎只单纯被唤醒来作战的,魂识上还保留多少以前的意识?

飞琉决定清清喉咙,扯开嗓子对着这群活尸战士,再度大声道:“还记得拥有浪?涛令的人就是大海之主吗,我就是大海之主,你们得——杀人呐——”原想得到服从的敬重,没想到话才说一半,一堆长矛、短矛、飞斧全朝她­射­来,吓得飞琉差点一脚失了重心往后掉跌,连忙躲到枝枝节节的大树­干­后!

啪!啪!啪!­射­中树­干­的声,还有破风而来的金属撞击声交织,等到各种声音都告一段落时,一株大树身已嵌中了好多的长、短矛与飞斧!

绿瞳眨了眨。“呼——”飞琉长吐口气,冷汗随着呼吸涔涔而下了,这群活死人战士,动手前全无声息,专爱突然来一手,由于视线灰暗,她得以跃到一旁树林中,将身形暂隐于盘枝错节繁多的枝哑后,底下一群人搜索着!

这时右肩又一阵抽痛,血红再度淌下,几乎快染红她半边肩膀。

“老天,这伤难不成比我想得深?!”咬牙忍痛,她仰靠着树­干­皱紧双眉。“我是不是近来奔波,有点虚弱,怎么才受点伤就觉得眼前有点……晕呀!”

不行,不能倒,用力甩甩头,除了让脑子清醒一点,也拼命转着脑袋瓜,这一仗不能再拖,否则耗费太多体力与时间!在魔气中,唯有魔气可用,但她的灵力体只能再承受一次修罗之力,若现在用出,后面还有个最难搞的罗烨!

喔,肩膀痛、头也痛,连方才强压下受创的内伤真气,此刻都又开始翻腾起来,情况越来越糟糕,难道真得在这一役就豁出去吗?

若不再用出非常的力量,别说这些海上名将她穷于应付,光那位五百年前的西海皇帝,一旦出手,她能在保留实力的状态下,拨出招架的余力吗?

对方虽还只是观战,但是她没记错的话,书上记载这位海皇帝有德有为,备受推崇,唯一受抨击的是,一上战场开杀,简直像被疯狂附身,残虐无道,相当噬血,以目前的状况,她极力不想与这位数百年前的古董皇帝对上!

“该死的一群古董活尸,若让我能动用浪?涛令,冒犯大海之主,看我怎么修理你们!”进退两难下,她恼羞成怒,继而破口狠骂:“我一定要想尽办法恢复你们的魂识,让你们惭愧到死,跪着求我到死,再把你们打碎成十段八段,榨成屑料,从临洋海撒到四大海域去……我铁定要你们……呕——”

还没骂完,一口朱红已激动吐出。

“我……我一定会要你们付出代价,等着,个个都别想逃!呕——”终于忍到把话说完后,才又呕出第二口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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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百合花林中,贺格公爵爆出一串长笑。“有意思的人呀,打不过开始用诅咒法,凯若,这大海之主的大度与毅力,我还真是见识到了呀。”

对他调侃之嘲,杜凯若也只是叹笑着。“舞天飞琉有着与夏一样的高自尊,嫉恶如仇又死不低头,哪怕重伤也觉得一定会有胜利的方法。”

“夏可不至于有那股吐血也要把狠话撂完的蛮劲。”贺格公爵可不将这两人相比。“依夏的个­性­,真被人打到吐血,绝对不再撂话,他会把对方打到吐出十倍的血,还本了再杀对方!”

“确实是。”人一犯我,必定十倍还于对方,是夏的原则。

“所以这个小丫头才有趣,跟春倒是颇像,都很逞强。”贺格了不得的摇头道:“以前不够好好熟悉现任大海之主,以后要好好熟一熟才是,讨教、讨教她这股死撑到底的毅力。”

“这股气……”杜凯若忽眸瞳一动。“看来,我们的英雄终于忍不住要出现救美了。”

“哦,这个美可倔傲,她会怎么看待这个英雄呢?哈~好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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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再失血……”舞天飞琉捣着­唇­,用力再抑下胸口的翻腾感,随即发现先前连番的动作已引起下方众人的注意,开始朝她的方向搜寻而来,

看了看环境,决定移往一旁更大的树­干­中,那有个凹下的窟窿,可供她暂时调息,才转过身,马上对上一张僵白的脸庞,幽魅的双眼­射­出毒光锁住她!

“呃!”活生生的惊喘,愕得舞天飞琉来不及对这位五百年前的海皇帝作出反应,一道剑光已直取向她的心脏!

火光、剑影还有胸口泛开的剧痛,几乎同时发生在一刹那!

当熟悉的火焰红发映入眼帘时,舞天飞琉的身躯已被人抱起,一时间,周遭万点红光,火焰气芒尽张!

“大海之主,真想死是不是,到底打算等到什么时候才要开口求救?!”凶恶不耐的口吻斥责。

“哎……阁下……你……繁、繁……”

“你不会想告诉我忘了本圣使叫什么名字吧?!”来人怒目火咆!

“误、误会了,我……我是根本……忘了你的存在!”

“什——么?!”

繁澔星发誓,如果不是怀中这该死的女人已经昏过去了的话,他一定会活活扭断她的颈子!

暖暖的气,温柔的包裹着,她似乎沉睡在一片金­色­光辉中,舒服又……吵杂。

“舞天飞琉,醒一醒,飞琉,快醒一醒!”一个熟悉又不太爽快的声音,拍唤着她。“再不醒来,别怪我用狠招,直接扁醒你!”纵然他非常想那么做,但他的自尊让他不愿打伤者。

“你已经用声音在扁我了!大男人可不可以学会临危不乱?别再在我耳边­鸡­猫子喊叫!”才睁开眼,就见到一张过度放大的俊庞,离自己不到一个拳头,她下意识抬手就想推开,却发现右臂膀痛得好象快卸下来般。“喔……”

“还知道痛就表示有救,我若没及时赶到出手的话,你连痛都不知道,百年后,你就可以加入那一群活尸表演团。”繁澔星以下巴顶了顶外边。

“说那什么话……呃,麻烦阁下的脸离我远一点!”她改用左手推开,正忍着痛想坐起身,却被对方给按住!

“你最好别乱动。”

“为什么?”

“否则就等着摔成粉身碎骨。”

“你以为随便就能让我粉身碎骨?!”别以为她受伤,就可以侮辱人。“搞清楚,本人不是一般柔弱女子!”哼。

“喔~冒犯了大海之主,真是对不起,好,那就请吧!”不罗嗦,马上打横抱起她!

“­干­什么,放手,本权相能走——”失利的败仗和受伤已令她极为不悦,再加上此人从她醒来后,便一直用那种深沉了三分的目光,仰高起鼻子的姿态看她,更令她火冒三丈!

高高在上的大海之主,向来只有她舞天飞琉能用这种眼光看人,且大部份是看笨蛋时才用的眼神,何时轮到她被轻视。

“繁澔星——放手——”见他还不放手,她也不留情的手肘一拐撞他胸膛,无动于衷!“放肆!”左直拳再一拳打偏他的面庞!

唷,这拳奏效,因为他停下来了,且转过来的面庞,额际有青筋略浮,听得到他磨了磨牙,像忍下什么。

“舞天飞琉,别人怎么对我,我定数倍奉还,不记仇、不报复、还有以德报怨这种事,我最不屑,你记住了。”

“说得好,本人也一样!”

“还有,我讨厌说得出做不到的人,千万别开口要求本圣使,我对恩将仇报的人列为第一种要狠狠修理的对象!”他从齿缝出声,­唇­角勾得很狰狞。

“哈!”大笑一声,随即吊高双眼,睨着他。“拜托,大白天别说梦话。”年度大笑话,想她舞天飞琉求人,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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