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玉却淡淡一笑说:“大姐,急啥,没事没事,只是胯股脱了。***”说着上前一手抓住他的脚脖子猛檌两下,又在环跳茓上点了一脚,说声:“起来!”扽住胳膊把建德拉了起来。建德一时疼痛大减,脸上颜色也活泛了些。汉婉虽知道谢玉悄悄练武,今日个也是头一回见她真本事,咂着嘴说:“你把我能吓死!”
建德也慢慢自己活动了一会,但还是走路不美,谢玉说:“得几天将息呢。”建德羞愧地低着头,跛腰失胯地朝场边走去,两个人忙上来一左一右的扶着他的胳膊,他还硬着嘴说:“人还没立稳,就偷偷地来了这么一下,要是……”一个扶着他的人说:“对咧,鸭子煮咧七十二滚,浑身的肉烂烂的,嘴还梆梆硬。”
村支书许元贞领着前来检查麦场防火安全的两个公社干部,看见人扶着建德走向场边,便问:“咋回事?人是叫啥撞了?”刚才跟谢玉汉婉说闲话的妇女说:“撂跤撂的。”然后连说带笑地对支书口写手比刚才生的“故事”,元贞也笑着说:“活该!看这半杆子日后还狂不!”
支书元贞经常在元丰家走动。长风活着时他们都是村干部,也走动得勤些,对谢玉幼年习武的事也有所风闻,但到底没见过,就是刚才的精彩表演自己也没看到,便顺势对谢玉说:“马脚已露,藏也藏不住了,索性就给咱痛痛快快地把你的绝活来一套。”谢玉说:“我没啥绝活,刚才也是叫人逼得没法儿只得硬着头皮应招,不然日后不得安宁。”说着用眼一个劲瞟着汉婉。汉婉笑着怂恿:“看来今日个不亮一亮不行了,谁叫你刚才逞能呢?谢玉,想下台还是来一套简简单单的,应付应付。”
谢玉说:“我说我不行的,今日个支书倒把我罟住了,大姐也给他帮腔,那就胡乱来一下,逗大家笑一笑。”说毕走到供销社独轮货车跟前说:“借几个水盆一用。”售货员笑着说:“得几个拿几个。”这售货员也看见她刚才干净利落的摔跤过程,也想知道还有啥绝技,巴不得见识见识。谢玉说:“谁来帮忙拿盆子把咱场沿儿水瓮里的水给各个盆子灌满,摆成四五步一个的一绺,我给咱献丑。”
大家七手八脚地帮助把五六个盆子倒满水摆了一长行。谢玉先是手不着盆边,仅仅脚时而着一下盆沿儿,十几个前空翻过去,又仅仅手着盆沿儿十几个后空翻回来。如此往返几个来回,然后在一盆沿站定,气不喘,脸不红地说:“,盆里的水溅出来了没有?”大家争着去一看,盆子里一星儿水也没溅出来,齐声喝彩,鼓掌喊:“再来一次,再来一次!”谢玉一跳立在地上说:“再来就没意思了,这叫‘狸猫越潭’,是我师傅为教我习练轻功苦心编创的。让大家见笑了。”同时一手捏着两个盆子把水倒回瓮里,又让供销社的同志检查检查损坏了没有。还说:“损坏了咱照价赔。”在一片欢呼的称奇中,售货员和大家都认真检查盆子,没现有何损坏,还跟刚才拿来时一样新崭崭的。
许元贞不无得意地对两个公社干部说:“咱川子沟的社员还能将就得过去吧!”两个公社干部连声称赞:“奇才!真是奇才!”
“再来一遍,再来一遍!”的喊叫声在麦场上响彻一片。谢玉心想:今日个既然露了形迹,就没有必要继续藏着。再露一手更厉害的,省得今后谁再在跟前胡骚,作为个年轻寡妇不容易呀!
支书许元贞又对谢玉说:“谢玉,你给咱公社干部再表演一遍,咱的领导还没看够。”谢玉说:“再来一遍?算了!再来一个得使出点力气的。”说着扽了扽阴丹士林大襟夏衫的下摆。衫袖朝上绾了绾,飞身跨上一个刚卸掉驳架子碌碡上,双腿夹着碌碡,丹田沉气,以力提千钧之功,噔噔噔地在场上蹲跳了几下,碌碡也没有把场面子砸下一个坑坑,直让人不可思议。
她翻身跳下碌碡兴奋地说:“青枣醒来了,娃哭哩,我听着了!”笑吟吟地朝自己家走去。大家都知这话是推词,也没办法拦她,虽然许多人还余兴未尽,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走了。公社干部惊叹着半开玩笑地说:“这碌碡是不是桐木做的?”一个精壮的男劳力上来鼓足了吃奶的劲,把那碌碡掀揭着竖了起来说:“真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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