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青山走到隔壁窑洞一看,大家都正玩在兴头上,指派谁都不太好,就对许敬修说:“看来咱指派谁都不太好,只有我自己这一班去了。***”许敬修问:“那你跟谁一班?”王青山说:“我跟你一班,咱俩把他俩换回来不就行了,再别惊动别人了。”
在女生窑里坐着正织毛衣,和几个女伴闲聊的夏如锦听到许敬修和王青山的说话声,把竹签子朝毛线蛋团上一别,朝炕拐角一扔,站到炕脚底自自语地说:“脖子怪酸疼的,不打了。”便移脚走出了自己的宿舍窑,见王青山和许敬修正踏泥踩水地朝出大门的方向走去。“你俩到哪里去?”夏如锦漫不经心地问。王青山说:“支书找郑省芝谈点事,今日个轮她磨面去了,我们把她换回来。”夏如锦说:“你是说咱俩这一班今天磨面,下一次由他们那一班磨?”王青山说:“是这话,我见许敬修来了就抓他的差,你不用去了。”夏如锦笑笑:“咱知青灶上吃面拉扯人家干啥?”许敬修说:“也好,我真不想当这个差呢!”夏如锦说:“一块去给我们帮个忙又咋咧?这把你给吃亏死咧?我早知道,凭你这么聪明的人,能做吃亏事?”王青山说:“敬修,你逃不掉了,你听夏如锦句句话都是非拉你的差不可。ww”许敬修说:“横说竖说她都有理,我算是被天蓬元帅的耙子搂倒了!”夏如锦:“呀呀呀!我成了猪八戒!猪八戒就猪八戒,我不去了。”王青山说:“走吧!咱仨一块去,漂亮的八戒小姐!”许敬修也向夏如锦丢眼色,夏如锦说:“要不是看在王青山的面子上,我真不去了!”王青山哈哈大笑:“我的面子真大!”
他们三个人一路说笑、相互戏谑着走到磨子窑门前,听见里面吆喝声、踢踏声、尖叫声响成一片。他仨在窑门口朝里一看,许敬修大吃一惊,那个王智生给那头犍牛戴骡马的套具。牛头太大,牛更不主动配合,紧慢地围脖子给牛套不进去,急得王智生手忙脚乱,急得那头牛胡乱踢踏,郑省芝一边忽左忽右地尖叫着,想给王智生帮忙又不知从何处下爪。
原来生产队为了群众磨面方便,把牛的套具、驴、马、骡的套具都挂在磨子窑墙上的木楔子上,供人方便使用。这个王智生见过社员套骡马和驴,没见过套牛,就硬把围脖子朝牛头上套。心里还想:生产队怎么搞的,给牛的围脖子咋能跟驴、骡、马的围脖子一样大呢?显然,牛的头大得多嘛,农民呀,太没头脑了,我今后要给生产队干部建议,给牛设计个大围脖子,这不是啥问题都解决了吗?他暂时停了下来,歇一会再说,今天非把围脖子给它套上不可!那犍牛在暂歇间喘着粗气,愤怒的眼睛大睁,瞪着这两个不讲道理的男女。
王智生想:**他老人家要我们上山下乡Сhā队,一方面是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另一方面是要我们挥自己的智慧,为建设农村贡献力量。我就先以改进牛的围脖子入手。在间歇中思考的王智生,看见王青山他们将走进磨子窑时,一股力量来了,决不能让王青山和许敬修笑话自己,连个牛都套不了。
王智生又一次拿起了围脖子,让郑省芝拉紧牛缰绳,给牛朝头上套。
本来这头牛对他的这一举动就充满了气愤和恼恨,一见又来了三个直立行走的家伙,显然是他俩的帮凶,就更加愤怒了,把头使劲一摆,将围脖子打得老远,郑省芝手中的缰绳早脱了,王智生被摔倒在磨道里,郑省芝尖叫着去扶王智生。这头牛带着愤怒、仇恨冲出了磨子窑,见到直立行走的人就用头抵,尖长的犄角撞到谁,谁准会被抵死的,它已丧失了理智,全然不顾后果。
窑门口,夏如锦早吓得躲到了一边,王青山企图拦住牛,牛奋起全身之力,向王青山扑去,只要它的犄角一撞上王青山,他的小命则休矣。许敬修急了,早牛之先,一把将王青山推倒在一边,又一个健步闪到一边,伸手抓住了牛的鼻圈子,一扽一抖,牛才老实了。夏如锦顺手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棍儿,在牛ρi股上抽打着说:“我叫你抵人,我叫你抵人!”却不去反省人自身的不是。许敬修似乎觉得这头牛也冤枉,手略一松劲,这头牛又挣脱了他的控制,冲出了磨子窑的院子,朝饲养棚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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