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如锦回到知青院后,打扑克的摊子已经散了。ww高碧云正和那个叫叶小叶的女生兴奋地讨论着说某张牌出错了,谁又不该用“大王”吃那个“五分”,见夏如锦笑容妍艳,便猜出了她出去这阵子干什么了,就嗤嗤笑着问:“又借到什么好书了?”夏如锦向高碧云闪了闪书的封面,光笑不传。
经夏如锦一来一往地奔波,媚和许建田开始形影成双地在沟底的小河边、坡垴的苦楝树下时常出现了。
“算我不辱使命吧!”夏如锦笑容可掬地对许敬修说。许敬修说:“你的,功劳大大的!”夏如锦把借他的那本书朝他的手上递着:“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检查检查,看看哪页损坏了没有?”许敬修不敢伸手去接,生怕连书带人都扽过来了。夏如锦白了他一眼:“吓死了?同一‘失误’同一人咋会生两次?”许敬修笑着接过了书说:“东风吹,战鼓擂,如今谁还会怕谁?”夏如锦转过身离开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说:“仔细检查,如有损坏,就是过后我也认账!”说完诡笑着走了。
许敬修从她那诡笑中猜到,她可能在书中做了啥鬼,就提着书脊抖了几下,一张纸片儿落了下来。
“修也,我感谢你能把这本书借给我。我读后被书中的故事感动了,也被你那天能慷慨地把书借给我而感动。在感动之余,偶成小诗一:二八娇娘正豆蔻,郎前是否笑掩口?银河无水隔双星,无人传信自可愁。藏有四字之谜,请解!锦。”许敬修把这纸片藏好,开始反复思考着这小诗的四字谜底。
鞑婆脚见媚跟建田越来越近乎,忧愁了大半辈子的脸也露出笑容,这笑容很快又变成了忧愁,主要因为她跟儿子还没有能力把这婚事办得较为完满。
麻子黑见媚遵从姚凤芹的遗愿行事,感到十分欣慰,在他心里即使媚没有依姚凤芹的意思行事,要嫁给别人或外村人,他都会像打女儿一样,体体面面地打她。
现在媚又和建田那么近乎,就借办喜事把这个院子两年来的霉气冲一冲,他的这个想法和鞑婆脚的心思投了。就大包大揽这婚事的一切费用。
麻子黑经过向人讨教,决定把媚和建田的喜事放到当年十月二日,阴历九月初三,新屋就是他的三间厦子。建田家没地方,他嘴上不说,心里想:就当是给女子招上门女婿呢!
麻子黑是个细详人,把那三间厦子请人隔成一明二暗,中间客厅,桌凳齐备,茶具、收音机摆好,左边大立柜、扳柜、穿衣镜……放在里面。右边是卧室。村里几个上岁数的人见了不停咂舌:“麻子黑真舍得撂钱!齐整楞整的。”
鞑婆脚也咂舌,当麻子黑的面对儿子说:“建田,你看你姨夫把啥都给你拾掇停儿当的,你娃决不能没有良心……”建田也感动地说:“我咋能不知好歹,没良心呢?”媚倒很平静,在她的意识深处认为现在自己就是改叶。
麻子黑又从城里的朋友那里拿回了肉票、酒票、油票、糖票、布票、工业卷以备过事之用。
结婚的前一天,麻子黑打建田挨门齐踏地叫乡党,请执事。执事上门后,举了执事头。在执事头指派下,分头行事:割肉、买菜、买酒、灌油、称盐、搭棚、借木器青器……又安顿了当天下面的、捞面的、端盘的……麻子黑激动得想:“乡党们并不把咱这右派分子外看呀!”
建田买了红纸,请许敬修给他写对子。王青山、马平川、高碧云、夏如锦……一伙知青也跟来了。许敬修先拟了一副大门的对子,递给王青山,他看了又递给马平川,马平川念道:“全国全民歌颂**;斯山斯水喜迎Сhā队人。”又拿起拟好的新房对子念道:“牢记主席教导;密切城乡关系。”王青山说:“好,对仗工整,意思也切合实际,同时也突出了政治。不过我觉得把‘迎’字换为‘娶’字好些。‘迎’没有‘娶’突出主题。‘喜迎Сhā队人’好像迎接知青来Сhā队的标语。”许敬修说:“对,改得太好了,那喜棚里婚礼主席台前咋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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