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抽打了几阵子,又被几个民兵压着跪在板凳楞楞儿上,这也是仅次于老虎凳的刑罚。ww这个罪比抽打更难受。
天快亮了,许敬修实在受不住了,只好按照王队长的要求承认自己出于对伟大领袖的仇视,砸了石膏像和夏如锦一起埋了,殴打公社干部出于阶级报复,并没看见白主任对夏如锦有弓虽暴行为……王队长做了笔录,一个民兵拉着他的手按了手印。
天刚亮,王行伍满意地拿着这份笔录去公社卫生院,让腿上箍了石膏躺在病床上的白有志看了。白有志拿着这份笔录看了一遍,很满意,也很得意。暗自说: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什么“江姐”“许云峰”,咱王队长还没用“徐鹏飞”在白宫馆用的那些老虎凳,烙铁,竹签……你就按咱的要求说了,并签字画押了。你小子离真正的**差得远着哩!懦弱书生。他嘿嘿笑着:“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重刑之下必有懦夫!”王队长一听,一把夺过了那份笔录,撕得粉碎,攥在手心,喊道:“老子抹血手,小子还挖苦人!”骂骂咧咧地走出了卫生院。ww
刚走到公社大门口,就碰见了川子沟的支书许元贞了,便喊道:“许支书!寻两个人把你村那个小伙子接回去,咱的几个人手重了些,他一时走路怕不方便,这不怪我,老子也一肚子的气呢,都是白有志这贼种……”
许元贞一听,心略松了些,原先去找公社一把手的念头暂时搁下了,不管咋说,先把人弄回村啥话都好说,其他事等以后再说。
“人在哪里?”许元贞问。王行伍说:“你先在我办公室坐一会,我去给看管人的民兵打个招呼,再带你去。”说着走进了公社院子,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让许元贞进去,他朝后边走去,进了那间临时专政室。
“帮他把衣服穿好,”他对两个民兵说。又看了看许敬修的腿,那膝盖下以压成了一道深渠渠子,还没平复。然后对帮许敬修穿好衣服的那两个民兵说:“你俩也辛苦了一夜,先休息去。”又对许敬修说:“到底是小伙子,能挨!”使得许敬修哭笑不得。
一时,许元贞被王队长领到这间房子门口,王队长说:“你进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元贞看见许敬修平坐在地上,正龇牙咧嘴地揉着双腿。就问:“要紧不?”许敬修强忍着悲痛说:“比刚才强多了,当时我都不知道这腿是谁的?”许元贞说:“要走不了,寻两人把你抬回去。”许敬修说:“能站起来就能走,哪怕等到天黑,抬回去太丢人呐。”说着忍痛站立,刚一拾起又倒下去,许元贞说:“快坐下,再揉揉!”他含泪说:“当时我实在受不了,按人家的意思承认了。”元贞说:“这话以后再说,只要人不要紧就好。”
公社灶上开早饭了,王队长拿了两个馍夹辣子,递给许元贞说:“一人一个,凑合吃吧,喝水到我房子去拿电壶。”又对许敬修说:“小伙子,没彩!几下打得该说的也说,不该说的也说!”许元贞接住他的话:“王队长,这娃脏腑软,你忍心把他挨不起说的话作为材料上报?我想问问这种况下取的材料……”“早撕咧!我还怕那个贼种来拼凑,连碎片都没给他。我给你,你走路上一撒,叫风刮走,你还有啥不放心的?”说着王队长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碎纸片,塞到元贞手里。
“王队长,你说他这腿今后走路……”许元贞煞有介事地问,王队长笑着说:“没事,没事,啥事都没得。凭咱这儿修理人的技术,过不了一半天他就能走动了。”
许敬修对王队长有说不出的感觉:心想,手重,把打人说得比做游戏还轻松,太可怕了,为什么又把那笔录撕了,是对咱的同吗?不是,从他那口气是像对白有志的不满。从他那眼光,充满了对咱的鄙视,羞!羞呀!今后咋有脸见人呢?最没脸见的人就是夏如锦,自己承认砸碎石膏像不说,还拉扯个她是帮凶呢。要真的落到白有志手中,那还得了,他正千方百计寻夏如锦的错缝儿,还能有夏如锦的活路?想到这里,他面红耳赤,巴不得有个地缝儿钻进去。他不出声的自自语:许敬修,你这个可耻的叛徒。自己抡圆巴掌在自己脸上猛扇一掌,放声大哭。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