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杮叶和青枣才在知青院里给高碧云做了三夜的伴,就有消息:这次招工中马平川、高碧云都被招录,招录通知书就在这几天要下来。ww***这是村支书从公社几个干部口中得到的,杮叶激动地把这消息告诉了青枣,又告诉了他们。且不说他俩有多高兴,青枣跟杮叶都高兴地坐不住,立不定了。
“马平川,平川”。高碧云严肃地叫了他一声。马平川放下准备去挑水的水担问:“这么严肃地一喊,要什么指示?”高碧云雏眉一笑说:“算了,算了!你去担水。”“要说啥话就说,何必吞吞吐吐,放到肚子窝成个屁还是要出来的,不过不是从嘴里出来,是从尻子出来。”说着又捞水担挂住桶梁担着朝大门走去。高碧云又抓住水担勾子不松手,缓缓地说:“我确实要给你说个正经话,你却老是嘻嘻哈哈。这次咱俩已被招录,就这几天就要走了,想把许敬修、青枣、王青山、媚……几个请过来聚一聚,宣布咱俩在这儿结……”话还没说完,马平川大为吃惊,兴奋地说:“啊!就在这结?也不告诉家里人一声?也不好歹做点准备?太突然了!就这么简单地宣布结婚,你不嫌太委屈自己了吗?”“看把你想得美死咧!”我是说:“咱俩在这儿结束这段知青生活之前,和他们聚一聚是十分有必要的,他们和咱相处得太好了,可惜如锦走了,要不然更热闹。谁说结婚来?瓜蛋儿,明白不?”高碧云一边说,一边笑,只是在提到如锦时脸上露出了凄然。
高碧云是有在这儿结婚的想法,那是前几天的事。她想:如果这回他俩中有一个人未被招录,就都不走,在这儿结婚过日子。也想过如果未被招录的那一个人是马平川,这话好说,如果是自己这话就难说了。
在坡上沟下忙奔一个上午,高碧云与马平川收获也不小。拾了半篮子地软,采到了蘑菇和木耳,马平川又用自制的套网套住了一只兔,网住了一只野雉,偷刨了生产队几窝儿还没十分长成的红苕。菜是停当了,只需到坡下的小商店花上两块零六分买他两瓶“小角楼”酒,这相聚的餐桌上也可谓丰盛齐备了。
他俩途经秃子梁对面的山冈那条通向村子的斜斜小路,两个人满怀喜悦的说说笑笑声不约而同地戛然而止。四只脚又不约而同地朝那个坟前走去,默默地站在坟前。
坟头虽有青草,但不杂乱,周围用有平面较规则的石头围了一圈。前边两侧齐人高的两株刺柏修剪很十分整齐,仿佛两支青葱的蜡烛。一块形类凤凰的四尺高的巨石立在坟前。“凤凰”身上那块较为平整的地方是许敬修用红色油漆写的“知青夏如锦之墓”,和其他墓碑大有不同。这坟后坐山高大,左右护山牢靠,前面一块坦平地,水路走向明显,马平川心里嘀咕:怪不得那年路过这儿一个半眯子阴阳先生说这是个出大官的阴宅茓,叫一个没有后世的横死女占了。虽无涉后辈,但本人能被超度西天。这些胡黏面馆子的话谁信?今日看来有几成。
高碧云站在坟前,内心涌动着无限酸楚。心想:夏如锦要是我就不去死!我要是她也不会用那下三烂的手段去制服那个知青办主任。万一有个闪失,一时丧失的人的尊严咋能赎回来呢?就是回了城,又有什么意思和快乐可。
她到底用了什么下三烂的手段?叙述者知之不详。仅知她利用胡智通贪色的弱点,跟几个猪啰啰狗串串同样在城里胡逛荡的女知青设计了个圈套使“色令智昏”的他上当了。取下了他对女知青动手动脚的证据。
胡智通认为没吃上羊肉却沾了一手膻,怕闹腾开后自己的人格、地位、领导的看法受到影响,非丢了这管知青的位子不可,更严重的,还估计不来是什么,白有志就是前车之鉴。因此,只得忍气吞声给这个既狡猾又不要脸的女知青把事办妥了。而高碧云却认为和这不相干的男人靠近在精神上自己吃了大亏。
其中欠详尽的故事过程,读者凭自己的经验和智慧去完善吧!
马平川见她伤感的表,以为她在为夏如锦伤感。便缓缓地对她说:“碧云,咱们走吧,人死不能复生,不必徒自悲伤。”高碧云却说:“复生,人应该复生!”这句让马平川茫然不知所云。他哪里知道,高碧云在悲悼凭吊夏如锦的同时,也是在悲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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