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有学者认为,作为西汉时期所涌现出来的两个带有明显蜀学传统的人才,扬雄和他的老师严君平的学问,后来一直对中国的各种文化现象产生了难以想象的影响,直到今天,都值得我们去回望。
曾经和"厚黑教主"李宗吾有许多相似之处的蜀中奇人廖平,在四川人贡献出来的一长串离经叛道名单中,也可以说是很具有代表性的一员。
1873年,赫赫有名的张之洞在四川学政任上主持蜀中院试,他的一次赏识奠定了一个四川青年学子的声名,这个青年就是出生在四川井研的廖平,他被录取为第一名,从此成为川中专事经学的名人。其观点常常推陈出新,惊世骇俗。一次,廖平应张之洞之召赴广州游历,当时的大儒康有为闻讯后连夜赶来会晤,二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康有为回家后,拿出廖平临走时赠给他的新著《知圣篇》和《辟刘篇》,在灯下细读,被廖平的观点惊得目瞪口呆,差点将其烧毁,后来经过廖平的解释,康有为被说服得五体投地,非常佩服廖平这个蜀中奇才的学问不凡。经过廖平思想的启发,康有为后来还写成了《新学伪经考》和《孔子改制考》两书,为维新变法的思想基础做了铺垫。
"看来,康有为是你的嫡传弟子,而梁启超是你的再传弟子。"恩师张之洞这样褒奖廖平。后来廖平越走越远,在经学研究方面,他不光否定前人的观点,同时也否定自己的观点,像川剧变脸一样,"一生六变",越变越精彩,越变越无穷,以致其恩师张之洞都感到骇然,告诫其"风疾马良,去道愈远"。然而,廖平的离经叛道还是招致了恶果,当时的四川提学使赵启霖认为廖平是"乱圣经而穿凿附会",命令各学堂、书院都不得聘请廖平担任老师,从而褫夺了他从事教育的权利。
倍感孤独的廖平只能离开对他屡加中伤的成都,回到家乡井研以著书为业。然而,又有谁能真正读懂这个高深莫测的人,他的学问至今还是寂寞的。
1932年春天,成都有一家出版社打算出版廖平的著作,这对81岁的他来说,似乎是他一生中看见的一线迟暮而温暖的曙光。于是,在儿子的陪同下,这位老人换上干净的长衫,银须飘飘地向成都走去,他已经不被这个世界认可太久太久。然而很可怜的是,还没走到乐山,廖平就忽发大病,儿子只好雇了一幅担架,将昏迷不醒的父亲送回老家。具有象征意味的是,一代经学大师廖平就这样寂寞地死在了路上。而今天,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四川出过这样一位赫赫有名而又备受争议的大师。他的著作,已经没有多少人会去读。
今天,经常去大慈寺的茶客,经常会看见一个高挑身材、面容清瘦的老者,这个人就是流沙河。他早年以诗闻名天下,老来又以杂文雄视文坛。对于这位蜀地特产的另类,其麻辣烫的川味风格,让人侧目并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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