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哪里来的清醒,我取过他手上的杯盏,给他倒了一杯酒。清冽的果酒,还能够倒映出他略怔忪的神情。我道:“你尝尝,我虽没有我母亲酿酒厉害,应当还是不差的。”
善逝还是尝试了一下,挑挑眼梢,风情难掩,道:“你手艺很好。”
我盯着他嘴角深深浅浅的弧度,他应当是笑了,只是那笑意跟他人一样很清淡。后来我眼皮厚重,还是深深沉沉地睡了过去。
意识接近模糊边缘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跌进了一个很安稳踏实的怀抱。不由抱紧了他,呢喃着:“听说我梦里让我为情所困的那个人叫孟桓卿……唔孟桓卿是什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看见你,我便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要喜欢孟桓卿了……”
“为什么要嫁给他。”
为什么要嫁给他……要嫁给谁?
半夜我醒了一次,头脑昏沉口干舌燥。这便是跟白襄小酌几杯的后遗症。
寝殿里的窗开着,幽幽的风拂进来,窗前地面上,盈了满地的月光。外面的树影叶尖儿,泛着莹白的光,温润的,带着夜露。
床边,坐了一人。一动不动。
我揭开衾被亦是坐了起来,扶了扶额舔舔嘴唇不甚清醒地惺忪道:“玚珏喝水……”
怎料床边的人还是温丝未动。我不由凑近了去瞧,闻到的是带着药香的清贵迦南香,看到的却是一双淡淡流光的冷清瞳仁,愣在当场,喉咙更加发干:“善、善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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