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茗面色如雪,手指一松,那卷轴脱手而去,在地上连滚了数滚。雷子谨眯了眼看画中人,冷笑道:“看看你自己,再看看眼前,还不明白?遥想当年,我就是因为她才走投无路,不得不到了宫中。看来即便是年少轻狂,也不是那么简单。至于眼下,难道你也想步我后尘?”
雷洛茗突然轻轻笑了起来,道:“只是如今不比当初。即便-我也不怕。”瞧了他笑道:“你也别愁,这个麻烦我带走了,就在这两天。”
雷子谨面色已然是铁青,冷冷道:“她肯跟你走?”想得一想,面色突变,指了他道:“所以你-你知道?”雷洛茗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死过一次的人,总知道凡事都该小心些,我自然也不例外。她会跟我走,于你便是一了百了了,你放心罢。”瞧了瞧他,笑容有些闪烁,道:“除非你-自然,聪明人都不会一错再错不是?”
雷子谨不觉一窒,险些张口结舌。雷洛茗静静看了他道:“我去了,你也就放心了。其实不是任何人都如你这般,贪恋这荣华富贵。曾经是什么人,都已经过去了。我与她,只想做一对隐姓埋名的平凡夫妻,但求兄弟成全。”
半晌寂静。许久才听得雷子谨干笑道:“这么说,我不答应也是不成了?”雷洛茗点头道:“我们不会绕弯子,确是如此。”
雷子谨冷笑道:“夫妻!你也能?”声音都有些颤意,显然已经怒极。雷洛茗倒是泰然自若,道:“眼下确实要委屈她些时日,不过只要诸事淡了,我自然也就不必-”长叹了口气,声音一变,斩钉截铁般道:“会有那么一天,我相信。”
雷子谨话语就像是挤出来的,哑声道:“为何非要是她?”雷洛茗失笑道:“她不会碍着你的。就算是,她的道行还差得老远,你也应该看得出来,不会有什么威胁的。”声音渐低,道:“或者等我死了,你再收拾她不迟。”
园中狂风骤起,吹得海棠簌簌而落。良久才听雷子谨涩声笑道:“琴瑟调双凤,和鸣不独飞。如此倒要恭喜二哥。”
雷洛茗拱手道:“多承三弟贵言。”转身欲走,突听雷子谨在身后慢慢道:“不过,只怕眼下却是不成。正想跟二哥说明,堡内信鸽,今早发现并无一只返回。出去探讯之人,也并无一人回转。如今的雷家堡,已经是与世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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