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继拼命地点了头,犹豫了半晌,试探着把自己半靠了过来。独孤娉婷含笑将他头搁在自己膝上,后者呜咽一声,粗豪的身躯低垂下来,宛如孩童般贴在她怀里。她抚着他的红发,柔声道:“小继乖乖,先睡会儿罢,等我把事结了,再来看你。”
司徒继紧紧地靠着她,未几,发出了一声声酣声。突听有人冷笑道:“好一个玉魔,好一个销魂媚术,但即便你将天下的男人都收为己用,又能奈唐某如何?”
伏在独孤娉婷膝上的司徒继浑身一震,直起身来,双目圆瞪如铜铃,直视着来人。楚楚刚松得一口气,待得看清来人,不觉失声道:“你的手--”但见他双手鲜血淋漓,有几截指骨根本只剩下一点连着的皮,堪堪挂在手掌上,相形之下,他身上纵横交错的血痕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听得楚楚问话,他没好气道:“唐某还没感谢二夫人慧眼呢,若非你当初一语道破施毒之人就靠这双手,我至于受这般苦楚么?”楚楚呆道:“然则-莫非这也是那温无垢做的?”唐迟没好气道:“如若是他,我还留得住这双手吗?真不知元章到底中了这女人什么毒,居然变成这般丧心病狂!不过,没了这双手,唐某照样还是活了下来,再与你这什么玉魔决一死战!”
司徒继身子一动,被独孤娉婷在头上抚了一下,立即服帖地偎了下去。后者笑吟吟道:“萧盟主真是天下第一奇人,不光给我准备了这么犀利的一只暗器箱子,还特地送了个不能人道的人来作我的对手。倒要多谢萧盟主了,鲲化桀骜不驯,贪得无厌,没他那只箱子,除他着实不易。至于你么,虽然娉婷不能收为己用,却难道不能毁了你?”
唐迟冷笑道:“唐某听闻寒霜王朝因折损在慕容姑娘手中,心有不忿,故搜罗天下美女,建立百花宫。而你玉魔,虽然挤入了百花宫中,但因为姿质平常,不过是百花宫中最微末的一介花奴,不但身无所长,从来只懂得涂脂抹粉,媚颜屈膝,好几次差点被逐出门墙,还是靠着牺牲色相勉强过关,偏偏还心比天高,根本就是百花宫的笑柄,所谓魏紫,不过是别人对你不自量力的嘲讽而已。没想到,你这色相还修炼出成效来了,果然改头换面得不错,但落在唐某眼里,也无非红粉骷髅。你无非就赖着迷惑男人的那点本钱,也配和唐某为敌?”话音刚落,已听司徒继暴跳如雷,怒喝道:“你敢对夫人无理?”面上泛起一片奇异的血红,提了双锤,一步步走了过来。
伴随着他的脚步,只听得他全身骨骼都分明在格格作响,几步走来,脚印入地半尺有余,劲风袭面,宛若有排山倒海之势,只吹得园中林木都在不停摆动。唐迟冷笑道:“司徒兄春宵一度,连功力都增长几甲,真是可喜可贺!这般不合常理之术,你也竟敢拿来习练,难道真想让司徒家断了香火?”
司徒继双锤本已狂飙直下,闻言一怔,不觉顿在空中,半晌摇头道:“没有的事,夫人不会骗我。”独孤娉婷轻笑一声,道:“小继,他是妒嫉你进展神速。莫再跟他啰嗦了,早些打发了他,我们好进去休息。”
司徒继应道:“好!”锤影卷落,天地都似乎一黯。唐迟双手不能用力,只能掠身后退,但司徒继如今却是何等功力,几个起落,已将他逼到石壁死角,表情狰狞,向他顶上便是狠狠一锤!
楚楚惊道:“小心!”却见这一瞬间,本来贴在石壁上的唐迟,突然猛地将头一缩。那锤轰隆一声,将他头后巨石敲碎了一大片。可在此时,他双肘一弯,无数的飞针,猛然从他肘弯飞射出来,向了司徒继双眼,犹如蝗雨般纷纷而落。
司徒继厉吼一声,捧了如同蜂窝的双眼,痛呼连连。谁知便在此时,石壁后猛然扬起一道寒光,一剑穿壁而出,对准司徒继的左胸,狠狠直Сhā而入,那剑锋犀利无比,倏地一声,便从他心口贯穿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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