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策回到自己房中,随便收拾了两件衣物打了个包裹,换了一身黑色的猎装穿上,将百宝囊挂在右侧腰间,那本“刘伯温手札”贴身藏在怀中,又取下墙上挂着的黑柄黑鞘的宝刀和橙黄色的酒葫芦,将刀背在背上,酒葫芦挂在左侧腰间最后,从枕畔拿起一支玉镯在手中抚弄半晌,不觉黯然神伤……这是莹娘留下的!将玉镯收入怀中贴肉藏好后,又在房中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遗忘了什么重要物事,这才走出屋门,直奔西跨院客房去找秦璇卿
来到秦璇卿门外,张策正要敲门,门却开了,秦璇卿背着比她身躯还要宽大的西洋背包,双手扶着门框站在门里,嫣然一笑说道:“四公子,您这一大家子人,这辞行的时间可够长的艾足足一个时辰还有余呢,嘿嘿,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抱歉得很呐,我家中叔伯兄弟甚多,还有父母高堂在上,今日便要远行,归期难定,所以须要一一前去辞别,倒是劳姑娘久候了”张策抱拳歉然一笑,又问道:“对了,秦姑娘,你会骑马吗?”
“骑马?”秦璇卿凤眼一挑说道:“你小看人是不是?骑马有什么不会的,我还会驾洋车呢,你会吗?嘿嘿……”
张策哈哈一笑说道:“洋车……这个我倒是不会,秦姑娘好本事!不过那玩意儿只能顺着大道走,甚是拘束,哪有我的宝马来的自由畅快艾逢山越山,遇水涉水……既然你也会骑马,那我先带你去挑匹马吧,咱们这一去,也不知有多少路程要走呢”
张策要过秦璇卿的西洋背包背在自己背上,带着秦璇卿来到自家马厩,先从西侧厩中牵出一匹高大健壮的青灰色骏马来,一面招呼马夫来给马架鞍,一面笑问秦璇卿:“秦姑娘,你看我这马如何翱”
秦璇卿绕着那黑马走了一圈,上下细细看了看才说道:“这马浑身青灰色,身高膘厚,肩高只怕得有八尺呢,眼大耳小口深,前腿柱立,后腿如弓,蹄础较高,筋骨劲浆确实是匹好马,叫什么名字翱莫不是叫‘铜爵’?”
“哈哈哈……”张策听秦璇卿一口就能说出自己爱马的名字,大生知己之感,甚是高兴,爽朗的一笑道:“不错,就是叫‘铜爵’,看来姑娘也是爱马之人呐,可惜这西厩中都是各位叔伯兄弟的爱马,我做不得主,不然一定挑一匹送你,那边东厩的马你随便挑一匹吧,虽说不一定比得上西厩这些,但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呢,没一匹孬的”
秦璇卿挑马足足挑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把东厩中的二三十匹马挑了个遍,也没挑到一匹满意的,倒不是因为这些马不好,只是因为秦璇卿虽然懂马,却也难免姑娘家心性,挑马时对毛色看得远比驽骏重要得多,人虽在东厩,一双凤眼却总往西厩瞟
张策正在作难,却见管家安伯远远走来,走到近前笑着说道:“四公子秦姑娘,老太爷听说你们来挑马,叫我来告诉你们一声,说是你们此行路途艰难遥远,没个好脚力可不成,东西两厩的这些牲口,看上哪匹就牵哪匹,可别为了这么点小事,到时候误了大事那就不值当了”
“真的?太好了!”秦璇卿一听就高兴得蹦了起来,嗖的一声就奔西厩去了“管家大伯,请你代我谢谢老太爷艾嘿嘿……”
眼看着秦璇卿瞬间就从西厩桥一匹肩高约六尺的胭脂马一蹦一跳的出来了,还喜笑颜开的问张策:“四公子,这马儿就什么名字翱”“呃……叫……叫‘蹑景’”张策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就偏偏相中了九妹这小姑奶奶的“蹑景”呢,看来等我回来的时候要有一番罪好受了,上次九妹在我酒里加的那把盐,差点没把我给齁死……
眼看秦璇卿终于挑到了满意的马,正忙着和“蹑景”说话呢,张策心想:反正一次是死,两次也是死……于是又从西厩中牵出一匹白马,对秦璇卿介绍道:“你那匹胭脂马是我九妹的‘蹑景’,这匹白马是我二叔的‘飞蹁’,可都是千里挑一的神驹啊”
正忙着和蹑景说话的秦璇卿抬头看了一眼,疑惑的问道:“咱们就两个人,干嘛要三匹马?”
张策微微一笑说道:“自然是有用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苍髯白发的张老爷子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大门口他是在张策和秦璇卿出门后才来到这儿的,眼看着两人三马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感觉眼睛有些湿润,喃喃自语道:“策儿……但愿你不会是第八十一个……”这一瞬间,老人向来挺直的身躯似乎微微有点佝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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