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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摇曳风中的女人花

天­色­灰霾的,没有风,乌云连成一大片,挂在天上一动不动。世界仿佛静止了,但从高空仔细看下去,码头上涌动着人群,好像黑­色­的蚂蚁一般。

那是十三年前,也就是1918年的初秋。大连港的码头上人来人往,有叫卖食品的,有来送亲戚的,有来接货做生意的。里面鱼龙混杂,喧闹的叫喊声伴着咸咸的水汽,把空气闷得更加污浊。

这时,伴着一声悠长的汽笛声,一艘游轮划破沉雾,从海平面的另一端驶来。木下水­色­正在长椅上抽烟,他吐了口烟圈,扭头眯起眼睛,向游轮驶来的方向望去。他身边有三个孩子,他们听到汽笛声以后,兴奋地叫道,“来了,来了。”

周围的人听到他们口中说的日语,都蹙着眉头瞅他们,不管是长马褂,还是小礼服,目光中带着软弱的恨意。坐在木下水­色­身边那个人刚才还在呼呼大睡,不知道是不是在梦中梦到了什么,冷地一哆嗦,连滚带爬地跑开了。顿时,木下水­色­的四周画出了一个半径两米的大圆。

木下水­色­冷哼一声,抬眼瞅了他们一眼,心里道,还好他们长眼,知道日本人惹不起。那三个孩子看着周围那群人又怕又恨的表情,眼睛充满疑惑,其中一个问道,“爸爸,为什么他们都躲开了?”

这个孩子就是木下雨野,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眉毛还没有变得那么浓密。

木下水­色­懒得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就算想要解释也解释不清楚。若是他们再提出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那就更不好应付了。木下水­色­把烟头扔在地上,站起来用脚踩灭,敷衍地说道,“谁知道呢?”

三个孩子得到了木下水­色­的回答,面面相觑地瞅一瞅,最终彼此摇摇头,都表示不知道,于是这个问题就此作罢。

游轮靠岸以后,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梯子缓缓降下来,客人熙熙攘攘地拥挤下船。三个孩子跑上前去,着忙地搜寻人群。木下水­色­就知道不该带他们来,还要像女人一样地照顾他们。他怕他们走丢了,不耐烦地把他们像拎小­鸡­一样拉回来。

三个孩子觉得没意思,便蔫头耷脑地不再讲话了。木下水­色­看他们总算消停了,于是抬起头继续搜寻船上的人群。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游客几乎都走光了,木下水­色­还是没找到等待的人。他开始有些慌张,刚要跑上去找人,边听三个孩子们叫道,“下来了,下来了。”

木下水­色­望过去,船上走下一件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子。她肩上跨着一只皮质肩包,手上拖着一个行李箱。她迈着小碎步,优雅地从甲板上走下来。

这个女人就是白银典妻,木下水­色­的妻子。

她身后的女助理拿着自己的行李箱笨拙地跟在后面,她不习惯摇晃的梯子,险些跌进水里。

木下水­色­见她下船了,连忙迎过去,接下她的行李箱,­阴­霾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他淡淡地关切道,“你来了。”

“是啊。”白银典妻许久不见木下水­色­,略微有些激动,她抱了他一下,目光温柔地说道,“你又瘦了。”

这时候,木下雨野跑过来,抱住白银典妻,亲昵地叫她,“妈妈。”白银典妻摸着他的脑袋,说道,“野儿,乖,你又长高了。”

剩下的那两个孩子分别是福田希知和竹内叶子,他们也跑了过来,礼貌地向白银典妻问好。白银典妻没料到他们也能来接她,自然觉得十分高兴,她蹲下来,分别抱抱他们,说道,“真乖,原来你们也来了,帮我向福田将军代好。”

一顿寒暄之后,木下水­色­把外衣脱下来,披在白银典妻的身上,对她说道,“今天天气有些凉,别冻着,快回去吧。”

白银典妻微微一笑,领着孩子,跟在木下水­色­身后,向停在一旁的老爷车走过去。

两天后,白银典妻把认识的几个中国历史教授请到军营里,弄了一桌露天茶餐,与他们讨论自己研究的命题。

天气微凉,一阵清风从檐下溜过去,枝头上的樱叶抖了一下,几瓣­嫩­黄­色­的小叶子从枝头飘下来,落到了茶杯中,泛起涟漪。

白银典妻微微一笑,对在座的教授们说道,“你们大家都是中国的历史权威,能把你们请到这里做客真是我的荣幸。”

其中稍年轻的一个教授早些年是白银典妻的学生,他再次见到这位优雅的导师,高兴地说道,“哪里哪里,当时去到日本学习考察,还多亏老师的细心招待呢。”

白银典妻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搞学术的,谁是老师谁是学生的话就不要再客气了。”她看大家都没有喝茶,于是自己端起杯子,先尝了一口,然后道,“今天把大家请来的目的,相信我的助理已经跟大家都提前说明了。”

“是的。”其中一个特意从北平赶来的教授说道,“我们已经清楚你来这里的目的,对于收集资料的工作,我们会全力配合你。不过同时也希望你可以提供给我们相应的资料,以便于我们同时可以研究日本历史。”

这个从北平来的教授­性­胡。他早年游历欧洲,与白银典妻在法国念同一所大学,说起来算是白银典妻的师兄。

“胡教授说得对。学术的过程与成果当然是要彼此沟通,相互分享。关于日本的相应资料我已派助理经整理好了。”白银典妻把助理叫来,吩咐道,“去把我要给先生的资料拿来。”

助理走后,那稍年轻的教授问道,“白银女士,容我冒昧地问一句。我实在不理解,我们是研究历史的,是专门研究过去那些事情的人。而您现在所研究的命题已经超出了我们的研究范围。”

“你真是个小顽固呀。”白银典妻善意地微笑一下,她心想,这孩子真是一点都没变。她提点到这个后辈说道,“历史不仅仅是过去,它也是现在和未来。若是能从中找到规律,或许我们现在所做的努力能够避免未来发生不好的事情。”

那个教授不解地看了身旁的胡教授一眼,虚心地问道,“老师,您怎么看?”

胡教授道,“除了人的思维,没有什么不是活在历史里面的。你的思维下一秒就会变成历史,所以你说,历史包不包括现在和未来呢?”那个年轻的教授寻思一下,貌似有几分道理,但是脑袋还没转过弯儿。胡教授说道,“你现在还年轻,至于剩下的,你自己去琢磨吧。”胡教授喝完半杯茶,拿起茶壶,发现里面却没有水了。

白银典妻的助手去拿资料,她环顾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茶水没了,我先去倒。这里还有些点心,你们先慢用。”

木下雨野受不了训练的苦,带着叶子偷偷从训练场里面溜出来。两人顺着墙沿偷偷跑到厨房里,打算在这里偷偷懒,然后好好睡个午觉。

叶子胆小,对木下水­色­­阴­沉的面孔极为害怕,她对木下雨野说道,“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要是被木下伯父发现我们偷跑回来,那可就糟了。”

木下雨野踮起脚,从桌子上拿下来两个苹果。他分给叶子一个,自己吃一个。他说,“没事儿,放心吧,训练场那块有你哥哥顶着。你哥是福田伯父的儿子,福田伯父的军衔比我爸高,他不敢动你哥的。”

“那好吧……”叶子听完木下雨野的分析,虽然觉得挺有道理的,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抓着木下雨野的胳膊,她说,“木下君,要是万一被木下伯父发现,你一定要替我顶着,好不好?”

木下雨野并不害怕,他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放心吧,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事实上,木下雨野每次偷懒都会拉着叶子。因为叶子是福田祥泰的­干­女儿,木下水­色­不敢对她怎么样,而且似乎很听叶子的话。所以带着叶子一起偷懒,就像带着一张护身符一样,就算发现了,大不了就是挨木下水­色­一顿骂。

这时候,木下雨野听见一阵脚步声。他连忙拉着叶子躲到桌子下面,说道,“嘘……”叶子怕是木下水­色­,于是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白银典妻走进厨房,四周望了望,把灶台上的暖瓶拿过来。这时,一只棕白相间的大花猫从林野的脚边钻过去,冷不丁地跳到了灶台上。

那只大花猫趴在灶台上,向白银典妻撒娇一般地喵呜喵呜地叫起来。她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暖瓶,把大花猫抱在怀里,温柔地说道,“小乖,妈妈有客人要招待,你先到一边儿玩去。”大花猫似乎听懂了白银典妻的话,叫了两声,不舍地蹭了蹭她的胳膊,然后跳到地上跑了。

木下雨野隔着桌布上的小孔,看到大只大花猫,心想,母亲竟然把它也带来了!

叶子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眼巴巴地望过去。她对木下雨野羡慕地说道,“你的妈妈好优雅,好温柔啊。”

木下雨野蹭蹭鼻子,自豪地说道,“那当然了。”

那只大花猫跳到地上以后,好像闻到了久违的熟人气味儿,竟然径直向木下雨野窜来。它窜进桌子地下,直接扑到了木下雨野的身上,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着他的脸。木下雨野怕被发现,立刻把它推到一边,小声地咒骂道,“快走开,你这只死猫!”谁知道那大花猫以为木下雨野在跟它大闹,反而更加用力地向他身上扑,还呶呶地叫起来。(很郁闷呀。日本的猫跟中国的猫叫声不太一样,据说日本的猫叫声是naonao,难道是心理作用?)

白银典妻怕大花猫把身子弄脏,于是走过去。她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便掀开桌布。一惯优雅的她下了一跳,问道,“你们怎么在这?”

木下雨野一看被发现了,只好拉着叶子出来,低下头说道,“我们……”

这时候,门口传来木下水­色­的声音,“野儿?木下雨野!”见没人应答,他口中小声嘟囔道,“这个死小子,我刚走开一会儿,他就敢偷懒!”

白银典妻听到木下水­色­的叫声,便知道他们俩是偷跑出来。她说,“你们先去我的临时书房躲躲吧,下次再偷跑出来我就不管你们了。”

木下雨野见母亲肯帮他们说谎,于是就赶紧带叶子跑到书房。

白银典妻迎过去,假装毫不知情地问道,“老公,你在找什么?”

“你看见野儿和叶子了吗?”木下水­色­愤怒地说道,“木下雨野这臭小子又偷偷带着叶子溜出来,看我找到他不好好地揍他一顿!他真以为把叶子攥在手里就有护身符了!”

白银典妻微笑地摇摇头,说道,“没有。”

“既然他们不在这里,那我也没功夫在这里跟他们耗。”木下水­色­又环视地扫了厨房一眼,嚷嚷道,“不过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他!”

白银典妻揉揉他的胸口,劝道,“别生气了。男孩子淘气些是正常的,况且雨野还那么小。”她把茶壶端过来,问道,“你忙了一上午也累了,要喝杯茶吗?”

“不了,军营里面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木下雨野回头向门外望了一眼,说道,“你要搞研究,我不反对,但下次别把这些人请到军营里。就算上面有特批,这里也不是你的研究所,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这样会给我带来麻烦的,好吗?”

“好,我知道了。”白银典妻抱歉地笑了笑。

“知道就好。”木下水­色­说完以后,转身就要走。他到了门口,又想起了什么,他回头说道,“对了,我看你那个助理好像笨手笨脚的,要是不行,你就把她换掉,或者再请一个也可以。以后别什么活儿都自己­干­,以免累坏了身子。”

他们两个人婚后很少生活在一起,木下水­色­的这句话多少给了她一些安慰。她想,除了事业,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白银典妻嘴角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像开到最灿烂的樱花一样。她刚想要说,她会爱惜自己,等到回过神的时候,木下水­色­早已经走了。

门口空荡荡的,就好像他没有来过一样。白银典妻低下头来,自嘲地笑了笑,心里虽然失落了一阵,但她转而就释怀了。

是啊,她早就习惯孤单一个人。

白银典妻出身大贵族,幼时受过良好教育,青年时代曾到欧洲求学游历,是万人宠爱的千金。木下水­色­出身于下级武士阶层,幼时父母双亡。明治维新以后,他参了军,凭着一些努力,当上了少尉,也跻身成为一个小贵族。他没读过太多书,只是一个莽夫。

白银典妻在大学任教,处处受到尊重,给别人总是高高在上的女神一样的感觉。按正理,她是不会看上木下水­色­这个莽汉的。可是高处不胜寒,她的骨子里是传统的小女人,只想找一个能够依靠,一个能够保护她的男人。

白银典妻是白银家族的唯一血脉,所以白银老夫妻把木下水­色­当亲儿子看待。他们动用了家族所有势力和人脉关系,让木下水­色­从少尉连跳几级,一下子坐到少将的位置。

婚后过了两三个月,木下水­色­为了事业,就随军队到了中国,把白银典妻留在日本。一年以后,他回到家,才第一次见到两个月大的孩子。此后的日子里,木下水­色­与白银典妻便只是偶尔书信来往,很少回去日本。

六年以后,木下水­色­凭借自己的实力,坐到了中将的位置。他再次回到日本,不过不是为了和白银典妻团聚。这次,他带走了木下雨野。

从那以后,白银典妻是彻彻底底的一个人了。月圆月缺,花开花落,都是她一个人。盼呀盼呀,等呀等呀,燕子去了又来,渐渐的,她有些怕照镜子了……

白银典妻心里是失落的,她回想木下水­色­刚认识她的时候。那时候,那个木头疙瘩常常讲些笑话给她听,还会隔三差五地送给她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她怀念那个时候,安慰自己说,哪有夫妻能一直保持着初恋的甜蜜,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只是他不把这份爱放在嘴上就是了……

她这次来到中国,见到木下水­色­一面就已经很满足了。她还是爱着他的,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光想着,都快把倒茶的实情忘了。白银典妻怕他们等久了,于是赶快向屋外走去。

白银典妻的临时书房是一所小木屋,坐落在军营最尽头,临着旁边就是悬崖,山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那间木屋原先是用来存放废弃资料的地方,平时没什么人去。木下水­色­听说白银典妻要做研究,就派了几个士兵简单打扫了一下。书房里面放置了一套木质桌椅,书柜下还有一套茶几,装饰地像小办公室一样。

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把棕黄­色­的桌椅都铺上暖暖一层金光,连地面走起来都是滚烫的。木下雨野望见窗外的大海,天空上盘旋着几只海燕,海面上摇晃着几条渔船。渔船没有悬挂太阳旗,看起来是当地村民的。

木下雨野推开临海的小木门,跑去阳台上。海浪踩在脚下十几米的地方,一遍一遍地涌来,呼啦呼啦地拍打着岸崖。海风劲猛地吹着,夹杂着海鸟的叫声,整个人都像要飞起来一样。只可惜这阳台只有几平米,没有仔细装修过。

栏杆有点松动了。叶子在屋里不敢出来,她拉着木下雨野的手,生怕他站不稳掉下去。她担心地说道,“木下君,回来吧。”

木下雨野被海风吹得清爽了许多,便走回来。他伸伸懒腰,一ρi股坐在茶几旁的摇椅上。他晃着摇椅,像老爷爷一样,说道,“等以后回日本了,我就去北海道。在悬崖边上买一套别墅,无忧无虑地欣赏大海。”

叶子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座梦幻一般地大城堡,她天真地问,“木下君,你要是买了那样一套别墅,我可以也住在那里吗?”

“那怎么可以?”军营里的孩子中,木下雨野可是出了名的小气,他说,“你以后就要嫁人了,你会跟着你的丈夫生活,而我到时候也会有自己的妻子。你说,你来我的别墅里凑什么热闹?”

叶子被木下雨野噎了一句,她耍赖道,“那我以后就嫁给你,那样我就能天天住在那个别墅里了。”

“算了吧,我可没说要娶你。”木下雨野摆了摆手,后背靠在摇椅上,舒服地晒着阳光。叶子听罢,撅起嘴,孩子气地说道,“哼,你就是不想让我住大房子,不理你了。”木下雨野不怕她,他翘着二郎腿,打了个哈欠,撇撇嘴说道,“谁管你。”

叶子被气得没话说,她不愿和他在一起,就走到白银典妻的办公桌。她看到那上面有一本蓝­色­封面的笔记本,就拿了过来。木下雨野见叶子没动静了,就仰起身望了一眼。他看见叶子拿着那笔记本,就一下子坐起身,飞快地跑过其,把笔记本给躲了过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叶子对木下雨野大叫道,“你怎么那么小气?”她一边说着,踮起脚就要去抢。

木下雨野把笔记本举得高高的,对叶子说道,“这是我妈妈最珍贵的笔记本,你要是把它弄脏了怎么办?”

那时候,还谈不上记忆,只是在木下雨野的印象中,自从他能张开眼睛的那刻起,这本笔记就和她的母亲紧紧连在一起了。

叶子见木下雨野死活不肯给她,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那哭声震耳欲聋,木下雨野最受不了叶子动不动就哭,于是他不耐烦地把她扶起来,让她别哭。谁知叶子再问他要,他还是不肯给,这下叶子可是彻底的嚎啕大哭起来。

木下雨野怎么劝都不管用,最后站到一边嘟囔道,“是你自己要哭的,跟我没关系,反正我都劝过你了……”他说完,见叶子还在哭,于是嘟嘴回去了摇椅上,继续晒起太阳。

白银典妻送走客人,走到书房门口,她听见里面有哭声,就赶紧进去。她见叶子坐在地上,就马上抱起来,哄着她问道,“叶子乖,不要哭了,告诉阿姨怎么回去。”

叶子抹着眼泪,指着木下雨野,哽咽地说不出话。白银典妻瞅着木下雨野,问道,“怎么回事?”

木下雨野讪讪地走过来,指着叶子说道,“她非要看您的本子。”

白银典妻要木下雨野把笔记交过来,她指着木下雨野的脑袋说道,“你这臭小子跟你爸一样,两个人都是一头倔驴。”白银典妻把笔记本塞到叶子手里,对自己的助理说道,“我要继续写论文,你先带他们两个去茶几那里玩会儿吧,给他们讲讲历史故事也好。”

助理愣了一下,她吃惊地问道,“但是孩子在这里,免不了会打扰您的工作。”她知道,平时白银典妻都喜欢一个人呆在清静的办公室里工作。

木下雨野和叶子听到助理的这句话,两人顿时合成一气,同时愤愤地瞅了她一眼。

白银典妻望着他们可爱的表情,她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去了外面容易被他的父亲找到。你看,我都答应孩子们了,今天下午就让他们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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