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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倾城一剑

满江红

满江红

因怕方宁出事,昌流云只是和他们简明扼要的叙述了自己的遭遇,然后就忽忽的离开。

他已经不想再这江湖的旋涡中游走,面对昔日的手下和伙伴也再无争雄的壮志。但是,唐博海身上发生的事还是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尤其是是那个叫吕玉秋的女人。在那暗无天日的地底时,是度日如年,但他和他们见过后又觉得,时光茬茬,七年不过流水浮云,白驹过隙。

当他踏进客栈,马上意识到出事了,客栈里一片狼籍,显然,这里刚发生一场激烈的打斗。东西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客栈的老板,一个­精­瘦的中年人正悲愤的在收拾残局。见到昌流云,不等他问已经迫不急待的向他说明刚才发生了什么:“半夜,突然来了一群人,冲进就找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女的,‘说什么要报斩手之恨?’然后就打了起来,我当时吓得都躲起来不敢出声,之后那女的打不过他们被他们抓住带走了,男的也被打得重伤不能动,我把他扶到我房里,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你回来就好了。

昌流云一听就知道出了什么事,一定是傅东年找他事后算账上门寻仇。胡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伤得很重,多处受到重创,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老板为他作了简单的伤口处理。他对老板表示了谢意,并请他继续照顾胡昊,因为他马上要去救人。

然后,找到闻名和陆军,打探方宁的下落。

“傅东年是唐博海近年培植的亲信,也是他最为倚重的左右手,现在帮中除了唐博海就是他的地位最高。”陆军娓娓道来,“他为人­阴­沉尖刻,对人严厉、不苟言笑。不过他却实有点才能,手段果断、狠辣。傅东年是他唯一的儿子,所以他对他向来纵容,别人也多看在他的面子上,忍让他。”

“帮主,凭你一人之力能将你朋友救出来?不若让我们带人随帮主一起去?”陆军担忧的说。“傅生武功不弱,而且这次他们又带了不少高手,反正迟早要和他们拼个死活,不如先下手为强!”

“你们始终是一个帮的人,我不想为这件事让你们为难。你们的事我会和博海解决的。我只是去把人救出来,又不是去杀人。”他真的不想为看到自己一手创建的流海帮自相残杀。

昌流云根据闻名和陆军提供的情报,暗中潜入傅生父子落脚的地方。虽然戒备还算森严,但他还轻易就躲过他们的视线。并且在暗中他看到,刚好有人来拜访,借着他们提着灯笼透出的微弱烛光,他认出来人就是吕玉秋,不用猜他也知道他们要密议的肯定是关于他还没死的事。他本想去听听他们都谈些什么,但权衡之后,还是决定先救人要紧。

很快,他就找到自己要找的目标,因为这处地方是唯一还灯火通明,警戒也更加严密。但却没有真正的高手护卫。昌流云毫不费力的就解决了他们,甚至没有弄出任何的动静,当他轻轻松松的走进去时,里面的傅东年显然绝对没有想到,一时竟愣住了。

“真是抱歉,打拢你们的风花雪月?”昌流云笑容可掬的说。

“混蛋,你怎么到现在才来,你再迟一些来,他妈的就来喝我的喜酒了!”方宁看到昌流云开口就骂,但脸上却带着亲切的笑容。

“你什么时候见到可以不骂粗骂,一个女人要有女人味。”昌流云然后冲傅东年说,“幸亏我来的及时,要不然你娶了她,下半辈子就不得安宁了!”

傅东年知道能这样进到他这里的人绝不会是泛泛。所以他一直不敢有所动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昌流云走到方宁身旁,摸了摸她的脉门。她受了一点轻伤,外表更是丝毫无损。傅东年特别交待他的手下不要对她下重手。不过她却中了毒,全身用不出一点力气。

“解药呢?”方宁对傅东年怒目而视,追问。

“解药在我父亲那里!不过就算在我身边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他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出手,手上多了一把匕首向昌流云刺出,他的出手无论力量、角度、速度都可说火候十足,极有杀伤力。面对他的匕首,昌流云等它到自己面前时才,慢慢地伸出二根手指,恰似早就在那里等它,把它夹在二指之中。

昌流云顺势一带,傅东年失去重心,身体向前倾。昌流云另一只手从他身上扫过,从他身上摸出一个白­色­的药瓶。然后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傅东年摔在地上时已经失去了知觉。

他将瓶子递给方宁,方宁把瓶子拿在手上看了半天,歪着头问,“你怎么知道这一定是解药。万一不是怎么办?”

“以你的智商当然分不出来,所以我叫你吃你就吃。”他刻薄的说。

方宁并没有生气,而是将瓶里的东西倒出来服下。片断,她就觉得那药发生了作用,她已经有了一点力气,可以站起来。

“看不出来你这人还真有些旁门左道,偷­鸡­摸狗的三脚猫手段。”方宁连夸带贬的说。

“我哪能和你比,倾国倾城、祸国殃民。”昌流云不客气的板着脸对她说。

方宁喜滋滋冲他媚笑,“没办法天生丽质,你们男人又是贱骨头。”

也不知为么,方宁现在只要和昌流云在一起就会觉得很开心,特别是他身上一种霸气和冷漠深深触动她的芳心,忍不住想去了解像迷一样的男人。她紧跟在他后面,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一条大狗,冲他们狂叫,声音凶狠、暴烈。立即打破了原有的沉寂,引来那些护卫向他们围过来。昌流云的反应也是非常之快,早在那条狗向他们扑过来时,他就一把将方宁用单手抱着,以最快的速度飞掠向外围,但还是没能逃走,一道寒光闪电般的向他们电­射­过来。昌流云不得不停下,他的这一顿,非常高明,非常突然。使那一剑失去落点扑了空。成功躲过这一剑的袭击,但也使自己落下,被后面的人追上。

这他才看清楚,刚才拦下他们的就是接待吕玉秋的那个人,想必就是傅生。吕玉秋也随后过来,十几个人将他们围在中央。

“你是什么人?敢到这里来撒野?”傅生­阴­着脸问。

“傅生,你敢这样对我你就不怕我爹、沈阳知道后,灭了你们博海帮。”方宁硬梆梆的吭声说。毫无惧­色­。

“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东年看上你,我早就让杀了你。”傅生忍不住动怒,以他的­阴­沉可见他是真的非常生气。

吕玉秋凑到傅生耳边细语几句,然后傅生抬头对着他手下叫道:“给我杀了这二人!”

昌流云对敌的策略从来都是把握主动,从吕玉秋的神情他就多少推算出她会让自己顺利的从这走出去。所以当傅生说出那句话时,他并没有多大的惊讶。虽说他们那么多人,但在他看来真正的高手却没有几个,如果不是要照顾方宁,他要走,这些人根本拦不住他。他将方宁护在身后,他决定以静制动,后发制人。有俩个人先出手,一刀一剑,他们的武功一般,昌流云只是一牵一让,那俩人就贴着地面摔到傅生和吕玉秋脚下。

吕玉秋和傅生都低估了昌流云武功的,按他们想来昌流最多也是一个高手,但绝没想到他这么厉害。举手间,就击败了他们的二个高手。昌流云皱着眉头,冷漠的看着他们。

见识了他的身手,这些人出手显得更谨慎,他们同时发起攻击,几乎封死他们所有的空隙,而且还专攻方宁这边,让他顾此失彼。方宁恢复一些体力但是要她抵挡却还是力不从心。她只觉得昌流云用一股轻柔的力量将她送上高空,她只听以下面一阵打斗声和撞击声。等她落下被昌流云稳稳放到地上,打斗声也停下来。再看周围的人已没有几个还站在地上,其余的都横七竖八的在地上躺着。

“现在你们还要留下我?”他再一次用目光注视着吕玉秋。他们在旁边看着昌流云将他们的手下轻松的打倒,心惊不已,始终不敢上去动手。“这一次看在博海的面上不和你计较。最好不会有下一次。”

他说这话时,虽语气平和,但谁都听得说他话中的杀意,显然是动了杀机。

力战强敌

午夜,大街上一片寂静,黑暗中显得分外清冷。

昌流云落没的走在街上,或许看出了他心情沉重。方宁出其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跟随着他。

“前面有个小摊,我们吃点东西吧?”他看着不远处的一个面摊对方宁说。

面摊些刻一个人也没有,老板正在打瞌睡,看到有生意上门马上就来了­精­神。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点了二碗牛­肉­面。

“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东西吧?”昌流云少有的用正经的语气问她。“你不要看这种地方又脏又差,不过它们做出来的东西往往非常有特­色­。”

“是吗?那我等一下一定要好好尝尝。”

“记得以前的时候,三更半夜睡不着,总是几个人到外面喝酒吃东西。一直到天亮,以前怎么就那么­精­力旺盛,什么事都敢做,天不怕地不怕。”昌流云失笑的说,感到悠悠的时光已经离自己很远。

“你今天怎么了,这么伤感,像什么男人!”方宁不客气的说。

“你这女人,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昌流云苦笑。

老板端上来两碗热汽腾腾的牛­肉­面,方宁尝了尝,皱了皱眉不屑的说,“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吗?一般般而已。”

“什么东西一到你嘴里就变了味!”

“谁像你似的,跟猪一样吃什么都是山珍海味。”方宁反­唇­相讥。

昌流云听后不禁大笑,不理她埋头吃面。

“唉!你究竟是什人?我总觉得你这个人就像个谜一样。”方宁托着脸目不转睛凝视着昌流云。

“别问那么多,过去的事我不想多说。快点吃!胡昊还放在客栈里。”

“你一定是受到什么刺激和打击。”方宁若有所思的推测。

昌流云忽然重重的一拍桌子,凶神恶煞的冲老板叫道:“老板,你煮的这是什么面?这是人吃的吗?”

老板是个本三十几岁的中年人,听到他这一说立时知到碰到找麻烦的人了,他笑着脸问,“不好吃你不是把它吃完了!”

“妈的!我这人不挑食,你看她这碗还一点没动。就说明你做得不发吃。”

“我这是小本经营你们就不要为难我了!”他赔笑说,态度谦恭。

“那你的意思是老子没事找事,吃完不给钱。”昌流云恶形恶状的说,好像一言不全就要上去动手,“还不快给我滚,再不滚我捏死你。”

他说着竟将手里的筷子轻轻一摄,筷子立时化成粉没,吓得那老板转身就跑。

方宁开始还觉得好玩,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后来才发觉事情不对尽。刚想发问,昌流云已经先开口了,人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得。他用心的扫视四周一眼。然后叹口气:“既然来了,就出来吧!看来今天我注定是不得安生。”

从黑暗中向他们围拢过来五个人,其中一个她还记得就是闽南七魔中的­色­魔曾时兴,他们终于还是找上来了。

“我还以为你们把我忘了?”昌流云悠悠的说,谁都可以从他的语气中听出那种浓浓的讽刺。

“让你们多活这么多日子,你们应该知足了!”说话的是曾时兴,他声音中带着悲愤,“要不是我们兄弟几人今天才到齐,早就收拾你们了。”

昌流云向方宁要了她手中的剑,并且要她先坐着不要动手。七魔哪一个单独站出来在武林中也可以独挡一面,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早在他发现他们时,昌流云就在想对敌的战略,最上策就走,他相信如果是他一个人不会太难,问题是现在还有一个方宁,所以行不通。还一个就是打,他们五个一,以他们的实力,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昏黄的灯光下,昌流云抽出长剑,向那唯一的一盏灯凌空削去,灯光一闪灭掉。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昌流云的剑也横扫向旁边的一个,据他判断他是这些人中武功最强的人,他一出招就用十分的力量,希望可以在最短时间内,重创他。那人想避开那一剑已经不可能,他甚至只是凭着自己的本能举刀格挡,一声沉闷和金属交击声,他人虽没有后退,但是那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还是震得他五脏六腑都直翻江倒海,难受得要命。昌流云剑一偏,斜挑向就在他一边的曾时兴,曾时兴早有准备,作了个防守的架子,但是昌流云的剑刺出一半时,忽然脱手飞出,目标还是曾时兴,只是他的身形一下改变了方向,往另一人扑去。竟不避开那人剑芒,钢铁般的铁掌抓向剑锋,那人见他想空手入白刃,冷笑,又追了二分力量。手和剑交叉在一起,昌流云的手变如同有魔力一般的将他的剑抓住,并且将他们寸寸的震断,二指闪电般戮在他心脏的位置,将他打击倒。然后,他的后心也结结实实的中了一拳,受伤不轻,刚才他完全不顾他其它兄弟对他的攻击,拼着受伤也要攻出那一招,就是要在最短时间内重挫他们几个人,这样他们才有机会。

刚才他选中的那人是他们中最弱的一个,被他那一击基本上已经没有战斗力。

经过几个回合的交锋,他们也似乎变谨慎了,不再和他硬拼而是一直和他纠缠着,消耗他的体力和意志。昌流云最怕的就是他们采取这样的对策,所以他拼尽全力猛攻,虽然也中伤他们几次,但是自己身上中了更多的伤。而且力量慢慢下降,眼看就是强弩之末。

昌流云打得心头火起,完全是只攻不守,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终于让他找到一丝破绽再次重创了其中一人,这样一来,就只有三人还在围攻他,三人身上也多多少少的受了不少轻伤。方宁这时已经急得站起来焦急的注视打斗的情况,由于没有了灯,所以也不怎么能看清场上和变化,不过她打定主意,一旦昌流云不敌,立即下场援救,虽然她也知道凭自己的武功,救不了他。

她看昌流云的情况越来越不妙,看准机会,在曾时兴全力一招刺向昌流云时,冷不丁的运起全身力气向他后心窝劈出一掌。曾时兴的兄弟看有人在背后暗算他,也是一掌拍出替他接下那一掌,方宁立时飞出去,撞在地上。昌流云也没有让方宁的那一掌,抓住这次机会,将那人也像方宁似的扫飞出云。但他却知道自己已经快接近油尽灯枯的地步,全身伤痕累累。落败只是迟早的事。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支持不住的时候,事情却出现了转机,在黑暗中不知什么时候窜出一条黑影,它出其不意的对曾时兴他们发动偷袭,七魔也差不多消耗了不少体力,曾时兴刚的拳头和他一接触,马上承受不住连退数步。这时所有人都停下来看那黑衣人,那人头上也套着黑布。

“什么人?”

“路见不平。”那人冷淡的说。

“ 我们的事你最好少管!”

“你们现在死的死伤的伤,说话口气还这么大。我在考虑是不是要借这个机会为天下人除了你们。”他的话说得很轻,但让人听起来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受。

“还不快给我滚!”

昌流云愣愣的看着七魔风一般的消失,等他回过神来,想到救自己的人时,那人已经不在了。他恍惚间像是做了场噩梦般。大街上依然还是空荡荡的。­精­神一松,他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在他最后的意识里,像是看到方宁那张美轮美奂的脸。

旧日不了情

昌流云在方宁将他扶起来时,在恍惚之中就恢复了意识。不过却也只是半醒半睡,可以感知到外面的嘈杂的声音,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方宁浓重的娇喘。但无论他怎么想睁眼,但却被一股更可怕、更强大的力量压着。终于,他的意志经过顽强的抵抗后终于被黑暗掩没。

当他再一次恢复意识,他最先感到在是一阵温暖,全身都暖洋洋的。他己很久没有这种感受,他不想睁开眼,甚至不想哪怕动一下,就这样他不知躺了多久。迷惘中他稍稍的坐起来,半卧在床上还是没把眼睁开,鼻子不断的深深吸了几口气,又不停的将胸中浑浊的气息吐出来。

他脑海中又重现了他和七魔的打斗经过,他清楚的记着自己身上一共中了十七处的伤,剑伤七处,只是轻伤,肋骨中了一刀伤得比较重一点,不过严重的是内伤,没有一点时间调理,是无法痊愈。他一运气,胸口还隐隐的发麻。他心里苦笑,好像和方宁在一起后,他就没有安宁过。

他艰难的翻了翻身,换了个姿势。他听到门人被打开,有人走进来,于上慢慢的睁开眼,房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他判断现在应是下午,或是傍晚时分。进来的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她后面还跟着一个比她还小一点的小男孩。他们好奇欢快,带着童真的笑容怯生生的站在门口打量着昌流云。

昌流云冲他们和蔼的笑了笑,抬手招他们过来。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到他身边。

“你是不是和别人打架受伤了?”她抬起头望着他问。

“不是,我只是不小心走路的时候摔倒,所以就变成这个样子!”昌流云胡乱的回答她,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你胡说,我娘说像被坏人打成这样的。”小女孩抿着嘴主。

“你娘是谁?”

“我娘就是我娘!早上我和她一起来看你时她还流泪了!”

“那你怎么跑到我这里,不怕你娘着急。”

“你真是没用,被人打成这样,我爹爹比你厉害多了,他谁也不怕。可厉害了。”小男孩脚步不稳的向这边走过来,非常天真的说道,忽然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顿时‘哇哇’的哭起来。小女孩过去将他抱起来,但他还是啼哭不止。

方宁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她抢抱起还在哭的小男孩。边哄他边说,“你们两个小家伙跑到这­干­什么?”

她抱着孩子,走到昌流云床前,欣喜的看着昌流云,“你醒了,肚子饿了吧?我让他们给你弄点吃的。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还好,不过倒是真的饿了。”昌流云回答。

“那你等等,我这就让人去弄吃的。”说完带着两个孩子出去。

她快到门口时,昌流云随口问了一句,“我们这是在哪能?”

“我们在沈阳家,这二个小家伙就是沈阳的女儿和儿子。”

方宁的那句话让昌流云轰然剧震,木然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有那么一刻脑海中一片空白,接着马上涌上一股马上从这里消失,立即离开这地方的冲动。他真的不想在此形此景见他心目中最不想见的人。他心里乱糟糟的,没有了平日的沉着、冷静。但旋即压下这个诱人的想法。这么多年,在他心里其实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南宫静,当年她一个世家大小姐不顾一切抛下一切跟着自己,但自己始终却像个浪子般的无形无踪,背着她到处留情,沾花惹草。经常不知所踪。但她却不离不弃,对他始终不渝。他说不清现在自己的心态,那是一种不愿面对,不想彼此看到后难堪和尴尬,两人之间用什么关系去处理现在的局面。

方宁很快就回来了,她也发现了昌流云的神­色­变得很难看,“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他心不在焉的问。

“我想来想去还是在沈阳家最安全,你就在他这里好好养几天!”

“这样麻烦别人不太好,等我好一点就搬出去吧!”

“昨天我还以为会死了,要不是那个黑衣人,我们肯定活不到今到。”方宁庆幸有说,昌流云觉得经过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后,方宁整个人好像成熟很多,身上多了一股成熟汝人的韵味。而且他们之间经过那么多事后也变得有默契,关系相处得更融洽,让昌流云暗暗的在心里警惕自己和她保持着距离。

“那个黑衣人你认识吗?”她问。

昌流云摇头,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要救他们呢?

方宁叫人送来的是瘦­肉­清粥,昌流云吃完方宁再呆一阵就走了。昌流云躺在床上,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不知不觉又睡过去,第二天他还没起来,方宁就带着三四个人来看他。其中就有他很久没见的南宫静。昌流云只是不动声­色­的扫了她一眼,她比过去更漂亮了,端庄秀丽、雍容高贵,或许是当了母亲的缘故,整个人更有一种母­性­的安详。虽然她在尽力掩饰,但他还是可以发现她的不安和紧张。两个人的眼神至始至终都没有交汇。

“沈阳说想看看能独拒七魔的是什么样的人!叫我带过来认识认识!”方宁今天显得心情很好。

“我这人一听说你这样的高手就忍不住想过来认识一下,还望阁下不要见怪才好。”站在南宫静身边的人笑着说。“方宁可说你是个绝世的高手。”

“你看我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能算高手吗?”昌流云­干­巴巴的笑道。

“那是他们人多?”方宁先迫不及为他解释。

“找个机会一定要和阁下切磋一翻。”沈阳眼中闪着光说。

“好啊!不知道你们谁比较厉害。”方宁起哄道。

昌流云的眼睛和沈阳的对视片刻,从那双眼睛他何以看出对武道有着执着信念的人,不了解的人会以为这眼神温和清净,平易近人。但他却可以看出一种近似疯狂偏执的追求。不可无论外貌仪表、修养风度、言谈举止他都是个让人心折的人。这让他心里更是觉得说不出的难受和压抑。尽管这样他外表还是看不出丝毫异样。

沈阳、方宁还有那个随他们一道进来的管家讲了一些事,昌流云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心情也变得恶劣起来。当沈阳和南宫静他们走之后,只有他和方宁时,他更是不加掩饰的将它表现出来。

“以后我不希望你在别人面前说我的事!”

“妈的!不说就不说,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东西!”方宁一听火气也上来了,摔门而去。

让昌流云一阵错愕,反倒是一下子清醒许多。一连几天方宁虽来看他数回,但也总是一声不吭,黑着一张脸,让他浑身不自在。

这天她给昌流云拿了点水果过来,‘啪’地一声将它扔到他床边,就要出去。

“气还没消?”昌流云假笑着对她说。“那天是我不对,我怎么能对你这个大美女发火?”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没生气啊!”方宁仍然故作冷漠的说。但脸上却有了点笑意。

“真的不生气?”他叹了口气,说道,“本来人有点事要和你说的不过看你还在生我的气,我看还是算了!”

“什么事?”方宁被他钓起了胃口,追问。

昌流云卖起关子,就是不肯说。

“不说就算了,我走子!”

“好我说,”昌流云说,“不过你可不要生气?”

“有屁快放!”

他一本正经的说,“其实。我觉得你生气的样子更迷人!”

“你去死!”方宁再次摔门而去。

微笑的祝福

昌流云自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沈阳和南宫静,但他却觉得,南宫静一定会单独来见自己。他们之间有些东西是无法逃避的。这天早晨,他下床到外面的花园走走,早晨的空气清鲜爽朗,让人呼吸大畅,­精­神震奋。一扫这几天以积压在胸口的闷气。

他感到有人向他这边走过来,转过头看到南宫静独自一人走到他身边。她脸上流露出一种深刻的、复杂的表情,声音颤动的对他说,“我以为你七年前就死了!”

“本来是要死的,不过运气好捡回一条烂命。”他想笑一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但笑起来却很难看。“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再见到你!”

接着是一阵长长的沉默,二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昌流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气氛,“你的女儿和儿子都长得很可爱?”

“听到你死的消息时,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会死,后来我家里的人就把我带回去,将我许配沈阳。还生了二个孩子!”南宫静声音哽塞,伤感的说。

“这不是很好吗?现在这种生活才是你应当过的生活!”他笑了笑说,“我们就当从来从为就没认识过,过几天我就会离开这里。只要你活得开心我就觉得很高兴。”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走了几步又停下背对着她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昌流云回房间时,方宁已经坐在床上等他了。看起来心情很好,刚进门她就迫不及待的对他说:“你上哪去了我还以以为你失踪?”

“随便到外面走走!什么事?”

“你知道吗?今天沈阳跟我说他们今天晚上要去围剿闽南七魔,他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是吗?很好啊!”昌流云似乎并不太热心。

“那些家伙差点要了我们的命,这次我们一定要为江湖除去这个祸害。我已经和他们说不得好了到时候咱们和他们一起去看热闹。”方宁灿烂的笑着说。

“有什么好看的,你去就好了我不想去,我的伤也没好。”

“叫你去看热闹,又不是叫你去拼命。我不管到时你一定要去,听说这次连博海帮的帮主,还有一些江湖上有名的人物都会来,到时就有热闹看了。”

听了她这话,昌流云没有再坚持。

“对了,你的伤到底怎么样了?我看你气­色­不错嘛!”

“只能用上五六成的功力,要想完全康复,可能还要再过一段日子。”

“以你的武功,就是只剩三成,三个我加起来也可能打不赢你。”

“你以为我是神?”

昌流云就立在船头,享受江风所带来的江水中潮湿的气味,这味道让他觉得即熟悉又陌生。他就是闻着这种气味,度过那段黑暗的历程。本来方宁也陪他站了一会,不过跟随他说话他也爱理不理,也就留下他独自一人了,她越来越发觉昌流云是个十足的怪胎,他这个人本身临其境就像个谜。不过这也是最吸引好的地方。

“昌流云,博海帮以前的帮主,一手创立了博海帮,七年前据传已经死了。你可真是深藏不露。”沈阳的声音从他背后传过来,当然还有和他妻子之间的那段往事他没有说。

“是不是用不了三天,昌流云没死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江湖。”他突然痛恨起自己以前的事。

“也许用不了三天,现在你在江湖上已经非常出名,你独战七魔现在已经尽人皆知。”沈阳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而站。

“那么你也知道我和南宫静的事?”昌流云不喜欢沈阳那种俯看众生的样子,他直截了当的问。

“我知道。”沈阳的脸上微有些许错愕,脸上的肌­肉­也僵硬了很多。“我还知道当年她为了你,不顾一切的离开家跟着你,不惜和父母闹翻。”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

“我认识她其实比你早,但那时她却不喜欢我,直到她跟随你跑了,那时我就想看看到底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她如些不顾一切的抛下所有的东西。”沈阳那英俊的脸上隐隐有种痛。只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是不是让你失望?”昌流云沉着脸听他说,然后问他。

沈阳摇了摇头,昌流云弄不懂他摇头的意思,“我娶他之前就什么都清楚,但这么多年了我却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我知道她嫁给我,表面上我们是外人眼里的恩爱夫妻,她呢?看上去很开心了,很满足,只有我才能感到她其实一点都不开心,在自欺欺人,也在欺骗我们。”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这些话压在心理已经很多年了,我只是想找个人倾听,而你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昌流云只觉得胸口有股气压在心中,马上就要爆发出来了,他长吸了口气,一言不发的走进船舱。

他忽然觉得自己现在是那么脆弱,那么难受,就像个找去依靠的孩子般的想找个依靠、找个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怀抱。他走进方宁的舱房,方宁也看到昌流云惨白的脸­色­,还有那受伤的、无助的眼神。没来由的心上泛起一股怜惜,一股柔情。她什么话也没问,只是将他拥在怀中,这一刻那个冷漠、高傲、洒脱的昌流云在她怀里只是个受了委曲的孩子。

昌流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想到方宁,本来他只想一个人找个地方静静的呆一阵。却不知为何跑到她那里云了。

当他平静下来后,就开始对她讲述自己的经历,讲那些让他刻骨铭心的事。将心中压抑已久的苦闷全都告诉她。外面已经响起吆喝声和打斗声。得他们却毫不关心,方宁忽然变成一个合格的倾听者,静静的听他叙述。

“讲了那么多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昌流云放松下来,手摸着自己的额头。

“看不出来你这个人还真有点说书的本事,害得我感动得一塌糊涂。”方宁揶揄道。

“那你听了这么久我可要向你收钱了!”

“你这个男人啊!刚才还一副寻死溺活的现在变得死皮赖脸了!”

“外面也应该差不多了吧!出去看看!”因为他听到外头的声音静静息止。

他们步出船舱刚好看到落幕,也是最­精­彩的一幕,在江面上沈阳一剑遥遥劈出去,隔着一丈之遥的一条船上,一人正要飞身扑入江中,但沈阳凌历的剑气阻止了他,那人在半空中,被剑气击中。他落水的地方被鲜血染成红­色­。

江面上有四五条船,昌流云一眼就认出其中一条船上的人,那是博海帮的人,还有多年未见的唐博海。虽然只是遥遥相望,他却知道唐博海确实变了,而自己也变了。

幕后的女人

昌流云登上唐博海那条船时,就觉得见他是个极大的错误,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这会有什么不妥,可是上船的那一刻他忽然有种明悟。他一走上唐博海的船,唐博海就惊喜而又激动的跑过来。“老大,你真的还活着?刚收到消息时,我还不信,现在亲眼看到了。你真的没死?”

“我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是昌流云也是非常的激动只不过压在心里。

“当年你失踪后,我不惜一切的要找到你的尸体,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但却一无所得。我们还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追查你消息,不过也是石沉大海。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死的。”唐博海大笑着说。

唐博海船上的人昌流云几乎一个也不认识,虽然他看得出唐博海看到自己是真的非常开心。但以他对唐博海的了解,还是看出他的些许慌乱不安,他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本来我本不打算来见你的,只是有些事我想和你谈谈!”

唐博海把昌流云带到船舱,舱内只有他们两个。昌流云和唐博海这对昔日的朋友,各自叙述起自己七年来的经历。唐博海听完昌流云的遭不禁大为愤怒,“白远山这个老东西,原来是他的搞鬼,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和我们过不去,想搞垮我们博海帮,这笔账我们一定要和他算清楚。”

“其实,我这次之所以找你主要还是为了闻名和陆军他们的事。”昌流云默默的说道。“你们当初都是跟着我的,我不希望你们自己斗得死去活来的。至于我自己,经过这么多事,己经厌倦江湖上那种生活,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老大,这不能怪我!”唐博海听昌流云这么说,脸­色­变得为难起来,“你失踪后,好一阵子我们都是群龙无首,后来找传出你已经死了的消息后,他们才推举我当帮主。可是,老大你也知道我。平时就没什么主见,当帮主也是硬着头皮,以前你在的时候,他们都服你,可是我作了这个帮主后,他们就不把我当成帮主看,尤是闻名他们更是公然和我叫板,我这么做也是迫于无奈,而且这也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老婆的主意。”

以他对唐博海的­性­格了解,他的这翻话当然而是真的,他之所以会和他成为生死相交的朋友,也是因为他这人实在,对朋友更是肝胆相照。

“不管怎样,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为难他,我也会和他们商量,如果不行,我让他们退出博海帮,这样总说得过去吧!”

“我事现在我作不了主,得问过我老婆后,看她是什么意思?”唐博海有点不好意思的冲昌流云笑着说。

“博海,想不到你会这么怕老婆?”昌流云不禁大笑,拍着他的肩膀。

“没办法?”唐博海些难为情的笑了笑,“谁叫我娶了只母老虎呢?”

昌流云随着唐博海回到他们落脚的地方,他对吕玉秋可没什么好印象,不过他也知道:男人一旦娶了女人,尤其是像吕玉秋这种­妇­人,再碰上唐博海,那什么事都由女人说了算。

唐唐博让人准备了一席丰盛的酒菜,吕玉秋也陪坐在旁,她一脸的寒霜,毫不隐饰的表露出自己的不快。昌流云也只能当作没看见,吕玉秋长得并不算漂亮,是那种非常有主见、工于算计的女人。

“以前她不知道你是我老大,所以冒犯了你,请大哥不要怪她。”唐博海打圆场对昌流说。

“对啊!大哥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大哥包涵。”吕玉秋不冷不热地说。

“以前的事就不要说它了。”昌流云淡淡地说。

“大哥,博海已经将你的意思说了,这事不是我们和他们过不去,实在是他们眼里太没有我们家博海了,你想想要是每个人都像他们似的,我们还怎能么去处里理帮中大大小小的事。”吕玉秋叹口气,无可奈何的说。

“无论怎么样?我都不想看到你们发生冲突!”

“如果闻名他们今后能对我们家博海客客气气,看在大哥你的面子上我们可以不和他计较以前的事,只是我怕他伴随未必领我们博海的情。”吕玉秋大度的表态,“我们博海就是太好说话、对他们太过放任。要不是有我他现在说不定早就不是什么帮主了!”

昌流云倒是觉得她的话说得有道理,唐博海为人处事都太过和善、漫不经心,心机不够深沉。这些他以前就知道,以前用他在一起时也是大小小的事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拿主意。

“那我就替他们谢谢你们了!”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些客套话。”唐博海不高兴的说道。

昌流云注意到他们夫妻二个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吕玉秋不断的用眼神示意她丈夫,欲言有止。

“大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吕玉秋似是漫不经心的问。

“我还没有去想,过一天算一天吧!”昌流云从她的话中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含义,不知为何他回答这个问题时却模棱两可。

“如果大哥没地方去不如就在我们这里住一段时间,”她非常诚心诚意的对昌流云说,“顺便也可以帮博海出出主意,你知道他这个人毫无主见,什么事都要我替他­操­心。”

昌流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长身而起,边走边头也不回的对他们说。“博海你娶了她是你的福气。不过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你真的让我觉提失望。”

“大哥,你别生气,我们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唐博海追上昌流云急切的说。

“博海,我只希望你记住刚才答应我的事。好自为之吧!”昌流云眼中流出一种悲哀。不是为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他来的时候就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本以为可以像想象的那样忍耐,可是真的面对时他真的受不了,甚至于毫不留情的让他们难堪,一声不响的离开。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有让他有种压抑、透不过气的感觉,浑身不自在。他更不愿去淌江湖的浑水。

他现在只想做他想做的事, 一个人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里。早在很能久之前他心里就有个非常诱人的念头:到处的去走走看看,他尤其渴望能到大草原去,看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天际。

暗斗

横行江湖十几年,让人闻风­色­变的七魔,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死得­干­­干­净净。小剑神沈阳的威信也跟随着如日中天,成为江湖上最热门的话题。但是,只有亲自参与过那场恶战的人才知道七魔的可怕实力。此役,他们损失了十一个人,伤二十余人,沈阳心里清楚若不是昌流云先重创了七魔,他们未必可以将他们诛杀。

昌流云从唐博海那里出来后,就直接去找闻名、陆军,这件事他现在也搞不清到底是谁对谁错了,甚至对自己能否能化解他们的冲突,也不是像先前般有把握,每个人都在变,他只想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他已经决定不管能不能让他们和解,他都下定决心离开这里,去他很久以来一直最向往的大草原。

从和闻名的谈话中,他们显然没有向吕玉秋妥协的意思。

“帮主,其实唐博海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吕玉秋这个女人我们实在是受不了。”陆军抱怨的说,“唐博海这人自从娶了她之后就什么事都要她拿主意。哪有点帮主的样子!”

“我看这帮主之位还是帮主你回来当的好,只要帮主你愿意,我们这些以前跟着帮主的人都愿意跟着帮主。”闻名附和道。

“混账!你们这话不要再让我听到第二遍,”昌流云怒气大发,叱啧他们,“你们别以为我会不知道你们,你们一定是看当年博海比较软弱、无能,没有威信。处处的和他过不去,你们都是跟着我的,我会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闻名和陆军都被他那严厉的语气,震住了。那个曾经纵横江湖、翻云覆雨的一方之雄仿佛又回来了。脸­色­也变成死青­色­,不敢吭声。

“你们的事我本来不想管,”昌流云叹气道,“我只是不想看你们这样斗来斗去。你以为凭你们能斗得过吕玉秋那个女人,这女人不简单啊!”

“帮主,是我们非要和他们过不去,只是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只要那个女人在,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退的,大不了就是一死。”陆军毅然决然的说。

“帮主,要不然而你去和他们说说,我们愿意退出博海帮,从此不管帮中之事,

他们能不能就这样放过我们。帮主这个要求不过分了吧!”闻名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

“就这样吧!我会去和他们谈的。”

“唐博海倒是会答应,不过那个女人未必肯放过我们。”

昌流云实在不想再看到南宫静,所以他就住闻名的分坛里,中午,他还没起床,方宁就来找他,硬是将他从床上拉起来。

“你这人是不是猪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快起来。”方宁坐在她床头埋怨道。拍着他的被子又拉又扯。

但是,昌流云就似死人般的赖在床上,丝毫不理她在旁边叫破天。将被子拉得死死的,一声不吭。最后才将头伸出来。茫茫然的眼睛不知在看什么,呆滞没有生气。

“今天我才知道你和那个老怪物都在骗我,编了她妈的假名字,今天才知道你叫昌流云,”方宁有点幸灾乐祸的说,“你不想别人知道你的名字,偏偏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的大名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出名,而是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是谁传出去的?”昌流云几近跳起来,用锐利的眼睛瞪着方宁,“是不是你?我不是叫你不要再提这件事?”

“你这么凶我­干­什么?”方宁一脸不悦的说,“我没事去说你的鬼事­干­什么?”

昌流云在确定不是方宁后,皱着眉,“除了你,谁还知道我的事?”

“我也奇怪?你都不知道,现在关于你的传说,多种多样,有的说是你一人独战七魔,将他们尽诛江中。还有更神的说你消失的七年里得高人传授,练成了绝世神功,然后重出江湖,和七魔大战三百回合,最后为天下人除害。各种谣传满天飞,把你说成大英雄,你现在想不出名都难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昌流云觉得真是头痛,苦笑着说,“看来有人不愿意我过平静的日子。”

“杀了那七个怪物,他们搞了个庆功会,很多人都想看看你这位大侠!沈阳特意让我来叫你晚上过去。”方宁没好气的对他说,“你就那么的不想出头,有多少人为了扬名天下,打打杀杀的你倒好,还一副受罪的样子。”

“你不会明白的!”昌流云又叹了口气。

“我不管那么多,反正晚上你一定要去!”

“不去!”

但是方宁这次倒是没有强拉硬拽,反倒是堆起笑脸,低声下气、极尽撩人的哀,让,让昌流云本来打算硬着心肠拒绝的他莫名其妙的答应了她。而方宁也为自己找到对付他的办法而欣喜不已。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为了不让他有机会反悔,方宁留下来陪着他,

“正好下午胡昊要和白剑决斗,反正没事不如我们去看看好不好?”方宁忽然想起来这件事。

她不提昌流云还真的差点忘了他。“他受的伤不轻,还要去?”

“我们也劝过他,可是那家伙倔得跟牛一般,非要坚持。”方宁也担忧的说,“不过这两天他在沈阳那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

“大小姐,你看这次他们谁会赢?”在去的路上昌流云问方宁。

“这个可不大好说,胡昊没受伤之前他们应该是半斤对八两,现在可能白剑稍占点上风。”

“错!”昌流云否定了他的看法。一脸的神秘。

“那你有何高见?大侠!”方宁不服气的冷哼,反问他。

“如果真如你说的他们以前相差不多,以在下一点浅见来看,白剑的武功还和以前一样必败无疑。”昌流云断言。

“你凭什么这么说?”方宁打死都不信。

“这其中的奥妙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不信你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昌流云懒得对她解释。

“这家伙真是不把我气死他不甘心。”这是方宁想说的话,她真的是想对他破口大骂,但一想还要拉他到沈阳家,她来之前可是在沈阳面前把天吹破,说一定会把昌流云请去的。所以到了嘴边的话就变成,她冲昌流云­干­笑,然后说,“那待会可要看你说得对不对了。”

“方宁!”昌流云煞有介事的正容对她说。

“怎么了?”

“你千万不要再对我笑了!”

“为什么?”

“我怕其他男人拿刀在后面砍我,我想多活几年。我怕受不了你的诱惑!”

武道

武功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这是所有练武之人都在探索的问题,不同的人得到不同的答案,不同的经历、不同的时间所得到的答案都不会一样。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命运、不同的环境得到的答案也不一样。

每个武者的心里,都有自以为是的最高境界。

方宁和昌流云到决斗的地方时就只看到胡昊,他一人静静的站在树下,无相无心。那是株又直又粗的古树。树叶枯黄,很多枝杆甚至光秃秃的,树下积满落下的枯叶。方宁本来打算要上去和他打个招乎,昌流云­阴­止了她,而是远远的找了个位置极好的地方观看。

“你这是­干­什么?”

“决斗!高手之争不一定真的到了动手时才算决斗。动手前的气势、先机,正确的策略,就已经决定了交手时的胜负。”

“你讲了半天到底想说什么?”

“白剑已经来了!”

“在哪?”方宁转着头四处张望。

“别说话!他们都在找出手的最佳时机。”昌流云看着大树,­阴­森森的对她说。

仿佛是为了验证昌流云的话,一道身形掠出,惊得树上的叶子沙沙落下,白剑的人从胡昊的树背后闪出来。并且挟着剑锋刺向胡昊,胡昊的剑就Сhā在面前,他并没有要躲避白剑那一剑的意思,只是伸出一只手,拍在他的剑身是,他面前的剑跳出鞘,白剑那一剑刺在他剑身上,剑受力微微弯曲,将白剑反弹出去。

胡昊横剑在手,却没有主动的攻击。持剑而立。

“数日不见,胡兄的武功突飞猛进,让小弟实在是欣喜!”白剑没有表情的说。

他这些话说完时,白剑已经人剑合一的迫近到胡昊身边,向他一连刺出二十一剑,几乎封死了他全身的要害。胡昊见招破招,硬接下他那二十一剑。白剑的攻击不是被他化解,就是让他借力移走,有好几剑都刺到他后面的树杆上。

而胡昊只在白剑刺出最后一剑时,他横削一剑,立时把白剑的破绽击中,白剑不得不回剑解围,攻势被胡昊化为无形。转攻为守。

胡昊的剑势由柔和变为强劲有力,他也一连向白剑刺出二十一剑,出剑的招势几乎和白剑刚才的一样,但白剑却被他一步一步的逼得往后退,每出一剑他就退一步,他想稳往自己,但是胡昊的剑封死了所有招势的变化,除了后退之外,别无它法。胡昊没有继续,收剑凝视着白剑。

白剑还剑入鞘,看了胡昊良久,最后开口说:“你赢了!昌流云看着白剑像来时一样忽忽消失。看着胡昊独自一人站在树下,看着树上的黄|­色­叶子凋零。

胡昊没有胜利者的喜悦。白剑没有失败者的沮丧。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个开始,不是结束。

定风波

定风波

虽然答应了方宁,到最后昌流云到底还是没有去,在回去的路上,他乘着方宁不注意,悄悄的独自走了。他当然不会现在就回闻名那里,漫无目的随便走着,他喜欢这种感觉,独自一人走在喧哗的人流中,既在其中又不在其中,那是寂寞和孤独的升华。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他才不觉得那么寂寞。

这时一个人叫住了他,亲热的和他打招乎,昌流云却不记得自己认识他。

“你那天晚上带了个女的来我面摊吃东西,你忘了?”

你这一说昌流云马上想起他,“那天我们没给你钱是吗?”

“我还要谢谢你!”

“哦!”

“刚开始我也以为你是吃了不给钱,还要打我 ,后来我才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如果不是你,我这条小命可能早没了。我知道我这人,你如果好好的和我说,我肯定不会走,所以真的谢谢你。”

“其实,我这么做只是没钱付账!”昌流云煞有其事的说。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你嫌弃不如我请你喝酒算是对你的答谢!我知道洛阳最好酒在哪里!”

“我只希望你带够酒钱!”

昌流云发现这家伙还真能喝,而且他找的这家酒馆中的酒还真是好酒。他们天南地北的乱吹,昌流云觉得这家伙实在是个好的酒友,更重要的是他无话不说,三碗酒下肚,连祖宗八代的事都和昌流云说了。但却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昌流云一杯一杯的喝,他真的想让自己醉,但喝得越多反而脑子越清醒,而心里也越来越难受,那股压得他不住的喘着粗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出酒馆的,只是自己是被一股寒意冻醒的,四周漆黑的一片,他感到身上湿漉漉、黏乎乎的,还有股恶心的臭味。他昏沉沉的爬起来,顺着寂静的大街走回去。

开门的人起先没有认出他,这时他的头脑己经清醒了许多。从他说话的声音才将他认出来,“帮主,主人交待你一回来就让你到大厅去,他有急事找你!”

“好!我换过衣服就过去!”

“您还是马上就去吧!”

昌流云没说话就进去了,直接向大厅走去。

大厅里,闻名在厅中焦急的来回踱步,脸­色­凝重。看到昌流云先是有些慌乱,接着是喜出望外的迎上去。

“帮主你可回来了,我已经等你一夜了!”

“什么事?”昌流云拍着头,慢吞吞的走进大厅。他抬头看着大厅正上方的定风堂三个字,这字还是以前他亲手写的。那时的他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吕玉秋今天在来我们分坛找我们了?”闻名说。

“她来­干­什么?”

“她说要和我们化敌为有,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她要我们对付你?”闻名边说,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黑­色­的圆筒。“帮主,你可不要怪我。”

昌流云完全没有想到闻名会说出这种话,马上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一阵密不透风、黑压压的东西从闻名那个黑­色­圆筒中向昌流云飞过来。它的速度实在太快,而且又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他根本没有时间,没有足够的空间去躲开攻击。

他只觉得全身像是被蚊子叮,身子浑身打颤,差点连脚都站不稳。闻名发出声刺耳的尖哨,很快,吕玉秋、陆军都涌现在门口,呈半圆状将他包围在当中。昌流云中针后,先是一阵发麻,接着是那刺骨的冷,钻入骨髓的冷。他抬头从闻名一一扫过众人,然后目光锁在吕玉秋脸上,带着令人发寒的微笑,陆军和闻名目光闪烁,脸上­阴­睛不定,反反复复,不敢和他的眼睛对视,吕玉秋用胜利者的神采直视他的眼睛,轻蔑不屑的斜看他,“连你昔日的手下都背叛了你,你死得也不冤。”

“你知道我为什么到今天还没有死?”昌流云从牙缝中挤出声音,“因为,天无绝人之路!”

他边说边往后退,话说完时,他已经贴着墙而站,忽然他后面的墙,猛地打开一条缝,昌流云飞身退进去,等他们反应过来,他已经从里面把一堵石墙放下,将他们一下全都拦在外面。

这道暗门是他很久以前发现的,那时它还只不过是个暗室,昌流云发现后加以利用,把它改成一条逃生的密道,密道是­精­心改造的,每一步都是为了逃生做准备的。并且他想过如果是逃命落千丈 高手,所以他的设计考虑到了有可能发生的最恶劣的形势。

那石门,就算是超一流的高手,也不可能在一时三刻打开进去。一放下石板,昌流云几乎是马上就支持不住倒在地上,感觉马上就要昏过去了,但他凭着他那过人的意志使自己清醒,再一次爬起来。他明白吕玉秋不会给他太多的时间呆在这里,他也不知道自己中的毒是什么毒­性­,不知道还可以活多久。只是凭着一股顽强的意志,想要离开。他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走或爬到出口的,出口在二百尺外的一片荒地上,洞口在一个废弃的水缸上。他小心的将水缸移开,艰难的探出身体,确定没有人之后才爬出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还可以支撑多久,可能随时都会倒下,随便一人什么人都可以让他束手就擒。

他摇摇欲坠的转出那片荒地,就到了大街上,街上没有人,这让他失去了最好的掩护,他只希望吕玉秋没有那么快就派出人到处搜他。一个人也没有,但隐隐可以听到从闻名陆军的那个方向传出­骚­动和喊叫声。他贴着街旁走,将自己淹没在黑暗中。

眼前一黑昌流云再也受不了,摔倒在地。只是感觉越来越冷,感知越来越来麻木,“为什么我看到的总是黑暗!”

最难消受美人恩

方宁最近觉得自己真的是变了,昌流云明明答应要去沈阳家,但临了又一声不吭的说不去了。而且她还再三的求他,但他就像铁石心肠,无动于衷,让她习惯别人顺着她的天之娇女被受打击,但最让她生气的是她自己,在她心里偏偏就是生不起昌流云的气,这实在叫人无法接受。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会觉得很开心很放松,那种甜蜜的滋味以前她从来没尝过,但这也正是她所苦恼的地方,她是个极其理­性­的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们之间有着太多的不一样,她甚至不知道昌流云也和她一样有同样的感受。花开得再美总会凋谢。所以这些天来,她心理乱七八糟的,有时是窃喜、有时是苦恼、有时是担忧。几翻滋味在心头反复。

但是,当有个人忽然找到她,对他说昌流云受了重伤,现在正在他家时,还是什么也不顾不问就和那人去了他家。

昌流云全身发黑,身体不住抖动个不停。看来是受了剧毒,立时觉得心如刀割,惊慌失措。

“我是在街上找到帮主的,幸好是我找到他?”那人说。

“怎么会这样?是谁能伤得了他?”

“他是被陆军、闻名和吕玉秋他们联合暗算的,帮主是被他的暗器具所伤,具体我也不知道。”

方宁这时才抽空看了看带自己过来的这人,他约么有三十五岁左右,背微有些弓,身向和自己差不多,蓄着短胡子,脸粗糙不平、长着一些斑点。他大致向方宁说明了事情的大概,详细的他也不清楚。

“你为什么救他?怎么又会知道我的?”

“他醒过来一次,是他让我去找你的!”他先回答了方宁后面的问题。“我是博海帮的人,帮主以前曾对我有恩?”

“什么恩?”

“我刚来博海帮的时候,我因为和帮里的人打架,打伤了人,其实那次完全是那人挑起来的事,我忍无可忍才动打人。但是那人却是有来头的人,他有个叔叔是当时帮主身边做事,所以不但事后狠狠的报复了我,而且还要将我赶出帮外。我不甘心,乘着醉意,找到帮主,本来我也没指望帮主能为我主持公道,没想到帮主听后勃然大怒,不但惩办了他们,而且还亲自向我道歉。虽然他不认得我了,不记得这件事,但我却终生都不会忘记。”他说起这话时脸上发着光,似乎昌流云那一刻的笑容永远留在他心里。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他这个样子?”方宁完全没有了主意,她把手放在昌流云额头上,立从手心传来丝丝冰冷的寒意。她浑身也一阵哆嗦。

“帮主说他中的是‘流发针’他也没想到办法,不过他说他暂时不会有什么事。”

“他在你这里安全吗?”

“他们不会找到这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方宁这才稍稍将心放下一点。不知为何看到昌流云这个样子她只觉心很痛。充满怜惜。

“帮主说你来了让你去找几种药材,他醒来时要用,还有准备一块磁石。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别人都叫我阿胜。”阿胜说着递给她一张清单,上面的都是名贵药材。难怪他要找到自己,这家伙如果不是这样哪会找到她,但同时心里又是一甜,至少这家伙还知道想着她。

方宁将昌流云要她找的药材办全,回到阿胜家时,昌流云已经醒了,半臣卧在床上。

“阿胜呢?”

“去吕玉秋那了,我让他一切都按以前那样去做。东西都买齐了。”

“嗯!”

“那你赶紧用磁石将我身上的‘流发针’都吸出来,然后,把药煎了给我喝。”昌流云吩咐神情有些怒­色­的方宁。

方宁本来以为昌流云再怎么样也会对自己说声谢谢,但人却好像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刚想发作,但立刻又笑了,顺从的按他说的去做。

“你这个人就是太随便了,什么人都相信,看看现在搞得自己要死不活的。”方宁边给他吸出流发针,边嗔怪的说。“你那些兄弟、朋友哪个靠得住,到头来还是连你自己都不记得帮过的人救了你。你说可笑不可笑。”

昌流云默默的听方宁在自己耳边的絮叨。只是冲她笑。

将针吸出后,昌流云就开始调息打坐,将体内的毒逼至丹田地带,压缩成一团。方宁则为他去熬药。喝过药后他才觉得好了一点。

“这些药也只是能暂时压住毒素,治标不治本。”昌流云回答方宁疑惑的目光。

“那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还能怎样?”

“他们把你弄成样,难道你一点怪他们,不想报仇?”方宁难以置信,她向来是个有仇报仇的人,这口气叫她无论如何无法咽下。

昌流云又是一言不发,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还是不是男人,他妈的别人都想置你于死地了你还是一声不吭?”方宁大声的质问。

他仍然是不说话。

这时阿胜刚好回来,听到了方宁的话。

“帮主是大智大勇的人,我们这些人又怎会明白他的用意。他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阿胜也是苦闷的说。

“是个屁!”方宁本以为他也是定会像她似的,没想到他对昌流云的评价这么高。“我知道他这个人现在就是懒,什么都不想要,最好是让他整天在太阳底下睡大睡。”

连昌流云也不得不承认方宁的话说中他的想法,“你怎能么会这么看我,我是那种人吗?”

尽管受了重伤,但身边有方宁这样的大美人在一起陪伴,还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阿胜这几天因为昌流云的事,所以很少能看到他回来,和方宁在一起少有的看到她温柔细腻的一面,虽然偶尔也会使些小­性­子,发脾气,但两人间的那种关系却从未有过的靠得那么近。昌流云真的觉得这次的伤受得值得。

他觉得他那早就麻木的心现在变得渐进的活跃起来,心中也积起一股火热的情感。他甚至已经看到和方宁在大草原纵横驰骋的画面。但他表面是却不动声­色­,和方宁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方宁有时真的会被昌流云气炸了,好像天塌下来他也不会皱哪能怕一下眉。她甚至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过往的经历。永远都是个让人猜不透的谜,神秘黑暗。他说的那些话,方宁听了真是恨不得狠狠的揍他一顿,才能解心头之恨。只是没过多久,他又让你哈哈大笑。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经过四五天的调养昌流云已将毒控制住,只是他也只能发挥出四成多的力量。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方宁出去一趟带了些东西回来非常突然的说。

“你出来这么久是应该回去。”昌流云的反应看在她眼里,还是那么无动于衷。

“对啊!我也出来很久,还真想家了。”她言不由衷的说。

“这几天谢谢你这么照顾我,”昌流云笑着说,“希望还有机会再见到你!”

“你伤好一点就赶紧离开洛阳,这里太危险。”方宁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点,但声音里却还是有些不舍。

两个人沉默无言,不知说些什。正在两个人都在忍受尴尬,正在难堪时,阿胜刚好在这时回来了。

“你走了我们帮主谁来照顾?”这几天相处下来,方宁和阿胜倒是非常投缘,所以阿胜故意问。

“人家都好了,况且不是还有你吗?”

“我和你怎么一样?”

“你这话什么意思?”方宁佯装生气的问,眼睛偷偷观察昌流云的反应,但是她失望了。

“我只是觉得帮主还需要你的照顾!”阿胜笑得让方宁心里一阵发烧,但脸上却绷得紧紧的。

她会想要离开昌流云一方面是想看看他到底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让她留下来,有些赌气、撒娇的样子。当然这只是女人感­性­的一部分,但更重要的是女­性­、方宁理­性­的一面,她对昌流云那种淡泊、随意而安,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失望,这不是她想过的生活。她喜欢的是前呼后拥,受人瞩目的生活。这些昌流云不会也不能给她。所以他带着即希望昌流云能出言留下的她,又知道自己是不会留下的矛盾心理,在内心中挣扎着。

理­性­和感­性­方宁不道那个占上风,但是如果昌流云真的求自己留下,自己会答应吗?这个问题她走出门的那一刻有答案。会,自己会放下以前所有的东西留在他身边。但是昌流云什么也没做。她永远不明白他心理想的是什么?她只知道一点,从他眼中看到一点,他喜欢自己,想让她留下。但他什么也没做。

生死两苍茫

方宁走后,昌流云原来她在自己心里已经占了很重要的位置,他忽然心里空空的,若有所失。他不是不想让她留下来,只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更重的是他不想为了别人而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方宁也不行。在他看来情爱只是生命中的一部分,不是全部,所以他有一种放任自流的想法,不拒绝,也不强求。而且他们之间的­性­格中有种无法调和的冲突,内敛和张扬。经过那么多的事,他现在早已不复当年的激|情。

“帮主,你就让她这样走了?”阿胜问。

“为什么不让她走?”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不过却可以看出她很喜欢帮主?”

“是吗?看来我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他自我嘲解的笑了。

“自古美人爱英雄,想当年沈阳的夫人南宫静还不是为了帮主什么也不要了!”阿胜见昌流云脸是伤怀就知道说错话。

方宁、南宫静是完全两种不同的女人,­性­格截然相反。他对她们作起比较起来。说不谁更漂亮些。他看着阿胜那歉意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转移话题道:“最近外面怎能么样?”

“他们调动了全帮的人手,说是无论如何要找到帮主,若是找不到帮主我想他们是不会过得安宁的,吓人们都会把自己吓死。”阿胜得意的对他说。

“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早就被他们找到了。”

“这是我应当的。“阿胜有点受宠若惊的说。

一天又一天,日复一日。在单调机械的重复中过得不知不觉,除了每天起来吃点东西,昌流云就是躺在床上睡觉。有时甚至连床都懒得下,醒了睡,睡了醒。他体内的毒素,还有很大一部份残存在体内,虽然可以活动,真的碰到高手还是没办法对抗。

方宁走后他才真的体会到那种孤独,他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越是喜欢孤独的人,越是害怕孤独。他很想去找方宁,很想看到她对他撒娇时的样子。只是有种理­性­让他压制自己。他已经决定,再过几天身体再好一点,他就离开这里,离开洛阳。先到塞外去,去看看他一直向往的世界。不在想以前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抛开过去的儿女情长。忘记方宁,忘记南宫静,忘记过去!

阿胜傍晚带回来的消息,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浑身是血,头发散乱。身上多处负伤,像是刚经过一场恶战。他一回来就几乎虚脱的一ρi股坐到凳子上,身体斜靠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帮主,出事了!闻名和陆军为首的几个人勾结白石山的人发动叛乱,吕玉秋被他们当场杀死,唐博海受重伤被关到地牢去了!”

昌流云心里很难受,不管是闻名、陆军还是唐博海他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孰是孰非,都是曾经随他出生长入死的人。虽然他们曾经想置他于死地,但心里却没有怪他们。他听完阿胜的话后就决定要将唐博海救出来。

他驾轻就熟的来到地牢,地牢没有人看守。昌流云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地牢里很暗,墙上有个小窗户透见微弱的光线。唐博海就在地牢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还有一点起伏的气息,他看起来就是死人差不多。昌流云将他的翻过来,他的眼还是睁着的,只是看上去没有生机。昌流云的心往下沉,唐博海本来没有神采的眼睛忽然有了生气,变得很亮,就像是他以前在他面前时的那种眼神,真诚热切。

“大哥,我对不起你!”他说完这句话后,过了好久才缓过气,“刚才我在这里还想到你,大哥,我不想杀你真的,玉秋她要对付你我也不同意,但是最后他们还是那么­干­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没主见,什么事都听别人的!”

昌流云默默的听他说,他想说几句话安慰唐博海,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他伸出手握着唐博海冰凉的手。唐博海被他的大手握着,神情变得安详平静。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最佩服的人, 我最怀念的日子就是和你在一起时的那段日子。”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就是和我们以前一样痛快喝酒,大声的笑。我自己都记不清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真的笑过了。”

昌流去握着的手越来越冷,但他却握得越来越紧,最后变成僵硬。两个人的手就那样握着非常久,最后昌流云才轻轻的挣开被握得紧紧的手。唐博海早已经死了,

昌流云手里拿着刚才唐博海临死前给他的东西,他只是闻了闻就知道那是他身上中的毒的解药。药含在口里很苦,但他却没有感觉。他若然后事的走进定风堂,定风堂里只有一个人,他看到昌流云突然出现在定风堂也大吃一惊。

“你去叫闻名、陆军到这里见我!”他默无表情的说。

他一个人抬头仰望着那个曾是他亲手写的牌匾,往事历历在目,人却已面目全非。

“我还以为你们会叫上一帮人把我围起来?”昌流云用那种得遇故人的久违口气对进来的闻名、陆军说。

“帮主,上次全是吕玉秋用我们家小的­性­命胁迫我们这么­干­的。现在帮主如果要我们的命我们决无怨言。”闻名面带愧疚,自责地说。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要联合外人?”

“那个女人不死,我们就别想安宁,我们这也是不得已!”陆军叹气道。

昌流云进定风堂前本打算就算不杀他们也要好好教训他们的,现在只觉得很悲哀。却没有了恨意。

定风堂又进来一个人,他转身看去,不由有些吃惊,竟然是那次含愤出走的小马。短短的一个多月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和从前比多了股意气风发,眼神也更自信、锐利多了!他笑吟吟的走进来,“想不到一个多月不见,会在这碰上你?”

“所以我一直都喜欢一句话,江湖很小。”昌流云也笑着说。“看来你最近过得不错?”

“好像还不赖!”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现在是三石山的人,这里发生的事就是我策划的。”小马说,“我以前还不知道你是以前博海帮的帮主。”

“现在的小马才是真的你,我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昌流云正容的盯着他看,“只是这真的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我不管白远山是什么人?至少他是可以给我机会的人。”

“为了这个你就可以什么都帮他做?不辨是非黑白?”

“江湖本就没有是非,只有胜者和败者。”

“有些人总是穷尽一生都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把酒言欢

昌流云直到中午才睡醒,回来后他什么也没对阿胜说,倒头就睡。他现在只觉得甚至在那黑暗的地牢里,也比现在过得更开心,厌恶说不说的厌恶,他所看到的人和看到的事都让他们很伤心。有个人进了,不是阿胜,他说有人请他喝酒,不管是谁,昌流流云没有去问,跟他走,今天他看到的故人似乎都想要给他意外,这人意然是高凡。

“你这个老不死的,现在简直是个暴发户?你就不能低调一点?”昌流笑骂道。

“钱拿来­干­什么,就是花的。”

这是一非常豪华的酒店,高凡更是一身的珠光宝气。豪气逼人,昌流云忍住大笑起来,一直笑得肚子都疼。

“你这人就是这样没见过世面,我不和你般见识。”

“你怎能找到我的?”

“是钱找到你的?”

“你还打算报仇,要我说你带着那么多钱­干­脆好好享受一翻,报什么仇?”

“你知道吗?和你分开后,为了取到我的东西我差点又死在白远山手上?”

“你被他追到了?”

“不,我们能出来根本就是他一手计划好的。他这一手真是漂亮,可以放我去找东西,又可以放你出去让你们博海帮不得安生,挑拨离间。陶小珍更是被王珊控制着,差点丢掉­性­命,若不是我及时相救,她怕已经死了,青门也被王珊手里了。”

“这么说我们一直不过是他的棋子。”他苦笑。

“不过他也低估了我们,现在我要让他付出可怕的代价。”

“你已经胜算在握了。”

“如果你肯帮我们,那就真的是必手了。”高凡得意的说,“你知道你的消息是谁告诉我的?是小马,这家伙真是够狠、够绝的。”

“这些事你不要告诉我,我没兴趣。”

“有时我真不知道你这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真是见鬼了。”

“今天我们只图大醉,不说其它的。”说完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我们就说说美人,你和你那旧情人相会时是什么感受?会不会特别难受。”高凡亲热的笑着问,接着又故做恍然的说,“我忘了你现在又有了新情人了,你这家伙还对女人真有办法,方宁那样的女人也能喜欢上你。”

“闭上你的臭嘴!”昌流云板着脸说。

“我不说,不过我倒是真的有关于方宁和南宫静的事要告诉你!”高凡装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

“什么事会把她们都扯进来?”

“先说方宁,前几天我看见她和南宫家的二少爷,也就是你以前的小舅子,南宫子林在一起,那神情别提多亲近,听说他们二家有意连姻,”他注意的看了看昌流云的反应,没有他想象中的动容惊讶。“二个人在一起真是般配,不过方宁也太没眼光了,要是我闭着眼我也挑你不挑那个小白脸。”

昌流云什么也没说,南宫子林当然不是他说的那样是小白脸,那是南宫家下一代继承人,未来南宫家的主人。“你要主的就是这个?”

“当然不是,闽南七魔你还记得吗?老二曾致远出山了,你们曾经住过的那个山庄一天前被人屠庄啦!这件事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为了对付白远山,我搜集所有有价值的情报,而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高凡带着恨意说,“据我得到的最新情报曾致远明天可能就会到洛阳。”

“沈阳?你觉得沈阳不是曾致远的对手?”

“除了剑神林世锋和你之外,我还不知道有第三个人可以作他的对手。”

“他有那么夸张?”

“这是我综合各种情报得出的结论,他现在甚至可能比他全部兄弟加起来还要可怕?据说他这次出山为他兄弟报仇还在其次,主要是想找林世锋。”

“剑神,多少年了几乎都快成为传说了!他能找到?”

“找不到剑神,找个小剑神也是一样,还顺便报仇。我看你的老情人很快就能回到你身边了,不过你那个小情人方宁,她亲手杀了人家一个兄弟,看来是红颜薄命了!”

“你知道他现在什么地方?”昌流云淡淡的问。

“你想去找他?”高凡问。

“你把他说得那么神通,我当然不想错过。”

“你疯啦!你不是不愿意在纠缠江湖中的事,曾致远可不是好惹的?”

“如果我没死在曾致远手上,白远山没杀了你,那你要找我的话,就到关外找我,到时我们再一醉方休。”

“到时你可别老东西、老东西的。我还想再娶妻生子呢!”高凡知道他拦不住昌流云。所以打趣的说,

“我也还没娶妻生子?”

“我以为你这家伙打算当和尚!你可不要把老情人新情人一起带去啊!”

后记

一个月后。

三石山在高凡的­精­心策划下,和青门的联合行动,被他们完钱打垮,但白氏父子却不知所踪,没见到他们的人影。

方宁和南宫子林举行隆重的婚礼,但是当新娘收到有人给她送的一份礼物时,却突然取消了婚礼。那是一把剑,一把和手臂一样长,只有一指宽的剑。这把剑是七魔是的­色­魔用的剑。当时方宁看这把剑很好,就带在身边了,后来放在昌流云那里没有取回来。

曾致远在血洗东方山庄后,就再也没有在江湖是出现过,有人说是剑神林世锋出手阻止了他,两人大战一天一夜,但却没有人清楚发生了什么?也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他们看到的那个人不是剑神,因为他看上去还很年轻,不可能是林世锋。但有一点大家可以肯定,他们再也没有看过曾致远。也没有人再听到昌流云这个名字。

2008年2月20日星期三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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