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重生之少女未长生 > 第十章

第十章

“我还没问呢,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送走了这一­干­人等,曹炳文继续坐在办公桌前改作业,改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想起自己还没问这个重要问题。

“未长生。未来的未,长生不老的长生。”未长生歪着头,看了这个即将再次做自己班主任的老师一眼,脆脆的回答。

“哟,这名字起的,未来会长生不老吗?”曹炳文笑着调侃了一句。

“不是,未是姓,长是我们家这一辈名字里必须嵌的字儿,生才是我名字。长生合在一起表达了长辈对我的良好祝愿,不是老师说的字面上的意思。”未长生岂会不知他是故意调侃,偏装出一副执拗的架势,认认真真的跟他分辩,果然哑口无言的人换成了曹炳文。

“嘿,这丫头!”曹炳文抬眼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孩子着实有趣的紧,居然能反将他一军。于是连作业都收了,下决心认真了解下自己这位新学生:“才八岁就上了三年级,学习上吃力不?上学期期末考考了多少呀?排第几名知道吗?”

“还好吧,没觉得有什么吃力的地方。”未长生仰着头,一脸的“少年不识愁滋味”:“上学期期末语文98,数学100,社会98,自然100,思想品德99,排第一。”

这下曹炳文是真的有些震惊了,永安县全县的期中考,期末考都是统一试卷的,她这成绩就算是拿到平原六小也是响当当的第一名。本来他以为张校长联合刘正舒一块儿介绍想往他班里塞得学生成绩不会好到哪里去,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好苗子。

“语文98,数学100,社会98,自然100,思想品德99吗?唔,这成绩确实还不错,不过可不能骄傲,进了班要好好学习,保持住优势。你要是退步了,我可认识你­干­爸。”略带些恫吓的口吻,曹炳文看着未长生发表宣言。

“嗯,知道了。”未长生点点头,继续装好好学生。

恰在这时,上课铃声响起。曹炳文夹着课本跟教案,随便把书桌归拢了下,就示意未长生跟着他一起往教室走。

未长生于是把背上的小书包板正,跟在曹炳文身后迈着小短腿儿亦步亦趋的往她未来要待的地方走去。

虽然是呆过的学校,熟识的老师,可是变了年级,必将变了同学变了环境,进而变了记忆变了心情变了未来。­操­场上有隐隐的风声传来,当她用一种崭新的姿态再度站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一切又会还给她什么样的一个将来呢?未长生盯着走在她前面的曹炳文的背影,出神的想。

童年卷 第三十二章 字条频频来

终究是不一样了呢!当未长生跟着曹炳文的脚步踏入平原六小三年级一班的教室,用那略微带着些羞赧的姿态打量台下那些一脸陌生的望着她的目光时,有些感慨的想。记得前世她进的是二年级二班,领她进班的是以和蔼闻名全校的叶华枝老师,班里的孩子都是一副憨憨傻傻友善欢迎的态度,她的同桌叫雷闪闪,她们的关系一直好到初三。她还为了显示友谊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俗不可烂的未晶晶,还因此多了个烦人的外号“调味料”。没办法,谁让“未晶晶”听起来约等于“味­精­”呢?所以,她即算讨厌也无可奈何。

这一世,领她进班的人换成了以怪异严厉闻名全校的曹炳文。而经曹炳文下狠手整顿过的已经跨入高年级的这些孩子们,在看见新同学的时候,眼神里都带着那么一丝疏离与戒备。未长生坐在曹炳文指定的位置上掏出书本,略微用眼角的余光稍稍瞄了下周围的同学,就很恭谨的将目光又都调回书本上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未长生正盯着书本做认真学习状,忽觉左侧有些异样,略侧过头,一张写有上述内容的字条被表情写满“我在认真学习”的望着黑板的邻桌不动声­色­的递过来。似乎察觉到未长生转过头,这个男孩子狡黠的转过头冲她眨了眨眼,然后又一脸无事的将目光调回黑板上,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擦,才这么小就知道用这种伎俩跟女孩子搭讪套近乎,谁惜的理你?未长生调回目光,放佛没看到似的继续讲注意力集中到书本上。

那个男孩子似乎没料到未长生会给他软钉子碰,嘟了嘟嘴有点委屈。又拿过一张纸刷刷几笔写下去,趁着没人注意,近乎粗鲁的摊在未长生书本上。“­干­嘛不理我?”五个字大喇喇的呈现在未长生眼前,笔法肆意,字体飞扬,纸背都几乎给画破了去,很明显是人在愤怒之下所写的。

未长生本来不想理他,但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欺负小孩子的嫌疑,略顿了顿,在下面写了几行字递过去。

那个男孩子本来一脸怒气,待看明白她写的是什么以后脸­色­“腾”的红了,咬了咬嘴­唇­,很尴尬的样子。

“对不起,字太潦草了,我看不懂你在写什么。”未长生觉得自己没错,只是很写实的评价了一下刚才触目见到的一团乱麻而已,没什么需要为伤害别人脆弱心灵而忏悔的,因此坐的仍然很端正。

略停了一会儿,未长生明显感觉到又有一张纸条轻轻的被搁在自己位置左侧,但是她实在不怎么想搭理这个递纸条给她的人,于是入老僧坐定一般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动也不动的只将目光投注在书本上,好似丝毫没察觉到周围有什么异样。

那个男孩子急了,身子往前面猛力一掼,桌子晃动了下,看样子似乎想借助外界的响声引起未长生的注意。

不好意思,老娘在修炼龟息大法,外界的任何异动都跟老娘无涉,这一刻,世间上的百种纷扰万种喧闹在老娘的意识里,都是万籁俱寂,无声无息!未长生眼皮都不动一下,神­色­依旧很平静。

那个男孩子于是稍稍有些明白她是不想搭理他,心里有些气怒,又不愿相信她确实不想搭理他,几番踌躇,正想不顾一切的过去扳她过来面对自己问话,不防一个粉笔头直接从黑板那里砸过来,曹炳文黑着脸怒喝出来:“沈隽飞,你在­干­什么?上课时间捣什么乱?不想在凳子上坐了是不?拿着你书本过来黑板这里站着,下课也不许动,等下节课上课了你再下去。”

于是教室里四面八方的目光都开始投注这里,未长生也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无辜中又带着些奇怪的看着他。登时把沈隽飞气的牙根都是痒的。她一踏进教室,他就认出了她。以前问她名字她不说,他可以理解是因为叶莞尔得罪了他们班所有学生,连带的他也成了坏人被拒绝认识。可是现在都分一个班念书了,还是关系应该很近的同桌。只不过问个名字而已,居然像是要怎么了她一样的,死活不肯搭理他,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沈隽飞很生气,但是又没法可想。曹炳文还站在讲台上沉着脸瞪他,他只好带着些埋怨的横了未长生一眼,掂着课本去往讲台前罚站。天晓得,这是他沈隽飞自打上学来的第一次被罚,光班上那些惊奇兼若有所查的眼神就够他受了。

未长生混若无事的收回眼光,目光触到那最后一张纸条上,很规规矩矩的字体,敛去了飞扬跟肆意,就像个自动束住手脚的多动症儿童一样,怪异中透着温驯,执着与莫名的失落。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沈隽飞。”很简单的一行字,来自一个没有练过书法的小男孩儿,不及贺之衍的字霸气,也不及霍然的字飘逸,甚至还不如未长生自己的字清丽。但是未长生居然有种看呆了似的趋向。不管怎么说,这算是她前世初恋在今生对着她做的第一次自我介绍吧?那就且收着吧!未长生笑一笑,将字条夹在书本里,继续修炼她的“龟息大法”。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堂课就这么一晃的过去了。未长生刚把书本合上,就有一堆女生很好奇的围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呀?曹老师好像对你很好的样子,你们以前认识吗?”问话的女孩儿十岁上下的样子,穿了件颜­色­很素净的毛衣做外套,脸上也很素净,透着股说不出的纯朴与­干­净。那个女孩儿见未长生看她,很爽朗的笑了笑:“我叫李潇洒,今年十岁啦。教咱们数学的陈老师是我舅舅,我老去我舅舅家玩儿,跟曹老师也有点熟。可是还没见到他对谁这样笑眯眯的呢,你是他亲戚吗?”

孩子就是孩子,像这样怀疑一个新同事跟顶头大BOSS有什么裙带关系的事情,上班族们是没有一个敢这样直截了当就问出口的,但是孩子们就敢。而且问的如此坦白直接,不带一点人间烟火气。

未长生笑了:“我叫未长生,今年八岁啦。今天是第一次见老师。我想老师可能是见我年纪小所以说话轻声了点儿吧,没有亲戚关系的。”

“哦,这样啊,八岁是挺小的。”她的回答显然成功说服了围上来的小女孩儿们,李潇洒点了点头,继续追问:“你以前在哪个学校学习啊?怎么这会儿转过来?人家转学不都是捡暑假开学或寒假开学的时候转的吗?”

“哦,这个啊。我是辛良镇镇北小学转来的,因为我爸爸最近调动工作了所以现在才过来的。”未长生继续很乖的答话,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个会活动的木偶娃娃。旁边围着的小女孩子看了,保护欲顿生。

另一个身穿红­色­外罩,头发故意扎的歪歪的女孩子就很热情的继续问道:“那你家现在住哪里?你给我们说下,如果一路的话,我们下学了可以一道回家的。”语罢,见未长生投来的目光带着股怯意跟好奇,很主动的回答她:“我叫陈眉,眉是眉毛的眉,因为我眉毛很好看。”边说边很臭美的拿手指向自己那弯弯的眉毛。周围人听她这么自我介绍,都啐了一声,笑闹着要呵她痒。未长生顺着她刚刚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两道娥眉生在那双莹润的双眼之上,细细弯弯,黑黑翘翘,果然十分好看。

等她们都静下来了,未长生才一字一顿的回答说:“现在住在县政府家属楼。”

“哎唷,那样的话,我们可不一路。”陈眉似乎有点小纠结,好看的眉毛皱的紧紧的,不过仍丝毫不影响她的好看,“好像我们班女生没有住在那一块儿的呢,李潇洒,你还知道有谁住那里吗?”陈眉扬起下巴看向同样皱着眉的李潇洒。

李潇洒摇了摇头,正在犯愁之际突然抬起来头,脸­色­重又明媚起来:“我知道啦,二班的史谨虹不是也住在那里吗?下学以后你跟我们一起去二班等着,让史谨虹跟你一块儿回家好了。”

这话一说,众人都颌首叫好。未长生于是也笑着点头,同时大方的拿出自己买的贴画送给这些女孩子们。女生都是爱美的,何况这贴画的图案又确实好看,因此连作假的推辞都省了,快活的接过拿去分了。正当此时,上课铃响起,女孩子们于是像来时那样突然聚成堆儿一样,呼啦的一声就散开了。

而那被罚在讲台上站到现在的沈隽飞则沉着俊脸,目光直直对着未长生,很缓慢的一步一步向着她旁边的位置走来。

==

今日一更奉上,晚上还有一更,希望大家喜欢。O(∩_∩)O~

再厚颜一次继续求点击求推荐求收藏求PK票,谢啦。O(∩_∩)O~

童年卷 第三十三章 八卦疑惑滚滚来

开始这段之前,容我为自己的失误默哀一个!居然出了那么不可原谅的Bug,我对不起自己的小学老师,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更加对不起我自己!简直太囧了,我就不再多说这个错误是什么了,总之,多谢姜喵喵童鞋跟皓帝童鞋的指出,你们看的好仔细,我感动个。再谢谢独爱桃木佑童鞋的大力支持,以及阿熊和墨的永恒关注!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礼毕!好,大家继续看书,继续支持,继续捉虫吧,谢啦O(∩_∩)O~

上午第三节是思想品德课,唯一一门即使上到大学你还是要继续与之相伴,不能离开的课程。教这门课的是六小副校长的夫人吴彩丽老师。这位吴老师今年不过三十岁出点头的模样,长相很是洋气,穿一件颜­色­很­嫩­的春衫,脑后的发髻盘的高高的,在阳春天气里笑意盈盈的站在讲台上,乌眸里眼波横飞,着实风采怡人,算的是未长生重生以来所见的跟她同龄的女子中最出众的,可惜时运颇不济,命运又多舛!

平原六小这尬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从未长生知道这学校的名头到她重生前,从平原六小飞出来的消息里最爆炸的部分就是关于这位校长夫人的。

什么红杏出墙啦,什么捉­奸­在床啦,什么劳燕分飞啦,什么破镜难圆啦,整个传闻狗血程度简直够演两个几百集的《意难忘》。而且传闻中的有些部分简直香艳的离谱!不光平原六小器材室里那个小小的乒乓球桌被编排过,即连永安县西郊那片玉米地里倒塌的几株玉米也逃不脱被人脑内排揎的命运。最惊悚的是,有些传闻居然直接来自六小学生这些蚱蜢大的小孩儿们。这是要让人感叹小孩子们的早熟程度,还是悲哀流言渠道的沦丧呢?但未长生倒是真的亲眼见过这位校长夫人跟学校那位额头上有个铜钱般大小的红­色­胎记的年轻男老师手拉着手的在麦田里散步。

是该赞叹这位校长夫人勇于突破婚姻的牢笼,夸她是个爱情至上的真­性­情女子呢,还是指责她背夫弃女为了自己的欢愉置家人的名誉于不顾?未长生不知道!她只知道眼下这位老师正表情肃然的站在讲台上教育大家要五讲四美三热爱,做个社会主义四有新人。而她左侧,沈隽飞把自己埋在书里,气鼓鼓的,连半点眼风都不递过来一点。

切,九十年代人搞什么二十一世纪才泛滥流行的王子病啊!想别扭你大爷一个人别扭去,姑娘我不奉陪!未长生仍旧八风吹不动的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有些出神的任思想在八荒云泽间神游。倒真不是她顽皮,刚转学到一个新环境里,哪个不是心神浮动,无心念书的样子呢?即使,这里是她前世曾经很熟悉的地方!

“好,暂时先讲到这里,同学们先自己看下课本,老师出去一下就回来。”未长生正自恍惚,忽听讲台上吴彩丽跟大家道声抱歉,匆匆走出教室去了。隔着教室门的空隙往外看,一个衣衫洗的雪白的斯文男子皱着眉头等在教室外面。吴彩丽跟他说了几句话,又进到教室里从那个用尼龙线编织的很漂亮的小包里取出了一串钥匙,递给了那个男子。

那个男子自然不是前世未长生见过的那个传说中吴老师的相好,难道在那个相好之前吴老师还有别的秘密情人吗?未长生正用她被后世玷污的有点腐朽的坏心思不怀好意的揣测那男子的身份,忽然觉得头皮一阵疼痛,抬起头,沈隽飞正扯着她头发一脸疑惑的瞪着她:“你在想什么?眼光贼贼的,很不怀好意的样子。”

耶?大爷您不玩儿“我爱闹别扭”游戏了吗?未长生似乎没料到他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很是吃了一惊。但也只是吃了一惊而已,眼下她的注意力还在教室门外那个传奇女子吴彩丽身上,故而只斜了他一眼,不做任何回答就又往门外看去了。

“你盯着李副校长看什么?难道你进六小是李副校长介绍的吗?”沈隽飞顺着她目光朝门外看了一眼,继续发问。

“李副校长?你是说门外那个人是这里的副校长吗?”长了一颗爱好八卦的三八个­性­的未长生终于因为眼前热乎乎的大八卦打破了自己别扭的小­性­子,肯跟沈隽飞说话了。

“对啊,李副校长是吴老师的丈夫,他们两个是高中同学,听说从高中时候就在一起了,他们的女儿今年才三岁,叫李师师,长得很可爱呢。”沈隽飞童鞋显见是个没出息的,本来对自己这个同桌憋了一肚子火儿的,哪知人家一跟他说话,立刻什么都忘了,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人家想知道的东西捡起来就往外倒,真真丢尽了男生的脸面跟尊严。

“噗,李师师?”这名字的爆点跟笑点实在出奇的好,未长生本来还有点恍惚的心神立刻因为这个名字而集中起来,若不是正在课堂上,铁定会撑不住笑出来。

“对啊,李副校长是老师,吴老师也是老师,他们生的女儿可不就叫李师师嘛!”

年仅十一的沈隽飞童鞋的思想是如此的纯洁无暇,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儿呀!对比之下,脑海里霍然出现“一代名妓”,“皇帝的情人”,“跟江湖浪子燕青私奔”等这几个充满了绮丽跟暧昧标签的未长生显得是多么的委琐呀委琐!未长生轻咳了一下,借以掩饰自己不高尚的道德情­操­。顿了顿,有些好奇的问:“你说李副校长跟吴老师是高中同学?”

“对啊。”沈隽飞点点头,“听说都是平原一高毕业的。”再顿了顿转过脸,目光中带着一丝神往:“我以后也要考平原一高!”

我擦,你考平原一高关老娘什么事?前世就不停念咒般的在老娘耳根前嘀咕个没完,怎么重生了再遇见你还是这德行?未长生憋了一肚子火儿刚想找个借口朝他排揎一番,突然愣住了。她好像一直都在抱怨前世自己在拼命的追赶眼前这死小孩,可是现在一想,如果不是这个死小孩一直在身边放话给她说他要往哪个方向走,是不是他们其实早就已经分道扬镳了?这么说来一切很可能是他有意为之喽,可是如果这样的话,说明他该是对她有意的啊,又为什么最后跟着叶莞尔在夕阳下翩然远去了呢?

哎,算了,不想了!越想越头大!管他事实真相到底如何呢,毕竟都是前世的事了!昨夜星辰昨夜风,流年似水情如水。为那么多过去跟记忆伤神做什么?毕竟你活在现在,除了现在,再没有比你来说更重要的东西,除了未来!

未长生于是摇摇头,作别混乱的前世记忆,让心头的八卦分子再活跃点好分去积郁心底的烦乱:“咱们学校有没有别的老师也是跟张副校长跟吴老师一样是平原一高毕业的呢?”

总感觉他刚才所说的东西跟前世的八卦有些错乱的地方,前世的绯闻里吴老师跟她那位相好才是从高中就好在一起的吧?听说后来因为吴老师父母的关系,她才跟高中时的恋人分了手,嫁给了李副校长。后来两人分配到一个地方工作以后才渐渐死灰复燃的,而且那位相好据说一直等着吴老师没结婚,怎么这会儿跟李副校长结婚的又变成她高中时的情人呢?卖噶的,别告诉我时空真的因我而乱流改道了,明明我以往经历的事实都没变的说。

“好像没有吧!”沈隽飞仔细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下未长生彻底有些呆住了,略顿了顿继续发问:“那咱们学校有没有一个额头上有个红­色­胎记的年轻男老师呢?大概铜钱大小的样子。”

“没有啊。”这次沈隽飞回答的很­干­脆。

“什么?”未长生有些惊悚的睁大眼睛。不是吧?老天你不待这么玩儿我的!为什么前面的记忆都没错,怎么一到这里就出岔子了呢?这还是不是我以前待过的那个时空?我周围的人还是我记忆里的那些人吗?上帝,混乱了,彻底混乱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未长生有些颓丧的揪着头发,完全陷入迷局。

“好,同学们先停下了,我要找同学回答下面的问题了哦。”正在她一脸茫然的皱着眉头,不知今夕是何夕时,吴彩丽已经走到了讲台上拍了拍手,制止了大家那乱七八糟的噪音声。未长生抬头,目光直直的盯着这个让她世界顷刻倾斜的主人公。她真的是个很好看的女人,细腻的粉红肤­色­衬着­精­巧端庄的五官,鼻子不高但却很挺,鼻尖有点圆圆的,衬得那小巧的朱­唇­有种时刻想抿起来笑的感觉。她的身材很好,­嫩­­嫩­的春衫把那种姣好的曲线都暴露无疑,但却奇怪的不像前世那样给她一种不安分的感觉,而显得很是端庄良淑。她把课本贴在自己下巴下方,有点孩子气的上下来回点着,眸光似水,扫到哪里哪里就有种满室生春的温暖感觉,跟前世未长生记忆力那个目光藏满叛逆与天涯的妩媚女子真真判若两人。

未长生怀着狐疑的心情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台上的吴彩丽。大概是她的目光太执着有力了吧?只不过一个不经意的回首就跟吴彩丽那正逡巡全班的视线给撞上了,乍一看见她,吴彩丽似乎也很震惊,本来正在微笑着的脸也瞬间僵了下来:“未长生,你不是应该念二年级的吗?”吴彩丽大惊失­色­,脱口问出。

童年卷 第三十四章 校规预谋违反中

今晚要包袱款款去赶赴异地,SO,只更一章。明天稳定住以后,再来双更。(*^__^*)嘻嘻……

==

红尘无涯,万象朦胧,确实什么样的事都会发生。也许前一刻你还在感慨上天是如此的优待你,给了你重新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下一刻你就会很不情愿的发现,其实这一切不过是上帝的年末欢乐大派送,除了你以外受益的还有N多。可是不管怎样,既然你是中奖的幸运儿之一,那么就安心低调的去享受你的幸运吧,切莫妄自菲薄,当然也切莫得意忘形!

未长生觉得自己的智商真的很高,吴彩丽不过一句失声而出的话,她就很聪明的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很配合的给出了一个对事情一无所知的正常孩童该有的表情,亦即疑惑与好奇,同时谨守一个初来乍到的转学生应有的怯意跟羞涩,欲言又止的抬头看了吴彩丽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

事情到这里就已经很清楚了,这位前世声名狼藉的校长夫人看样子经过一世的锤炼,想明白了自己的人生之途到底该怎样向前延展了。

每个人的生命里总有会有些来来往往的人,就像在马路上擦肩而过的那些过客一样,有些会陪你在同一个方向走过一段不短不长的距离,而另一些因为与你背道而驰,可能你一辈子也不会跟他碰面。而那些跟你同一个方向的,即便跟你同行,也未必会跟你言笑晏晏,相处甚欢。

“昨日黄土垅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吴彩丽前世抛夫弃女仿效红拂夜奔,为了爱情把自己的自尊声名都扔在地上任人践踏。结果呢?她倾心爱慕的男子屈于舆论压力,跟她断了关系。并且在若­干­年后把她的爱与执着视为年少无知时的风流韵事,还笑着把这当年韵事当做酒后谈资一样到处跟人说道。

前世的时候,未长生就不止一次的为这位校长夫人可惜过,想着她有朝一日会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真好,现在她看到结果了。如果上帝能大方一点,把重生的机会均等的分给所有人就好了,但上帝既然没有那么好心,她就顾好自家就是了。前世教训,遇上跟你一样来历的穿越者或重生者,不管她本­性­多好,跟你联合会有多大好处,千万莫被猪油蒙了心脏去跟他相认表演一家亲。

因此,未长生很淡定的坐在位儿上,在适时的摆出疑惑的表情之后,就很守本分的低下头看书了。吴彩丽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扯了句俏皮话掩饰过去了。台下的都是些蚱蜢大的小萝卜头,即使有脑筋聪明的,也没谁会超越极限的想到后世才流行起来的穿越或重生去,因此,吴彩丽老师那失口说出的话在凉风习习的四月天,很轻易地就被吹散再不见了。

小学的课程很轻松,三节课上罢,大概十一点半左右,就宣告放学了。未长生收拾好自己的书包,耐心的等磨磨蹭蹭的在位置上消磨时间的沈隽飞给她闪道出去,无奈等了好久仍不见他有识相给她让位的迹象,正憋不住要直接请他大爷OUT,这位小爷居然别别扭扭的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一抹红的冲她尴尬开口了:“你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他令堂的,要不要这么别扭闷­骚­无聊啊?想勾搭小白花一样的口耐妹眉直说,耍这么幼稚没有技术含量的伎俩真的让人很不齿啊!未长生觉得作为一个年仅八岁的小花朵,她应该活的像清晨的露水一样洁白而纯洁,但是也不能没有一点同学爱的严词拒绝,因此笑一笑,用很春风的语气表示了下惋惜:“不好意思,刚刚李潇洒跟陈眉跟我约好了,要我跟史谨虹一块儿回家。”

“史谨虹?”沈隽飞愣了下,“这么说你住在县政府那里?”

未长生很乖的点点头。

沈隽飞于是笑了:“好极了,正好我妈昨天说我­奶­­奶­想我了,要我去­奶­­奶­家一趟。那就今天中午过去吃饭好了,正好跟你们一路。”

未长生一愣,倒是忘了他爷爷在县政府那条街上开了好大一家饭店,前世他也是经常过去蹭饭的。因此只窒了一窒,不说话了。抬头看门口,李潇洒、陈眉已经携了一个女孩子等在门口了,未长生于是让沈隽飞赶快出去,要跟她们汇合。

那个女孩子自然就是史谨虹了,是史副县长的女儿,今年十一。有些孱弱的身形,比同龄人高出许多的身高,搭配尖尖的下巴,黑亮的头发,倒是有股古典美人的气质。她的眼睛不大,但因为细长,眼角高高吊起,因此顾盼间很有种动人的风情。这时候正热播《一代女皇》,潘迎紫饰演的武则天有一个镜头是高扫蛾眉,直冲鬓角的。史谨虹的眼型因为跟潘迎紫的这个造型很像,在小姐妹间得了个别字叫“媚娘”。史谨虹很爱笑,她的嘴巴因此总是弯弯的,可是因为她又太瘦,皮肤稍显些松弛,嘴角边因此总留着几个笑褶,看着倒像是两个书名号摊在嘴边一样。前世的时候,因为史谨虹跟她差着一个年级,因此彼此并不熟悉,但她对这个同院住着的小姐姐也算有点小了解。史谨虹模样看着单薄,行动处弱柳扶风的跟个林黛玉似的,其实­性­子很风雷,这么一想,她有时候的作风倒跟未长平有些像,绝对的行动派,先做事再说话的那种。

这不,看见她一出来,史谨虹就吆喝开了:“哇,好漂亮啊,跟个洋娃娃一样,以后我岂不是要带个会走路的娃娃来上学吗?这滋味儿真不错。”

饶是未长生这么个脸皮已经厚比城墙再加几层防盗门的超强脸皮,也不禁因为她过于直白的夸奖跟恭维而稍稍露出点胭脂­色­了。略带些羞涩的在抬头低头间从缝隙里瞄了众人一眼,未长生把个不禁夸奖的天真小女孩角­色­扮的十分完美,简直已经达到了装叉的顶峰境界,其炉火纯青程度可以秒杀当下二线艺人无鸭梨。

她这一番做作,自然被身前这几个小孩儿们看在眼里。史谨虹见了简直喜欢的不行,拖着她的手就往前走:“我家住在一单元四楼,你住哪里?星期天的时候我过去找你玩,带你去县城好玩的地方好好玩玩,你不知道吧?禾坊新村那一块儿新开了一家溜冰场,可好玩了,这周末我带你偷偷溜进去玩去,我表姐跟那个卖票的人认识,可以免费的。”边走边说,眉飞­色­舞的,很是欢乐。

“谢谢姐姐,我家住三单元四楼。”未长生忙笑着回答。因见史谨虹热情,她也很是高兴。

“什么?你们要去胜利溜冰场吗?”未长生刚回答完,李潇洒就禁不住雀跃着要抢话了,“我老听我哥哥说那里很好玩啦,可是还没去过,史谨虹你再讲详细点行不?”

“对啊,对啊,我家隔壁上初中的向东哥就老去,回来还老跟我们炫耀,你快说说,到底有多有趣,我都好奇很久了!”陈眉也是一脸兴奋,小眉毛弯弯的,小巧的脸蛋也涨的有点红了。

“切,有什么好玩的?脚上踩着几个轮子四处乱窜罢了。而且里面可是有不少喜欢抽烟喝酒打群架的初中男生们呢,还个个儿纹身说脏话骂人呢!曹老师上周班会还说不让班里学生去那里乱晃,你们要是真去了,我铁定找曹老师告状!”沈隽飞看她们讨论的热切,一时情急,声音显得严肃了点儿。

那几个女孩子这时才转过头发现他,李潇洒吃了一惊:“沈隽飞,你­干­嘛跟着我们,你家不是不住这边吗?”

“我去我­奶­­奶­家。”沈隽飞回答的很理直气壮。

李潇洒于是沉默了。他倒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连他­奶­­奶­家在哪儿,学校里的孩子们居然都一个个耳熟能详了。

陈眉怔了怔:“你说溜冰场里都是坏孩子在那里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是向东哥明明学习很好的,每次考试都前三名来着呢,我才不信你说的呢!”

“就是,我哥哥也不是坏孩子!他虽然学习不好,可是从来没有抽烟喝酒纹纹身,到处跟人打群架。我哥哥还说啦,放暑假了就带我去玩,我哥哥难道还会害我吗?”李潇洒想到刚才他说的话,也很气愤的反驳。

“我也没说去那里的都是坏孩子呀,我只是说那里聚集的不好好学习的人比较多而已。要是那里没问题的话,学校为什么要禁止我们去那里呢?曹老师还专门为这个开了一节的班会?学校禁止我们去一定是有理由的,我去过一次,正遇见两个男生在那里大家,一个女孩子还吓哭了呢,所以女生最好不要去!”沈隽飞很正经的看着她们,说到最后还特意带点警示目光的朝未长生做了下威压。

史谨虹皱了皱眉:“我也去过好几次,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就算有坏学生,你不理他就是了,难道他还会故意过来找茬?”史谨虹噘了下嘴,随即揽过未长生,“你叫长生是吧?咱们不理他!我看啊,他是看人家打了一次架看怕了,咱们去咱们的,不跟他罗嗦。”

语毕拉着未长生就往前走,沈隽飞有些错愕的看着她们大步往前迈,一时也忘了反应。于是要眼睁睁看着这几个丫头在这边预谋违反校规却不做任何反应吗?

童年卷 第三十五章 心机男谈笑耍心机

昨晚十二点的夜车,今天下午四点才到目的地,睡到刚才,待会儿还有事忙,SO,今天一更,明日恢复双更!大家体谅下吧。

“喂,我说你们是真的要去吗?”沈隽飞愣愣的看了看前面因为气咻咻而疾步如飞的史谨虹跟被她挟着往前奔的未长生皱了眉,紧跟着大步追过来,有些无奈的问。

“啊,我们要转弯了,大家再见,回学校再说啊。”李潇洒跟陈眉恍似没听到他的问话一样,手拉着手,笑了一回,像两只惊飞的鸟一样扑棱了两下就散了。

史谨虹跟未长生跟两人招手道别,脸上笑意盈盈的,好像压根没听到他说话一样。未长生是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史谨虹却是真的不想理他。

“长生啊,你喜欢吃豆腐脑不?我们县政府前面那条街上有家卖豆腐脑的,做的可好吃了。啥时候你想吃了,跟我说一声,我带你一块儿去。”史谨虹很邻家姐姐的笑着,绕过冰着一张脸堵在她们前面的沈隽飞,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好啊,星期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吧。”未长生很开心的回答。史谨虹说的那家卖豆腐脑的小店,未长生即时在重生之后也回忆过很多次的。温暖而又略显些破旧的小巷,连装修都没有的老式店面,桌凳都是旧旧的,店主也都是带着一脸善良笑容的老人家。早晨的时候,晨练的老人,带着些忙碌表情的上班族,还有像她这样贪婪的捧着已经被自己舔的­干­­干­净净还舍不得放手的小学生,在这家很有股家的温情般的小店里来往穿梭着,在未长生童年的记忆中已经形成了像笔记本上浸上芍药花汁一样的那种印痕,虽然跟笔记本上的内容没有丝毫的相关,但那种风尘不侵的幽香却永久留芳,一回忆起来,就芳香扑鼻。其实,每个人心底应该都有个类似的地方存在吧?

“史谨虹,我说真的,你不是真的打算周末的时候带着她一块儿去溜冰场吧?”沈隽飞不理她们的可以忽视,紧走了一步,指名道姓对上史谨虹。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史谨虹皱着脸双手叉腰,看着倒很有山寨女大王的样子,“你要是去告老师的话,去告呀!我才不怕呢!曹老师又不是我们班主任,而且,大男生去跟老师告小状,哼,看传出去你丢不丢人。”

沈隽飞脸­色­沉了沉:“这么说,你们是主意要去喽?”

史谨虹略微迟疑了下,迅即直起头带着点挑衅的望向沈隽飞:“对呀,你怎么样?”说到这里表情还带着点隐隐约约的得意洋洋。

沈隽飞斜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讲目光注定在未长生那左望一眼右瞄一眼的犹疑小脸上:“你呢?刚转学过来就要违反校规吗?”说到这里,眸光一转,移到那仿佛跟他对峙一样横眉怒目的盯着自己的史谨虹身上,略沉吟了一下,突地笑了。本来如浮云蔽日般略微显沉郁的面上瞬间如春花绽放一样,明媚了许多,“你倒是真的做的好姐姐!热心地带着新转来的同学去县里你觉着最有意思的地方玩。唔,想来同学们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夸你热心肠,乐于助人的。嗯,想必你家长也一定这么想。”说到这里,表情很是无辜的转过头,“只是不知道,他们要是知道你心里觉得最有意思的地方居然是溜冰场那个学校严禁我们小学生去的地方会怎么样?会为你敢于突破陈规,向旧制度发起挑战而觉得自豪骄傲呢?呀,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有点期待了呢!”语毕,很开心的冲着史谨虹展示他漂亮的小白牙,态度很诚恳,“记得到时候一定要通知我去看哦,我还没见过别的家长是怎么表扬自己孩子的呢,好好奇啊!”笑到最后,眨了眨眼,带着股狡黠与调皮的冲史谨虹点了点头,转过身负着手大踏步的往前走了。边走还边哼着歌,自在写意的仿佛刚刚那个被史谨虹气的脸罩寒霜,眸­射­冷意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擦!本以为霍准天王已经够腹黑了,倒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更可怕。这番话说的真正是软硬兼施而又一语中的。完全的扣中了史谨虹脉门捏牢了史谨虹七寸!这哪里是威胁跟逼迫?这分明是兵法跟权谋!话里似乎不带刀兵,但风雷之声却响彻被对话人耳膜;语气似乎满是轻松,但惊怖之情却布满被对话人心底。若不是自己跟被对话人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未长生几乎要拍掌叫绝,为对方那侃侃而谈,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羽扇纶巾风范而绿豆蛙叩首再叩首。丫的,这货今年真的才十一岁吗?还是带着那十一世以前的狐狸本­性­又在人世辗转了十一年?

未长生在那里震惊的瞪圆了眼,史谨虹在这边也张大了嘴在心底把沈隽飞这个爱管闲事,气死人不偿命的坏蛋男生诅咒了千万遍。小孩子没有不怕家长的,更何况史谨虹的爸爸是那个平时笑眯眯的不动声­色­,可是一火起来,那怒意几乎能将房子烧去半边的史副县长史耕田?这位史副县长大人秉­性­耿直,不讲情面,即连前世的未长生见了都要绕道走,更别说整日生活在他威压之下的史谨虹了。史谨虹跟她老爹是县委大院里出了名的猫鼠关系,史副县长大人对自己这个独生女管得甚是严格,要是真给沈隽飞添油加醋的补充些什么东西过去,史谨虹指定又要在家里玩儿倒立了。(史副县长为加强自己女儿身体素质而提倡她去做的一项运动,常常会选在她犯错误的时候去请她玩!)

史谨虹权衡下利弊,果断决定自己应该摒弃刚才与校规有所抵触的坏想法,迅速低头去跟前面那个可恶的背影服软低头。因此,讪笑了下,牵着未长生的手紧走几步追上沈隽飞,笑得很谄媚:“呀,沈隽飞,我记得你也很喜欢吃那家姜记豆腐脑的,要不啥时候我请你去吃一顿吧,哈哈,我记得一年级的时候你还因为吃了两碗那家的豆腐脑迟到了呢,呵呵,现在指定也还是很喜欢的吧?”

未长生有些不忍视之的闭上了眼,没见过这么不会拍马屁的!怎么能够在巴结的要请人课的时候揭人短呢?任何一个有尊严的帅哥或美女都不会容忍自己因为贪吃而迟到的事情暴露在人前的,即使他们还没有成年。

果然,刚才还泰然自若像在歌唱“今日天气好晴朗”的沈隽飞瞬间沉下了脸,很居高临下的样子:“谢了,不稀罕!”

史谨虹皱了皱眉,显然很为对方的不识抬举而有些小怒,但是想着现下的情形,还是勉强按下怒火,继续做谄媚相:“对哦,我都忘了,拿豆腐脑这么掉价的东西请你实在太过分了。”顿了顿,似乎下了狠心一样的猛的抬起头,“要不,我请你去城南吃德茂记的牛­肉­冲汤好了,这个两块五一碗的,很贵很好吃的。”

德茂记的牛­肉­冲汤是永安县的名产,后来一碗涨到了10元。史谨虹肯咬着牙做这么大的牺牲,实在够难为她的了。

孰料沈隽飞还是眉不抬眼不睁的做那副大正无私,不为五斗米折腰状,这下可把史谨虹惹火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已经决定不去了,还这么低声下气的要请你吃牛­肉­冲汤。怎么还不够啊?”

沈隽飞邪邪一笑,眸光狡黠,一脸调皮:“当然不够。我记得上周听见你跟陈轩庭说你家好多武侠小说是吧?这样,你拿小说给我看,看完了以后我再跟你换下一本,如果你答应的话,那么豆腐脑跟牛­肉­冲汤我可以给你全免了,怎么样?”

所以说,这天下没有不能贿赂的混蛋,除非这混蛋不是混蛋!

沈隽飞显然是个混蛋中的混蛋,他不但巧词威胁,­阴­谋敲诈,而且公开向受害人索贿,情节恶劣至极!

但这位被害人居然就眉开眼笑了:“你说真的吗?真的不用请你吃豆腐脑跟牛­肉­冲汤吗?”史谨虹几乎喜悦的要眼含热泪,表情饱含感动的看着沈隽飞,深深的为自己能保住羞涩的钱囊而激动狂喜。

“那可不?”沈隽飞一副“你怎么可以质疑我”的受冤枉表情,巧舌如簧,十足的诱供口吻,“我信誉如何你还不知道吗?一年级的时候你偷寒假作业拿回家抄,我有向你爸爸举报吗?没有吧?而且截至现在为止,你爸爸有知道这事的迹象吗?没有吧?所以,你应该相信我的,没错吧?”

史谨虹于是放心了:“沈隽飞,你真好!”

他令堂大人裹脚布的!刚才还犀利的只想把人给撕吃了的喷火女神龙,居然转眼就乖顺成一只吃饱了想打呼噜的小花猫了!这货拐骗良家小女孩的本事可真老到啊!未长生恨恨的咬着牙,看着现在在她面前表演“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的这两个二货!哼,溜冰场是吧?等着,老娘周末就过去踩点儿,绝对的!

童年卷 第三十六章 天下无处不逢君

今日一更,谢谢独爱桃木佑童鞋的粉红票,我会努力更新,回报你们的。么么。

==

未长生前世做小学生的时候其实是个很乖巧的学生,关于这一点,列位看官请务必谨记。毕竟,每学期把第一名抱回家,且总是被各科老师夸奖,被列为全班学习榜样的学生身上的标签若是坏小孩的话,那别的小孩­干­脆不要活了。

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重生一回或者别的什么缘故,回炉后的未长生虽然表面上老是装出一副很听话很懂事的乖巧样,但骨子里却总是有股想冲动做一次不循规蹈矩孩子的冲动。在镇北小学的时候,因为总是有栗一鹤跟霍然像左右护法一样紧盯着而不能尽意,眼下脱出这层掌握了,她正跃跃欲试,摩拳擦掌要当个能成功脱罪的小破坏王来着呢,史谨虹跟沈隽飞就自动向她提供这个可以让她游离于好学生之外的好玩意儿去尝试了,她自然不会错过。因此,略带着点不齿的表情看着那个轻易就叛变向敌人投诚的史谨虹,未长生很有股怒其不争的恨铁不成钢心情,同时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拉她下水跟她一块儿去那劳什子溜冰场去笑傲一圈儿。

这一天是星期六,中午刚吃过饭,未长生就跑去敲史谨虹家的门,打算去诱拐青少年犯罪了。史谨虹这时候也刚好吃过饭,正在史副县长夫人的雷达扫视下咬着圆珠笔很不情愿的做题呢。一看见她过来,立马喜的双眸亮闪闪的放下手里那笔头已经被她咬变形的圆珠笔迎上来:“长生,你可来了。我等你老半天了呢!”说着转过头,带着一脸的崇高表情看向自己的母亲大人,“妈,我要带长生去周围熟悉一下环境,晚上吃饭时候再回来。”

未长生也忙着跟史副县长大人点头问安,将乖巧可爱的伪装进行到底。

不得不说,她的伪装做的还是很有效的,史谨虹的妈妈显然很喜欢她,表情很和蔼的冲她笑笑,就坦然允诺,放这两个小鬼出去玩了。

“长生,你喜欢看书还是喜欢运动啊?喜欢看书的话,我带你去西街二马路那里的书店去,可以免费在那里看的。什么书都有,《格林童话》啦,《故事会》啦,老板可好了!要是喜欢运动的话,少年宫那里的运动场上,现在可多小孩儿们玩了。跳皮筋的,踢毽子的,扔沙包的,打羽毛球的,打篮球的,可热闹了!”史谨虹一出门,就兴奋的拉着未长生叽喳,像个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鸟,快活的不行。

未长生左右看了下,示意她俯下身,一边怨念自己矮不隆冬的杯具身高,一边神神秘秘的凑在史谨虹耳畔叽咕。

话刚说完,史谨虹就禁不住跳了起来:“什么?你想去溜冰场?”语毕,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失言,慌忙捂住了嘴,也左右探头看了下,见周围一片静悄悄,这才“嘘”的一声舒了口气,拉过未长生很郑重的再次询问:“我刚才没听错吧?你说你想去溜冰场?”

未长生点点头:“虹虹姐,你不是也想去的吗?眼下又没­奸­细盯着,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的,我们就去吧!”虽然是祈使的语气,但那话里的意思却写满了诱惑拐骗跟乞求,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的人着实有点无从拒绝。

史谨虹迟疑了下:“可是,万一给沈隽飞发现了去跟曹老师说怎么办?曹老师跟我爸认识,要是真让我爸知道了,我就真的惨了。”

未长生很鄙视的看了她一眼:“虹虹姐,你真的没看出来吗?沈隽飞现在一心就扑在你家的武侠小说上,你只要威胁说不给他带小说看,他才不敢拿你怎么样呢!”这话可不是为了诱哄说来骗人的,沈隽飞那厮嗜书如命,前世就有不少小女孩子借书的名誉去接近他,未长生还为了跟他有共同语言,把金庸、古龙、梁羽生、温瑞安、陈青云、柳残阳的小说给翻了个遍呢。所谓打蛇打七寸,拿小说来威胁他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史谨虹却有点犹疑:“真的吗?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很喜欢看小说的人啊!”

“当然是真的。”未长生很为史谨虹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而伤脑筋,“你看,为了你每天帮他带小说看,他连姜记豆腐脑跟德茂记牛­肉­冲汤都不要了,这说明了什么?而且,他坐我左边,我亲眼见他把小说放在书本下面偷偷翻来着呢。他要是跟曹老师告状的话,我们也可以去告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话一说,史谨虹算是彻底放心了:“就是。他敢告我们,我们也可以去告他,谁怕谁呀!”这么想着,不但脸­色­明媚了,连小脑袋也开始扬起来了:“走,我带你去!哈哈,胜利溜冰场,我史谨虹来也!”边说边举起手做冲锋状,跟她孱弱文静的外表简直矛盾分化的有点不可调和,看得未长生带着股“神悯世人”的表情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娱乐方式。譬如说2011年,我们喜欢呼朋引伴去K歌泡吧,或者拿本很小资的书找个名字跟“左岸”很相似的咖啡馆很悠闲很文艺青年的在夏日的午后慵懒的释放自己,沉淀自己。而这些年很流行的《十六岁的花季》则只会通过电视里那些仿佛青春期荷尔蒙过分分泌的,有着各种各样烦恼的主人公的口,很无奈的说“十亿人九亿赌,还有一亿在跳舞。”确实,这几年好像全国上下都恋上了跳舞,男的也好,女的也罢,老的也好,少的也罢,“碰擦擦”,“咚踏踏”的旋律一响起,几乎谁都能扭上一回。交际舞也好,迪斯科也罢,全民舞蹈的热潮撮合了很多情侣,点亮了很多寂寞空虚的等待的心,同时也扭散了不少家庭,拆飞了几多恋人。

永安县经济不甚发达,舞厅相对来说比较少。但是相关的娱乐产业发展的还是相对不错的。录像厅、台球厅、溜冰场、电子游戏机房应有尽有,且家家生意兴隆。这其中,尤受绝大多数青少年喜欢的应该属溜冰场无疑了。原因很简单,录像厅、台球厅跟电子游戏机房是各路老师跟家长绞杀的重点犯罪活动场所,相比其他几项娱乐场所而言,家长们似乎更愿意在溜冰场抓到自家不听话的小祖宗们。而相比其他娱乐场所,能遇见漂亮美眉频率较高的地方自然也非溜冰场莫属了。更何况,溜冰场既可以展现你高超的技术,潇洒的英姿还可以光明正大的拉拉美女们的小手,在美女们要跟大地母亲拥抱之前以英雄之姿将其解救,然后像个真正的大侠一样,微微一笑迅速滑走。多浪漫的情节,多感人的一幕啊!

史谨虹带着未长生在一众嘴里口香糖噼啪作响的初中小男生中穿梭而过,来到溜冰场边上的长凳上准备歇会儿就换鞋上阵时,正看到场中的一男一女在上演经典溜冰场定情记。

那女孩年约十五六岁,头发蓬蓬的,眼光很明媚,笑起来右嘴边有个小酒窝,很甜的样子。那男孩也不过十七八岁,痞痞的调调儿,花衬衫牛仔裤,打扮的在未长生眼里实在有些花里胡哨,但在这个年代看来也许就是酷毙了帅呆了的代名词。

那个女孩子是跟着一群小姐妹们过来玩的,但是她的小姐妹们在耐着­性­子教了她一会儿就一个个飞散着去玩儿自己的了,于是这个可怜的像是失群的孤雁一样的女孩子开始自己扶着边上的栏杆,一步步的挪动着想自学。那个男孩子呢,则像场中最华丽的王一样,很潇洒的转圈儿炫技术,一会儿正滑一会儿倒滑,有时候还会半腾空转个弯儿做个很羡煞人眼的造型,甚至有不少他的粉丝一样的小女孩儿在边儿上拍着手大叫“真­棒­!”

那个模样很甜的女孩子因为被旁边轰然的喝彩声吸引,于是睁着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很纯然的看过去。很显然,那个男孩儿瞄到了她,而且似乎一见钟情了。于是更卖力的表演起来。然后,一个也许是偶然,也许是必然,也许是天意,也许是故意的机会来了,女孩儿不小心跌倒了,男孩儿马上停止表演飞一般的向她冲过去。再然后,就是史谨虹跟未长生眼前看到的这一幕了。

女孩子眼光脉脉含情,又带着些楚楚可怜。嘴巴翕动着,像是想说些感谢的话什么的,可是又迫于羞怯终于没有开口。男孩儿呢,默默无言,却眸光带电,炽热的盯着正好跌坐在他怀里的女孩,几乎都不想站起来了。

上帝,我还是个未成年少女呢,为什么您老人家总是要让我提前看到这么让人脸红耳热,心律失齐的戏码呢?未长生很无奈的叹口气。如果是琼瑶­奶­­奶­的剧本的话,没准儿场中这两位的老师跟家长会轮番上阵联合绞杀,最终两人或伤情别离或苦尽甘来。若是金庸老爷子的设定的话,没准男主人公会在跟女孩的欢乐交往时,突然发现这一切其实也许是女孩老爹的一个计谋,­阴­谋想从他家的向阳巷老宅得到拿本江湖人趋之若鹜的《辟邪剑谱》。

但,眼下是在小索笔下。所以你们看到,正当场中这两位火花四­射­,­奸­情飞扬的引人遐思,且欲罢不能的时候,沈隽飞那张可恶的脸微带些铁青,很不怀好意的出现了:“我就知道,你们一定还是会来的!”

童年卷 第三十七章 ρi股向后平沙落雁

前世的时候因为总用一个遥望的眼光去注视,未长生倒是真的不知道小时候的沈隽飞居然长了一颗爱管闲事的老妈子心。所以乍然在溜冰场见到他的时候,她着实吃了一惊:“你怎么也来了?”

“就是啊,沈隽飞,你怎么也来了?”史谨虹显然也很吃惊,但是略顿一顿,马上开心起来:“哈,现在你也来了,我看你怎么跟曹老师或者我爸爸告状去。他们要是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来这里的呢,你难不成还回答说是在这里见到我们的?我才不信你爸妈也会很开心见你在这里玩的。”似乎因为终于抓到对方的破绽了,史谨虹“嘿嘿”的笑个不停,很小人得志的样子。

哪料沈隽飞理都不理她,径自坐到未长生旁边的空位儿上开始换鞋。动作是几么的熟练,显然是玩儿惯了的人的作风。可是他那带着股纳兰容若般文雅卓然的气质实在跟这项运动很不搭,导致身边的两个小女孩有点怀疑他的技术。因此都有点呆呆的看着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神。

“怎么?你们来了不是要玩的吗?这么傻傻的看着,不觉得很对不起被违背了的校规吗?”沈隽飞站起来,挑了挑眉,很邪气的笑笑,语毕也不搭理她们,转身滑着走远了,样子居然很潇洒。

史谨虹跟未长生面面相觑看了对方一下,然后很有默契的低下头开始换鞋。

“好奇怪,那天他还在指责我们不该违反纪律出来玩的,今天居然自己就出来了!哼,说不定他其实周周都过来玩的,看的滑的那么熟练,肯定是怕我们过来撞见他然后跟老师报告才先倒打一耙的,真­阴­险呀真­阴­险!”史谨虹瞥一眼在场中像个孔雀般开屏炫耀的沈隽飞恨恨的说道,“我真傻,要不是今天过来看到真相,还真的被他骗过去了!”

“没错,把他这种典型套到武侠小说上就叫‘伪君子’!嘴巴里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未长生点点头,很给力的给出评价。

史谨虹脸上黑线了下:“长生,这个太狠了吧?还‘男盗女娼’的,沈隽飞还没那么大本事。”

未长生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纯情少女似乎一时忘形,说出了些超出祖国花骨朵心里承受极限的违禁词汇。于是很汗颜的低头小忏悔了下,马上转移话题:“虹虹姐,我技术不怎么好,你怎么样?”

这话一说,史谨虹立刻把小脸皱成了苦瓜样:“我只跟我表姐来过两次,站都有些站不稳呢。这脚上装几个轮子怎么走路会那么困难呢?哎呀,愁死我了!”

这下,换未长生一脸黑线了。丫的,姑­奶­­奶­您既然站都站不稳,当初­干­嘛信誓旦旦的告诉我溜冰可好玩儿了?姑­奶­­奶­您知道您那语气跟专业选手的语气多像吗?知道吗?这还不打紧,最重要的是,我也不会呀!两个什么都不会的新手在一起溜冰,姑­奶­­奶­您是想自虐呢还是要一起把我也给虐了?

未长生于是叹口气:“虹虹姐,我说实话好了,其实我不是技术不怎么好,因为我压根一点技术都没有,我没来过溜冰场,所以我根本就不会滑!”

好了,现下招供了,姐姐您生理年龄比我大,您老人家负责头大犯愁吧!未长生决定忽略掉自己回炉前的年龄,果断的把一切困难交给组织负责。

史谨虹于是愣住了,表情开始变得勉强了:“一点都不会吗?站也站不稳吗?”

未长生很坚定的点点头:“更确切的说,换完鞋以后连站都站不起来。”

“啊?”史谨虹张大了嘴巴,彻底呆住了。再顿一顿将眼光慢慢瞄过场中的沈隽飞又将眼光调回来:“要不然,我们找沈隽飞来帮忙?”

未长生怔了怔,眼下似乎只能向他求助了,可是似乎还有点事情难以解决:“虹虹姐,你觉得他一个人能帮得过我们两个人吗?尤其在我连站都站不起来,你则站都站不稳的情况下?”

史谨虹也愣了下,迅即抬起头:“没办法,现在场内的我们只认识他,而且,你看周围的有可以帮忙的吗?”

未长生于是环视了下周围,果然像最初沈隽飞描述的那样,大多是些脸上写着“不要打扰我,我不是什么善类”的纹身初中小男生,而看起来应该可以寻求帮助的女生们则都三五成群,只管自己嗨皮,谁会理你个个子矮矮的小毛头?未长生于是有点后悔自己这个破决定了,想挑战一下自我也不能挑个自己一点都不懂得的领域去挑战啊。看情形,眼下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她最不想寻求帮忙的死小孩了。

恰在这时,沈隽飞施展出他的绝世轻功“凌波微步”样子很翩然的滑了过来:“怎么坐着不动?啊,先别回答,我猜下,两个都是笨蛋,对溜冰一窍不通对不对?”

上帝请赐我力量吧,我要一道电波把这丫给劈到南极去跟企鹅一个被窝!未长生跟史谨虹又是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下,强力压下自己那气的几欲变形的脸,很有忍耐­性­的冲沈隽飞笑笑:“你真聪明!”

“啊,居然连这么严重的取笑都忍下了,先别说话,我再猜猜,要我帮忙带你们两个一起学对不对?”沈隽飞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继续做“恍然大悟”状。

史谨虹跟未长生于是第三次很默契的对视一眼,一起换上谄媚的笑容看向沈隽飞:“嗯,你真厉害!”

“哎呀,怎么办呢?我不想帮你们诶!”沈隽飞双手抱拳,笑得很欠揍。

这下可把史谨虹惹火了,浑然忘了自己脚下还跟哪吒一样踩着几个轮子,居然一个箭步想冲上去揍沈隽飞。结果可想而知,她一站起来就觉得不对,脚步趔趄了下,想稳住脚但是身子已经惯­性­的往前冲了,于是一个刹不住,眼看要将脸孔着地,也不知她怎么弄的,居然在半空中硬是把身子转个儿变成了ρi股着地。

未长生道声好险,正为她转危为安而庆幸呢,沈隽飞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居然又失声揶揄起来了:“呀,ρi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你是青城派的吧?”

史谨虹一个没注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一跤,心情正不好,哪禁得出他如此毒舌?她虽然长相文弱,却一向个­性­很强,这下被沈隽飞一揶揄,顿时面子里子都没了,忍不住就坐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未长生于是瞪圆了眼,也同仇敌忾的看向沈隽飞:“你等着吧,以后上课别想看小说了,我指定吵得老师把你小说没收光,让你以后没安稳日子可过。”

沈隽飞本意只是稍稍调侃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要跑来这里玩的小女生而已,那句“ρi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也确实只不过因为对了景儿一时失口说出的,哪里想到会把史谨虹给弄哭了,一时也有些呆住,这时候未长生又向他飞来眼刀,搞得他更加像个被动的欺负女孩子的坏人,无措了一会儿,很自动的俯身到史谨虹面前:“好了,别哭了,我扶你起来。”

史谨虹正在气头上,哪里肯理他,一把摔过他递过来的手,恨恨的咬着牙:“谁要你扶,走开,我就是在地上坐一天也不要你帮忙。”

沈隽飞有些无奈:“我答应教你们溜冰还不成吗?”

史谨虹似乎有些动心,但想了想还是果断摇头:“不用了,我们不滑了,要你帮忙我还不如不来这里。”

沈隽飞这人狡诈似鬼,哪里看不出她脑筋里转的主意?继续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姜记豆腐脑是吧?待会儿溜完冰我请你们去吃,行了吧?”

史谨虹看他上道,很是满意,但是总觉得自己应该为更高的福利而奋斗一把,于是咽了下因为贪婪而起的口水,很虚张声势的抬起头:“还有德茂记的牛­肉­冲汤!明天下午请我们去吃德茂记的牛­肉­冲汤,要不然我就坐这里不起来了!”

这实在有点蹬鼻子上墙,有点过分了!沈隽飞脸­色­沉了沉,看看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脸皮有些绷不住了,只好带着些许不情愿有些勉强的点点头,向着坐在地上笑得一脸贼像的史谨虹伸出了手:“好,答应你。明天下午四点德茂记门前见,行了吧?”

史谨虹于是笑得跟刚偷到­鸡­的狐狸一样,很开心的接着他手臂的力量站起来了。剩下未长生简直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丫的,这剧反转的也太厉害了吧?就知道不能轻易相信史谨虹这厮,简直太没有民族气节太丢女同胞的脸了!区区一个豆腐脑加牛­肉­冲汤就让她迷失了本­性­,忘记了曾经受过的屈辱跟被践踏了的自尊了吗?

未长生正自愤愤,正看见史谨虹笑靥如花的转过身来:“长生,你会陪我一起去吃豆腐脑跟牛­肉­冲汤的吧?”

未长生立时将那什么气节自尊跟荣辱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很狗腿的点了点的头:“当然,虹虹姐你就是我人生路上的明灯,你照到哪里我就走到哪里。”

今日二更,希望喜欢,呵呵

童年卷 第三十八章 机里藏机巧脱困

好像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具体我也记不太清了,大致意思是说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不管你资质如何,能力如何,总会找到适合于你自己站的领地的。譬如说黄蓉的靖哥哥笨的要死,还是可以凭借自己的憨厚与老实学得连黄蓉都学不会的“双手互搏”神功,而自诩为自己是个不世出的绝代天才的未长生则在溜冰场上正式加入了青城派,那个“ρi股向后平沙落雁”简直已经出神入化直臻化境了。前一刻你还看着她貌似很稳的在场中缓慢的迈着步,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咚”的一声,她已经左手向天,挽出三个剑花,像个女侠一样的再度施出那记绝招了。

沈隽飞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是要亲自感受一下整个溜冰场内的地面是不是一样的光滑吗?怎么能笨到这种程度?”

史谨虹也带着点同情的眼光不断的摇头:“长生,你是不是很少进行体育锻炼啊?以后最好加强点。”

未长生嘟着嘴巴,颇有些不情愿,正想说些什么反驳下,突然怔住了。前方大概三十米处有对男女正言笑晏晏的看着溜冰场内的各­色­人等在说笑,那女子穿身柳叶青的罩衫,原来盘起的头发垂了下来,眸光闪烁,更添风情,看来正是平原六小的那位副校长夫人,即看情况是跟她一样重生回来的思想品德老师吴彩丽。而她边儿上那个赭红毛衣,气质很文质彬彬的男子透过沈隽飞跟史谨虹之间的空隙看去,正好看见他额头上那个铜钱大小的红­色­胎记,显然正是吴彩丽前世那位情人。怎么他们两个又凑一起了?还一副谈笑风生,和乐融融的样子?这个吴老师不会重活一遍还这么死脑筋吧?

未长生心中有了心事,于是连沈隽飞的调笑揶揄也都不理了,想凑上前去偷听下两人说些什么,怎奈现在正在违反校纪中,吴彩丽又明显认得她,思虑再三还是无法可解,竟怔怔的坐在地上忘记起身了。

沈隽飞脚下一转,带着股飘逸味道的滑到她跟前:“你不会也生气了吧?我说你们女孩子怎么这么麻烦,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用得着当真吗?居然还不起来了!”

未长生瞥他一眼,想说些什么,顿了顿还是住了嘴,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蹲下身子有话跟他说。

沈隽飞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你不要像刚才那样幼稚的再推我一把。”说到这里挑挑眉很神气的样子,“你觉得我还会再上你的当吗?”

刚才未长生摔倒时,因为沈隽飞这厮笑得实在太欠揍,所以在扶起未长生以后被她一把给推到了地上,显然这教训太深刻,惹得这只小狐狸耿耿于怀,戒心重重的不肯上前。

未长生很不屑的瞥他一眼:“你不过来算了,待会儿我跟虹虹姐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玩好了。”语毕接过史谨虹递过来的手慢慢站起来,然后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史谨虹于是往后看了看,很是吃了一惊:“怎么吴老师也来了?完了完了,这下被老师抓到了,死定了死定了,我回家又要倒立了,怎么办?怎么办?”

这下沈隽飞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说什么呢?什么吴老师?什么抓到了?你们俩儿嘀咕什么呢?不跟我说的话,待会儿的豆腐脑跟明天的牛­肉­冲汤可全没了啊。”

史谨虹叹了口气:“别说豆腐脑跟牛­肉­冲汤了,待会儿能不能全须全尾的活着出去还是个事儿呢!”语毕见沈隽飞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混沌样很无奈的提醒他往后看:“教我们思想品德的吴老师在你身后那个栏杆那里趴着呢,你小心点回头,别让她发现了。”

沈隽飞显然也吃了一惊,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迅速转回身子:“好倒霉,怎么会碰上老师呢?”语毕很气愤的瞪向两个人:“都是你们两个,老老实实的听话不过来,哪里会碰上这样的事情?”

史谨虹显然被他这话气的简直想笑了:“真有意思,我们来我们的,跟你什么相关?难不成是我们硬拖你来的?”

沈隽飞张了张嘴,想反驳,最终还是窒了一窒,肿着嘴巴不说话了。

倒是未长生颇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倒没想到他居然还蛮有骑士­精­神的,居然会为了她们过来这里。这样一想,觉得此刻的他也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可恶了,因此打了个远场,示意史谨虹不要再吵了:“当务之急是怎么趁吴老师没发现我们,悄悄的溜出去。你们还是不要吵了,真吵起来把动静弄大了,即使吴老师本来没注意到我们的恐怕也会因为你们的争吵而看过来了。”

这话说的在理,因此史谨虹跟沈隽飞都不说话了,气哼哼的瞪了彼此一言,像两只小斗­鸡­一样给了对方一个后背一副气愤难平的样子。

“哎,好像只有这里是死角,前后左右都有人挡着,可是我们也不能一直就怔在这里吧?要是有个小冲突什么的转移下吴老师的注意力,然后我们趁着人流涌动的机会溜出去就好了。”未长生歪着小脑袋有些异想天开,“比如说,要是有个武侠小说里的那些个烟幕弹什么的,往场中心一扔,大家的眼睛都熏的睁不开了,然后我们不就可以逃走了吗?或者你们谁会定身法或施魔咒也好,把老师定住,咱们照样可以趁机溜走啊!”

史谨虹笑了:“长生,你真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讲笑话啊?”

未长生吐了吐舌头,刚想说话,沈隽飞陡然笑了,笑声中还隐隐带着股很狐狸的味道:“谁说这是笑话,你们等着好了,烟幕弹跟定身法,魔咒什么的,我虽然没有,可是要制造一个小冲突小意外什么的,还是很容易的。”说罢也不理两人,倒着滑了两下往前面那群初中生中间去了。

史谨虹跟未长生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要搞些什么,一边斜着眼看吴老师有没有转头看向这里,一边紧盯着沈隽飞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不得不赞句沈隽飞的溜冰技术实在高超,他刻意的背过脸只把背影朝向吴老师的方向,脚下则灵巧的四向腾挪,辗转移动。史谨虹跟未长生是盯牢了他身影看着他的,也被他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来回移动的几乎闪花了眼,更不用说只是带着好奇的眼神盯着场中无数人乱看的吴彩丽了。

“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呀?炫技术吗?”史谨虹颇有种吃不到葡萄就赖葡萄酸的小嫉妒心理,“哼,等我学会了,绝对会滑的比他更好看。”说到这里再瞄一眼栏杆上的吴老师,哭丧起脸,“可是,今天要是不能成功溜出去,我怕是一辈子都不能进溜冰场了,更别提什么技术了。”

未长生只好做出善解人意的样子安慰她:“哪有那么严重?而且,说不定我们马上就可以顺利出去了呢。呀,看,那两起初中生聚到一起了,说不定待会儿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呢!”边说边拿手往场中指,只见原来分成两个圈子自在的玩儿着自己的初中生真的渐渐围拢起来,很有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就是啊,这是怎么一回事?不会真是沈隽飞弄出来的吧?”史谨虹一脸不可思议,很惊疑的将目光转向未长生。

未长生也是一脸难以置信,与她相视望了望,重将目光调回到那渐渐围拢起来的两圈人上。

那两圈人很显然来自不同的两所初中,虽然发型一样的中分郭富城,嘴里的口香糖一样的劈啪作响,但是那种不怎么融合,相看两相厌的架势摆明了已相互不忿对方很久。其中左边那圈领头的正是刚才在场中表演一见钟情的花衬衫帅哥,而右边那圈领头的嘴边有簇初生的胡茬,很壮的身材,眼光刀一样,很是锋利。现在场中正由这两人领头,慢慢往一块儿聚拢,很有大打一架的阵势。旁边那些原本溜冰的人见势不对,都不约往后退了退,有远远的站着看热闹的,也有胆子小慌忙想退场的。一时间,溜冰场内乱作一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史谨虹跟未长生正张大嘴巴有些诧异的盯着那群想要闹事的人发呆,忽觉头上一痛,沈隽飞曲着手指各往两人脑后弹了一下,正像看笨蛋一样的笑着看着两人:“笨蛋,还不趁势快走,呆在这里­干­什么?”

史谨虹跟未长生这才缓过劲儿来,一边一个拽着他的胳膊,向门口移去。借着周围来来去去人的掩饰,居然在吴彩丽的眼皮底下成功脱逃了。

童年卷 第三十九章 变中生变又遇急

未长生跟史谨虹一边一个搭着沈隽飞的肩膀,借着溜冰场内来来往往的众人遮掩,成功从吴彩丽的眼皮底下逃脱出来的时候,大约是下午的四点来钟。

胜利溜冰场坐落在永安县的西郊禾坊新村这块儿。因着场地的关系,显得特别的空旷。四月的午后,阳光还很温和,胜利溜冰场后那片略微有些葱郁的小树林里,三人什么都不顾的瘫坐在地上,齐齐喘着气。从树隙筛下的光线像音符一样忽明忽暗的跳动着,配合着三个人劫后余生般的解脱感,居然出奇的协调。

“沈隽飞,我有话问你,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史谨虹喘了口气转目沈隽飞。她是那种冲动派的直接­性­格,有疑惑一定当场解决,因此很爽快的向沈隽飞要答案。

“你是想问刚才场内那两群人是不是因为我才凑在一起打架的对吗?”沈隽飞显然对这个疑惑都写在脸上的傻姑娘捉摸的很透,也不待她发问,直接将她想问的问题抛出。

“哇,你好聪明,这么说,是你做的喽?”这个傻姑娘显然对自己脸上写满字的事情一无所知,自顾自的赞叹着。

沈隽飞显然对她的智商很失望,摇了摇头很认真的望向她:“你觉得我一个小学生能有办法让两群初中生火并起来吗?再说,我刚才在场中做什么你们肯定在一旁看着的吧?我只是一直在溜冰吧?没有凑哪方的领头儿那里去嘀咕吧?怎么会是我做的呢?”

史谨虹于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确实,我没见你在中间挑拨离间,这么说不是你做的喽。”顿了顿开心的咧开嘴,“咱们今天真是太幸运了,正好碰上这两方要打架,要不然,一定会被吴老师抓住的,那就惨到极点了。”

沈隽飞也紧跟着点点头:“是呀,太幸运了。”一副庆幸的模样,好像整桩事真的纯属意外,跟他无关一样。

未长生这下可受不了了:“得了,得了,跟我们演什么大戏呢?你寻思我们好糊弄是吧?故意带着那个胡茬男撞花衬衫帅哥的小女朋友,然后又擦过来引着那个花衬衫去撞胡茬男,真打量我们看不见是吧?”

丫的,小小年纪一肚子坏水儿。居然还知道擒贼当擒王的抓事物的主要矛盾呢!未长生在心底骂了一声“呸”,深为祖国大好儿童居然如此不安好心,挑起社会争端感到不齿与悲哀。这小子眼见那个花衬衫帅哥沉迷美­色­,忘乎所以。于是故意擦过那个胡茬男,借用惯­性­带着那个胡茬男重重的撞上了那个模样甜甜的小姐姐。也算机缘巧合,那胡茬男好似也对那个小姐姐产生了好感,围着他转来转去还不走了。旁边那个花衬衫帅哥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但是权衡了下利弊,似乎不想惹事,生生站在那里瞪了胡茬男好久就是不动手。于是这只小狐狸憋不住了,故技重施,在胡茬男挤着眼睛朝小姐姐飞媚眼时撞了花衬衫帅哥一下,花衬衫帅哥为了不跌倒,向右转了个弯,正好帮着胡茬男施了个标准的“ρi股向后平沙落雁”。

正如沈隽飞前几天所说,胜利溜冰场现在几乎是初中生的天下。拜现在正流行的港剧所赐,江湖义气,个­性­解放成为这些学习不怎么出众,平日总是遭受家长唠叨的青春期少年最崇拜追求的东西。溜冰场的存在满足了他们追求新奇,炫耀帅气的目的,而大量初中生聚集于此,显然又为他们三五成群的义结金兰,进而表演江湖男儿的血­性­义气提供了温床。那个花衬衫帅哥跟那个胡茬男自然就是这些正处于青春躁动期初中生的典型代表。沈隽飞这人眼光奇毒,接着那招美人计,再来一招借刀杀人,外加一招围魏救赵,就这么顺水推下舟,火上浇点油,居然就让他们金蝉脱壳,在吴彩丽眼皮子底下给生生溜走了。倒真的不能小看他呢!

史谨虹吃了一惊:“长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是沈隽飞在里面捣的鬼?”语毕,带着点气怒的目光盯紧沈隽飞:“既然是你做的,你承认就是了,像刚才那么诓我­干­嘛?把人当成笨蛋耍很有意思吗?”

沈隽飞很无辜的抬起头:“我刚才用的是疑问语气吧?我虽然没有承认可是也没有否认吧?是你自己没有分辨出来的,关我什么事?”说到这里,顿了顿,声音听着居然还带着点旖旎,转目看向未长生,很与有荣焉的样子,“再说,人家长生不是就看出来了吗?”

妈妈咪呀!这又是在玩哪一招儿?语气忒腻了点儿,“长生”俩字儿起码含了三个加号!未长生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有点承受不住。

“算了,看在你今天耐心教了我们好久,再加上托你的福我们才可以成功逃离被抓命运的份儿上,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终究是不敌沈隽飞这厮的贫嘴跟滑舌,史谨虹只能在哑巴吃黄连之后装出不与他计较的大方样子,很潇洒的挥挥手,算是作别这场口水官司。

“拜托,我本来就没错好不好?”沈隽飞轻嗤一声,很傲气的笑了笑。

“谁说你没错?”实在看不惯他的不可一世,未长生决定要泼他一记冷水,“本来可以相安无事的两群初中生因为你,现在要打群架。说不定,有些无辜的人还会被牵连的鼻青脸肿呢,这一切都是你一手主导的,你还敢说你没错吗?”

这话一说,沈隽飞还不待反应,史谨虹就吓得张大了嘴:“对哦,我听说很多初中生打群架,有的还动刀呢,太恐怖了!这么说,我们不是太罪过了吗?”

殊知沈隽飞还是不疼不痒的没有丝毫的罪恶感:“算了吧,那个胡茬男盯着那个花衬衫不是一会儿半会儿了,你们还没来的时候,那个花衬衫在那里炫技术,一堆女孩子围在那里鼓掌的时候,胡茬男就已经不忿儿的瞪了他老半天了。他们要是没矛盾,我再填火加柴也是烧不起来的。同样,因为他们之间存在矛盾,所以即使中间没有我,他们也还是会打起来的。我把他们之间的群架从晚上提早到下午多好,晚上的时候看也看不清,打的过火儿了也没个人可以制止,现在嘛,跑去喊个‘警察来了’,或者‘老师来了’,他们就一哄而散了,多好!”语毕,得意洋洋的抬起头,一副“我是诸葛亮,我料事如神”的欠扁样。

史谨虹于是换了崇拜的目光,很敬佩的看向那个雄纠纠,气昂昂,晃着脑袋,抖着脚尖的所谓英雄少年:“哇,你好厉害!”

未长生则看的很想找盆真的水兜头泼他一身,可是环视四周,静悄悄的,居然半点水源也没有,只好悻悻的作罢了。

三人正坐在这片小树林中间带着股劫后余生的兴奋在闲闲聊着天,忽听身后树叶簌簌,似乎有脚步声传来,还不及回头,吴老师那熟悉的声音就穿过密林的遮挡破空而至:“好了,延昭,咱们就在这里分开吧。该说的我都跟你说过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三人吃了一惊,看了彼此一眼,搞不清现在是要出去跟老师问好呢,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迅速遁掉,一时间都有些呆住了。

如果吴老师不是跟未长生那样有些特殊经历的话,未长生指定是掉头就走,要少知道些秘密以保平安的,但是因为她已经窥得了吴老师的来历,刚才又见她跟前世的情人走到了一起,心里颇感好奇,再加上前世对吴老师莫名的痛惜与不值,以及同为重生者的道义感,让她沉思了下,悄悄捡了簇稍显茂盛的草丛,趴下去隐藏了行迹。沈隽飞跟史谨虹对视一眼,也学着她的样子,找地方把自己给窝藏好,静听接下来会有些什么进展。

“彩丽,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以前高中时候你明明跟我很好的,怎么突然从那一天起就不再理我了?我知道我没有李胜利家有钱,我也没他有本事,可是我对你的感情绝对比他多。你忘了我们曾经一起在一高的白桦树上刻的字了吗?我们说好要永生永世不分离的,你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略微带些嘶哑的男声,很质疑的口吻,很煽情的台词,很­奶­­奶­男主人公的感觉,想来就是校长夫人的前世情人了。

未长生很鄙视的撇撇嘴,这么以爱为生,离了吴老师就不行的话,前世­干­嘛那么没担当的丢下吴老师一个人横眉冷对千夫指?真无耻!但愿吴老师不要鬼迷心窍,再栽在他手里。

果然,重生后的吴老师没让她失望:“延昭,我给你说过不止一遍了。我现在有丈夫有孩子,而且现在我对你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今天之所以出来,是因为念着以前同学的情分,再说以前是我对不起你,莫名其妙就分了手。可是我已经把话都跟你说清楚了,以后你要是继续这样纠缠我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女王气十足。未长生不禁在心底叫了声好,刚想示意躲在旁边的两人撤兵,忽听“阿嚏”一声,史谨虹居然打了好大一个喷嚏。然后后面草叶窸窣,步履匆匆,吴老师的前世情人叫了一声“谁?”,似乎马上就要朝这边走来。

妈妈咪呀,才脱虎|­茓­,难道又要进狼窝了吗?这个周末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未长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闭上了眼。

从南方刚到北方,冻死了,简直键盘都敲不下去,于是,我这么辛苦,手里有PK票的童鞋,投一记吧,写了啊,哈!

童年卷 第四十章 流言止处意纷纷

似乎这样的场景列位看官已经在各种各样的影视作品中看过千百万遍。郁郁葱葱的密林,可以伏下N多人迹的草丛,偶尔有些凄厉的鸟叫,被窥知了秘密的当事人和偶尔偷听到内情可能被追杀的倒霉蛋。

想象一下,我们曾经看过的类似情节都是怎么化解矛盾的吧!

就我的记忆而言,俗套一点的话,会有一堆视力障碍的黑衣人提着灯笼走来走去,几次与被追杀对象擦肩而过,可是总也发现不了。是要责骂他们BOSS不体恤员工,不给他们做健康检查以提高视力呢?还是感叹上天如此眷顾好人,在对这些倒霉蛋关上门以后不忘给他们留扇窗用以呼吸新鲜的空气?

当然,也有别致的情节的。譬如金老爷子,他就可以让田伯光拿把大刀不分青红皂白见着草丛就乱砍一气,我管你藏在哪里,一刀抡下去,不死算你好运,死了算你倒霉。这时候就算你是令狐冲,也免不了被我大刀给砍个血­肉­模糊。什么叫霸气?这就是霸气!威武!霸气!凛然!不屈!管你神魔当道,我自踏歌而行!江湖规则就是个屁,我大刀一挥,宁可错杀千人,不可使一人漏网!

金老爷子是经典,所以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选择好了。我老实招供,我其实很俗套的想让这三个小倒霉蛋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玩捉迷藏,然后展露无比高超的演技糊弄过去的。但是这情节就连我自己都不齿,太特码的俗烂,太特码的狗血了。但是我毕竟跟金老爷子相差太远了,我想不出那么霸气无敌的桥段,那么让人热血沸腾,寤寐难忘的情节。于是我只能让重生回来的吴老师很有见识的喝止住她的前世情人。

“你­干­嘛去?觉得丢的人还不够大吗?本来也许人家什么都没听见,或者听见你说话也看不见你的脸,你这是要去让人家亲眼见一见你的尊容吗?”吴老师很女王很霸气的说出上面这段话以后,很顺理成章的丢出最后的通牒:“该说的我都跟你说过了,你要自己一个人犯傻请自己躲一边犯去,不要再扯着我。感情问题历来如此,合则聚,不合则散。没什么好说的。再说这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现在过来找我,不过是因为我丈夫能帮你调动工作而已,既然你有事求他,跑来撬他墙角是不是也太不像话了点?我以前会信你,是我傻。现在要是再信你,我简直连傻瓜都不如。就这么多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说完这话,吴老师再不作任何停留,就蹬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远去了。那位刚才还一往情深的表演申请男主角的前世情人略怔了怔,等吴老师的身影远去后骂了句“呸,你以为你自己算老几?”然后气哼哼的也离开了。

(好吧,以上即为不才区区在下小人我设计的这么一个小桥段。吐槽的,鄙视的,拍砖的,反对的,请来的更猛烈些吧,在评论区尽情的发泄你们的不满吧!以免我手里那可以分配的积分神马的因为送不出去而再度浪费,阿门!ps:这段为废话,可以直接跳过不看的,阿门!)

原来这就是那蒙着爱情面纱的,让前世的吴老师甚至不惜抛夫弃女的缠绵感情的真相吗?一个委琐的男人为了实现其委琐的目的,委琐的利用曾经美好的感情来委琐的引人背离道德,然后在所有人都用鄙视的目光看待一切的时候,他再委琐的抛下被自己引诱的人,委琐的扮出一副自己只是年少失足的被委琐的女人而引诱的架势,当真是委琐至极!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委琐的男人?!!!

未长生正在那里摇头为前世的吴彩丽叹息不值,史谨虹从草丛里跳出来一副听到八卦很兴奋的样子:“天呐,我没听错吗?刚刚那个是婚外恋吗?哎呀,这要是传到学校一定轰动死了,主角是我们副校长的老婆呢。哎呀呀,我都迫不及待了,周末赶快过去吧,我要去学校跟李潇洒还有陈眉说。”

我擦!就是有你们这样惟恐天下不乱,四处传小道的人存在,前世的吴彩丽才会那样身败名裂,最终跟她丈夫走向决裂的!未长生抓抓头发,很烦躁的样子。

其实想一想,这也是人的本能。看到你周围熟悉的人陡然有一天成为八卦漩涡的中心点,你不好奇吗?不兴奋吗?不会按捺不住内心的那种难以遏制的八卦因子去跟周围人聊吗?

子曾经曰过:天下无人不八卦,得八卦时且八卦!同是天涯八卦人,相逢即刻说八卦!忽如一夜八卦来,千家万户八卦开!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八卦!

子还曾经唱过: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八卦,送走晚霞!踏平坎坷说八卦,说罢八卦又八卦!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八卦?别问我是谁,请跟我一起八卦!掬花残,满地霜,你的八卦有多长?花落人断肠,任八卦静静淌。八卦三十六计,要随时掌握秘密,才能得分不被判出局!

S0,在明星众多的年代里,我们八卦明星;在明星不是很多的年代,我们八卦周围。同学有八卦的时候,我们八卦同学;领导有八卦的时候,我们八卦领导。连CCTV都裹了一层光明正大的外衣每天跟我们八卦国外油涨了,菜涨了,因为下大雪学生停课了。请问还有谁敢否认自己长了一颗八卦的心拥有一个八卦的魂?

尤其是这些年龄尚稚,对八卦的后果没有一丝预估的小学生们,在她们看来不过是口耳相传些彼此知道的小秘密。我告诉你表示我跟你关系好,我们之间没有隔阂,是友谊的象征。至于这些小秘密会给当事人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她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史谨虹现在就是这么个心情,她无意中知道了学校老师的秘密,还貌似有个很惊悚的主题---婚外恋。简直算得上她所知的所有秘密里最厉害的一个,这么惊人的秘密一定要告诉玩儿的最好的同学去。所以,周末赶快过去吧,好让她赶快把这个秘密传播出去。

未长生对此实在有些头痛。因为对吴老师有种道义上的责任感,她实在不忍心前世被流言折磨过的吴老师这一世再受此痛苦,可是她又找不到什么借口去请史谨虹不要传播今天看到的一切,于是有些愣住了。

“不是吧?你真准备把刚才看到的东西说出去啊?”沈隽飞也从草丛里走出来,挑挑眉,很疑问的语气。

“怎么了?不行吗?”史谨虹仰着脸,一脸的无所畏惧,“吴老师又没发现我们,她肯定不知道的。再说了,我只给李潇洒跟陈眉还有姜姗姗说,不会有很多人知道的。”

“是吗?”沈隽飞斜瞥她一眼淡淡开口,“那你觉得你一年级的时候偷寒假作业回家抄的事儿我是怎么知道的?”

他这么一说,史谨虹立刻瞪大眼,一脸疑问:“对哦,你怎么知道的?我作业是抄的刘孜岚的,这事儿也只有刘孜岚,我还有姜姗姗知道,连李潇洒跟陈眉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说到这里瞪大眼,再横一眼沈隽飞,“不要告诉我是刘孜岚或者是姜姗姗告诉你的,我才不信呢。”

沈隽飞看了她一眼,很为她的迟钝而感到悲哀,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史谨虹于是有点紧追不舍:“快说啊,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未长生于是觉得自己该上场了,这么好的时机不利用更待何时?因此笑了笑开始接话:“虹虹姐,你还不明白吗?你觉得这是个大秘密一定要告诉你玩儿的最好的朋友,她们听了以后肯定也觉得这是个大秘密,一定要去告诉她们玩儿的好的朋友的,这么传来传去,肯定是大家都知道了啊!”

史谨虹瞪大眼睛:“不会吧?”

“什么不会?”沈隽飞瞥她一眼,“不会的话,我怎么会知道你抄人家的寒假作业呢?”语毕长舒了口气,“而且,今天吴老师到底有没有瞧见我们还是个未知数呢。万一吴老师瞧见了我们,再听到有流言传来,她肯定会怀疑是我们说的吧?到时候,你就等着老师整死你吧!”语毕负着手看着史谨虹直摇头。

史谨虹还不待反应,未长生就很配合的扮出了一副深受惊吓的神情,“不会吧?那不是很惨?老师随便找个借口不是就可以让我们叫家长吗?完了完了,惨了惨了,要是被家长知道了,虹虹姐你是不是又得倒立了?我爸爸要是知道了,我估计也要惨,怎么办啊?怎么办?”

她如此做作,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史谨虹也吓了一跳:“哇,那怎么办?我不想倒立。我怕我爸!”说到这里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我们把这事都藏在心里,谁都不准说。”说到这里,再重重点下头,“没错,就是这样。­干­脆我们拉钩好了,谁说出去谁是小狗。”语毕,伸出手指,带着点恶狠狠的眼光看向剩余两人。

未长生看着她伸出来的手指,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吴老师呀吴老师,我总算是帮您把尾扫­干­净了,您老人家看在这份薄面上,拜托请吸取起点N多小说的经验,离我这个同样重生回来的人尽量远一点吧,阿门!

童年卷 第四十一章 魔星大人驾到

永安县的四月是个很美好的季节,美好到你还没来得及眨眼,它就已经过去了。到了五月,石榴花才刚开始发红,就已经有早叫的鸣蝉在树缝间嘶哑着嗓子吵人睡眠了。未长生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薄被拉过头顶,想继续刚才的好梦。不想,未长宁“咚”的一声踹开门,跑到她耳边大声唤起她来:“起床了,起床了,未长生,快起床了!太阳都晒到你ρi股了,快起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未长宁简直像是跟未长生结了仇,不但从不叫她姐姐,还专拣她很烦的事情去做来烦她。譬如说,她不喜欢吃胡萝卜,未长宁就成天念叨着让未妈妈买胡萝卜做菜。她喜欢睡懒觉,未长宁就总早早的起床就为了把她的门一脚踹开,把她从美好的梦境给拉回现实来。简直烦的她想直接把他给扔出窗外。

“起床了,起床了,再不起床我掀你被子了啊。”未长宁“嘿嘿”笑了两声,就探手探脚的想上前去作弄她。

这下,未长生是真火儿了。不等他上前,径自掀开被子下床,两手提起他,一路走到未爸爸跟未妈妈的主卧里,把他往他们床上一扔,就打算拉上门回自己房间。

“呀,长生,你这是­干­什么?这才刚起床呢,就跟你弟弟吵架了啊?搞什么名堂?”未妈妈这会儿刚起床,正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头发。未长生这么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着实吓了她一跳,慌忙扭过头,冲着正要使劲关门的未长生皱了皱眉。

“就是啊,这都三年级了,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怎么能行?”未爸爸正靠在床沿上看报纸,也难得的发表了声批评。

“问你们儿子去,问他大清早­干­嘛,人家正睡得好好呢,他为什么一脚踢开门就掀我被子?”未长生从前世到今生,最改不了的毛病就是起床气,未长宁显然把她气得不轻,连未爸爸都不给好脸,绷着个小脸,很恼怒的样子,“我把他丢这儿了,你们好好教育下吧。”语毕也不等答话,重重的拉上门,回自己房间去了。

“这孩子!”未爸爸笑骂了她一声,转过头来拽了拽未长宁耳朵,“你是怎么回事?大清早的跑去闹你姐姐?”

未长宁伸了伸舌头,很淘气的扮了个鬼脸:“谁让她睡懒觉?我是好心叫她起床。”语毕挣扎了下想下床,继续去闹未长生。

未爸爸把报纸折好,一手抓着他衣领往上提,直把他提到自己身边坐定,很严肃的样子:“看样子你这会儿­精­神很好,把昨天学的功课给我背一遍。昨天问你的时候答的吭吭哧哧的,现在应该好多了吧,来,跟我说说,二十三减去十六是几?”

未长宁瞬间脸­色­由晴转向多云,耷拉着脸,开始做不开心状了。而同一时间,未长生在被窝里又缩了十多分钟,很不情愿的起床了。这一天是星期四,得到后天才可以赖在床上睡懒觉,所以说重生回来从某种方面来说她其实也损失了不少。至少前世她只消三十多年就可以退休了,而现在瞬间增加十多年。所谓有利必有弊,这话真的没错。

早上吃过饭,跑去一单元叫史谨虹一块儿去上学。在路上的时候,要么聊同学聊老师聊作业,要么聊昨晚刚看过的连续剧,日子过的平凡而悠闲,只要每天早上没有未长宁再过来烦她。

上午第一节是语文,第二节是数学,最后一节是自然。自然老师姓黄,刚跟丈夫离婚,带个三岁的小女儿一起过。可能是因为婚姻失败的关系,黄老师的脸总是黄黄的,带着点菜­色­,同时总是忧郁着,不怎么开怀笑的样子。有时候没人帮她带女儿了,她还会把小女儿丢在教室外面任她玩,讲课休息的空隙会隔着教室的窗关切的向外面看几眼。

这一节,黄老师就把她那个粉粉­嫩­­嫩­,系着个大大围兜兜的女儿丢在教室外面开始上课了。只是讲着讲着,话声越来越轻,往窗外瞄的时间越来越多,搞得班里人都有些好奇了。未长生也跟着众人的眼光望外面看。她本来是无意识的扫视的,眼光一掠而过就要转目他方的,可是这一瞥之下,她的目光却突然定住了。教室外一个瘦削挺拔的少年正陪着黄老师那个三岁的小女儿在一起玩儿。那少年看年龄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穿一件天蓝的外衣,很明朗的样子。黄老师那个三岁的小女儿也不知跟他说了什么,逗得他前仰后合笑个不停,嘴角高高翘起,眼光潋滟生波,衬着那玉般的面容,春风般的笑容越发的惹人注目。未长生看着看着不觉深深的呆住了,居然是贺之衍!那个老是别扭着­性­子,­阴­沉着俊脸,恨恨的瞪着她,带着很深刻的眼神灼灼的盯着她的少年,原来在她以外的地方微笑着的样子,居然也可以这样明媚!

未长生怔怔的盯着窗外的贺之衍,瞬间愣住了。她忽然想起搬家前那天在她家门外来往徘徊的贺之衍了。她已经记不清那天他穿的是件什么衣服了,只记得他把手Сhā在裤袋里,明明是很不耐烦的样子,却总也不肯离去。脚尖踢起一块小石头,有些无聊的看那石头往前滚动,待它停止以后,再踢过另一个石头,若不是她感觉到门前有动静走出去了的话,天知道他会不会就那样一直踢石头踢到天黑呢!

现在似乎也是这么个情况。她没有往窗外看,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来了多久。而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他大概也是带着些无聊的在外面踢石子玩吧?因为是在学校里,说不定还有不少校工以为他是逃课的学生过来要呵斥他进教室呢!那么他又是怎么应对的呢?未长生想不出也不愿意深想,她只是坐在位子上想着那个看似别扭实际很死心眼儿的少年,带着股说不出的感觉有些出神了。

“喂,你在想什么?外面那个男孩有那么好看吗?”沈隽飞拿胳膊碰了她一下,眼睛仍然盯着课本,嘴巴却高高吊起,颇有点酸酸的味道。

怎么前世没发现他这么自恋这么个人主义呢?来个能吸引住全班女生眼光的小帅哥他就开始嫉妒了!未长生撇撇嘴,不理会这个别扭小男孩的古怪心事,只将目光调回课本上。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下课铃响起,到了下学的时间了。

“呀,你快点,今天我去我­奶­­奶­家吃饭,正好跟你们一路。”沈隽飞横了一眼刻意放慢动作,慢慢整理书本的未长生皱了皱眉,催了一声。

“哦,我今天有事,不跟你们一块儿走了,你帮我跟虹虹姐说一声,你们先走吧!”未长生听他说完这话,匆匆交待了一声,快速的把书本都拢到书包里装好,然后挤过沈隽飞略微有些怔住的身子,快速的往门外走去了。沈隽飞冷着眼盯着她的背影,正见她快步挤过人群,往那个身穿天蓝衣服的少年身边走去了。那个少年见了他,微微一笑,顺手接过她那略显些大的书包,很亲昵的朝她头上敲了下,然后捋了捋她头发,顺手揽过她肩膀往校外走了。沈隽飞瞬间怔住了,就这么静静的呆在原地,心头一时酸一时恼,竟说不出是股什么滋味儿。

“呀,你怎么来了?”未长生转过头,颇不习惯的看向他揽在自己肩头的手,身子往前方斜了下想甩脱,哪知贺之衍手下一使力,又将她扳回了原地。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还是见了我就想躲吗?”贺之衍眼尾扫了她一下,带着些自嘲的轻笑了一下,那语气不知怎的带着股自怜跟酸楚,听得人心里酸酸的。

未长生一听他这语气就有些心软了,心头有些茫茫然的,竟没有再挣开。

贺之衍满意的笑了下:“在这里上学还习惯吗?”语毕歪着脑袋看了看天空,半晌才回过头来:“我觉得很不习惯,生活中突然少了长宁那个捣蛋鬼,也看不到你这个总是跟着栗一鹤跟霍然的小尾巴。”说到这里,慢慢松开爬在她肩头的手,像以前未长生经常见到的那样,把手Сhā在裤兜里,从未长生这方向侧过头看去,竟带着股寂寞的味道。

未长生转过头,并不接话。顿了顿才又歪过头看他:“所以,你是来找长宁的吗?他在曙光幼儿园上学,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家了。”

贺之衍本来耷拉着的眼皮,因了她这话立时抬起来了,带着些幽幽的深意直直的盯了未长生良久,才转过头,脸上骤然升起一股带着些飘忽的笑容:“是啊,我是来找长宁的。我把课翘掉,揣了十块钱赶上来县城的车坐上就走,可不就是为了找长宁吗?谁都知道镇政府大院儿里就属长宁跟我玩儿的好,我不来找长宁找谁啊?”说到这里,目光陡然变得狠厉起来,“既然知道我是来找长宁的,你还磨磨蹭蹭走这么慢是想­干­嘛?走快点,我迫不及待要去见长宁了!”语毕,再不搭话,脚步劲劲的往前走,竟把未长生生生给甩在了后面。

未长生叹口气,看了下他背影,再摇一摇头,加快了脚步,也向前走去。

童年卷 第四十二章 痴耶怨耶难分解

五月的空气里总有股说不出的燥热,特别是当其中还夹杂了早蝉的嘶鸣时。未长生心头也带着股说不出的憋闷,静静的跟在贺之衍的身后往前走。哪知走着走着,贺之衍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阴­着脸,目光紧紧的盯准未长生。

“怎么了?”未长生看他情形不对,有些小心翼翼的开了口。现在的贺之衍就像一个虽然哑了火,但却随时会爆掉的闷雷,任她脑筋灵便,机智百出,此时也莫可奈何,只能像对待炸了毛的猫一样,顺着他脾气做俯首低头状。

“没什么,书包你自己拎!”贺之衍斜眼看她一眼,还没等未长生反应过来就陡然掂起那有些鼓鼓囊囊的书包就朝她砸去。未长生身子往后避了避,略显笨拙的接过书包,一时间简直不知道拿这个明显在闹脾气刷别扭的小孩儿怎么好。只好略叹一叹气,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大概走了半分钟,她觉得自己这样对待贺之衍有些不太对,正想转身跟他说几句软话时,哪知触目之下,人迹茫茫,原本在她左前方走着的贺之衍竟忽然不见了身影。未长生大惊失­色­,忙回过头,却见贺之衍还站在原地,目光幽幽的盯着她,表情似哭似笑,还隐约带着那么一丝自嘲。

未长生愣怔了下,正想走过去,不想贺之衍盯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这一笑之下,仿若春花初绽,原本笼罩在两人周围的云翳也仿佛都散尽了,一时满是明媚。未长生于是傻傻的仰着脸看他笑着走过来,本来要说的话也忘了出口。

“我还在猜你要多久才会发现我没往前走呢,还好,没超过一分钟。”贺之衍手Сhā在裤袋里边走边说,像是刚才的不愉快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那笑容看着很是清澈,眸光流转,潋滟生辉,跟他平常带给未长生的那种­阴­郁感觉大不相同。

“要是超过一分钟了呢?你怎么样?”未长生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想息事宁人的粉饰太平就好了的,怎么这会儿竟突然的问出这么句明摆着像是找事儿的话呢?这话刚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挽回。

殊知这次贺之衍倒是很大方,只斜斜看她一眼笑了笑并不说话。未长生喘了口气,刚想岔开话题说些别的,贺之衍那轻的仿似低语的呢喃却突的传至耳边:“不怎么样,你即便一辈子不回头,我大概还是会站在那里等着的吧。”

未长生瞬间觉得有些脸热,虽然是回炉过一遍的人,但是面对这个死心眼的执拗少年,她实在有点不知该如何应对。若是他挑破了告诉她了也好,她可以直截了当的拒绝他或是别的怎么着。但他总是这样,既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又让你丝毫忽略不得。明明你什么都来不及对他做,却好像已经亏欠了他好多。未长生对这种情况委实有些无力,她只能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略略瞄了贺之衍一眼,继续往前走。

贺之衍似乎也知道自己说的多了,笑了笑改变话题:“你们学校好大的样子,­操­场简直是镇北小学的两倍,就是老师有点凶。我在外面站了也不过二三十分钟的样子,居然过来了三个老师呵斥我进班学习去。”

未长生听了有点乐,笑了一声道:“这里的老师相比镇北小学的老师确实有点严。不过,镇北小学的老师严厉起来的时候也是很可怕的。”这么一说忽然想起他先前提过是翘课来的,一时有些担心,于是转过了头偏去他,“你这么旷课出来,给政教处的老师知道了,一定会很惨的。”

贺之衍笑了笑:“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能好好的出来,自然会好好的回去。”语毕皱起眉,不太满意的样子,“你家离学校怎么这么远?到了夏天,指定晒死你。”

未长生讨厌夏天,尤其不喜欢在夏天的中午去上学,倒没想到贺之衍对这点居然也知之甚详,未长生于是有些怔住了,半晌没有答言。这样走了大概三分钟,总算县政府家属楼已经胜利在望了,她这才笑了笑开始说话:“我家到了,长宁看见你肯定会吓一跳的。”说罢,拉了他胳膊就往前跑。贺之衍掉过眼瞥了眼她拉向自己手臂的手,笑了笑没说话,跟着她的脚步也开始疾步往前跑。

打开门,未妈妈已经把饭菜都端上桌了,未爸爸跟未长宁已经在饭桌上坐定就等未长生回来了。听到门响,连头都不抬,未长宁就开始抱怨了:“未长生,你讨厌死了。在学校拖来拖去的磨蹭时间不回来,我快饿死了,你知道吗?”

未爸爸那筷子敲了他头一记:“饭桌上说什么‘死’不‘死’的?我看你是欠揍了。”说罢转过头来刚想叫未长生去洗手吃饭,一时竟怔住了:“之衍,你怎么过来了?”这话一出口,未长宁也愣住了,转过头一看见贺之衍,立时欢快的从凳子上蹦下来:“衍哥哥,你可来了,我想死你了。”语罢就化身为小炮弹,就要往贺之衍怀里去撞。

贺之衍咧开嘴,笑着把他抱起来再放下去,然后笑着回答未爸爸的问题:“跟我爸吵架,然后离家出走了,坐车来了县里才发现这里东西好贵,正好遇见长生了,所以来叔叔家里蹭顿饭吃,未叔叔您给不给饭吃啊?”

未爸爸吃了一惊:“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真跟你爸爸吵架了?”因为贺之衍向来是出了名的听话懂事,有担当,所以未爸爸有些不相信他真会玩什么离家出走的把戏,待看见贺之衍点头后才略带些埋怨的说了句,“这老贺脾气一向很好的啊,这没事儿跟孩子致什么气啊?”

贺之衍笑笑:“其实不怪我爸爸,他要调到别县工作去,自然要求我跟着他一块儿转去别县去学习。我呢,有些不愿意,就跟他吵了起来。这会儿出来转一圈儿已经想明白了,老是停在原地也不是个事儿,说不定离开以后换个环境,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新变化呢。”语毕拍拍未长宁的小肩膀,遥遥瞄了未长生一眼,转过头看着未爸爸笑。

未长生这才知道他为什么会过来这边,心里也说不清是沉重还是轻松,拉开椅子坐下来,并不说话。

未爸爸点点头:“你想开了就好,俗话说的好‘树挪死,人挪活’,哪儿有一辈子停在原处不动的道理?虽然转学会让你跟好朋友分开,一开始人不生地不熟的是有些不习惯,可是慢慢的,新朋友就会来了,生活也会过得越来越好了。”

贺之衍这会儿已经坐在饭桌前拿起未妈妈刚帮他盛好的饭开吃了,闻言笑着点点头:“可不是嘛,我也是坐着车来到县城以后才想明白的。”说到这里转过脸讨好的看向未爸爸未妈妈,“未叔叔未婶婶,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并且决定吃完饭稍歇一会儿就马上坐车回镇上去,所以,我今天离家出走的事儿你们就给我保密,别跟我爸说了行不?”说到这里还双手合十,样子看着可怜兮兮的。

未妈妈笑啐了他一下:“鬼­精­灵,放心吧,不会跟你爸妈说的。只是你可要真的回家去,不能再诳我们。”

贺之衍“诶”了一声,打趣儿道:“未婶婶,你太藐视一个少先队中队长的人品了,这简直是对国家权威的肆意践踏啊!所以为了维护一个少先队员的高尚情­操­,您可以让您女儿监视着我坐上车,这样行了吧?”

这下,未爸爸未妈妈连同根本听不大懂贺之衍在说些什么的未长宁都紧跟着贺之衍“嘿嘿”的笑开了,而未长生在还没来得及回过神的时间已经接到了未爸爸传达下来的光荣使命,即送贺之衍去车站。未长生于是只能默默的一边吃饭一边煮粥上苍,丫的,凭什么重生回来以后,我一个堂堂名牌大学毕业的白领丽人,居然会天天被些身高跟潘长江差不多的小孩子们耍着玩?这到底是为嘛呀为嘛?

但她也只能诅咒下了,在未爸爸未妈妈还有那个小别扭未长宁的三重雷达扫­射­下,还没歇够十分钟就得背着书包装出一副欢乐的神情去送贺之衍了。她原本以为路上贺之衍也许会跟她说些什么,但奇怪的,贺之衍居然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默默的跟她并肩一路走着,眼看就到车站了,还是一语不发。

永安县这时的长途汽车站跟短途汽车站还没有分开,因为并在一处,整个汽车站显得有些乱。坐车的,卖零食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吵得人脑仁儿疼。

未长生瞥了眼贺之衍,他还是没有丝毫要开口的迹象。总不能一直就这么沉默下去吧?未长生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两块五毛钱钱递给贺之衍:“给你,坐车用。”

贺之衍瞥了下她手里的钱,再瞥下她,眨了眨眼,像是呆住了一样的,既不接钱也不说话。

未长生看了他这样子,一下子想到了琼瑶小说里那些因为被金钱砸到头顶而觉得深受侮辱的男主人公,虽然这两块五毛钱跟人家那支票簿什么的简直不能放一起比,但那种同样类似于侮辱人人格跟自尊的­性­质还是让她心里怯怯的,心头像是有几只老鼠一起乱跳一样,简直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未长生沉思良久,刚打算不动声­色­的收回手里那烫手的几张纸币时,贺之衍忽然一把从她手中抓过那几张纸,很明媚的笑了:“这是你第一次送东西给我呢!没想到居然是钱呢!”贺之衍偏过头,眼里的光耀眼的几乎灼透未长生的头皮,“我会好好保存着的,等再见面时拿来给你看。”

童年卷 第四十三章 离别的车站

我真的不是为了搞笑,才把这章的题目定为《离别的车站》的,真的!这一点请诸位务必相信!噗哈哈,我保证以上说的都是真话,绝无半点虚假。~\(≧▽≦)/~

==分界线=分界线==分界线=

五月真的不是个好季节,特别是阳光正烈的时候,而你还站在无遮挡的车站入口处。熙熙嚷嚷,吵吵闹闹,人来了又去,车去了又来。车站里那些站成一排的洋槐树,也像是在比赛谁的“龟息神功”更厉害一样,一动也不动,看得人心底一片燥热。

“你们搬走之前我给你的那个项链呢?怎么不戴?不喜欢吗?”贺之衍把那两块五毛钱收到眼前,看了良久,倏然发问。

“哦,不是,很喜欢的。”未长生慌忙摇头,待看到贺之衍疑问的眼光以后才慌忙补充,“只是我对金属有些过敏,不能戴的。”说到这里讨好的抬起头,“我有把它好好收起来的,真的,不骗你。”

或许是她的样子太认真了,贺之衍忍不住笑了:“不过是个小东西,没什么打紧的。不用吓成这样子,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你?”

未长生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大爷您现在当然这么说,若是我刚才回答的不合您大爷的意,您能保证不会瞪着眼睛甩脸子给我看吗?当然,她也只敢这么腹诽下而已,表面上还是一副很老实很诚恳的样子等着眼前的魔星大人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很庆幸,她这乖巧的样子明显取悦了魔星大人:“看来我真的要离你远点,等你把我以前的样子都忘­干­净了,你才会这么乖乖的,不再见了我就溜。”贺之衍舒了口气,神情有些飘渺,但也只略微忧郁这么一下而已,还没等未长生定住目光,就已经换了开怀的笑容了,“好了,小尾巴,我要走了。这一别,大概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见呢。所以这段时间,你要想办法把我忘掉,记得要忘得­干­­干­净净的,一点影子都不要剩。然后,我会回来找你的。”语毕,拿双手扳住未长生的肩头,眼光直直的盯着她双眼,像是想透过那眼波一直看向她心底里去似的,不容许她的目光有一点躲闪,“记住没?”

未长生瞬间有些失神,她想拉过贺之衍的耳朵大声跟他说“你不要给我这么多,我承受不起。而且,我今年才八岁,你话里的深意说不定我其实一点也听不懂呢。”可是望着贺之衍那清澈的几乎看不到一点尘火味儿的双眸,她所有的话好像都卡在喉间了一样,一个字儿都吐不出来,最终只能点点头,算作是应了他的话。

见她点头,贺之衍这才收回放在她肩头的手,依旧把双手Сhā在兜里,很潇洒闲适的样子:“我记得你很讨厌男生抽烟,还有别的没?喝酒的男生讨厌不?”

他突然天外飞来这么一句话,把未长生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不知道他用意,所以只直觉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贺之衍于是笑了:“真好,我本来已经做好连酒都不喝的准备了呢,你不讨厌,真好。以后社交什么的也容易点。”

未长生这才知道他问这是什么意思,瞬间脸涨的通红,饶她是个两世年纪加起来都已经快三十的人了,面对眼前这个少年简直连调戏都算不上的话语给弄的脸上心头都燥热一片,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未长生本来容貌就生的好,重生以后越加晓得保养皮肤,润泽双颊。几年功夫下来,把个小脸整治的似雪般无瑕剔透,真正像个水葱捏就的人儿一样,眸似水,发如云,极其讨人喜欢。这一羞之下,脸上竟如胭脂流醉一样红胭轻笼,眼底流波,越加显得姿容清透,芳姿可可。把个贺之衍看的心头一阵乱跳,脸红耳热的,原来心头的十分理智都给去了七成,最后竟连过往的行人都不顾了,俯身就往她­唇­上啄去。

未长生哪里料到他会突然袭来,怔了一怔,竟给他亲个正着。一时间又羞又恼,又气又臊,恨恨的推了那重心都要倚在她身上的贺之衍一把,怒道:“你怎么让我不怕你?前一刻还说的斩钉截铁的要我把你忘记,忘得一点残渣都不剩,转眼就这样欺负人。你以为我是什么?你,哼,我以后再也不要见你。”说到这里,一时间被他欺负捉弄的事情全部涌上心底,顿时觉得委屈的不行,眼泪都几乎想流出来。

贺之衍也是一时冲动才上前亲她的,本来心底就觉得有些对她不起,又见她说的如此委屈,心里更加慌乱,因此被她推的趔趄之下竟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因他摔的滑稽,未长生陡然想起前几日被沈隽飞调侃过的“ρi股向后平沙落雁”,竟跟他这跌法如此相像,一时间又有些好笑,那本来欲夺眶而出的眼泪也止住了。一时间脸上表情似是想哭又似是想笑,竟呆住了。

贺之衍见她止了泪,心下这才有些安定了,慌忙站起来,再深深看她一眼,也不顾会不会再惹她生气,狠狠拥着她过了有三十秒,这才松开,正式跟她告别说自己要回去了。说完这话,也不等未长生反应,径自转身大踏步走了。

未长生默默的站在原地,看少年英挺的背影穿过人群渐渐的消失不见。心头也说不出什么感觉,一时茫然一时困惑,竟然呆住了。

这是从前世到今生第一个虽然没有直接向她敞开襟怀,但是能够让她全身心的相信着他是喜欢她的男孩子。这也是第一个向她要求忘了自己并发誓说会回来找她的男孩子。而现在,他要走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在她生命里出现了。未长生怔怔的站在五月的烈阳下,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

永安县的五月真的不是个好季节。特别是当你顶着烈日去学校,而没有一丝风吹来的时候。未长生背着书包沿着马路右侧慢悠悠的走,脑海里仍然是刚才车站里那个刚刚跟自己告别的魔星对头贺之衍身上。

说实话,这次贺之衍来了以后给她的感觉着实跟以前相差很多。印象里那个嘴角总是噙着恶意的微笑,在她看来好像背后张了一对魔鬼翅膀一样的­阴­冷少年,居然也可以露出阳光般的明媚笑容。那么,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这个少年究竟还会不会隐藏更多别样的面目呢?本来对这些事从来没感到好奇过的未长生第一次深深的好奇了!

如果她前世记忆没错的话,贺之衍的爸爸贺文斌这一次是调往邻县临平县做县长,然后四年以后他会官运亨通的成为本市的市长。而贺之衍,虽然前世刻意堵了耳朵不去打听他的去处,但有些东西即便你想捂也还是捂不住的,更何况这人是市长的宝贝儿子?前世的贺之衍好像是去了英国留学,他从小时候就晓得规划自己,连练毛笔字都是自己向家长提出的要求,自己找杨爷爷拜的师,长大了自然更是了得。前世好像有一次听妈妈说他回国后成了电子科技界新贵,具体是做什么的她不大清楚,总之是很青云得意的样子就是了。她原本还好奇那么个邪恶­阴­冷的孩子怎么会能得上天那么垂青呢,现在看来,那邪恶­阴­冷的标签儿着实是她太偏见了吧?

而现在,因为未长生的人生往回倒溯了十多年,曾经跟她人生有所交汇的人的生活也因此较之原来偏离了不少。譬如说,她大伯家免于了破败的命运,她大姑家繁盛的速度也加快了好多,而原来跟她仇人一般的贺之衍在跟她化解掉那道误解以后,是否会因为她的关系而较前世而有所改变呢?也是个未知数呢!

五月份因为天气的关系,调整了作息时间。今天未长生又因为去送贺之衍没有午休,所以到达学校的时间较之往日还早了不少,甚至连教室门还都没开。教室门外站了不少早到的学生正围在一起嘁嘁喳喳的说着各种各样的闲话。见她到来,那些围在一起的小姑娘们都亮了眼,朝她挥挥手要她往身边来。

未长生于是背着书包带着点好奇的凑过去:“怎么今天教室开门这么晚啊?我印象平时这时候都应该是开了门的呀。”

“咳,谁知道?比平时晚了快十分钟呢,估计是班长或者学习委员在家睡迷糊了呗。”答话的是个脸部略微有点婴儿肥的女孩,细眉细眼的,笑起来很有股喜气的样子。她叫李向黎,是班上的文娱委员,唱歌很好听的。因为教室钥匙分两份儿,是由班长跟学习委员分别保管的,所以她才有这么一说。这话说完以后,也不顾未长生那还带着有些迷糊的表情,很兴奋的朝身边的女孩子招了招手,“别说这个了,我上午去老师办公室听到说学校要组织我们去校外野炊呢,大家来讨论这个吧!”

“什么?野炊?”她这话一说,周围的女孩子们都愣住了,一个个略带诧异之外还带着股兴奋。

童年卷 第四十四章 竹林小闹乐无央

平原六小究竟还算得是永安县城里颇上档次的小学校,不但要求学生的学习好,文娱水平高,偶尔还会像这次一样冷不丁的给学生个福利,光明正大的以校外学习的借口带他们出去野炊玩。只不过回来的时候一人要交篇三百到五百字不等的作文,来参加这次所谓的全校作文大赛。

从那天下午李向黎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到下午的班会上曹老师宣布这个消息不是空|­茓­来风,再到今天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开出平原六小向县城北郊的翠青山走去,其实也不过是一周左右的时间。

“安全高于一切”,似乎不管是那个年代还是这个年代,我们都会在触目可见的学校或机关的墙上看见这样的字样。平原六小的这次校外野炊活动的一切事宜自然也要围绕这个中心点进行。所以自然不可能让所有的学生倾巢而出,一齐去光明正大的破坏环境。而是分批进行,先找一些容易管理的班级进行试点­操­作,看其效果再往下安排。曹老师因为带班严谨全校出名,自然免不了去做“药人”,让全班学生怀着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去给学校里的其他兄弟班级试药,做开路先锋。所幸的是,尽管做实验品不是个能让人开心的活儿,但三年一班的这些小屁孩儿们都开心的简直不亦乐乎了。

“呀,我带了弹弓来,到时候可以­射­几只麻雀大家烤着吃,大家等着吧,可好吃了!”说话的是班里的体育委员王军伟,生的高高壮壮的,头有些大,眼又有些小,反正未长生一看见他就想到《炊事班的故事》,总觉得他应该是个馋娃儿。终于,他刚刚说出来的那几句话证实了她的揣测,一般人谁能想到还随身带个弹弓­射­麻雀吃呢?

他这话一出,男生们都兴奋了。

“哎呀,王军伟,你太不够意思了。想到带弹弓怎么不知道跟我也说说呢?早说的话,我把我家的弹弓也带来了。”

“就是,早说我也拿了。我打弹弓的本事那可不是吹的,好着呢!”

“王军伟,别理他们,自己没拿怪自己呗,怨你做神什么?诶,兄弟,待会儿你打弹弓累了,也给我玩玩儿吧,嘿嘿,没准儿我也能­射­一只加菜呢。”

……

男生们为了个弹弓嘁喳开了,女生们自然也有女生的话题。什么你去采蘑菇,我去挖野菜,她去生火做饭,一个个安排的倒都还像模像样。这些孩子在家里时未必有这么高的觉悟来洗手作羹汤,但是一大群孩子凑在一起,像是大型的家家酒一样的行动起来的时候,倒是一个比一个更积极。

班长王浩从家里背了个炒菜用的大铁锅出来,这会儿像戴小日本儿的钢盔帽一样隔着层报纸顶在头上,还边走路边学着电视里鬼子进村的样子鬼鬼祟祟的四处扫视着,挤眉毛弄眼睛的,惹得班里人一众哄笑。李向黎是文娱委员,这会儿还引吭高歌的唱起了如今最流行的《乙未豪客传奇》的主题曲。曹老师跟常老师笑眯眯的看着这帮孩子们,脸上也都喜气洋洋的。青山隐隐,绿水迢迢,依山傍水的小县城郊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间见穿花蝴蝶蹁跹飞,偶闻林隙莺语自在啼,再搭配上那“谁说也不想他,谁说也不想他?只要我今生认定了他,走遍天涯去寻他”的直白情歌,永安县的这个五月天当真是火辣辣,蓬勃勃,热火火,乐呵呵。

他们从早上八点半出发,徒步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总算在一片背靠幽林,斜对流溪的一片开阔平地上安营扎寨了。因为今天只有曹老师跟常老师带的两个班出来,加起来也不过六十多个学生,因此一共分成了八个组分别开始任务。未长生很自觉的跟李潇洒,陈眉和史谨虹站在一起,跟身边这三个姑娘一起做出“你们要是把我们分开,你们就是天上那个恶毒的正处于更年期的王母娘娘”的表情,很哀怨的看着眼前的两个老师,最终以强烈的怨念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总算分到了一组。紧接着,曹老师跟常老师简单的进行了下训话,这次野炊算是正式拉开序幕了。

未长生这一组一共八个人,除了她们四个女生,还有王浩、陈轩庭、李维立跟孙佳楠四个男生。男女比例还算和谐,就是本组男生都属于文弱没体力型的,相比分到王军伟、谢铭这种虎背熊腰男生在一组的李向黎她们,实在有点小吃亏。好在本组优势很明显,王浩拿的大铁锅可以直接用来炒菜,李维立甚至很有宅男气质的冲着大家­阴­­阴­笑了笑,从背上的包里一件件的掏出了大米,面粉,食盐以及方便面,看的四个小女生张口结舌的深愧不如。就连带着一副金边眼镜,浑身透出一种不是人家烟火的徐志摩气息的孙佳楠都晓得带上筷子,勺子来,相比他们,这四个只带着瓜子饼­干­的­性­别明显为女的生物瞬间有种­性­别错乱的错觉。

于是四个人很老实的表示要将功折罪,先是一起跑去后面的竹林捡了些碎枝做柴火,接着捡了不少野菜准备下锅煮。四人刚捧着柴火抱着野菜说说笑笑的往前走,忽听见前面传来一阵欢呼,循声而去,原来王军伟真的很神勇的连着用弹弓­射­下了两只麻雀,旁边跟他一组的男生女生个个带着股敬佩的神奇看着他,把他乐的更拽了,很大爷的接着旁边人递给他的石子“啪啪啪”的对着四乱­射­一气,很有种趾高气扬的耀武扬威之感。

“呸,­射­几只麻雀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看他那神气样!”史谨虹很不忿的看着被众人包围的王军伟,十分不齿。

“确实很了不起啊,再怎么说人家组里有飞禽下菜啊,哪像咱们组,能煮的都是从家里带过来的,什么米呀,方便面呀的,这算什么野炊啊?就这么点儿野菜,哪组都有,实在太没新鲜感了。”李潇洒摇着头,很无奈的抱怨着。

“这倒也是。”陈眉点头附和,顿了顿,忽然一扬眉,主意来了,“啊,想起来了。竹林里肯定有蚂蚱,蛐蛐儿的,不如我们捉来烤着吃,算作昆虫大宴,也是一个特­色­啊。”

“诶,算了算了。别给我提那些一身腿的恶心玩意儿,我会直接吐给你看的。”她话没说完,史谨虹就赶忙摆着手拒绝。

未长生闻言十分吃惊:“虹虹姐,你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原来怕蚂蚱,蛐蛐儿这些小玩意儿啊?”

史谨虹扭过头,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她:“你说的轻巧,你试着在五岁的时候让二三十个蚂蚱跟蛐蛐儿一起在你头上跳跳试试!我五岁的时候去外婆家,外公为了逗我玩,逮了二三十只这样的东西串在一根狗尾巴草上给我玩儿。然后我一个不小心松了手,这二三十只好多腿的家伙一下子蹦到了我头上。天呐,简直是噩梦,我一辈子都不要再回忆。”史谨虹边说边摇头,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这样啊。”未长生同情的点点头,继而眸光里黠光一闪,冲身边的李潇洒使个眼­色­,然后两人陡然睁大眼睛,指着她肩头做惊恐状,“呀,你肩上是什么?”

她两人一惊一乍的显然把史谨虹给吓了个不轻,她来不及细想,很直觉的瞪大眼睛慌张的问:“什么?”

未长生跟李潇洒很默契的看了看对方,做出很小心的样子慢慢的靠近她,正当她毛骨悚然的正害怕时,两人异口同声的冲她笑了笑道:“没什么。”然后很有先见之明的笑着跑开了。

这是很多人童年时代经常出现的一幕场景。跟着熟悉的小姐妹或小兄弟联手作弄另一个小姐妹或小兄弟。这一事件的发生通常没有预先筹谋,也没有固定的时间或对象,通常只是一个目光的对视,然后灵犀一点,犯罪活动就开始了。这场犯罪需要很大的技巧­性­,不能像盗窃一样频繁,也不能像抢劫一样逮着人就实施,同时作案人还必须有诈骗犯一样的高超演技,绑架犯一样的对时机的掌握度,作案成功以后还需具备越狱犯的逃亡能力,否则想逍遥法外,简直妄想。

未长生跟李潇洒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正义的审判。史谨虹童鞋长相文弱,却是平原六小百米赛跑的冠军纪录保持者,只见她果断的将怀里的柴火往地上一扔,就开始发力奔跑。说时迟,那时快,剑光火石间,两名在逃犯已经被她一拳打在脊背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陈眉看时,只见李潇洒扶在一颗竹子上,未长生斜挂在她身上,两人刚开始还在呼痛,到后来都忍不住唧唧咯咯笑个不停了。史谨虹跟陈眉于是也跟着笑起来,一时间竹林里四面八方都是四个女孩子疯疯癫癫的欢笑声,那笑声穿过林樾,直振云霄,仿佛没有尽头一样,就这么放肆的在林间传扬,传扬......

好吧,亲们,我已经大概这文的毛病在哪里了,我会尽快让长生长大,发展JQ滴,敬请期待。

童年卷 第四十五章 兴尽野炊罢

每个人的童年里总会有这样欢乐的没有任何­阴­霾的记忆吧?那个时候,我们距离认识这个世上艰险跟烦恼还有很遥远的距离。生命里最不能忍受的部分也单纯的只跟考试成绩或家长老师的批评有关。笑的时候,脸上会更明朗,哭的时候,表情也更沮丧。似乎一点点委屈,就能够让我们难过的仿佛见不到明天,而一点点快乐,也可以让我们放大的仿佛掌握了整个世界。

未长生跟李潇洒、陈眉、史谨虹在竹林里不务正业了半天,待到意识到自己的任务,匆匆抱着散在地上的柴火跟野菜赶回驻地时,王浩、陈轩庭、李维立跟孙佳楠已经点燃了几把不知道从哪里捡过来的柴火把那个大铁锅架在火上开始烧了。

四人心头有一些小愧疚,但不消片刻,这愧疚就已经消去了。李潇洒很不客气的冲着四个男生表达不满:“还没商量好做什么呢,你们怎么就把锅给架上了?难道真煮方便面吃啊?这还是野炊吗?”

“这怎么不是野炊?我们不是在野外生了野火做的饭吗?再在锅里加上你们挖的野菜,可不就是野炊吗?”王浩虽然是班长,但是日常生活中比较喜欢搞笑,因此这话虽然是反驳,但是叫人听着却只想笑。

“哎呀,你别逗了。人家别的组的男生都兴致勃勃的去找新鲜东西下菜的,哪像你们啊,就不动,就晓得拿从家里带来的东西煮,太没意思了。”史谨虹也噘着嘴,不是很满意的抱怨着。

“咳,那是他们别的组的人太笨,不知道从家里带东西过来煮。要是他们跟我们组一样,带的有食物可以下菜,你看他们出去找不找。”王浩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就两袋方便面也不够我们八个人分啊。”陈眉双手在身前交叉,淡淡瞥了王浩一眼,漫不经心的道,“要不然,你们男生发挥一下见义勇为的­精­神,把面让给我们女生吃好了。”

她这话一说,王浩总算偃旗息鼓了:“对哦,东西好像不太够喔。”语毕偏头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总算有点伤脑筋了。

他这个领头的一不作乱,其余的男生也开始认真思考了。

“啊,想起来了。”陈轩庭一拍脑袋,很恍然大悟的样子,“李维立不是带的还有大米吗?我在一本武侠小说上见过,好像可以砍个竹筒,把米塞在里面丢到锅里煮的。书上说了,吃起来那米还带着股竹子的清香呢。这个我们可以试试吧?”

他这话一说,众人都有点跃跃欲试了。王浩立刻高兴的拍手表示赞同:“不错不错,竹筒米饭,哎呀,这可是大侠吃的东西呢,我们这么一吃,可不是也变成大侠了吗?”

“对呀,对呀。”一直闭着嘴巴装徐志摩的孙佳楠这会儿也兴奋极了,因为急于凑上前说话,连鼻梁上的眼镜歪了都顾不得扶了,“陈轩庭,你快些想想,书上有没有说还有什么是大侠夜宿郊外时吃的?快点,快点,看看我们都能做些什么。”

“这个嘛,是有很多,可是一般我们都遇不上啊。”陈轩庭抓抓脑袋也是很苦恼的样子,“《金剑雕翎》你们没看过书可是总看过电视剧吧?人家萧翎吃的不是千年灵芝就是可以提高一甲子内功的千年灵药。这里能找到吗?不能吧!另外,《寻龙大真经》里李靖更厉害,不但吃了能百毒不侵的万年石蛤,还练了《后羿神功》,简直太厉害了。就连那个傻里傻气的郭靖都能吸了梁子翁用药养的蝮蛇宝血,哎,为什么我们就只能呆在这里挨老师骂呢?哎,要是给我知道有哪个江湖大侠在哪个山里隐居的话,我一定跑去拜师,才不要整天呆在教室里看曹老师那板着的大脸呢。”

“喂,你不想活了?没看见曹老师在那边吗?”李维立撞了他肩头一下,提醒道:“给曹老师听到了,不等你去拜师,恐怕就已经被你老爹给收拾惨了。别说这些空的了,还是赶快想想有没有我们可以找到的东西吃。”

“就是,那些不可能在人间找到的东西,拜托你就别提了!”未长生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陈轩庭跟沈隽飞简直像是同一个工厂里生产出来的货,整天离了武侠小说就不能活。在未长生看来,两人就像是现代版的孔乙己,整天口里心里都是行侠仗义,快意江湖,连出来野炊都能让他想到这个,简直让人无语。

“这样啊。”陈轩庭于是吐了吐舌头,脸­色­稍稍有点沮丧,“那就没了。最普通的一定是‘叫花­鸡­’,可是这里有没有人养­鸡­,就算有人养了,我们也不敢偷。也没有‘飞鸽传书’的鸽子可以给我们用暗器­射­下来烧着吃。除非像王军伟一样拿了弹弓可以­射­麻雀,否则就只能呆在这里发呆喽。”

他这么一说,男生们都垂下脸,同声叹了一口气,都很失望的样子。

未长生于是很无奈的抬起头:“我说你们是真的没想到,还是装着没想到不去做这事儿?那边不是有水流吗?水里一定是有鱼的吗?把你们谁身上的别针弯一下难道不能做成鱼钩?再从竹林里折根竹子做钓竿,从泥里挖些蚯蚓做鱼饵,难道钓不出鱼来?如果嫌这个抓鱼慢,现在又是五月天了,你们不会直接跳进去摸鱼吗?还有,刚才挖野菜的时候,分明看见有野草莓一样的野果的,这个也可以摘来吃吧?再配合那个竹筒米饭,煮泡面,这不是一次很好的野炊吗?”

这话一出,众人的眼睛都亮了,像看救世主一样的看着未长生,个个都是一副很崇拜的样子。

“不错,不错,我记得有大侠会烤鱼吃的。嗯,这方法不错。”王浩点头。

“嗯,嗯,嗯。张无忌掉进那个无名谷的时候是有采野果吃的。野果确实是个好主意。”陈轩庭一迭声的说着,一副被点化刚开窍的兴奋样。

“哎,那你们还闲着­干­什么?赶快分工去­干­啊!”史谨虹还是那副风风火火的脾气,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开始指挥,“王浩,你跟陈轩庭去者竹竿做竹筒米饭,同时采野果回来。如果看见有蘑菇的话,顺便也摘回来。孙佳楠跟李维立去下河里摸鱼,我们女生去两个在岸边接应你们,剩下两个在这里烧火,好吧?”

男生们显然被她的这一指挥给弄懵了,连反对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就匆匆按她说的分道走了。剩下女生们面面相觑,愣了有半分钟才忍不住笑起来。

“哎呀,谨虹,你真不愧是副县长的千金,这命令一下,大班长也不敢反对,就乖乖走了。”李潇洒看着史谨虹打趣儿。

陈眉也随声附和:“可不是,你看他们的样子,估计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呢。”

四人于是又笑了一回,这才开始打算分工做接下来的事。李潇洒跟陈眉因为在家里帮父母做过饭,深以为傲,于是揽了留守的差事赶着史谨虹跟未长生去岸边接应孙佳楠跟李维立。于是未长生连吆喝一声“我其实煮饭很厉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两人赶走了。

到了岸边,两人很不妙的发现由于有了先行者,其他组的人也都纷纷加入了“浑水摸鱼”的行列。孙佳楠跟李维立又不是爱运动会做活儿的人,虽然去的早,却一条鱼都没有摸着。把个史谨虹给急的抓耳挠腮的,最后索­性­把长裤往上一挽也跳了进去抓。只可惜,她也是个没经验的,不知道水的折­射­作用,总是慢了一步让鱼从手边逃走。未长生好歹跟舅舅们在水塘玩儿过,因此在边上大声的跟她说技巧,终于在忙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以后,这组的三个人才逮到了属于她们的第一条鱼。

我们小时候的作文通常要记述童年时代一件难忘的小事,或者一件有意义的事,而在写这些作文的时候,我们又常常会不约而同的使用相同的开头:“每个人都有一个童年,而童年趣事也就像海边那各­色­各样的贝壳,在海水的陪伴下闪闪发光,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彩,数都数不完.而如今我的手上还握着那一颗最闪光的贝壳,那也正是我最难忘的一件童年趣事。”再接下来就要叙述你要讲述的所谓趣事了。平原六小的这次野炊,如果让这群孩子们写作文的话,必然会有很多很闪光的贝壳让他们一一向着大家摊出来献宝。譬如他们会记述最终做出来的糊掉的饭,或者是忘记放盐的没烤熟的鱼,或者是某某脸上被柴火抹的看不见本来面目的脸,更有心机一点的,把侧重点放在最终不忘熄掉的火上,再往上一拔高,就成了为保护环境而呼吁,铁定得高分。

但眼下是在小索笔下,我此刻因为快些要让长生长大而正在绝望的修改稿件中,还为了满足某些童鞋急于见到贺童鞋的愿望而在绞尽脑汁给他创造新的出场时机中。我中午没吃饭,明天还要加班,种种困难交织在一起,所以我决定就在这里让这群孩子欢欢喜喜的回学校去。

于是,当太阳还没落下,当彩霞还挂在天边,当周围还响着蛙鸣虫唧,我们看到平原六小三年级的这两班孩子排着队打着饱嗝,一个个乐呵呵的往回赶,而再一次集体野炊可能已经远在几年以后了。

如这一章最后所说,最近在辛苦的改稿中,今晚更的比较晚,大家多体谅啊!

童年卷 第四十六章 如此家长如此事

晕死,简直哭笑不得,居然摆了这么大一个乌龙!我要替朋友澄清一下,不怪她,是我没交代好,新写的文跟要传的文放一个文档里还码在最前面,难怪她弄错了!SO,今晚把昨晚的份儿跟今天的一起补上,所以亲们没有吃亏哦,我新文的神秘­性­是一点都没了,简直欲哭无泪!!!

因为是去校外野炊了,所以当这下孩子吃饱喝足一个个腆着肚子鼓着笑脸往回走的时候,曹老师跟常老师商量了下,决定爽快一点放这些孩子直接回家。毕竟现在这个时间点虽说离放学时间还早了那么一个多小时,但若真赶着他们到教室去也实在做不了什么,说不定ρi股还没挨着板凳呢,放学铃声就已经响起了。所以万年一张包公脸的曹老师很难得的发了回善心,看着这群小畜生们在他指令出口的那一刹那就撒着欢儿的连队也不排的跑了。

未长生也凑了个趣儿,跟着史谨虹她们又笑又闹的也跑了。只是刚到家门口,她就觉得气氛不太对。略带些疑惑的推开门,却见她那个一年不见得能进城几回的大伯肿着脸坐在她家沙发上,像是憋着火儿似的大口大口的抽着烟,未爸爸还没下班,未妈妈有些小心翼翼的坐在茶几边儿上,脸­色­略微带着些尴尬,很勉强的在劝她大伯喝茶。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前生似乎没有这么一出儿啊!未长生瞬间有些呆滞,脑海里飞过无数经典八点档连续剧的桥段。这是要上演两兄弟争家产的乡土版豪门风云呢?还是预备闹什么“嫌贫爱富,哥上门弟媳冷眼以对”的闹剧呢?未长生皱皱眉,拍过脑子里刚转的那什么“夺产风云”的念头。首先她爷爷­奶­­奶­仍然健在,其次他们两家哪家的家底都比传说中的祖产要丰厚许多。第三,她家叔伯四个,真争家产不会只来大伯一个。所以这个猜测pass。至于第二个猜测嘛,更是荒谬。首先她老娘是继承了中国五千年文明礼貌的那种贤妻良母型传统女人,绝不会做出这等没家教的事情的。其次眼下情境貌似是她大伯在发威,而她可怜的母亲大人在很尴尬的讨好丈夫的哥哥呢,那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她大伯千里迢迢跑她家究竟是在发些什么火儿呢?未长生很不解。

既然猜不出个所以然,索­性­直接问个清楚吧!未长生打定主意,制造了个响声,然后大声的对着客厅里的人宣布:“我回来了。”然后带着抹好奇,扭过头跟她大伯打招呼:“大伯,你来啦!是来看长安姐的吗?”她堂姐未长安这一年正好在永安县的平原一高读高一,住宿生,每个礼拜只能回家一次,偶尔会来她家吃顿中午饭。因为这时候有很多家有住宿生的家长们怕孩子在学校吃不好,常常捡进城的机会把在家里蒸好的包子腌好的酱菜带来给学生加菜,因此未长生才有此问。

未国章本来见她回来,脸上刚刚缓和起来想有个笑模样,一听见她提起未长安,脸­色­蓦地就沉下来了。他本来肤­色­就偏暗,这脸一耷拉越发显得黑了,黑里还透着浓浓的怒意跟­阴­郁。未长生于是知道这事儿八成跟未长安有关了。心下一愕,不禁有些忐忑。想了半天又实在想不出未长安会做了什么事把他气得把脸­色­给摔成那样,于是慢慢挪到未妈妈身边,悄悄的问了句:“大伯这是怎么了?”

未妈妈皱了皱眉头,刚想说话,就听见“咚”的一声门给推开了,她大伯母气喘吁吁的走进来:“琳,你哥来你家没?”正说着就抬眼看见了那正在她家客厅里坐着抽烟的她大伯,她的脸­色­瞬间就沉下来了:“未国章,你好!真有种!还真的上县城来了!行,你去吧,把她从学校拽回家,看到最后是她丢人还是你丢人!”

未长生万料不到她那好脾气,­性­子糯的能捏成汤圆的大伯母也有这么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阵势,很是吃了一惊。眼珠转了转,她走过去不动声­色­的把门关严,拉着大伯母到沙发前坐下:“大伯母,您身体不好,别动气!坐下来歇歇,有事儿慢慢说。”

她这小大人的架势,不光惹得未妈妈颇感吃惊的多看了她两眼,连正抽着烟生闷气的未国章也带着些惊异的瞥了她一眼。但因为心里有事儿憋在心头,正分外窝火呢,因此也只是略略看了她一眼,就马上冲着她大伯母冷笑开了:“哼,有种没种,这死妮子敢在外面丢老子的人,老子就敢在她全校师生面前给她没脸。妈的,老子辛辛苦苦挣钱供她上学图的是老未家的脸面,可不是让她小小年纪在学校谈对象,让别人戳老子脊梁骨。”

这话一说,未长生就全明白了。敢情是小堂姐的小白花恋情东窗事发了。以她大伯那爱面子又暴戾的个­性­,难怪会气成这样。可是听他说话,也未免太绝了吧?怎么说她堂姐还是个年龄十八都不到的清纯小萝莉,再大的火儿也不能败的她在全校师生面前都没脸啊!她大伯脾气这样暴躁乖戾,难怪前世跟她堂兄堂姐之间的关系会僵成那样!

“你敢!”他这么一说,明显把她大伯母给激怒了,咳了两声只憋出这一句话来。

“老子有什么不敢的?”未国章呲着牙,一把掐灭手里的香烟,模样很凶狠,“你等着。老子专挑快下课的时候过去,从教室里把她一把拽出来,让她掂着书本跟老子回家。妈的,蚂蚱大小的人儿谈他娘的什么对象?给老子丢人,她别想好了去!”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未长生吓了一跳,三步并两步走出门,“砰”的一声把门拉上,然后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往锁匙口一送,扭了一圈半锁紧。然后隔着窗子对屋里喊:“妈,我去叫我爸。门我反锁了,你呆屋里好好劝劝我大伯跟大伯母啊!”说罢不等回话,扭头就往楼下跑,准备叫她爸回家来灭火。

难怪前世她堂姐到了剩女的边沿了还一幅死灰不燃,古井不波的灭绝师太样儿,她就知道一定是有原因的!前生这时候她上小学二年级,没有去野炊也没有提前下课,自然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假如前世也是这么个情形,未爸爸没回来,又没有她急中生智把门给反锁上,就凭大伯那个牛脾气,说不定还真给他撵去学校给堂姐难堪了!还好,还好,这一世因为野炊让她这么早就回来。总算是躲过了这一劫,下面只要让未爸爸出面好生劝服,说不定堂姐那一潭死水的千年老尼样儿真能有所改变!

到了办公室,正好未爸爸收拾了东西正要回家呢,看见她吃了一惊:“长生啊,今天怎么下学这么早?还想着来叫爸爸回家吃饭啦?”

因见办公室人多,未长生笑了笑,说了几句俏皮话。办公室里轰然大笑,未爸爸也笑眯了眼,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未长生趁势走到他跟前拖着他回家,直到出了门,到无人处才把家里的事说了。

未爸爸吃了一惊,长大了嘴巴。未长生看他沉默不语,深恐他会做出什么对未长安不利的举动,慌的推了他一把:“爸,你不会跟我大伯想的一样,要去学校找我姐的事儿吧?早知道我不来叫你了。”

未爸爸笑了笑:“这孩子,一惊一乍的。我要跟你大伯一样,你呀,早被打怕了,才不敢这么跟我说话呢。”

未长生这才松了口气:“您要劝劝我大伯呀!这书上可说了,在家庭暴力中成长的孩子长大以后个­性­会不健全的,您看我平哥,在学校总是跟一­干­子小孩儿打架什么的,绝对是我大伯影响的。”

未爸爸瞥了她一眼:“这都是哪儿看的书啊,还一套一套的。行了,我知道了!”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递给她,“你妈妈这会儿肯定忙着没做饭,你去街边买点馒头,再去顺利大饭店买几盘炒菜带回家,好吧?”

未长生只好接着钱,买东西去了。未爸爸故意指使她去了这条街上离家最远的顺利大饭店去买东西,原因不过为着不想让她过早的知道什么早恋之类的影响学习的事情,哪里知道她早就已经被琼瑶­奶­­奶­等人笔下那凄美的爱情故事,给影响的三观早就已经不正到天边去了呢?早恋算什么?前生她还在小学的时候就已经连暗恋都玩儿过了,未爸爸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已经早就知道了还尝试过了。但既然是尊敬的阿爸大人不希望他乖巧的小女儿不知道这些事,那她就装的乖一点好了。

未长生撇着嘴,悻悻然的拿着未爸爸给她的money,绕了长长一段路去买炒菜,再在五月燥热的傍午时分,提着重重的东西一步步的往家挪。因为抱着未爸爸肯定会将一切都搞定的心情回去的,所以这一路走的倒也轻松。只是她万料不到,当她以为回到家的时候会一片太平的走到家门口时,却听“砰”的一声,像是重物落地一样的声音响起了,她大伯瞪着眼睛一副想吃人的样子:“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让老子丢了这么大的人,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童年卷 第四十七章 这般家庭这般愁

未长生走到家门口,因见大门紧闭,连窗帘都拉住了,很清楚屋内必然在进行着一场规模很空前绝后的辩论。她正想掏出钥匙打开门,却忽听门内一声闷响,也不知是她大伯手拍大理石茶几所产生的闷响,还是一惯喜欢到处发暗器的大伯又控制不住体内那过于旺盛的内力把她家的什么烟灰缸之类的东西给扔到地上了。从窗台上窗帘边儿上的空隙往里看,正见她大伯瞪着眼睛十分生气的对着他爸爸在吼:“她给老子丢人,老子还不能教训她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哪有这样的事情?”

未长生想了想,决定还是躲在外头看好了。未爸爸既然把她支出去,自然有她的道理。她大伯爱面子到极点,给个小辈看见他这个样子到底是有些不好,能避开还是避开吧。还好县政府家属楼是一单元两户的,对面刘叔叔一家因为刘婶婶母亲重病,昨天一起回老家了。因此她这么站在窗台往里窥看,倒也没人看见。

“别的不说,哥,我得问问你,你老说长安丢你的人了,她丢你什么人了?先别说她谈朋友这事儿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小姑娘谈个朋友就丢你人了?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照你这么说,长安不谈朋友就是给你添面子了?你的面子就是孩子们攥给你的啊?不是你自己给自己的吗?是面子重要还是你自己孩子重要?这道理你啥时候能摆摆正啊?”未爸爸倒也不大声,只高跷着腿坐在沙发上很冷静的样子,“还有,你是哪儿来的消息说长安谈朋友的?你们整天呆在辛良镇,长安呢,平时呆在县城上学,隔几天还来我这里吃顿饭,说不定我见她都比你见的时间长,我没事儿还往她学校跑,找她班主任老师问她学习情况呢,怎么我一点苗头都没发现,你却隔那么远就知道她谈朋友了?你听谁说的?”

未爸爸这话明显掐住了她大伯的要害,她大伯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窒了一窒,扯着脖子粗声道:“反正她现在谈朋友就是不对,就是给老子没脸,老子就是得教训她。”

这话一说,明显把未长生她大伯母给气着了:“呸,你做的好老子!人家国良还知道到学校问问老师她学习情况怎么样,你呢?让你进个城给她捎点酱菜你都不捎,你有啥资格做她老子?你知道她哪一科学的好哪一科学的差不?除了通知书出来看看排第几名,有没有丢你的脸,你关心过她没?你啥都不给她弄,凭啥做她老子?这几年供销社不行了,你也不想着找点活儿­干­,给家里补贴补贴,整天就知道泡到棋场里下棋,一下就是一天!自己不­干­活不挣钱,回到家里还拿孩子撒气,这是什么老子啊?平时让你进城看她,你推死推活不肯来,怕耽误你下棋,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一句闲话,听见人家说她谈朋友了,你二话不说气咻咻的就跳上车说要来找她算账!你自己看看你做的事儿这算啥?”

未爸爸愣了愣:“哥,我嫂子这话说的是真的吗?你现在就整天泡在棋场里下棋啊?这可怎么行?供销社改制,多少人都改行做别的去了,你家里两个孩子要养,一个马上就上大学,一个也马上就考初中,你都不急呀?天天下棋能下出来啥啊?”

“别听你嫂子瞎说,谁天天下棋啦?没的事儿!”未国章回头剜了未长生她大伯母一眼,铁青着脸,声音有些闷闷的。

“没的事儿?”大伯母冷笑了声,“是谁从早上十点钟就跑去跟人家下棋,一直下到晚上七点半才回家的?连中午饭都不吃,直接央人买点给他带去棋场里直接吃的?你未国章的大名问问棋场里的人谁不知道?你自己问问去,看我有没有屈说你!”大伯母越说越恨,叹了口气看向未爸爸,“国良啊,这事儿我是老早就想跟你说了。你看看有啥活儿,给你哥找个事儿做做吧!你不知道整天看着他啥也不­干­,就知道下棋我心里有多急。他脾气不好,上着班收入好的时候也就罢了,这几年效益不好,他也不说找个事儿­干­,就知道在外面下棋,下完棋回家就开始对着长平挑错儿,真正弄的孩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哎,我真是想着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人!把个家弄的就不像个家!长安为啥有时候星期都不想回家,哎呀,真是的!”大伯母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了起来,一边的未妈妈也听的忍不住眼圈红红的,上前拍了拍大伯母的肩,小声的劝了她几声。

未国章皱着眉头,很觉得伤面子的瞪了她一眼:“哭,哭,哭,有啥好哭的?老子还不急呢,你急个屁啊!”顿了顿,掉转话头继续说回到刚才的话题,“还有,今儿个来是要找那死妮子事儿的,你别没事儿扯别的!”

未爸爸瞪了他一眼,很看不惯的样子:“什么死妮子?我侄女儿有名字,叫长安!刚嫂子也说了,说你不知道从哪儿听的闲话说长安谈对象了,于是二话不说就跳上车要来找她的事儿了?你给我说说你是从哪儿听的这烂闲话?我倒要看看哪里来的闲人闲着没事儿编排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闲话,你说说看,你是从哪儿听的谁讲的我侄女谈对象的事儿?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揪着你去咱爹咱娘那儿让他们给评理去。你不是好面子嘛,我看你一个四十多的老男人到时候给咱爹拿根皮带追着打还有没有面子可言!”

这话说得未长生在窗外都忍不住想笑。窗内的未国章脸“腾”的就红了:“无风不起浪,空|­茓­不来风。她一个在外面上学的学生,不是真有事儿,谁闲的没事儿去编排她?我今天下午回家的时候听见剪刀胡同口儿刘三儿他闺女说的,说去年腊月十二书会的时候看见她跟着一个男生笑得很亲热的一起听书儿来着。肯定是谈朋友的,不然怎么周围没见别的人在?哼,人家言之凿凿,难不成还冤枉她不成?蚂蚱王大小的孩子就知道谈朋友了,呸,我老未家的脸都给这死妮子给丢尽了,看这星期回家我怎么收拾她!”

他这话一出口,未长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她从脖子上取下钥匙,打开门,在众人略微带些愣怔的眼光里走进来,一边动作缓慢的把手里袋子里的菜放在茶几上,一边慢条斯理的斜对着未国章说话:“大伯,你刚才是说去年的腊月十二书会是吗?那一天我姐跟我在一块儿呢,

我姐穿的是我大伯母新给买的浅黄|­色­的防寒服,还给我还了好多瓜子在听书的时候吃呢。然后好像途中碰见了她初中时候的同学,说了几句话,然后她同学就走了。那一天我姐还是在我家吃的晚饭呢,不信,你问我爸妈啊!”她说的倒有一部分是实话,未长安童鞋智计百出,要出去约会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还在初中的时候就晓得写情书约会要用英语,哪里会这么容易给人抓到把柄?未长生不由再在心底赞一声堂姐那个出轨经验如此丰富的小不要脸,难怪后来能一下子读到博士后,丫的这脑袋犯起罪来也是滴水不漏是滴水不漏!不光安排好自己这个小电灯泡当挡箭牌,成功制造了目击证人,还大胆的连未爸爸跟未妈妈都成了她的间接证人,真是厉害呀厉害,­奸­猾啊­奸­猾!她决定了以后定要离这个堂姐远点,免得一个不小心又让她给设计了!

她证词一出口,场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了。未妈妈咳了两声,轻飘飘的开了口:“长生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腊月十二书会那天中午,长安可不是来家里说要带长生一块儿听说书来着呢,然后晚上是在家里吃的饭,我还可以煮了长安最喜欢吃的糖醋鱼呢。”说到这里,眼睛瞥向未爸爸,“因为走的时候天太晚,不是让你送得长安吗?怎么你没送啊?不然,大哥怎么连这事儿都给忘了呢?”

未爸爸接着这话,遥遥瞥了未国章一眼:“大哥是真的忘了吗?我去的时候不是还跟你下了几盘棋的吗?我连输两次你才放我走的,这还没超过半年呢吧?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未国章面­色­有些尴尬,脸“腾”的一下就变红了。未长生她大伯母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哎哟,笑死我了。我当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了呢,我女儿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惹得她老子宁肯在棋场上,下棋下死也不肯去看看她,给她捎点酱菜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哎哟,不得了,真是要笑死我了。”说到这里脸­色­一端,面罩寒霜的看向未国章,“未国章,今儿我把话给你撂这里了,以后你再成天泡在棋场里,啥也不管,就知道拿孩子出气的话,老娘不伺候了。咱们直接去镇民政所办离婚!”

童年卷 第四十八章 顽石也有水穿日

未国章的这次气怒到来,到最后把他自己弄的简直就像一个笑话。虽然未长生知道堂姐并不像大家想的那样冤枉,但在所有人的眼睛里,她就是一个被自己父亲给险些冤枉了的无辜少女。而未国章呢,向来在家人面前高高昂起的头颅,此刻很无奈的低垂着,带着些微微的不忿,很无可奈何的听着这一屋的家人数落他的不是。

“哥,真不是我说你,四十多的人了,以前再旺的脾气,这时候也是该熄的时候了。就拿这回的事儿来说,要不是有这么多人拦着你,真让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冲进长安学校去乱闹一通,到最后搞清了是你自己瞎疑心,你说这多伤孩子的心啊!早几年就跟你说,孩子不是这么教育的。你是不打了,可又改成这样瞎折腾乱挑错儿了,你让人说你啥好啊?”未爸爸把烟搁烟灰缸上弹了弹,坐正身子继续说,“还有这下棋的事儿,当弟弟的也知道你,这辈子既不赌也不嗜酒,就爱没事儿跟人下两盘儿。这要是当成爱好,一天只下那么一会儿,谁闲着没事儿要说道你啊?这眼看着单位效益不好,我嫂子身体又差,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上学,多重的负担啊!这要是搁我,早愁的不行的到处奔生计去了。您可好,竟成了不上班跑棋场儿的借口了。这事儿咱爹咱娘要是知道了,不拿着扫帚追着打你才怪呢!”

未国章瞥他一眼,冷声笑了笑:“你说的好听,奔生计,奔什么生计?是去街头卖小饭还是摆地摊卖袜子啊?我好歹也是国营单位的中层领导,你要我跟那些一般职工一样每天推着三轮车沿街叫卖吗?我做不出来,丢人!”未国章说着头一扬,很有气势的用施压的眼光瞪了他弟弟一眼。

未爸爸苦笑了一声,还来不及说话,他大嫂就很生气的开始抢话了:“丢人?出去做正当生意有啥丢人的?非强撑着你那见鬼的脸面,把日子过的跟叫花子似的,我看那才是丢人!再说,谁让你去街头卖小饭或者摆地摊卖袜子了?平子他舅跟你说了几次了,一块儿合伙开个粮油店,收收粮食,卖卖米面油盐什么的,你就是不­干­!现在人家自己做了,半年就挣了两三万。你呢,还在家里闲着,一点儿也不丢人,真好!”

“你个­妇­道人家知道啥?合伙儿的生意哪有那么好做的?一个不妥,连亲戚都没得做。挣再多的钱有个屁用,难道你想跟他舅家断了来往啊?”未国章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话说的还振振有词的。

“大哥,看你这话说的!这生意还没开始做呢,您就开始盘算这以后分钱会闹矛盾的事儿了。哪有这么盘算的?”未妈妈也有些看不过眼了,但终究中间隔着一层,这话也说得有点小心翼翼。

恰巧这时候,未长宁背着小书包欢呼着回来了,未妈妈于是慌忙站起来把他推进里屋里去做作业,顺便把未长生买回来的踩从茶几上拿起来准备再热热,好准备晚饭。未长宁虽然见到大伯跟大伯母很兴奋,想赖在客厅里炫耀他前段时间从学校挣回的小红花,无奈未妈妈太武则天了,暴力镇压之下只得乖乖回自己房间拿着田字格去一格格的爬了。而客厅里的对话仍在继续。

未长生其实是有些理解自己这个大伯的。就像孔乙己不肯脱下他那件长袍一样,“国营单位中层领导”这个招牌已经支撑着他走过了快二十年的漫长人生。就像忽然有一天,你告诉孔乙己,宣统退位了,再也没有朝廷没有进士没有孔子没有科举之后,孔乙己就算接受了还是失落的听凭岁月流逝一样。像未国章这样曾经在国营单位里用着高人一等的态度俯瞰别人近二十年的人,想让他们很轻易就从那份优越感中剥离,实在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这就是为什么有很多落魄王孙在王朝倾覆以后也一蹶不振的湮灭于人世间的原因。譬如,那个在清兵攻入京城之际,吊死煤山的崇祯帝。

既上不了天,又不想入地,于是乎,就这么不上不下的被悬在天上人间的中段。这世上多少人都处在这样的尴尬境地上,只不过,有些人会选择平心静气的接受,逐渐放低姿态去适应社会。而另一些人,总是沉湎于以往的记忆里,怀念着天上的灵药琼浆以及嫦娥的妙舞。

目前的未国章很显然就处于那另一些人的范畴之内。有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是不能通过别人的外力而改变的,但是要想让这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有所动摇并逐渐改变,则必须通过一些别人的外力加以驱使。而眼下,很显然是个不容错失的好时机。毕竟,未国章此刻有错处攥在周围这一众人手中,若不借着这个有利时机迫使他做出改变,以后还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吗?未长生不看好。因此也像模像样的坐在沙发上,虽则一句话都不说,但被个侄女用那么一双眼睛像看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的眼光谴责的看着自己,着实不是什么很好的经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哥你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就这么一直下棋下下去吗?”未爸爸吐了个烟圈,往后一躺,气势倏地变强不少,“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给我们说说这总不为过吧?”

未国章似乎也知道自己必须低头妥协一些东西,这一屋子人才能够放过自己。低头沉思许久,才慢慢抬起头,话说的有些期期艾艾:“我琢磨着,想跟大姐家一样,在辛良镇开家大量贩,然后雇些人照看着生意,既轻松又体面。就是没那么多本钱,也不像大姐家那样有那么多的进货渠道。”

他这话刚开口,未长生她大伯母就冷笑着开始泼凉水了:“轻松体面,就惦记着轻松体面了。自己也知道没本钱,就开始张罗着雇人照顾生意了。是我瞎眼,怎么就跟了这么个好享受又不想做事儿的人呢?我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呀?”

未国章一听她抱怨,就皱紧了眉,又回到刚才那个又臭又硬的顽固样儿了:“你看看你,我不表态了你指责我不肯做事,我表态了,你又是这个态度,你倒是让我怎么好?你以为我为什么整天呆在棋场里?还不就是听你整天叨叨的听的我心烦?你去问问这天下哪个爷们儿耐烦回家听婆姨唠叨的?你自己身体不好不能生气,你还天天说说这个,挑挑那个,一头的心事儿,你身体能好了才怪呢!我是见你身体不好,不想跟你吵那么多,你还真以为自己浑身都是理了?”

大伯母闻言气的脸­色­都有些白了:“听听,听听!国良你听听你哥说的那都是什么话?敢情他天天跑出去下棋不着家,还是我的错了不成?我叨叨你?呸!你要是脾气好点,别整天泡在棋场里不做事,我闲着没事儿了叨叨你啊?前因后果你搞搞清楚再说话,简直不讲理到极点!”

“前因后果搞清楚?我前因后果搞的清楚着呢!”未国章烟一掐,脸红脖子粗的直起身子,“我不讲理?我看你才不讲理!啥事儿在家不能说?跟着跑到国良这里你吵啥的吵啊?”

“咦,你也知道我是跟着你跑到这里的啊?”大伯母也直起身子,不甘示弱的瞪了他一眼,“现在知道闹到兄弟家丢人了?那你当初­干­嘛听见一句闲言就坐上车进城要来拽长安回家啊?我给你面子,这事儿不跟长安说,要不然我看她知道了以后,你怎么向她交代!”

话一回到这里,未国章只能垂着头对着自己生闷气。未爸爸见两人都平静了,这才笑笑开始打圆场:“嫂子,你也别生气。我看我哥刚才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他既然不是不想做事,那您就且看着他以后怎么做呗。”说到这里再转头看看未国章,“哥,你也听听嫂子的意见,不能啥都不听就说嫂子叨叨你呀。依我看啊,这量贩不是不能开,但也不能啥都不管就乱开一气儿,开了之后更不能不管不问就指着雇的人帮你­干­。这辛良镇比不得永安县城,不用像大姐家一样开那么大,但是也不能像镇上的杂品店一样开的很乱很没规矩。哥,你既然有这想法,不如趁今天在县城,咱一块儿找大姐跟姐夫合计合计。一来,大姐家有经验,知道这是个什么章程。二来,资金什么的,我跟大姐说不能还能帮上什么忙。三嘛,这进货渠道,肯定还得指着大姐帮帮忙。”说到这里,抬眼看看同在对面坐着的大哥大嫂,“大哥大嫂,你们看行不行?”

哪有不行的道理?这开量贩一说本是未国章为了敷衍众人随口说出的,哪知听着未爸爸一分析竟是难得的有道理,他焉会不同意?而大伯母呢,刚开始也是看着未国章言不由衷才出言反对的,眼下看来,却极可能是一个大转机,因此也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而边儿上的未长生呢,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啊总算,大伯父这个老顽固有逐渐软化的迹象了。终于啊终于,堂哥堂姐生命里的­阴­影逐渐有拨云见日的趋向了。虽说她只在其中起了很小很小,小到几乎微不足道的作用,但总算没有愧对重生这一回。未来,会逐渐变得更美好吧?突然,变得更期待了呢!

童年卷 第四十九章 有哥自镇上来

抱歉抱歉,小年那天电脑系统重装,放桌面的文档全都没了。再加上有些事比较忙,因此没有更新。跟大家鞠个躬,致以十二万分的歉意。码的文字都没了,一切都要重新再来,我更痛苦啊!SO,大家原谅吧!

未长安的这段早恋风波总算是在她就自己的神机妙算,料敌机先以及未长生的随机应变,刻意遮掩之下,最终以有惊无险而华丽丽的落幕了。并且很令人额手称庆的没有留下丝毫让人牙酸,头痛,脚抽筋之类的后遗症。更让人惊喜的是,不管未国章是如何的固执嘴硬,这件事以后,他倒是真的收敛了许多。不但真的有模有样的在辛良镇开起了量贩,就连对未长平的态度以及教育手段也明显缓和不少。至少,当这一年未长平跟着未国章一起来未长生家里,为了即将进行的小升初报考一事找未爸爸商量咨询的时候,在未长生看来,她堂哥脸上的桀骜跟戾气明显收敛不少。

“国良啊,你嫂子催着让我过来跟你讨个主意。这长平眼看着就要升初中了,到底是让他在镇上的初中凑合读呢,还是来城里找家学校给他念。”未国章放下手里的香烟,样子似乎有些烦恼,“长安那孩子,从小就知道学习。她不管在哪儿上,我跟你嫂子都放心。可长平这小子不行,小学就淘成这样,真进了镇里的中学可就真的反了天了。”未国章叹口气,“一来,镇中教的实在不怎么样,升学率在全县都是倒着数的,这都几年了,考上县平原一高的就只有长安她们那一届五个学生,还有去年那一届四个学生。二来,常跟着长平这猴孩子一块儿混的皮小子们都要上镇中读。我实在不想绕过他再跟着他们在一块儿混。现在这下初中生们,你是不知道哇,从校门口揖放出来,就是一群活生生的地痞流氓!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甚至还有谈恋爱手牵着手一块儿走的。”未国章很受不了的摇摇头,“家里的量贩就开在镇中附近,看着里头的情形,我跟你嫂子实在是不放心让他去那儿!可是来县里吧,就他那­性­子,一撒手还不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啊!他要是住校,一周都在学校呆,谁知道他天天都­干­些啥啊?县里的录像厅、台球室跟电子游戏室那么多,哎,光是想着就让人不省心啊!”未国章说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未长生笑笑,她大伯果然是这几年做生意做的了,说话居然也变得这么婉转了。连她都这么清楚她大伯的来意,他爸爸就更不用说了。果然,未爸爸接口了:“确实,镇中这几年的升学率我看是有点低,要是我也不会放心让孩子去那里读的。我看还是县里的学校好,哥你要是不放心长平住校,那不如让他住家里吧!”

未国章这次之所以来弟弟家为的无非就是这个,听见弟弟爽口答应,自然是乐的不行。但面上还是有些赧然,说话有些讪讪的:“其实,国良啊,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咱弟兄四个,除了老四,就数你文化水平高。看长生跟长宁就知道,教育孩子我是不如你!长平过来上学,有你督促着,那是绝对比跟着我,让我管强!就是他也是个半大小子了,脾气倔,饭量也大,管起来确实费劲儿。我跟你嫂子琢磨着,不能让他白住,咱家里开着量贩,柴米油盐什么的多的是,我一个月给你背点油面过来,你可千万别跟我推辞。”

这话一说,未爸爸就有点不高兴了:“哥,你这说的是啥话?咱是亲兄弟,长平是我亲侄儿!你再拿东西过来,这不是打我脸吗?我要是收了你的东西,我还有没有脸回辛良镇了啊?你是准备让街坊邻居们戳我脊梁骨啊?”

未国章慌忙摆了摆手:“我不是这意思。这亲兄弟,明算账。何况长平住这儿又不是短时间,这一住就是住三年。家里头凭空多出一个人,可不是光粮饭的事儿,这是劳心劳力的事儿!你要是不让我拿出点东西来,你哥我心里实在下不去。国良啊,你就别跟哥争了,就按哥说的办了吧!”

未爸爸摇摇头:“哥,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拿东西你心里下不去,我要是接了东西,我心里能下去吗?再说了,长平来在你看来是于你有益,在我看来是于我有益。长宁在家老是吵着没人玩,长平来了,家里也热闹点。再者,县里的初中都有早晚自习,长生个小女孩子每天早起晚归的,我也不放心。可是每天接送,我跟你弟妹都没那时间。长平要是来了,每天兄妹俩一块儿做个伴什么的,也安了我们的心不是?这是一举两得,大家都有益的事!你要是觉着我们委屈,要送东西给我们。我们是不是也要觉着长平受委屈,也要再那些东西给你们呢?所以啊,就别折腾了,到时候你把长平送过来就是了,要是再搞三搞四,真拿什么东西过来,哥,我可是真生气了。”未爸爸说着板起了脸,一副“你若不听,我决不罢休”的架势。

未妈妈也跟着接了口:“大哥,你就听国良的吧!长平这孩子,我们可是看着长大的,你要是真弄了这么一出儿,可不光是打国良脸,简直是让我都没处儿立了。只不过是做饭添碗水的事情,哪里有你说得那样严重了?反正我们态度是一致的,绝对不会接东西的。大哥,你也是知道国良的,他真拗起来可是谁都比不上的,您就听他的,别再多说了吧!”

未长生也跟着随声附和道:“就是啊,大伯!我哥来了,我上早晚自习也有人陪了,我爸我妈也不用担心了,多好的事儿啊!您就听我爸的吧!”语毕还撒娇似的拖长声音,软语央求。

也不知道是真的人多势众的关系,还是未国章觉得自己真拗不过弟弟,沉思良久,终于叹口气跟弟弟和弟媳笑笑,很无奈的应下了。

未长生欢声一呼,跟着便拉着未长平的胳膊,说要带他提前适应一下环境,拖着他一块儿出去逛了。未爸爸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显然对大哥刚才的提议还有些余怒未平。

未长生才不管这个呢,吐了吐舌头,拉着未长平的胳膊就往外跑。直到出了家属院,才转过头有些好奇的看向自己堂哥:“哥,你跟我说说,来城里上学你自己愿意吗?玩儿的好的同学一个都不在身边,你不会很不习惯吗?”

未长平这一年已经是个十三岁的小少年了。虽说不是那种眉目­精­致的英俊长相,但眉宇间透着股勃勃的英气,绝对属于那种硬气,有棱角的­性­格型少。说实话,前世的时候,未长生是很为自己的这个堂哥犯过一段时间的愁的。年少时候,确实会有不少小女生会觉得陈浩南那样的古惑仔很酷很帅很让人崇拜,但这主角若真换成自己的亲人,那滋味还真是不怎么令人舒服的。好在未长平后来不知道吃了什么仙丹,被哪位绝世高人打通了任督二脉,居然晓得认真学习了,最后更是考上了警官学校,当上了警察。要不然,未长生还真怕有朝一日打开社会版新闻,里面出现些令人惊悚的恐怖消息。什么“国家加大扫黑力度,辛良镇黑社会头目未长平落入法网”云云。额滴个神呐,终于摆脱黑社会老大堂妹的光荣称号了,也不会有一排嚼着口香糖的初中生在她过年回镇上时跟着贴身保护她了,真好!

未长平很大剌剌的摆摆手,一副不在乎的潇洒样儿:“咳,男子汉大丈夫,有聚就有散,到哪儿交不到朋友啊?我这是去扩展地盘儿,把五湖四海的朋友都结交遍,厉害着呢!”说着扬起下巴,很洋洋得意的样子。

得,华英雄的劲儿还没过呢!

未长生摇摇头,有些无奈:“我看啊,你是想着终于摆脱了大伯的魔掌,可以不用战战兢兢了才对吧?告诉你,其实我爸才厉害着呢!大伯最多吵你几句,这几年听说连打都不打了。我爸嘛,哼,你以后就知道了。”说着同情的看了未长平一眼,继续往前走了。

这下,未长平有些小慌了:“不是吧?二叔多慈祥啊!跟我爸那个暴君简直就不是一个级别的。生子,你别是吓唬我吧?”说到这里,像是觉得自己终于掌握了真相一样,笑的有些贼贼的。

未长生继续同情的看着他:“我还是不打击你了,你就这么相信着吧。毕竟那是我爸,我还是不要破环他在你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好了。”

她这么一说,未长平才有些急了:“不会吧?二叔看起来不是那种会打人的人呐!”

“嗯,他是不打人。可是他批评起人的时候,简直比被打还难受!”未长生想起前世自己那段叛逆期的恐怖日子,犹有余悸的打了个哆嗦。

“嗐,只要不打人,就没什么可怕的!批评什么的,水过地皮­干­,我是一点都不怕!”未长平舒了口气,“我们学校政教处主任天天没事儿就把我拉政教处上思想品德课,我都学会站在他脸前睁着眼睛睡觉了,这个我不怕!”说到最后,还隐隐带着一丝炫耀跟得意。

未长生继续同情的看着他,刚想善心大发的跟他透点口风,忽听背后一声呼唤,一个女孩子声音带着些倨傲的把她唤住了:“未长生,我想跟你谈谈。”

未长生回过头,正看到平时总爱横着眼睛看她的李彩霓那张漂亮中隐隐带着威压的脸。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跑来找自己?未长生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童年卷 第五十章 无妄做得眼中钉

最近在为新文的书名犯愁。第一章的章节部分有次因为意外已经跟大家提前见面了,于是,谁能帮忙想个书名吗?向来取名无能的人在此拜谢了!

==

没有理由的,你会发现有些人对你很敌视。

你跟同学笑的正开心的时候,他或者她冷冷的递过来一眼,看的你的笑容瞬间僵住。你以为自己在无意中得罪了他(她),可是仔细检阅一下自我,你发现你们甚至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要得罪也无从得罪起。于是,渐渐的,你跟他(她)之间的氛围就变得很尴尬。远远望见对方,就会选择走别的道儿避开。你当然不会主动去找他(她)询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同样的,相信他(她)在正常情况下,也不会无端过来找你挑明一切。如果有一天,他(她)出乎你意料的突然出现在你眼前,要跟你谈话了,那么你一定要做好准备,因为他(她)跟你说的话通常会令你想象不到的雷!譬如这一天,未长生遇上了李彩霓。

李彩霓是我们小学时候经常会遇到的那种长相漂亮,家世不错,偶尔会对同学很亲和,在她自己所特有的圈子里很受人追捧的那种女孩子。当然,最重要的是,会不自觉的吸引到众多男生的目光,同样的,也会被许多学习好,长相平凡的女孩子所讨厌。

李彩霓虽说是个小学生,可是身高已经跟个初中生差不多了,长长的头发,扎的是那种很惹眼的蝴蝶结,胸部也已经有些微微鼓起,带着些少女的气息了。因为天气燥热,她穿着那种湖水绿的裙子就衬得越发的清爽,鼻梁高高的,­唇­线显得有些傲气,当她理直气壮的站在未长生面前用着略带些命令的语气说要跟她谈话的时候,说实话,未长生其实有些不太想理她。但她终究还是按照对方要求的那样,把堂哥先赶去别的地方玩,然后带着些单刀赴会的架势跟着李彩霓往她选择的僻静地方走去了。

“未长生,吴家祺说你老纠缠,这是怎么一回事?”李彩霓双手交叉在胸前,下巴微扬,很盛气凌人的样子。

吴家祺是未长生从小学四年级一直到这一年的同桌,班上的数学课代表,虎头虎脑的,长的还算有些小帅,­性­格又活泼,属于平日很招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男生之一。因为跟未长生是同桌,平时两人说话确实有些多。小学生爱热闹,偶尔会对着吴家祺叫未长生的名字,影影绰绰的暗指两人好。不过也只是一阵风一样的就过去了,谁也没有放在心上。那些爱起哄的见没什么好逗的,也都不再喊了。是以,李彩霓突然天外飞来这么一句,未长生着着实实是真的被她给雷懵了。

“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可以再重复一遍吗?”未长生愣了愣,偏头看向李彩霓。

李彩霓冷冷笑了笑:“其实你听的清清楚楚,你想再听我重复一遍,我也不介意。吴家祺说你老纠缠着他,这是怎么回事?真没见过你这种女生,简直不害臊,人家都说了不喜欢你,你还纠缠着不放,还要不要脸了?”李彩霓很不屑的看着她,“平时看你学习挺好,好像很好的样子,没想到这么不要脸,真让人恶心。”

未长生觉得自己脑袋都快给气炸了,真的,前世今生,从来也没有想到过居然有一天会让个小女孩子给气成这样。他令堂大人的裹脚布的,这简直比无妄之灾还无妄!未长生强忍住心头的怒火,长舒了口气,眼皮一撩,看向李彩霓:“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你,你刚才说的那什么吴家祺说我老纠缠他是怎么一回事?是吴家祺亲口给你说的吗?他为什么跟你说这些?他又凭什么跟你这样说?他这样说我有什么凭据?你来找我又仗的什么?你莫名其妙找我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你会不会太莫名其妙了点儿?”

未长生再怎么说,前世也是辩论队出身,又是个回炉重生的,这一番话说下来,确实把李彩霓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压下来不少。但李彩霓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只不过愕了一愕,迅即恢复常态:“你还有理了?这么小的小学生就知道勾引男生,人家不理你,你还死死的纠缠着不放,你要脸不要了?”

未长生瞪大眼睛,很是气愤:“什么小学生就知道勾引男生?什么人家不理就纠缠着不放?这些东西你都是听谁说的?他们说的就是真的吗?就算是真的,这些跟你有关系吗?要你巴巴的专门过来教训我?”

李彩霓窒了一窒,随即抬高下巴,样子仍然很强势:“是吴家祺自己跟我说的,他自己说的难道还有假吗?”

未长生听了越发觉得没来头,气的简直就想笑出来:“吴家祺自己跟你说的?他闲着没事儿跟你说我纠缠他吗?”

李彩霓顿了顿,抬起头,脸­色­有点奇怪的开始飞红:“是我问他,他才告诉我的。”说到这里仰起脸,眼睛又开始瞪上了:“怎么你还想否认吗?吴家祺说了,你上课老是传纸条给他约他下学一起回家,他不理你,你就一直传一直传。真厚脸皮!”

未长生这下是真的气的笑出来了:“我上课传纸条给他约他下学一起回家?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我每天下学都是跟虹虹姐她们一块儿回的。全年级认识的人谁不知道?再说了,我连吴家祺家住哪儿都不知道,也许根本就不顺路,我­干­嘛要传纸条说要跟他一起回家?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有点分辨能力啊?”

李彩霓略略停顿一下,瞪大眼睛:“所以,你写纸条给他,根本就不是为了路上找个伴儿一块儿回家,而是为了纠缠他。我没猜错吧?真是不要脸,看传出去你丢人不丢人!”

李彩霓嘴里持续不断的谩骂侮辱,终于让未长生受不了的想要开始还击了:“莫名其妙为了一个男生过来找我的岔,我看你才是不要脸到极点!什么我纠缠吴家祺?我看,是你在纠缠他才对!不然你­干­嘛跟他问有关我的事?他又怎么会编出我纠缠着他不放的假话?我说你们两个想谈朋友搞对象好起来是你们的事,没事儿少来扯我下水!我跟吴家祺不就是同桌了几年吗?那是老师调的位置,你想跟他做一块儿,有本事你去找老师调位儿去,别闲的没事拿我当编排消遣的对象!简直是不讲道理!”

这话基本上已经可以算是接近事实真相了,是以李彩霓显得有些怒不可遏:“不错,现在我们俩儿是很好,怎么样?而且,是吴家祺先给我写的信,想要跟我谈朋友。我上周还去他家玩儿了呢,他妈妈也很喜欢我。哪儿像你,追人家追不上就纠缠个没完了。我警告你,未长生,现在跟吴家祺好的人是我,我决不允许你继续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不放。你要是继续再这样不要脸下去,我绝对给你好看!”

我擦!他令堂大人的!你个蚱蜢王大小的人儿,还学起电视剧里找第三者放话威胁起老娘来了!未长生黑着脸,呕的简直想化身泼­妇­,冲上前去将这女孩的头发衣服都扯成一片一片的,让她的玲珑玉体去吹一吹微风。小学还没毕业,写情书→谈朋友→耍心机→诬赖人→醋海生波→会情敌→见家长这桩桩件件倒做了个全。我呸!你自己乐意演爱情大片儿,老娘可不奉陪。无端端拖老娘入镜,出场费谁给结算?简直是两个脑袋里装了白纸的傻叉!特别是那个吴家祺,他算个什么玩意儿啊?老娘怎么说也是重生回来的,按定律该配N个绝世美男在边儿上个顶个的巴望着垂涎着呢,居然就这么轻飘飘的被这白痴上下嘴­唇­一磕,变成全世界最遭唾弃的厚脸皮女人了,最离谱的是,这时候老娘还是个花骨朵一般含苞待放的小学生!啊啊啊啊啊,这要搁古代,简直是不杀之不以平民愤。玛丽她隔壁家的,你小子给老娘等着,不找机会把你整的你小女朋友都不认识你,算老娘白重生一次。

未长生这么一打定主意,也很女王的对着李彩霓瞪大了眼睛:“我管你们俩是谁给谁写的信?谁追的谁,谁又欲拒还迎的接受的谁?你以后再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眼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也绝对跟你没完!顺便请你回去转告吴家祺,麻烦他以后说话注意点,撒谎编瞎话也请有个度,不要把没智商的笨蛋白痴骗的当了真,跑到无关的人跟前吠个不停。他不担心自己变长舌­妇­烂舌头,我可嫌走在路上无端被狗吠晦气!”

正如大家看到的一样,未长生从来就不是空谷幽兰一样善良的不是人家烟火的天使。像白吟霜,夏紫薇一样被别人深情的捧在一个很高的高度说“她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委曲求全,那么的我见犹怜”。相反的,她不善良,也不美好,虽然张了一张我见犹怜的好看皮相,但是要她委曲求全简直就是在做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跑到她跟前对着她撒泼的人还指望她不回敬,请这个人速速圆润去天边呆着吧!

李彩霓万料不到平日不吭不嚷,针扎一下都仿佛戳不动的未长生居然说话这么呛这么辣这么狠这么毒,一时像是愣住了一样,张大嘴巴再说不出话来。

童年卷 第五十一章 最难决策是报考

年关了,各种忙碌。更的时间晚了点,抱歉了啊!

==

总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好端端在家里坐着,突然有颗不知道哪只小鸟遗留下的便便穿破你家装修的好好的天花板,“啪”的一声落地准确的砸在你刚做好的发型上。

其实,这也没什么的。发型毁了也就罢了,怕就怕有人拿着那颗小鸟便便过来指责你不讲公德,放任宠物随地大小便。什么?你说你不认识那只鸟?呸,不认识它的话,它怎么可能照的那么准砸你头上?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为什么就专对着你的后脑勺砸过去了呢?所谓无风不起浪,空|­茓­不来风,必然是因为你跟这只鸟有着什么旁人不知道的错综复杂的血缘关系在的。你敢否认?那我就骂你没商量!

李彩霓现在就是这么个心态。我问吴家祺跟你有什么关系,他说是普通同学。可是我不相信啊,普通同学会那么经常凑在一起说话吗?就算是同桌,一跨进高年级,男女生都自动的减少来往了,哪有这样的?再追问,果然他就招了。说你未长生追他不成于是揪扯不放!嘿,这还了得?本来就看你不顺眼了,没想到还真招惹到我头上来了,没的说,当然是理直气壮的过去找事儿去!只不过没想到的是,未长生居然不想她平日表现出来的那么好欺负,不但跟她对垒时丝毫不显怯意,而且简直牙酸嘴利的让人头大。

未长生这次着实是气的不轻,她知道李彩霓向来看她不顺眼,但是真的料不到她居然把自己当假想敌当成了这般地步。还有那个吴家祺,简直让人无语到极点!未长生冲李彩霓很威猛的放完话就很有女王范儿的退场去找她堂哥了,留下李彩霓又气又楞的在原地呆了良久,才恨恨的跺一跺脚也走了。

整个这桩事搞得未长生一个周末都过得不是很开心,周一的时候去学校看到旁边坐着的吴家祺,憋在肚子里的那股气就更盛了。可是因为这一天老师要跟他们讨论报考志愿,只好强按捺住心头的怒火,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位子上听班主任训话。

“这次报考有多重要,我就不多强调了。关系到大家以后的前途,回去跟家长好好商量商量,同时酌情考虑自己的情况。老师最多只能给出个大致意见做参考,最后的决定权还在你们自己。”班主任表情凝重的站在讲台上,“志愿表是这周六交的,所以你们还有一周的时间好好跟家长商量。好,这节课就到这里,下课!”语毕,冲台下的学生点点头,把课本夹在胳膊下面,往办公室去了。而几乎是他刚揖走出教室,学生们就炸开了。

“啊,这么快就要填志愿了吗?好恐怖啊!万一考不上怎么办?”教室最后一排坐着的王军伟大声的叫出声。

“考不上你回去种地娶媳­妇­儿呗,有什么好叫的?”他同桌李政正伏在桌上小睡,被他一嗓子吼醒,很是不高兴,话里明显带着刺。班里人轰然笑开了。

王军伟被众人一笑,面子上有些下不来台,眼珠一转开始反消遣起李政来:“好啊,到时候我就回家种地,顺便把你娶回家啊,媳­妇­儿!”

哦,卖泪滴嘎嘎!现在还是九十年代啊,为什么我很不纯洁的闻到了带着股­奸­情的腐腐味道呢?未长生打了个激灵,都是围脖上那个该死的微小说害的,把我一这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乖女孩都给搞得草木皆兵了。邪灵速速退散,阿拉要做纯洁的小白花儿一样的小萝莉,阿门!未长生双手合十,在心底虔诚的画了个十字,驱散刚才不好的联想,直到史谨虹跟陈眉围过来才恢复过来。

“长生,你想好报考哪里没有?”陈眉坐到未长生前面那个位置上,端着下巴,小声的问。

因为分班的关系,这一年未长生跟陈眉,史谨虹一个班,同在一班上课,李潇洒分到了二班,沈隽飞则在三班,相距的稍显遥远些。

“还用问?她肯定是报一中啦!学习那么好,一中稳上的!”史谨虹斜斜瞄了陈眉一眼,似乎看不过她这么笨。

“对哦,我都忘了这一茬了。”陈眉拍下脑袋,有些后知后觉,“哎,我要是跟你一样学习好就好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一中也好,三中也好,闭着眼睛就可以随便进。哪用像现在这样发愁到底要考哪里。”陈眉边说边带着些颓然的垂下嘴角,“像我现在的成绩最讨厌了,上不上下不下的,考一中有点悬,但也不是没可能。考三中的话应该没问题,可是总觉得有点不甘心,哎呀,愁死我了!”

一中是永安县初中里的哈佛牛津那样的世界级名校,三中呢就稍微往下靠一点,大概属于永安县初中里的天朝985名校。其实也许实力没有相距太远,但是口碑着实错了很多。两校的分数线大概相差十五分左右,像陈眉这样的成绩确实是属于最尴尬的行列。选好了,就是天堂,选不好,虽然不至于跌入地狱,但确实只能把指头含在嘴里眼巴巴的看着天堂就是进不去。搁谁谁犯愁!

史谨虹瞥了她一眼:“你知足吧!至少你拼一拼,说不定就进一中了。我呢,再怎么拼也进不去,注定是进三中的命。我才难受好不好?”史谨虹成绩较陈眉又稍逊那么一点,她其实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考三中,也跟未长生说过了,这会儿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安慰陈眉。陈眉这几天为了报考的事确实愁得不轻,连周末都叫不出来,只是呆在家里发呆。

“要不然你找班主任请他帮忙拿个主意,毕竟他做了那么久的毕业班老师,肯定比我们有经验!”未长生皱眉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一个应该能帮上忙的人,于是带着些兴奋的仰起头,眼波闪闪,带着些喜意。

“对啊。”史谨虹拍手附和,“班主任送了这么多毕业班了,一定会知道报哪个最适合你的。不如你找个时间跟他好好咨询咨询。”

“咳,别提了。”陈眉仍然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你们以为我没这么想过吗?上周就跟我爸我妈一块儿去过班主任家里讨主意了。可是班主任说,像我的情况他实在不好说。曾经有前几届的学生碰上跟我一样的情况了。有的以为考不上一中就报了三中,可是成绩出来一看,那分数绝对可以进一中没问题。也有的想拼一拼,就报了一中。可是结果分数不够,又不可能进三中,只好交了择校费读一中了。一中的择校费多贵你们也是知道的,听班主任说那些学生最后后悔的不行。所以老师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报考的事嘛!”说到最后摇摇头,神­色­显得越加颓唐。

未长生跟史谨虹相视看了对方一眼,又个个沉默着不说话了。确实,针对这样的情况,还真不好下定论。虽然未长生是重生回来的,可是她已经于无意中改变了自己的生命轨迹,还真不知道这一年一中跟三中的录取分数线到底是多少,因此只能在旁边无奈的陪着陈眉犯愁,而做不出任何有实质­性­的建议、

三人正在集体做垂头丧气状,教室门口坐着的李庆云陡然转过头,对着她们拖长声音挤眉弄眼的叫道:“未长生,接客。”语毕掩着嘴,嘻嘻的笑起来了。

丫的,广电总局啥时候有本事把电视上有关妓院,鸨母跟接客的所有暗含Se情的电视剧之类的东西都给取缔­干­净!让这么些小屁孩儿们没事耍些见鬼的幽默感到处促狭,拿人取笑,实在让人郁闷的想喷火!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教室靠门那里的位置特别的受人青睐。坐在那里的同学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充当活雷锋,帮外班的同学叫本班的学生出去说话。人家帮你忙,你应该感谢对吧?问题是每次他们帮忙叫人用的都是这样暧昧的字眼,还特意卡着嗓子可以拖长声音。他令堂大人的,你这么想变­性­做千娇百媚的妓院老板娘,没人拦着你,可是就这么随便的把本班学生变成“小凤仙”,实在让人有些承受不起。可是呢,你又找不出什么话可以拿过去回堵他,毕竟,人家说的是事实啊,确实是要你去接客啊!

未长生于是叹了口气,在史谨虹跟陈眉同情的眼光下慢慢踱出教室。这时候班里早因李庆云那惊天一叫憋不住嘻嘻哈哈笑成了一团。你还别说,这气氛还真的挺那个啥的。有同情的目光,有幸灾乐祸的嬉笑,有可以捉弄的促狭,也有没心没肺的畅然,如果换个场景换个时空,没准儿她还真的可以对镜贴个花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往教室门口那个火坑跳去。

带着丝窘意与微恼,未长生抿着嘴巴沉着脸慢慢的从座位上起身往教室外走去,再然后沈隽飞那张皱着眉毛,嘟着嘴巴,微微有些扭曲的俊脸就出现了:“怎么这么慢?我都等你好久了。”

童年卷 第五十二章 只是顺水推下舟

刚打开网页,鞠躬感谢anna0626童鞋的打赏,尘(陈)世美童鞋的推荐票,以及若­干­无名英雄们的点击,推荐和收藏,谢啦!提前祝福大家春节愉快了!请大家放心看文,会继续努力更新以感谢各位的!

==

同样的事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总会呈现出不同的结果。譬如说站在教室外等她,沈隽飞会这么坦白直爽的对她皱眉,问她为什么那么慢?换了霍然,则必然会对她嘻开嘴巴,带着点撒娇的说:“长生,我等你等的脚都酸了呢!”。然后拉过她的手,笑着走开了。而贺之衍呢,未长生陡然就想到了那个沉默的站在路边踢小石子,然后蓦然回头对她露出明媚笑容的少年了。真奇怪,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呢?未长生摇摇头,走上前去:“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就不能过来找你吗?”沈隽飞斜她一眼,语气似怨似诉。

未长生怔了怔,说实话她是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前世的记忆搁在那里,让她很难轻易跨过去。虽然知道这世的他完全不是前世的那个他,但是要做到完全区分开来,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也因此,都几年了,未长生还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偶尔会刻意跟他作对,偶尔又不经意的想习惯­性­的将目光投向他,总之,各种烦躁!

沈隽飞叹了口气:“好了,说正事。我是来问你报考的事的。是不是决定好了要报考县一中啊?”

“对啊。”未长生点点头,想了想决定还是礼貌的问一下,因此略顿了顿又抬起头看向沈隽飞,“你呢?”其实问也白问,这厮前世念得也是一中。估计这世应该没什么大变动吧!

孰知沈隽飞居然沉吟了一下,有些摇摆的样子:“我还没有确定。本来说好了要报县一中的,可是昨天我姑父跟我爸妈又说了下,有点想让我考市里的中学。”说到这里侧过脸,望向未长生,“你有没有想过也去报考市里的学校?小升初比较简单,考上好学校的几率比较大。可是中考听说都比较难!我们这里不是老说吗?考上了平原一高就等于一脚踏进了大学的校门,而考上了市一高就等于一脚跨进了重点大学的校门。这样说来还是市一高比较厉害一点!而市一高的录取的,听我姑父说,历来都是市里那几所初中的学生,听说好像还有加分的项目的。”说到这里又沉吟了一下,“我爸妈一听这个就有些摇摆了,但是具体考哪里还没定,你要不要也回家跟家长商量一下看是不是考虑下市里的中学?”

这可是未长生前世到现在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的事情,听他这么一说,确实是有些怔住了。沉思了好一会儿也不知该如何回话,恰在这时候上课铃响了,未长生于是只好潦草的点了下头:“好的,我知道了。商量好了以后再跟你说吧!”语罢就匆匆的汇入进班的人流之中往教室去了。沈隽飞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作罢了,也掉转头往自己班去了。

未长生班上这一节是数学。老师姓王,大名立勤,身材略微有些胖胖的,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自来卷的头发,因为他总是不修边幅,从后面看去就像个脖子上顶着颗大白菜的艺术家。好在王老师虽然貌不惊人,教学水平还是蛮不错的,猜题尤其准。据说已经连续有三年给他猜准小升初数学卷儿的应用题部分了。因此他出的测验卷在附近几个小学里都是很出名的,未长生就有过在四小上学的未爸爸朋友家的孩子过来跟她借试卷的经验了。由此可知,王老师的名声之大。

这一节王老师就掏出了上一次他自己整理刻印的复习卷来开始对题了。毕竟是九十年代,捧着那些个油墨印成的卷纸,未长生简直感慨万千。因此相当有整理癖的将从入学以来发的所有卷纸都码的整整齐齐的堆在自己小屋的书柜里,准备若­干­年扬名世界以后拿出来拍卖用。(玩笑啊玩笑,切莫当真。本书的女主人公绝对木有那么大的本领去享誉世界,称雄宇宙滴,关于这一点,小索可以提前向大家保证。O(∩_∩)O~)

前面的题都比较简单,譬如一个正方形的边长是一个奇数,问你这个正方形的周长质数,奇数还是偶数?再譬如100,120和300中能同时能被2、3和5整除的最小数是多少?未长生因为想着刚才沈隽飞跟她说的报考市里初中的事儿,这会儿神思有些恍惚,没怎么听。哪知她正在这里走神儿呢,一个纸条从后面扔过来了。

未长生打开一看,不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上面画了王老师的夸张版漫画,很写实的一根粉笔上面顶了个大白菜,白菜上画了眼睛跟嘴巴,还不忘加上王老师那个镜框超级大的黑框眼镜,下面还很恶作剧的给王老师添了两行宽面条眼泪。真是人才呀人才!

未长生摇摇头,刚想把纸条揉成一团扔掉,眼光忽然扫到被手指遮住的几行字,于是顿一顿,陡的笑了。他令堂大人的,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什么叫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看样子平日背地里的眉来眼去剑练得不够过瘾,非要玩玩儿鸿雁传书,互诉别情对吧?好啊,老娘就给你们加点料!既然都敢不避讳的找你眼中的所谓第三者放话威胁了,想来给周围人知道也没什么吧?未长生往旁边稍微倾斜了下,装作翻卷子的样子,手指对着那纸条轻轻一弹,看着是朝着那纸条的主人吴家祺弹去的,谁知劲道太足了,直接向吴家祺的隔壁桌坐着的熊雪峰弹去。苍天作证,我只是手头劲道太足了而已,天赋异禀不用点通任督二脉就是内力充沛的让人没话讲,我其实也很无奈的呢!未长生很无辜的朝吴家祺摊摊手,坐正身子。

熊雪峰,女,现年一十三岁。中华人民共和国永安县人。生平无甚大事迹,唯爱传说八卦耳!前世吴彩丽那沸沸扬扬闹得满城风雨,以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最终迫使校长夫人落马副校长家庭离散的罪魁祸首中绝对少不了此女无意间的推波助澜。那什么器材室里乒乓球台上的旖旎风光最初的传播者就是她!所谓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八卦留其名!熊雪峰这一世没有创造出像前世那样Gao潮迭起,­精­彩纷呈,感情纠结,道德与悖伦兼有的­精­彩大戏,想必也寂寞的很,我就小小的祝你一臂之力吧!未长生在心底默默的当了一会儿熊雪峰的伯乐,然后装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架势对着王老师­精­心刻印的卷纸闭关练功去了。

而这厢,熊雪峰略微带些好奇的揉开纸条,先是忍俊不禁的拿手捂着嘴窃笑了半天,然后模样怪怪的看了坐在她右边的吴家祺一眼,似是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脸上陡的升起一股近乎像是嗅到了鲜美处子鲜血味道的吸血鬼一样的兴奋神情。阿门!你们自己不避讳的学《新白娘子传奇》里的称呼官人娘子的­肉­麻到不行,想来是不介意让别人知道的吧?不是都见了父母了吗?真好,小学时代就在一起的班对儿呢!真是弥足珍贵呢!既然你们都大喇喇的写在纸上,不忌讳自己练得不怎么好的“弹纸神通”将满载你们心意的纸条弹的到处都是,那么就偶尔做下可怜的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同班毕业班同学课间十分钟的谈资,应该也不委屈哦?未长生继续翻卷纸,仍然一副仿佛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无辜样子。

哎呀,这道题貌似难倒不少同学呢!五<1>班同学上体育课,排成3行少1人,排成4行多3人,排成5行少1人,排成6行多5人。问上体育课的同学最少多少名?只能用计算的方法解,而不动用未知数,确实好难啊好难!未长生拧起眉头,学着班上的其他同学一样,跟着王老师读题的频率,摆出十足的困惑样儿。真的,请诸位相信,她此刻好认真好认真的在思考数学题呢,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的,真的!

而吴家祺边儿上的熊雪峰同学,此刻兴奋的像是打了­鸡­血。天啊,地啊,太上老君跟美丽的爱神丘比特啊,你们终于光顾到俺这株,因为没有话题八卦而饥渴的快要凋谢的沙漠里的玫瑰了!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这个小纸条让我明白了不少秘密!坐在我身边这个班里的抢手货之一,原来已经不知不觉的隐婚了!那昵称还很赶时髦的效法了我最爱的白娘子里的称呼!“官人”跟“娘子”!上帝啊,我纯洁的小心肝儿因此而一颤,再也无法回复原位了!熊雪峰攥紧手里的小纸条,扭转头,眼含深意的重重望了吴家祺一眼。小子,不错啊,坐在我边儿上居然还脱出了我那简直可以媲美侦察机一样的火眼金睛去发展­奸­情。这一次,我一定会弥补过曾经的疏忽的,等着吧!

看着熊雪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未长生转过头,在心底小心的问自己,其实,我真的真的只是顺水推下舟,没错吧?

童年卷 第五十三章 骊歌起处童年远

我擦,剁饺子馅儿剁到半夜,登个作家专区还登了半个多小时,我了个去!!!

--------------------------------------------------------------------------------------------

熊雪峰是个好同志,以后参加工作了想必工作效率也很高!未长生坐在凳子上,看着四面八方投过来的­射­往她身侧吴家祺身上的眼神,深深感叹不已!这也不过是一个课间的时间,甚至上午最后一节课还没结束呢,至于已经达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吗?望着四面八方投过来直视吴家祺的怪怪眼光,未长生揩掉额头并不曾出现过的冷汗,暗暗提醒自己以后万万不可冒犯了这位熊同学。此人厉害程度简直可以媲美FBI、CIA,放在武侠小说里就是古大侠笔下的高老大、风二娘,等闲得罪不得。

好在这最后一节课终于有了步入尾声的时候。伴着下课铃声的响起,未长生总算是结束了处于绯闻人物边儿上,间或会被众人目光扫到的悲惨命运。但是紧接着,另一个烦恼就来了,到底是报考县一中呢?还是像沈隽飞建议的那样去报市里的初中?

回到家里,未妈妈已经像往常一样把饭都摆上桌,就等着她洗手来吃了。未长生放下书包,洗完手坐在饭桌前,迟疑了有一会儿,刚想把这个问题说出来,未爸爸就开口了:“长生啊,你­干­爸今天见我说了下你小升初报考的事,他问你有没有意愿报下市里的初中试试看,你怎么说?”

未长生吃了一惊,这也太巧合了吧?她怔了怔:“爸,你觉得呢?”

未爸爸笑了笑:“要说你­干­爸说的也没错,市一高的升学率是平原一高比不上的,而市一高录取的又多半是市里那几所初中的。只是我总觉得以你的水平,只要上初中不散劲儿,报考市一高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跟你大伯又说好了要你跟你平哥一块儿上下学的。你平哥你是知道的,­性­子拗的很,前几年被你大伯打的有些过了,我跟你妈都有些担心,寻思着来咱家的话,学习上有你在前面赶着,生活上有你妈照顾着,我再做些思想教育,兴许还能把这孩子扭过劲儿来。不过,你要是想考市里的中学,也不是不可以的。关键看你的决定吧!”

未长生撇撇嘴:“爸,你前面铺垫了那么多我考县一中的好处,后面转折的可稍微有点勉强了啊!”她自重生以来,跟家长说话都是这样有啥说啥的开放型方式的,时间久了,未爸爸跟未妈妈也都习惯了,从来没觉得她的口吻实在不像一个小学生。

未爸爸还是笑着,很温和的样子:“怎么,难道你自己心里是想考市里的初中的吗?”

“千万可别想着去市里啊!”未长生还没说话,未妈妈就抢着开始发言了,“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阶段,去市里的话一定是住校的。没家长在旁边盯着,三餐如果不定时定晌吃,可是会影响正常发育的。”未妈妈说着说着,连筷子都放下了,“这电视上可都报道了,有些孩子因为住校没家长管,每天就吃些零食果腹,结果不长骨头尽长­肉­,小小年纪,个头矮矮的身材却胖胖的,你可不能往那方面发展。还是在县里读,吃住在家也方便些!”

未长生斜了眼未妈妈再看向未爸爸:“您看,您跟我商量有什么用啊?我妈才是家里的老佛爷呢,她话这么一撂下来,我还能说什么?乖乖报县一高喽。”

未爸爸笑着,用经常对待未长宁的标准招式拿筷子照她额头敲了一下,笑骂句“贫嘴”,于是未长生的未来人生在这个三岔口要走的方向算是确定了。未长生抚着额头,耸了耸肩,开始以风卷残云之势努力夹菜以祭五脏庙了。

因为解决了悬在心头的难题,未长生还算是蛮高兴的,很开心的吃完饭就去上学了。到了教室,很诡异的发现全班人几乎都在热议那对最新诞生于本班的绯闻情侣。更有缺德的后排同学还编出了“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彩霓老尼配家祺老道,真妙真妙!”的俏皮话拿二人打趣。未长生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罪人一样,再怎么得罪她,毕竟那两个都还算是两个屁都不懂的小屁孩儿,被她这么推波助下澜,总感觉好像有点太过了的样子。可是从另一个侧面来讲,如果她不是重生回来的,无端端被人找上门来,还是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的自己指不定心理会受挫成什么样呢!难道就因为她是重生回来的,比较耐摔抗打击,那么受到的侮辱就可以都当做没有了吗?

这么一想,未长生迅速平静下来。开什么样的花就预备着收什么样的果吧!那纸条是你们自己不避讳了到处乱弹的。如果未长生没料错的话,那纸条砸到自己这里应该不是什么错手,无意中投偏了,恐怕是作为吴家祺正牌女友的李彩霓故意投给她看,让她看明白两人是有多恩爱的。好吧,既然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多心眼儿,那被你视为对手的人若是太笨蛋也承受不起你这么看起不是?那我就也耍点小心眼,想必也没什么的。

未长生成功卸去负在肩头的负罪感,依旧波澜不惊的回到座位上。马上就要小升初了呢,就算她完全没有一丝担心,但还是坐到座位上老老实实看书比较好。

时间就像总是在黑板前四处飘洒的粉笔灰,落地无声但却让人触目惊心。未长生端着下巴看着那纷纷扬扬的粉笔灰,飘洒过班主任那微微有些地中海倾向的头顶,飘洒过自然老师那花白的几乎跟粉笔灰一个颜­色­的发梢,再然后骊歌渐起,拍过全班的大合照以后,就要为即将到来的小升初考试,为了全班人小学生涯的最终落幕而做准备了。

有些往事,连风都不忍带走。有些时光,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眸。当寂寞走来雾散去,童年是永远横亘在我们心头的乡愁,淡淡的,却又酽酽的。驱不去,撵不走,哪怕到我们生命的最后一个刹那,停驻在心头的明媚,或许还只是童年的风,童年的云,童年里的那一声鸟叫,以及童年里我们犯了错以后对着母亲低低叫的那一声姆妈。(好吧,我过于抒情了)

未长生背着书包,最后环视了一眼平原六小。还是那几排郁郁的垂柳,还是那几声哑哑的蝉嘶,人的一生,永远都在告别,也永远都在开始。在平原六小其实呆的没有她想象中那样长,很奇怪,她本来觉得自己对这个地方不会像对镇北小学那样留恋、依依不舍,但是诡异的在这么一个背过身也许很久都不会再回头的时间里,再举目看这个地方的时候,一切却都显得那么的难忘。

不必说­操­场边那颗寂寞的大梧桐,也不必说教室后门上那些熟悉的脚丫印儿,更不必说入眼即可看见的黑板报上那些个歪歪扭扭的幼稚字迹,单是耳畔里那熟悉的三长一短的敲钟声就够她回味无穷的了。九十年代的小学,永安镇还没有先进到普及用电铃的时间。每天的上下学都是学校里那个神情颓唐的政教处主任亲自去敲钟。这位政教处主任跟未长生以往所见的所有政教处主任都不一样。他有个身患小儿麻痹症的小儿子,年龄大概比未长生只大个四五岁,也许就因着这个原因,政教处主任对全校的学生都是那么的和蔼而容忍。就连有学生挑衅般的远远对着他儿子叫“铁李拐”,他也都是沉默的看几眼那学生就罢了。以后看见这学生犯错了也从不会刻意的多加些罪名,对着这学生的家长搬弄是非。真的是相当难得的一位好老师啊,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呢!

未长生莫名觉得有些鼻酸,背起书包再度环视一下周围,然后像班里所有的别的学生一样跑到打钟的地方,对着踮着脚尖正要奏响放学铃声的政教处主任默默的鞠了个躬,一句话也不说的就这么离开了。

三天后就是小升初考试了。童年即将远去!小学生涯即将远去!曾经的记忆也即将远去了!

“不知道考试题会不会很难?要是考不上一所中学可怎么办呀?”沉默的走了一会儿,李潇洒突然开口,话声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紧张。

“怎么会呢?现在小升初都是一锅端。全部都会升上初中的,没有留级的。”陈眉看了她一眼,带着抚慰­性­的回答她。

“真的吗?我好害怕考试的时候突然脑子空白,一个字都答不上来呢。”李潇洒再看了一眼陈眉,努了努嘴儿。

“你想太多了。到了考场看见卷子以后,这样的想法就都会没了。”未长生看了她一眼,很理解这个第一次即将面临大考的孩子。记得前世中考时候,她也是这样患得患失,几乎夜不能寐的,其实这天下间所有的考生差不多也都是这副德行吧?

“希望到时候,真能跟你说的一样!”李潇洒说着突然回头,看着已经渐远的平原六小伸出手挥了挥,“再见了,六小!等我考上了县一中,再回来这里!”

未长生看着她这样天真的样子,原来的愁绪瞬间也开始消散了。是啊,离开了并不意味着就不能再回来,就算换了种身份换了个位置,但终究还是会回来的,不是吗?

童年卷

0 0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