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惊讶地看着他。
聂晓政抚着自己怀里的人儿的软发,他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我还是要离开他的,所以别把他拜托给我。如果你是爱他的,你自己来照顾他。”聂晓政示意眼前的男人接手他怀里的负担。
张律皖从聂晓政怀里将程籽木打横抱起,往卧室走去。
张律皖从程籽木的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到聂晓政正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得让人害怕。
张律皖站在他旁侧,看着他的侧脸。
“我从籽木那里听到过你的一些事。聂晓政,这个世界,没有比生命更美好的东西,你懂吗?”
聂晓政怔了一下。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几乎陌生的男人会猜到自己的心思。
“呵呵,你以为我是想自杀?”聂晓政矢口否认,“不是呢,只是今天在街上看到有个人被掉下来的广告牌砸到了头,流了好多血——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意外发生,你,我,我们凭什么认为下一个意外不会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呢?”聂晓政抬头看张律皖,“你说是不是?”
张律皖摇摇头。
“我不知道这样的几率有多大。但是我知道一个人若是想死,会有很多种方法,若是想活,那就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坚强。”他说着自嘲地一笑,如果不够坚强,他恐怕早就被房间里那个磨人的小妖精折磨疯了吧。
聂晓政无措地笑。哭到现在已经没有了眼泪,痛到现在已经麻木了神经,喊到现在失去了气力,他不知道怎么坚强,他从来都是软弱的,任人给予,也任人掠夺,要怎么变坚强?
“如果你实在学不会怎么坚强,那就为自己找个希望吧,人总要有希望才能活下去。”张律皖说着站起身来,准备走。
“你的希望,是什么?”聂晓政开口问。
张律皖停了脚步,没有回头,回答:“我的希望是,程籽木明天醒过来的时候,不会头疼得受不了摔了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聂晓政这才记起来,今天是程籽木的生日。抬头看时钟的时候,正好时针和分针和秒针都指向了十二点的位置。
聂晓政心里开始有了一个希望:希望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睁开眼睛重温自己昨夜的梦,梦里不再有那个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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