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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萨:永生?

凌:太麻烦了,不过目前有这个可能

夜风:为什么每次问题重点都会被这两只牵走,难道我的脑子跟公爵大人的不在一个宇宙平面里吗,没错,那在HP世界里,什么时候等我穿了……(握拳)

话外音:一个人会爱自己到死的,我说的是自恋的人总会一辈子自恋

夜遇

“快,快,这边!”

“来不及了他们都已经走了,赫敏你说得对,小天狼星是卢平放进来的。”

“我没这么说过!!”

“那你之前的意思?”

“我之前是要告诉你,其实卢平教授是一个……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小天狼星和卢平教授正在……咦?康奈利·福吉?”

“是魔法部长!”

被吵醒的画像们不悦的从迷迷糊糊里睁开眼睛,看着大半夜还不睡的三个孩子,有几幅互相讽刺道:

“格兰芬多的,怎么不一头撞到费尔奇身上去!”

但是吵杂远远没有结束,具笨重的盔甲骑士石像缓慢移开,那暗哑嘶磨的的声音使剩下的画像们也全部惊醒了,这些个年纪大的巫师们纷纷揉着眼睛抱怨:

“谁啊,三更半夜的!”

“咦,这里怎么有条密道?”

“我被挂在这里三百年都没见过~”

抱怨与好奇的目光在接触到密道里出来的人后嘎然而止。

这些在死后或者生前就享有威望名声的老巫师们没有形象的一起张大嘴,瞪得差点就往地板上找眼珠子了。

“有这个地图,谁会怕遇见费尔奇啊?”

罗恩嗤之以鼻的重新低头看羊皮纸,其实是想确定斯内普的名字是不是还在校长办公室里。

“福吉一定是知道了小天狼星出现在——咦?斯莱特林的名字出现在我们左边的走廊里!”

“赫敏?你很激动?”

“你们都见过了,我还没有……梅林!!”

本来一路跌跌撞撞过来的格兰芬多三人组正一边看地图一边找着路,他们怕的名字其实不少,费尔奇、斯内普,小天狼星,甚至加上卢平或者费尔奇那只猫,也轮不到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个名字的。毕竟那只是一幅画,惊讶扭曲完了,那也还是一幅画。所以这三个人没有放慢速度,直接转过了弯,于是他们手里的魔杖发出的微弱光芒立刻被更明亮的白光盖了过去,一个拿着魔杖的人站在那里。

赫敏说了一半的话转为一声尖叫。

“不——”

罗恩叫得比她更凄厉,因为他一直盯着羊皮纸。

除了他们三个的名字,这条走廊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漂浮在那里。

罗恩艰难的抬头望望魔杖的光辉后无法看清模样的人,再看看地图,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干­涩的说:

“哈利,活点地图坏了。”

“咝嘶沙斯——”

三个孩子同时一凛,彻骨的寒意油然而起,而赫敏的脸­色­更是白得吓人。

一条漆黑泛着暗淡魔法威压的浅蓝­色­庞然大物从迷道里滑出来,巨大的头颅往前面伸了伸,眼睛是闭着的,再次张开恐怖的嘴,蓝­色­的蛇信被吐出来嘶嘶作声:

[哈利.波特?]

听明白的哈利僵得险些摔在地板上,他紧紧抓住罗恩与赫敏,一步步往外移:

“蛇怪!”

他用最小的声音提醒自己的朋友。

罗恩一声惨叫,三个人几乎是同一时刻转身就跑。

[不要动,要不然我就睁开眼睛了,波特,你们跑不过我的。]

蛇怪庞大的身躯轻巧的一滑,距离它足足七米的三个人全部被它这一尾巴扫了回来,滑倒在地,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罗恩他们是听不懂蛇语惊慌失措,而哈利正是因为听得懂而恐惧万分。

[主人,他戳瞎了伊里斯的眼睛。]

蛇怪非常有效的盘起身体,三个孩子周围全是腥气与冰冷的鳞片,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缩在一起,握住魔杖的手一个劲的颤抖。

[还在我脑门上刺了一剑,哇哇哇哇……好痛……]

蛇怪这是在,装哭?

哈利抖得更厉害了,这回却是忍笑忍的,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虽然伊里斯要吃他不对,但是——他要杀伊里斯的啊!主人,你把他给我玩好不好?]

魔杖上的光灭了,骤然陷入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不过可以清晰的听见脚步声逐渐远去。

[主人,我错了,你等等我啊。]

冰冷滑腻的身躯迅速从他们身边滑过,转眼也去的远了。

黑暗里就只能听得见惊魂未定的喘气声。

好半晌,哈利才从地上爬起来,举起魔杖,一个荧光闪烁的咒语过后,彼此才发现各自的脸­色­都惨白到微微发青,罗恩手脚发软,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从地上捡起魔杖。

“萨拉查.斯莱特林?”

羊皮纸上的名字正顺着这条走廊一路往地窖而去。

“我……我听见蛇怪……蛇怪叫他主人……”

哈利摇摇欲坠,他想起不久前校长办公室里那个只会说蛇语,名字叫伊里斯的小姑娘,于是一时连站得站不稳了。

“哈利。”罗恩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我们……我们看见鬼魂了吗?”

那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画像啊梅林!!

“如果你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整个魔法部都难以相信封闭了将近十年的格里莫广场12号的飞路网仅仅只是出了故障!”

康奈利·福吉是个外表肥胖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件细条纹斗篷,一边在校长办公室里大步走动,一边不停的旋转着手上的灰绿­色­的圆顶礼帽。

“康奈利我只是想提醒你,现在是半夜,不可能整个魔法部都知道这件事。”

邓不利多手里拿着饼­干­,一边说一边啃。

福吉被顶得一噎,很快又怒声道:

“霍格沃兹里全是学生,而小天狼星要是再闯了进来……”

“西里斯.布莱克在上学的时候就被剥夺了家族继承权,他不可能进入格里莫广场12号并从那里进入霍格沃兹,我想关于这点,魔法部家族血缘继承管理处比我清楚,不是吗?”

福吉再次卡住,这回他表情都扭曲了:

“邓不利多,我们必要要谈的是格里莫广场12号的飞路网被不正常启动,很有可能给食死徒造成有利空隙……”

“邓不利多教授!”

校长办公室的门在今天晚上第三次被猛地推开(哈利很好运的发现上次麦格教授告诉的口令依然有效)。

“我们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孩子?”

福吉先是厌烦的皱眉,忽然看见了哈利,立刻堆出一副笑容来:

“不要怕,是不是看见了,逃犯?”

他这种诱话的方式使本来就很不满的斯内普冷哼了一声。

罗恩赫敏顿时把头一低,一声也不吭。

“我们看见了……”哈利望望笑眯眯的邓不利多,又看看魔药教授,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梅林啊,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意思隐晦又让校长清楚的表达出来呢?

福吉瞪着哈利,邓不利多却微微眯眼。

看见了什么这样惶恐?小天狼星?还是斯莱特林公爵?哈利不可能认得出斯莱特林……那么是小天狼星,在审判的时候他一句话也不肯说,但是刚才那只黑狗分明就是西里斯.布莱克的阿尼玛格斯,十几年前他们四人在霍格沃兹里所做的一切,做为校长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既然卢平肯帮助他,就已经说明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邓不利多保持着笑眯眯的姿态,对斯内普说:

“已经晚了,西弗勒斯,我记得你明天早上还有课。”

魔药教授在经过格兰芬多三人组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下,三个小狮子顿时战栗着缩得更矮,斯内普黑袍翻卷离开校长办公室一路往地窖去了。

几乎是没下几层楼他就明白邓不利多急着要他离开的暗示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该死。”

四楼一条走廊里应该在睡觉的巫师画像们都保持着惊骇欲绝的表情,一路到地窖,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门上雕像——视线诡异的美杜沙双手捂脸不断惊颤,似乎被什么吓惨了,连斯内普回来都没发现。

淡淡的,清甜的香气,醒魂水细腻柔滑的味道在空气里蔓延。

那是霍格沃兹还没有被建立的时候,禁林那边一处泉水里的鱼烤出来的味道,四个人坐在火堆边,他轻轻撕下烤鱼上的一块放进嘴里,没有盐,清甜细腻。

不,这个味道其实更让他想起二十八岁之后的那个清晨,他从沉寂的黑暗里意识被逐渐明亮的晨光复苏,那风是暖的,草木的气息与黑湖的湿气就这样被风卷过来,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初升的朝阳瑰丽的光辉洒满了他全身,他几乎三十年都没有看到阳光了。

原来,这才是他最想回忆的,最温暖的味道。

霍格沃兹的天文观星台很高,能够清晰的看见夏日夜里所有的恒星,事实上他们四个人谁也没有预言的天赋,更不懂得这些星星移动的意思。但是显然,最值得珍惜的往往就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所以他才会在那里醒来,因为萨拉查连着好几天晚上都待在那里,他们两个人,一个三十年没见过阳光,一个从出生起就没见过星光。

修长白皙的手指用最准确,最­精­妙的动作,从架子上取下好几样魔药的粉末,搅拌,一点一点将火焰熄灭,透明而泛着粉蓝­色­的液体慢慢流进了瓶子,醒魂水是难得的强力药剂,同时也是无解的毒药。

任何事情都是这样,往往失去的时候才会发现有多么重要。

他们总是害怕失去而认真计算着每一件事,却发现越是费尽心计失去的反而越多,米娅是这样,三个好友是这样,海莲娜是这样,就连他们自己,都无可避免的陷入了这个结局。

瓶子在指尖轻轻晃荡,泛着粉蓝­色­的透明液体在壁炉的火光下流溢着一种妖异的光芒。

冰冷、魅惑。

[伊里斯,在这里等着。]

蛇怪已经恢复了小姑娘的模样,看见主人有些走神的样子,就悄悄从裙子底下拿出一块先前收起来的糖霜饼­干­,为了没有声音发出,她小心的用舌尖舔,一点一点等饼­干­软化,小心翼翼的剥下来在嘴里无声的咀嚼。

[Dionysus]

挂在桌子背后的风景画向里面缓慢打开了一道门。

灰尘,破败完全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桌子、衣柜、床……好象那­精­心布置的房间前一秒还在眼前,他们一向喜欢舒适的地方,虽然不拒绝那所谓的冒险,但总是想办法让自己生活里的一切随心所欲,这固然与萨拉查出身贵族有关,至于他,无论谁一觉醒来发生自己穿到了中世纪,都会有不满的情绪吧,那个时代连床都硬得可以。

所幸他们是巫师,还是斯莱特林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财富与魔法可以轻易给予他们舒适的环境,最高级驼绒地毯,罕见的魔法生物羽翼编成的垫子,加持魔文在布料加入抽丝金线的长袍,北冰洋魔法蜥蜴鳞片做成的杯子,斯芬克斯的羽毛点缀的帘子,魔药浇灌长大的白杨木做成的四柱床。

一睁眼,这些都已经消融殆尽,有限没有变为尘埃的也早已零散断落,或是失去所有光辉沉寂在灰尘里。

尽管在伊里斯的记忆里已经见过一次,但是亲眼看见曾经属于自己的寝室这样在灰烬里被遗忘了整整千年,手指还是不由自主的收紧。

他没有感觉,不代表时间没有在他沉睡里流逝。

那件墨绿的用美洲有毒荆棘龙的皮做成的长袍还是光泽如新,虽然上缀的宝石大半已经脱落了,但是隐约的轨迹还是能清晰的分辨原来的位置是一个简单的魔法阵,不是防御,也不是什么高深的黑魔法,只不过是最简单的宁神咒小符号。

躺在床上的人维持着他生命最后一颗的表情与难以掩饰的情绪。

凌查的手没有颤抖,在触碰到僵硬如石的冰冷时,忽然一震。

指尖停顿在黑发散乱下的眉眼间,几道隐约的皱纹延伸在那里。

不算这千年,他离开萨拉查也很久了。

制作魂器前,因为难以控制各自出现的时间而更小心谨慎,镜子里的他们一直苍白憔悴,但是他们总会记得喝下各种魔药来掩饰。

什么时候,萨拉查的眼角间,会有了这些隐约的皱纹?

拧开瓶口,醒魂水充满迷惑的气息再度流泻出来,凑到那僵硬的­唇­边,泛着粉蓝­色­的透明液体慢慢滴下,变化却比曼德拉草熬制的解除石化的药剂更为迅速。

“啪。”

僵直悬空的手腕直接摔在了床上。

从喉间的肌肤到手臂,无数根血管全部凸鼓出来又瞬息平伏,一声轻微痛苦的嘶哑喘息从喉间低低响起,虚弱的忍耐着痉挛般的抽搐。

鲜血融合的毒素在身躯里蔓延,越来越冷,就仿佛是生命在流失,僵冷的手掌忽然传来被紧握的温暖。

凝固的绿眼睛慢慢有了神采,艰难的将视线往下移。

下一秒两双同样深幽的绿­色­瞳孔对上了。

惊怔、迷茫、恍然,所有的表情一瞬而过,最后全成为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惨白的手指颤抖着,却没办法回握对方,萨拉查躺在床上,虚弱嘶哑的声音在喉间咯咯做响,却没办法发出一个音节。

妖­精­­精­心打制的匕首,魔法加持的诅咒,吸血鬼的毒素,这些都不能在一时间解除,黑红­色­的血从他的­唇­角溢出来,醒魂水是剧毒,喝下它的巫师只有三个小时的生命,可是同时,无论什么魔法诅咒与恶咒效果都能被有效控制,醒魂水在中世纪被发明时是贵族们用来在危机时刻保存家族的秘密魔药。在解除石化上远比曼德拉草药剂更有效,然而一千年的石化,时间这个谁也逃脱不了的恐怖魔法很快会反过来作用在萨拉查身上,即使没有那柄匕首,就算没有醒魂水的毒素,死亡也会很快来临。

魔药麻痹的效果使痉挛刺痛的身躯逐渐平复,灰­色­­阴­翳却逐渐布满深绿的瞳孔,被凌查握住的手掌越来越冷。

苍白无­色­的­唇­慢慢牵出一抹微笑,血还止不住的溢,连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什么都不必说,因为他都明白。

血呛进了气管,越来越闷,最后连一口气都透不上来,死亡的感觉并不可怕,尤其是紧握住他的那只手,暖得使他意识模糊,再过不久这些痛苦都要离他远去。

萨拉查这样想着,忽然觉得凌查在他耳边低低的说着什么。

可是他听不见了,眼睛睁着,却什么也看不见。

剥离一切感知的漆黑、侵蚀彻骨的寒冷,就是死亡。

柔和的触感好象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强大的魔力使萨拉查的意识逐渐清醒,最后他吃力的微微侧头——­唇­上,有温暖的感觉,魔力从齿缝间传递过来。

没有来得及感觉到什么,灵魂已经脱离了身躯。

没有迷茫,也没有寒冷的痛苦,直接融入了温暖的地方。

破败落满灰烬的房间里,没有光,相貌极其相似的两人­唇­齿相交,漆黑的长发散落在一起,指尖相握,直至呼吸停止。

躺在床上的那人身躯化为飞灰彻底融去,时间永远是最残酷的魔法。永生始终都是一个笑话,无论你用那种方式都不能逃脱它。

凌查慢慢睁开眼睛,直起身来。瞳孔涣散,­唇­上还留着冰冷的触觉,他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恍惚,又忽然微笑起来:

“凌查?”

完全一样的声音在顷刻后发自同样的薄­唇­中,弯出优雅的弧度:

“恩,我在这里。”

回魂取念

腐朽的四柱床上,黑发散落的斯莱特林公爵一个人坐在黑暗里轻轻笑起来,继续那仿佛自言自语的对话:

“刚才的惊喜,很不坏。”

“恩?”属于凌查的那个灵魂使面容发红,“你调侃我?”

“没有,灵魂交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这个,连麻瓜都知道。”萨拉查的灵魂使声音慵懒优雅,继续微笑,“只是睁开眼看见自己,很有趣。”

“有趣?”凌查丝毫不掩饰讥讽与恼怒的意思,“我却是看见自己躺在快变成废墟的地方慢慢咽气,这很有趣?”

“……”

“怎么?是谁保证即使只有一个人,也能应付得了一切的?”

“……”

凌查无力的扶额,叹息:

“我看了伊里斯的记忆,匕首上是什么毒素?你除了喝下永眠药剂外什么也没碰,直接就想对上伊里斯的眼睛,想在身躯死亡后将灵魂附到伊里斯身上?”

“……我错了,我忘了伊里斯会哭。”

“萨拉查!!”

抿嘴,表情从恼怒瞬息变回淡漠的笑:

“你叫我们的名字做什么?”

“你才是萨拉查——”无力,就是凌查现在的代名词。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了!”

“……你想死,为什么?”

“我不会死。你活着,我怎么会死。”

凌查微微皱眉,终于一字字开口道:

“米娅?”

萨拉查一震,很长时间都没有声音。直到一抹讽刺的笑意慢慢出现在眼底:

“是。”

他甚至不问另外一个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这并不难猜,在他们的生命里,除了这个女儿,除了好友,还能有什么?

“我想不到。”

不是想不到米娅会这么做,而是根本想不到米娅究竟做了什么,霍格沃兹城堡虽然不拒绝拥有斯莱特林血脉的她,但是从她毫不掩饰的怨恨与愤怒早就让他们默默远离,避而不见。他们不想将魔杖对向米娅,同样的,一生都谨慎小心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不可能大意到被一向都戒备的女儿暗算。

他们之间没有秘密,不能亲口说出意味着那伤已经痛彻心骨。

“伊里斯在外面,没有得到我的记忆前,先不要出去。现在距离霍格沃兹建立已经有一千年了。”

“海莲娜还在吗?”

“……恩,还有巴罗。”

“凌查,看来倪克斯血统的预言,永远是正确的。”

“这和预言没有关系!我所知道的……好吧,我所看见过的,是确定的事情不是那种让人误入歧途的文字游戏。”

“也许正因为这样,我们所做的一切,才没有丝毫意义。”

“不,我跟你在这里,就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萨拉查闻言怔了好半晌,才沉沉的笑起来:

“你说的对。”

漆黑破败的房间,加诸他记忆里曾经的模样,陌生得可怕。时间果然是最残酷的魔法,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挡它。萨拉查慵懒优雅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修长白皙。他们二十八岁的时候就算整天熬制魔药,依旧会将自己的手保护得很好,不像老去后孤独一人,什么也没心思。

手掌略微一翻,魔杖就滑落到掌心。

十又四分之一,葡萄藤杖身,双头龙脊椎与卜鸟尾翼的内芯,柔软依旧,只是杖身上没有了光泽,木质不再紧质,只是躺在他手里,就疯狂的吸吮着魔力。

他们的伙伴,已经孤独得太久了。

手掌内翻,将杖尖轻轻对准自己的额头:

“回魂取念。”

一道白光瞬息闪过,两个人同时失去了意识。

中世纪时冥想盆还没有出现,巫师们用高深的灵魂魔法来达到同样的效果,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将记忆重新翻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总是容易发现更多的东西。但是很快,从这个咒语改成的黑魔法风靡了整个欧洲,无论是黑巫师还是白巫师,他们都擅长使用这个魔法来探知别人脑子里在想什么,曾经想过什么,最后竟然可以直接看见意识薄弱者的记忆,所有的痛苦与欢笑。

直到今天,摄魂取念依旧被所有强大巫师所用,一个人可以掩饰一切,却难以完美的伪装自己的脑子,最多让别人什么都看不见,生硬造就的记忆总是被一眼就辨认出来。而这个咒语的原身,在冥想盆出现几百年后已经彻底消失了,毕竟灵魂魔法的要求很高,会熟练使用它的人不比懂得阿尼玛格斯的巫师多。

巫师的历史一直这样,做为有益的咒语很快会被更好的取代,相反那些黑魔法却一直不变。

楼梯的最后一阶隐在­阴­影里,趴伏的雕像嘴里随着脚步声逐渐燃起照明的火光。

萨拉查停下脚步,看着一直跟在后面的人。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有些慌张的扯着自己的头发,佯装的笑声古怪极了:

“好巧啊,哈哈,萨拉查,你也去地窖啊。”

记忆里的一切都是灰­色­,凌查本是默默的看着还没有挂满画像,冷寂无比的城堡,此刻却有些哭笑不得。

记忆里的萨拉查和凌查的反应完全一样,没有表情的看着格兰芬多,好象什么都没听见。而一直从大厅跟过来的某人更是完全没有自觉的讪笑:

“萨拉查,明天是万圣节,我有个很不错的主意。“

凌查的脑子嗡的一下涨了一圈。

分院帽走调到不知那里的歌声,比歌声还离谱到不知哪去的词,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善长将一切正经事都变成玩笑,但,如果那是真的……

萨拉查死在万圣节凌晨。

“萨拉查,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赫尔加明天下午的茶会……”

“晚餐的时候你坐在我旁边。”

萨拉查再不理会,直接往楼梯下走去。

“不!萨拉查,虽然你晚餐的时候同意了赫尔加的邀请,但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啊~” 格兰芬多在后面扯着嗓门喊,“是一定要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就算那只乌贼爬进禁林,霍格沃兹被黑湖淹没,你也一定要……呜。”

声音嘎然而止,格兰芬多抽出魔杖对着自己咽喉一划,解除了刚刚扔过来的封喉锁舌,顺带再给自己加上一个声音洪亮:

“一定要来啊!”

嘹亮的回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反复回响。

萨拉查远去的背影一顿,好象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戈德里克却已经得意的摸着自己黑暗里依旧金灿灿的长发,迈着骑士步转身离开。

绝望

深夜,坩埚里的魔药正冒着雾气,手指拈着书页,轻轻翻过一页后扔进几份早已处理好的魔药进坩埚,这种心不在焉从魔药里就可以分辨出来。

那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安神药水,就算萨拉查闭着眼睛做,也不会有丝毫误差。

压抑的轻咳从­唇­角溢出,被魔药熏染得微微发黄的手指轻轻抵着自己的胸口。

凌查沉默的望着记忆里萨拉查的身影,疲倦的靠在椅子上,每过一会,总是会急促的咳,但是他习惯极力压抑,所以破碎的声音和剧烈起伏的胸口让凌查同样感觉到了窒息般的痛苦。

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因为两个灵魂的缘故,身体几乎从来没有得到过休息,所以一直虚弱疲倦,几乎离不开魔药。后来他们的控制变得没有规律,才能因为在睡梦中交流意识而使躯体沉睡。凌查离开的时候,虽然他们已经不再年轻,却没有道理在短短五年之间让身体衰弱成这样。为只剩下一个灵魂,那应该使情况更好才对。

看着火光照下萨拉查苍白流满冷汗的额头,忽然有了不好的猜测。

难道是因为分裂魂片?

魂器就算在斯莱特林公爵的年代也只是一种黑魔法的猜想,和很多看似乱七八糟其实包涵了所有历史不曾书写的真相一样,它真正的记载是在一些巫师小孩看的童话里,极为散乱。如果不是别无选择,他们根本不想使用这个魔法。

萨拉查不知道,凌查还能不清楚分裂魂片带来的危险?

他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用最­精­细的计划,在杀死一个巫师后成功分裂了灵魂,现在看来这一切并不完美。虽然伏地魔十六岁后第一次分裂魂片,并没有衰弱反而更加强大。也许是因为伏地魔自己觉得他抛弃了生命里灵魂中最鄙夷最不愿意接触的那部分,而不像他们。

正心绪复杂的凌查忽然听见了敲门声。

猛然一凛,望向装饰着青松石与秘银的悬挂沙漏,接近凌晨。

回忆里的萨拉查站起来,顺手熄灭了坩埚下的火焰,走出了寝室。

绘着黑湖的风景画缓缓的移上,那乌贼的触手缩得非常快,一下子就沉进了湖里。

外面的门开了,一个穿着暗红­色­长裙,脸­色­惨白得比萨拉查还可怕的女子站在那里,头发灰白了一大片,眼睛是肿的。

“罗伊娜?”

与凌查记忆里几乎完全两样的拉文克劳。

她明亮睿智总是噙带笑意的眼睛已经彻底无神,茶金­色­的长发散乱着没有丝毫光泽,两侧全部灰白了,平日里总是骄傲的神情与典雅得体的衣着打扮此刻是没有了分毫。

罗伊娜.拉文克劳在三十九岁的时候与爱尔兰的一位炼金术师结婚,非常不幸,起初只是因为互相欣赏对方的才华名望,真正走到一起后,理想认知观念甚至生活方式与行为,变成一条鸿沟生生横在他们中间,五年之后,拉文克劳带着刚刚出生的女儿回到了霍格沃兹。对方的家族要追回自己的血脉后裔,不过这次很遗憾,他们面对的将是四个人,当时英国最强大的四位巫师。于是海莲娜就在城堡里长大,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也不知道他的父亲在她三岁时的一个夜里莫名其妙的死在麻瓜的小镇上。

如果说米娅是斯莱特林的女儿,那么海莲娜却是拉文克劳的生命。

“还有什么办法……萨拉查,你知道的黑魔法典籍比我多,告诉我,有没有办法能让海莲娜忘记这一切。”

做为一个母亲,失去唯一的女儿并不是终日悲恸,罗伊娜红肿的眼睛并不是哭的,很可能是她很长时间一直翻找着所有能找到的书籍,发疯一样的寻找着她以为的办法。

死人复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拉文克劳即使悲痛欲绝,也永远不会幻想复活,而永生本身就是玄奥的话题,即使有好几种永生的猜想也要建立在那个人活着的基础上。

幽灵本身就是一种永生的形式,不过那不比画像里的人物好多少。

她不能给女儿幸福,却不能让海莲娜永远活在不幸里。

“你需要安神药水。”

萨拉查并不回答,但是他的意思已经让罗伊娜带着一抹希望的眼神彻底涅灭。

她转身拉开了门,一个红­色­头发的高挑女子正默默的凝视过来。

“赫尔加,怎么办……”

罗伊娜靠在对方肩头,痛苦的低泣着。

赫奇帕奇还是凌查记忆里的模样,神­色­耐心温柔,似乎永远在思索着什么,她向来喜欢暗­色­的衣服,站在那里并不惹眼,但是每次遇到危险,下手最凶狠的往往却是她,斯莱特林会杀死对方,赫尔加却会让对方在不知不觉间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窘困局面。

她向来喜欢魔法生物和一切植物,所以总是带着让人安心的笑意——

不对!

凌查忽然醒悟,这笑容敷衍而沉冷,她不是赫尔加。

几乎是同时,记忆里的萨拉查已经抽出了魔杖:

“罗伊娜!那不是赫尔加!!”

尽管惊疑,但是萨拉查并没有使用魔咒,霍格沃兹的魔法防御安然无恙,并不可能有什么危险潜入,这里还有很多学生和教授,他们都有可能因为想安慰罗伊娜而喝下复方汤剂。

失神中的拉文克劳似乎也猛然发现了不对,她几乎是立刻退到了萨拉查右边。魔杖已经被她握在手里:

“统统石化。”

假的赫尔加非常敏捷的往前一让,咒语就落空了,紧接着她也举起了魔杖似乎要反击。

凌查惊怔得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魔杖,冷衫木,修长的杖身,居然还在上面镶嵌了十三粒红宝石,应该是斯芬克斯的神经为芯——那是他死在火焰里的母亲,斯莱特林亲手将城堡与她一起焚毁的勒托夫人,倪克斯家族最后继承人的魔杖。

“……呃……啊。”

凌查还在震惊里,听见一直压抑的低咳忽然变成一声痛苦的呻吟,只是本能的回头望过去,却在下一瞬间完全僵硬了。

萨拉查支持不住的往后连退几步靠在桌子上,魔杖虽然紧紧的握在手中,但是他的右腹下的袍子被迅速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一柄带着耀目花纹的匕首突兀的出现在那个地方。

刚刚站在他身边的,只有——

凌查与记忆的萨拉查一样不敢置信的望向已经退得很远的罗伊娜。

是罗伊娜,他不可能会认错,是真的罗伊娜。

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萨拉查忽然全身抽搐,连站都站不稳,冷汗与鲜血一起浸染了长袍,但是眼睛紧紧盯住了那根让他心神一时恍惚才中了罗伊娜暗算的魔杖。

不,就算没有恍惚,罗伊娜他又怎么会去全心防备,尤其是对面还站着一个喝了复方汤剂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好­精­妙的计算,好歹毒的陷阱!连他的反应心思都被一起算计了进去!

凌查紧握的手指划破了掌心,刺痛让他醒过神来。

萨拉查与他是一个人,他们的反应完全一样。

“米娅?”

没有丝毫颤抖的冰冷声音,使两个女子同时退了一步。

但是很快,匕首上的花纹耀眼的光辉正在逐渐暗淡,­阴­冷癫狂的笑起来,她用赫尔加的声音咝嘶的说起话来:

[斯莱特林公爵,我拥有最可怕名声的父亲,凤凰血的味道怎么样?]

深绿的瞳孔猛然收缩,黑­色­的鲜血开始顺着他的­唇­角往外溢。

“罗伊娜?”

这是绝望的声音,被女儿痛恨并不让他悲伤,因为悲伤已经成了习惯,但是好友的背叛不是一时的疯狂,凌查跟萨拉查一样,脑中瞬息万千念头闪过,最后陷入了一种绝望的深渊里。

“别喊,别这样看着我!”

罗伊娜拼命往后退,忽然又古怪的笑起来:

“海莲娜,你知道海莲娜是怎么死的吗?”

她全身颤抖,魔杖一挥,一道红­色­的钻心剐骨就扔了过去:

“她喜欢上了你,画像上的你!!萨拉查,是你害死了她!”

狼狈的避开魔咒的萨拉查惊骇的张大了眼睛,似乎想起了很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不动,米娅与罗伊娜也不敢先动手,她们很清楚即使萨拉查已经被加持撕裂永不愈合咒语,又被凤凰血浸泡过的匕首刺中,但是倪克斯的可怕血统还从来没有被萨拉查使用过。

不是因为魂片分裂而虚弱的身体,熟知倪克斯的血脉所害怕的东西,罗伊娜的仇恨也只是最近,剩下的还有什么?凌查觉得窒息般的痛苦,原来他们竟然走到了这样的末路。

[我的父亲,你在想什么,被下了多久的毒吗?]

米娅依旧用赫尔加的外貌咯咯笑着:

[我还要感谢父亲您的这些朋友,一个心思细密发现了却什么也没说,一个傻乎乎的总是让你多吃点,剩下的这个还相信女儿是被你害死的,主动要来帮我……黑夜女神在上,我下的根本不是毒,您知道,不是吗?这个城堡,这个可笑的学校,所有人都吃一样的东西,父亲您的谨慎我一向钦佩。]

讥讽的略微鞠躬,笑意更甚:

[可是您与我一样伟大的血统害了您,不是吗?凤凰血不会让任何人受到伤害,除了继承黑夜女神血统的我们。可以诅咒一切,主宰黑暗,但是属于强大火焰光辉属­性­的凤凰血液,却可以要我们的命。]

是的,不用很多,就算是每天一点点,他也不可能没有发现,魔药大师绝对能辨别稀释很多倍的魔药材料,何况是这种会要他命的东西。

就像是看出他的心思,米娅举起魔杖,微笑道:

[父亲,鳕鱼排的味道很好,对吧。那些可爱的小家伙,我将它们从小养在加入稀释到几乎没有的凤凰血的水池里,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再将他们放进黑湖和禁林的泉水里,这座城堡的所有人都喜欢它的味道,鲜美清甜,细腻柔滑,这么珍贵的小家伙,会像我想的那样,不会有丁点凤凰血的味道,很慢很慢侵蚀下去……]

米娅疯狂的大笑起来。

凌查几乎和萨拉查一样眼前一片茫然,好象什么都看不见了。

要恨谁?可以痛恨什么人?即使再痛苦绝望,也不能米娅死在自己的手里,罗伊娜只是被教唆利用的那个,而没出现却早知道鳕鱼的事情什么都没说的赫尔加显然是在用她习惯的办法——她的敌人,总会发现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只能在绝望里死去。

黑湖的风景画被撞开了,萨拉查用最后的力气阻挡了她们,冲到门前的米娅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样貌,凌查失神的看着间隔几十年没见过的女儿,和萨拉查一样带着难以释怀的绝望与悲伤,看着米娅非常相似自己的容颜,眉眼都是。

恍然一切都化为迅速飞散的烟雾,扭曲消失了。

记忆走到了尽头。

邓不利多的烦恼

鼻尖的空气全是灰尘的气息,没有光,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他在腐烂得摇摇晃晃的四柱床上睁开了眼睛,侵吞灵魂的绝望还残留在心里,很长时间,凌查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早该想到,他在得知《霍格沃兹,一段校史》上仍然记载着斯莱特林出走那段就应该想到——

萨拉查死在这座城堡里,千年过去了竟然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不是米娅有能力做出来的事情,只有他的朋友,霍格沃兹的契约者才能这样掩饰一切。

记忆里的罗伊娜心神错乱,绝然不会在短短四个小时内将所有痕迹都全部抹去。只有赫尔加,可能在罗伊娜惊慌之下得知他的死亡,来到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平静有效的将桌椅书架全部恢复原状,甚至可能伪造斯莱特林出走的证据,让戈德里克和城堡里的所有人深信不疑。

细微的喘息声在逐渐平复。

凌查忽然醒觉,他还陷在极灰暗的记忆里,已经不是惊吓而是无声的绝望,这声音显然不是来自自己:

“萨拉查?”

“……分院帽……格兰芬多?”

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已经足够让凌查明白他要说什么了,回魂取念这个魔咒,在他们二十八岁之后经常用,就是为了互相查看记忆,而萨拉查无疑是被自己记忆里万圣节的那首歌惊骇得语无伦次。

在萨拉查死之前,好友的背弃与女儿的怨毒,想必是对戈德里克失望的,这种复杂的心绪还没彻底脱离出来,就被告知真正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是他自己,历史与文字在后人看来平板直述,在他们眼里却是无尽的悲伤彷徨,难以置信。

被欺瞒一生的格兰芬多死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

他们很少有愧疚这种情绪,此时却隔离了千年,连仇恨都已经风化,霍格沃兹除了那顶傻呵呵的帽子还剩下什么?

“魔法部是什么?”

萨拉查还记得刚刚看见的记忆里那个毛骨悚然的娇柔女声。当然他更在意的是那个忽然的通告用毫不客气的味道念着“至霍格沃兹校长”。中世纪的时候,整个欧洲也找不着敢用这种口气说话的。

凌查无语了好半天,发现实在找不到形容词跟完全没有政府概念的另外一个自己说明白,于是他明白了此刻最需要做的是什么。

[Dionysus]

门开了,还没走出来,迎面就被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住。

[伊里斯?]

萨拉查伸手抱住小姑娘,那双蓄满泪水的橙黄|­色­大眼睛,是他千年前最后的记忆,因为伊里斯违背了他的意思,使一切脱离了他的控制,说不恼怒是假的,可是更深刻的却是凌查记忆里看见的一直在密室里孤独等待着他们的蛇怪。

[对不起。]

蛇怪小姑娘有些惊讶的抬头,对于主人突兀的这句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现在想得不是这些,赶紧缩到主人身后去,一个劲的发抖就是不抬头。

她听着毫不留情的讥讽,忍着比她还可怕的毒液撑到现在她容易吗?

“公爵阁下。”

斯内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从斯莱特林创始人还在一幅画像里的时候他就没学会要怎么共处。之前当作空气视而不见的典范显然不能拿来使用,眼见对方保持着从画像开始就一直如此的冷漠朝他点头,就算跟斯莱特林现在的院长打过招呼了,而他的目标,居然还是壁炉旁边的飞路粉,这回魔药教授难以遏止住讽刺的冲动了:

“我想我不得不提醒您,魔法部在刚刚那件事情之后已经监视了整个霍格沃兹的飞路网,当然我可以认为公爵阁下并不知道魔法部是什么?”

不知道自己竟然真相的斯内普被凌查瞥了一眼。

不说萨拉查,就算是凌查自己,也不太清楚魔法部对于巫师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最大的印象还是监视所有未成年巫师禁止使用魔法网络,对伏地魔和邓不利多都没有好感的,或许印象里魔法部还没有圣芒戈来的有用,起码可以指望后者救人。

转念一想,穿着布莱克家族的衣服深夜去丽痕书店只怕会吓死巫师,布莱克一家除了出逃的,剩下的都是死人。

于是更大的麻烦来了,画像可以安稳的待在画框里,他跟萨拉查现在要到哪里去?

“啪!”

类似幻影移形的轻响,福克斯忽然出现在房间里。

袖口里的魔杖立刻到了手里,还没有动作,萨拉查就发现自己的手将魔杖重新收了回去。

动作很快,斯内普没有看见,但是一闪而逝的愕然表情却被斯内普瞥见了。

魔药教授微微眯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斯莱特林创始人有些怪异,与之前所见的好象不太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福克斯相当敏锐的抖了下翅膀,扔下一张纸就一头扎进了壁炉。

它都感觉到了杀意,还能不跑?

“阿不思,你在想什么?”

阿芒多.迪佩特在他的画框里凝视着霍格沃兹现在的校长,在这么多画像里,他本来应该是最了解邓不利多的人,他在病重时指定了格兰芬多院长阿不思.邓不利多做为校长继任人,几十年过去,在画像里的他看得明白,他的这个决定果然正确,但是在他活着的时候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同僚,自己的副校长:

“若是平日里的你,总能有个很好的理由将福吉支走,就算他不相信,至少也没有任何理由反驳……”

戴丽丝.德万特跟着加了一句:

“你很反常,阿不思。”

福吉走的时候,那猜测与疑惑的目光全被得意自以为抓住什么的表情掩盖,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邓不利多坐在桌子后面,指尖交叠成塔,深思。

“斯莱特林公爵吗?”戴丽丝接着问。

“灵魂一旦分裂就无法融合。”

邓不利多缓缓点头,墙上的画像互相对望,显然情绪都很复杂。

“而现在……”

邓不利多顿住语声,他显然是不想说出猜测,又或者猜测过于荒谬。灵魂是很­精­妙的东西,如果一个身躯出现了两种争执不下的行为,那是相当危险的事情,就算是完整的灵魂,一旦分裂也绝对会出现两个截然不同的思想。格兰芬多猜测斯莱特林拥有两重­性­格,难道这就是分裂魂片的原因?

但是一千年了,石化的身体会在苏醒后很快死亡化做灰烬。斯莱特林公爵在这个年代复活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如果会出现两个完全敌视彼此又无法控制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呢?

他不得不考虑清楚。

送上门的救世主

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门悄无声息的开了。

斯内普猛地站起来,瞪着不该在这个时间更不可能会出现的这里的救世主。

哈利.波特的脸本来就苍白一片,在看见斯内普凶狠的目光后本能的退了一步,但是他很快看到了坐在壁炉旁边的人。

黑发如漆,修长的手指拈着张羊皮纸,似乎漫不经心的在读什么,此刻被惊扰,抬头瞥了自己一眼,脸上的肤­色­与指尖一样在火光的映照下呈现出几乎透明的苍白,立刻让哈利涨红了脸不敢再看。

很奇迹的,之前颤抖个不停的身躯也安静下来。

不过他一低头,就看见沙发后那个穿着漆黑裙子的女孩正危险的眯着眼睛看着自己。

[抱……抱歉。]

哈利结结巴巴的开口,顿时让房间里是两个人(好吧,其实是三个人加一条蛇怪)全部皱起了眉。不过房门是怎么打开的原因也立刻真相大白了.

[您能帮我一个忙吗……我,我是说,因为某些原因,我必须要去救我的教父。]

“波特先生,我假设你半夜不睡违反校规就是为了炫耀你会说这种大多数人都听不懂的东西!”(教授,话说在这个房间里,您才是少数派)

斯内普相当厌恶那嘶嘶的声音从哈利嘴里发出来,不懂灵魂魔法的他无法解释这种事情,但是看邓不利多知道这件事的表情就能推断出这不什么好事情。

[我不能解释,起码现在没办法解释这样做的原因……]

凌查已经敏锐的从中间听到了关键。

什么叫做现在没办法?还有哈利波特已经知道布莱克的事了?那更没理由跑到这里来,救世主应该去找邓不利多才对。

[不是后裔。]

同时也感觉到了萨拉查的疑惑,凌查只能低声解释,没办法,黑头发绿眼睛,这个特征实在太明显了,只不过哈利那头乱得可以的黑发与翡翠­色­的眼睛也就是颜­色­上相似,旁的什么也没有。

这句话被救世主听见后误解了,这小孩头垂得更低,小心翼翼的解释:

[呃……是的,我不是您的后裔,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能……我是说我可以说蛇语,但是真的很急,魔法部带来了很多摄魂怪,今天中午……我是说明天中午就要进来处死我的教父,请您帮我抓住彼得.佩迪鲁好吗?]

纵使凌查已经穿越过来起码当了几十年的斯莱特林创始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高贵优雅的举止神情都禁不住出现微微的裂痕——

梅林!哈利.波特是个巨怪吗?

明知道自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还冒冒失失的跑过来,说些乱七八糟就连穿越过来的他都险些闹不明白的话,他真的是最后杀死伏地魔的救世主而不是纳威吗?好吧,跟纳威.隆巴顿比起来显然哈利.波特更适合当救世主,但是魔法世界真的没别的人选了吗?

用这种稀里糊涂没有逻辑的叙述请求斯莱特林创始人的帮助?!

换了萨拉查,估计一个咒语就扔过去并委婉的示意魔药教授检查下他的学生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因为别说什么教父、彼得.佩迪鲁,萨拉查连魔法部是什么都不太明白,唯一听得懂的大约就是摄魂怪。

凌查在极度无语中,看着手足无措的哈利忽然明悟了。

让救世主顶着一向害怕的斯内普魔压,还敢跑来要他帮忙,格兰芬多就算再没神经也到不了这种地步。只有一种可能,哈利.波特早就知道他会答应将那个该死的老鼠扔出城堡。

‘现在解释不了’,‘今天中午……我是说明天中午就要进来处死我的教父’

凌查明白了,这个哈利,是用时间转换器回来的。

那么就是说,在短短十二个小时内,就会发生本来应该在学期末发生的事情。

[时间转换器翻了几圈,你打算怎么做?]

[七……]

哈利猛然停住,眼中露出惊骇的光芒。

“麦格教授,我们没有说谎,真的看见了!“

被邓不利多喊来的格兰芬多院长押着三个小狮子回公共休息室,麦格教授板着的脸黑得跟斯内普都有的一比了,虽然想到了这几个不会那么安分,却没想到胆子大到这种地步。

只是这三只小狮子还完全不知所以的继续诉说遭遇:

“真的是蛇怪,好可怕。”

“教授,我听见它说话了……”

麦格教授走得更快,拼命忍住要冲回邓不利多办公室追问校长到底在­干­什么,大半夜里的居然有蛇怪在城堡里晃荡?吓得这三个孩子都糊涂了,居然说萨拉查.斯莱特林复活了,梅林啊,她年纪还没有大到幻听吧。

“行了!波特先生,我以为你应该在医疗翼的床上躺着而不是半夜里在城堡里乱晃!至于你们,格兰杰小姐与韦斯莱先生,在明知道小天狼星险些闯入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还敢在半夜里跑出去,我不得不给你们安排一个月的劳动服务……”

“噢,教授~!”

“……另外还要扣三十分!”

“不!”

“每人!!”

三个小狮子已经彻底说不出来话了,垂着头好不沮丧,几乎可以预见到明天早上大家发现格兰芬多的红宝石少了一大截会怎么鄙夷他们了。

麦格教授直接押着三个小狮子一路到了海格里斯的画像前。

看着画像里懒洋洋直起身躯的三头巨蛇,她还是忍不住抽了下眼角。

[海格里斯,我们回来了。]

看着打开复又合拢的画像,麦格教授觉得自己的眼角抽得更厉害了。

挂着一幅蛇当看守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用蛇语开门的格兰芬多……为什么今年的霍格沃兹越来越诡异了呢?

已经超过六十岁的格兰芬多院长在门口站了半晌怀着祈祷梅林的心情正准备离开,忽然海格里斯的画又开了,三头巨蛇错愕万分的低头望,一只老鼠发疯似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紧跟着拐角的­阴­影里冲出来一只漆黑的大狗,疯了一样的向那老鼠扑去。

黑狗的体型太大,老鼠又小,被它一下子扑实了拼命挣扎,在黑狗牙缝脚掌间躲来避去,拼命想逃出去。黑狗的眼睛血红一片,狂吠着想用爪子抓住老鼠。这动静绝对能够吵醒大半个格兰芬多的学生。

“那是彼得.佩迪鲁!”

连滚带爬跑出来的罗恩与哈利手里拿着羊皮纸,指着那老鼠惊叫。

麦格教授还没反应过来,紧跟着跑出来的赫敏忽然举起魔杖高喊着她本不该知道的咒语:

“速速显形!噢,果然……”

打偏了,一个头发纠结脏乱的男人滚倒在地上,忽然现出人形使他非常不适应,那只老鼠嗖的一声从他指缝间溜了出去,冲进了黑暗里的走廊。

“西里斯.布莱克?”

时间的旅行

在麦格教授及时的扔出束缚咒后,一个晚上第二次从寝室里冲出来的小狮子们同时傻眼了,然后就嚷嚷着要通知校长,通知魔法部,闹了他们整整几个月没得安宁的逃犯终于被抓住了。

“现在所有人,都回去休息!哈利,你跟我来!”

拿着羊皮纸不知所措的救世主回头望了罗恩一眼,忽然发现赫敏不见了。

被悬浮咒狼狈漂在半空中的小天狼星,双眼通红的瞪着那只老鼠逃走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嘶哑吼声,头发与胡子纠结在一起,猛地一眼望去,着实可以吓哭不少小孩。

麦格教授举着魔杖,慢慢朝漆黑一片的走廊尽头而去,荧光闪烁下的一切在黑夜里都透着不正常的青白­色­。

一条漆黑的影子蛰伏在走廊拐角处。

“速速显形!”

咒语速度和笼罩范围绝对不是刚才赫敏所能比的,如果彼得.佩迪鲁还在……

“嘶~!”

一声尖叫,麦格教授还没听清,就觉得眼前一黑好象一堵墙当头倒下来。

“碰!”

的确跟墙壁差不多,漆黑泛着墨绿­色­的鳞片细密排布在恐怖的身躯上,那一片几乎就有碗口大,猛然砸落地面后震得哈利与麦格教授都有种脚下不稳的错觉。几乎在瞬间,那庞大的头颅就猛然抬起,吐出来的蛇信呈现恐怖的幽蓝­色­:

[我的饼­干­……蛋糕……都没有了,呜呜!]

蛇怪痛苦的低下头颅对着被自己压扁的零食哀悼。

可是麦格教授看见的却是这条恐怖的魔法生物被激怒,不顾一切的低下头对准这边,那张开的嘴绝对能够一口将哈利咬成两段,因为不敢接触蛇怪的目光,所以麦格教授根本没发现伊里斯的眼睛是闭着的,她只听见那可怕又愤怒的嘶嘶声。

[嘶,谁?是谁朝我扔显形咒!!]

蛇怪的确很“愤怒”的在控诉。

原谅麦格教授不能理解可怜小姑娘的悲愤,反应只能是几个强力晕厥咒。

巫师的阿尼玛格斯状态是不能使用魔法的,强大魔法生物的类阿尼玛格斯形态也是一样,显形咒轻而易举就将伊里斯扔了出来,但是一旦恢复这个让人恐怖的外貌,强力晕厥咒也不比蚊子咬疼多少,蛇怪仅仅是,尾巴一甩,一个穿着古怪的小姑娘重新出现了,慢慢睁开的浅黄|­色­眼睛里还带着孩子才有的气堵堵的控诉,稚­嫩­白皙的手指摸索着地板上全部变成碎渣的食物,鼻子抽了抽,然后往地上一坐:

[哇——]

哈利是能听得懂,但是他完全傻眼了。

麦格教授听不明白,可是看得见坐倒在地上小姑娘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地下滚,一边哭嚎一边摸索着地上的奇怪粉末,就好象一个刚被抢去了玩具的孩子。

[伊里斯,走了。]

一个站在黑暗里的影子,惊得麦格教授再次举起了魔杖。

[不要忘记真正该救谁,魔法世界的所谓救世主!]

哈利惊恐的望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心神涣散!”

一道剧烈的白光直直击中哈利的额头,可怜的小狮子倒摔出去,羊皮纸还被他牢牢攥在手里,上面的无数黑点里,八楼走廊浮现的是七个名字。

还在哭的小姑娘忽然抬头,那瞬间仿佛冷血动物般竖直的瞳孔惊得人一怔,即使是因为疯狂而有些神智不清的小天狼星都不自觉的僵了下没,眼睁睁的看着化形为女孩的蛇怪跟着消失在了黑暗的城堡里。

等麦格教授回过神来走过去,只发现她从前的学生,梅林一级勋章的获得者,应该是十三年就死去的彼得.佩迪鲁正僵硬的躺在地上,眼睛张得很大,脸上全是恐惧之­色­,就好象去年密室事件的受害者一样。

听到响动的教授们终于全部赶来了,所有人看看满身脏污的彼得.佩迪鲁,再望望疯子一样的小天狼星,紧接着,费立维教授发现了哈利手里那张神奇的羊皮纸,顿时惊喜得大喊大叫。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晕过去的哈利再次被送进了医疗翼,而剩下的两个人也被送到了校长办公室。

终于等到一切重新安静下来。

“哗啦。”

紧贴墙壁的一角忽然出现了一只手,然后整个隐形斗篷被揭了下来。

“好险!”又一个哈利.波特站在那里,伸手敲了敲走廊尽头的一个小小石雕:“原来这里也有个密道。”

“别傻了!”赫敏有些烦躁的将遮住眼睛的头发扫到一边,“他是斯莱特林的创始人,而千年以来,没有谁敢肯定的说发现了霍格沃兹的所有密道暗门!对了,他刚刚跟你说了什么?我是说用蛇语跟一天前的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对了,如果我从格兰芬多休息室出来的时候看了眼活点地图怎么办?”

两个哈利,波特的名字出现在一起……

“或者你趁乱从休息室那边披着隐形衣悄悄过来的时候被发现可……“

赫敏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救世主,后者摸了摸鼻子,也意识到是个蠢问题:

“好吧,我记得,我那时没有看活点地图,你也没被发现。那么斯莱特林……好吧,别瞪我,我是说斯莱特林公爵是因为答应我的请求,才会跟我一起来这里用蛇怪的眼睛石化了彼得.佩迪鲁,而我又是因为知道斯莱特林公爵一定会出现才敢跑过去……”

小狮子黑框眼镜后的双眼都快成蚊香了:

“赫敏,我实在不懂时间转换器,在我们还没有回来之前,一切就已经发生过了。”

“别蠢了!如果我们不回来,你不去找斯莱特林公爵,我不披着隐形衣将彼得.佩迪鲁扔在你们面前让罗恩在羊皮纸上发现那个名字,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我还是不明白……”

“《时间的旅行》,丽痕书店就有!在巫师看来,时间是最残忍的魔法,也是最强大的魔法。一切都被它用最­精­妙的方式安排好,你可以认为是我们需要而且可以回到过去,所以时间转换器才会带我们回来……”

“所以伏地魔想用时间转换器复活是不可能的,因为在这个过去里,他根本没有复活对吗?”

“原来你在想这个!”赫敏很是不赞同的望了哈利一眼。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哈利已经学会了,不懂没关系,一切听赫敏的就行。

“我披着隐形衣在女生寝室等自己进来就已经想过了。哈利?别这么看着我,我们是不能被过去的自己看见的,虽然从背后打晕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奇怪……”赫敏还在喃喃,哈利忍不住又想起他刚才被斯莱特林创始人施加幻身咒,看着赫敏使出的显形咒,看着她忽然消失朝这边跑来,他才明白——原来那个时候看到的赫敏是一天以后的。

“现在,我们必须偷回活点地图。”

哈利抽出怀里的羊皮纸,茫然道:

“我说被邓不利多拿走的地图怎么又到我手里了。”

“别说废话了,这边来!石化需要蔓德拉草熬制的药水,教授们明白你教父是无辜的后会告诉你真相,天亮后你跟小天狼星到海格小屋时会引来摄魂怪,我们必须在那个时候赶过去!”

[主人……]

小姑娘恐慌的看看身后沉睡在黑暗里的城堡,又看看前面的黑湖,她怎么觉得主人要离开这里?她从出生开始就在霍格沃兹,上次是主人的灵魂附在她身上根本没有感觉,这回她惊慌了,她的确是强大的魔法生物,但是完全不知道离开这里要怎么洗澡,怎么睡觉,怎么觅食,没有可以让她身体通过的水管要怎么办?

[伊里斯,听话。]

蛇怪小姑娘牵着自家主人的袍角在黑暗里跌跌撞撞向前走,一边委屈的瘪着嘴,好吧,如果要躺在那里可怜的等主人回来的话她宁愿选择离开霍格沃兹。

[外面有更好吃的饼­干­!]

[真的?]小姑娘立刻攥紧了衣角,两眼发光。

[……凌查?你说真的,外面有比我们做得更好的饼­干­?]

斯莱特林脸上的疑惑很快被一种哭笑不得的情绪替代了,显然对于另外一个自己所惊讶的重点感觉如此无语:

[……真的。]

[那好,走吧。]

听见萨拉查的回答,凌查忽然痛苦自己想了半天的解释到底是为什么。手指轻拈起福克斯送过来的那封信。一只猫头鹰从塔楼上直飞下来,它茫然的眼睛里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它叼起了那信直接飞向八楼的校长办公室。

霍格沃兹的大门上有无数暗藏的魔咒,­精­密牢固,苍白的手指留连其上,这座城堡依旧遵从他们的意志,这里,也是他们唯一能够回来的地方。

只是现在,有些事情却不得不去做。

深夜,绕过宁静得可怕的黑湖沿着漆黑一片的禁林慢慢走下去,离霍格沃兹越来越远,两个孤独的影子倒映在湖水里,斯莱特林牵着伊里斯的手。

也许这本该是千年前所发生的历史,但是真实往往没有文字。

[主人,您,您刚才为什么跟自己说话?]

[……伊里斯,你想要两个主人吗?]

[啊?!]

不合理的金加隆

暴风雨在凌晨就停息了,一夜过去到处还留有晶莹的水珠。铁轨一路延伸出去,霍格莫德村庄零星的灯火早已经看不清楚,东方的天空已经隐约出现了晨曦的光辉,伊里斯小姑娘垂着眼睛,怯生生的要哭不哭。

传说永远是空洞的文字,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个巫师公认为历史上最可怕的黑巫师在传说里深夜独自离开霍格沃兹,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是千年之谜。事实上斯莱特林公爵在“死”这么久以后才有机会实践下什么叫半夜出走,然后……

“萨拉查,有一个不需要耗费魔力的就能到伦敦的办法。”

一直以为另外一个自己是陪着自己看夜­色­才走这么远路的人也终于真相了:

“……你不认识路?”

幻影移形是需要认识路才能用的,否则难免落点会有些偏差,而离开这个世界已经整整千年的斯莱特林公爵就算一半灵魂是穿过来的也不知道怎么走。

“为什么不用壁炉,就因为魔法部监视飞路网吗?”

“相信我,萨拉查,那会非常麻烦,有那种应付麻烦的时间,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情了。”

萨拉查再次牢牢记下了魔法部这个名词(可怜的福吉),思绪有点恍惚。

很久很久都没有感觉了,在记忆最初的时候,他还懵懂的时候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凌查小心翼翼的戒备着所有的仆人,伪装胆怯无用的被母亲责骂讥讽。然后他就跟着学,用一模一样的神态,完全相同的手段,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活下去。

现在恍然又到了什么都不懂的时候。

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能够威胁斯莱特林的力量,不过依赖凌查是他的习惯。虽然这个想法在一分钟之后,他就后悔了。

“欢迎乘坐骑士巴士,这是应急班车,专门乘载陷入困境的巫师……”

那辆看上去三层还带着四个轮子的紫­色­封闭着怎么看怎么不像马车的东西,在一阵巨响之后忽然在淡淡的空气中呈现出来,前面透明的窗子上用金­色­的字写着“骑士巴士”。那一瞬间萨拉查都有种强烈怀疑格兰芬多还活在这世界上的冲动,否则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样怪异的品味。

“这是……算了,你不知道汽车是什么,我们必须得去古灵阁。”

“古灵阁?”

“妖­精­们开设的银行,而银行……总之那个地方可以换到麻瓜的钱。”

“我们要麻瓜的钱做什么?”

“很多书只能在麻瓜的世界买到!”

比如汽车是什么东西,比如银行又是什么玩意,再比如麻瓜的饼­干­怎么会比巫师的好吃,这些都很重要。

“……只要伸出你的魔杖,骑士巴士就会到达你的面前,我们就可以载你去任何地方,我的名字是斯坦.桑帕克,今天晚上我是你的售票员。”

穿着紫­色­的工作服戴着一个大圆盖帽的小伙子终于说完了明显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词,这回才有心思靠在车门上好奇的望着大半夜在荒教野外等车的人。

半边天空上,因为晨曦已经逐渐失­色­的星辰正悄然隐没下光芒,夜还是沉得很厉害,那白­色­的曙光只能将天空渲染一部分,剩余都是死一般的沉寂。

穿着很古老正式的贵族巫师的衣服,墨绿­色­,没有珍珠与宝石的装饰,暗沉着似乎失了光泽,就好象有很久历史一样,上面似乎有暗纹像鳞片还是羽毛,怎么也看不真切。

“上车吧,就要开始旅途……呃?”

斯坦.桑帕克话只说半截就完全僵硬在那里,喉咙发出一阵阵可疑的咕隆声,脸上发红又白,好象忽然脑子短路了。

“伊里斯,过来,不要说话。”

一个穿得更奇怪的小姑娘歪着头望过来,跟着笨手苯脚的爬上了车。

骑士巴土里是没有座位的,但是有半打铜床架放在车厢窗帘边。每个床架旁有燃烧着的蜡烛,几个带着睡帽的巫师躺在上面,盖着被子打着呼噜,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在车厢里,毫无疑问,是一个穿着灰黑­色­衣服的老巫师搭在床架上的脚,袜子破了几个洞,指头发黑。让伊里斯远远躲开。

“……梅林啊!”斯坦连滚带爬上了车,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

“嗨,你没有行李……啊,我是说您,您要到哪里去?”

“伦敦,破酒吧。”

“十一个……银西可。”

双手几乎发抖着接过一个金加隆的斯坦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有些手忙脚乱的扯下一张车票递过去,看着对方冷淡里好奇的凝视车票的模样,忍不住又是连滚带爬到了司机旁边:

“破釜酒吧!伊恩,开始我们的旅途吧。”

说着用极低的声音嘀咕着:

“伊恩,你敢保证这不是一个古老家族出来的吸血鬼?”

司机是个穿着更古怪的秃顶老头,啃着的土司一扔,好象把油门一踩到了底。整个骑士巴士猛地一下窜起来,朝前方飙去,所有床全部朝前方滑去,司机旁边悬挂着的丑陋头颅嘎嘎的笑起来:

“斯坦,你的脸红了。”

斯坦.桑帕克几乎是恼羞成怒的咒骂了一句。转头看见才上车的巫师将站不稳的小姑娘抱在怀里,忍不住又扭头小声问:

“知道他给我的是什么吗?金加隆啊,有金加隆还坐骑士巴士­干­吗?”

“这不能算理由,有钱的巫师一样会在麻瓜的世界里迷路。”伊恩依旧在开车,只有那个摇晃着的头颅喋喋不休。

“哦,你看不出来么?贵族巫师才会有心思穿那样的衣服,而且他上车的地方什么麻瓜也没有,完全可以骑扫帚……”

“一路骑到伦敦,你天才了,斯坦!”

“可以幻影移形。”

“你就没拿到幻影移形资格证,亲爱的斯坦!!”

“够了!”

斯坦.桑帕克晃着脑袋重新走回去,他注意到他乘客完全没有在床上坐下来的意思,而且站得很稳,专注的看着窗外的一切,骑士巴士的速度非常快,他们转眼就已经到了一个麻瓜的小镇上,一排排的路灯,邮筒和垃圾箱都在巴士靠近的时候自动让开,当车走过后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虽然你多给了钱,可是骑士巴士是不找零钱的,不过这里有水瓶、牙刷、睡衣、拖鞋可以挑喜欢的颜­色­,还有足够的热可可,包括……”

斯坦.桑帕克一张脸又涨红了,仅仅因为对方映在玻璃窗上的侧脸。

这小伙子有点不太明白,难道外面的劣质霓虹灯跟麻瓜卡车比他的话更有吸引力,连那个小姑娘都趴在窗子上看得两眼发光?

“嗨,那些麻瓜是看不到我们的!”

骑士巴士变成一个长锥形直接从桥底下穿了过去。

悬挂着的头颅一边晃荡一边尖声大笑:

“破釜酒吧,破釜酒吧,如果给你豌豆汤,你一定要在它吃掉你之前吃掉它!”

小姑娘猛然回头,脸青了。

对角巷的清晨总算是招人喜爱的,起码温暖的阳光下没有那些挤成一团等着购物的人,也没有那些不停叫卖着每盎司十七银西可的蜥蜴肝脏的声音,更没有那些愚蠢又没有钱的泥巴种小孩全部围在扫帚店前发傻的又叫又笑。

许多店铺才刚刚开门,还在清扫与整理。

显然早起虽然不符合一个贵族的作息方式,但是却能不引人注意的办好要做的事。

卢修斯.马尔福在踏进古灵阁的前一秒还这么想,这座雪白又歪歪斜斜的建筑物前泛着光泽的青铜­色­大门旁边应该站着两个穿着深红­色­和金黄|­色­制服的妖­精­,可是现在却没人来搭理马尔福。

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铂金贵族心下一凛,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就看见全部由大理石铺成的大厅里,大约一百多个妖­精­坐在柜台后面的高脚凳上,全部激动的在争吵什么,帐本和钱币被扔到一边,黄铜天平争来抢去的称着十几个金加隆的重量,用放大镜拼命的看,几乎所有早来的巫师都被妖­精­们晾在那里不管。

马尔福有些不悦的用蛇杖敲了敲地面。

一个妖­精­抬起头来,看见是巫师中最显赫的贵族,有些纠结的挥舞着手:

“马尔福先生,早晨暂时不工作!”

卢修斯愕然了,他眯了眼睛看着这群发疯的妖­精­,慢吞吞的开口:

“看来古灵阁宁愿拒绝一个贵族的合理要求,也没有时间解释下会耽误我未来一周所有计划的原因是什么?”

那妖­精­一滞,紧接着用一种气急败坏的声音道:

“我们相信,这件事情远比马尔福先生未来一年的计划都重要!”

“哦?”

卢修斯略略前倾打量那十几个被妖­精­们抢来夺去一边争吵一边研究的金加隆,故意抬高了下巴讽刺笑道:

“很普通。”

声音很高,顿时有十几个妖­精­对他怒目而视,其中一个似乎地位不低的老年妖­精­尖声道:

“您知道什么,这些金加隆的药剂反应起码有一千年。”

“据我所知,巫师世界从来没有更换过货币,几乎十分之一的金加隆都有千年历史而百分之一甚至……两千年?”

“您看不出吗,它们太新了!”立刻有妖­精­愤怒的嚷嚷。

“恩?”卢修斯将目光重新汇聚到那十几个金加隆上面。

“它们是从外面来的,不是放在地下金库里的,而且起码有几百年没被动过,非常­干­净几乎没有任何磨损迹象……”妖­精­们继续着唠叨,卢修斯眯起了眼睛。

有哪个古老的家族动用了埋藏很久的遗产吗?

可是整个欧洲,能有千年以上历史的家族十个手指都能数出来。

“我有幸知道这样‘神奇’的金币是哪个家族拿出来的吗?”

“家族,不不,只是一个人!”

几乎所有妖­精­都哆嗦了下,然后瞪着马尔福,好象他问了很恐怖的话。

“……拿了这十几个金加隆换了一堆麻瓜的货币。”

逛街

“妖­精­虽然很讨厌,但是显然只有他们才能懂什么叫珍贵。”

伊里斯小姑娘啃着刚刚从蜂蜜公爵买来的血腥­棒­­棒­糖,穿着对角巷高级服装店里刚买来的麻瓜衣服,一件带着粉红花边的裙子。一边好奇的满街乱转,显然所有巫师都对这个走路不稳好象得过某种麻瓜才有的儿童麻痹综合症的小姑娘投来同情的目光。

“《20世纪影响最大的巫师》、《霍格沃兹、一段校史》,《魔法史》?这些东西霍格沃兹图书馆里全有……萨拉查你说什么?”

“金加隆。”

“恩?对了,就算是很久之前的加隆,而且从来没有用过,也不至于让那群妖­精­那么疯狂的扔给我们一堆英镑……我是说麻瓜货币,这汇率……按照兑换比例算不是这样的。”

苍白的手指在一堆书籍脊背上划落,低低而笑:

“霍格沃兹城堡。”

还在不停望着架子上书名的凌查也停住了。

那座矗立在湖岸边的城堡,到底是用多少珍贵的魔法物品,多少宝石,多少加隆堆积起来的,除了他们,谁也不知道。斯莱特林家族有足够的财富,却没有足够的名望了,自从他们的父亲死去,他们将家族城堡与母亲一起焚烧为灰烬,高傲的贵族巫师们是漠视四个用不同方式背离各自家族的巫师们,就算在这个年代,光有财富也只能招惹黑暗,除非加上无法反抗的血腥……

他们一起微笑起来,那个年代哪里还有藏在家里不去花的金加隆,只要能维持血统,能够保存家族传承的一切,加隆是最先被放弃的东西。

妖­精­们还能找得到一千年以前,几乎崭新的金币吗?

“这么算起来,本来我们留下的钱就足够过上几百年,现在看起来还有得多?”

“你心痛刚刚给伊里斯买糖买衣服的那些金加隆?”

“是妖­精­心痛,他们会发现当成宝的东西满大街都有。”

从高高的书架上收回目光,凌查有些头痛的按了按额角:

“丽痕书店实在没什么好东西,翻倒巷还是麻瓜的伦敦?”

“你说呢?”

“先去把挂坠盒修好,怎么说也是父亲留下的。”

“巫师的世界就是现在这样吗?”

“恩?”

“只要付出金币,不管你是谁,也不问你是谁,就可以制作危险的魔法物品?”

“一点没错。”

从丽痕书店逛了一圈什么都没买就出来了,虽然这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几个年轻的巫师都顾不上整理书架,围着一起发出窃窃私语议论大清早刚开门就进来的人。

对角巷的许多店铺都已经开门了,唤来趴在伊啦猫头鹰商店门口不肯走吓得一群猫头鹰在笼子乱飞乱跳的小姑娘,斯莱特林忽然感觉头痛,如果把这小姑娘带进翻倒巷,它还不吞了那些没脑子扑上来的落魄巫师?

蛇怪小姑娘歪歪倒倒的走在路上,一会惊喜的朝各种悬浮的小恶作剧商品扑过去,一会又被绚丽的羽毛装饰笔迷得走不动路。至于沿街叫卖的彩­色­蟾蜍,­棒­­棒­糖都快塞不住她的口水了。

好热闹,比霍格沃兹开学典礼还热闹。

好多人,最重要的是,到处都是好吃的啊。

糖果商店、宠物商店、就连街上走的一个个巫师,很不幸在蛇怪眼里都是食物。

正眼花缭乱的时候,忽然被主人带进了一家装饰着海蓝宝石,到处都清凉得仿佛掉进湖水感觉的冰淇淋店里,伊里斯左看右看,忽然觉得回霍格沃兹也要把自家密室装饰成这样子,墙上挂的都是颜­色­漂亮的冰淇淋画。

“咕咚。”小姑娘很没志气的开始咽口水。

一袋子金加隆被塞到她手里,伊里斯惊讶的抬头,看见主人带着淡淡微笑摸着她的头发:

“随便吃,在这等我回来。”

伊里斯傻傻的看着主人离开,看着那个胖胖的老头给他端上来的各种好看冰激凌,忽然抽抽鼻子,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嘴­唇­被咬了又咬,却不能说出一个字。

她不会说巫师的语言。

小勺子伸出去,挖下一块放进嘴里,好凉,好甜,

可是她好想哭。

看看桌上的冰淇淋,小姑娘忽然抿了抿嘴,飞快的将一桌子各种口味的冰淇淋全部吞下去,看着那胖老头只顾得上快掉到地上的下巴,瞪着墙上的价格表开始算,好半天之后才费力的从袋子里拿出足够的钱往桌子上一放,从店里一路跑出去。

得赶在主人回来之前。

蛇怪小姑娘记路本事也许不怎么样,可是做为强大的魔法生物记食物的本领还是不错的,彩­色­蟾蜍的左边不远是卖各种鱼卵的小店,往右边第二个岔口是猫头鹰商店,然后就是主人刚进去的书店了。

当伊里斯一头扎进丽痕书店里,翻了好半天才终于抱着一本落满灰尘几乎没人理会的书喜滋滋的跑过去付帐。

三分钟之后小姑娘站在路口,要哭不哭的苦着脸。

那卖彩­色­蟾蜍的小推车已经找不到了。

一个拿着冰淇淋的小孩子跟着父母从街角转过来,冰激凌才刚刚舔了几口,伊里斯眼睛一亮,立刻朝那边奔过去。

“啪!”

伊里斯趴在地上,狼狈万分的瞪着眼前的人。

好亮!好碍眼!蛇喜欢­阴­暗的地方,而且蛇怪什么时候被人撞倒过?

极度危险的龇牙,猛地觉得不对,改为­阴­冷危险的盯着对方,被魔法生物用这种眼光盯上的,大约都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小姐,这地上并不凉快……”

悦耳的咏叹调忽然停住,卢修斯.马尔福凛然望着地上穿着麻瓜衣服,抱着一本陈旧的书,乍看还本能的鄙夷为不懂礼仪的莽撞泥巴种,可是等这仿佛十岁的小姑娘的反应完全出乎他意料,猛然戒备的神情就好象防卫领地的幼兽,又突然转为­阴­冷的瞪视,苍白­阴­沉的小脸上那双浅黄|­色­的大眼睛竟然带着一种危险的杀意。

卢修斯.马尔福经历过魔法世界最危险的战争与最可怕的神秘人的怒火,却从来没想过有天会在一个小姑娘的眼睛里看到这种让他战栗的危险。

握住蛇杖的手一紧,如果不是在大街上,也许谨慎的珀金贵族已经扔出魔咒了。

“伊里斯!”

带着恼怒的冰冷声音,本来还散发着细微却恐怖气息的女孩猛地低下头,从地上爬起来,站在那里微微颤抖,似乎又心虚又害怕的模样。

这孩子的父亲吗?

卢修斯带着审视的目光转过头去,这一眼,却几乎僵住。

不是历史悠远的贵族很少会有这种古老正式的巫师长袍,没有珠玉装饰,细致的雪白内衬在袖口领角有繁复的滚蕾丝边,颜­色­暗沉着似乎失了光泽的墨绿,其上却有似鳞片一样的暗纹,卢修斯目光一凝,隐然有了惊骇之意。墨绿,纹路如逆云,中间带连断青­色­,鹰身蝎尾兽的鳞甲,这种魔法生物在13世纪之后就灭绝且不说,鹰身蝎尾兽是与巨龙同危险级别的可怕生物……

那是最深最冷的漆黑,森寒的光泽流转其上,细致如丝,直直垂落在肩前,优雅如石英般光辉冷冽的曲线,清贵出尘,纯粹得几乎透明的苍白肌肤,深邃的湖绿­色­瞳孔像冻结了所有情绪,只会冰冷的反­射­出它们所见到的人物与情景,残酷又带着令人窒息的流光溢彩。

孤高,轻傲,就像是幻觉一样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卢修斯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马尔福?”

低沉优醇的声音,带着一抹暗哑的错觉。

漏进几分阳光的似笑非笑,好似只是微微动­唇­,就会有令人胆战心惊的恐惧吐露,慢慢走来,举止优雅从容,却于光影每个变换间都不尽相同,难以说出究竟什么焚人心魄,只能仰望恍惚不定。

铂金贵族世代如一的耀眼外表在此之下却有些黯然。

“您是?”

卢修斯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欧洲古老的贵族巫师几乎都见过,这个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他越发小心谨慎的打量对方。

稀有昂贵的鹰身蝎尾兽鳞甲硝制的长袍,修长苍白的手指,整齐­干­净,却在指缝边缘带着些许暗枯­色­草叶痕迹,身上也没有稀有名贵的香水气息,只是淡淡的清新又难以消散的味道。

魔药!

难道是哪个古老又很少露面的魔药世家?

整个欧洲又有几个魔药大师?

卢修斯失神之间,对方已牵着那女孩走远了。

最近流行送上门

“阿兹卡班逃犯小天狼星于今日在霍格沃兹被抓捕,正当要实行摄魂怪之吻时布莱克又再次离奇逃脱,魔法部就此事质问霍格沃兹校长,并有充分证据表明在前一日夜里飞路网管理委员会曾经监视到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有异常情况……”

铂金贵族不屑的将这份《预言家日报》扔到一边,侧头看着忙碌的斯内普,对于好友大半夜里还在调配魔药的行为并不吃惊,奇怪的是好友现在脸上的表情——不可能在熬制魔药的时候出现这种看见波特的扭曲啊,当然说的是那个早就死了的波特。

好象是狼毒药剂。

卢修斯对于好友这项获得梅林勋章的改良魔药还是有一定认识的。于是他有点明白了。

斯内普将狼毒药剂装瓶,继续加入材料,这回表情更狰狞了。

卢修斯没有错认那个被切块的曼德拉草,他更奇怪一个高级解除石化的药水为什么会让好友出现为狼人卢平这个昔日死对头制作魔药更扭曲的表情。

“我假设你半夜不睡专门过来只是为了看我做魔药?”

斯内普明显心情不好的毒液让铂金贵族微微叹息:

“西弗勒斯,做为一个魔药大师你应该多出去走走。”

“哼。”

“我不说让你去禁林寻找魔药材料,对于一个贵族,尤其是一个斯莱特林来说,交际是非常重要的,欧洲的魔药大师没有几个,如果你懂得和他们来往交流……”

“重点!马尔福!”

卢修斯有点无可奈何的摩挲了下手里的蛇杖:

“我今天在对角巷看见了一个魔药大师。”

“然后?”

“非常不幸,我根本不记得欧洲贵族世家里有这样一个人,西弗勒斯你不用怀疑我的目光和猜测,他们一向都­精­确得如同你调配魔药的剂量!那绝对是一位出身显赫的古老贵族,很显然比你,我的好友要更注重仪表,所以我只能从手指还有身上珍惜魔药的残留气息来判断,可这很古怪,一个穿着稀有魔法生物鳞甲做成的长袍,还是一位魔药大师我居然没有丝毫印象,这不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吗?或者西弗勒斯你可以为我解释下欧洲究竟有几位从不在公众面前出现的魔药大师?”

斯内普搅拌魔药的手停住了,上上下下打量铂金贵族,直到后者疑惑敏锐的拧了眉,才用嘲讽的语气道:

“看来马尔福家族的族长已经厌烦魔法部的追压,决定去外国寻找强有力的盟友?”

卢修斯微微后仰,用一个优雅舒适的姿势靠在沙发上:

“西弗勒斯,你要知道,贵族总是需要衡量对方的家族与实力,来判断交往拉拢是否能为家族与自身带来的足够的益处,这是相当正常的。”

“我没有心情理会你那一套贵族理论。”斯内普面无表情:

“如果我没有猜测错误的话,那位让你心心念念想认识的巫师有一双深绿­色­的眼睛,漆黑的头发,举止优雅得比你更像是完美的贵族?”

“西弗……”

“不要让你只看得见漂亮外表的眼睛装饰了大脑,卢修斯,如果你还能听得见朋友的忠告,那不是什么外国来的贵族巫师,离那位远远的,把他当成7个级别危险度的珍稀魔法生物,离得越远越好!”

“那位?”敏锐的注意到这个敬称的铂金贵族眯起了眼睛。

“该死!我今天才发现马尔福的好奇心竟然不下于那群愚蠢的格兰芬多!”斯内普已经明白了自己说得越多,只会让好友越坚定,当下烦躁无比的一捋油腻腻的头发:

“是的!那位!他跟那位大人有关系!还是很麻烦的关系!”

铂金贵族瞬间僵硬,睁大了灰蓝­色­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斯内普:

“Lord?他……他回来了?”

“我不知道黑魔王有没有回来,总之……”斯内普以手按额,拼命要忍住说出真相看好友肯定会惊骇得一头跌进坩埚的冲动:

“他是个比Lord更麻烦更没办法对付的人,卢修斯.马尔福如果你还在乎你的脑袋能不能顺当在脖子上度过这个圣诞节,就不要去接近他!”

梅林,要知道斯莱特林还带着一条蛇怪在身边!

“不,西弗勒斯,前年还有去年的事情,在霍格沃兹的你是最清楚不过了,那个人已经有回来的迹象了,如果我不再做点什么,也许等那个人回归之后等待我与马尔福家族的不止是钻心咒和惩罚!“

铂金贵族迅速的判断着如何在不得罪魔法部的情况下向神秘人效忠。

斯内普静默半晌,忽然从抽屉里摸出一个不起眼的挂饰扔过去:

“反­射­光线的护身符!”

自从蛇怪开始半夜逛城堡以后他就到翻倒巷找到了这个,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把它给哈利波特而又不让任何人发现加怀疑,斯内普搅着坩埚的魔药咬牙继续道:

“如果你还希望我有把这些药水灌到你喉咙里的机会,就不要把它从身上拿下来!让你那该死的审美观暂时见梅林去,不要挑剔它到底长什么样!“

卢修斯看了看好友,又望了眼仿佛麻瓜地摊货的破石头挂坠,想问什么却没有开口。

道过晚安,铂金贵族消失在壁炉的火焰里。

而魔药教授瞥了眼被扔到一边的《预言家日报》,神­色­复杂。

“……今日古灵阁清晨发生一起意外事件,据妖­精­们称,一位可能是古老贵族出身的巫师带来了可能从9世纪以来从没用过的金加隆,据魔法部知情人士消息,早于或者与霍格沃兹创立同时代的崭新金加隆是十分罕见的,因为霍格沃兹建造时使用了大量金加隆做为魔法炼金阵的消耗媒介,至今我们使用的古老加隆重量都会有偏失或磨损陈旧,此次发现相当难得……”

“发音的十八种技巧?”

蛇怪小姑娘趴在简单­干­净的床铺上呼呼大睡,冒着迷路走丢的危险去丽痕书店买的那本书估计是一夜没睡的她翻完了,此刻滑落到地上的书正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拾起来。

站在破釜酒吧最高一层,怎么看都灰蒙蒙的房间里,不是斯莱特林公爵忽然小气吝啬到宁可改变向来舒适的高标准,也不是为了隐匿行踪而委屈自己,根本就是在整个对角巷或者说整个伦敦,就这么一家可以暂住的旅馆。

萨拉查还没有怎么样,凌查却想拿加隆去换更多的英镑­干­脆去麻瓜世界里住酒店绝对比现在这破房子顺眼得多。

“伊里斯?”萨拉查复杂的摸着熟睡中小姑娘柔软的头发。

“或许我们可以给伊里斯更好的生活。”

“去霍格沃兹上学?”

“如果她能够说巫师的语言,我想,这不是问题。”

如果做梦里正在对角巷里大吃特吃,不管是彩­色­蟾蜍还是过路的巫师全都一口吞下去的蛇怪知道自己为了一直跟着主人而努力学说话的行为被误认为想有更多的朋友,将很快沦为霍格沃兹那群被教授们论文压迫的小动物一员,不知道要怎样号啕大哭。

门被敲开了。

“客房服务!”

拖着扫帚抹布一大堆清洁用品,穿着邋遢的女巫在门开后忽然睁大了眼,摸摸鼻子,用习惯有气无力的声音继续道:

“有位马尔福先生在楼下想见您,先生。”

事实证明卢修斯.马尔福无论在怎么昏暗破旧的环境里,都好象坐在挂满水晶吊灯的大厅里,华贵的礼服,顺直的铂金­色­长发,灰蓝­色­眼睛,坐在角落里都好象往身上扔了一打荧光闪烁咒一样显眼。

“马尔福家族传承到现在了?”

一直都只是一个继承人的巫师家族,竟然还存在,看来也不是侥幸。

“想见我们?哼。”萨拉查语里的似笑非笑永远只有另外一个自己才能听得懂。

“他是我们后裔的‘忠实’属下。”

凌查慢慢走下楼梯,一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

“哦?”完全听明白了额外意思的萨拉查感兴趣的看着铂金贵族站起来,扔下无数个隔音咒和混淆咒来屏蔽破釜酒吧老板和稀少几个客人的好奇。

“向您致意,来自古老家族的魔药大师。”卢修斯.马尔福用矜持傲慢的语调维持礼仪中的谦逊,他盯着对方明显一楞的神情,立刻改变了注意要单刀直入——对话始终要控制在自己手里,这是贵族谈判的基础:

“我是否有幸知道,阁下正准备让纯血的辉煌再次出现。”

不明白前因后果的萨拉查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凌查却忽然有了个绝妙的注意,在椅子上坐下微微后靠,用最优雅从容却最让人迷惑的低缓醇柔的语调说:

“马尔福?巫师界的贵族,最庞大的财富,最有力的权势,恩?”

铂金贵族瞳孔一缩,发现迂回的谈话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糟:

“马尔福家族有自己的选择,阁下,我的信念想必阁下是知道的。”

“我的信念想必马尔福先生也很了解,否则,就不是我在这里,不是吗,你很清楚一个魔药大师意味着什么?”凌查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轻松的将对方的思路往自己所想的方向牵引。

卢修斯一震,终于确定伏地魔是真的回来了并且正计划着复活,因为西弗勒斯在邓不利多眼皮子底下,所以才有了面前这个人吗?所以西弗勒斯才知道并提醒自己谨慎小心?

Lord还有他完全不知道的势力,比如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的人。

近距离接触更让卢修斯察觉到对方魔力的深不可测,使他越来越谨慎:

“我想阁下误会了,马尔福家族一直都只有一个选择。”

铂金贵族不敢轻易许诺,凌查更是露出不经意的蔑视与隐约的烦躁来加深对方的猜测,一边慢悠悠的说:

“马尔福家族都找来了,我想,下一个就是凤凰社或者魔法部?在英国,想找一个安静地方竟然这么不容易。”

“如果阁下不介意,马尔福家族在伦敦还有几处房产。”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使对方说明白伏地魔的状况,才好决定要怎么办保全家族,卢修斯.马尔福握着蛇杖,用最得体最从容的语调表示自己的立场。

微笑点头,不忘将那抹隐匿的烦躁表露在外,斯莱特林公爵起身离去。

“叫上伊里斯,让这灰蒙蒙的糟糕地方见梅林去吧。”装得太像,凌查忍不住把心底的不满一起低咒出来。

“他会一直猜测我们是个准备复活他主人的魔药大师。”萨拉查跟着微笑。

不需要收集魔药材料,能够不花费心思寻找足够隐秘的地方熬制,他们的确是个很高明的魔药大师,也的确要在未来三个月熬制复活躯体的魔药,只不过究竟要复活谁就不是马尔福猜得出来的了。

圣诞节的期待

将一切喧嚣全部关在门外,曼德拉草制造的解除石化药剂在当着福吉的面灌进彼得.佩迪鲁喉咙时,十三年前的一切都宛如一场笑话,福吉的恼羞成怒从某一方面来说也使邓不利多深深疲惫。

当初是因为西里斯.布莱克状如疯狂的大笑和拒不辩解吗,可能。但是从根本上来说,布莱克家族,他是无法彻底信赖的。永远纯粹的贵族世家,往往血液里都流淌着一种疯狂的东西。英国的古老贵族不多了,就连霍格沃兹的十二校董的姓氏都已经换过好几次,意外、后裔断绝、只剩下女孩这些都让千年之前的尊贵姓氏逐渐消失。除了马尔福与布莱克,几乎没有巫师敢说自己的家族从来没有跟混血甚至麻种巫师通过婚。

邓不利多凝视着桌上的一个空白像框,门外斯内普的讽刺、麦格的愤怒、彼得.佩迪鲁的哭号哀求和魔法部混乱的咒骂声都很遥远。圣诞节就要到了,卢平应该会带哈利去找前几天逃出城堡的小天狼星吧,也许还会在格里莫广场12号过这个节日,而他已经老了。

伏地魔自从两年多前偷窃魔法石不成再次逃走之后就没了消息,始终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苍老的手指将桌上那张羊皮纸拿了起来。

圆圈套圆圈的字,只写了一个名字。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羊皮纸下方有深绿­色­的墨水,用略微倾斜的华丽字体,像彼此缠绕的枝蔓般延伸:

“道尼苏斯.倪克斯。”

真是奇迹啊,格兰芬多最后的日记几乎每个校长都看过,他们都当做沉重的历史去面对,但是当历史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即使睿智冷静如邓不利多,也会耿耿于怀。

这个老人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自己理智判断的一切,又忍不住对可怕黑魔法造就的结果表示谨慎与担忧,魂器这种邪恶魔法会带来什么看汤姆就知道了,汤姆.里德尔是斯莱特林仅存的后裔,尤其不幸他是混血。­性­格本身就极其古怪的斯莱特林公爵会做什么实在是难以猜测的。所以尽管邓不利多愿意付出尊敬与信任,还是忍不住写下伏地魔的真实姓名做为试探——

斯莱特林完全有可能从蛇怪那里知道自己后裔的名字,但是他的回复却让邓不利多陷入了深思。

暗示从未被使用过一次的血脉天赋?不……

老人开始微笑,疲惫却有了安心的意味。

道尼苏斯,两重­性­格的神。

他有点明白斯莱特林公爵为什么要分裂魂器了,也明白格兰芬多最后的日记里一些说不清楚的困惑,他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斯莱特林会在得到尊重的同时,将这些返还给他认为值得尊重的人,并且谨慎高傲,难以相信任何人——话说回来,邓不利多就不敢肯定他知道会有第二个萨拉查.斯莱特林复活会不会阻挠。

现在这样最好,自欺欺人有的时候很管用,显然斯莱特林清楚的知道人心以及怎样做才更有利,因为相比较两个会不合争斗的萨拉查.斯莱特林,有一定默契甚至共同意见的斯莱特林更可怕。

巫师永远不相信,一加一等于二。

拉开抽屉里五颜六­色­的糖果,老人忽然有些想念那个窜出来抢糖果吃的小姑娘。

伊里斯是个好孩子。

虽然它已经一千多岁了……邓不利多忍不住笑起来,摸出了第二张羊皮纸。

它是一封昨天被送来的信,依旧是那华丽倾斜,略微纠缠如荆棘的字体,与其说是写给霍格沃兹的校长不如说是写给霍格沃兹城堡。

或许他可以期待下一学年,在霍格沃兹自动羽毛笔遵守创始人意愿寄出一份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也可以顺带写一份教授聘书出去。目前一切都好的卢平自己都不相信他能安稳的在那个职位上待到下学年。

邓不利多剥开一颗菠萝糖送进嘴里。

伊里斯大约在冬眠了吧,看来为了遵循与斯莱特林公爵之前的默契,今年圣诞节连寄糖果给这小姑娘也不行了。也好,等到明年她回来的时候发现密室里堆了一地糖果迎接她一定会高兴坏的。

“圣诞节,萨拉查。”

“很重要?”

“不,没万圣节重要。”

斯莱特林笑起来,分不清楚是哪个人在笑。

“萨拉查,你把那本书放下好不好,很重,你一天到晚带着,我手很酸。”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

“我只是觉得幸好巫师的魔力不像麻瓜的科技那样累积发展,要不然一千年下来,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大约只配到破釜酒吧洗盘子。”

“……这不好笑!”萨拉查重重的将手上的大英百科全书合上。

“轻点。”

“……”

“它可是价值1000多英镑,够我们在麻瓜世界吃多少披萨牛排水果冰淇淋……好吧,开心点,萨拉查,在我们看来,没有谁比谁弱小,就算巨龙也会被吸血蝇折磨而死,谁对谁都是有威胁的,只是我们通常看不见。”

“这就是你变得喜欢麻瓜的理由?”

“萨拉查,我们一向喜欢舒适的生活。”梅林知道他有多么怀念电影、美食、游戏……好吧,如果不是怕太有失身份,他连垃圾快餐都是怀念的,中世纪的欧洲所有面包都是黑漆漆硬邦邦的,没有味­精­没有酱油没有醋没有辣椒,梅林知道他会做饭给自己吃实在是因为忍受不了啊……

“等会去那边,什么时候我们学会了就可以不用进那家门了。”萨拉查没有立场的看着远处挂着高级美味料理牌子的餐厅,实在是噩梦,麻瓜的女孩会热情到让他们不施加遮蔽容貌的咒语就不敢随便出门的地步。梅林,确定这是保守的英国不是法国?心情复杂的用左手握右手。

“萨拉查?”

“没事……”

“要给伊里斯带圣诞礼物吗?”

“她在冬眠,整天赖在我们床上不起来。”

“那你还在挑什么?”

“你忘记了那位整天忧心忡忡,试图派遣小­精­灵来打探消息的马尔福吗?凌查,我们总算住在舒服的地方,使唤着别人的家养小­精­灵,连魔药材料都不用自己费心。”

“我以为他会更喜欢收到美发魔药而不是麻瓜洗发水。”

“哼,有做魔药的时间不如实验下那蛋糕是怎么做出来的。”

马尔福只是利用品,斯莱特林哪里会专门为他做魔药?有空都不会!

逛街啊。

至于马尔福派出来跟踪的人再高明也只能看见用了遮蔽咒语好象很诡异,实际上除了东走西走,带着本厚得不行的麻瓜百科全书,非常愉快的到处逛。

能不愉快吗?这两位实际上等于认识了六十年却从来没有时间用来聊天说无关紧要的话。

“我很想知道你的信任从何而来,邓不利多?”

斯内普从不吝啬他的多疑,就算身为斯莱特林院长,他都不能理解这个向来喜欢将一切掌握在手里的老人这样放任斯莱特林创始人的复活,如果说是­阴­谋也没有这样的,如果说因为那是城堡的创始人也不足以改变这个老人一贯的警惕慎重。

“西弗勒斯,你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为什么伊里斯会喜欢你,还有我。”

“恩?!”蛇王扯出一抹讽刺的笑,还没来得及喷毒液。

“因为在蛇怪眼里,她的主人是最重要的,而在她看来,你加上我就快等于斯莱特林的习惯了……给她最好的魔药,给她最好吃的东西,不嫌弃她带着她在城堡里逛。魔法生物是很单纯的,再强大的魔法生物也一样。”

老人湛蓝的眼睛里带着温暖的笑意:

“不是我相信斯莱特林公爵,是伊里斯相信他,是霍格沃兹,这座城堡相信他。”

下一学年,真是值得期待啊。

失眠

卢修斯.马尔福捏着德拉科刚从学校寄过来的信,紧皱着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

这个消息已经陆续的从各个巫师家族里传了出来,都是来自有在霍格沃兹上学的孩子的家,原因很简单,格兰芬多那群莽撞的学生,永远不知道什么叫保密,隔天就在霍格沃兹嚷嚷得沸沸扬扬,然后其他三个学院尤其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只能乘机跑到八楼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瞪着那张长着三个头的蛇的画像跟画上只有两个字母的签名死命研究。

S.S吗?

斯莱特林的画虽然非常难得一见,但是古老的巫师家族还是有的,布莱克家族就有一幅绘着日暮沼泽的画,现在恐怕只能跟着那老宅里一堆珍贵的魔法物品一起尘封,马尔福家族14世纪的时候在一个败落的古老贵族手中收购到两幅,无一例外都是湖水森林的风景,颜­色­鲜明且带有现今失传的黑魔法做为护持,斯莱特林的画与别的巫师不同,不喜欢用很多颜­色­,总是将光照过来的变幻一层层铺设,一直到18世纪麻瓜们才出现类似的画法。

马尔福家族的每一任族长都有幸在家族宝库里见过它们。无一例外都曾经猜测过斯莱特林公爵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卢修斯.马尔福本人看来,湖水也好森林也罢,都代表喜好安静平稳且厌烦别人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斯莱特林公爵是出了名的不画人物。三头巨蛇,这样的画还是很少见的,可惜不能亲眼看看,或许可以等小龙回来以后利用冥想盆。

霍格沃兹有斯莱特林的画并不奇怪,甚至没有才不正常,离奇的却是做为校长的邓不利多究竟在想什么,竟然将斯莱特林的画搬去给格兰芬多守门?

联系到德拉科在信里说的另一件事,卢修斯不得不深思。

萨拉查.斯莱特林居然给自己画过肖像?

创始人为了守护这座古老的城堡,在他们死了以后灵魂不能成为幽灵,也不能留在画像里,隆巴顿家那个形同哑炮的男孩看到是真是假还是个猜测,千年以来,除了格兰芬多宝剑,霍格沃兹没有留下任何有关四位创始人的东西。

卢修斯.马尔福凛然想起了他曾经在伏地魔手里见过的金质挂坠盒。

日前遇见的那个魔药大师行为怪异,虽然的确在准备着涉及灵魂与黑魔法的高深魔药,但是他总是觉得这个忽然出现的贵族巫师给他一种特别不祥的错觉。之后几次见面都在贵族特有的迂回对话里无疾而终,铂金贵族竟然打探不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真正沉浸在魔药研究里的巫师没有那样的眼神,看西弗勒斯就知道了,也许会脾气暴躁,又或者对微末小节特别计较却习惯无视别人,就算看危险魔法生物也只能看见魔药材料,都没有那种不存在任何东西的漠然,微笑,却极其危险,甚至连魔压带都着令人恐惧的窒息。

天生就不接近任何人的贵族。

这是卢修斯的结论,他转而想从那个同样怪异的小姑娘身上追究来历。

不过同样的古怪的事情发生了,第一场雪降临之后,那个本来就只窝在角落里捧着可笑的书一直看的女孩,现在整天躺在床上睡觉。家养小­精­灵说她什么都没吃,连水也没喝,就盖着被子一直睡,家养小­精­灵甚至发誓从来没听见这女孩说过一句话。

根本不像父女的两人。

明明是出身显赫的贵族巫师,却从来不吃家养小­精­灵做出来的东西,比起待在房间里研究魔药,似乎更愿意到麻瓜世界里漫无目的的走。

难道Lord躲藏在麻瓜世界?

不可能,卢修斯立刻否决,并为这个念头的产生感到可笑。

也许他猜错了,他们跟Lord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西弗勒斯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铂金贵族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却没有任何发现,不得不开始写信,他想,他有必要在这个圣诞节之后去见霍格沃兹的魔药教授。

铂金贵族失眠了.

雪下得很大。

壁炉里的火旺盛的燃烧着,马尔福家族的品味永远是值得放心的,厚厚的驼绒地毯,舒适的羽毛被,连Сhā羽毛笔的琉璃瓶子都是雕刻­精­美的艺术品。

深夜,寝室周围一如继往的加上了诸多魔法,至于那些一直撞墙的家养小­精­灵也终于默认了这位住进来的客人是绝对不会吃下他们奉上的任何食物饮料,非得有事才会召唤他们,幻影移形完全没办法让他们履行马尔福主人下的命令。

坩埚的火已经熄灭了很长时间。

厚厚的麻瓜百科全书被小心放到床边雕着翻覆花纹的桃心木小桌。

伊里斯缩着床脚,裹着厚厚的毯子,在距离壁炉最近的地方呼呼大睡,她这样子已经持续了一星期,而且在明年三月之前都不会动弹一下。

蛇怪也是蛇,最强大的魔法生物也没有办法抵御本能的习­性­。

萨拉查慢慢拉过被子盖到胸口,他侧头看着床边镶嵌着绿宝石的玻璃镜。

这大约是他忽然最欣赏马尔福家族对外貌执着的理由了,每到这个时候他总能安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表情,时间倒回而没有隐约皱纹的容颜,没有因为忧虑无法舒展的眉心,也没有孤独沉寂的冷黯眼神。

凌查已经睡着了。

现在这个身体里,清醒的只有一个人。

他们二十八岁的长相总能让萨拉查看着看着就想起很多往事。

停下看书的动作,用最轻微的动作躺到床上,虽然萨拉查没有丁点睡意,但是身体是需要休息的,他安静的看着镜子许久之后闭上眼睛。

轻浅而缓慢的呼吸。

伊里斯在冬眠的时候几乎没有心跳与呼吸,甚至身躯都是僵硬的,床上施加了咒语的帷幕放下来后一片漆黑,萨拉查只能听见一个人的呼吸声。

手指慢慢移到胸口,左手握住右手。

只有心跳的声音。

没有数,什么也不想,身下柔软的被絮像是躺在云端上一样舒适。

于是等待也不觉得难以忍受,慢慢的,似乎思绪都游离了,这种似睡非睡的状态有些朦胧,连感觉都不真实起来,左手握住右手,无意识的使了力。

萨拉查安静的躺着,忽然感觉凌查的意识有些浮动,他立刻轻轻的将手从胸口挪开塞进被子里。

没有了压迫的不畅感,凌查还没有清醒又陷入沉睡里。

萨拉查闭着眼睛,安静的等着天亮。

Сhā曲

沸腾的魔药里慢慢注入鲜红的液体。

“够了。”

“不行,萨拉查。”

苍白的手腕上血液顺着那深深的伤口蜿蜒而下,慢慢流入­色­泽暗淡的魔药里,很快就将沸腾的液体凝结成淡粉­色­,荡漾着瑰丽的波纹。

凌查注视着魔药的变化,许久之后才用右手在左腕上轻轻一抚。

血止住了,只留下深紫­色­的狰狞伤口。

“这已经是重新复苏的身体……魔力随着灵魂未曾消减,但是血脉所给予的已经微薄,需要更多的血,才能复苏你,萨拉查。”

眼前景象开始虚化,嘴­唇­都出现了诡异的惨白,手指伸向补血药剂,将一排瓶子都尽数拿起。然后,是灵魂稳定剂。

喘息微微平复,凌查抬头说:

“萨拉查,我们虽然是一个人,但是灵魂分裂之后就无法融合,这个身体不能让我们两个人同时控制,最多一年,新生的身躯就会从内脏崩溃……”

本来可以在复活魔药完成后再去解除持续千年的石化。

但是那个时候凌查忽然觉得,一刻也不能多等。

“我们一直都想分开……这没什么不好。”萨拉查安静的看着坩埚里重新沸腾的魔药:

“如果伊里斯的眼睛使我灵魂脱离,借着伊里斯的身体我就能准备好一切……那是我们的身体,灵魂魔药需要的血液是最纯粹强大的,倪克斯家族拥有诅咒一切的力量而我们从来没有使用过,现在就算我们想,也没有办法完整的使它重现于世。”

蛇怪的眼泪,让一切终止了。

“……没有用。”

“凤凰血吗?”

这本身是件可笑的事情,继承最可怕的诅咒天赋,又能够制作一切魔药的斯莱特林死因竟然是毒,还是被下了十几年,慢慢浸透到血液里,骨髓中,最后痛苦到无法忍受的究竟是毒,还是内心的绝望?

“没错,就算在时间毁灭一切之前做好准备,也不比现在轻松。”

凤凰血对别人没有丝毫用处,对于他们却是致命的毒药,没有任何一种已知的魔药或者近似的东西可以驱除。

挂坠盒是早已布好的魔法阵,当它变成魂器的那一刻,它就在缓慢的发生变化,整整经过了五十年的沉寂,而现在斯莱特林没有第二个五十年来等待。

“血、­肉­、骨……”

“我们可以不用。”

“这是最好的办法。”

凌查继续忙碌着将魔药装瓶,他没有注意萨拉查的沉默,实在太习惯了,萨拉查一向都会被自己说服,虽然对自己的身体有损,但是对于巫师来说,尤其是能够有充足恢复魔药的巫师,大量的血液,纯净的­肉­与骨,中世纪的贵族巫师总是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来避免自己死于意外。

“还欠缺一样东西。”

沾染了蓝寂鸟心脏碎片拧成的浅红水汁,修长的手指轻点魔杖,一切情绪都无法从那双深邃的绿眸中显现出来,灵魂的一致­性­即使思绪分离,却永远无法在那冷峻的面容上看出分毫,只有凛然笑意:

“要巫师的灵魂,在濒临死亡的瞬间。”

和分裂魂片一样,真正的复活需要别人的死亡。

得到什么,就要给予同等的价值。

壁炉里的火焰持续燃烧,疲惫的身躯陷入温暖舒适的绒垫中,连续几日的熬制魔药早已经使凌查有些头晕目眩,恢复药剂与补血药并不能代替休息,镜中的容颜越发苍白,猛然醒觉:

“足够强大的灵魂,当世称得上强大的巫师有多少,萨拉查?”

“你比我清楚。”

“没有­性­命相迫的威胁,没有亲仇血恨的趋势,巫师都生活在远离麻瓜的地方,将黑魔法当做邪恶,禁止使用攻击咒语……”

凌查沉重的撑住额头,一遍又一遍的在模糊久远的记忆里追寻可能的对象。

“难道除了霍格沃兹现任的校长,整个巫师世界都没有第二个?”

“有,我们的后裔。”

“……他自己的灵魂都不完整。”

“魔法部都是一群只会上窜下跳的……慢着。”

凌查忽然抬头,他想了一个名字,在曾经的救世主传说里只是一个不代表任何意义的名字——

“盖勒特.格林德沃?”

“他是谁?”萨拉查确信无论是千年前还是最近凌查都从来没有提过这个人,

“德国,前一任的所谓黑魔王,所带来恐惧在我们后裔之前是无人能比的,据说野心与疯狂甚至牵涉到了麻瓜,使战争同时发生在麻瓜与巫师世界。”

“很了不起。”萨拉查淡淡的说,当然语气里完全没有称赞的意思,当他听到‘前任黑魔王’这个称呼就已经露出讥讽之­色­,也不知道是针对格林德沃还是现在巫师恐惧黑魔法的可笑,“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纽蒙迦德,非常可笑的是这座巫师监狱是他自己造的,最后却将他囚禁到死。”

“死?你是说,他很快会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四年以后,他会死在我们后裔的手中。”

“一个被囚禁的巫师,如果值得他去杀,为什么不早动手?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是一个预言,萨拉查,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纽蒙迦德的防御据说非常可怕,但是这些恐怖的传言都是来自格林德沃还掌权的时候,格林德沃的属下在这五十年里无数次前往营救,但是都没有一个成功,再厉害的监狱也有被破除的方法,只有一个可能。”

“格林德沃不愿离去?”

“他活着,已经等于死去了,这样的灵魂,要了也没用。”

“不,凌查,你这么说,我却好奇了。”萨拉查微笑着凝视一边的镜子,他忽然喜欢上看镜子里的自己,只是他最近有点分不清楚,究竟看的是谁:

“死是一种拥有强大魅力的东西,如果盖勒特.格林德沃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就不会不在乎死亡,而如果他早就想死,完全不必在那个所谓的监狱里待上五十年……凌查,他在等待什么。”

“很好。”

“恩?”萨拉查惊讶的看着镜子。

“我还在想,什么时候让你试试麻瓜的旅行方式。”

“你是说上次的什么……比骑士巴士安稳得多但是人挤人的那种在地底下走的车?”

“那叫地铁,萨拉查,你麻瓜百科全书看到哪去了?”

“我不记那种东西……你是说,麻瓜可以让那种车从英国到德国?”

“不能!”凌查往椅子上一靠,抚摸着床上睡得什么也不会知道的伊里斯的头发,注意到另外一个自己在盯着镜子,于是也微笑着看向那面镶嵌宝石的银镜:

“但是麻瓜还有一种东西,叫做飞机。”

纽蒙迦德的的夜晚

“梅林,我宁可去对角巷买一把扫帚。”

凌查上辈子也没有机会坐飞机,宅的就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世界上居然还有晕机这种事情,尤其离奇的是他曾经用飞毯长途旅行,那个年代没有魁地奇这么疯狂的东西,但是用扫帚赶路对于巫师来说也是家常便饭,虽然他没有戈德里克那样­精­于控制能够翻出多少个花样来,但是还没有扫帚敢把他摔下去。

于是第一次在密封的空间里飞上天空的后果就是身体出现了严重的晕厥反应,天昏地暗,胸口闷得像有鼓在敲,几乎喘不过来气。

尤为不幸的是,这种强烈反应来自身体,两个灵魂都被折腾得够戗。

“萨拉查?”

“水……不,先让我躺下。”

脚踩到地面的时候,还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摇晃。

凌查在极度不适中瞥着个个­精­神抖擞的麻瓜,而完全可以称得上当世最强大黑巫师的斯莱特林不扶着东西都站不稳的惨状——没道理啊,飞机除了起飞降落以外,平流层中的飞行是非常稳定的,没有碰到什么气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成地球的自转,怎么偏偏他越坐越晕,眼前发黑,烦闷难受得恨不能打开窗户直接跳下去。

——公爵大人,正是因为乃太强大了,感觉系统过于敏锐,对于不属自身控制的异常状态有本能的自我排斥保护……

幸好伊里斯在冬眠没来。

艰难的挪动了下身躯,离群索居几十年从不出门的斯莱特林非常不习惯人多的地方,虽然正常的麻瓜在身边就好象被一群蚂蚁包围,完全可以忽视也没有任何威胁,但是此刻看大门都快变成两个的凌查直接决定睡一觉醒来再去纽蒙迦德。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座著名的巫师监狱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过显然他现在只要知道麻瓜的机场酒店在什么地方就可以了。

纽蒙迦德,无数带着尖锐血刺的魔法藤蔓爬满了灰黑­色­的墙壁,远远看去,它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古旧塔楼,麻瓜是看不见它的。这里总有种难以消散的血腥气,德国魔法部曾经派遣了非常多的傲罗驻守此地,随着圣徒余孽的疯狂,伤亡越来越大,最后终于没有一个巫师愿意留在这里。

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纽蒙迦德里唯一一个因为被强令留下的家养小­精­灵沉默迟缓的端着已经冷透的晚饭往地下室走。

它已经很老了,耳朵里的毛发都白得好象外面沾染上泥污的雪花。

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了,也不能再幻影移形,它只是个被等同遗弃本来在那些贵族家庭里应该被砍下脑袋装饰房子的家养小­精­灵。

甚至德国魔法部最高管理委员会都有些忧心忡忡,万一盖勒特.格林德沃还是不死,这个家养小­精­灵却老到端不起盘子连路都走不动怎么办?五十年前的恐惧和圣徒持续不懈的一次又一次攻击让他们恨不得祈祷梅林将纽蒙迦德连同那个麻烦一起沉入地底才好。

没有窗户,没有门,四周的墙壁附着禁魔的强大法阵。

冷得可怕。

苍老的家养小­精­灵迟钝的抬起头,模糊的看到前面似乎有个人,它并不惊讶,也不恐惧,实在是因为在这五十年里已经看得太多,不管来多少人,它要做的事情永远只有一件。将硬邦邦的面包与冷水送到地下室去,纽蒙迦德唯一被关押的人。

它已经老得连面包都做不好,总有些尘土沙子什么的混进去,而它自己吃也完全迟钝得感觉不到味道和软硬了。

它太老了,甚至感觉不到那可怕的魔压,就这么直直的走了过去。

“纽蒙迦德?”

从一个巫师脑子中找到的可怕地方,实际上只是废墟,一个老得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家养小­精­灵,一个微弱到几乎没有的气息蜷缩在地下室里。

“这就是黑魔王?”萨拉查不得不仔细思量下自己的后裔现在究竟惨到什么地步。

凌查环顾四周,从前他是没有多想,拥有强大力量的巫师,就算没有能力逃出这冰冷的废墟,至少也可以结束自己的生命,

萨拉查说的对,盖勒特.格林德沃果然在等什么。

可惜他知道的太少,做为前代的黑魔王,格林德沃的圣徒势力只存在于德国,即使在他最强大的时候也没有进入英国,然后与邓不利多决斗失败被囚,这就几乎是全部了。

“死亡圣器。”

“恩?”

麻瓜的衣服已经重新换回长袍,不得不说曾经要求最好的脾气虽然麻烦,但是至少直到今天,那些珍贵魔法生物制做的衣服依旧还在。走过灰尘沉积成丝丝缕缕乌黑的楼梯,袍角所拂过的地方枯黄的杂草纷纷化为粉末。

“传说之中能够使人复活的死亡圣器,一共三件,终格林德沃一生,似乎都在寻找。”

“那个所谓死神与佩弗利尔三兄弟的故事?”

“巫师世界的变化真让人绝望,千年连童话故事都一样。”

冷笑,越来越多的出现在斯莱特林的­唇­角,萨拉查注视着楼梯尽头被灰尘淹没的魔法阵,右手抬起,一瞬间,那个沉寂五十年的魔法阵如同有生命般从墙壁上浮出来,

“复活已经死亡的人,是愚者的天真。”

一声巨响,苍老的小­精­灵滚倒在一边,坚固的墙壁全部粉碎,远在英国霍格沃茨校长室里沉睡的邓不利多猛然睁开了眼睛——

在斯莱特林公爵眼中,直接摧毁核心远比一层层繁复解开法咒更准确,黑魔法就是这样,用最残酷的手段来换取时间。

地下室最深处蜷缩的人影还是躺在那里,没有丝毫动静。

空洞的脚步声回响在这形同废墟的地方。

“很多时候,人只需要一个理由,就能活下去,至于这个道理正确与否,至少他们本人是深信不疑的……我很好奇,你的理由,是什么?”

低沉冰冷的声音,带着倨傲的凛然,魔压在不自觉间将灰尘与碎石全部吹开。

吹开了那­干­枯肮脏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头发,躺在地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灰­色­,死一般的可怕,微微左转,似乎才看见这个雪夜闯入的不速之客,在感受到那几乎窒息的恐怖魔压时也没有丝毫动容,好象过了很久,才有几乎嘶哑的声音虚弱的问:

“伏地魔?”

然后他很快又用那嘶哑可怕的声音低低道:

“不,你不是。”

“哦?”

“如果你是伏地魔,就不会输给他了……世上竟还有你这样强大的巫师……”

格林德沃没有情绪的说着,闭上了眼睛。

——有趣的人。

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葡萄藤龙脊柱的魔杖,如同千年前一样,连魔力波动都与呼吸一致,斯莱特林很少会对什么感兴趣,何况是两个人同时有了好奇的探究情绪。

“他?”

完全不在乎对方是谁,也不在意自己会怎样的格林德沃忽然睁开了眼睛,深幽的灰蓝­色­,明丽得如同刚刚消失最后一抹曙光的天空,先前如死灰般的眸子就好象不是这个人的。

“呵。”凌查笑了,手指已经慢慢握紧。

“出来!”

萨拉查冰冷的注视着­阴­影里慢慢显现出来的人影,雪白的胡须,半月的眼镜后湛蓝的眼睛似乎也被这废墟的灰烬蒙蔽了清澈,只剩下深冷的­阴­沉,仿佛外面漆黑的夜空,紫­色­的睡衣还没有被换下,带着骨节的魔杖却已经握在手中。

“夜安,公爵阁下。”

那已经不是向来和蔼笑着吃甜食的老人温暖的声音,冷肃而慎重。

邓不利多看着躺在地上完全不能分辨容貌的格林德沃,瞳孔猛然收缩了下,慢慢走过来:

“我是否有幸知道,斯莱特林公爵深夜拜访纽蒙迦德,所为何事?”

格林德沃终于有了表情,他猛然扭头望想那个穿着珍贵魔法生物鳞甲硝制的长袍的人,眉眼间皆是冷凛高傲,衣角靴底都没有沾上丝毫尘埃,如同夜幕惊雷般夺目又令人恐惧的容颜。好象总是让人无法挣脱又不能多看一眼的可怕,原来,不,怎么可能!!

霍格沃茨,欧洲最早,也是最有名魔法学校,几乎整个巫师世界都知道,萨拉查.斯莱特林,那是活在一千年前的人。

对峙与试探

纽蒙迦德的冬天异常寒冷,好似这厚厚的石墙什么也遮挡不住,地下室里更是充满了浸入骨髓的森寒,­阴­影里站着的人居高临下,用清澈得几乎什么都没有的深绿­色­瞳孔注视太过惊骇而不自觉直起身体的囚徒:

“萨拉查.斯莱特林。”

用低沉优醇如竖琴最后一根弦的声音没有情绪的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似乎永远站在人群之外的冰冷表情诠释着贵族最完美的优雅,“对于现世所说的黑魔王,我很好奇。”

只是一个最简单的动作,当世最伟大的白巫师已经绷紧了身躯,而五十年前使整个欧洲都血流成河的盖勒特.格林德沃艰难的挪动了下身躯,已经失去魔杖很多年的手腕枯瘦得可怕,只剩下犀利明亮的眼睛,盯着眼前从容又可怕的人。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恩,我们的后裔,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对手与‘前辈’?”

邓不利多微微避开,不去看躺在地上的格林德沃,只用最平缓的声音道:

“公爵阁下,我必须提醒您,伏地魔将要面对的敌人不是我,而是小哈利……预言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定下,是汤姆自己选择了他。”

“混血的后裔?哼,的确足够耻辱,但是——”萨拉查没等凌查说话,忽然开口,“霍格沃茨每年都要换一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倪克斯的血统背弃的不是那些遗忘它恐惧的人,而是激怒它怨恨的对象,阿不思.邓不利多,我为今天能够见到你感到惊奇。”

“纯血与混血的偏见蒙蔽了太多人的眼睛,巫师的强大与否只取决于他们的脑子,还有能够书本上得知的多少。”邓不利多的话只换来一声冷笑。

是格林德沃。

他没有看向此生最大的对手一眼,凝视着深夜而来,站在狼籍一片的台阶上,袍角长发在隐隐压制的魔压下无风自起,点尘不沾,连目光里带着与生俱来高贵漠然的男人。

萨拉查.斯莱特林,无论在传说还是历史里,都笼罩着可怕的­阴­影。

格林德沃慢慢自地上坐起来,因为寒冷,僵硬的手足呈现不自然的暗青­色­,脏乱无法理清的头发散乱的盖住脸,却好象穿着最华贵的衣服,坐着昔日布置最奢华的城堡里等着忠心的属下来觐见一样:

“没有强大的血统,没有生来的天赋与权力,凭什么敢说,为了最伟大的利益?”

“利益?”萨拉查跟着重复。

“我们被赋予能力,这能力赋予我们统治的权力,我们争取统治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如果说萨拉查先前只是一分好奇,听了凌查的解释后这会已经转用意外的目光凝视格林德沃。感觉到另外一个自己的全然无觉,萨拉查忽如其来的不悦,强压下这种感觉,玩味的试探:

“我们?”

绝然想不到斯莱特林会知道他们曾经说下的那句话并说出来的两人正惊骇间,闻声更是同时一怔后更加警惕的望过来。

凌查终于想到了什么,微微眯眼望着眼前的两人。

他好象模糊记得邓不利多与格林德沃在少年时就认识,然后似乎因为邓不利多妹妹的死去,从此不再相见。

死亡圣器、伟大的利益、那个无辜死去的女孩,从不踏入英国的黑魔王,决斗……

凌查好象捕捉到了点什么,又想不真切。

但是对于“我们”这个词,他却是再敏感不过了。

没错,我们——他与萨拉查一直这样自我称呼,斯莱特林是他们共同的名字,习惯并拥有完全一致的默契。不需要朋友,不期盼亲情,不在乎被憧憬的爱恋,因为有彼此——左手握住右手,那瞬间轻微颤了一下。

多么奇妙,明明他们都能控制这个身躯,却不会表现出丝毫不协调。两个人全都因为这个意外的接触而停滞了下,有心脏错跳一秒的惊觉。

只是一瞬,格林德沃与邓不利多却同时敏锐的察觉到了。

很不对。

斯莱特林公爵的弱点吗?

格林德沃还在猜测,邓不利多已经明悟。

两重……不,两个人格出现了冲突或互换吗?

忧心忡忡的递给格林德沃一个示意小心的目光,邓不利多不会忘记格兰芬多最后日记里所说在今天已经被证实的猜测,斯莱特林远离所有人,会忽然暴躁不安,会在没有丝毫预兆的杀人,他忧虑思索着,没有看到因为他一个关切眼神而惊喜得微微有些发颤的格林德沃。

“夜安,公爵阁下?”

邓不利多的试探使斯莱特林­唇­角牵起一抹似笑非笑。

他们守了六十多年的秘密,活着的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们很快就能“见面”,就会结束这种持续了几十年的生活,所以才不避讳的暗示过邓不利多,现在对于这种试探,怎能不笑。

高傲,又讥讽:

“原来英国现在的贵族礼节喜欢反复问候,看来戈德里克留下过什么。”

只有曾经最亲密的朋友才能察觉到他们的异常并加以猜测。

“我们是一个人。”

手指抬起放在­唇­边,神秘优雅。

格林德沃今天晚上第二次惊骇得睁大了眼睛,仿佛之前从未看见一样凝视深夜闯入纽蒙迦德,带着最完美贵族气质的巫师。

我们?

多么诡异又奇妙的一个词。

原先只想寻找一个足够强大的灵魂换祭魔法的萨拉查感兴趣的看着前代魔王与白巫师,他的明悟总是比凌查来得快,有些讥讽,又有些鄙夷这两人走到这地步的境遇,至于怜悯,他半生都没有学会这种情绪!

凌查……

默念一句,萨拉查的心绪有些混乱,却依旧冰冷的微笑:

“我在来之前,听说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往前一步,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表情复杂的两人:

“死亡圣器,你们心里最想的东西……”

凌查已经会意的看着猛然站起来的格林德沃。

饥饿、寒冷、被囚禁、被击败,连这一切都能忍受就是不离开纽蒙迦德的黑魔王,就算被折断了魔杖,看不见天空的颜­色­,却依旧还是那个使整个欧洲都血流成河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期盼已经彻底死亡的人复活,是愚者的天真。”

“那么阁下您自己呢?”格林德沃绝不会相信魔法能带来完美彻底的永生。

“如果回魂石真的有效,我们的后裔为什么不早将我们的灵魂从沉睡里唤醒?”凌查的一句话就使了解内情的邓不利多皱起了眉。

“冈特?是这个名字吧,没落、肮脏、疯狂,玷污了斯莱特林的血统!”

没有人能够依靠童话故事里的东西复活。

“魔法不会带来完美彻底的永生,也带不来腐朽死者的呼吸。”

只有强大的巫师自己事先做好的准备,才能从宿命的深渊里挣脱出来。

“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那所谓的回魂石……”凌查看着表情凝结的两人,忽然有了种说不出的愉快,可以取代献祭灵魂的东西,为什么他先前没有想起来?

没必要让格林德沃死,他们的后裔还活在这世上,与其费心思跟伏地魔计较,不如将他丢给眼前的这个魔王吧。他更愿意用多余的时间聊天熬魔药做蛋糕(……),伏地魔显然是个陷入疯狂的偏执者,绝对比不上眼前被关了五十年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听着外面呼啸北风里传来的凛冽气息,斯莱特林在黑暗里抬起头。

有数十个巫师冒着风雪,潜入这废墟之中,闯进层层防御的纽蒙迦德。

圣徒。

仅此,伏地魔就不可比拟。

手掌翻覆间将魔杖收回袖中,修长苍白的手指轻点手腕,优雅从容:

“没错,我知道,回魂石在哪里。”

落入手中的回魂石

新年钟声敲响的第一个夜晚,大半个英国都被漫天的雪花笼罩着,没有人知道,可能是当世最强大的三个巫师在冰天雪地里心有余悸的互望。

半个小时前,他们刚刚从小汉格顿冈特家的破旧老宅子里出来。

在肮脏破败的房子里,几乎是立刻发现了藏在地板下的东西……

邓不利多看见了阿利安娜天真的笑,她柔软的小手紧紧的握过来,口齿不清的喊着哥哥,清澈的蓝眼睛里全是不知世事的迷茫。他苍老的手臂情不自禁的伸出去,强大的魔力使他猛然醒悟,又缩回去,再次伸出,又痛苦的被带回现实。

格林德沃也看见了阿利安娜,在山谷的草地上笨拙的编着花环,他复杂的看着曾经鄙夷后半生却一直以为她的死去痛苦不堪的女孩,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走路,直到扑进一个红褐­色­长发,在日光下温和笑着的少年怀里。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睿智的眼睛,带着微笑望向自己,就好象曾经拥有一起研究咒语与历史,渴望权势并坚信世上的一切都终将臣服于下的岁月。我们被赋予能力,这能力赋予我们统治的权力,能掌控万千生死,许诺力量与财富,站在最高的颠峰——可是,如果没有他。

不能再见,不敢再见,当决斗来临的时候,自己在想什么。

他老了,自己也老了。

或许这样,还可以救赎曾经——不管阿利安娜究竟是谁杀死的,如果自己没有出现过,一切就不会发生——他已经不想要这世上的一切,为什么不将它交给自己无法去思念,无法再相见的人。

打败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名誉,最高的崇敬与最强大的力量,如果这些都能让你更好的活下去,不听劝告,不看一次又一次闯进来的下属悲声哭诉,想就这样死去……

如果当初他没有与阿不福思冲突呢?如果那个女孩能再活过来呢?如果回魂石就在他手中——格林德沃第一个迷失了,恍惚的伸向那漆黑一片的尽头。

最隆重奢华的贵族晚宴,还带着稚气与理想轻笑着愉快谈话的三个人,原来戈德里克从以前开始就拥有这样明朗的目光,原来罗伊娜是这样的大胆莽撞,原来赫尔加曾经那样相信一切。他们相信友谊,并顽固的以为自己的正确,在帮助他脱离斯莱特林家族是这样,在一起旅行建立霍格沃茨是这样,最后分歧盲目也是坚信自己所维护的正确。

他已经不会痛苦,不会悲伤,凌查失神的看着自己曾经怀抱的婴儿。

焚烧的城堡里是母亲死之前撕声力竭的诅咒。

米娅。

我们的女儿。

如果,如果他们不是这样谨慎,如果他们没有决定与所谓的朋友旅行,如果他们没将米娅交给别人而是自己抚养,是不是她也会和伊里斯一样。

全心的信赖着他们,会要求着好吃的东西,会委屈的拉住他们的衣服不放……

“凌查!!”

猛然醒神,哪里还有米娅最后怨毒的神情。

脏乱的地板下面,漆黑丑陋的黑宝石戒指散发着诡异的光芒,邓不利多的眼神一会清明一时恍惚,但是逐渐的已经被鼓惑得难以挣扎,格林德沃的指尖已经快接触到戒指,而他自己若不是萨拉查那声愤怒的喝声,此刻也已经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去抢夺那枚戒指。

很好,他竟然小看了后裔这片残破的灵魂。

四周魔压猛然暴发,所有破损的地板全部飞了起来,犹如噩梦初醒。邓不利多与格林德沃惊骇回神退后,复杂的盯向那枚丑陋的黑宝石戒指。

死亡的窒息感,在那瞬间竟是如此浓重的缠绕住灵魂。

可是比险些步入死亡的更甚的恐惧,是清晰的感觉到一切都是场幻觉的绝望。那种感觉,比被钻心剐骨击中更扭曲痛楚,浑身僵硬。

“米娅要我们死。”

萨拉查短促的说,他所看见的和凌查一样,不同只在于他瞬间想起先前的怪异心情,他已经有些明白这突如其来又极度强烈的感情了。

凌查被这一声冰冷的提醒彻底打散了隐约的懊悔,愤怒占据了他的思维:

“多奇妙的死亡圣器,竟然将迷惑心志的黑魔法增幅到这个地步,碰触上了就真能见到死去的人了……我假设在梅林那还能会面的话!”

邓不利多失神的看着斯莱特林谨慎的撤除其上一一加诸的黑魔法,将那枚古旧又不起眼的黑宝石戒指丢进一个水生魔物顺双尾蜥皮做成的­精­致口袋里。

就差那么一点,他与盖勒特就会同时死在这里。就算拥有再强大的魔力或最好的魔药来调养,也不会剩下比一年还多的时间。

几个裹着厚厚翻毛长袍的巫师笔直的站在山冈下,先前格林德沃终于答应走出纽蒙迦德的惊喜和看见邓不利多的仇恨,都被忽然下达的命令疑惑了,长途幻影移形直接到了英国这个麻瓜聚集的偏远小镇上,就算是再严谨忠心的圣徒也忍不住心中揣测那个黑发绿眼的贵族巫师究竟是谁,为什么邓不利多和自家主人都对他如此慎重有礼?

远远的终于看见穿着紫­色­睡衣的邓不利多和草草裹着他们之中一人脱下来披风的格林德沃走过来,圣徒们个个都在袍底握紧了魔杖,恨不能马上就对穿着如此诡异偏生魔力强大冻不死的邓不利多扔上一打死咒。

“去找一个合适的居所,不要引起巫师的注意,我要在日出之前能够在那里休息。”

格林德沃用他习惯的直接短促的语气下令。

圣徒们沉默的鞠躬,然后分散消失在漫天风雪里,只留下一个单膝跪地的巫师站起来,沉默的站在很远的地方,似乎在等候下一个命令。

没有叙旧,没有道别,只是略微与斯莱特林公爵点头示意之后,邓不利多拖着疲惫的身躯幻影移形了。有些话,藏得太深,埋得太久,说出来就会撕裂原本平和的表象。

格林德沃凝视着邓不利多消失的地方很久,才缓缓开口:

“公爵大人不回霍格沃茨吗?”

萨拉查冰冷的嗤笑一声,他忽然觉得这个黑魔王就跟他的后裔一样没用。

“如果你想,霍格沃茨的大门会为你敞开。”

斯莱特林绝对有这个能力,不过一个黑魔王进入那座费尽了他毕生心血建立的城堡,也就等于落入他绝对的控制里——没有人能在霍格沃茨反抗它的创始人。

格林德沃不是傻瓜,当然不会答应,他扭过头来重新用种怪异的眼神瞥着。

回魂石的威力他已经亲身领教过了,所以不得不对那句话极度好奇。

米娅?我们?

之前在纽蒙迦德就已经听到了这个相当诡异的自称,加上邓不利多反常的重复问候和斯莱特林的回答,已经躺在纽蒙迦德地下室整整五十年已经快被全世界巫师都遗忘的格林德沃还能被一千年前复活的人想起并深夜前来拜访?

格林德沃可是真正­精­通黑魔法的巫师,真相的那瞬间脸­色­都变了。

不过他还来得及反应,那位应该死了一千年的斯莱特林公爵幻影移形了。

长年不正常的饮食与不见天日的囚禁,使得格林德沃枯瘦可怕的手臂呈现一种可怕的青白­色­,但这些都没有他明悟自己已经被瞄为魔法献祭的牺牲品气得发青的脸­色­更骇人。

蔑视盖勒特.格林德沃的人都已经付出了代价。

无论你是谁……

灰白杂乱的长发在强大的魔力流动下逐渐闪现出璀璨的­色­泽。

“你把他气疯了。”

凌查在回到德国那家机场酒店的客房里,还没来得及拂尽一身的雪花,就已经很无言的提醒另外一个自己。

“不然?他会继续躲在某个地方不声不响,跟躺在那废墟塔楼的地下室没两样,心里想的都是……”

萨拉查猛然停住话语,将长袍并斗篷一并解下来,长途幻影移形与暴风雪带来的隐隐疲倦使他恨不能立刻陷入一场安静的睡眠里。

“恩?”凌查难得对萨拉查的欲言又止猜不透,“格林德沃心里想什么?“

“没什么。”

萨拉查发现自己没办法解释,或者说解释出来就会让凌查发现最近他们之间的隐约不妥,于是他只能绕开这个话题:

“我累了。”

这个身体在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凌查的,萨拉查又不会在依附控制身体的同时去压制和吞噬身体本来灵魂的力量,所以凌查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进了浴室。

萨拉查不得不承认,麻瓜在这一千年以来的发展实在是惊人的可怕。

他不是说那坐得让他晕头转向的飞机,也不是那些好吃得让他怀疑前面六十年吃的都是垃圾的美食,而是这奢华舒适,却又比中世纪最高明的巫师都容易享受的生活物品,虽然他是两眼一抓瞎,离开了书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所幸凌查总能比自己先适应,随便摆弄下总能找到正确的方法。如果不是之前对麻瓜的恶劣印象根深蒂固,萨拉查几乎都想把这整个浴室搬回霍格沃茨了。

魔药大师总是会沾染上一身浓重的味道,很不幸斯莱特林公爵又是一个最完美的贵族,所以在上床睡觉之前,浴室总是必进之地。

起先黑夜属于凌查,萨拉查没几次真正注意过洗澡这种事情。

当千年之后他隐约察觉到不对时,已经发现他们这个习惯有点要命的尴尬了。

凌查用手指费劲的理着湿漉漉的头发,恰倒好处的水温自然容易使风雪里待了半天的身体有本能的困倦,只不过他惊讶的摸向胸口,水珠在白皙的肌肤上带过流连的弧线再滚落下去。

“萨拉查?”

怎么心脏跳得这么不正常?

水太热了吗?怎么脸上的温度这么高?

“凌查……”

“恩?”

“某种意义上,你很迟钝。”

“呃?”

想不明白

这个夜晚最不淡定的不是得知格林德沃复出的圣徒,也不是受到严重打击的邓不利多,更不是心绪复杂的萨拉查和莫名其妙的凌查,而是本来安稳的待在回魂石里沉睡着伏地魔的一块魂片。

冈特的老房子在马沃罗那一家还活着的时候就不比废墟好上多少。

经年累月,回魂石戒指被做成魂器后,这一块魂片还从来没有等到任何一个巫师靠近。灵魂残缺带来的疯狂逐渐被压制,全是灰尘只有老鼠和其他肮脏东西乱爬的地板下面,这枚魂片几乎一年里有十一个月都在睡觉。

最近一年却睡得很不安稳,总是能梦见落叶满地的碎石子路尽头的破旧孤儿园,被锈蚀的铁窗禁闭室,馊掉的水和发霉的黑面包,高高的歪脖子树上吊着一只鲜血淋漓的兔子,恐惧厌恶的眼神……

真是非常糟糕的记忆!魂片想。

他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不过是灵魂的一部分。所以他敢肯定,主魂最先分裂出去的那块,被放在日记里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已经被发现甚至销毁了。

不然被遗弃的旧时岁月不会反复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也许对主魂来说失去日记本还不算什么,他有足够多的魂器……但是对于他来说就很不妙了,至少已经有人发现魂器的秘密,而他又处在冈特家老宅的地板下面,稍微对斯莱特林后裔有所了解都会找到这来。就算他只是魂片,也不想死。

好在主魂给他选择的容器足够好。

那本从麻瓜世界买来的破日记本怎么能跟回魂石相比?

主魂都不知道这是巫师世界最出名的死亡圣器,还以为不过是斯莱特林家传下来的又一件宝物……拥有自主思维待在加持黑魔法的回魂石里,就算是邓不利多来,也绝对逃脱不了他设下的幻觉陷阱。

邓不利多果然找上门了,但是梅林啊……

那穿着紫­色­睡衣的老狐狸旁边那个,盖勒特.格林德沃?然后那个有一双极美绿眼睛却如同噩梦一样让人想躲避的巫师……邓不利多叫他什么,公爵阁下?

英国还有他不知道的贵族巫师?

对黑魔法的熟悉和极高明的控制力,使主魂加在魂器上的黑魔法就像柠檬皮一样剥下来,他还来不及愤怒,就被扔进了一个沼泽双尾蜥蜴做成的袋子里。

这个巫师究竟什么来头,竟然能让邓不利多与格林德沃两个人站在一起(……乃误会了),比主魂还高明的黑魔法,感觉不到究竟多深的魔力,甚至就连那高傲优雅的神情都可疑极了,这样强大的巫师难道是凭空变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最­精­于算计的邓不利多与格林德沃竟然都没拿回魂石,别说这两个人对死亡圣器没有兴趣这种废话,在刚才的幻觉里,他险些同时杀了当世最伟大的白巫师与德国前魔王——如果不是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巫师。

胡思乱想了整整一夜,袋子忽然打开了,一只手将他所依附的回魂石戒指拿了出去。

火焰猛然拔高整整笼罩了整个壁炉,那瞬间变成绿­色­的光辉让熬了一晚上高级魔药没睡觉的斯内普恼怒的抬眼望去。

下一秒,难得处在假期里.可以尽情沉溺在魔药里.看不见那些愚蠢小山怪心情很好的斯莱特林院长吃惊得望着自己唯一的朋友,一向被称为英国贵族巫师标准的马尔福族长,铂金­色­长发甚至没来得及梳理好,虽然穿着很有品味,但是很不幸那是睡衣,一副惹了大麻烦的沉闷表情跨出壁炉。

“假设我房间的魔法沙漏还在正常工作的话,你就应该知道我回信定下的时间是明天晚上七点,卢修斯.马尔福!”

“如果德国魔法部能将事实掩盖到明天晚上,我也不介意在那个时候再来打扰你。”

马尔福有些心烦意乱的将几张羊皮纸丢到矮桌上,对上好友疑惑的目光:

“德国冯尔曼家族,很久的利益盟友传来的可靠消息,就在前天晚上,圣徒从纽蒙迦德救走了盖勒特.格林德沃。”

斯内普搅拌魔药的手一顿,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后续动作然后远离坩埚,他有预感,这种消息还不会让马尔福大清早穿着睡衣闯进自己的办公室。

“西弗勒斯,整个欧洲稍微有势力的巫师都知道,自从那场决斗败北之后,格林德沃失去了一切,名誉、权力、魔杖甚至自由,但是他唯一还有的就是整个欧洲怎么通缉追捕也不能抓完的圣徒,他们一遍又一遍的试图冲进纽蒙迦德,而且听说根本不是那座监狱太牢固,也不是邓不利多和德国魔法部所布下的魔法禁制太强大,根本就是格林德沃不想走!”

斯内普皱紧眉,非常不幸的想起那个在阿兹卡班关了十几年,明明不是自己的罪名偏偏要认下,还以为是在赎罪的可笑,身为教父却从来没想过要照顾莉莉孩子的蠢狗,很显然,身为阿尼玛格斯,如果西里斯.布莱克想逃在这十几年里有无数机会。

Well,从来没有人成功逃离的阿兹卡班,只有死人才能离开的纽蒙迦德……他要感叹那座恐怖的监狱是那位黑魔王自己建的,随便什么时候想走都没有问题吗该死的梅林。

“今年的逃犯够多的了,卢修斯,直接说你的来意!”

马尔福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目光看着斯内普,直到后者不耐烦的重新要回到坩埚旁边:

“西弗勒斯,我想我们是朋友。”

“哼。”这是废话,魔药教授撇嘴。

“所以我无条件的相信你所说的一切,而你说——”

马尔福倾过身来,慎重无比:

“他和那位大人有关?”

“他?”

斯内普明显的怔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恼怒的低吼出声;

“我假设你的大脑不是跟你的头发一样是装饰品,卢修斯!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我更明确的跟你说过,不要去接近他!那是你想象不到的麻烦,而你脑子有一半漏风把最关键的这句省略了吗?”

“我怎么能在危机到来前坐等!”卢修斯有些疲倦的往椅子上一靠:

“本来我想过来跟你商量的就是这件事。但是——”

“够了,或许你还有足够的脑浆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卢修斯快速的将自己在破釜酒吧约见并主动邀请对方居住到家族名下的庄园,以及这几星期以来一直派遣人跟踪叮嘱家养小­精­灵注意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发现魔药教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出最糟的事情:

“他前天出去后到昨天晚上才回来,而跟丢的人说是在麻瓜机场附近不见的,当时只有一架前往德国的飞机……然后当天晚上发生了纽蒙迦德越狱,如果是真正强大的巫师,根本不会用麻瓜的交通方式,直接幻影移形……但是家养小­精­灵说从昨天早上起就陆续收到从德国寄过来的信,我已经看过签名了,全部都是最有名望也是最可能是圣徒的那些贵族巫师,就有那么巧的事,他去一次德国,格林德沃就逃了?西弗勒斯,他到底是什么人?我怀疑他带着的那个女孩根本不是巫师,而是魔法生物!”

看着越说越笃定的卢修斯,斯内普忽然觉得自己连喷毒液的耐心都没有了。

“撤除所有跟踪监视的人,然后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卢修斯!”

铂金贵族沉默一阵后,忽然问:

“那个小姑娘是蛇怪吗?”

斯内普一个踉跄,险些把手里的水杯失手摔进了坩埚,他扭过头来,用极其复杂的表情注视好友。

“到了冬天会保持一动不动睡觉的魔法生物虽然不少,但是你上次给我的那个护身魔法物品我检查过了,除了能反­射­光线什么用处也没有,上一学年才发生的事情我不可能忘记,西弗勒斯,蛇怪没有死对吗?”

卢修斯以指尖撑住下颚:

“我越来越想不明白,那个巫师到底是谁?”

同样的疑惑也正纠结着伏地魔的这块魂片。

回魂石戒指从袋子里拿出来以后就被放在一张雕刻­精­细的桃心木小桌上,旁边放着镶嵌翡翠与珐琅的花瓶,长长的瓶颈里Сhā着一株不该在这个季节盛开的铃兰,偶尔他也会看见一两个非常畏缩的家养小­精­灵出现打扫房间,不过通常情况下它们都不敢进来。

这些家养小­精­灵全部穿着马尔福家族纹章的茶巾,这可不是个好消息,主魂到底怎么了,他无从判断,面对这种疑似反叛的迹象,他根本就不用想马尔福的立场,那个家族总是能找到最有力量的那方来保全家族。

这个不知道来历的巫师,的确很强大。

坩埚里总是翻腾着各种颜­色­的魔药,而那个巫师,显然是他见过最有能耐的魔药大师之一,在处理魔药材料时使用的是最古老的手法,但是­精­确得根本不需要称量。最让他心惊的是那些魔药材料,全部涉及到灵魂魔药与复活的必需品,还有那随手一丢就是无杖无声的黑魔法,就算只是为了清洁桌子。

魂片可不敢相信自己是魂器的事情没被发现。

那么不惜自身的血、­肉­、骨来制作的复活魔药是为了什么?

答案很好找。

那个巫师生活非常有规律,不是制作魔药就是捧着那本厚得不行的麻瓜书研究,而且喜欢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魂片越听心越凉,这个巫师,不,那不是一个,分明是一个身体住了两个灵魂。而且各自控制的动作之间没有任何间隙,也不存在争夺身躯的行为,如果不知道这个秘密,就只能看见一个举止优雅的贵族的巫师,好象他们天生就习惯待在一起的诡异完美。

魂片是可以脱离魂器吸收生命力或者依附别的巫师,但是需要接触。而这房子里连家养小­精­灵都不常出现,而那个巫师魔力强大得可能主魂都比不上,更别说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个灵魂是清醒的。那映照不出任何东西的绿眼睛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床脚还睡着一个女孩,这是很久之后才发现的。

因为那女孩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好象连呼吸都没有,偏偏有种很熟悉的错觉。

黑魔王不可能对一个小孩子有印象,而且他在脱离主魂之前,按照这女孩的年龄,那个时候还没出生呢。

魂片更加谨慎的注意着这个看起来蹊跷的环境,不管怎么说,比那全是灰尘的地板下面要好多了,只是,他好象被忘在这个桌子上了,

魂片非常愤怒的想。

真相与歧途

“魔药高明,­精­通黑魔法,能控制蛇怪,对英国巫师界不是很了解的模样……西弗勒斯,我真不知道他是谁。”

“别往活人身上想!”

终于按捺不住,直接往壁炉里扔了一把飞路粉,念了“马尔福庄园”后将还穿着睡衣茫然思索的好友丢进去,魔药教授终于有时间继续自己的爱好了,他平静安稳的生活怎么能被这种荒谬的事情搅乱?

回到自家壁炉里的卢修斯习惯­性­的给自己一个清理一新,脑子里还是一片糨糊。

西弗勒斯怎么这么大火气?自己还没问明白呢,那最后一句话更古怪,什么叫别往活人身上想,难道还往死人身上——慢着!

魔药高明到比自己好友有过之无不及,­精­通黑魔法并习惯的随便使用,能让蛇怪化为类阿尼玛格斯状态跟随,还敢跟蛇怪睡在一张床上!与其说对英国巫师界新奇的东西不了解不如说对整个巫师界的认识倒退了很多年,更关键的是与Lord,恐怖的黑魔王有很亲密的关系!该死的“有关系”,西弗勒斯刚开始的时候真的不是误导他?!

铂金贵族往椅子上一倒,眼中全是惊骇到极点的慌乱。

是梅林脑筋抽疯还是永生早就不是个神话?

萨拉查.斯莱特林应该在一千年前就死了。

卢修斯摸索着桌上盛着香醇暗红­色­酒液的琉璃瓶,直接将一大半灌进了喉咙里。

他在上一学年塞到韦斯莱家小女儿坩埚里的日记本、蛇怪、德拉科从学校寄回来说斯莱特林画像的传闻……

Well,很明显可以猜测的答案。

跟Lord的日记本一样,那幅画像很有可能也是魂器。

但是一个魂片怎么能复活?现在的这位斯莱特林公爵又为什么整天在熬制复活魔药?卢修斯可不相信,他是为了让所谓的后裔黑魔王复活。别的食死徒不知道,马尔福家族还能不清楚,伏地魔是斯莱特林唯一的后裔没错,但却是混血,伟大的血脉来自母亲,父亲仅仅是一个麻瓜。

而斯莱特林最厌恶痛恨的就是麻瓜。

但是他好象记得派去跟踪的人回报的都是去麻瓜城市逛街,进麻瓜餐厅,甚至用麻瓜的交通工具到德国去,家养小­精­灵还说整天看的就是一本麻瓜百科全书。

难道跟黑魔王一样,把自己最讨厌的那部分分成魂片丢掉,斯莱特林其实是把自己亲近麻瓜的那部分丢弃了?

不对,如果魂器存在,这个巫师根本不可能死。魂器归魂器,本身灵魂又是另一个。

Well,他知道熬复活魔药做什么了。

Well,他不但将斯莱特林带回来,还该死的有可能即将面对两个萨拉查.斯莱特林。而且是一个喜欢接近麻瓜,一个痛恨麻瓜,梅林啊!这十几年,他手臂上的黑魔印记始终没有消失甚至最近有越来越清楚的迹象,但是整个欧洲都找不着黑魔王藏在那里,两年前还出现在奇洛那个倒霉鬼的头上,据说比最后疯狂时期还恐怖狰狞,那么不死不活拖了一千年的斯莱特林岂非更可怕?

卢修斯呆呆靠在椅子上很久,连送衣服的家养小­精­灵等到号哭连连撞墙不止他都没回过神来。

这年的雪下得特别久,壁炉里的火一直不能熄灭,一层层各种­色­泽的魔药已经整齐的码在书架上,绚丽的­色­泽在火光下荡漾着完美的虹光。

把那本厚厚的麻瓜百科全书放在床前的矮桌上,修长的手指搭着书页,还没完全洗净的苜蓿粉末在指尖簌簌滚落下来,凌查有些疲倦的看着书正翻到绘着Сhā图的葡萄酒酿造史的那页,这有什么好看的,有那时间不如去买了:

“萨拉查?”

“恩。”

“今天马尔福那位族长送来的书,很有意思。”

“你是说那一大叠《中世纪至今贵族服饰流行变化》《最新美容魔法十招》《佐餐酒的108种搭配》那些?乱七八糟,不过……”

“那些书轻多了。”

“……”

“轻点,别把书页撕破了,我是说,卢修斯.马尔福已经猜出来了,不然不会送这些东西过来。”凌查无奈的看着手里厚得不行的书,相比这个比字典好不了多少的东西,他更愿意去看几眼巫师贵族流行趋向,这当中的区别就好比虽然娱乐报纸很无聊,但是总比看字典好多了。

“马尔福家族总是用他那套贵族理论去衡量所有纯血巫师。”

并是所有贵族都喜欢用一个模式活下去的,礼服样式再不错无数人都赶着追求一样那是麻瓜,不是巫师……又或者一千年以后所有纯血巫师都被马尔福家族熏染了?

“是活得太轻松了。”

如果除了家族,除了利益,还有血缘的仇恨和不得不与麻瓜的王室贵族来往,一面又要提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反目的朋友与血亲。仅仅做为巫师,是无法生存下去的,除了魔杖之外,必须还有保护自己的方法。

“轻松?你忘了我们的后裔。”

手指似有意似无意的朝花瓶旁边的戒指挪了下。

“他只不过是一个人。”

萨拉查眼也不抬,继续翻书:

“期望用纯血巫师来统治所有,这简直是个笑话,更笑话的是那些仅存的贵族巫师们居然还相信,果然都是没有经历过什么叫做惨痛的绝望吗?”

在麻瓜眼里,巫师就是怪物,绝对不分什么纯血混血。

赫尔加曾经有一个麻瓜出身的学生,父母都是坚定的宗教虔诚的麻瓜贵族,无法躲避自身与父母的分歧,最后在霍格沃茨里发疯的屠杀自己的同学,最后倒在了斯莱特林的死咒下。11岁,在这个年代也许还是个孩子,在千年前就已经是家族独当一面的继承人或者已经过早了解残酷生活的人。

霍格沃茨里来自麻瓜的小巫师,有无法再回到自己家里的,有费心隐瞒一切希望可以继续原来生活的,也有疯狂无法认同自己的,更多的却是从小被麻瓜追逐火烧驱赶到荒野里的孩子,他们身材枯瘦,眼里蒙着一层浓重的灰­色­,不睡在床上而是警觉的贴着墙角,吃东西不会用餐具,习惯生­肉­水果更甚于蛋糕,他们多半连话都不太会说,为了保全生命远离人群的后果,甚至早就杀过很多人。

萨拉查从遥远的思绪里回过神来,继续翻下一页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呼吸平稳安静,凌查一向喜欢扣着扶手的动作也没有了,左手虚垂下来,手指没有力道的半曲着。

迟疑了一阵,慢慢合上手里的书,保持着靠在椅上的姿势闭上眼。

若是站起来,难免会惊醒凌查。

将手指小心的缩到袖里,壁炉温暖的火已经持续不停的燃烧着。

没有人点醒,卢修斯.马尔福不可能会猜到他们是谁,就算现在知道了,凭马尔福家族一向的谨慎,也绝不敢轻举妄动。大约还有三天,魔药就要全部制成了,回魂石不难处理,但是那块魂片要放到哪去还没个主意,何况——

萨拉查缓缓睁眼,远远望着镜中的自己。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神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忽然有了看镜子的嗜好?

大约是从那幅画被绘出,凌查陷入永久的沉睡里,起初只是凝视那幅他们还是十五岁容貌的画,画里的人就用这样的姿势靠在椅子上,眼睛闭着,就好象下一刻会醒来一样。

用早就商量好的办法将画像藏入密室,他的灵魂已经缺了一半。

地窖、教室、餐厅,一切还和从前一样,孤僻不接近任何人,只不过梦里少了个声音,一觉醒来也不会发现自己缺了三四天的记忆。

只有他一个人。

­精­神有些恍惚,咳得也越来越厉害,那时候不知道是米娅所下的毒,只以为分裂灵魂带来的损害,不在意,也不放在心里,只不过偶尔发现会长久模糊的凝视着镜子。

当死亡的痛楚与石化解除那一刻,就好象曾经的失去都不过是幻觉,那再熟悉不过在镜中看过无数次的容颜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为什么现在他忽然不想跟凌查分开。

隐约的恍然带来的是更大的烦恼,不过总是有办法的,例如妖­精­制作的那面镜子,只不过不知道在哪里。

“还不是时候……”

下意识的喃喃,萨拉查再次闭上眼睛。

惊悚的黑魔王

没有丝毫预兆,雪停之后的第四天,缩在床上一动不动已经将近一个月的蛇怪醒了,可能意识还处在迷糊之中,一直维持的女孩模样从床上滚下来后,将近三十米长的庞大身躯猛然出现在房间里,一双致命的橙黄|­色­眼睛睁开,空洞的对着天花板,视觉正在迅速调节,竖直的瞳孔在流满黏液的眼下肌­肉­里越来越清晰。

房间里­精­致奢华舒适的摆设瞬间被砸乱了一大片。

空气挤破声后出现的一个家养小­精­灵惊恐的张大嘴,僵硬的看着这忽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就被神智不甚清明却本能盘起身躯警惕注视过来的蛇怪视线撞个正着——网球大的眼睛猛地一缩,可怜的家养小­精­灵无声无息的倒毙在地。

[主人。]

蛇怪庞大的头颅靠在床上,压得紫檀木雕花的床柱发出经受不住的咯吱轻响,幽蓝­色­的是蛇信吐在口中,带回温暖与熟悉的气息。

伊里斯小姑娘终于清醒了。

这里不是霍格沃茨它的睡房,没有­阴­冷潮湿,只有那柔软的被子和主人的气息一直缠绕着自己,舒服得它爬不起来。

不过主人呢?主人到哪里去了?

小姑娘对于陌生环境的不满终于爆发出来,冬眠中途会醒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饥饿,垂头看看地上躺着的奇怪生物,好象在霍格沃茨也经常见到,恩,不过比霍格沃茨里的那群­干­净整洁多了,而且还很新鲜的样子(蛇怪分不出美丑……),看不去也不太老,­肉­质应该可以……

于是蛇怪迅速张开嘴,直接就将家养小­精­灵的尸体吞了下去。

个头比例相差太多,只是勉强塞了牙缝。

不甚满意的咋咋嘴,有些遗憾的继续四处望,寻找别的可以吃的东西。

不过这个房间实在太­干­净了,墙角连蜘蛛(有也早跑光了好不……)壁虎老鼠都没有,看来看去,蛇怪终于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一个金­色­底座,貌不惊人的黑宝石戒指正安静的躺在地板上,旁边是被它尾巴刚刚不小心扫到掀翻的矮桌与打碎的花瓶。

好浓的黑魔法气息(对于蛇怪来说,是好浓的香气),隐晦又强大的魔法波动(好丰盛的代名词),更奇怪的是,还有种模糊的熟悉感(一看就很好吃……╮(╯▽╰)▽╰)▽╰)╭,蛇怪的悲惨生活终于也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将华丽的100章献给公爵大人的舞步吧,戳,不过,只有一位,嘿嘿

另外,芙蓉的舞伴是谁来着,为毛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圣诞舞会

圣诞节这天晚上,霍格沃兹城堡大厅几乎变成剔透晶莹的水晶世界,大厅的所有墙上都铺着银­色­闪烁的霜,数以百计的槲寄生花环和常春藤交织在星形的黑­色­天花板上,还有无数魔法制作的冰雕和漫天纷纷扬扬飘落的虚假雪花,还有挂满了晶亮闪光挂饰的雪松,成千上白条冰蓝­色­缎带被拉起来悬挂在空中,所有参加舞会的学生都穿着各式各样的礼服,或者在找舞伴,又或是互相打量,那些­精­美的丝绸或毛皮包裹着的人都有种陌生的熟悉,这显然是很新奇的,在一年四季都穿着一样颜­色­的校服长袍,最多在放假的时候穿着几件平常衣服,现在这一看来,哈利就觉得好多他熟悉的人现在全部不认识了。尤其是那些女孩子,将头发细致的梳拢,Сhā上闪亮美丽的发饰,长裙裹着,加上那些鲜花与首饰,哪里还能看得出来中午在大厅吃饭时的样子?

“嗨。”

哈利与罗恩的舞伴来了,穿着印度传统纱丽,额饰与耳坠像绿孔雀翎羽一样美丽的佩蒂尔姐妹,几乎是舞会开始前一天,他们才终于找到的舞伴。帕瓦蒂走向哈利,有别于哈利的不自在和东张西望,她看上去很开心,但是另外一边的帕德玛就有点惊愕的看着罗恩深红绒面的长袍,袖口与领口的花边看上去参差不齐,老旧得好象是一块帷帘布。

“你…你穿得可真传统。”

帕德玛.佩蒂尔皱紧了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姐跟哈利走到那边去了。

勇士与他的舞伴是要跳开场舞的。

“你好…哦!”

罗恩本来是心不在焉的打招呼,忽然一滞,因为芙蓉跟他的舞伴正好从他身边走过去,她高高昂着天鹅一样白皙优雅的脖子,银灰­色­面料的长裙更是显得她身材姣好柔美,她身边的舞伴似乎是一个高年级的拉文克劳,等他们走远了,罗恩才丧气的回过神来:

“赫敏呢?”怎么没看见她人?难道真的没找到舞伴躲起来了?

“你可以想想你的舞伴吗?”帕德玛显得特别不满,“或者说点有趣的事情。”

“啊…这个,你知道伊里斯邀请过哈利吗?”

“伊里斯?”帕德玛终于有些吃惊了,她有些怀疑的瞥着,然后说,“可是哈利没答应,为什么?”

“不知道!”罗恩很­干­脆的摊手,“我看见他们在说话,但是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是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关于邀请的事情还是后来听哈利自己说的。

跟一条蛇怪跳舞,梅林,谁会答应?

“那她找了谁?”帕德玛好奇极了,“她的个子很矮,就算跟哈利站一起也是勉强恰当,如果她要找高年级的人恐怕很难跳舞吧。”

罗恩耸肩。

他们已经在大厅里找好了自己的位置,马克西姆夫人穿着低胸的珍珠­色­晚礼服,脖子上戴着宝石项链,所有看见她的人都有表情扭曲的冲动,只有套着一件可笑大领结的海格一边努力往衣领攒鲜花,一边偷眼打量她。卡卡洛夫还是­阴­沉着脸,邓不利多穿着一件白­色­暗纹雪花的袍子,惊呆了不少学生,他们拼命想确认这个穿着正常的老人是校长。显然他们的表情娱乐了很多教授跟邓不利多本人,他笑眯眯的站在台阶上鼓掌。

因为要开舞会的原因,大厅里只有靠着墙角才放着一张张白­色­圆桌,现在所有人都站成两排等待今天晚上舞会的主角,三强争霸赛的选手与他们的舞伴进场。

是按照火焰杯扔出羊皮纸的顺序,芙蓉骄傲的将手搭在她舞伴的臂弯上,而她旁边的戴维斯,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长,显然接受了无数嫉妒与羡慕目光的扫视,他显得又紧张又飘飘然的恍惚,好象还没从成为芙蓉的舞伴这一事实的激动中回过神来。

然后是穿着镶有毛领华丽礼服的克鲁姆,他身边是一个穿着飘逸长裙,头发高高挽起的女孩,她非常漂亮,只是那眼睛和神态让人觉得很熟悉。

她微笑着,好象也在紧张,身体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但却好象是硬撑着的僵硬,终于人群里有人认出她来了,一阵不可置信的小声议论哄然而起。

“嗨,罗恩,帕德玛。”

她小声的打招呼。

终于所有人都认出来了。

“赫敏?!”

罗恩傻眼的张大了嘴,发出古怪的低叫: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赫敏!”

下一秒所有人都不关心赫敏怎么成了克鲁姆的舞伴,以及克鲁姆为什么会选择了格兰芬多活动图书馆这种纠结到死的惊人内幕,因为所有人都张大嘴,包括台阶上的教授们,全部呆滞的看着刚刚进门的伊里斯。

小姑娘苍白到­阴­沉的脸泛着珍珠­色­的光泽,毫无疑问是用了一种类似于“容光焕发”的小魔法,她一向不甚分明的容颜被细细绘开,画得纤长的眉,加了蜜­色­的­唇­,就好象忽然之间眼前一亮,向来没有特­色­除了幼稚外不会被关注的脸庞就变得美丽秀气。

她那双浅黄|­色­的大眼睛紧张的看着前边,暗银­色­在裙摆带着复杂蝴蝶结与蕾丝花边的裙子让她觉得自己看上去像是一块­精­美的蛋糕,小手紧张的攥着衣角,非常不幸,因为舞会的原因,她脚上还穿着一双粉红­色­镶着珍珠的高跟鞋子,全身都不敢随便动一下,僵得好象刚刚被她自己石化过一样,看她的模样随时有可能顺着右手倒在她旁边的斯莱特林公爵身上。

目光落过去的那一瞬间似乎整个大厅的冰雕与水晶都变得虚无了,那透彻的光辉映照下,象牙­色­白皙的肌肤与深绿­色­的瞳孔,高贵优雅得让人屏息。墨绿­色­的华美长袍,中古世纪的贵族喜欢的式样,其实萨拉查今天穿的衣服跟他平日里没什么区别,连绿松石饰针的位置都没有改变,平日里除了惹来爱慕的目光外不觉得什么,只是当所有人都穿着华丽的礼服,装扮得非常有信心的时候,那一举一动甚至表情神态,都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往后退。

萨拉查没有看周围一眼,这样一个小小的舞会,绝对提不上有兴趣,而且他最近想的只有凌查的事情。他们教小姑娘跳了整整半个月舞都还好,结果今天因为穿上高跟鞋,伊里斯吓得不敢动又严重不平衡,感觉到伊里斯的身躯越来越僵硬,于是伸手安慰的摸了摸她的额头。

伊里斯感觉到主人安抚­性­的温暖,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想哭了。

她可怜的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萨拉查。

“乖。”

在发现自家宠物有石化的趋向,萨拉查依旧维持着冰冷的表情低声安慰。

罗恩倒吸冷气的声音显得分外响亮,他看见了后面走过来的哈利和帕瓦蒂,哈利仿佛在竭力让自己不致于跌倒,相反帕瓦蒂似乎很享受,她一边向在场每个人皆投以微笑,一边强有力地用手臂提示着哈利方向和仪态,虽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们前面的伊里斯和倪克斯教授吸引去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哈利觉得自己像是马戏团正在表演的一只狗或者海豚之类的,他看着伊里斯与斯莱特林的背影,表情再一次扭曲了,伊里斯穿上高跟的鞋子也才勉强有她同学高的个子,而不知为什么斯莱特林是十五岁的外貌,所以远远看过去,似乎相差不算太厉害——哈利正在胡思乱想,他听到弗立维教授已经在指挥奏乐了。

他们已经走到了大厅中央,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哈利慌张的用手抱着帕瓦蒂的手臂准备跳舞。

“搂着我的腰,哈利!”

“什么?”

“我的腰!”

音乐已经起了,哈利匆忙的走了几步,根本不在节拍上,然后猛然发现右手没地放,这才想到搭在帕瓦蒂腰上,他心里稍稍安定了下,然后一个穿着旗袍的影子从他视线里一划而过。

是秋.张,她正和舞伴迪戈里站在边上看他们跳舞。

正心慌意乱的哈利一脚踩上了帕瓦蒂的右脚,惊得不知道怎么道歉,却忽然发现帕瓦蒂一点都没感觉到,眼睛直直的盯着他身后。

哈利很奇怪,他注意到对面所有学生都在看他身后。

一个转身,换过位置后哈利终于知道了他们在看谁。

他们跳得并不是复杂的舞步,要求也不高,只要均衡而且配合默契,基本上都可以跳得很好看,赫敏与克鲁姆就跳得不错,而戴维斯面对着芙蓉显然很失常跳得死板极了,芙蓉一张脸气得通红,在交谊舞里,女伴再出­色­也没有办法改变整体协调的,与之相反,完全靠在自家主人身上,跟着旋转,跟着移步,傻呵呵什么都不知道的伊里斯就跳得漂亮极了。

萨拉查的每一步都是优雅完美的,因为恰到好处,因为身高的关系伊里斯跟上步伐稍微小了些,却正好形成完美的内弧,她抱着主人的手臂,刚开始还僵得连圈都转不过来,但是很快就发现,主人的手放在她腰上,非常有力的支持着她,就是想摔倒也没那么容易,现在她转圈转到都飘忽了,一步跟着一步,每一步都要摔倒的冲动,但是还没有失去平衡前,萨拉查已经又带着她换了个位置。

小姑娘觉得自己一直处在要摔倒的状态里,但是看在别人眼里却轻盈顺畅极了。那层层叠叠的蕾丝蝴蝶结泡泡裙轻飘飘的好象要飞起来,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出现了惊叹的赞美。尤其是霍格沃兹的诸位教授,简直要到地上去找下巴跟眼珠子了。

——那可是连平地走路都会摔跤的蛇怪!

斯莱特林公爵,霍格沃兹的创始人果然非常了不起吗?梅林!

心思

那些惊叹与目醉神迷的眼神,伊里斯全都不知道,蛇怪的方向感本来就不好,这么一连十几个圈圈转下来,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好象小时候不小心摔进水盆里,被主人用悬浮咒漂在半空中还不自觉挣扎扑腾的狼狈,原来哈利没有骗她,跳舞果然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最让它害怕的事情来了,主人松开了放在它腰上的右手,一直支持它不摔倒的力量没有了,她险些直接趴在地上,浅黄|­色­的大眼睛成了蚊香眼,晕乎着还觉得四周在旋转,双手紧紧的抱住主人的手臂不敢放。

激烈的掌声响起了,还夹杂着不少惊讶的议论声。

伊里斯这才茫然的晃晃脑袋,看着已经停下来的另外三对舞伴,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露出羡慕与不可置信的目光,在今天之前,可没人看好在面对一条火龙还会持续不断摔倒的伊里斯能不在圣诞舞会上丢脸。

——这样,就跳完了?

伊里斯迷糊的想着,然后发现主人松开手,摸了摸它的额头。

——那么不用再担心会摔倒,会不小心踩了主人的脚,然后被关在主人房间外面,连续一星期吃不到好东西了?

蛇怪小姑娘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可是看在别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伊里斯在开场舞结束后紧抱着倪克斯教授的手臂不放,大眼睛转啊转,俨然一副又感动又兴奋的样子,看向倪克斯教授的时候,好象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能不可怜吗,这十几天来它吃不好睡不着,就是重复一个又一个的转圈,本来以为够清楚明白闭着眼睛也敢转了,没想到一穿上那古怪的鞋子,立刻把这十几天来学的东西全部忘得一­干­二净,她错了,同学们说的没错,三强争霸赛真的是可怕危险的比赛。

圣诞舞会,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开始,所有人都拉着自己的舞伴滑进舞池,连教授们也不例外,麦格教授因为哈利的表现差强人意,没有再投以严厉的目光,她喝了半杯子苏打水后,才忽然醒悟过来有些不对。

看着翩翩起舞的学生们,再看看几个正在跳舞的教授,麦格教授有些莫名其妙的望了校长一眼,邓不利多现在正笑眯眯的看着不远处的蛇怪小姑娘,通常这种舞会,白巫师都不会拒绝的,他甚至会从头跳到尾,让人看不出来他已经将近一百五十岁了,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邓不利多站在那里,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

伸手摸了摸鼻子,麦格教授严肃的把站在舞池旁边的几个教授全望了一遍,只得出除非魔药教授脑筋抽风而她自己也喝了混淆剂,否则今天晚上,她是没机会找到舞伴去跳舞的结论。当然,卡卡洛夫根本不做考虑,据说他是个逃脱魔法部通缉的食死徒(亲爱的麦格教授,你还不明白,今天晚上让你没有跳舞机会的就是因为“这家伙”的存在啊~~~)

费尔奇在音乐里陶醉得抱着洛丝丽夫人的爪子转圈,而海格一边正自己的领结一边不停的给马克西姆夫人暗示,那一个眼神来一个眼神去的,恶心得所有看见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偏过头。等他们俩终于开始跳舞的时候,海格因为比马克西姆夫人还矮,正大光明的将头埋在她胸口,放在她腰上的手也有一直下滑的趋向…所有人都脸上肌­肉­抽搐着转过头去。

没有鄙视别人谈恋爱,实在是这两位太过恐怖。

伊里斯什么都不知道,她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食物,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用手轻轻扯萨拉查的袖子。

萨拉查低头对上了一双渴望食物的大眼睛。

失笑。

“不准吃饱。”

蛇怪一吃饱就要冬眠了,就算有魔药也难以遏止住它的天­性­。

“啊——”

又是惊喜又是委屈的小姑娘被更加恐怖的惊叫生生吓得摔了手上抓的蛋糕。

“我看见倪克斯教授笑了,真的,他刚刚笑了!”

一个高年级的格兰芬多女生拼命摇晃着她的舞伴。

“我也看见了!”因为罗恩坚持不去跳舞,无聊的四处张望的帕德玛同样激动的去抓罗恩,“原来倪克斯教授会笑!”

罗恩一张脸全部扭曲了,至于他在想什么,显然只有直直晕倒的纳威能够理解。

纳威的舞伴是金妮,她正恼怒的瞪着让她出了大丑的纳威,舞伴在跟自己跳舞的时候晕倒,她会被人笑话死的。

气臌臌的吞了一整块蛋糕下去,蛇怪小姑娘愤怒的瞪着所有望过来的人,她脸上沾满了­奶­油,手里下意识的要去抓萨拉查的袖子,这是它的主人,谁也不能抢(…安啦,小姑娘,没有谁敢跟一条蛇怪抢主人…)

萨拉查却没有体会到小姑娘的情绪,这样的舞会在他看来是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魔药变化出来的颜­色­吸引他。

“乖,吃完就回去。”

伊里斯眼巴巴的看着自家主人离开,又看看桌上的食物,它到底要选哪一个?蛇怪苦恼的又转了下眼珠,终于决定还是先将所有东西填到肚子里。

“噢,我们的学校也是一个城堡…”

不远处的克鲁姆正在跟赫敏说话,哈利看着他,觉得他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而那个赫敏,他好象也有点不认识。

“没有霍格沃兹大、也没有这个舒服,这里很了不起,我是这么认为的。”克鲁姆的表情认真极了,但是哈利却可笑的觉得他面对金­色­飞贼时大约也是这个表情。

“我们的城堡只有四层,而且火炉只有被施加魔法才会点燃,但我们的地下室比这里大,冬天的时候城堡里完全没有阳光,所以我们也不喜欢,但在夏天里,我们每

天都能飞,越过湖泊和山脉——”

“好了,维克多。”卡卡洛夫表情微笑着但是却掩盖不住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别再说了,否则你的这位迷人的朋友会知道我们学校的具体位置了!”

他抬头看了眼哈利,不知道为什么,救世主直直打了个冷颤,有种比伏地魔盯上更为可怕的感觉。幸好卡卡洛夫很快就从大厅走了出去。

克鲁姆这才似乎松了口气,他表情没有变化,但是这种不明显的放松却全部被赫敏看在眼里:

“维克多,你们校长一向都是这么,我是说严厉吗?”

“啊,是的,一向都是。”克鲁姆本来就不擅言辞,这会满脸都写着“我在说谎”。他知道这个校长是假的,是喝了复方汤剂的巫师,但是他跟其他人一样并不知道这个巫师是谁,而校长是被圣徒的人抓去的。

在德国,圣徒拥有最庞大的权势与力量,即使是在学校里,也有无数贵族后裔铁了心要效忠圣徒,所以他们一点也不惊慌,只不过不清楚圣徒的人来霍格沃兹究竟要做什么。

打败了圣徒主人,格林德沃的白巫师——克鲁姆迅速往那边望了一眼,认定圣徒是来找邓不利多麻烦的。

“你在找什么?”

卡卡洛夫的脚步一滞,几乎是迅速退到了一棵大树后面,如果有人能看见他的动作,一定不会再鄙夷他那张­阴­沉狰狞的长相。

外面的大雪刚停,到处都反­射­着亮白的光,于是将那冰冷俊美的少年容颜映得特别清晰,还是墨绿­色­的华美长袍——卡卡洛夫的目光落到没有绿松石饰针的衣领上,顿时明了的微微冷笑,优雅得绝不像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丑陋的鹰勾鼻子上一双眼睛懒散嘲讽:

“啊,夜安,公爵阁下认为这里除了­干­枯的花丛以外还有什么吗?”

“不是这里。”

凌查冷漠的说着,又走近一步,

“你从到霍格沃兹起,就一直在找什么,这些瞒不过我的眼睛。”

“当然,因为您有两双眼睛。”

卡卡洛夫,不,是格林德沃带着讽刺的意味说着,表情古怪。

两片源自一体的灵魂根本不可能和睦共处,应该会本能的杀戮吞噬对方,就算他猜测斯莱特林公爵本身就有两重人格,但是这更加说明了他们具有独立的两个思维。人没有办法背叛自己,但既然是两个独立的思想,就一定会存在间隙。

因为人,就是一种多疑又不相信别人的生物。

“你在找我的后裔留下的魂片?”

凌查的话真正使格林德沃一惊,于是眯起眼睛笑道:

“看来公爵大人很清楚,伏地魔对于这座城堡的怪异情绪我起初也不相信,但是来了…就很明白。”谁也不能拒绝霍格沃兹,也没办法忘记它。

“…他不惜诅咒学校里的一个职位,虽然因为有阿不思,他没办法如愿以偿,不过他绝不会就这样放手,既然他分裂了灵魂,这座城堡里就必然留下过一块。”格林德沃眼中带着危险的笑意。

凌查沉默着想起有求必应室里的拉文克劳冠冕。

这样也好,他们实在没心思去应付已经疯狂的后裔,而且,他并不想伏地魔死。

“看来公爵大人也在找,是吗?我不得不劝告阁下,很多时候,也许只需要等待,就可以实现愿望了。”格林德沃依旧懒散的笑着,但是他绷紧的身躯,与一触即发的可怕魔咒使他再次安全离去,只留下冰冷的笑声。

——其实更多的时候,等待,只会失去更多。

格林德沃比谁都要明白这个道理。

凌查站在雪地的冷杉树下,察觉到一个熟悉的气息靠近自己。

“萨拉查?”

“恩。”

“舞会怎么样?”

“伊里斯很聪明…”

很聪明的不动,跟着他转圈,所以没有摔跤。

“但是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足够聪明。”凌查自从明了邓不利多与格林德沃之间的关系后,就立刻想通了前代黑魔王为什么坚持不懈的跟他们过不去。

“别去管。”

温暖的手臂,从身后环过来,好象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凌查…你想不想跳舞?”

“恩?”

还在埋头苦吃的伊里斯不知道.她今天晚上,肯定要被关在门外了

彼此

那些华美又优雅的舞蹈,都是16世纪以后才在欧洲流行起来的,圆舞曲与华尔兹是落后他们生存年代七百年的东西,不过中世纪的时候,教廷的权势即使高于一切,宫廷之中贵族之间依然会彻夜举办奢华的宴会,贵族们跳的舞,总是跟女子们所佩带的首饰一样,流行的趋向瞬息万变,不懂得舞蹈,与不会骑马一样是会被所有人嘲笑的事情。

时间已经遥远,记忆仍然清晰。

他们跟人跳舞的次数屈指可数,罗伊娜不能转太多圈子,否则一定会稀里糊涂踩到他的脚,赫尔加看上去不甚起眼,但是绝对有力气跳上一整晚不歇,还有那个至今他们都不知道名字的女子,艾威林家的小姐,米娅的母亲,他们在名义上的妻子。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低着头,跳舞的时候也紧张得差点掐断她自己的指甲。

后来就是结婚,然后是米娅的出生。

他们真正看见过她的长相时,她已经躺在床上没有了呼吸,死灰­色­的眼睛恐惧的看着前方,手僵硬的伸着,好象想抓着什么,又好似舍不得自己不满周岁的女儿,苍白的皮肤呈现出可怕的尸斑,这种印象一直模糊,直到他们看见已经长大的女儿。

米娅长得并不像他们,而是像她的母亲。

那个死在城堡里整整两天之后才被仆人发现的可怜女子。

勒托夫人只关心继承家族血脉与希望的孙女,所有家养小­精­灵和仆人侍女都绕着她们转。于是她无声的死去,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们以为有个白­色­的影子躲在柱子后面看着他们。

巫师在死后,是有可能化为幽灵的。

焚烧城堡的火焰,最后会毁去斯莱特林家族千年积蓄的一切,无论是受到约束的家养小­精­灵,还是复杂的魔法防御,那个也许存在的浅白­色­灵魂,也许同样消失在火焰里。

“萨拉查…”

低低的一声,总算唤回了同时在神游的两个人,有些尴尬,有些茫然,手臂与手臂之间留有很大的间隙,从前宫廷舞蹈自然不像现在,不会搂腰,刻板、拘谨,紧密接触到的只有肩膀与手臂,隔着衣物的摩挲,有种朦胧的意识在缓慢苏醒。

像触电一样猛然缩回手臂,两个人互相对望,完全一样的深绿­色­瞳孔里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

——这舞是怎么跳得起来的?

走神的时候,到底是谁跳了女步?

一个提议,一个答应,各自都有好笑的心理,等着看对方要怎么跳,反正自己是坚决不­干­的——这会他们忽然醒悟过来,他们的行为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既然自己不会愿意,那么对方不也一样,这舞是怎么跳起来的?难道自己跳了女步?

房间里只剩下壁炉里火焰燃烧的剥哧声。

火光忽明忽暗的映照在两人侧脸上,有些虚幻不定,就好象一面快要破碎的镜子倒影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谁先伸出手。

紧紧的握住对方手腕,这种莫名的恐慌来得极其蹊跷。

温热的,肌肤微凉而光滑,指腹接触间似乎有些酥麻的异感。

但是真实的。

他们无数次看着镜子里的倒影,因为有些失措这种渴慕又来得突然的情绪,甚至不愿意知道对方的心思,斯莱特林本身就擅长于将一切都埋藏在心里,对于超出意料的事情永远闭口不谈,因为自信于清醒的理智可以应对一切,所以当理智被莫名的情绪蛊惑时,就开始本能逃避了。

是喜欢?不,他们喜欢的东西多了,从黑魔法到魔药,­精­致的食物,甚至是伊里斯,或者几个特别聪明懂事的学生,半夜里的星星,把这些全算上也没有这种感觉。

或者是爱,就像罗伊娜,就像是海莲娜,那种突如其来的疯狂?

不,他们很冷静。没有不顾一切,也没有黏住对方一分钟不能分离。

斯莱特林公爵有一个习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不好,任何不符常理的事情都要想个头绪出来,没有找到原因的事物,出于谨慎也好习惯也罢,都绝对不会接近。

脸上有异样的触感,萨拉查沉默的看着凌查的手指在自己眼角下轻轻摩挲。

就好象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彼此一样,用指腹描画着他脸上的线条。

对了,不是喜欢,也不是爱,就是这样安静的看着彼此。

因为,你只有我。

我只有你…

呼吸越挨越近,完全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的时候,就好象已经得到了所有,微冷的­唇­覆上,如同丝绸般滑腻,沉溺得仿佛连灵魂都要浸下去,不自觉的喘息,在微张间舌尖碰触到了牙齿,几乎没有丝毫窒碍,就滑了进去。

这样的接触不是第一次,却从来没有这样清醒着神迷意乱过。

模糊不清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两人不可遏止的想起就在这个房间里,石化千年初次醒来,为了减轻痛苦的灵魂交融,还有之前的那个晚上,越是激烈的吻下去,身体里异样的酥麻与躁动就越明显。

两人已经不自觉的紧紧拥在一起,因为情迷时难以透气的窒息,手指下意识的撕扯着旁边的一切,好象听见几声破碎的坠地声,又看见别在萨拉查胸前的绿松石饰针落到厚软的翠鸟翎羽的椅垫上。

凌查的脚绊到了桃心木桌的拱形边缘,本能的伸出右手却没抓到任何可以扶的东西,反而带倒了两个人。

苏格兰羊绒混杂斯芬克司毛发编成的毯子,软得踩下去就能陷进去半个脚踝。后背承受了两个人重量,凌查也只是略微一痛,而迷乱的感觉早将这些忽略过去。

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谁在急迫的纠缠另外一个人。

拥有完美魔法防御能力的长袍现在显得特别妨碍,基本上怎么扯也不可能坏的。

于是花费了几倍的时间,微冷的肌肤才如愿以偿接触到了彼此。

瞬息那种疯狂的情绪一下子冲散了仅有的理智。

这次两个人都没有用最后的清醒时间使用魔咒来分开彼此,那时是因为不知道,不确定。斯莱特林只有在明确不会失去什么前,才会伸手去取得想要的东西。

“凌…我…”

呼吸不畅,断断续续从喉间发生声音,萨拉查迷乱的看着身下压着的凌查,湖绿­色­的瞳孔混乱一片,维持着紧紧相拥姿势,伸出纤细的手指从对方光滑的颈项一直延伸到背后。

勉强挣脱了最后束缚手臂的袖子,所有散乱的衣服一层层的盖在凌查脚边不远处,两个人挨得太近,连呼吸都接触到彼此的肌肤,所以终于难以遏止的炽热,被两个人同时觉察到。

被手指停留在异常敏/感的腰上,凌查有些急促的呼吸着,猛然一转,就与萨拉查换了位置。眼前一暗,萨拉查觉得胸口被手臂压得难受,一种难以言喻的莫名情绪,使他趁着凌查迷乱的时候,再次翻覆夺回了上面的位置。

纠缠之下,两个人几乎是无意识的换了十几次,其实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意味着什么,斯莱特林的清醒选择,只限定于彼此,对于别的更深刻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接触越加亲密,那些上下位置的调换并不妨碍他们更急促的动作。

——门外心满意足吃完东西爬回来蛇怪,用脑袋顶了顶画框,不动…蛇语,不动…睁开眼睛狠瞪,画里湖水里的乌贼诡异的摇晃着触腕,它是死的,不怕,于是依旧不动…蛇怪连窜了好几下,画框就是不好!于是“哇”的一声,第五次遭殃的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当房间里的两个人终于从迷乱里意识到问题时,显然已经有了结果。

“萨——”

只从喉间发出一个S的音节就被席卷的激痛刺得连身躯都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呜!”

萨拉查显然也不好受。

没有准备,其实对于这些根本什么也不懂的两人终于吃了大苦头,僵持在那里,不得进退。他们从痛苦里回神的理智,怔怔的看着彼此的脸。

透明的液体从眼角间慢慢溢出来,湖绿­色­的瞳孔就像弥漫了雾气,湿润得浸在水光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痛感逐渐消退,只剩下那种怪异的酥麻感从足尖一直蔓延上脊背。

萨拉查低下头在对方耳边轻轻呢喃:

“我只有你,凌查…你只有我…”

于是一切都模糊了,只剩下他们以为一生也不会出现的疯狂,那痛不可抑的声音逐渐转为呻吟,从来没有这么接近,从来没有这样感觉到灵魂彻底融化在一起。

半晌,喘息声才渐渐的平复。

汗水与异样的味道布满彼此的身躯。

气力与理智,这时才一分分回复过来,却谁也不愿意动一下。

“我从不知道,这种事…”

凌查的声音暗哑得几乎无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萨拉查。

竟然是这样的感觉,从模糊的印象里,米娅的出生是个惊喜外,旁的,就什么也没有了。他们并不需要别人,也对别人没有丝毫感触。

明天…圣诞节的假期有七天——

作者有话要说:文艺吧,就是文艺了,一个个发邮箱我会死,还不如文艺

看天,CP是互攻,真的,凌查现在没动静是当然的,谁会被没有任何前提准备下被上了还能翻身,那不是巫师,是东方武林高手吧

至于第一次不是在床上的问题,应该不会有人来找我麻烦吧,抱头

预言家日报

霍格沃兹的圣诞节舞会在第二天早晨,就登上了预言家日报的首页,三强争霸赛是现在英国魔法部极力宣传的东西,目的就是为了让民众少去关心德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实上大多数巫师都对国外的事情没兴趣,他们只不过喜欢惊人的消息和热闹。

虽然对于这场停办了几百年的比赛,能不能赢得最后胜利很多人还抱有疑虑,毕竟霍格沃兹参赛的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女孩跟一个十四岁的男孩,虽然那个男孩头上还套着“救世主”的光环,但也不能改变他仅仅是个四年级学生的事实。

想争夺冠军,恐怕够悬。

当第一场比赛被大肆宣扬后,终于那些不感兴趣不看好的巫师们也有兴致了。

一条龙,第一场就是面对一条龙的比赛,多么刺激。

更关键的还是四个选手全部都战胜了龙。

巫师们已经开始猜测第二场到底是什么,几乎所有可怕危险的魔法生物全部被拉出来八卦了,稍微有些学识的去翻古老的典籍查看历代以前的三强争霸赛内容。

圣诞舞会,做为让霍格沃兹所有学生向往,所有可以参加舞会的学生万分紧张的日子,学校之外的巫师们也大多在为自己的孩子准备舞会上的礼服,一边兴致勃勃的等着第二天早上猫头鹰送来的特别加长版报道。

等所有巫师家庭都在吃早饭的时候心满意足的喝着牛­奶­翻开报纸,就看见十几张照片密密麻麻的刊登在报纸上。

四位选手与舞伴,三位校长,丽塔.斯基特用特别激|情洋溢的文字描述她之前的误差,救世主哈利显然还有第四位关系密切的女孩——也是来自东方异国的佩蒂尔小姐。遗憾的是佩蒂尔虽然非常漂亮,舞会上的打扮也很出众,却非常明显的被其他三位被她打败失去救世主舞伴资格的女孩比下去了。文字上方,照片上的帕德玛.佩蒂尔正是气势十足的带着哈利起舞,用眼睛暗示哈利该把手放在自己腰上,但是被丽塔.斯基特形容为气愤救世主心不在焉,哈利照片上的动作也的确是在走神,先是看场外的秋.张,然后又盯着伊里斯。

丽塔.斯基特的稍微写了下被德姆斯特朗优秀选手横刀夺爱抢走的赫敏.格兰杰后,立刻转入第二个重点,从第一版下半页到第三版全部都是出现在圣诞舞会上惊住全场霍格沃兹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怀疑是选手之一伊里斯.倪克斯的血亲,据说在研究魔法的时候出了意外而维持的十几岁少年外貌,还有霍格沃兹学生们闻之­色­变闭口不谈的反应,丽塔.斯基特大写特写,她从外国来的巫师这一猜测怀疑起,然后写到了霍格沃兹每年报销掉一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可怕程度,笃定的写道十一岁的选手跟那位教授肯定都不是人类,证据就是去年白巫师请了一个狼人的前科记录,至于有位霍格沃兹学生所说的女巫周刊最佳微笑奖什么的不能指定给非巫师魔法生物。

丽塔.斯基特写的胡言乱语,几乎所有巫师都没仔细去想。

他们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报纸上的黑白照片。

上面伊里斯与萨拉查正一遍遍重复那优美又轻盈的舞步,小姑娘晕眩惊慌的表情照片上看不真切,反而是穿着高贵古老式样长袍,翻覆华美的纹路都细微清晰可见的萨拉查,没有表情的冰冷容颜优雅如石英般光辉冷冽的曲线,清贵出尘,纯粹得几乎透明的苍白肌肤…梅林,巫师们都有些傻眼,个别几位血统高贵或者知识渊博的老巫师猛然皱眉,连早餐也不用了就匆忙冲进全是灰尘的古籍收藏室里。

半天之后,这些巫师摇摇晃晃的出来了,抓起羊皮纸,开始拼命的写信。

倪克斯家族。

不信奉梅林,拥有可怕诅咒天赋,能够预言,家族的覆灭是因为它最后的继承人是女­性­,嫁给了斯莱特林公爵,在十几年之后,连同城堡一起焚烧成灰烬。

杀死她的人,是她的亲子,拥有整个巫师界都知道的名字。

——萨拉查.斯莱特林。

第二天中午,伊里斯终于爬进了画框里,橙黄|­色­的大眼睛鲜红鲜红,歪着脑袋委屈极了。它仰头望着萨拉查,茫然的转着脑袋,

[守在这里。]

接到主人命令的蛇怪只好把哭诉和眼泪吞到肚子里,委屈的爬到壁炉旁边看着萨拉查走出门去。

好暖和,好软的毯子,可是不能冬眠。

伊里斯将庞大的身躯盘了两圈,然后准备将头搁到柔软的床上。

[呃?]

半透明的帐帷明显睡着一个人影,床柜上魔法沙漏的光芒闪烁着莹绿的颜­色­照在苍白一片的面容上,紧闭着的眼睛上眼睫垂下的­阴­影不甚分明,柔软的羽被一直盖到颈下,只是放在枕上的手臂上有怪异的青紫斑痕,密密的散布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

[主人?]

蛇怪眨眨眼睛,它都进来这么久了,这么接近了,怎么主人还没醒?这不对啊——小姑娘苦苦思索,就算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要它一靠近,主人立刻会睁开眼睛看着它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先是把它关在外面整整一夜,现在又装睡不理睬它,呜~~

——小姑娘乃误会了,乃家主人不是喜欢你,是生­性­谨慎多疑,哪怕被你一靠近都会惊醒,只不过此刻你家主人情况特殊…

蛇怪用大脑袋蹭了蹭凌查放在外面的手臂。

凌查似有所觉,紧蹙了眉,连一声无意识的低微应声都没发出,依旧陷在疲惫的睡意里。

蛇怪眼巴巴的看着他,慢慢挪近了身躯靠近床,冰冷的鳞片摩挲在毯子上,觉得有些怪异,地上这毯子怎么感觉不对?低了脑袋一看,呃,好象是新的,跟之前的那条花纹不一样!幽蓝­色­的蛇信努力吐出去等待许久才缩回来细细感觉,空气里全部都是清水的香,不是刚刚大量使用过清洁咒就是浴室里洗澡用的深海人鱼珍露漏到这边来了。

还有主人手臂上的是什么呀?好象是被什么咬出来的,肯定很痛!

纯洁无知的蛇怪睁大了眼睛,心痛得伸出蛇信就想去舔舔,就像它鳞片掉落的时候一样——好在蛇怪还没有愚蠢到那个地步,及时想起了自己的唾液有剧毒。

于是庞大的身躯瞬间消失,看上去连十岁都没有的瘦弱小姑娘掂着脚趴上去。

[伊里斯!]

小姑娘把舌头缩回来的时候,已经闻到了水果粥的香味,她开心的跳起来,扭头就想扑向食物,结果被站在门口的萨拉查吓得往壁炉那边一缩,眼泪汪汪。

呃。另外一个主人脖子上也有那种奇怪的青紫斑痕。

怎么会?

小姑娘倒吸了口冷气,它家主人哎,怎么可能会被什么东西咬成这样?

联想到最近屡次被关在主人门外的事情,伊里斯猛然瞪大了眼睛——难道是自己最近为了舞会吃得少,半夜里太饿,稀里糊涂梦游还抱着主人的手臂死啃?

[哇…伊里斯不是故意的,伊里斯什么都不知道…]

[…你刚刚要做什么?]

[主人受伤了,不是伊里斯咬的,伊里斯只想舔一下,大概就不痛了。]

[…]

这么闹腾,凌查哪能不醒,初时湖绿­色­的瞳孔没有聚焦,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又发生了什么,眼底闪过轻微的懊恼,而后奇怪的看着好象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姑娘,又看了看将餐盘放在桌子上的萨拉查。

[…伊里斯?]

声音暗哑得扯得喉咙都发痛,不复凛冽清冷如水的嗓音,凌查在稍微移动了一下后,立刻皱眉保持躺着的姿势,朝蛇怪伸出手。

伊里斯重新变回庞大的身躯,将脑袋凑到他手指下磨蹭,一边抽噎着偷看桌上的食物。

[乖,要吃去厨房,那是我的早餐。]

[可是主人,现在都十二点了…]

凌查一僵,有些失笑的看着一半正经只有食物别的什么都不重要的小姑娘渴盼的大眼睛,最后伊里斯终于不情不愿的爬出门去,一扭三回头,好象在跟食物诀别似的。

“还好?”萨拉查靠近他耳边低声问。

除了不能动,全身骨头都散开一样酸痛,凌查眼底的暗­色­越深;

“你从哪学的?”

昨天晚上为什么会是他意乱一时迷糊?为什么不是萨拉查?

“学什么?”

“…”也对,如果萨拉查真的懂,那么自己现在也不用这么狼狈。

“还好圣诞节的假期是七天。”

两人凝视着彼此,安静的微笑。

他们绝不会在对方意识不清醒,不能警觉的时候离开对方,就算万不得已,也要有伊里斯在,谨慎已经渗透到他们的灵魂里。就算没有威胁,不存在危险,也绝不会留下任何空隙。

烦恼

有些消息,永远都只会在暗中悄悄流转,圣诞节假期一晃眼就过去了,哈利明显感觉到几乎所有的斯莱特林和一半的拉文克劳在上课的时候表现异常恭敬小心,吃饭的时候听到别人兴致勃勃谈论舞会的时候也没有半点要Сhā话的意思,甚至个别人还忙不叠的避开。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他笃定的对好友说。

罗恩只顾着跟赫敏生闷气,完全没注意哈利在说什么。

“她竟然跟克鲁姆交朋友,叛徒!”

“…我说,你真的说过头了,罗恩,崇拜克鲁姆的是你,你一直喜欢他,不是吗?”

“够了!那是一个球星,那不是一个要跟你争第一的对手!”

“但是,那还是一个人。”

“问题的重点不是克鲁姆,是德姆斯特朗,你明白吗?”

“…好吧,但是…”

“没有但是!呃,哈利,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

救世主像是条件反­射­一样靠墙站直,后面一群刚刚下课的小狮子摇摇晃晃,看着从走廊上过去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就立刻明白那些学生好象刚刚跑完三千米的满头大汗是因为什么了。

“中午好,教授。”

哈利­干­巴巴的说,在他的心里,斯莱特林当然是需要跟斯内普同样谨慎对待的,所幸黑魔法防御术是他拿手课程,比魔药要好得太多了。

罗恩大气都没喘,等到所有人都走过去,才长长吐出来:

“哈利?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哈利扭着脖子有些疑惑。

他刚刚,怎么好象在斯莱特林公爵带着繁复花边的蕾丝袖口下的手腕上看到一块奇怪的红痕。看上去有些像蚊虫叮咬后肿起来的,但是英国现在正在下雪…或许是什么魔法生物吧。

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一直到晚上,哈利都在想怎么解开那个金蛋里的秘密。

那个蛋里什么也没有,完全是空的——只是在打开的那一刻,有一种非常可怕的声音,像尖利锐喊又像是凄厉号哭号声立刻冲了出来,几乎所有听到的人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把金蛋关上。

也许他们已经解开秘密,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而且准备下一环节的咒语和应对策略了。

哈利每次这样想的时候,都异常懊恼。

克鲁姆和芙蓉有他们的校长拿主意,伊里斯有她的主人,强大的巫师肯定要对付那恐怖尖叫的办法,就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也可以去找邓不利多教授的。”

晚饭的时候罗恩还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挥舞着油呼呼的手指说。

邓不利多很忙。

哈利趴在床上翻着活点地图,就算不去夜游也总是有这个习惯,因为他总是觉得,如果伏地魔进了这所学校,那么一定瞒不过地图。暂时还没有多少本事的救世主每天晚上都坚定的把藏在寝室里的羊皮纸拿出来,别说,他还真的发现了不少事情,比如,他在这张地图上看不到其他两个学校学生的名字,包括他们的校长,从今年开始,蛇怪的名字也赫然出现在地图上了,关于这些救世主跑去问了,据赫敏说这张羊皮纸只是借了城堡的魔法防御体系,活点地图只能识别与霍格沃兹签定过契约的人。

深夜,寝室里一片呼噜声,只有哈利的帐子里还亮着光。

小心翼翼的将羊皮纸从上到下翻了一页,果然又没有在地图上找到白巫师的名字。

学生总以为校长一直在办公室里,每天三餐都按时出现在大厅里,穿着古怪品味的袍子,一个劲的推销甜点,看上去跟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悠闲,事实上从万圣节之后,他越来越少待在城堡里。

魁地奇世界杯夜里,伏地魔的复活,还有一个德国的什么黑巫师的复出,显然给白巫师带来了沉重的压力。

哈利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去打扰邓不利多,何况也找不到。

再这样下去,到第二场比赛开始前,他将得不到任何提示。

哈利实在不敢想象假如海格没有提醒自己,稀里糊涂就对上一条火龙,自己会怎么样…

翻着羊皮纸的手一僵,然后看着有“萨拉查.斯莱特林”名字的两个黑点从地窖上来一路进了厨房,而伊里斯的名字正在不远处的二楼走廊徘徊。

哈利悄悄的披上隐形衣,摸出了格兰芬多塔楼。

蛇怪没有晚上散步的习惯,但是自从“上学”这个可怕狰狞的怪物剥夺了它冬眠的幸福时光之后,每天晚上喝完魔药之后它都会伤心的捂着胃在城堡的管子里爬几圈。

为了不睡下去醒不来,它连正常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主人最近又喜欢把它关在门外。

从管子里爬到八楼再往回爬,耳边听到的都是老鼠们惊恐的尖叫声,至于蜘蛛?呃,自从它开始上学,整个城堡里都找不着一只蜘蛛了…伊里斯昂着头,懒洋洋的从那群来不及跑缩成一团团发抖的老鼠旁边滑过。

哼,它是品味很高的蛇怪,它才不会吃这些毛茸茸脏兮兮的小家伙。

[好想睡觉…嘶…]

哀怨的向前爬,一边在岔道前停了下。

前面是通往密室的路。

好想念它睡了一千年的水池,那潮湿的空气跟冰冷的石板,还有主人的画像,虽然它只见过几次,而且主人醒了就再也进不去了,但是它还是好想钻进去打个滚。

——没有主人的命令,不准来这里。准到这里来,不准说出这件事情。

[嘶,主人的后裔,太讨厌了。]

又饿了,去厨房恐吓家养小­精­灵给它做蛋糕。

吐了吐蛇信,正准备掉头的蛇怪忽然停滞了下。

有人的气味。就在通往密室的方向。

[嘶——]

蛇怪愤怒了,这味道很浓,应该是刚刚进去不久。

有人闯进了主人给它的房间。

伊里斯猛然睁开了眼睛,一群无辜的小老鼠急促的叫了声后滚到地上不动了,蛇怪庞大的身躯在迟疑了一阵后,立刻滑了进去,挂坠盒是主人的,睡觉的水池是它的,除了给它糖的校长跟喂它魔药的斯内普教授之外,谁也不准进去。

“你最近在看什么?”

萨拉查用手指拨了下盘子里的蓝莓夹心巧克力,顺手把一本刚刚从麻瓜出版社代理邮寄到伦敦,一家专门服务麻瓜订购的巫师商店用猫头鹰在两天前送来的美食制作月刊放到家养小­精­灵诚惶诚恐整理完毕的雪白大理石台子上。

随书邮寄过来的还有一本用牛皮纸包扎得结结实实,连书名都看不到的小册子。

萨拉查前天给二年级上完课回来就看见凌查在翻那本书,虽然奇怪,但是出于一向的习惯,他觉得凌查会在看完后扔给自己的。

但是一直到晚上,他都没有看见凌查从那本书上抬起过头。

已经非常好奇的萨拉查依旧不动声­色­,贵族的良好修养让他不可能伸过头去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书,就算他们其实是一个人,也没有这种习惯。

一直到此时凌晨一点,夜宵甜点都做完了,萨拉查发现自己的耐心宣告殆尽。

“麻瓜的什么书让你如此有兴趣?”

鉴于看麻瓜书籍抬不头的是自己而不是凌查,冒出来的好奇跟挠心的爪子似的。

“在看…”凌查静默了会,好象在找恰当的形容词,“你跟我都不懂的东西。”

萨拉查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是吗?”这世界上还有他们两个都不懂的东西?

“没错,我很肯定。”凌查点头,眼神有些古怪。

还没等萨拉查弄明白那抹古怪究竟是什么意思,两个人同时一震。

有人碰触了密室的魔法防御?

提示

霍格沃兹的密室从来都不是秘密,它被记载在书上已经一千年,密室里的可怕生物也在两年前被证实是蛇怪,救世主往里面逛了一圈的事情早就被传开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要进入密室必须使用蛇语做为口令,但是还有一个办法,有可能找到密室。

管子。

只要有那个耐心加能力,摸进城堡古老的墙壁里的管子中,还是能找到密室的门。

只是门。

每一个出口,每一个通往管子的通道,都被牢牢的封死了,九头蛇许德拉的浮雕证明了没有蛇语,是不可能真正进入密室的。蛇怪只游到了通道口,就看见了一对清晰的脚印,已经折返了回去。密室的门关着,伊里斯迟疑了下。

[打开。]

光线昏暗的两边延伸着高耸的石柱,上面缠绕着更多的石雕巨蟒,一直上升,消失在黑暗中的天花板。非常安静,滴水的声音响得像隐约在天际的闷雷。

蛇怪迅速的滑了进来,恐怖的幽蓝­色­蛇信不断的收缩吞吐,橙黄|­色­眼睛里冷血动物特有的冰冷杀意显得愈加明显。

不属于密室的人类气息——炖菜红肠,德国冰甜白葡萄酒,还有水气与木质家具的味道。很轻微,但是这里是蛇怪居住了千年的地方,只有那么点异味立刻就会被伊里斯敏锐的蛇信分辨出来。

地上­精­致雕琢的金质挂坠盒,已经不见了。

主人的挂坠盒!

主人后裔的魂器。

[该死的老鼠,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暴怒中,蛇怪庞大的身躯顺着管子一路追了出去。

[嘶…混蛋,我要吞了你…活吞了你。]

低沉嘶哑的可怕声音在城堡的墙壁里反复回荡,那声音,只有一个学生能听得懂。

夜游的哈利小心翼翼的下了楼梯,准备避开厨房的方向去城堡外边的禁林旁的木屋寻找海格,就听见蛇怪的声音,

[撕成碎片…可恶的德姆斯特朗人,闯入密室…嘶…杀…]

蛇怪?

罩在隐形斗篷下的哈利一惊,更加仔细的倾听着隐约的声音,跑着想追上去。

[…竟敢偷走主人的挂坠盒…]

“碰。”

哈利迎面就看见一个黑影,在收势不及撞上去的那瞬间,整个身体就好象被一个钩子高高的拉起来,然后飞了出去,在地板上滑出去整整三米远,整个右胳膊都不着力的弯曲着,隐形斗篷也落到了地上,露出了他一半身体,因为眼镜摔落到了另一边,哈利强忍着好象脱臼的右手不时传来的剧痛,费力的抬起头往前望。

两个模糊的影子。

[哈利.波特?]

[你是谁,怎么…]

哈利骤然闭上嘴,他听见自己在说蛇语,于是对面是什么人也不用再问了。

[倪…]打住,斯莱特林公爵其实不喜欢那个名字,明智的话还是不要叫吧,救世主有的时候会灵光一闪,聪明起来,[教授?]

[你要去哪里?]

[我…我从图书馆出来,想到厨房去找点吃的…]

感谢梅林,他追上来的这条路虽然也是条通往城堡外面的走廊,但是恰好可以到一楼的厨房去。

[没有去密室?]

[没…没有,教授!]哈利忙不迭的否认,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我只是听见蛇…伊里斯的声音里,它在墙壁里,顺着管子,我是说它很愤怒,一直在说密室什么,还有要杀了对方…]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半夜里到城堡里像湿地蓝蜗牛那样乱逛,还愚蠢的摔断了自己的手臂。像那条脑子里装满了它自己剧毒口水的蛇怪那样,忘记自己是一个学生而不是城堡里的老鼠,喜欢在半夜出来闲逛!”

哈利的心脏再次一紧:

“只是脱臼,真的,斯内普教授。”

魔药教授皱眉后,大步走了过来:

“啊哈,看看,这就是那条著名的隐形斗篷,相信你一直在毕业前都不会再看见它。”

“不,教授,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

“住口!”斯内普的脸已经铁青一片。

[除了上课,不要到城堡外面去。]

哈利一怔,莫名其妙的望过去。

湖绿­色­的瞳孔直直的看着他。

[不论什么原因,不想死。就不要离开城堡。]

哈利有些蒙,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是…伏地魔吗?或者是食死徒?]

[比那更麻烦。]

哈利张大嘴,比伏地魔跟食死徒更麻烦,那是什么?难道是斯莱特林公爵本人加蛇怪?救世主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第二场比赛,在黑湖里,听好,是湖水里。]

凌查觉得如果自己不说,也许救世主不用圣徒和格林德沃动手,自己就会先死在比赛里了。霍格沃兹参加三强争霸赛的选手死在黑湖里,斯莱特林还丢不起这个脸。

瞥了眼脸­色­难看的魔药教授。

至于救世主的悲惨禁闭和扣分,想来就不需要他们多­操­心了。

“我想,波特先生在接受夜游处罚前更需要先去医疗翼,不是吗?”

穿着睡衣的麦格教授也赶过来了。她看见两位斯莱特林公爵,显然表情有些僵硬。

“夜安,公爵阁下。”

“夜安。”

伊里斯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追到黑湖边上了吧。

圣徒的力量果然不小,就这么短短几个月,已经找到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的伏地魔——萨拉查感觉着挂坠盒的方向,表情冰冷。诱饵,永远都是最有效的等待方法。格林德沃,对于Lord学生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如果巫师界知道食死徒与圣徒有了接触,还会有联合的迹象,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当然,不论是伏地魔还是格林德

沃,无时不谨慎的想着怎么样在杀死对方前,最大程度的利用对方。

[Lord。]

极力平缓下急促的呼吸,躬身低头,将双手平举过头顶。

镶嵌着绿宝石的蛇眼,通体在链子的光辉下闪烁着纯金的光华。

——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密室里有这个…属下从禁林转了一圈,才用黑魔法掩去了踪迹,相信那条追上来的蛇怪正在禁林里乱窜。”

格林德沃托住下巴的拇指微微一偏,懒散的眼睛陡然睁开,神情明显有异:

“你错了。”

僵在那里。

“我们小看了这位小姑娘。”

格林德沃站起来,朝船舱外面走去。

漆黑的夜里,有道明显的水光,非常迅速的从禁林那边的水面上延伸过来。

“从伏地魔那里得来的声音水晶球只有一个,使用后就会粉碎,只能打开密室的门一次,Lord,霍格沃兹有很多密道,用在这个地方实在是…不过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愿,只是属下愚笨,实在不明白,杀死哈利.波特,只是对伏地魔有利,于我们,并无用处。”

不。

要造就一个真正的救世主,必然要使他拥有威望。

在打败真正的黑暗之前,人们必须要有信心跟随这个还在学校里的孩子。

除了德高望重的长辈的全心保护、信任、给予力量之外,还必须要将他当做自己的继承人培养,如果黑暗的力量强大到无法对抗,那么在最后还需要用死亡来换取惶恐的人们对于继承人的认可。这就是最大的利益,连死都需要经过­精­心计算。

因为有白巫师在,人们不会真心拥护所谓的救世主。

——而这些,格林德沃绝不会允许它发生。

“所以?”格林德沃显然不欣赏卡卡洛夫的长相,没有在半夜里仍然喝复方汤剂的爱好,他穿着一件半紧身,类似巴伐利亚贵族的宫廷礼服,金­色­的半卷长发全部披在肩上,修长有力的手指玩味的拨弄了下手里的挂坠盒链子。

“真正的贵族,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保持沉默,伏地魔?或者说,他其中的一块灵魂?”

伊里斯没有本领看破的黑魔法,它只不过从一开始就闻出了那个气味,圣徒虽然觉得可以用这个方法引出蛇怪,却没有想到伊里斯有能耐从轻微的气味里准确的分辨出葡萄酒与菜肴的种类…

所以当追到禁林失去那个可恶的巫师痕迹后,伊里斯想也不想,就立刻朝着黑湖上停着的那艘大船冲过去。

但它透过水面不怀好意的瞪着船只的甲板时,才赫然发现所有站在上面的巫师都非常有技巧的蒙上了各自的眼睛,只剩下那个挂坠盒被晃晃悠悠的挂在船头的撞角上。

它犹豫了下,就想扯回挂坠盒。

[伊里斯。]

黑­色­的雾气凭空出现在挂坠盒上,但是狡猾得没有凝结出准确的形体,好象在哄骗什么人似的。

[主人的后裔…]蛇怪慢慢将头颅伸出水面,大眼睛狠狠瞪着那团雾气。

魂片现在是非常为难,他既不想再被丢进密室,也不想留在这条船上。

[主人说,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密室!]

[伊里斯,你也进去了,你也违背了你的主人,不是吗?]

[…呃!]

[你追得真快,比我的纳吉尼聪明多了,但是你的主人没有让你追。]黑魔王不得不重­操­旧业,开始他很多年没用过的忽悠加花言巧语。所幸除了蛇怪没人听得懂。

[这是我主人的挂坠盒!]

[你说得很对,所以呢?]

[不能落在这群该死的小偷手上!]

蛇怪一张嘴,就想把链子咬下来,但是它只记得类阿尼玛格斯状态下它是不会游泳的所以不能变出手去拿,却它忘记了自己的唾液有剧毒,几秒后纯金的链子就腐蚀了,挂坠盒落进了湖里。

[…]

小姑娘两眼发直,赶紧潜下湖去。

黑湖与禁林一样,是魔法生物的乐园,水下的生物看见蛇怪虽然早就跑了,但是深深的湖底那茂盛的水生植物像无数触手一样的茎叶,哪里还能找到那一点小小的金­色­。

蛇怪欲哭无泪。

情人节

萨拉查本来觉得,这个晚上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他在反复修改一个黑魔法咒语的发音顺序,凌查在坩埚旁边调制魔药,升腾的雾气并不会­干­扰他的思绪,只不过他有些奇怪那传过来的味道——

好象迷情剂的味道,因为他闻见了自己身上的气息。

在萨拉查自己也没发现的时候,他最喜欢最深刻的味道已经由鳕鱼排和夜晚天文台的微风带来的气息变成了刚刚沐浴过后,肌肤所散发出来的微冷气息。

这个改变显然是不错的,他们的守护神魔咒凝结出来的银白形体是一致的,就是伊里斯的样子,所以魔法世界所谓爱上改变自己的预兆他们没办法看到。

如果不是强大的理智遏止,萨拉查都会不自觉的接近去闻得更仔细。

有那么点迷情剂所需要的材料味道,但是更多是好象是几种很少用到的草叶与动物血液,恩,对了,那种迷幻的味道,应该是媚娃的眼泪,但是它除了用来当催|情剂之外没有别的用处。

萨拉查古怪的望着那一锅他从来没做过的魔药。

好吧,他好象有点明白了,但是他又有点迷糊。

沸腾的浅红­色­液体被注入以缠绕的藤蔓做托的水晶杯里,透过晶莹的内壁,它妖娆得就像带了迷幻魅力的眼睛,在水晶杯里一圈圈荡漾着。

“改良的迷情剂?”

萨拉查皱眉,斯莱特林拒绝一切可以影响自己理智的魔药,那些东西只会让人产生一种虚假的情绪,不管是幸运水还是迷情剂,都会让人更加分不清真正的自己。

“这不是喝下去的魔药。”

凌查开始整理散乱成一团的魔药材料。

魔法沙漏滑下了最后一粒沙,然后整个缠绕着莹绿­色­小蛇的琉璃沙漏整个在密银底座上翻了一圈,装满沙子的那头换到了上面,空荡荡的那头变成了下方——午夜十二点,证实新的一天开始第一秒。

“我们忘了一件事。”准备进浴室的萨拉查忽然停下脚步。

“恩?”

“明天是伊里斯的生日。”

“…我知道,二月十四日。”

他该死的就想到另外一件事了还真的忘掉小姑娘正是这天从蛋壳里爬出来的,当然,活在中世纪萨拉查就算看了麻瓜百科全书也不知道情人节是什么东西。

凌查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看桌上刚熬制出来的魔药。

开始认真考虑究竟它的归宿该在哪?

被清理一新,还是?

算了,让萨拉查好奇的东西,也许明天他就能自己试着将这种魔药熬出来了,到那个时候自己在想什么就全让萨拉查知道了。

眼底略略一暗,凌查跟着进了浴室。

门外蛇怪再次从天花板滑下来,试着撞了撞画框,显然没有任何反应,心虚的小姑娘弄丢了挂坠盒,自然不敢大哭大闹,委委屈屈的重新钻进密道里。

主人一生气,大约连生日大餐也没有了吧。

伊里斯想哭。

萨拉查现在的确不记得伊里斯的存在了,谁能在意乱情迷的舌吻里想到自家宠物?温热的水流还从他的肩膀上浇下来,却感觉不到热,初时看见凌查进来的时候还有些惊愕,他们现在已经习惯了亲密的举止,睡在一张床上,在彼此交换气息的竭力互吻中意识恍惚的睡去,但是圣诞节那晚的无间隙接触的行为,却再也没有过。

他们活在谨慎的习惯里,那次意外让凌查躺了三天,恢复魔药是不能多用的,会影响身体自然愈合的能力,并不是每次都能在受伤的时候及时得到魔药,中世纪所有过度依赖魔药的巫师仅仅是因为血流不止和并发的炎症就死去了。

觉察到身躯的燥热越来越清晰,萨拉查挣了一下想结束这个吻。

修长的手指带着温热的水流从他的背上滑到腰际,迟疑了下,不轻不重的揉/弄起来。

酥麻的感觉顺着那手指,从身躯的各处蔓延开来。

“唔…”

依从本能,就想紧紧拥住那熟悉的气息,热气弥漫在浴室里,跟那个晚上所融入的感觉相似,很热,汗水顺着光洁的脊背滑落下去。

好象手足发软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他自己在对方身上的抚摸急切而没有章法,相反凌查的手指好象在一点点夺去他的气力,舒适得好象浸在水里的身躯都有飘忽的错觉。

“萨拉查。”

模糊中他好象应了一声,这次他没有闻出那类似迷情剂的味道。

因为彼此的太过接近,就算没有迷情剂也满满都是那熟悉的气息。

浅红­色­的魔药被倒进浴池里,白­色­的热气非常有效的阻隔了水面,什么都看不见,那丝浅红也很快消失在无­色­的热水里。

身体内部比外面的皮肤要敏感的多,几乎是水流顺着手指滑进来的那瞬间,萨拉查就忽然一震,睁开了眼睛:

“…魔药?”

“恩。”

松弛神经的效果很明显,唤起欲/望的效果更明显,凌查眼睛里都带了红丝,开始后悔,并且牢牢记得,下次一定要让自己留在浴池外面。

所以说,任何教学用的书都一样,哪怕你把它全文背下来,到用的时候还是发现会有想不到的意外状况。

可是他必须等,等到萨拉查的身体适应才行,要知道明天,可不是周末。

伊里斯红着眼睛来吃早饭了,她等了一晚上,也没有等到自己的生日大餐。

本来在霍格沃兹,没有哪一个节日,像二月十四日这样隐晦,所有人都在心里牢牢记住,悄悄的准备礼物,但是往往这些礼物是送不出去的,因为想了千次万次的话,等到看见要说的人时,就卡在喉咙里了,表现好的不过是将礼物一递转身就跑,不好的就是僵在那里充当化石眼睁睁看着机会消失。自从两年前,洛哈特将情人节变成了一个大闹剧,所有教授都默许了在这一天可以装饰大厅城堡,可以行为失常无状——不管怎么样,都比洛哈特那个草包捣鼓出来的要好吧。

还不到六点,就已经有人坐在大厅里了。

太早,没有早餐吃,这些学生不停的整理着衣服,不时望一下门口。

这些都是心上人在别的学院的可怜孩子,在床上滚了半个晚上,早早坐在这里等。所以伊里斯在进来的时候,非常奇怪的看着这些坐不住又站,不停摆弄着桌上餐具的学生。

——他们有那么饿吗?

凌查在这天出现在大厅吃早饭只是为了表示他们没有忘记小姑娘的生日,虽然他一夜没有睡,但是并不影响他的愉快心情,而这种愉快,在看见伊里斯亮起来的眼睛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已经坐得七八成满的大厅里,有很多女孩子都在悄悄的望过来一眼,又是一眼。

——显然,这天是情人节。

“倪克斯教授!”

一个七年级的格兰芬多女生冲上教授席,直接扔下了一个粉红锻带的包裹,扭头就跑了。

有了先例,终于有了跟随者,于是很快,一堆不知明的礼物都堆满了凌查前面的桌子,不但有霍格沃兹四个学院的,还有布斯巴顿那群女生,陆续进来看见这一幕的教授们表情简直­精­彩极了。

伊里斯张大嘴。

——今天是她生日哎,为什么一堆人都要送礼物给她主人?

“咳,早上好。”

邓不利多穿着一件带有无数浅蓝­色­会顽皮眨眼睛的星星长袍来蹂躏所有人眼睛了,他愉快的一坐下来就开始从盘子里拿蛋­奶­饼­干­,笑呵呵的看着已经被礼物堆得看不见对面的斯莱特林公爵。

“年轻真好!“

白巫师的感叹险些使所有教授抽得到地上去找门牙。

那是斯莱特林公爵!从头到尾算已经一千岁往上加的斯莱特林创始人!

凌查也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他从来没有这么觉得邓不利多的笑容碍眼。下意识的往上拢了下衣领,尽管他出门前已经确认过这件衣服繁复的领口花边能够遮盖掉可疑的青紫,不过现在他有些忐忑了,缩在袖中的手上,本来是拿着小姑娘的生日礼物——高效减龄剂,能够不缩减魔力的同时缩小自身六分之五的年龄,持续效果两天,让小姑娘从明天周末开始能够变成一条细长的小蛇盘在他们手臂上——伊里斯肯定会开心的,不过这个礼物今天晚上再给也来得及,现在这瓶魔药…

无声咒,就坐在邓不利多旁边是凌查有的是机会做得所有人都发现不了。

于是邓不利多跟刚刚进来的马克西姆夫人与卡卡洛夫举杯示意,喝下了大半杯南瓜汁。

他继续吃蜂蜜蛋糕,刚吃了两个,邓不利多的表情就变了,下意识的看旁边的凌查,但是要给蛇怪喝的魔药,那效果之强,那剂量之大,那起效之快…总之邓不利多还没有想到别的办法,直接扑在了桌子上。

“校长?”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卡卡洛夫用绝对不符合他外表的速度猛地冲上教授席。

庞弗雷夫人惊慌的跑过来看到白巫师的头发正在发生离奇的变化,那银白的发丝几乎是瞬间就从根部变成了红褐­色­,好象每呼吸一次,那颜­色­就愈深一分,好象带有魔力的暗红光泽。

“阿不思?”

“啊…没…”邓不利多含糊的说。

“没事?”麦格教授狐疑的望过来。

“没事!只是不小心喝了一种魔药!”

那声音震得所有学生跟教授都明显一滞。

然后他们发誓那个从桌子上抬起头,穿着邓不利多可笑蓝星星巫师袍,带着紫­色­尖顶帽,手指上还带着邓不利多习惯戴的两三个戒指,戴着可笑半月形眼镜,拥有红褐­色­长发,湛蓝­色­眼睛还在微笑的年轻人——呃!他们绝对不认识!梅林,是哪个说拥有霍格沃兹最英俊温和微笑的是塞德里克.迪戈里?那一定瞎了眼!

假的吧…没错,这个校长肯定是假的。

最重要的'宝贝

“啊,阿不思,你好!”

“噢,我真怀念你还在上学的时候!”

一幅又一幅画像感慨万千的窜出来,一起拥在走廊里,争相打招呼:

“一百三十多年前,我就在这个窗户的位置,看着你从扫帚上摔下来,那真是场­精­彩的魁地奇比赛,你在防守球门的时候被鬼飞球撞到,你摔下来以后所有人才发现,原来你把金­色­飞贼藏在了衣服口袋里,所以那场比赛打了整整七个小时…”

所有学生都满脸呆滞的听着画像仰天叹息持续八卦白巫师上学的事情,扭曲的望着那个依旧穿着花纹诡异袍子的“年轻版”校长,梅林!原谅他们实在是不知道,白巫师还曾经是这个模样来着,睿智的湛蓝­色­眼睛,像是纯粹明净的琉璃,映着那平淡又深深的笑意,就好象漏进冬日黯淡光线的温暖,那些怪异可笑的衣服帽子都能变得格外有魅力,俊秀稳重的外表能让霍格沃兹所有级长加首席都没信心去想学生主席的名额——呃,打住,名额最后还是他们的,只不过有种诡异的概念,大约所有人心目里的霍格沃兹首席大约就是这个模样吧,或者还可以把黑魔王拉出来两个比较一下。

开玩笑,要知道今天是二月十四日,从早餐的震惊那刻开始,就有无数女孩子大脑填满了疯长的芨芨草(斯内普语),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校长。

邓不利多那会正望着掉在桌子上的一大把白胡子外加上面的珍珠蝴蝶结哭笑不得。

“人只有年轻的时候,才有理想。”

慢悠悠的摆弄着餐具说着话,斯莱特林公爵用冰冷的视线非常有效的制止了持续不断冲上来给他送礼物的女孩,但是有的已经冲了上来,扭头下去太没面子会被嘲笑,这些女孩一个哆嗦,直接把礼物塞给了旁边的校长,聊胜于无呵,她们还真不知道原来白巫师也可以值得目不转睛的看。

当然所有的学生都不知道为什么,卡卡洛夫的脸黑得很恐怖。

“这本来是打算给伊里斯的,就算是蛇怪,也要持续两天的药效。”

白巫师听到这句话以后,笑容彻底变成了苦涩。

魔法部关于第二场比赛的安排人员在明天就要到城堡,他这个样子,谁会相信他是霍格沃兹的校长?

照镜子。

呃,好吧,连他本人都不太相信了。

距离那个与盖勒特相识的十七岁,已经太久太久,一个人会遗忘自己年轻时的长相,无非是因为有太多不想回溯的记忆。

“阿不思,如果你去换一件格兰芬多的校服,我会觉得这一百年只是一场梦。”

“为什么不在那时候就恢复三强争霸赛呢,您看,我们就不用这样下赌注了么,从勇士人选到最后冠军都是显而易见的。”

满城堡的画像都好象喝了兴奋药剂一样窜到白巫师面前来。

最后邓不利多只能维持着笑容,用实际上等于狼狈的方式,幻影移形回到了校长办公室,还没有坐下来好好吃一下被打扰的早餐,壁炉里就飞出一封信,变成了一张带着胡子的男人嘴,然后最不想听见的声音就从信纸里传了出来:

“我将和克劳奇先生在今天午后到达学校,卢多.巴格曼。”

小汉格顿。

山坡上的里德尔家的老房子自从几个月前,那个住在不远处的老园丁神秘失踪之后,所有村民都相信这里彻底变成了鬼宅,半夜里会在封闭的窗户上映出微弱的火光,有时会有怪异的声音。雪在融化了一半的院墙上挂着,这座房子几乎有大半墙都是破的,屋顶上瓦片不全,常青藤爬满了外面的墙壁,已经有几十年没有人很久无人打理。它一度是一座华丽的庄园,是方圆几里内最大最雄伟的建筑物,门还是完好的,空荡荡的大厅里落满了灰尘,到处都是腐烂的气息。

在楼梯上的一个房间里,被铺了厚厚垫子的高背椅靠近火炉。一个秃顶灰发,尖鼻子的矮个子的人影畏缩着站在门边的­阴­影里。

“我的主人。”

一个金发乱糟糟卷着,惨白的皮肤上,脸­色­长着些雀斑的人半跪在房间中央。

“不够!夺魂咒不能控制更多,克劳奇!”

嘶哑而怪异的声音在椅子上裹着的黑斗篷里传出来,跪着的人立刻半侧过身去好象在认真倾听什么。

“…那些该死的德国人,他们已经发现了另外一处房子,在真正复活之前,我不能够再次出现,彼得你这个胆小鬼,过来!”

“哦,不!主人,您知道,我的忠诚…”

跪在地板上的人发出一声轻蔑的嘲笑。

“将那个男孩的名字扔进火焰杯,再在最后一场比赛里将奖杯做成门钥匙传到这里来,哈利.波特必须要赢这场可笑的比赛。”

“是的,主人,我想,我可以用复方汤剂伪装我的父亲进入城堡,最高明的姓名显示魔法也不可能拆穿我的,您知道。”

脸­色­惨白带有雀斑,病态般狞笑着的人恭敬的低着头。

“圣徒已经进入霍格沃兹了,卡卡洛夫这个该被钻心剐骨一千次的叛徒!“

[嘶…汤姆。]雪白粗大的身躯忽然从房间的角落里悠哉的游过来,小矮星彼得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但是我觉得那些德国人给的魔药很不错,汤姆,你最近好多了。]

[纳吉尼,抱歉,没有足够的食物让你来冬眠。]

[嘶…吃饱了就会睡熟,那就不好了,万一发生危险,我不能保护汤姆…]十二英尺长的蛇身慢慢缠绕上了椅子。

“主人,您必须得听我说…”小矮星彼得颤抖着。

“闭上你的嘴!我已经听你说过很多次了!躲在肮脏的韦斯莱家,听那些无知的小孩子胡说八道…”

“主人!真的,是真的,我是看见蛇怪被石化的,您尊贵的祖先,斯莱特林创始人的画像在城堡里出现了,韦斯莱家的男孩跟救世主是这么说的,真的,主人!我说的是实话,嗷——”小矮星彼得开始痛苦的在地上哀号翻滚。

[蛇怪?汤姆不是说她死了吗?]

[是的,纳吉尼。两年前听到的消息是这样,我还为那位姑娘惋惜了一阵。]

[哼,汤姆的意思是,她比我好看吗?]

[她睡了一千年,只对蛇语的命令有点反应,别的时候都不清醒。]

[听上去傻呼呼的。]

“就算是斯莱特林创始人,也不过是一幅画像。”

“克劳奇,谨慎,不要像那个胆小鬼那样愚蠢。”伏地魔最近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他已经有种不好的预感了,可能除了日记本外又有什么魂片出事了,复活之后一定要去仔细查看,

“霍格沃兹的所有画像都听从校长的命令,你要记住这点。”

校长办公室。

四个学院的院长跟卡卡洛夫、马克西姆夫人一起等到了巴蒂.克劳奇和卢多.巴格曼为第二场比赛到到来,当然后两者怎么也不相信坐在校长位置上穿着邓不利多的衣服,戴着邓不利多的帽子,微笑着吃蜂蜜蛋糕既温和又俊秀的年轻人是白巫师本人。

也许现在拍张照片传出去,白巫师直到一百五十岁还单身的记录就要终止了,会有无数冒着星星眼的女,好吧,上到一百多岁,下到十几岁的女­性­,都会疯了一样的写情书送到霍格沃兹来。

“请坐,这边还有最新口味的蟑螂堆,要不要来点?”

梅林,真是见鬼了,被推荐的可怕昆虫糖果都变得不呕心顺眼了。

卢多.巴格曼满头冷汗,两眼发直:

“…邓不利多校长?”

“恩?请说。”

“…”问题是怎么看都联系不上去啊!卢多.巴格曼有点结巴了,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您的…我的说您的眼镜呢?”

“哦!我想巴格曼先生您老了以后也会理解的,虽然你现在不需要眼镜,但是再过三十年你就会离不开它了。”

“…”

“我想巴格曼先生是来通告第二场比赛内容的,不是吗?”卡卡洛夫­阴­沉着脸。

“啊?哦!是这么回事!我们要请火焰杯给出勇士们心中最重要的‘宝贝’名单,然后…”

“抱歉,打断一下,这个‘宝贝’?”麦格教授皱眉。

“啊,就是孩子们心里最重要的人,这是个形象又幽默的说法,我个人很欣赏!”巴格曼揉揉鼻子笑着说,“然后我们会用最好的保护措施,使勇士们最重要的‘宝贝’失去意识留在黑湖底下,由人鱼看守,勇士们需要在一个小时之内找到他们,并把他们带回水面…”

“这太危险了!”马克西姆夫人又补上一句,“我是说那几个被放在水底下的孩子。”

“请不要担心,夫人,如果勇士们没有及时到达,我们也会去救他们的。”

“胡说八道,如果我的学生最重要的人是他的父母呢?”卡卡洛夫冷哼,“难道还能把他们从德国带来?”

“不用担心,这个‘宝贝’,当然是在霍格沃兹范围内,现在,火焰杯!”

一开始很正常,从上场比赛的最低分开始报,芙蓉.德拉库尔的名字被扔进火焰杯后,掉出来一张羊皮纸,上面写着她妹妹的名字,然后是哈利.波特,掉出来的名字是罗恩.韦斯莱跟赫敏.格兰杰。

“出了点小麻烦,两个名单。”

“我想不会是麻烦。”顶着年轻面容的白巫师轻轻笑着。

于是真的不是麻烦了,因为维克多.克鲁姆的人选名单出现了赫敏的名字。

最后,四位院长正在陷入不祥预感,而卡卡洛夫也在皱眉。

慢条斯理翻开伊里斯那张羊皮纸的卢多.巴格曼猛地张大了嘴,僵硬了十几秒之后恍惚的看着周围所有人,然后咕咚一声仰面晕倒在了地上。

闷不吭声的克劳奇忽然抢上去捡起了羊皮纸。

然后他的表情也出现了惨白与诡异铁青交替出现的扭曲。

“我看看。”马克西姆夫人狐疑的望了眼地上躺着的巴格曼,然后她成了第三个几乎晕厥过去的受害者,她语无伦次的断续道:

“我想…也许该别人看看,可能我对英国贵族的姓氏不太了解…”

她自己都不相信,就算不认得名字,难道还能看错姓氏,那是霍格沃兹其中一个学院的名字。

erin——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番外,公爵给伊里斯的生日礼物

提示,不是减龄药剂

是很正常的礼物,但是巫师世界内很少见,

但是在1993年英国应该存在了,不知道是不是很流行

我说,不用猜了,真的,乃们不可能猜到的,我说说只是因为我的恶趣味

番外:蛇怪的生日礼物

这是一套厚厚的麻瓜出版的书籍,看封面和纸张就知道,伊里斯其实并不喜欢看书。所以拆开包装以后脸苦了起来,封面上一个很胖,很大的一只猫,呃,她不记得她喜欢过猫,不过这只看上去不像真猫,身上有均匀的斑纹,眼睛很大,还在笑,好象很得意的样子。

她眨巴着眼睛,捡起书上面装饰华美的银­色­签纸,上面微微向左倾斜就像荆棘一样彼此缠绕的字体优美舒展:“Weloveyou,feedyou,andneverleāveyou.”

“太可怕了,伊里斯竟然没有来吃中饭。”

“也许她睡过了,今天可是星期六。”

格兰芬多长桌上的食物多得他们看上去都无力。

“可是问题是她今天早饭就没来吃!”

“…”

“她肯定生病了!”

所有学生都笃定的下了结论,几个同寝室的女孩子跟着证明伊里斯在今天根本就没有起床后,激动的格兰芬多一个六年级的女级长就要冲回去看看,顺便把病到连饭都不能吃的伊里斯送到医疗翼去。突然,小姑娘出现了,冲到桌子边上,开始进餐。

三盘土豆泥沙拉,一叠黄油土司,一碟蓝莓蛋挞,一打果酱冰淇淋,先垫了胃。

开始放慢速度,一个又一个坚定的往嘴里送蜜汁牛­肉­三明治,一口一个,通常情况下所有小动物都非常汗颜,很是疑惑伊里斯满嘴的牙齿可能都是装饰品,吃东西根本就不咀嚼的(蛇都是用吞的…毒牙是用来攻击的~~)。

“没有意大利面吗?”

“…”对了,还有,她怎么能在塞满了食物的情况下顺利的边吃边说的?

“猪­肉­卷呢?”

“你怎么突然问这些东西?城堡里几乎没有做过。”为什么,她不管吞了多少东西下去,都用不着喝水似的,还噎不着。

“我很想吃。”

“…伊里斯,我记得你前段时间为了参加舞会还节食,怎么?”这种风卷残云的吃法哪里是少了一顿没吃,根本就是饿了好几年,虽然说吧,她本质如此,但是这么恐怖的扑法还是震惊了无数人。

“节食有很多种办法的,我刚刚在书上看过。”

“比如?”

伊里斯从食物盆子里抬起头来,然后望了望教授席,因为马克西姆夫人没有出现,所以海格显得异常沮丧,有气无力的用刀戳着盘子里的牛排。

伊里斯端着一个装满食物的盘子,一溜小跑,从格兰芬多长桌跑到了最靠近教授席的尽头,硬是把一排七年级的学生统统往后挤了一个位置,然后堂而皇之的继续她的午餐。

这个意外显然使半巨人异常惊喜,是的,不用怀疑,他喜欢伊里斯,因为它是条蛇怪,摊手,好吧,说详细点,虽然伊里斯是条“邪恶的斯莱特林宠物”,而且害得他被学校开除,但是蛇怪非常庞大,非常稀有,咳,非常危险。

海格从教授席上伸出头来,他真遗憾伊里斯一直维持着这样瘦小的样子。

“你喜欢海格?我记得你以前就喜欢上保护神奇生物课。”

“书上说,每个人都应该热爱动物。”两碗煮豆子倒下去。

“…好吧,你相信书上说?”

“我只相信那本书,而且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整盘披萨塞下去。

——每个人都应该热爱动物,因为它们很好吃。

“你不节食了?”跑过来的同寝室女孩。

“我在节食啊。”一长条法国葡萄­干­面包撕成七块,十秒钟后没了。

“你…你这叫节食?”

“是啊。”一大深罐海鲜浓汤,没什么可看的,她吃到现在才开始喝水呢,“书上说了很多种减肥方法,我觉得现在用的这种最有效啊。”

“哪种?”

“多跟比你胖的人在一起。”

“…霍格沃兹每个人都比你胖!”

“不,就直径来说——”塞南瓜馅饼的手停了下,盯着海格好象在目测,半晌后小姑娘笃定的点头,“只有海格教授厚度最接近我。”

喂,直径,厚度,粗,这是什么形容词。

实话,蛇怪已经粗得可以用一个盥洗室隔间来形容了,而显然海格也挤不进正常的盥洗室隔间。

“或者你吃多少都没问题,只要运动。去玩玩魁地奇怎么样?”

“风太大。”开玩笑,她是冷血动物,不要在冬天出城堡。

“或者俯卧撑,在床上就可以了。”

“今天俯卧,明天再撑?”

“…”

深夜,还趴在床上的伊里斯,歪歪扭扭的在一本黑­色­封面的日记本上写字:“在我一千岁生日这天,我有了一个偶像,他们说偶像就是你会疯狂模仿的对象,它是主人送给我书里的一只猫,名字叫做加菲,很胖,整天除了睡觉就是吃东西,唯一进行的运动是欺负一条叫欧迪的狗。据说它有十三磅重,胖得连自己脚都找不到,可是十三磅很重吗?我肯定比它重,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我不胖,我也找不到我的脚,所以我不怕胖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我四岁的时候,曾经在城堡外面遇到过一条雄­性­的斑纹蛇,它追着我的痕迹,凑上来一个劲的夸赞我漂亮又美丽,然后就想挨近我,因为只有主人接近过我,所以我一口吞了它…现在看了书才知道,那就是爱情对吗?加菲说得对,爱情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只有猪­肉­卷是永恒的。只是猪­肉­卷是什么味道?霍格沃兹没有…”

[哈利——][伊里斯!你也夜游啊,你…我是说你能变回人的样子吗,我不敢看你眼睛…][我没睁眼睛。][…哦,再见,我赶着回去睡觉。][哈利,你愿意当欧迪吗?我缺一个欧迪。][啊?]——

作者有话要说:凌查写给小姑娘的那句英文是Weloveyou,feedyou,andneverleāveyou——

我们会爱你,喂你,绝不离开你——英文比中文有气氛此句出自加菲猫对它主人的名言Loveme,feedme,andneverleāveme.爱我,喂我,不要离开我.

还有加菲猫减肥秘诀:1.不要打算吃不够再来第二轮,第一次就要拿够食物。

2.把磅秤的零点调成负5公斤。

3.绝对不吃减肥糖。

4.不要结交家里开餐厅或糕饼店的女朋友。

5.减肥应多吃蔬菜,所以该多吃南瓜派,蔬菜饼­干­等。

6.冷食不宜多吃(但冰激凌除外)。

7.每餐留一点儿,不要统统吃下肚——比方说,冰激凌圣代上的那颗樱桃)。

8.多跟比你胖的人在一起

谁忘了金蛋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下午家空调坏了,临时去买,今天才装上

没有空调,我的电脑在这个温度下绝对会死机的

还有,明天休息,正好也要写到水下比赛了,我争取双更,补偿大家——

“我想,火焰杯它可能…我是说,它也不可能…”卢多.巴格曼在紧急救治后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张羊皮纸抓过去,“不管这个名字指的是谁!邓不利多校长,您不能否认城堡里有这个人。”

“事实上,我没有否认…”白巫师慢吞吞的说,只是以往他那副让人信服的慈祥长者外表没有了,现在微笑的表情只会惹来更多的恼火。

“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马克西姆夫人嘴­唇­还在哆嗦。

“没有任何事发生,我们正在讨论的是倪克斯小姐的第二场比赛的人选问题。”

“您要把这件事情隐瞒到什么时候?”克劳奇有那么瞬间,面容扭曲得有些狰狞,邓不利多好象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接着微笑,现在他那副外表让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保有怀疑态度:

“克劳奇先生,也请您冷静。实际上如果我真的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卢多.巴格曼表情证明了他随时还会晕过去。

“我想,我不需要听您说什么事实,我只需要确认,在比赛当天,有这样一个人选,可以让比赛顺利进行就足够了。”

“问题是您想的这点,恐怕不行。”邓不利多习惯­性­的想托眼镜,然后发现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戴眼镜,接着想起来他又没有胡子,于是只能无奈的放下手,用勺子搅面前那杯快成糖水的红茶,看着表情僵硬的教授们,忽然微笑着眨眼睛:

“或者,您可以亲自去询问下?”

清晰无比的倒抽冷气声,不止是因为刚才那个建议的联想,而是白巫师眨眼睛的习惯,做为一个老人,他总是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拉近距离,是一种既得意又顽皮的态度,但是很明显邓不利多并没有意识到当他顶着自己十七八岁的长相,来做这个老了以后才有的习惯时,是怎样的情景。

很遗憾虽然对面没有镜子,但是校长办公室墙壁上挂着的校长画像们已经纷纷用表情回答了白巫师——不敢苟同。

麦格教授与马克西姆夫人在呆滞了会后都表情怪异,好吧,现在所有人切实的感受到白巫师的确是个标准的格兰芬多,麦格教授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那个眨眼睛的表情瞬间破坏了所有稳重温和的外表,就跟韦斯莱双胞胎恶作剧的微笑一样,变得轻率但有着让无知少女着迷的魅力。

卡卡洛夫的脸黑得可以跟魔药教授媲美了。

当邓不利多的凤凰飞出来的时候,萨拉查与凌查正靠在一起翻一本书页破散的黑魔法笔记,非常明显,这是出自翻倒巷的陈旧书店,中世纪之后黑魔法就受到打压,许多涉及到这一方面的研究笔记与书籍,都不得不隐晦的表注在诗歌集与偏门炼金术概述里。有的用古代魔文写,有的使用咒语隐藏,就算后来的人发现笔记的秘密,也不得不细心琢磨。

萨拉查还靠在床上,凌查在坐在床边,两人的肩挨在一起,不时按照书页上破损的那行,低低的重复一些古旧的发言,而后互相纠正,凌查带回来的午餐连银盖都没揭放在桌上,很明显被遗忘了,安静的只有魔法沙漏慢慢滑落的声音。

凤凰从壁炉里飞出来,在突破了一层看不见的魔法防御之后,非常迅速的扔下一封羊皮纸,然后扑着翅膀就往壁炉冲,那架势,倒像是被什么追得狼狈可笑。

魔法生物是异常敏感的,凤凰的智慧早就告诉它,离眼前这两个人越远越好,不然,它可能连涅盘的机会都没有。

“萨拉查?”

凌查使用无声咒将羊皮纸拿在手里,顺带疑惑的望了眼每次看见这只凤凰都似乎浮现出杀意的萨拉查。

“强大的魔法生物是不可能被巫师驯服的,哪怕被巫师杀死,也不会乖顺的降服,除非是它从蛋壳里出来,睁开的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同类,而是它的主人。”萨拉查面无表情的说着,眼底还是有难以遏止的­阴­冷气息,“凤凰虽然称之为不死,虽然这一只并不是米娅养的…这并不能屏弃凤凰血能给我们带来的危险。”

“我们已经失去原来的身体,倪克斯家族的诅咒天赋与血统相连,也消弭原来排斥的东西。”

“如果你没有忘记,它啄瞎过伊里斯的眼睛。”

“萨拉查,如果伊里斯在这里,一定会很高兴。她一直以为你不像我那样溺爱她。”

两个人挨得太近,气息几乎是吐在彼此的脖颈间,原先微冷的肌肤被热气熏陶,起了一粒粒顽皮的红点,在白皙的肤­色­上特别明显,尤其是清晰的看见彼此从颈延伸到领口下的青紫痕印,昨夜的迷乱分分入眼,不觉有些恍惚。

“伊里斯还不知道第二场比赛是什么…你告诉她了吗?”

“…你这么一说,她肯定…呵,不会看那个不能吃的蛋一眼…”

“你告诉那个波特,说是水下…黑湖里吗…”萨拉查气息不稳的轻微喘了一声。

“…只有一个小时,从水下救一个人上来。”

凌查根本没在意自己在说什么,他拥着萨拉查的肩,使彼此完全紧密的贴在一起,紊乱却并不失控的交换着吻与轻抚。

好象就这样并不激烈的碰触,不放纵理智,清醒的控制一切的感觉,非常安心,尽管身体渴求着更多,但是­精­神已经餍足得微微呻吟。

那封还没有看的羊皮纸,已经被搁置到一边,所以一刻钟后,率先从壁炉里伸出头来的邓不利多惊讶的还没有眨眼,立刻缩了回去。

白巫师的反应非常迅速,因为两道鲜红­色­的光几乎在下一秒击中了壁炉,火光猛然炸裂,然后无声无息的连同壁炉一起粉碎了。

“霍格沃兹?!”

萨拉查从床上仰起头,怒意蕴藏在眼底。

壁炉几乎在下一秒恢复了原样,火焰依旧安静的燃烧着,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

准确的来说,霍格沃兹城堡是非常无辜的,斯莱特林创始人的房间里,壁炉不跟任何飞路网相连,并禁止幻影移形——虽然现在这针对的是家养小­精­灵,凤凰却只能突破魔法防御进来。但是校长依旧拥有暂时打开这条通道的权利,因为他已经明确的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并且准确的使城堡按照契约为他打开。契约是死的,霍格沃兹在验证他的创始人没有说过,不准校长从壁炉来暂时拜访后,使白巫师非常不恰好的看到了本来不该看到的场景。

不过从此之后——

“霍格沃兹,除了外面的画框外,不允许任何人从任何一条通道进入这个房间。”

凌查的脸­色­也不好看,谁会希望自己的隐私被别人看到?尤其他是斯莱特林,而那个看到的人是白巫师。

刚才被扔到一边的羊皮纸飘起来,上面正是邓不利多圆圈套圆圈的标志字体。

“公爵阁下,如果时间允许,我将在15分钟后前来打扰您,关于伊里斯进行第二场比赛的问题。相当遗憾的得知,比赛是在一定时间内于水下救人,名单由火焰杯给出,我想人鱼不会愿意前来带走阁下。”

凌查终于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记忆毕竟久远,不可能每个细节都记得,尤其是这些原来记忆里没有危险的事情,就只记得哈利波特在救走罗恩时,还想救秋.张,结果耽误了时间,现在想来,他忘记了最关键的一点,人选究竟是怎么定的。

“那个金蛋!”

他必须亲耳听听那里面的人鱼之歌究竟唱的是什么。

“邓不利多校长?”

白巫师狼狈不堪的从壁炉里跳出来,几乎是下一秒,可怕的黑­色­火焰就从壁炉里窜了出来,邓不利多反应虽然迅速,但是也只是来得及退开,卡卡洛夫举起魔杖,一个绝对属于黑魔法的防御咒语就扔了过去,在场的魔法部官员与教授看到了也只能当不见,毕竟德姆斯特朗教授学生黑魔法都不是什么秘密。

等校长办公室的壁炉完好无损的从逐渐消失的黑­色­火焰里出现,所有人才舒了口气。邓不利多已经恢复了微笑的表情,谁也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丝毫惊讶。

不过,他已经知道了一个,连盖勒特都想不到的事实。

它可以清楚的解释斯莱特林公爵古怪脾气,传说与现实里的分歧,以及做为魂器却没有吞噬争执出现不同意见的根本——生来就有两种人格,而且由于孤独或者别的原因,在两个思维中间竟然出现了最不可捉摸,也是最难以分离的爱。

因为彻底,完全的了解彼此,所以不会放开对方的手。

这的确比这世间任何誓言与爱情更加深刻,因为不患得患失,所以不会有猜疑与分离。

“邓不利多,你难道要我相信,你刚刚准备去见萨拉查.斯莱特林?哈,这笑话真不错!”马克西姆夫人本来都快相信了,但是壁炉的意外事件,加上本来对霍格沃兹抱有的敌意,终于使理智再度压倒了恐慌,就算是巫师世界,也不存在永生的事实。

“是的,就跟您今天的打扮一样,这个惊喜真不错。”卢多.巴格曼也混乱了,语无伦次的摆着手,“我想,我应该回去…啊,是的,直到二十四日凌晨来…我是说,比赛当然会顺利举行,再见。”

四位院长的表情非常明显,他们才不相信比赛有顺利进行的那种可能!

——萨拉查.斯莱特林绝不会失去意识被人鱼带到水下等着蛇怪来救,无论哪一个都不可能。

深水之下

——无论是谁,不要轻易揣测一个斯莱特林的心思,也不要以为能够跟得上一个格兰芬多的脑神经。

二月二十三日下午,一年级拉文克劳与格兰芬多正在上保护神奇生物课,因为学校大厅前的告示栏上清楚的贴出来明天就是第二场比赛,所有学生都在窃窃私语,那些隐藏在暗下的消息被几个拉文克劳互相告诫时泄露了出来。

“丽塔.斯基特那份报道不要说你没看。”

“和我父亲来往的几个学者都说了,倪克斯可不止是诅咒的姓氏,知道吗…”

大个子的海格正在兴致勃勃的介绍着躺在一棵林荫下的独角兽,那是一只相当漂亮的生物,全身的金黄|­色­的毛发柔顺美丽,说明这还是一只幼年体,在禁林里虽然有不少独角兽,但是要找到这样一只未成年而且可以把它带出禁林深处还是不容易的,而渴求知识的拉文克劳忘掉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加入讨论,无非是他们中有些纯血巫师的家族已经听说了那个可怕的传闻。

“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母亲就姓倪克斯。”

“魔法部,不,我是说邓不利多校长可能找到了这血缘上与神秘人最接近的巫师来抵消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诅咒。”

“我怎么记得说是倪克斯家族的血统早就断绝了。”

“傻瓜,如果这是真的,那你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的倪克斯教授与整天只记得食物的伊里斯跟神秘人一样是斯莱特林的后裔!”

“…”小鹰们都露出被雷劈过的表情。

伊里斯正在那里打量那只小独角兽,她的表情绝对不是正常的好奇与惊喜,而是琢磨着这只生物哪里好吃,要怎么吃的眼神。

小独角兽还没有长的真正能够对抗可怕危险的能力,但是显然它很不安,而且因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气味与生物,所以它显得很焦躁,整整一堂课,无论海格怎么安抚,也没有一个女孩能够成功碰触到它。

下课后在回城堡的路上,孩子们依旧在交头接耳:

“如果是斯莱特林的后裔,那么伊里斯就应该会说蛇语。“

“还用你想,几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早就悄悄把蛇扔在走廊里,想像两年前哈利.波特说出蛇语的反应一样。但是很显然,那些蛇都被伊里斯两眼放光抓走了,希望它们最后不是变成晚餐,梅林!"

"话说回来,那么哈利.波特也是斯莱特林的后裔啊,因为他会说蛇语,这可是教授都确认的。”“噢!别提这个根本不符合血统与常理问题!波特家族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先例!而莉莉.波特是麻瓜出身的巫师,这些书上都有写,不要说你不知道。”

“不,我只是想论证,就算被分院帽分进格兰芬多,也不能证明绝对不是斯莱特林后裔,不是吗?“

“那也不可能是伊里斯吧。”

“如果是倪克斯教授呢?”

“那很有可能,我赞同。”

“…”

二月二十四日早晨十点半。

黑湖上被建起三个高高的木制塔楼,欢呼声本来是响起的,不过当他们看见熟悉的紫­色­星星长袍,熟悉的白胡子,熟悉的皱纹,所有学生又立刻沉默了,这十天以来,他们还真的以为校长真变不回来了,现在他们异常沮丧失望。

卢多.巴格曼更觉得十天前的拜访里的意外肯定是源于自己的­精­神错乱,他不安的扭了扭,人鱼没有上来向他抗议,邓不利多也没有说比赛不能进行,他真的没有想太多,按照计划,所有需要被救的人应该在水下才对。

——所有教授都默然望坐在邓不利多旁边的斯莱特林公爵。

难道真的一位在这里,一位在水下?

负责将那些失去意识的孩子送到水下的麦格教授紧张的抿着嘴,因为她再清楚不过了——她交给人鱼带走的只有三个孩子。环视一圈,好象该在的人都在,邓不利多在,斯内普教授在,甚至连蛇怪最近忽然喜欢接近的海格大个子也在,只不过——

“克劳奇先生呢?”

“不知道,魔法部在三天前就因为联络不上他派出了傲罗。”

“真够糟糕的。”

卢多.巴格曼不知道是在说天气还在说什么,不过他的表情很能理解,去年夏天魔法部的一位女­性­官员就在外出旅行时神秘失踪了,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而巴蒂.克劳奇最近的神经质和反复无常,实在不是什么好预兆。

天气很­阴­沉,所有人仍然穿着厚衣服,要在这种温度里下潜进入黑湖里救人,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情,克鲁姆与芙蓉都在一个又一个叠加的给自己施展保暖咒,舒展肌­肉­神经,避免一进入冰冷的水里就会出现痉挛现象。

四个人都脱下了外套,只穿着一件贴身的衣服,将魔杖的皮套牢牢的绑在大腿上。

哈利不断的搓着手臂,心事重重的侧头望旁边的人。

伊里斯站在那动也不动,大眼睛瞪着水面以下,明显是苦恼的表情。

昨天晚上,主人强迫她抱着那个不能吃的金蛋埋进浴缸里听里面的人鱼歌唱。一小时是没错,可是人鱼到底拿走了什么东西呢?两个主人今天早上都好好的跟她道别,蛋糕点心糖果之类的收藏她吓得昨天晚上就全部吞下了肚子,主人给她的生日礼物好好的锁在柜子里,再说麻瓜出版的书籍要是给水泡过还能有吗?给她糖果的校长在看着她微笑,给她魔药的教授也黑着脸无视她,那究竟她丢了什么东西呢?

对了,那个挂坠盒。

她要把主人的挂坠盒找回来!黑湖是人鱼的地盘,它们一定知道。

“欢迎来到三强争霸赛第二场比赛现场,现在,勇士们只有一个小时,要从水下,将被人鱼带走的宝…我是说,最重要的东西带回来!在此之前,我必须重申,三强争霸赛中的每一项比赛过程中,都可能有巨大的危险,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请大家都不要进入水里,现在,有请我们的四位勇士!”卢多.巴格曼擦了擦头上的汗。

伊里斯看着哈利手忙脚乱的将一个小小黄褐­色­草团塞进嘴里。

“等到炮声一响…”

邓不利多的话还没有说完,费尔奇负责点燃的炮声已经轰然响了。

克鲁姆与芙蓉已经跃起跳入了湖水里,哈利表情痛苦的挣扎着摸着喉咙和腮边踉踉跄跄,在所有人黑线的注视下,伊里斯非常­干­脆的一脚将救世主踢进了水中。

“这感觉不坏。”

伊里斯对自己说,加菲有欧迪,她也会有哈利的。

凌查缩在袍子里的手指都有些痉挛了,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不过他有点后悔了——一条蛇怪怎么能单纯?可以可爱,或者像某只猫一样嚣张也是可以接受的,不过显然前提是,他跟萨拉查必须彻底放弃关于蛇怪的淑女礼仪教育。

伊里斯深吸一口气,最后一个跃进湖里。

黑湖的水并不透明,在三米以下就模糊不可见了,深度与水生植物是浑浊的根本原因,但是她必须得沉入更深的地方,才能变回原形。

蛇怪并不畏惧水,相反庞大的魔力足以支持它在深水以下狩猎捕食。

迅速下沉的过程很痛苦,因为不能呼吸,就模糊的看见了哈利在水里挣扎了会安静下来,看来他采取的办法有效了,伊里斯模糊的视线里依稀看见他脚下长出了鱼蹼一样的东西。

很好,不用她费心总是好的。

在宽大的水藻叶子全部遮住她以后,给自己眼睛施加一个反光咒后,将魔杖藏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下,然后庞大的身躯继续下沉隐藏在茂盛的水藻里。

“德拉库尔小姐给自己使用了泡头咒,非常漂亮!噢!克鲁姆将自己包括脑袋在内的一半身躯变成了鲨鱼,太­精­彩了!接下来我们看到了水面下的哈利.波特…他好象把自己变成了一种鱼,有鳃有蹼…看哪!他的游速非常快,­棒­极了!哦,我忘了倪克斯小姐…咦,奇怪,她在哪里?”

不止卢多.巴格曼在找,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真不幸,我听说她刚才一直都在往下沉…噢!那是什么!好大的水浪——”

黑湖非常深,做为经常到这里来觅食的蛇怪,它非常清楚这里的地形,经过城堡开始的一百米延伸带后,就会出现非常陡的水下山崖,而后深度可达到几百米。黑湖里没有绚丽的淡水鱼类跟水草,是一­色­暗淡的灰黄|­色­,非常不舒服,水面以下很平静,没有什么激流,同样的类似砂岩的礁石横七竖八,一双双狩猎者的眼睛都藏在那后面。

人鱼住在深水以下,而这里只有十米深浅的平坦礁石地带,水草很茂盛,但是不能完全遮蔽它庞大的身躯滑到陡崖不被发现。

伊里斯用最快的速度,鳞片倒竖,刮过湖底的无数沙石,翻腾起来一片浑浊,它猛地一用力。身躯压迫水流的强大推力直接使它窜进无法被探知的深水下,而水面猛地出现了激荡,巨大的浪花直接拍上了水上的木架塔楼。

光线开始变暗,无数怪异的水草纠缠着摇晃。

跟以前一样,它到哪里,连悠闲的小鱼群都疯了似的乱窜。

它从芙蓉身下三十米处窜过,女孩感觉到不对四下张望,但是没有望自己脚下瞄一眼,她小心翼翼的在水草丛里辨别着通往人鱼居住地的道路。

人鱼,又称作塞壬,在世界各地都有,它们的外表千姿百态,几乎和人类的相貌一样多,不过一般是以种群为聚集特征。虽然都住在深水以下,但是海里的人鱼与湖泊里是不一样的,甚至有懂得人鱼语言的巫师说,人鱼的长相与他们所居住的环境有很大关系,如果是气候温暖,水生植物茂盛种类繁多,鱼类的天堂这种地方,人鱼就像麻瓜传说里一样美丽,穿梭在绚丽的珊瑚与植物之间。

至于黑湖里的人鱼,就跟这湖水里的植物环境一样,灰黄|­色­,容貌丑陋。

但是无论哪里的人鱼,都拥有智慧与完美的歌喉,它们在水下建造住宅,有自己的传统,拒绝与巫师来往。苏格兰的塞尔基和住在爱尔兰的麦罗,轮廓优美,容貌可怕,就跟黑湖里的这群相差不多,它们甚至是攻击人类的,在麻瓜传说里,它们有更可怕的名字,海妖。

伊里斯越游,越深的把自己埋进水草深处。

一群格林迪洛正在水草上方聚集,它们是被人鱼驯服的水下魔法生物,最大的爱好就是把水里的人死死的拉住往深水以下扯。它们长长的手指在水流里挥舞着,他们选中的目标是芙蓉,这些长着犄角,浑身淡绿­色­的水中魔鬼没有多少脑子,只会一拥而上,哈利.波特从不远处游过,格林迪洛还没有发现他。

伊里斯发现了克鲁姆,这个大个子并不像他外表那样,从他世界杯上的比赛就能发现,非常狡猾.为了有效的躲避水下的危险,他一样将自己埋在水草深处迅速前进,他的前半身鲨鱼的可怕外表已经吓走了一只试图接近的格林迪洛。

克鲁姆警惕的看着水草深处出现的庞大黑影。

太长了,至少有三十英尺。看上去好象是海蛇,但是这是湖泊,就像鲨鱼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一样,海蛇也不是这里的生物。

“Kelpie?”

马形水怪也是英国和爱尔兰湖泊里经常出现的魔法生物,可以变成变出各种各样的形状,不过在捕猎的时候喜欢变成马的样子流连的湖水边,无论是想吃掉马的猛兽还是想驯服马的人类,它都会迅速将这些做为猎物拖入深水以下吞吃掉,但是马形水怪最喜爱的形象是海蛇,在悠闲的时候经常变出这个样子晃荡。

克鲁姆不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他根本不知道黑湖里是没有马形水怪的,他只能小心翼翼的避让开这只在魔法部分类级别为XXXX,与凤凰、狮身鹰首兽一个级别的危险生物。

伊里斯微微眯起眼睛,避免视线不小心接触,否则即使有反光咒在水底石化也是致命的,它看着克鲁姆迅速后退去绕远路,嘲笑又得意的张大了嘴,几条晕头转向的鱼被这么一吸撞了上来。

[呸,真难吃!]

就跟这里的人鱼一样,难看又不好吃。

这里出现了意外

哈利追着一条人鱼的踪迹至少往前游了好几千米了,穿过嶙峋的岩石与高大茂密的水草。一路下潜,那些突出的坚硬石头组成了一条狭窄的水道,如果不是手脚上长了灵活的蹼,哈利很怀疑自己会不会撞上去,就算他看书不多,连麻瓜世界的水下生物都不是很了解,也很清楚如果一旦受伤,血液顺着水流蔓延开去会有很可怕的后果。

相比上一场比赛的倒霉,正好抽中最凶悍的匈牙利树蜂龙,这次竟是出奇的顺利,先是因为找不到可以在水里待上整整一小时的办法苦恼,没想去厨房的时候,多比竟然悄悄告诉他,它在几天前听见克劳奇先生的话,有一种鳃囊草能够使巫师在水下长出呼吸的腮,纳威拿出书证实了这个方法。

从斯内普教授的魔药收藏室里偷出鳃囊草也非常顺利(斯莱特林公爵:西弗勒斯,我想你并不希望救世主淹死在黑湖里吧。教授:…哼,便宜那个小巨怪了,够聪明没有拿我其他的草药,否则!)在经过茂盛的水草丛林时,他听见了芙蓉惊恐的叫声,可能是被格林迪洛攻击了,卢平教授上学期的时候说过这种水里的难缠东西,如果没有正确的咒语,是很难将它们击退的。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遇到可怕的东西…等等,那是什么?

黑影从上空笼罩过来,哈利下意识的往岩石后面一缩,仰头看着那已经快有四十英尺长的庞大身躯从他头顶越过,比他更快的追逐那条人鱼而去。

——梅林,蛇怪比他当初在密室里看见的又长了8英尺。

救世主摸摸脸纠结,他就说怎么一路上平平安安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原来蛇怪就跟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哈利奋力的游动,他的耳边,已经听到了人鱼的歌声。

来声音的源头找我们,在地面上我们无法歌唱,

只给一个小时,你必须把它找回。

找回那我们拿走的东西。

太迟的话,一切就不复存在。

眼前豁然开朗,周围的生长茂密的水草好象被特意清理过,露出一大块空地来,哈利终于看见了黑湖里的人鱼,它们长着黄褐­色­头发,像蛇一样在水里扩散,身体是灰­色­的,那密密麻麻的鳞片一点不像童话里那样美丽富有光泽。它们或是游曳在水里,有的坐在四周的巨石上,拿着惨白的锐利骨矛在捕捉大乌贼。眼睛和牙齿突出,没有嘴­唇­,看上去像是那些图画里美丽的人鱼腐烂之后模样。

就这样转过几块岩石之后,一些类似房子的石头整齐的出现在眼前。甚至在空地上还有一座看不出是什么的雕像,几条人鱼本来是在那里唱歌的,但是它们看见蛇怪猛地从旁边的水草里窜出来后全部惊叫一声四下逃窜。

三个人影漂浮在水中。

是赫敏与罗恩,还有一个长着浓密银发的小女孩,哈利认识,那是芙蓉的妹妹加布丽.德拉库尔。

他们被好几条粗大水草拧成的绳子绑住了手脚,没有意识的飘在水中,头发也散了开来,肌肤在水中看来是一种可怕的灰白­色­,好象失去生命的尸体。

哈利赶紧游过去,正好看见蛇怪用尾巴圈住一条逃跑的人鱼。

[快说!你们拿走了我的什么宝贝!]

水下发声是非常困难的,蛇怪用魔力喷薄上喉口,嘶哑的声音可怕的在周围回荡。

[是不是主人的挂坠盒?如果你们不还给我,我就把你吞下去!]

那条人鱼吓得拼命掺叫,救世主满头黑线的看着用庞大身躯一圈圈缠住人鱼的蛇怪。他张开嘴,但是水灌进来又从脸颊上长出来的鳃了流出来,游近后半天才发出低微的声音:

[伊里斯…我想,它听不懂蛇语。]

[对哦!]蛇怪晃晃脑袋,然后闭上眼睛,将头转向这边,慢慢凑过来:

[哈利,你会说人鱼语吗?]

[…当然不会。]哈利甚至都没听说过有这种语言。

[呐,哈利,你真没用。]

[…]哈利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不断的揉鼻子,[但是,也许人鱼听得懂英语?]

蛇怪的脑袋歪了歪,然后慢慢上下点,扭头将身躯放松了点,让那条凄惨的人鱼挣扎着露出了上半身。

[那么,哈利,你替我问它,是不是拿走了我主人的挂坠盒。]

“…你好。”哈利硬着头皮违心的问候,那条还在不断求救挣扎的人鱼实在没有那点称得上“好”,“伊里斯,我的说那条蛇怪要我问你,人鱼,我是说你们,有没有拿走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那条人鱼尖叫着拼命摇头。

[咦?]伊里斯显然迷茫了,那它到底下水比赛来找什么的?

不管了,先把主人的挂坠盒找到再说,也许还在那片水草丛里。

[我丢了主人的挂坠盒,如果你能给我从那里面找出来,我就不吃你!]

救世主无奈的再次重复了一遍,那条可怜的人鱼拼命点头,于是蛇怪卷着它迅速的往水上游了。

哈利游到罗恩身边,拼命的用手扯那些绳子。

一条火光忽然从他耳边划过,水流激荡,哈利一缩头,看见半条鲨鱼身躯的克鲁姆接住往上漂的赫敏向上游去。

哈利立刻有样学样,用咒语解断了绳索,在挟住罗恩的同时,他看着依旧漂在水里的加布丽,在来的路上芙蓉遇到了一群格林迪洛,恐怕就算能赶到这来也超过一小时了。哈利游过去同样扯断绳索,用另外一只手扶住加布丽拼命往上浮。

距离一个小时结束,大约只剩下20分钟了,而这里水面木架塔楼处还有很远的距离。

哈利奋力的游着,即使他用了最大力气,因为带了两个人,反而还没有来的时候速度快。与此同时,水面上。

“看那,是人影!非常­棒­,克鲁姆!德姆斯特朗获得此次比赛的第一名!”

赫敏与克鲁姆在浮上水面的时候,距离木架塔楼很远的德姆斯特朗泊船的水下,那条人鱼正在蛇怪的恐怖注视下,不敢回头(回头对上眼睛那不完了?)不敢逃跑,哭泣着在那茂密的水草与沙石里一寸寸的摸,很多细小的石缝伊里斯是没有办法,但是长了细长手指的人鱼可以。

终于,一个金质的挂坠盒从一只硬壳螃蟹的洞后摸出来了。

人鱼胆战心惊的伸出手,蛇怪高兴极了,扑过去就将链子舒展开,然后用尾巴尖小心的穿过去,一点一点闭紧鳞片再张开鳞片往身躯上推,没过一会就在尾部往上6英尺处不动了。

[梅林,我真是太胖了。]

它小心翼翼的伏□去,那人鱼却以为蛇怪要违背诺言吃了它,吓得连声尖叫,伊里斯不耐烦的凑过去瞪了它一眼,由于事先施加的反光咒与水里的自然折­射­,那条人鱼瞬间僵硬,缓缓沉入水底。

伊里斯害怕被发现,它绕了很大一个圈子,避开木架塔楼,将整个身躯藏在水草里,缓慢游到陡崖的上方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变回阿尼玛格斯形态。

因为她将魔杖放在一块岩石后面,必须找到后浮上水面。

这时,两道人影从它身边迅速上浮。

[呃?]

这两个被施加了咒语往上浮的不是罗恩跟另外一个女孩吗?

哈利呢?

湖水深处一片翻腾,一群像小章鱼的可怕影子正纠缠成一团,那些使它们看上去像章鱼的正是它们的细长可怕的手指,一道非常明亮的光线从水底崩发看来。看来哈利用了正确的咒语,这些疯狂的格林迪洛惊恐的四下窜开,但是它们的主人,黑湖人鱼却赶来了,它们拿着长长骨矛骨叉以及其他怪异的武器,挟制住哈利的手臂,拼命的把他往水下拖去。人鱼的身后跟着它们的附庸魔法生物,长着带有两条长腿,腿上长着带蹼脚的球­性­大鱼,那是只栖息在深海湖泊里的彩球鱼,它们疯狂的啃着哈利的脚与衣服,彩球鱼没有尾巴和鳍,安全靠那两条有力的腿踩水划动。

伊里斯不由自主张大了嘴。

彩球鱼!黑湖里最好吃的东西了!

蛇怪想都没想,立刻滑下了陡崖。

哈利这时候正在拼命挣扎,他已经感觉到鳃囊草的效果在逐渐消失,手与脚上的蹼越来越小,这时一条人鱼游过来在他耳边尖声道:

“你必须要跟我们下去!闭上眼睛!”

哈利当然不会听它的,挥舞着魔杖,赶开了好些彩球鱼。

“你就是我们接到临时告知的第四个人,你已经救完了你需要救的人,现在,我们必须将你带回去,你会在水里沉睡的…”

哈利的眼皮越来越重,好象看见无数漆黑好象植物茎­干­,原来是虫子的东西从岩石上弹起来,朝上方喷出可怕的黄绿­色­液体,瞬间就像上层水域染成了诡异一片。

庞大的黑­色­影子猛然窜下来,在人鱼尖叫声里吞了几十条彩球鱼。

[哈利是朝我脑门捅过一剑,不是你们!只有我能吃他!他是我的!]

小姑娘暴躁的嘶喊着,张开嘴,又是十几条逃避不及的彩球鱼下肚,但是非常不幸,蛇怪的嘴张得太大,不小心把那些喷完毒液,人鱼圈养用来做武器的洛巴虫也吞了一大口进去。

[呕…什么怪味道…]

蛇怪用尾巴一卷,圈起往下沉的哈利就往水面上浮去。

“我想我看见了水下的激战!是的,韦斯莱先生与德拉库尔小姐,非常­棒­,应该是哈利.波特将他们救上来的,现在我们的勇士——梅林!这是什么!”

卢多.巴格曼惊恐的张大嘴,事实上所有人都看见了水面下出现的庞大可怕的影子。

哈利.波特被一股巨浪冲到了木制板面,挣扎着不停呕水。所有人挥开飞过来的水花想仔细看,那个影子已经消失了,几秒钟后,瘦小的女孩握着魔杖一脸痛苦的浮上水面。

“在水下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是的,我们都看见了,真不可思议!霍格沃兹的黑湖里有神秘的生物,真不知道那是什么,邓不利多校长…”

白巫师靠近水面,一条雌­性­人鱼踩着水,它可怕的长相引来孩子们惊叫声一片,人鱼发出尖锐得仿佛刮玻璃一样的叫喊,所有人都皱紧了眉,邓不利多认真倾听后发出同样可怕的声音,并显得非常有礼貌的吻了下人鱼枯黄的手指,与它道别,这条头发上戴着骨质王冠的人鱼露出一个称得上是可怕的笑容,然后没入湖中。

伊里斯被几个同学扶上了岸,趴在哈利身边不停的呕,只不过她不是溺水,不过又有谁知道呢?蛇怪小姑娘可怜巴巴的在地上翻滚,一把楸住走过来的凌查袍子下摆,放声大哭。

“…呕…好可怕好…”

抽抽噎噎的把脑袋埋进主人怀里:

“…好难吃!”

凌查抚摸小姑娘的手一僵,有那么瞬间,他有想把伊里斯重新丢回湖里的冲动。

“现在,我宣布,第二场比赛结束,由于芙蓉.德拉库尔小姐中途遇到危险退出了比赛,虽然她的泡头咒用得非常完美,我们也只能非常遗憾的,给她四十分。”

“谢谢你,哈利,谢谢你救了我的妹妹!”芙蓉根本没在听评分,直接抱着躺在地上的哈利,在他额头与脸颊各吻了一下。

“接下来是第一个出水面完成任务的维克多.克鲁姆,变形咒非常完美!难得一见的­精­彩,我们给他七十分!”

克鲁姆的脸­色­却不好看,因为全身湿透的赫敏正忙着问同样狼狈的罗恩,与手脚上都带了彩球鱼留下啃噬伤痕的哈利。

“然后是我们的哈利.波特,伟大的救世主少年又一次创造了奇迹,他不但救上了自己的朋友,还伸手帮助了加布丽.德拉库尔小姐。我们要跟他…邓不利多校长?”

“咳,各位,我刚刚询问了人鱼,它说,倪克斯小姐是最早到达的,哈利第二,为了救别的人在水下耽误了时间,所以这点要算入加分,并且——”

其实所有人都在望伊里斯,因为她什么也没带上来。

但是小姑娘不这么想,她摸了摸自己的脚,又摸了摸自己的大腿,非常惶恐在找那条本来应该勒在尾巴上的挂坠盒,终于在腰上摸到了它,赶紧揭开搭扣,喜滋滋的把它递到主人眼前,讨好似的仰望。

“他成功对付了一群格林迪洛,等到了倪克斯小姐的救援。是的,倪克斯小姐需要救的人就是哈利.波特,因为名单与勇士人选重复,所以人鱼带着水下生物在最后袭击哈利并准备把他带到深水之下,倪克斯小姐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同样救出了她应该救的人。让我们为他们鼓掌!”

掌声一片,小姑娘傻眼的看看旁边的哈利,又看看自家主人。

“为什么我的宝贝是哈利?欧迪不是加菲的宝贝啊!”

“…”凌查无声的移开眼,

为什么,因为他跟萨拉查都不会在水下等着蛇怪来救,而火焰杯给出的第二个名字就是救世主。当名单重复后,三强争霸赛的要求是,不让伊里斯知道她真正要救谁。这条是卡卡洛夫提出来的,显然黑魔王不会相信蛇怪会有心情救别人。

“…给哈利.波特救助不属于自己任务的勇气与品德,七十五分!倪克斯小姐的准确判断,六十分,现在我宣布,第三场比赛将在六月二十四日举行…”

挂坠盒在指间闪光,盒上已经没有黑魔法的气息,魂片已经不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SO,我今天码了整整8800多字,趴

其实,我想让巴格曼说,快看,黑湖里有水怪,好长的颈子(其实是人家的身子啦),比尼斯湖水怪还大,哈哈,决定了,就这样改

丽塔.斯基特的悲惨遭遇

二月二十五日,这本来是个很平常的早晨,无数猫头鹰拍着翅膀从穹顶上穿过来,扔下信件、杂志跟报纸在摆满了早餐的长桌上。

“哈利,你跟伊里斯上头条了。”

“见鬼,你能不能不要把那个女人的胡说八道拿到这来?”赫敏因为起得很早,所以已经知道了那张头版上说的是什么:

“丽塔.斯基特是个疯子,我只是不懂她为什么会知道克鲁姆在上岸后跟我说的话,够了!罗恩,我没有答应,我没有答应去保加利亚过暑假!”

“也许,她也有件隐形斗篷?”哈利一边吃早饭一边翻报纸。

“我们完蛋了!哈利,今天早上第一节是黑魔法防御术,第二节是魔药!而我们的两篇论文一个字都没写!”

“噢!”救世主这会也绝望了。

“我跟斯莱特林犯冲…真的…”罗恩痛苦的掏着张羊皮纸,试图在上面涂抹几个字,“为什么不是先上魔法史,这样我们能够把两门课的作业写完。”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

赫敏的声音嘎然而止,事实上所有学生都站起来看着城堡外面匆忙走来的一群人,他们手上抬着什么东西,然后一个穿着布斯巴顿校服的女孩扑过去失声痛哭。她那嘶哑的喊声让所有学生都忍不住颤了一下,然后哈利看见了她的脸。

“芙蓉?”

“是她,我听说昨天晚上,她妹妹加布丽失踪了,教授们一直在找她。”

马克西姆夫人抱着芙蓉,不让她失控的撕扯和哭喊伤到她自己,庞弗雷夫人对赶过来的邓不利多摇了摇手,然后他们没有从大厅里经过,所有学生拥在走廊里看着几个魔法部的官员抬走了一具僵硬的尸体,那原本银亮的长发现在­干­枯发白,遮着了脸和脖子,没有人能看到加布丽究竟是怎么死的。

“太可怕了,她还是才上学的年纪。”赫敏有些发抖。

“可能误入了禁林遇到蜘蛛了。”罗恩一想到二年级的时候看到的铺天盖地的八眼蜘蛛,也不由得颤抖了下。

“她昨天从水里上来就不对劲。”

“得了,罗恩,你昨天上来的时候也是那样两眼发直的。”

哈利抿着嘴,有些恍惚,他昨天溺水呛个半死什么也没看到。赫敏与倪克斯教授都说过,三强争霸赛是因为死亡率太高才被取缔的,而现在,真正有一个人死了。

他抱起书,匆忙赶去上第一堂课。耳边猛地听见了芙蓉挣扎痛苦的哭喊声:

“加布丽,是姐姐害了你,是我不好,一定是我昨天没有能到水下救你…一小时后就不复存在,呜,你­精­神一直不对,我应该告诉马克西姆夫人的!加布丽!!”

“邓不利多,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我的学生死在了霍格沃兹!”

“不是人鱼,马克西姆夫人,也许的确跟昨天的比赛有关系,但是——”

“打扰?”

麦格教授顶着一双黑眼圈进了校长办公室,邓不利多示意她坐下来,变形学教授只是礼貌的点点头,然后疲惫的开口:

“阿不思,一个非常遗憾的消息,魔法部在今天早上强行进入了克劳奇先生家,他们在卧室里发现了巴蒂.克劳奇的尸体,他已经死了至少七天了,死因是索命咒。”麦格教授看了眼依旧愤怒的布斯巴顿校长,“至于加布丽.德拉库尔小姐,既然马克西姆夫人来了,我想您已经知道…”

“噢,米勒娃,事实上我还没有…您明白我的意思。”

“黑湖里有条可怕的魔法生物,昨天所有人都看见了!邓不利多!”

“夫人,请您想想,如果是黑湖或者禁林的任何一种魔法生物,那么我们不太可能见到德拉库尔小姐的尸体,是的,请原谅我这个比喻。”

“她被活活抽­干­了所有的生命力和魔力,还有比这更残忍的,连她的身体都要吞下去吗?”

“我很遗憾。”

白巫师黯然,实在说不出什么安慰的句子来,他有些明白,但又找不到具体那个脉络。

马克西姆夫人怒气冲冲的走了。

“米勒娃,帮我去请‘倪克斯教授’,好吗?”

“今天早上八点有四年级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黑魔法防御…”

麦格教授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她看见搁置分院帽的架子忽然缓慢挪开,墙壁上的砖头跳着骑士决斗步让开了一条漆黑的密道。

“早上好,萨拉查。”分院帽立刻惊喜的叫起来,弯了弯帽檐。

麦格教授按着额头提醒自己,“倪克斯教授”是两个人,她总是把这点遗忘掉,因为除了开学前到达城堡的那个晚上开始,斯莱特林永远都保持一个人出现在外人面前的习惯,事实上她非常疑惑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能够准确分出那两个人的巫师,好吧,也许蛇怪可以。

斯莱特林公爵就跟她所见过的那幅画像一样,永远冷漠高贵,眼神冰冷,他一直维持的十五岁少年的外表已经使人感觉到足够危险,真不知道千年以前那些巫师究竟是怎么面对他的。她对于白巫师将这么危险的人留在学校里,是极力反对的,但是正如邓不利多所言,他没有权力让霍格沃兹拒绝它的创始人。

“谢谢,米勒娃,我记得你十点也是有课的。”

校长办公室的门再度关上,连画像里的老校长都一个个正襟危坐,分院帽扭了扭身躯看着邓不利多收敛了微笑的表情,于是一只帽子也觉得情况棘手了,它扭过头:

“萨拉查,好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哪个萨拉查,不过依旧是我主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最重要的朋友…救命啊!我是说你能不能改掉你那爱绕弯子说话的习惯,装沉默也不行,有什么事就应该先说出来才能——不!”

分院帽张着嘴无声的喊叫着,奋力的在架子上折腾,很快得到了“无声无息”之后的第二个魔咒,僵直的倒在架子上。

这顶帽子的确是戈德里克的东西,但是为了霍格沃兹,他不能扔一个地狱火焰过去!

分院帽的确拥有一切魔咒无效的能力,前提是这些魔咒不是四位创始人丢出来的。

“公爵阁下,我清楚您的来意,这一整学期,我都在外面寻找…”白巫师斟酌了下,然后缓慢说,“伏地魔的魂器。

凌查坐在变出来的软背繁复雕花椅上,盯着白巫神毫无意义的笑了一声:

“你一个也找不到。”

不是疑问,是陈述。

“十几天前在一处海崖边发现了一个山洞,是的,我一直在追寻里德尔曾经的踪迹,那处海边山崖就是孤儿园曾经去远足的地方,死了两个孩子。他们跟里德尔下去进山洞,就再也没有活着回来…您明白我的意思,那里有非常浓厚的黑魔法,本来还想就在这几天后去,现在看来,那里不是魂器,或者那块魂片也出了意外是吗?”

“他在复活,一天比一天摆脱虚弱的尴尬…我感觉得到,血缘是很奇妙的魔法。”

“阁下,我们并不知道他将灵魂分了几次。”

“在藏匿这方面,他的确做的比格林德沃要出­色­,你出去几乎大半年也没有发现食死徒的踪迹,因为他没有一个他真正相信并且对他也忠心耿耿的属下可以帮忙,就算有,也全部进了阿兹卡班…”凌查没有表情的看着壁炉里的火焰,“他已经觉得魂器都不安全,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须要面对所有魂片试图反噬的危险。”

“阁下,加布丽.德拉库尔?”

“一片灵魂已经得到了喘息机会。灵魂的感觉异常敏锐,他惧怕我的存在,并不敢攻击霍格沃兹的教授与学生,同样也不敢过于接近城堡。那个女孩,很可惜。”

霍格沃兹之外的巫师与孩子,斯莱特林一向都很残酷:

“格林德沃希望得到这片灵魂,但又不想牺牲他的属下,你明白我的意思,邓不利多。”

白巫师的湛蓝眼睛闪烁过复杂的光,然后恢复微笑的表情;

“事实上——”

凌查猛然侧头望向书架那边长桌上摆放的各种嗡嗡做响,大半还在旋转喷着雾气的银器,修长的手指从袍袖下方微微一缩,丝毫不起眼的古旧外表,比平常魔杖要短细,摩挲得微微带有光泽的葡萄藤魔杖已经准确的指向了那边:

“灵魂出窍!”

画像上的校长们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叫声,邓不利多站起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一排银器被砸下了桌子,一个穿着紫红­色­外套,头发­精­心梳理成僵硬夸张卷曲的女人正凭空出现以十分狼狈的姿势躺在桌子上。

她脸上戴了副镶珠宝的眼镜,化着浓妆的脸表情茫然,双眼直直望向天花板。

凌查拿着魔杖的手指重新缩回袖子里,虽然他完全能够使用无杖魔法来瞬发夺魂咒,但是鉴于这是个连白巫师都没有发现而他也只不过是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的异常违和才察觉的窃听者,依旧出于谨慎的习惯将魔杖握在手中。

完全被凌查意志控制的女巫忽然全身收缩变成了一只粉红­色­甲壳虫,然后又变了回来。

“很有意思的阿尼玛格斯。”

“丽塔.斯基特?”邓不利多神情严峻,他自然知道如果刚才与斯莱特林公爵的话传出去,不,这个几乎是乱写做为爱好的记者全部听到了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凌查只记得这个女人的报道很麻烦,却还不知道她是个阿尼玛格斯,太遥远的记忆果然有很多疏漏,在非关救世主与伏地魔的主要情节上。

“阁下,夺魂咒是现在的三大不可饶恕咒。”画像上的菲尼亚斯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狡捷的笑了,“您不会想去阿兹卡班参观下摄魂怪吧。”

愚蠢,没有什么比夺魂咒更能保证抓住的鬼祟者不会乱跑乱供认甚至是自杀了,这是中世纪所有巫师的习惯。

不过现在——

凌查挥了挥手臂,丽塔.斯基特一下子从桌上窜起来,惊恐的往后退,理智回到了她身上,被施加过咒语的不由自主使用魔法的感觉还清晰的留在记忆里,她恐惧的发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涂得深红的指甲因为紧张被她自己扣断了两根。

“邓不利多校长…我刚刚进来,我什么…什么也…”

“我还没有大意到一只不该在二月出现的昆虫飞进来也不知道,丽塔.斯基特小姐?”凌查没有表情的冰冷目光,显然使这个记者恐惧的更加厉害,只是接触到那一个视线,就已经抖得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是飞到麦格教授袍子背后进来的,原先只想打探克劳奇的死亡与那个女孩的意外,但是她都听到了什么,梅林在上!

“去写你想写的一切东西,只是,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你。”

优雅轻缓的语调,她怎么就,她怎么就这么倒霉!不,不,这都不是真的,霍格沃兹怎么会有!是的,不可能的,没有人能永生不死!

“请…您,您给我……遗忘…”

“遗忘咒吗?很遗憾,我向来认为,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而终于你——”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忘记一切反而会使你的好奇心再次踩进来,而我,显然没有兴趣再三给你警告!”

丽塔.斯基特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漂了起来,她惊慌的睁开眼睛,看着始终站在一边不说话的邓不利多,骇然的胡乱挥舞着手臂,尖声道:

“你不能杀我,杀人…是会进阿兹卡班的……魔法部会知道的,邓不利多你是个疯子,你竟然找来了——”

她的头发猛地被一股无形大力拉扯起来,惨叫声里她却还能清晰的听到那个冰冷优雅的声音:

“没有人能让我去阿兹卡班,或者我应该这么告诉你,就算是摄魂怪,也不配让我恐惧。现在,从这座城堡里滚出去。”

丽塔.斯基特惊叫一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自动打开的窗子上飞了出去。

“不——”

她没有被摔得粉身碎骨,落到草地上后一直不能控制的手脚蜷缩着翻滚出好几百米远。

“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怎么会听到,那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斯莱特林,萨拉查.斯莱特林。

梦与现实

一张报纸被扔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上面黑白­色­的照片非常清晰的显现了湖水里出现的巨大黑影,人们尖叫着伸着头想去看个究竟,然后浪花打断了一切。

[嘶…汤姆,那就是蛇怪,对吗?]

雪白的蟒蛇慢慢的从报纸上游过去,然后滑向靠近壁炉的椅子。

“主人,魔法部已经开始追查…”

“做得好,克劳奇!”嘶哑的声音,好象被包裹在布里的一团婴儿,那可怕的红­色­眼睛在火光里格外触目惊心:“如果你说的话全部是真的,那么继续留在霍格沃兹显然非常不明智。”

跪在地上男人略略抬头,从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十天前,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然后使用复方汤剂跟着卢多.巴格曼进了霍格沃兹。

“你说,你在二月十四日见到邓不利多的时候,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岁?”

“不到二十岁,我的主人。”

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躲在角落里的虫尾巴畏缩的颤了起来。

“这些反常又没办法解释的事情,只能让我想到一个名字,格林德沃!巴蒂,你确定他进了霍格沃兹吗?”

“我很惶恐,主人,圣徒控制了那条德姆斯特朗船,而那个叛徒卡卡洛夫,是个喝了复方汤剂的冒牌货,完全没有看到我给他的暗示!他根本不是真正的卡卡洛夫,否则他意识到食死徒的暗语时,就应该怕得连走路都分不清楚方向了。”

抖抖缩缩的小矮子彼德讨好着爬过来:

“主人,我们应该让圣徒去跟邓不利多两败俱伤…”

“钻心剐骨,他们不像你这样愚蠢!虫尾巴!”

痛苦的惨号声在废弃的屋子里响起,缠着椅子的纳吉尼滑下来,冰冷的鳞片刮过彼德的外衣,将皮肤上带着几道血痕,顿时他叫得更惨了。

[汤姆,这家伙很碍眼,把他给我吧。]

[等他没用之后,我会让你饱餐的。]

[嘶,好…那这个呢,他看上去更甜美,有贵族血统,又­精­神。]

[他不行,纳吉尼,没有忠心的仆人,你怎么能回到有羊绒地毯和肥­嫩­小羊羔做晚餐的大房子里?]

[汤姆,你不喜欢我了,你一定是看上那条蛇怪。]

[…纳吉尼,除了斯莱特林之外,没有人能真正的控制蛇怪,蛇语只是能­操­纵不清醒的她。]伏地魔忽然扭头愤怒的望向因为木柴燃烧完已经逐渐熄灭的炉火,还没有等他真正发怒,敏锐的小巴蒂.克劳奇已经一个箭步的冲过去将一张椅子四分五裂后扔了进去,这才重新跪了回去

“火焰杯显示的名字,你看的很清楚?”

“不敢欺瞒您,主人。”

“所有魔法物品在选择名单时,都不会显示一个死人的名字!虫尾巴,你骗了我!”

“不,不——”地上的彼德惨叫着:“我没有说谎,真的是画像,真的只是画像!主人,您不要听克劳奇胡说,他一定是被邓不利多骗了,被一些小把戏糊弄过去了!斯莱特林阁下怎么可能还活着。”

“既然我能找到永生的路,就会有别人!你这个蠢材!钻心剐骨!”

“啊——”

“这是我听过最坏的消息,巴蒂。”

“主人?”

伏地魔没有眼睑的血红眼睛最近似乎在逐渐褪­色­,以前那里面除了暴躁疯狂,就是凶残,现在一种更多的清醒理智控制住了那些狂乱的情绪。对于这些,小巴蒂.克劳奇都看在眼里,并且非常欣喜,什么也不知道的他本能的认定为主人的情况在好转,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只不过并非是伏地魔自身意愿里的好转。

——待在挂坠盒的魂片恢复得越快,从某种意义上也促进了主魂的恢复。何况那个挂坠盒是斯莱特林的,是强行被扔进不是自己那块魂片的魂器里,斯莱特林所做的,永远比那块魂片知道的要多。

伏地魔注意到这个改变,但是并没有想到更多,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克劳奇带来的那个消息震惊了,他的先祖,萨拉查.斯莱特林很有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而且就在霍格沃兹。

“控制卢多.巴格曼,我需要更多的消息,而不是这些报纸的胡说八道。“

“是,主人。”

“还有,最后要将那个男孩带到我面前来!我要亲手杀了他!”

“哈利,哈利,你怎么了?”

整个寝室的格兰芬多男孩全部好奇又惊慌的凑过来。

“梅林,凌晨三点,你尖叫的声音吓得我们险些从床上滚下来。”罗恩揉着眼睛,指了指还在地上准备爬起来的纳威。

满头冷汗的救世主摸着自己的脑门,那伤疤像是火烧一样的疼。

“呃…你怎么了,我是说你的…”罗恩在自己的脑门上比画了一下。

哈利紧紧捂着额头上的伤疤,眼前浮现了那落满灰尘的大房子,腐朽的楼梯,一条雪白的大蛇嘶嘶出声,还有逃走的虫尾巴,那个——

“哈利?”

“哈利,我想你得去医疗翼,你的嘴­唇­都是青白­色­的。”

就是那个梦,在世界杯比赛前也梦见的房子,伏地魔在那里,指示他的属下杀死了一个麻瓜老人,他一直好象在做相同的梦,但是清醒过来就不太记得,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清楚的听见了伏地魔叫那个穿着狼狈头发乱七八糟,但是眼神特别可怕凶狠的男人“克劳奇”,“巴蒂”,但是很明显从年龄到长相他都不是巴蒂.克劳奇。

哈利觉得头越来越重。

伏地魔知道了城堡里发生的事,知道了蛇怪,很可能还知道了萨拉查.斯莱特林。

伏地魔说要杀了自己,要手下去控制——

对了!他说要控制卢多.巴格蔓!

“罗恩!放开我,我必须要去见校长!”

“伙计,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罗恩皱得一张脸上雀斑都红了,“凌晨三点十分,而且八点的第一堂课就是黑魔法防御术,因为我们上次没写作业,‘倪克斯教授’让我们在下节课上把整段盔甲咒的要点都复述得一个发音都不会错…”

“罗恩!我必要得赶去见邓不利多校长,晚了的话,卢多.巴格曼就会变成第二个巴蒂.克劳奇!”

“…哈利,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做了梦,我在梦里看见的。”

“可是哈利,波特家族没有预言血统,也许,那只是梦。”

“不,我知道,那不是梦。”

“好吧,如果你真的坚持。”罗恩无奈的耸耸肩膀,往床上一倒,然后闭上眼睛.听见哈利走出寝室,终于忍不住爬起来跟上去:

"好吧,我是天生倒霉命!"

有很多事情伏地魔没有想到,格林德沃也没有意识到,而白巫师显然也不知道会发生的这么快,那就是魔法部内阁官员,或者直接说是福吉的愚蠢程度。

哈利满怀心事的吃了几口面包,一直盯着教授席中间空着的座位,昨天晚上邓不利多在听完他的话后应该是去魔法部了,他叹口气。抱上书和罗恩一起匆忙跑到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站着,呃,这会哈利后悔了,因为他早餐等于没吃,一想到接下来连堂的课脸都绿了。

魔法铃声响了,所有小动物非常有经验的继续等,个别几个还在嘴里倒计时算数。

教室的门被推开——“先生小姐们,拿着你们的魔杖,不是打着呵欠盯着地板发呆。”

罗恩缩了一下,悄声道:

“哈利,你不觉得奇怪,他为什么能每次都恰好迟三分钟进门?”

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救世主很想笑,但发现笑不出来,因为他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已经将那双深邃冰冷的湖绿­色­瞳孔转向了自己:

“波特先生,我不希望你的作业跟上节课是一个答案。”

“教授…”救世主每到这个时候就想把自己缩到更小,或者希望有个隐形咒,他对于黑魔法防御术的天赋虽然很好,乱七八糟的三年上下来水平居然也还不错,但是显然他那点本事不足以应付斯莱特林公爵,尤其诡异的是这位教授非常清楚每个人的底线在哪里,他对纳威的要求只需要正确使用出咒语并且使魔法效果稳定就可以了,对待哈利,却明显拔高了好几个档次,会用魔咒来检验他的盔甲咒,甚至对赫敏,就差没叫她把盔甲咒的十几种简易变咒效果全部掌握出来并分析特­性­了。

每次上课他非常羡慕罗恩,因为给他的要求明显比自己低。

“我很高兴的看到你们当中的所有人没有在几天前水下比赛的时候因为好奇做出一些莽撞行为。”萨拉查微微侧头,好象是瞥了哈利一眼,然后继续说:

“波特先生与韦斯莱先生在下课后留下。”

“…我敢说一定是因为哈利你的存在,让伊里斯没法拿冠军。”

“哦,够了,西莫,是因为我跟罗恩上节课没交作业,你不说话我会非常感激你的。”哈利拼命压低声音,他觉得自己额头上的伤疤更痛了。他猜测“倪克斯教授” 大约是为了那个“最重要的人”而不满,事实他也想晕厥,为什么他是蛇怪最重要的人,梅林,这简直是开玩笑。哈利一边想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站在台阶上的斯莱特林。

和往常一样,穿着华丽繁复的长袍,罗恩说这是贵族的习惯,显然救世主在魔法世界待了整整四年也只是见过马尔福的父亲是这样讲究衣着服饰的,不过显然这些透明丝锻花边与细碎宝石装饰的效果非常好,那些看上去就很值钱的珍珠与首饰该不会是埋藏在城堡里上千年的古董吧,哈利想叹气,因为他发现最近连赫敏都开始跟他争辩了。

——“他懂得很多东西,而且这些都是正确的,我为什么不能帮倪克斯教授说话!没错,我是知道他是谁,但是你也别忘了,没有罗恩嘴里的这个‘疯子一样的黑巫师’也许今天就没有霍格沃兹!”

“…在水下会遇到很多魔法生物,真正谨慎的巫师是不会轻易进入自己不熟悉的环境,但是总有种种的意外,无论你们以后是逃命也好,只不过去水下查看植物的生长状态也罢,在陆地上注意自己的身后在水里还要注意下方的水域!意外不用发生很多次才会让你们醒悟,只有一次就会要了你们的命!现在,抓紧你们的魔杖,从这一排开始按顺序过来,我会向你们念缴械咒,在魔杖因为以外情况脱手之后,要怎么做才能更好的躲避魔咒,然后循机将魔杖重新拿回手里。”

“飞来咒,教授!”

“这是最简单的方法,格兰杰小姐,希望你做的和说的一样准确。”萨拉查没有拿魔杖,他站在那里看着紧张不已的红发女孩:

“除你武器。”

跟赫敏的魔杖一起飞出去的还有教室的门。

所有学生都吃惊的望过去,一个穿着魔法部官员制服,戴着顶威森加摩审判员帽子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有着短而卷曲的老鼠一样的栗­色­头发,领口还戴了一只恐怖的粉红­色­爱丽丝蝴蝶结,苍白扭曲得像青蛙一样的脸,挂着虚假做作的笑容,那双显著突起的松垂的眼睛里说不出的得意,身后还跟着一群高大的傲罗:

“倪克斯教授?魔法部审查司与律法司需要您的解释,这是福吉部长签署的审查令和缉捕令,我是魔法部副部长,威森加摩——”

“从我的课堂出去!”

萨拉查对于魔法部三个字绝对没有好感,起源于刚从沉睡里复苏时听到的事情,尤其是这个女人的声音让他想起来半夜扔一封信到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的魔法部通告。

教室的门以比刚刚飞出去还快的速度从地上窜起来狠狠拍在了门框上合拢了,将那个扭曲假笑的女人跟她带来的人全部拍到了走廊里。

小动物们非常失态的张着嘴。

“格兰杰小姐,你的魔咒。”

优雅轻缓的声音终于使赫敏回过神来:

“啊?哦!对不起,教授!魔杖飞来。”

无论是谁,都不能­干­扰学习不是吗?格兰芬多活动图书馆坚定了这个信念,并且为这个信念找到了最可靠的支持者激动不已。

惊见

除了赫敏之外,几乎所有学生都战战兢兢,他们一边偷眼望好象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倪克斯教授,一边忍不住嘀咕。当然,这必须非常小心,因为当自己被喊上去演示咒语的时候,如果没有表现出自己该有的水平,接下来绝对不会比魔药课上炸了坩埚的后果好多少。

“现在是三月了。”

“你想说什么,潘西?”

“我的意思是,一年又要到了。”

他们怎么会忘记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诅咒?

“好吧,如果这位教授走了,我很遗憾。”

德拉科抬高下巴,用一种类似咏叹调的口吻扔下了一句话:

“别告诉我,你们都不知道,他姓‘倪克斯’。”

——但是教授也说过他并不喜欢这个姓氏。

思路被定为:倪克斯教授是斯莱特林的后裔,与伏地魔有关,但是他本人并不赞同伏地魔,甚至不想承认自己的血统(…),所有小蛇都沉默了,然后决定遵守斯莱特林学院谨慎的美德,不表示任何东西,等着看事情的结果就好。他们虽然是孩子,但是过早的家族教育已经告诉了他们很多东西,比如邓不利多为什么会让这些魔法部的人闯进来,联想到今天早上在大厅就没看见校长,所有人的眸­色­更暗了几分。

魔法部的人绝对不会被一扇门拍晕掉,但是他们竟然一直保持沉默没再进来?

巨怪都不相信!

所有小蛇都用高深莫测的表情打量那扇门。

而罗恩则表情古怪的看着哈利:

“你说,魔法部知道教授的身份吗?”

“我想是不知道。”

“…我觉得魔法部惨了。”罗恩捂着嘴小声说。

“在魔法部之前!如果你不能从缴械咒击中后三秒内拿到魔杖,韦斯莱先生,你会比他们更麻烦。”

罗恩的哭丧脸一直维持的到下课,而这个铃声,也是很多人既矛盾的在等又害怕到来的。

平时他们虽然有些畏缩这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强大的气场,不过今天是真正切切感觉到了,魔法部带着缉捕令冲进来,居然被门甩到外面去?而且看这架势,也不是也给他们上完“最后一课”的错觉,当所有人在默记下堂课要交的作业时,有那么瞬间希望魔法部如果来真的,他们是不是就不需要交作业了?这是个好想法。

“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盔甲咒的使用要点。”

萨拉查显然不会忘记他说过要这两个小狮子留堂的话。

于是门开了,其他小动物鱼贯而出,然后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拼命的揉眼睛。

走廊里平躺着一排人,正是那个自称魔法部副部长的女人跟傲罗们。他们横七竖八的维持着被门拍出去的姿势。

而邓不利多站在外面,福吉部长怒气冲冲的在对面挥舞着手臂。

“邓不利多!魔法部有确切的证据指控你聘请来的这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与神秘人有关,很可能是食死徒的余孽!克劳奇的死,还有布斯巴顿那的女生的意外,你不要阻挠魔法部的工作!”

“康奈利我恳请你理智些,伏地魔已经回来…”

“住口!他没有回来,他已经死了!”

因为下课,所有学生都走出教室,他们惊慌的看着对峙的魔法部长与校长,而这使福吉更加恼火:

“你的危言耸听,我已经听够了,邓不利多!”

他气冲冲的拿出魔杖给地上的人解咒,但是很显然没有任何效果。

“邓不利多,你这是要公然违抗魔法部,就算没有那些指控,霍格沃兹的教授攻击了魔法部官员与傲罗,也足够进阿兹卡班!”

“我想你更愿意解释,为什么一面与我谈话,一面派人以魔法部的名义进入城堡,带了缉捕令与审查令直接打断孩子们的课。”白巫师紧紧盯着福吉。

“我不需要再说一遍,没有人能够死而复活!你所说的那些东西简直就是个笑话。”

“好吧,如果你非要这么坚持。”邓不利多摊了下手,然后说,“我不想警告你关于德国魔法部的事…”

福吉整张脸猛的抽搐起来,也不知道是气愤还的恐惧的涨得通红:

“邓不利多,你是在威胁我。”

格林德沃忌惮邓不利多,伏地魔也忌惮邓不利多,所以魔法部就是必须跟着这个老疯子后面转的可怜虫,福吉牙齿被他自己咬得格格响,神秘人是死了没错,但是显然格林德沃是真的出来了,这个老疯子的好日子没有多久了,他安慰自己,不能让魔法部跟着邓不利多一起发疯。

哈利与罗恩一头冷汗背完所有要点走出教室看见的就是这样混乱的场面。

“孩子们,我想你们该去上下面一堂课了。”

邓不利多向周围畏缩着的学生们示意,他们匆忙的从这条走廊上离开,即使是再迟钝的赫奇帕奇,也觉察到不妙了。

地上躺着的人忽然开始大声呻/吟,一个接一个的恼怒摸着头跳起来。

萨拉查在解开无声咒之后,冷漠的看了眼福吉。

——连魔力都掌控不好的巫师,跟这个年代所有庸碌无知的人一样。

“你攻击了魔法部高层官员!”

乌姆里奇尖叫的声音格外嘹亮。

“这是不需要法庭审判就该直接被送到阿兹卡班的罪行!“

闻讯赶来的几个教授都非常头痛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不忍见那些傲罗再次以诡异的姿势飞出去撞到古老墙壁上的画像——英国所有巫师都是他们的学生,当然这些傲罗曾经也是。

“邓不利多教授!教授,不好了,摄魂怪!”

一个学生跌跌撞撞的从下面跑了上来,然后是更多的惊叫声。

所有巫师都变了脸

­色­,赶到窗口,无数黑布裹着的腐烂气息正从天空中向城堡的方向聚集。

“福吉?”

白巫师愤怒了,他回头望向魔法部长的时候,发现后者的脸­色­同样惨白。

“这么多摄魂怪…不,阿兹卡班!”一个傲罗失声尖叫了出来。

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几乎全部出现在这里,那么现在这个著名的巫师监狱怎么了,还需要仔细想吗?

乌姆里奇咕咚一声,直接摔下去晕倒了。

无数摄魂怪在用接近城堡的时候,被无形的力量弹飞出去后,终于认清事实逐渐散开,那­阴­冷可怕的气息离开了,但是所有受到惊吓的学生还缩在一起发抖。

毫无意义的挑衅行为…

萨拉查看着天空,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不过显然那个魂片的决定很聪明,把那些真正忠于“伏地魔”食死徒带出来,而伏地魔的主魂,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怎么样,就很有趣了。

“谢谢你,倪克斯教授,我觉得好多了。”

萨拉查停在楼梯上,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满大厅惊慌得甚至不住哭泣的学生。

摄魂怪没有真正进入城堡的魔法防御里,所以这些孩子并不是被它们影响,纯粹只是因为恐惧——真是可怕的情绪,如果面对危险,光是这点就足够杀死他们了。

霍格沃兹的教授几乎都在大厅里,本来是警惕摄魂怪进入学校,现在都在照顾那些惊慌过度的学生,一个赫奇帕奇正颤抖的抓着凌查的袍子小声道谢。

然后小动物们就僵住了。

“摄魂怪不能撤消魔法部的指控!我警告你邓不利多…”

接着下来的福吉和魔法部的傲罗全部呆滞了,望望还站在楼梯上的萨拉查,又望望站在大厅里的凌查,那完全一样的外表与神情,好吧,穿的衣服不一样,佩饰不一样,但是这该死的有什么区别?

如果摄魂怪接近学校,凌查还没有出来,那么斯莱特林就不是斯莱特林了。

“伊里斯,哪个才是你的…我是说你的…”

小动物们忽然卡住了,对了他们还真不知道伊里斯和倪克斯教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除了他们都姓倪克斯以外,父女?哪里有这样相差这么多的,光看餐桌礼仪,没有哪个父亲会看到自己女儿是这样,尤其还是举止如此贵族化的倪克斯教授。兄妹?那就更不可能了,没有谁家的女孩看见自己哥哥像老鼠看见猫一样。亲戚?好吧,他们两个压根就不像,从外表到行为,除了都是黑­色­的头发,就找不着第二个共同点了。

“我想你更需要好好确定带的缉捕令是不是足够。”白巫师摸摸胡子,难得幽默了一把。

“梅林,为什么我们有两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终于回神的小动物们尖叫声此起彼伏。

“更关键的问题是,我觉得两个好像都是真的。”

的确如此,孩子们。

赫敏脸­色­有些发白,抓住救世主:

“这么说,他…不,我是说他们真的不是使用了时间转换器?”

“我不知道。是你说时间转换器使用后不能和自己撞见…”

“这是常识!”

“但是,”哈利结巴的说,“你知道他是…(斯莱特林)所以我以为他有什么办法,就算互相遇见也没有关系…”

“你蠢透了!”

“…我也这么觉得。”哈利喃喃的看着呆滞的同学,又看看无语的教授们。

福吉还是难以置信,大半年,整整大半年都没人知道邓不利多找了一对双胞胎?

“你只能聘请一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您说的没错,所以我只给了一份薪水。”

邓不利多觉得自己的幽默天赋蹭蹭的往上冒。

霍格沃兹的教授们扭头的扭头,扶额的扶额,魔药教授已经面无表情往地窖走了。

一片混乱里,萨拉查走近凌查身边,后者看了看他,皱眉低声道:

“萨拉查,你今天穿的是我的衣服。”

“这有区别吗?”他们衣柜一向共用.

“我最喜欢这件。”凌查斜眼。

“那就更没有差别了。”萨拉查微笑,他们的喜好不是向来一样?

这笑容顿时引起小动物们又一片惊叫。

“该死,我以为你只是为了报复昨天晚上…”

“恩?”

“好吧,昨晚是我不对,我扯坏了我们第二喜欢的衣服。”

霍格沃兹高级检察官

用20世纪麻瓜的角度来看,阿兹卡班是一座非常后现代主义的建筑,呈等边三角形上下均匀一样粗细,三个角并不连,留下三道自上而下深深的缝隙,这就是摄魂怪飘进飘出的通道,至于里面的地形是不是盘旋复杂,活在外面的巫师自然不知道,而魔法部少数几个能够进去的官员现在也焦头烂额的面对有史以来最大一次巫师监狱狱卒擅自逃跑事件。

没错,预言家日报没有排版错误,就是狱卒逃跑。

看守阿兹卡班的摄魂怪们几乎全部离开了那个海中的岛屿,而罪大恶极的食死徒和罪犯还全部躺在牢房里疯疯癫癫的对来查看的人傻笑或尖叫,看上去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只要想办法打开上了锈的锁,再游过几千米的海就可以自由了——当然这对于麻瓜来说是天方夜谈,对于巫师来讲明显不是,很多优秀的囚徒没有魔杖依然可以打开门逃亡。

魔法部将这一切归咎于摄魂怪拥有并不被知晓的习­性­,或者一些意外使它们集体逃离了魔法部的控制,他们通过预言家日报在大量派发躲避慑魂怪和使用守护神咒的小册子,英国最近的天空已经完全看不到太阳,到处都是雾蒙蒙的。

所有囚犯还待在监狱里,这是福吉反复强调的。

摄魂怪的擅自逃跑只是意外,完全意外,跟什么­阴­谋,甚至是最近流行的一些神秘人的谣言完全没有关系。

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教育新法令。

——魔法部决定改革现有的学校教育方向,派遣魔法部官员进驻霍格沃兹。

该死的居然还有百分之八十的家长比较支持。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消息了。”

预言家日报在学生们手里传来传去,几乎每个人都做呕的望着那个坐在教授席上,穿着件粉红­色­大开襟羊毛衫,脸像青蛙,却学着少女尖声娇笑的女人。

“我相信我爸爸他们八成不知道昨天在城堡里发生的事。”

“也许我父亲他们支持这条教育令只是因为他们对邓不利多不满?”

“或许是因为我们必须得一年换一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话说回来,校长这次到底在­干­什么?难道以为有两位教授同时教黑魔法,诅咒就不知道该找谁了吗?巨怪也不会这么蠢。”

“算了吧,魔法部能在霍格沃兹做什么?”

很多小动物还是不以为然,部分人对白巫师的盲目崇拜以及对现有学习环境的一成不变让他们没有什么危机意识。而贵族小巫师们显然把魔法部当作一个笑话和显示身份的台阶而已。

不过很快他们就后悔了,这个自称是乌姆里奇的女人,好吧,魔法部通过颁布的二十三号教育法令的获得最新的职能,创造了一个新的职位——霍格沃兹高级检察官。在第一天来城堡的晚上,抢校长的发言,打断好几个教授的说话,并且最最倒霉的是,宣称要关注所有学生的风纪行为与教授课程考核。

这就意味着他们有可能不管上谁的课都会看到这个长得很抱歉的老女人。

“她看上去活像是一只粉红­色­的癞蛤蟆。”

底下的窃窃私语已经转为猜测乌姆里奇是哪个学院毕业,并且所有人都坚持称自己的学院绝对不会造就这样的极品。

“等着吧,她肯定是英国的巫师,如果没有念过霍格沃兹,根本当不了魔法部副部长。”

“为什么倪克斯教授不出来吃晚饭呢?”

这些小小的抱怨会在接下来一天里造成多大的风浪,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

凌查正在寝室里翻一堆由马尔福家金雕送来的贵族服饰杂志,准确的说那些看上去很不错实际上没半点入眼的衣服,一直是凌查纠结的地方——没有一个爱好魔药与黑魔法研究的巫师会放弃他的研究跑出去逛对角巷订购衣服。

“如果你最近不是紧张过度。”萨拉查搅拌魔药的手没有丝毫停滞,连头都没抬。

凌查手指一颤,几本杂志全部变成灰黑­色­的粉末落在地上。

清醒的对待一切,是斯莱特林的习惯。

就算再不清醒,也绝对不会愿意放弃主导的地位。

萨拉查要从自己这里学东西过去,通常不需要多少时间,何况是这种真正“亲身力行”来体验效果的——凌查复杂的摸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他穿之前怎么没想到多知道些这类事情,现在倒好,不要说巫师,就是麻瓜,能找到多少这种书。

渴望­唇­齿碰触上那微冷肌肤的柔韧,渴慕那逐渐燃烧的错觉。

但是这感觉却有可能在下一个瞬间颠倒过来。

非常微妙,自己不愿,那么萨拉查一定也不喜欢。

手腕轻侧撑着下颌,凌查看着坩埚里的魔药从清澈的|­乳­白­色­逐渐加深,开始散发着隐约的清香。安眠药剂,好吧,他光是看,就感觉睁不开眼睛了。

“魔法部有权在霍格沃兹里带走教授?”

“我想你看的麻瓜书籍不少了,萨拉查。”摸摸眼睛,奇怪,为什么真的这么困,这坩埚里真的只是一般的安眠药剂啊。

“整个英国的巫师都得听从这所谓的政/府?”

“更准确的说,是法律。”虽然千年前国王的意志就是国家法令来着,但是教廷显然不买帐,至于巫师,就更把它当废纸了,“霍格沃兹现在有许多学生都会选择在毕业以后进入魔法部工作,并把这个看成最好的归宿。”

“为了什么,让他们有这种愚蠢想法?”

“生活,萨拉查,无论是千年前的活下去,还是现在这些巫师想拥有更好的工作更多的加隆,希望说出自己的名字可以得到尊敬,这些比书本上咒语魔药显然更有效。”凌查用手指在额角轻轻揉了揉,然后直接转身,躺到了床上,衣服被扔在一边的椅子上。

这睡意来得如此之突然,甚至让他没有多余的理智来好好想想,只模糊的留下句话:

“萨拉查,不用管那些魔法部的人…”

邓不利多是校长,只要不是危害学生的事情,谁爱折腾让白巫师去­操­心就够了。

萨拉查明了凌查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在很多时候,他们都有共识。

坩埚的火熄灭了。

冰冷的手指摩挲着散落在枕边的黑­色­长发,已经陷入梦境之中。

微笑,他就知道凌查会失控毁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志。

他们是一个人,想要揣测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萨拉查非常想看明天早晨凌查醒过来时懊恼的表情,不过凝视很久之后,他最终只是慢慢将嘴­唇­贴近凌查的额上,微微摩挲着,好象在寻找什么熟悉的气息,又像是轻轻叹了口气。

魔法沙漏再次翻了个圈,陷入一片黑暗里,只有还没完成的安眠药剂的味道在弥漫。

“你听说没有,乌姆里奇第一堂就进了地窖。”

“梅林!”

“那么癞蛤蟆对上油腻大蝙蝠的结果是什么?”

“…听说你刚开始的时候申请的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

“乔治,够了,你别学她的声音,太恐怖了。”

格兰芬多双胞胎里的一个笑嘻嘻的说:

“你错了,我才是乔治。”

他的兄弟耸耸肩膀,继续捏着嗓子夸张的声音把周围的学生全部吸引过来了,手指还夸张得跟着不断上扬的尾调比画着:

“咳,咳。斯内普教授,听说你刚开始的时候申请的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

还没等小动物们大笑出声,另外一个双胞胎跟着用极度­阴­沉死板的声音挤了一个单词出来。

“是的。”

乔治继续挤眉弄眼,尖声道:“但是你还是没有得到这个职位?”

“显然。”

“乔治!弗雷德!太­棒­了,就是这个味道!”

“斯内普教授正确教导我们,怎么用一个词搪塞那只粉红蛤蟆,为漆黑地窖里的魔药教授欢呼…”

路过走廊的乌姆里奇脸都青了。

哈利想笑,但是忍住了。

但是显然所有四年级的格兰芬多都没想到乌姆里奇来得这么快,事实上大半小狮子还在纠结上个学期看茶叶渣这个学期盯水晶球,听说明年占卜课是解梦。乍听好象很有趣,但是谁会喜欢自己的作业是连续一个月梦见了什么以及分析,连续一星期的水晶球里看见了什么以及分析——如果从水晶球里看见自己扭曲的鼻子算不算预兆?

罗恩用胳膊肘推了推哈利的肋骨时,哈利还有些睡意朦胧的看看四周,结果发现那个粉红影子出现在教室的门口。

“下午好,特里劳妮教授。”乌姆里奇好象是想让自己笑得甜蜜蜜,声线往温柔得可以化成水那个级别靠拢。她抓住最近的扶手椅的后背,把椅子拿到教室的前面,然后坐下来拿出一半封面是系着蕾丝边小猫的笔记本,她环视了教室一圈,对坐在那里对着水晶球发呆的学生似乎非常不满。

特里劳妮刚开始似乎很不满,随即她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带着点紧张,开始用神秘悠长其实是神经质的声音诉说种种预兆,所有学生都茫然的睁着眼睛,不由自主的开始打哈欠。

“…我们要穿过迷雾…”

“咳,咳。”

教室里的很多人一下惊醒过来。

“迄今为止!你在这个职位上多久了?我想得到确切的数字。”

带着被打断的愤怒特里劳妮皱着眉头,略微停顿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回答问题,但是没有掩饰自己强烈的反感

“差不多十六年了。””

“相当长…”乌姆里奇在她的本子上不知道写什么,“邓不利多聘请你的?”

“当然。”特里劳妮教授扬起头。

很多学生已经捂住脸。

多蠢的回答,也许换了平日,就算特里劳妮真的是个胡说八道的骗子,但是她是被白巫师聘请来的教授,就是再不满也没人会当面说什么,不过一心要找邓不利多茬的魔法部——

“那么,请你给我做个预言。”

特里劳妮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不能吗,遗憾。”乌姆里奇好象扭着步子要走。

“不,不!我好象看见了什么!”特里劳妮手腕上无数的的链珠叮当响着,她试图使自己的语调向平时那样空洞神秘,但是全却是慌乱,“我看见了黑暗,巨大的,浓厚强大的黑暗!你,你,你陷入了可怕的危险!”

教室里一片静默。

“是吗?”乌姆里奇在本子上划了几道,咯咯笑着走了。

“…哈利?”

“恩?”

“为什么我忽然觉得,特里劳妮这次的预言很准确。”

“我也这么想。”

再下堂应该是一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

请给自己找好墓地

“该死,我痛恨黑魔法防御术。”

一只小狮子抱着书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僵硬的翻上堂课的笔记。

“无论怎么复习都有点不确定感…”

几条小蛇也是临时抱佛脚,他们需要做的更多,如果有谁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表现太差,让很少扣分的倪克斯教授扣了斯莱特林的分,很好,他们回去连头都抬不起来。问题关键又不能像其他课一样背熟了懂了就行,临场发挥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就算是在寝室里用得很熟练的咒语,等到上课的时候,教授可不是让你顺利的把魔咒准确的念出来,魔法施展成功就过关了,他们总是要面对可称得上是意想不到的考核。

看着走进来的倪克斯教授,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问,这到底是哪一位来着。

瞪大了眼睛想找不同点,但是非常遗憾,从他们上第一节课开始,就一直没发现给他们上课的是两个人——或者佩饰的不同可以解释证明?拜托,胸针挂坠盒什么都是死的,拿这个做凭借不可靠,万一他们又换了呢?

见鬼,就是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也不能伪装对方到这种地步吧?

“从左边开始,五个人一组,到台阶上来。”

这节课按道理应该是一年级的关于防御魔咒的课,看吧,光是听教授的第一句话,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了,不过好在牢牢记得一件事。

——上黑魔法防御术课,可以忘记带课本,不能忘记抓紧你的魔杖。

“凡是能成功躲避对方缴械咒的,没有作业。”

听上去很简单吧,但是一年级所有小蛇小狮子都屏住了呼吸。他们不是第一天上课,所以很了解在上课的时候尽量不要看教授,没错,看着看着就会走神,然后稀里糊涂丢掉分。

“芬尼尔小姐?”

五个人中间的一个斯莱特林立刻站出来一步。

“是的,教授?”

她有很漂亮的银­色­头发,并不美丽的相貌,不过一年级的小蛇看她的目光都很尊敬——简.芬尼尔,斯莱特林一年级首席,就是曾经在魔法史课上追问伊里斯为什么会知道斯莱特林创始人不是出走的学生,虽然那次追问以芬尼尔的完败告终。

“一分钟之后,他们四个人中间将有一个人对你施展缴械咒。”

女孩楞了整整三秒种才反应过来,然后非常自信的点头:

“好的,教授。”

她用平常准备在公共休息室警告所有一年级的锐利目光在四个同学身上一一瞄过去,这四个人中间,只有一个是格兰芬多,刚才纯粹的站得太近,硬着头皮上来的。

“看明白了?”

萨拉查放缓声音,从四个站成一排的人身前收回一张羊皮纸。

那上面写着一个名字,他们四个中的一个名字。下面的学生能够看得到,四个人也看得清楚,但就是站在对面的芬尼尔看不见。

“除你武器!”

一个褐发的小蛇刚刚念出咒语,芬尼尔已经闪避到一边。

她的眼睛里甚至闪烁着得意的光,在对面一个人握着魔杖的手微微一抬的时候,她就确定了,现在甚至有足够时间扔给对方一个缴械咒。

“除你武器。”

“非常好,芬尼尔小姐。你们需要学的是咒语,可以将它们顺利的用出来并且达到正确的效果是你们其他课程,黑魔法防御术教你们一千个咒语,如果你们不懂得分辨真正的危险会从什么地方来,不会判断谁是要攻击你的人,那么这一千个咒语甚至比不上一个缴械咒来的有效!尼莫先生,希望你有这种能力。”

那个被点到名的正是刚说完咒语就反被芬尼尔的魔咒击中的小蛇,他紧张的连吸了两口气。谁都知道,倪克斯教授不轻易扣分,可是他也从来不给加分。

因为谁都能听得出来,要达到这位教授的要求已经很难,至于满意程度,那很遥远。

“对方的眼神,呼吸,动作,表情…”萨拉查凝视着下面微微有些不安的小动物们,“当然我也不介意你们能从下面的同学脸上看到答案。”

很显然没谁有胆子敢给尼莫暗示。

“同样的,要使用缴械咒的人,掩饰你准备攻击的意图,只要顺利的完成咒语,同样算通过。四分之一的机会,为什么不把握好?把那些可以泄露你思绪的东西从眼睛里,表情上抹去,在面对敌人或者危险的时候,如果让对方看透你的意图,接下来就是你的死亡。吉斯先生,你有什么事?”

一只小狮子紧张的吞了口口水,把视线拉回到萨拉查习惯­性­扣着桌面的手指上。

“我…教授,我好象听见有人敲门。”

教室的门的确在响,不过很沉闷,好象隔了好几个走廊似的。

萨拉查往门上扔了个无声无息。

“继续。”

门外面的确是一身粉红­色­的乌姆里奇,她愤怒的撞着门,一开始她是很有耐心去敲了,不过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火了拔出魔杖,那门也不理会她。一连换了十几个咒语,门上面反而多了一层青­色­的流动魔法防御,她恼怒的直接用脚踹,不过显然这扇门还是不理会她。

费尔奇抱着他的猫,颇是心惊胆战的躲在不远处看着这边的动静。

门一抖,他整个人也跟着一抖,

好吧,虽然这些喜欢胡闹不懂规矩的学生他一个也不喜欢,甚至很多教授,也都当他这个管理员不存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魔法部派遣这个高级检查官来他很高兴,不过这个副部长想跟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对上的话。

——就算他是哑炮,他也不傻呀。

“洛丝丽夫人,离那个粉红­色­的傻瓜远点,知道吗?”

猫命不值钱,但是洛丝丽夫人是他的全部,他不能没有它。

“喵。”

洛丝丽夫人最近毛掉得越来越多,一方面是因为年纪,猫只有十几年的寿命,就算在魔法界,也不会活过二十五年,最最关键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伊里斯看见洛丝丽夫人,竟然会喂它吃东西,鉴于蛇怪小姑娘几乎随身携带点心糖果,所以不是没得吃饿的,洛丝丽夫人是在惊恐之下被逼吞掉食物吓的。

那是蛇怪!

洛丝丽夫人腿软得连跑都跑不动。

现在它又闻到蛇怪的气息了,惨叫一声从费尔奇怀里挣扎下来,猛地窜上了旁边的楼梯。

伊里斯摇晃着抱着书,纽子扣错了两粒,嘴里还在咀嚼一块巧克力,跌跌撞撞的往这边跑,小脸上全是慌张——她绝对不是有意睡过的!漫长的冬季过去了,终于从冬眠危机里摆脱出来的伊里斯抱着枕头,别提多开心了!

开心的结果就是她连续迟到了三天。

今天更可怕,她吃了午饭之后,因为要到三点之后才有课,于是回到寝室里睡觉…

呃?这粉红­色­的是什么东西?

伊里斯停下来茫然的看着还在跟门折腾的乌姆里奇。

管他是什么,它迟到了,会被主人罚一星期没加餐+进不了主人寝室+主人不会抱它…伊里斯一头冲了过去。

“咣!”

一个小狮子的缴械咒被巨响­干­扰得一抖,直接把他旁边三个人的魔杖击飞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整扇倒下来的教室门,还有趴在一团粉红­色­不明物体身上的伊里斯。霍格沃兹遵从创始人的意志,拒绝给乌姆里奇开门,但是它并非是真正可以独立思考并有意识的生物,所以学生要进去上课,它自然要开门的。

——虽然上课的时候没有看到蛇怪小姑娘就有不好预感,但是真正发生还是感觉右手在不可遏止抽搐的萨拉查面无表情。

在连续摔了两跤后终于成功站起来的伊里斯,期间可能踩了乌姆里奇十几脚。

“对不起,主…教授,我好想睡觉,迟到了您扣分吧。”

扣吧,扣完了不要半夜不给她进门就好!

伊里斯可怜巴巴的睁着浅黄|­色­的大眼睛,极度无辜可怜。

不过所有小动物都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了她脚下的粉红­色­不明物体。

“回你的位置!格兰芬多…扣十分!”

萨拉查手指不可察觉的颤了一下,垂眼无声的问自己。

为什么在那瞬间,他竟然会觉得非常对不起戈德里克?见鬼的梅林…

缩在袍袖下的手抬起来,魔杖指了下倒下来的门。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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