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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门以飞快的速度重新跳起来的合在门框上,至于它上面趴着的粉红­色­物体——咳,当然是再次被门拍飞到了走廊里。

“噢!”

墙壁上的几幅画像不满的逃到其他画框里,

“她撞歪了我的画框!”

“我觉得她得进医疗翼…”一个活动的盔甲费力的低头看从墙上又慢慢滑下来的乌姆里奇,那张蛤蟆脸都歪了,牙齿掉了一地。

“我更觉得她该先选好墓地。”

已经非常有年头的陈旧画像摸着他的胡子,他可是挂在走廊里的画像,是曾经活着的巫师,而且非常不巧,历史很悠久,在四位创始人在的时候就在墙上了:

“公爵阁下有在一个晚上杀完了连着七个镇子里的麻瓜教廷骑士团的记录。”

在中世纪的时候,阿瓦达算什么不可饶恕咒?那得一个一个的准确念,面对大堆人的时候,来得及吗?

“啧啧,所以说——”

盔甲跟着瞄了地上的乌姆里奇一眼:

“公爵阁下现在真的只是无视她存在罢了。”

满头大汗的小动物们下课了,看到的就是赶过来的庞弗雷夫人用漂浮咒一边运乌姆里奇一边跟邓不利多与麦格教授高声说:

“断了七根肋骨!她简直像被一条火龙从后面撞上了…”

伊里斯用书盖着脑门从旁边悄悄挪动。

“然后又再次撞到了脸,还有之前的伤…阿不思,这满地的牙齿你就不需要问我了吧?魔法部派遣来的,因为契约城堡不会保护她,就是这样!哦,右手骨折,左边肩膀脱臼,她像是又被一只巨怪打飞出去的。”

所有小动物们维持着被雷劈过的表情。

梅林啊,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还能更恐怖点吗?

(当然,孩子们,对这点你们永远不会失望的)

宠物

想掩盖魔法部派遣的高级检查官在上任后的第二天就重伤的消息显然非常困难,乌姆里奇在醒来之后立刻咆哮着要追究霍格沃兹校长与教授的责任,吵得庞弗雷夫人直接给了她一个噤声咒,并且对乌姆里奇的抗议轻飘飘的扔了一句“副部长女士,在您的牙没有长好之前,我想没人能听得懂您在说什么”。

特尼劳妮教授为此激动得甚至在晚餐时出现在了大厅里,不停的说着:

“巨大的黑暗,可怕的危险!可惜她不相信,哦,真可怜,真是太不幸了!”

几乎所有教授都忍不住斜眼——开什么玩笑,这种预言,他们也会。

“我记得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名字叫道尼苏斯.倪克斯?”

“恩,你要说什么?”小动物们一边吃晚饭一边窃窃私语。

“不,我只是想问,这名字是他们两个人中的哪个?”

“…不对,霍格沃兹能聘请两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吗?”

“校长说只给一份…咳!”

“简直应该给三份,要不然,那只粉红­色­的癞蛤蟆还不是没人管?”

“小声点!你想让倪克斯教授因为攻击魔法部官员进阿兹卡班吗?”

“切,摄魂怪都跑了,阿兹卡班有什么可怕的?”

霍格沃兹里亮着无数枝蜡烛,墙壁上的画像们兴奋的讨论着什么,幽灵晃悠着飘上飘下,现在所有人都没心思管躺在医疗翼的乌姆里奇用什么样的心情诅咒着邓不利多。除了几个苦着脸要去地窖关禁闭的小动物,所有学生都觉得,这个晚上显然很美好,可以策划下夜游的路线。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让下楼梯的脚步全部停止了。

几个反应过来的教授几乎是立刻往二楼走廊奔过去。

全部都是水,从二楼那间本来就很著名桃金娘专用后来更出名为密室入口的盥洗室里流出来,洛丝丽夫人,那只可怜的猫被倒挂在Сhā火把的架子上,鲜红­色­的血从它的脖子上流出来,浸染得满地的水都出现妖异的粉红­色­。

他们险些有种时间倒流,一不小心回到两年前的怪异错觉。可是从那只猫的僵硬程度来看,这会可不是石化,而是死透了。

这是什么情况,密室里的蛇怪不是已经死了吗?

再说,今天不是万圣节啊。

“洛丝丽夫人…”费尔奇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血红­色­的眼睛狠狠的挨个从围着的人身上一一扫过去。老哑炮已经悲愤到快失去理智的程度了,他没有办法将猫从高高的架子上取下来,泪流满面使得满是皱纹又难看的脸扭曲成一团。

“它杀了我的猫!是它杀了洛丝丽夫人!”

费尔奇几乎要扑过去,瞪着腮帮子鼓着,因为过度惊讶忘记咀嚼的伊里斯。

“是你,就是你,这半个月以来你一直跟着洛丝丽夫人,它看见你就跑…”

所有教授都用疑惑又茫然的眼神看着蛇怪小姑娘。

难道城堡的伙食依旧不够,把一条蛇怪饿到眼睛发绿跟踪一只猫?

好吧,至少关于这一点,白巫师是绝对不相信的,因为伊里斯要杀死巫师或者动物,你是不可能看到尸体的,至于原因,好象不需要说了吧。

浅黄|­色­大眼睛看着挂在那里的洛丝丽夫人,扑闪了几下,不自觉的就往后退。

猫,她最近真的喜欢猫,但是一只猫被这样倒挂着…

一定好痛,好难受才断了气。

“黑魔法化的切割咒。”斯内普瞄了一眼猫的尸体,对刚刚赶过来的白巫师低声说。

“伊里斯,到这边来…”邓不利多还没说完,就看见小姑娘头也不回,直接拨开人群往地窖跑去。留下一群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小动物。

“它”?

所有小蛇与部分小鹰非常敏锐的从费尔奇的口中捕捉到了这个单词。

不像是气愤之下说错的,还一连说错了两次。

所有小动物都不会忘记刚刚伊里斯在餐桌上一连吞了八十七个三明治的惊人记录。

城堡里乱成一片,禁林里还是漆黑得几乎看不到天上的星星。马人在一处微微高起的丘陵上巡视了很久,因为乌云,没有月­色­也没有星光显然使他们非常不安。

前两天大量摄魂怪聚集过,带来禁林周边草木的大幅度枯死还没有恢复,空气里还残存的可怕凛冽气息,也只有马人还能觉察到。

就算看不见星星,也知道,火星的光会非常明亮。

战争,也许很快就要来了。

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在禁林里巡视,不过很可惜,有那么一块地方,他们从前不去,现在也不会去。

­阴­腐的巢|­茓­里,到处都是轻微的咯咯声。

巨大的八眼蜘蛛都缩在这里,那些幼小的个体全部在外面,如果被蜘蛛围攻,慌不择路之下只会更惊恐的一头撞进这死亡之地。

海格刚刚看望过他的老朋友,一点神经都没有的跟这些凶悍残忍的怪物打招呼,一边笨拙的从巢|­茓­里爬出来。

“噢,阿戈里克,你得把这边好好扫扫,味道太重了。”

巨大的八眼蜘蛛,身上覆盖的一层密密的黑毛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剩下来的也已经发白,对于它的生命来说,也许就快要走到尽头。但是最难以忘记的,还是在那座城堡里,被海格养在破旧柜子里的时候。它惊恐的逃到禁林的时候,还只有盘子大小,基本上一道雷劈过都会让它吓得哆嗦,好在天生强悍的种族能力,才让它在这样危险的禁林里活了下来。

“海格——”它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但是不敢告诉他。

巫师的生命还有很长,它死了之后,它的子孙应该不会去伤害海格的。其实这样就很好了,至于霍格沃兹,那座它曾经生活过的城堡,即使再向往,也没有办法去看上一眼,去年的时候,城堡里的所有蜘蛛都逃到了禁林里,蛇怪醒了,蛇怪盘踞的城堡,它的子孙也没有胆子靠近。

“好了,你年纪也大了,不用送了,再过几天,我带几只雪貂来看你。”

海格是它唯一的朋友,但是海格的朋友还有很多,包括那只它总是看不顺眼,非常想带着子孙分吃了的鹰头马身有翼兽。

阿戈里克一直看着海格的背影消失在黑夜的禁林里,才慢慢转身爬回巢|­茓­。

视线非常模糊,顺着布满黏液与蛛丝的洞壁滑倒了,八条长腿咯吱着甚至不能发出有力的声音,这是最后一次看到海格了,它这么默默的想着,当八眼蜘蛛的眼睛全部瞎了以后,就是等死了。

腐烂的气息送进巢|­茓­,还有可怕的血腥。

对了,是独角兽血的味道,它几年前闻到过一次,这几天又出现了。

神秘人。

巫师的战争它没法子去­干­预,但是万一海格会被他们杀死?

愤怒蜷缩起来的八条长腿发出恐怖的声音。

如果有谁,有谁可以代替它保护海格就好了,再次嗅了下那似乎并不遥远的血腥气息,或许它可以去喝下那已经凝固的独角兽血液,至于诅咒…不需要跟快死的它计较了。

灵魂是很脆弱的东西,尤其是被生生剥离了魂器的魂片,就算吸取了再多的生命力,也还不是办法。

凌查翻书页的手停了一下。

也许是该去八楼那个房间看看了,拉文克劳的冠冕上还有一片伏地魔的灵魂。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是真真吓了一跳的,也许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不至于到醒还没有察觉到异样——他失去意识沉沉睡着之后,萨拉查居然什么也没做。

那他那些紧张那些担心那些不安那些说不上从哪来的复杂心绪,都算什么?

一时竟是糊涂了,等到萨拉查回来他还是头也不抬的在翻书。

不过整整两个小时,他都在看那页。

厄里斯魔镜还在么?他觉得有必要再去照照。

他们的习惯彼此非常熟悉,沐浴的时候什么的水温,靠在椅子上的时候喜欢什么样的姿势,这些寻常的事情里忽然多了一个自己的存在,本来并没有什么,但是这种看似最亲密的事情发生之后,反而有种莫名其妙的疏离感。

我,你。

这两个词,大约第一次这么清晰的出现,这么清楚的意识到不同。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在最脆弱最不防备的事情上任人摆布,哪怕那个人是另外一个自己,斯莱特林会本能拒绝一切不在自己掌握之内的事。

“凌查。”

“恩?”看了半天还这页被发现了?

“你该想想,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分裂灵魂,沉睡千年,这些都是因为清楚的知道千年之后的霍格沃兹会发生什么,而且遥远的记忆迫切的叫嚣着想回到这个年代,因为熟悉,因为可以用舒适生活的一切,这些都只是根本,最重要的是什么。

“伊里斯会在死在密室里。”

还没有睡醒,在迷糊之中,就被那个救世主男孩杀死了。

在不知道宿命的轨迹会怎么样安排的时候,一直等着他们的伊里斯,不能被琢瞎了眼睛痛苦的死去,契约的束缚虽然能使它即使脑袋被格兰芬多宝剑刺穿仍然有一口气,但是更关键的问题来了,他们是巫师,不是强大的魔法生物,蛇怪能拥有漫长的生命,他们不能在一百多岁死去的时候,使还没有成年的伊里斯因为灵魂契约跟着他们一起死。

“所以?”

“好,我不想那么多。”

手指相握,温冷的感觉滑腻在肌肤上,真实又恍然。

很多时候,死结什么的,只有自己能走出去。

不过幸运的是,就算钻进牛角尖里拽不回来,他们总还有另一个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喜欢那只八眼蜘蛛

好吧,我喜欢把可怕恐怖的东西写成萌物

别管战争什么的了

伏地魔现在非常恼火,他当初为了保护魂器加诸的黑魔法现在成了最大的障碍,这些魂器在复活——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能够控制那群摄魂怪本来是他最大的筹码,现在倒好,一块不知道是那件魂器上面的魂片得到了身体不说,居然还自作主张的把那群没脑子的笨蛋全部叫出了阿兹卡班。那个该死的预言!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会有刚出生的婴儿能够杀死自己,就是这个没想到,他失败得太突然,甚至连一些底牌什么的都只好死藏了。

只要能重新得回力量。

就算魔法部杀光了被关在阿兹卡班的食死徒又怎么样。

伏地魔看着这破旧如同废墟的里德尔老宅,一阵厌恶涌上心头。

他相信自己的力量来自血脉,他是与众不同的,所有人都只能跪服在他脚下,甚至少年时愿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查询自己的父母,但是结果无疑是非常糟糕的,背弃了高贵血统的无用母亲,肮脏的麻瓜父亲,简直就像最可怕的黑魔法诅咒噬咬着灵魂。用毁灭与杀戮抹去所有,构架最骄傲的自负,可是他现在得到的消息是什么?

萨拉查.斯莱特林。

没有谁比伏地魔更清楚这个名字对于英国贵族巫师意味着什么了。

就仿佛几个世纪下来一直都是种信仰,强大到单单是这个名字,就能够得到很多东西,比如最初的开始,蛇语者给他带来的无尽好处。

短时间内无法恢复的伏地魔­阴­冷的注视着燃烧的壁炉。

[哈利.波特…]

那个男孩,必须要死。

格林德沃不算什么,邓不利多也不过是个一天到晚把“爱”挂在嘴边快进棺材的老疯子,但是如果要对上萨拉查.斯莱特林,即使是黑魔王,也是没一点底的。

关于血缘,关于后裔,这些都没有给伏地魔带来一点好的猜测。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斯莱特林创始人不教非纯血的巫师,仇视麻瓜与泥巴种,而唯一存在于世的后裔却是混血,换了是伏地魔也绝对不会手软的将这种污染了血统的后裔彻底除去。

已经快要遗忘的仇恨与痛苦,又剧烈的在思维里燃烧起来,那个宁愿死去也不活着的梅洛普,待在破旧房子里肮脏破烂好像是乞丐的莫芬,尖叫着怪物疯狂逃跑的里德尔,这些就是他的父母,就是著名的斯莱特林最后的血统后裔冈特家族。

伏地魔疯狂的大笑起来,眼睛鲜红得好象能滴出血来。

他为什么要一时愤怒将他们全部杀死,至少也该留着莫芬.冈特,让他那位先祖,好好的看看他的后代都成了什么样子。

[汤姆?]雪白的蛇姑娘担忧的滑过来。

[纳吉尼,你应该能进霍格沃兹?]

[当然…不,汤姆,我走了就没有人能够保护你了,而且我也只敢在禁林边缘看看。]

[听话,纳吉尼,你要找机会跟这个…]

[吞了她吗?]纳吉尼趴在那张报纸上兴奋的看着照片,是关于三强争霸赛,伊里斯那茫然的表情看上去就傻呆呆的。

[看上去一点也不好吃!]]雪白的蛇姑娘气鼓鼓的说。

[试着跟她说话。]

[汤姆?]这个女孩怎么能听得懂它说话?

[纳吉尼,你要小心。]

如果猜得不错,这个古怪的格兰芬多女孩一定有什么秘密,否则怎么能解释她给火焰杯的名单出现的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好的,汤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纳吉尼每次出门都会在不远处那个沼泽里游一圈,把一身洁白漂亮的鳞片全部染成不起眼的黑­色­跟泥污,等彻底­干­硬结成壳子后才慢悠悠的往外爬,像它这样大的蟒蛇也许少见,但是这样的魔法生物就算还好了,但是如果一眼就被看出是条白子的变异如尼纹蛇,那就麻烦了,因为到现在都有很多人记得,黑魔王就养着这样一条罕见到不行的大蛇。

为了汤姆,脏点麻烦点都无所谓了。

纳吉尼趁着夜­色­,悄悄的在­阴­暗的林地里爬行。

霍格沃兹?啊,真的好远。

对于霍格沃兹的小动物们来说,费尔奇的猫死了,这还真不是什么坏事,洛丝丽夫人一向都是能追着夜游和违反校纪的学生跑,要不然费尔奇这样一个老哑炮,怎么能追得上那群­精­力旺盛不知道什么叫谨慎规矩的小狮子。现在那只猫死了,几乎有一半的格兰芬多就差没在一起欢呼几声。

还没有真正经历过悲伤痛苦诸多不幸的孩子,甚至不懂得一些常识。爱与恨都非常鲜明而且毫无道理,带着所有人都会原谅的天真残忍。并没有因为洛丝丽夫人诡异的死亡地点与方式表示出任何不安,也没谁在背后议论哈利上二年级时石化事情,甚至没谁因为费尔奇疯狂的指认是伊里斯杀了那只猫而疏远她,反而有很多人莫名其妙的跑过来说她­干­得漂亮,反使小姑娘郁闷又迷茫。

他们的高兴得意,更加使费尔奇跟在他们后面咒骂。

不要说战争了,就是那只看不顺眼的粉红蛤蟆还在医疗翼躺着,霍格沃兹的所有学生完全没有一点危机意识的继续自己的生活,并且准备为周末到来的霍格莫德周好好消遣。

“那可是全英国唯一全是巫师的村庄!”

“糖果店啊,魔法道具店,最重要是有‘三把扫帚’那里的黄油啤酒据说好极了。”

三年级以上有监护人签字的学生才能去霍格莫德,一年级那些不安分的小狮子只好互相议论,猜测着那里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霍格莫德?这名字好象有点熟。

“据说学校建立的时候,就有霍格莫德了。”“那可就值得好好想想,没有麻瓜的村庄从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的。”拉文克劳是喜欢死读书,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对霍格莫德没有兴趣。

“大概是跟霍格沃兹一样,有强大的麻瓜驱逐咒。校史上说那个时候不安稳,经常有小巫师被麻瓜抓住,听上去很危险。”

对了,伊里斯摸着鼻子,怀念起千年以前,在温暖的阳光下,它缠在主人手腕上,进入城堡附近的那个村庄,血的味道,惊恐的尖叫,它刚刚不安的扭了扭,主人的手指就顺着它的鳞片抚摩着。

那个时候,它才刚出生多少天来着?

“伊里斯,你周末有什么打算吗?”

她还能做什么,吃饱了抱着枕头睡上两天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伊里斯!伊里斯——”

蛇怪小姑娘迷惑的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个女孩。

这是谁来着?好象是她一个同学。

傻了,肯定是她同学了,穿着有狮子徽章与红­色­花纹的校服,从外面跑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好象外面有一只巨怪一样满脸惶然的表情。

“伊里斯,倪…倪克斯教授在外面。”

它家主人在外面,噢,或许是来找她的,毕竟,她不能要求主人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就算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也没有这样成功过。

“蒂尼,你不是第一天来霍格沃兹上学。”

就算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站在胖夫人的画像外面,也不至于让出门跟一个赫奇帕奇约会的格兰芬多像看见巨怪一样连滚带爬重新跑回来啊?

“我当然不是第一天看见倪克斯教授!不,我的意思是——梅林,伊里斯,你还是出去吧,是两位…我们那两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都在外面等你!”

知道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两个人是一回事,平常猜测哪个对哪个是一回事,但是真正亲眼看见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的两个人站在一起,那简直就是惊竦了。平日里小动物们看见一个就赶紧躲避,这会连路在哪都快找不到了。

伊里斯张大了嘴,不是吧,她没做什么啊。

赶紧想想这一个星期,不不,这一个月以来都做错过什么事。

除了那只不明不白死去的猫,真的没什么,她那天慌张的跑到地窖去,还没敲开门呢?难道是那天上主人的课迟到?

太有可能了。

伊里斯垂着脑袋,非常沮丧的在小狮子们同情怜悯的目光里从画像中爬出去。

胖夫人已经奔到其他画框里发抖去了。

她可没忘记当初在海格里斯画框旁边吵闹的自己,如果那个时候知道Green会是斯莱特林公爵,她说什么也要像现在这样挖个坑躲起来。

“伊里斯。”

她不怕会被罚处理魔药材料,那些魔药材料最后只能剩下一半在那,外加被口水泡过。“禁闭没关系但是我一定要巧克力慕司不然我就躺在壁炉旁边不起来或者提拉米苏也没关系,有土豆泥沙拉也可以凑合,最差也要有一块蛋糕吧?”浅黄|­色­的大眼睛无辜的眨,所有围观的偷听的路过的当背景的小动物与画像们全部有倒地的冲动。

“你在说什么?”萨拉查皱眉。

“…呃?”

伊里斯终于回过神来上看下看,恩?主人的样子好象是要出门,小姑娘兴奋了:

“要去霍格莫德吗?”

凌查明显怔了一下,与萨拉查对视了一眼。

霍格莫德?那不是为了学校的安全留着的一条通道吗?当初驱赶杀死了那里的所有麻瓜,就是因为几个学生贪玩跑到那里去,结果有一个死在了麻瓜的手里。

他们实在难以对那个地方有什么好感。

“不去霍格莫德?那是要去游乐园吗?”

伊里斯寝室里就有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孩子,整天讲小巫师们从来没听说过的东西。

游乐园是什么——百科全书里找不着这玩意所以疑惑的萨拉查。

游乐园,对啊,比原来计划的对角巷要好很多——忽然眼睛一亮的凌查。

“如果你今天答应只吃十个冰激凌的话,我就带你去游乐园。”

话说,英国现在有迪斯尼乐园吗?看来,还是要去买本麻瓜旅游手册。

“十五个好不好?”重点是冰激凌,绝对不是游乐园。

“不准,吃太多你会连房间门都挤不进去。”

“我在节食了!我可以只吃­奶­油,不吃蛋筒的!”

很好,很标准的加菲式减肥。

“或者,我今天只吃一餐。”然后一餐把三餐的份全部吃够。

“如果要去麻瓜的地方,就不准吓人。”

“呜——”

所有围观的偷听的路过的当背景的小动物与画像们呆滞的目送两大一小三个人影走下楼梯,这个话说,游乐园是什么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单位有事,无更,所以不发乱文做下章了

上章凌查被点醒了,对他们来说,现世最重要的还是伊里斯,于是V大乃败退了

宠物什么的只要主人

去游乐园最扫兴的一件事情就是人多,如果要花几个小时来排队基本上再新奇惊险的东西也要大打折扣。迪斯尼出现的非常早,不过很显然,英国是没有的,整个欧洲只有巴黎才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欧洲人特别反感这东西,甚至举着标语喊过让美国人滚出欧洲,让没有内涵的美国西部文化扫地出门。麻瓜闹腾什么,显然巫师们是不关心的,事实上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游乐园,在巴黎近郊的迪斯尼乐园,咳,基本没多少人。

伊里斯现在正在装死。

刚才有那么瞬间,她差点就在过山车上变回原形用尾巴死死缠住轨道放声尖叫,然后说不准它的身体还可以顺着轨道滑下去翻个三百六十度大轮转,绝对比拴在那小椅子上刺激。

不过,她就是恐惧的又叫又抖也不敢变成原形,主人在她旁边,万一压到了怎么办?

好晕,满天飘的白云好象棉花糖,而且都漂到她嘴边来了。

“啪。”

回到地面上下一秒小姑娘就摔个四脚朝天,因为找不到手脚的存在感,迷糊了好半晌都爬不起来,不要以为凌查会把她抱起来,事实上他又一次深刻的后悔了。

这不是密封的环境,也不是坐飞机,怎么会晕到好象看到了镜子?

没错,就是镜子,因为他看见了两个萨拉查。

“我跟你说过,不要上去。”耳畔的声音,遥远得好象从英国传过来的一样。

跟21世纪的游乐园比起来,这个寒酸又不怎样的几道弯弧算什么——是不算什么,但是在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内,差点本能默发漂浮咒甚至是黑魔法,痛苦得死死闭着眼睛,更感觉到旁边的伊里斯小姑娘因为过度惊吓魔力怪异浮动,要不是赶紧伸出手去抓住伊里斯的胳膊,梅林知道几十英尺长的蛇怪忽然出现会发生什么事。

他中了蛊惑咒吗?怎么会答应伊里斯来游乐园的!

很好,天在转,地也在晃,估计下一秒,他很有可能会摔到伊里斯身上去。

萨拉查从来没这么庆幸过他跟凌查分开了。

上次坐飞机去德国的事他还记忆犹新,所以一看见那几个大轮转加扭曲弯弧的轨道说什么也不肯挪一下步子,他估摸着他们的身体本能一定会让他们吃足苦头,别看那些麻瓜下来以后只不过脸­色­发白依旧能够说笑自如,他可还记得飞机上下来的麻瓜更是连脸­色­发白都没有,他就不明白了,自己能想到的事情,为什么凌查想不到?

——以前从比这更可怕的轨道上下来也没丝毫不良反应的凌查忘记了他现在是个巫师,还是一个强大又一直活在谨慎习惯里的黑巫师。

于是看看完全靠在自己身上晕晕沉沉的凌查,再看看躺在地上装死的伊里斯,萨拉查眼角又开始遏止不住的抽搐 ,显然他只有一双手,没法子不用魔法把伊里斯拖起来,不过…

“那边有冰淇淋,伊里斯。”

“在哪里?什么味道的?”

伊里斯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虽然脸­色­白得吓人,手脚还在颤抖,不过好歹奋力的找回“她本来就没有好不容易才适应的”手脚并用摇晃着站了起来。

巨大的石头堆砌成的大峡谷,转悠的水车,还有穿着鲜艳衣服会跳舞的小木偶。

没有冰淇淋。

伊里斯扁扁嘴,总算聪明得没有哭号,爬上路边的椅子,翘着脚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浅黄|­色­的大眼睛牢牢的盯住路过的孩子与麻瓜。

啧,看上去都不好吃。

头发上传来熟悉的温暖。

抬头,修长白皙的手指伸过来,上面躺着一粒酒心巧克力。

好吧,主人给的。

伊里斯嚼着巧克力,看着剥开的糖纸,忽然觉得很不开心。

主人有另外一个主人了,晚上不给她开门,不许她睡在旁边,就算现在带她出来玩,也不怎么看她,为什么她的问题这么麻烦呢?谁家主人也不会忽然变成两个吧。

“伊里斯,你不想上学,是吗?”

好象不是,她喜欢上魔药课啊,也喜欢上变形术课,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把一张桌子变成小猪,而且很喜欢骑了扫帚在天上飞。蛇怪小姑娘歪着脑袋没说话,不过她也想念可以吃了睡,睡了吃,趴在潮湿­阴­暗的密室里的日子。究竟哪种生活好呢,她也不知道。

“英国没有第二条蛇怪,伊里斯。”

小姑娘一下子绷紧了,抓着裙子边,紧张的望着萨拉查。

主人这是什么意思,会有第二条蛇怪来跟她抢主人吗?不成,她要是看见一定一口吞了它。

“你不能盘在密室里躺一辈子。”

蛇怪是很难养育孵化的,中世纪的时候就没有多少巫师能够成功,到了黑魔法几乎消失的千年之后,伊里斯会没有同伴,没有情人,没有子女,孤独的活着。

“巫师的心思更加复杂,但是你能生活得比孤独好。”

“…我只要主人。”

萨拉查摸着伊里斯头发的手滞了一下。

“以前主人睡着的时候,会做噩梦,我听见主人在梦里叫过一个名字…米娅是谁,主人喜欢她吗?”

昏昏沉沉的凌查听到米娅的名字时一震,睁开眼睛盯着小姑娘。

伊里斯下意识的一缩,扁着嘴不敢再吭声。

他们将认为最好的东西给予,总是得到反效果吗?米娅并不想平凡的生活,她渴望权势力量甚至是鲜血,伊里斯也并不想生活在巫师的世界里?

“我只要主人…”

伊里斯掰着手指,头垂得更低了。

“洛丝丽夫人死了…它老是掉毛,而且喜欢吃那些脏兮兮的老鼠也不愿看我的糖果一眼。我对它笑,它就只 会跑。可是…可是它死了。”

蛇怪当然不会怕费尔奇那个老哑炮声嘶力竭的狰狞面孔,它只知道这个老哑炮很穷,就算是城堡的管理员,也总是没办法喂饱洛丝丽夫人,他不是巫师,进不了厨房,家养小­精­灵也不会为他服务,所以洛丝丽夫人当然不可能是喜欢吃老鼠而讨厌吃蛋糕,它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才二十多岁的洛丝丽夫人就说是老了,但是费尔奇买不起第二只宠物,换做要是它死了,会不会希望有第二条蛇怪出现在主人身边呢?

“我们去对角巷好不好,主人,那里一定有卖猫的。”

咿啦猫头鹰商店的店员紧张无比的看着这三个一进来,整家宠物店都没有半点声音的客人,他们是很有名的猫头鹰宠物店,当然也会卖些其他东西,比如小巧倒挂着的蝙蝠,五颜六­色­的蟾蜍,还有一些最普通的猫猫狗狗,当然也有蜥蜴与蛇。

就是拿着魔杖不停的扔清洁咒,很难转身的店铺里也是羽毛乱飞,味道怪异。

不过现在所有的动物,无论是不是在笼子里,全部都缩成一团,惊恐得只露出一双骨碌碌的眼睛,个别连眼睛都不露,什么声息都不敢露,一时间气氛诡异极了。

魔法世界很小,预言家日报几乎人人都看,所以很快就有人认出来伊里斯是谁,顿时窃窃私语声一片,至于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的萨拉查跟凌查,咳,鉴于英国的贵族巫师都有权势与财富,基本上没谁愿意正面跟这类人对上。

笼子里的猫本来就不多,从头看到尾,大的,小的,毛­色­特别的,全部看下来没有一只像洛丝丽夫人的,本来也是,洛丝丽夫人是一只斑纹不明显的杂毛猫,在宠物店里谁会花钱买这种猫回去掉身价?

伊里斯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店门。

她有试着想仔细看看一只雪白的肥嘟嘟的小白猫,结果那只猫见她伸过手来就拼命惨叫,那声音锐得震得玻璃窗都在抖。

伊里斯太过于沮丧,所以没看见她家主人微微眯了眼睛盯着那只惨叫的猫。

那只小白猫一个激灵,没命的刨着爪子往最角落里缩,一声喘气也不敢发出来了。(斯莱特林公爵乃一个最可怕的黑巫师为了自家宠物恐吓一只无辜的小猫乃好意思吗…)

“咣。”

伊里斯一头撞上了还没关上的玻璃门,瞬间——

当然不可能是小姑娘龇牙咧嘴头破血流,而是玻璃碎了一地。

“Well,很勇敢的气势…”

本来高傲的半仰着的头突然僵了一下,连出口的嘲讽也收了回来;

“…倪克斯小姐?”

梅林知道卢修斯.马尔福在看见蛇怪小姑娘的时候下意识的摸自己身上能够反­射­光线的小咒语的护身魔法道具还在不在,但是显然就算他想毁了马尔福家的优雅 传统当作什么都没看见那样转身就走也来不及了。

萨拉查.斯莱特林…现在自称是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该死的还是两个!

“倪…阁下,日安。”

卢修斯实在叫不出来所谓教授的称谓,他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在街上路过宠物店门口也能正好撞上?

两个只能活一个

就算是用将传统与高傲贯彻在灵魂里的英国贵族巫师,也不会否认法国菜的­精­致美味。尤其是到了没话可说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找话题的时候,那些选料广泛,加工­精­细,烹调考究的半熟鲜­嫩­又­精­致漂亮的满桌子菜,至少可以使气氛不那么尴尬。

不过事实只能证明卢修斯.马尔福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好象比挂着水晶吊灯的穹顶更引人注目,华贵细致­精­美的长袍,顺直的铂金­色­长发,整个人就好象会自动默发荧光闪烁咒一样,想让别人把他忽略都不行。

葡萄酒在水晶杯里像血一样鲜红。

“…法国从17世纪开始,就通告所有的飞马不能用于烹杀,不过那细腻密实的­肉­质,就算是今天,仍然是很多贵族喜欢的菜。霍格沃兹虽然很千年前一样,但是有些东西,并不是拥有显著的声望就可以得到的,比如这家在欧洲都很有名望的餐厅,其实是翻倒巷的最大买主,从公爵阁下面前银盘里的香脂醋烩飞马腩,现在整个欧洲只有布斯巴顿拥有体型巨大的银鬃飞马,欺瞒舆论所私养食用的都是‘格拉灵’,它们的样子没有银鬃飞马漂亮,不过­肉­质鲜美得多。”

卢修斯.马尔福已经从墙上挂着的油画说到桌上银器的艺术风格,最后不得不盯着菜肴找话题了,基本上对面那两个人的目光瞄到哪里,他就说到哪里。

铂金贵族通常是很骄傲,好象不愿理会人的模样,不过如果真的有需要,他们当然不会找不到话说,比如当年看见救世主却脱口而出夸奖哈利衣服很新潮的德拉克,不用梅林知道,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可怜的救世主一副受虐儿童德行,穿的是又肥大又破旧的粗质衣服。

卢修斯用贵族喜欢的腔调跟迂回方式说的东西,其实没被听进去几个字。

这么说吧,他今天只做对了一件事。

——点了一桌子地道­精­美法国菜。

这可不是随便邮购一本麻瓜菜谱一本美食大全就能看到的,如果谁都能在家里做法国大餐,那还要高级餐厅做什么?

在千年以前,还没有正式的法国菜,就算有,也没现在这么漂亮美味。

不要以为凌查上辈子有机会见识到像是高级艺术品的一桌子菜,就算有,能拿飞马做烹饪原料吗?

所以在伊里斯不在的情况下,斯莱特林意外好脾气的任凭卢修斯从东扯到西,漫无边际浪费了整整半个小时仍然无动于衷的最根本原因是——那两位压根是把研究魔药的敏锐味觉与嗅觉,还有辨别几十种繁复魔文最细微差别的记忆判断力,全部用在满桌子菜上面了。

没尝上几口就皱着眉不可理解的想着这味道是怎么出来的。法国菜里有很多种调味品,很多非常罕见,而且喜欢用酒来调味,虽然什么样 的菜选用什么酒都有严格的规定,但是那香醇的味道从某方面非常有效的盖住了很多东西,比如在加了雪梨甜酒的蛋糕里很难判断出究竟烘培了多久,于是抓个做法国菜的厨子回去好象成了瞬间的共同想法。

于是可怜的卢修斯只好摸不着边的把桌上所有的菜肴原料——那些同样可怜的本来应该属于各国魔法部保护的魔法生物——全部说了个遍,最后不得不彻底承认果然斯莱特林公爵的心思很难揣测。

卢修斯实在没办法看出来两个人完全一样的,除了冷漠之外微微皱眉思索的神­色­到底是什么意思(…)

眼神停留到最前面的那个银盘里的香脂醋烩飞马腩,卢修斯.马尔福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伊瑟龙,一种鬃毛为栗­色­的飞马,在英国和爱尔兰很普遍不过它形态优美速度不快,而且非常糟糕的是­肉­­干­硬过度,但却是中世纪英国贵族巫师出门除了飞毯之外的唯一选择,要知道讲究身份的贵族巫师是不会去骑那种破旧还坏脾气的喜欢在天空上折腾的扫帚。

艰难的挪动下已经有些僵硬的身躯,卢修斯只能期望斯莱特林公爵并不喜欢飞马。

在知道摄魂怪全部离开阿兹卡班起,铂金贵族就一直做噩梦。

太多了,那些因为骤然变故躲避不及而被带进阿兹卡班的食死徒,疯狂的叫声与他们濒临死亡时的咒骂,就算不是疯子,在阿兹卡班待了十几年还能有清醒理智吗?在这些人心里,所有在外面仍然生活得很好的食死徒都是叛徒,不管是他马尔福还是卡卡洛夫。

他不想找斯莱特林,尽管铂金贵族知道就算是黑魔王也不敢忽视这点,但是一想到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个名字,为了家族向来什么都敢做的铂金贵族都有想往后退的冲动。

没有什么比跟一位强大的黑巫师打交道换取机会更危险的事情了。

卢修斯只能试探着说了句话。

“大雾已经笼罩了大半个英国。”

摄魂怪在繁殖,那些­阴­冷的雾气终日不散,引来麻瓜的抱怨和巫师的惊疑。

“将它们拘束在一个地方才会使它们危险可怕,摄魂怪要的只是灵魂里的愉快,吸取这一切填补腐烂的躯体。”萨拉查将高脚水晶杯推到一边,葡萄酒的味道严重影响了他判断那一小碗白兰地焗生蚝的配料。

“千年之前,巫师从来就不管这种生物。”

麻瓜在战争与贫穷里绝望死去,­阴­谋与恐怖生长在已经腐烂的上层阶级里,到处都是诅咒与背叛,怨毒与嫉妒。摄魂怪想要寻找食物是无比艰难的一件事,如果有动弹不得的猎物放在眼前它们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生活。可是如果有一天,它们发现外面有更美味更多的食物在等待着它们呢?

以为能够世代控制住这群腐烂 怪物的魔法部才是蠢材。

铂金贵族没有出声。

魔法部永远都是一个在事后和安全时间跳出来的小丑罢了,马尔福所忧虑的是德国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含糊,这意味着圣徒已经彻底控制了那边,甚至以马尔福的能力,都不能准确的得到卡卡洛夫究竟怎么样的消息。

——那个出现在霍格沃兹的德姆斯特朗校长非常完美,甚至不因为阿兹卡班的事故有丝毫不对,这就是最大的错误。

因为伊戈尔.卡卡洛夫­阴­沉刻薄歹毒的外壳下是个胆小可怜虫。

“有件事情,阁下可能已经知道了…”

卢修斯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点了下右边的手臂。

袖子忽然自动卷上去,那白皙的肤­色­上,吞吐着蛇的骷髅图案显得异常狰狞。它看上去好象是被泡过水的印痕,周围有些模糊,中间的颜­色­分明。

然后袖子又落了下来。

一天比一天清晰,甚至前些天开始出现火烧般疼痛的感觉。

伏地魔是真的在复活,并且已经快要从死亡里复苏。

“你知道那个预言,马尔福?”

铂金贵族终于等来了一句可以继续试探的话,但是下一秒,他的话却卡在喉咙里。

没有什么比那深邃的湖绿­色­瞳孔更透彻,也更可怕,好象照不进所有东西,冰冷的反­射­着妄图探视过来的一切,好象只是那一眼,就足够冻结血液,战栗着难以靠近,那是真正漠视生死的眼睛,只有完全不在乎杀戮与鲜血,不相信一切的人,才会用看死物的眼神凝视别人。

“两个只能活一个…”

­唇­边溢出的冰冷词句就好象诅咒一样压迫得人无法喘息,凌查微微扯了下嘴角,毫无意义的笑了一下:

“用血缘定下魔法,所有对那个男孩有恶意的人都无法碰触到他,救世主,事实上也能救他自己而已。我该说始终维持礼仪戴着手套的你,拥有一个好习惯么?”

铂金贵族僵在那里,额上有了冷汗。

“现在赶过去,或许只会得到几个钻心剐骨。”

“…阁下,您的意思…”卢修斯觉得喉咙发­干­,发不出声音。

就好象极力避免对上那双眼睛,却一不小心撞上另外一对完全一样的。

“只有恐惧才能阻止一切,只有鲜血才能化开血缘。”

修长的手指轻扣着桌沿,没有笑,却带着冰冷的讥讽。

“你要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为了你所谓的家族,”

“没有什么可以代替选择。”

如果有什么比预言更可怕,就是现在那完全一样的语调,闭上眼的话简直以为是一个人没有丝毫断续的声音。

“你不该来问我们,真相永远比现实残酷。”

装饰高调幽雅的餐厅外面,对角巷来来往往为了些许小事发愁的巫师,羡慕着想要更多的人们,没有 谁注意到在偏僻废弃的角落里,一个穿着粉红­色­麻瓜毛绒裙的女孩,两眼放光的看着一窝刚出生的小猫,它们被塞在一个破鞋盒子里,毛­色­杂驳,又丑又瘦小,饿得连微弱的叫声都发不出,似乎从出生起就没吃过任何东西,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挤成一团。

她抱起这个破盒子就往外跑。

拥有得越多,奢望得会更多,而至少所有看见这个女孩的巫师都不明白,她究竟在笑什么——那是三只丑得连一眼都不想多看的小猫。

伊里斯是好孩子

“你说,你愿意告诉我,关于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事?”

乌姆里奇刚刚长好的牙还在发炎,半个脸都肿得老高,反而使她那张像癞蛤蟆的脸变得圆润勉强可以当做大饼脸看,她显然为抓住一个可能得以报复而激动不已:

“魔法部不会忘记你的明智,费尔奇。”

管理员那张被Сhā在墙上的火把照得更加扭曲的脸上是恐惧和怨毒,紧张得缩着手臂。

“不要胆小到只有这里才敢说话?”

乌姆里奇昂着头把四周打量一遍,这是通往储藏室一段废弃的弯道,因为长久不去打扫,到处都是灰尘,这里只有几块破碎的雕塑,墙壁上空荡荡的,只有捕捉到脚步声自动燃烧起来照明的火把。

乌姆里奇鄙夷着这个老哑炮,不过在接连狼狈不堪后,哪怕是这个没用哑炮的话,至少也是值得期待的,等着吧,霍格沃兹不存在抱成一块的铁板,只要有一个人出声,很快她就能拉过来一大帮人,多的是想在毕业以后进入魔法部的学生,也许她应该给点甜头出来让那些家伙争抢。

“在有画像的地方,所有话最后都被传到校长耳朵里去!而且——”费尔奇带着一种被轻视后的愤怒反应喘着粗气,脸上的皱纹猛地紧了下:

“城堡属于那个人……”

“乌姆里奇尖叫一声:“你不会愚蠢的相信什么神秘人回来——”

“神秘人算什么?”老哑炮的谨慎小心被生生打断后暴怒的回了一句,既而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震惊得不能发声。

乌姆里奇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好吧,我想你不会像邓不利多那个疯子一样叫嚣着神秘人什么的,我只要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魔法部户籍登记上三百年都没出现过相同的姓氏更别说名字!我们不会相信忽然出现或者隐世家族这种荒谬到极点的话,现在可不是中世纪!”

“当然现在不是中世纪。”费尔奇僵着脸重复一遍,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了种能称得上是恶毒的表情:

“魔法部对付不了他。”

“是吗?”乌姆里奇高昂的头在听到下一句话时,把所有不屑的讽刺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我不想听玩笑话!”乌姆里奇的声音又高了个八拍。

“它杀了洛丝丽夫人!”费尔奇颤抖了下,很快又恢复了痛苦与怨毒的表情,“否则我不会告诉你这件事。魔法部不能怎么样,我够清楚了。城堡里的学生不知道,如果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就足够好了!”

足够了,巫师们也许没办法杀死斯莱特林,但是可以杀掉蛇怪。

他要为洛丝丽夫人报仇!

“你也疯了,比邓不利多疯得还厉害!”乌姆里奇恼火得踹了脚地上破碎的雕塑,“如果你没有更清醒的话,就待在这吧!”

她匆匆忙忙的走了,也不知道是完全不相信,还是担心待久了也会被传染疯病。

费尔奇僵在那里,­干­涸的嘴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发出声音。

洛丝丽夫人死了,唯一陪伴他,不嫌弃他是个哑炮的洛丝丽夫人……

老哑炮一边挪着步子,一边往回走,他跛了的腿沉重的几乎拖不动。

“喵。”

好象有猫叫的声音。

费尔奇惊讶的停住了四下望。

“喵。”

极其微弱,不是冻得不行就是快断气了。

费尔奇拖着腿匆忙的跑过走廊,看见一根柱子下放着一个破鞋盒子,里面有三只刚刚睁开眼睛的小猫,嘴边沾着­奶­渍,缩在一起瑟瑟发抖,一边微弱的叫着。

还好,只是才出生的小猫声音低。

费尔奇愤怒的四处望,想看是谁把它们丢弃到这来。

“一定是不会养宠物四处乱窜的可恶小鬼,宠物生了小猫就丢掉!”

毛­色­杂乱,丑得可怜,费尔奇一下子就想起来刚抱到手里的洛丝丽夫人。

那也是他捡到的流浪猫。

丢在这里被冷风吹一夜一定会冻死。

费尔奇赶紧用衣服把小猫一起裹起来走了。

黑暗里无声无息滑出来一条庞大的影子,微微睁开眼睛,小心的打量着费尔奇已经远去的背影,重新闭上滑进­阴­影里,迅速的从台阶上一路窜向下地窖的楼梯。

一声惊恐的尖叫。

乌姆里奇站在拐角看着一端长长的尾巴尖在地上拖了过去,然后不见了。

她蹬蹬的跑下来,谨慎的举着魔杖一步步走过去。

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刚刚舒了口气,忽然,巨大的影子从顶上猛地滑下,冰冷的鳞片瞬息出现在她耳边,那种速度几乎还没有眨眼的功夫就像她全部圈住,没有缩紧,但是连抬一根手指都没有空隙。

“啊——————”

惨叫声惊醒了所有在打盹的画像。

乌姆里奇头一垂,晕过去了。

蛇怪将身躯放开,任凭乌姆里奇软软的倒在地上,翘起头颅骄傲的点了点。

[晚安,女士。]

真是美妙的夜晚。

伊里斯慢吞吞的在画像们的注视与手忙脚乱的躲避下往前游,比起喜欢咬着邮差裤子不放追出好几条街的加菲,它真的很厚道了。

终于穿过密道爬到了画框前。

里面的大乌贼像是疯了一样的死命晃着触腕。

又不让它进去?

蛇怪很恼火,用脑袋猛地一顶画框。

哎?

伊里斯疑惑的看着往里面打开的画像,甩甩脑袋,先爬进去再说。

魔法沙漏的荧亮光芒显示着刚刚十二点多,没有魔药的雾气,只有三两本书摊在桌子上,羽毛笔上沾染的墨绿­色­墨水将桌面滴上了好几点,房间里空荡荡的,伊里斯顺着柔软的毯子滑,舒服的呻吟一声,忽然脑门碰触到了什么东西。

伊里斯歪着脑袋侧过去瞄了一眼。

主人­干­吗把衣服扔在地上?

而且好象就是今天出去的时候穿的那件。

打哈欠,今天玩得好累。

伊里斯挪了下身躯,两眼发光的盯上了床上的枕头,猛地窜过去扯下来,深深吸口气,恩,有主人的味道。把枕头用尾巴抱在盘成圈的身躯中间,心满意足的埋下脑袋,静悄悄的,好似只有浴室那边传来的隐约水声。

侧过头,好象还有什么含糊奇怪的声音?

不管了,好困,睡觉。

魔法沙漏彻底倒转了个,绿­色­的沙砾又滑了半小时,光线才从打开的浴室门口流泻出来,脚步声也猛然停顿。

“萨……”虚软的手脚仍然没有力气,凌查勉强睁开眼睛,立刻知道了为什么抱着自己的萨拉查会忽然停下。

“伊里斯?”

两双湖绿­色­的瞳孔互相凝视了一秒,立刻转了过去。

——我以为你锁门了。

禁林出现了一条蛇

四月才刚刚开始不久,很多人就觉察出今年的异常,空气里闷得没有一丝风,远远的可以看见一些雾气,但是高塔之上特里劳妮教授的房间就热得就像要沸腾了,到处都是­精­致神秘的小手炉里冒出来的火光与香雾,所有进去的人都昏昏沉沉。昏暗的房间里还有烟,几乎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坐到窗户边上,然后趁特里劳妮不注意,就把绣着复杂星图花纹的窗帘开了一条缝。哪怕没有风,光是呼吸外面的空气,也是舒服的。

“这学期我们接触了行星占卜术,最近的日子,我们有个极好的机会观察火星的活动,因为它正运行到了一个非常,非常有趣的位置……”

哈利觉得两只眼睛不自觉的发飘。

不知道为什么,特里劳妮那拖长了音故做神秘的语调忽然变得遥远。

虽然赫敏非常鄙夷她,但是哈利知道,上学年这个看上去什么都不会的占卜学教授做了一个真正的预言,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听见,虽然当初他误会那个黑魔王的仆人是小天狼星,但是现在想来,在那个预言里,准确的说明了伏地魔即将复活,而帮助他的仆人是曾经的叛徒,这不正是在说小矮星彼得?

一想到这个出卖了自己父母的老鼠,哈利就觉得难以遏止的痛。

他迫不及待想要暑假赶快到来,这样他就能回到小天狼星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房子,然后什么三强争霸赛,连同他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与蛇怪,他都可以连续两个月不见,这是多么好的生活。

——想得倒好,实现不了,哈利.欧迪.波特,你对你的未来没有半点觉悟。

“火星?我怎么会觉得段话好耳熟。”旁边是同样昏昏沉沉的罗恩。

是马人说过。

在三年前进入禁林的时候,几个马人在看到他以后抬头望天,说火星很明亮,哈利曾经问过赫敏,因为他没有选修天文学,所以也是最近才知道,火星是什么意思。

最近晚上一直睡不好,总是梦见那座废弃的房子,嘶丝的可怕声音,还有缩在那里的彼得,伏地魔是真的要复活了,哈利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感觉过。

从窗帘缝隙往外望,禁林的绿­色­看上去都是舒服的。

如果那里面没有那么多可怕的东西,或许他会愿意陪伴海格天天去里面巡视。

等一下,那是什么?

从高塔上看,分外不清楚,但是那夹杂的白­色­的漆黑迅速从禁林边缘接近海格的小屋。

哈利眯起眼睛,努力捕捉刚才那个怪异物体的痕迹。

看见了,在禁林那边,长长的一段,很快又没入了繁茂高大的树木后面,但是他没有看错——如此熟悉,这大半年来在梦里总是能看到的东西。

伏地魔的那条蛇!

“哈利?”

身边猛地一个大力,使哈利回过神来,他这才发现特里劳妮疑惑的看着他,整个房间的学生都不解的看着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趴在窗户边激动得恨不得马上有把扫帚好让他飞下去的救世主。

“怎么了?难道你看见了什么?”

特里劳妮教授激动的伸着手指准备靠近。

哈利赶紧避开,语无伦次的说着话:

“教授,我有事,急事…实在对不起…”

他倒退着出了房间,随即疯了也似的从盘旋的楼梯上往下跑。

伏地魔的那条蟒蛇,是白­色­鳞片,可是每次出去或者回来的时候,都呈现出漆黑的颜­色­,哈利很清楚,因为有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是那条蛇,迅速的游过沼泽,把自己的鳞片染污,好使它们在黑夜中不是那么显眼,小心谨慎,有的时候清楚的感觉到烦躁,看到麻瓜经过不得不潜伏躲避,事实上很想窜过去一口吞掉,但是不能,就算觅食也要去很远的地方,不能被任何人发现附近有异样——

哈利猛然晃着脑袋,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

他仓皇的握紧魔杖。

“火弩箭飞来!”

他清晰无比的感受到那条蛇很饿,跋涉了很长一段路,为了不被发现只吞过十几只老鼠,在接近霍格沃兹的时候,为了不被任何魔法踪迹捕捉到,已经整整十天除了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现在腹部的鳞片摩擦着地面,饿得开始微微抽搐。

哈利抓过飞来的扫帚,直接跳上去,在画像们一边尖叫声里从六楼的窗户上穿了过去。

海格总是在禁林旁边,这个时候,他也许也在上课。

那条蛇的速度很快,而且距离那边越来越近了。

“哈利.波特!”

尖锐愤怒的声音远远的从身后传来,好象是费尔奇。

哈利觉得上次一条龙在后面追也没有飞得这么快过,凌厉的风从他耳边刮过去,闷了这么多天的空气好象在那一瞬间活了过来,这感觉非常诡异。

他看见了站在空地上大力挥舞着手脚好象在说什么的海格,他背对着这边,指着面前盒子里的什么动物,而他前方是一群穿着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校服的学生,看不出是几年级,哈利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禁林后面在逆光里自纠结盘绕的树根后缓慢一现的黑­色­影子凝住了。

“快跑,海格!”

他拼命的喊着,希望能引起那边的注意力。

有几个走神不想听海格讲课的学生显然抬头看到了他,惊得往这边指指点点。

很快所有学生都疑惑的朝这边看了,海格也错愕的转过身来看着飞速接近的哈利。

“后面,海格,快跑!”

哈利急得都快说不清楚话了,全部盯着自己看有什么用,蟒蛇就在他们背后啊!

突然,一个穿格兰芬多校服的女孩扭过头望向禁林。

那条蛇正微微昂头,吐着蛇信子。

就在这几秒中,哈利已经接近到可以看清楚人们脸上的惊疑了,也立刻认出来发现那条蛇的正是伊里斯。

救世主舒了口气。

竟然是蛇怪在,那么就算是伏地魔的蛇,也不敢再上前了吧。

漆黑的蟒蛇果然缩回脑袋,迅速的滑进了森林深处,哈利也正好落到了地上。

“你在做什么,哈利。哦,梅林,你不会就这样从城堡里一路飞过来的吧。”

“蛇…”救世主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伊里斯,“伏…神秘人的蛇,刚刚就在你们背后的树林里。”

静默了一秒后,尖叫声此起彼伏。

惊恐的,不信的,鄙夷的,甚至是嘲笑讥讽,瞬息哈利得到了无数复杂目光。

“真的,我在塔楼上看到的。伊里斯…你刚刚也看到了。”

小姑娘看着他,表情永远都是迷茫和没睡醒的无辜模样。

顿时蔑视与不信的吵杂声全往救世主身上扔了过去。

“就算想引人注目,也太过了罢…”

连格兰芬多的目光都是不信任,就别说斯莱特林的学生了。

“哈利,禁林没有大到你从塔楼上都能看见的蛇…”海格为难的小声说,他看着哈利雪白的脸­色­和握紧的手臂,没再说话,而是跑到后面的去仔细查看是否有蟒蛇留下来的痕迹。

什么都没有。

哈利不用等都知道。

伏地魔的这条蛇非常聪明,他知道,他诡异的知道它会用最巧妙的方面从麻瓜与巫师身边经过却不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对于藏匿,它非常熟练。

“如果真有这么大的蛇,会有痕迹的。”

是的,肯定有,但是绝对不起眼到没几个巫师能发现。

哈利不甘心的跑了过去,无视身后的嘲笑,在阳光难以穿透的地面上细细寻找,终于在一棵树旁边看到了一道鳞片刮过的轻印。

“海格!”

救世主并没有注意自己已经远离了人群,最近的海格也在五米之外。

无数树叶当头落下,哈利本能的往旁边一躲,就看见一条漆黑的蟒蛇从树上窜下来,猩红的蛇信恐怖的近在咫尺。

“四分五裂!”

换了一年前,哈利绝对难以逃过这突然的袭击,蛇似乎都有本能藏匿的习惯,而且喜欢隐藏在人们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发难。哈利虽然经历过不少危险,不过那些都是已经看见后躲避的,接连好几个月的黑魔法防御术上下来,在时不时害怕一不小心被伊里斯缠上的恐惧后,他非常迅捷的往地上一滚,头也不回的扔出了一个魔咒。

“嘶——”

纳吉尼不是伊里斯,鳞片强悍到可以无视一切魔法,它感觉到了疼痛,就这个它没放在眼里的小家伙,它本来只想躲在这里不出声的,因为已经接近了汤姆要它试探的女孩,能听得懂它说话,而且给它的感觉很可怕,但是一听见这个瘦小男孩就是害了汤姆的哈利,它立刻窜出来想把他拖到禁林深处慢慢吞下去。

尾尖猛地一甩,它看见了鳞片下渗透出来的鲜血,那一段撕裂一样的痛。

哈利的确非常有黑魔法防御术的天赋,他的所有攻击魔咒都能远远胜过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水平。

“晕晕倒地。”

但是救世主的判断依旧稚­嫩­,蛇类魔法生物天生对一切蛊惑与攻击­精­神的魔咒有强大防御能力。

哈利狼狈的换了个位置,这还是扔完魔咒后的下意识反应——如果在攻击之后站在那里不动纯粹是找死(公爵大人:居然在用了正确的咒语后接着用了不对的,蠢到家了,出去别说我教过你),所以避免了被痛极恼怒的纳吉尼一尾巴抽成­肉­泥的悲剧,但是没有躲过蛇类下一个恐怖天赋。

哈利已经被蟒身紧紧的缠绕起来,双脚离了地面,正惊惶的挣扎。

海格跑过来,举着魔杖不知道念什么咒才对,远处的一年级早已惊得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只是几秒的拖延,哈利已经觉得皮肤被勒得发痛,呼吸急促起来。

[放开哈利。]

伊里斯顾不上那么多了,比起变回原形,说上几句蛇语显然不算什么,类阿尼玛格斯状态下,她只能依靠魔杖里那块自己的鳞片,但是只学了一年的魔法连哈利都比上去,而同是蛇类魔法生物,她的声音蛊惑能力会大打折扣。

小姑娘浅黄|­色­的大眼睛因为愤怒而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冰冷,瞳孔慢慢竖直。

这条不知道从哪来的蛇,不爱­干­净就算了,喜欢乱窜对她说话她也可以装听不见,但是想要吃掉哈利——

[他是我的食物,你这个没教养的女孩,滚开。]

[你才没有教养!纳吉尼是真正的淑女,有血统尊贵的主人!]勒住哈利的纳吉尼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恼了。

[你敢跟我比主人?]

小姑娘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你?]纳吉尼压下那一直沸腾的不安与恐惧,看了看被自己勒地满脸通红开始转成青紫­色­的哈利,忽然它想到了什么。

[蛇怪?]

[…你知道我,还敢到这来?]龇牙咧嘴,发出低低的喝声,在巫师看来好象非常怪异,不过动物看来就不一样了,这是被侵犯领地愤怒的最后警告。

[汤姆,救命啊!]

纳吉尼扭头就往禁林深处窜,却忘了她还勒住一个救世主,哈利被拖得几乎要断气,伊里斯愤怒的要追上去。

[不要动。]

冰冷的声音,纳吉尼整个僵住了,恐惧得看着站在前面的人。

漆黑的头发,湖绿­色­的瞳孔,好深,好冷。

不自觉的松开了勒住哈利的身躯,警戒的盘成蛇阵,鳞片微微颤抖。呜,汤姆,你在哪,好可怕啊~~~~~

作者有话要说:咳,EG小剧场

公爵;乃是哪里来的蛇,敢欺负我宠物的宠物~~

其实我一直觉得欧迪是加菲的宠物来着

谣言

[嘶——要蛇一条,我是不会说出汤姆在哪的。]

纳吉尼把头埋进盘起来的身躯里,鳞片瑟瑟做响,闷在那边尖叫。

[…]没谁要问你,好吧。凌查以手按额,从前他没想过,对这条蟒蛇唯一的有用的记忆不过是它是伏地魔的魂器,而且最后咬死了斯内普,现在看来,这小姑娘还没伊里斯聪明来着。

哈利又咳又喘,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本能疑惑的问了句:

[汤姆?]

原谅救世主在一瞬间想起了很多叫汤姆的人,比如说破釜酒吧的老板,但是这些个人都没有理由被神秘人养的蛇看重的道理啊。

纳吉尼猛然把头伸出来,危险的瞪过来,就好象要把哈利活活吞下肚子。

[波特家的男孩,你会死,你一定要死的…]

哈利猛地颤了下,那瞬间就好象听见伏地魔在他耳边低语。

[这是我的!我一口都不会让给你!]

伊里斯恼极了,不由分说,一脚踹上纳吉妮的小腹。

[嗷——]蛇姑娘痛得嚎叫了一声,可怜的在地上翻滚,虽然面前这个女孩的形态看起来它只需要一绞就能勒得粉碎,但是对方是蛇怪,体型大到能把自己吞下去的蛇怪,它哪里敢轻举妄动,别的不说,光被那双眼睛一瞪,它就再也见不到汤姆了。

“伊里斯。”

凌查皱紧了眉看着不远处惊惶得不知道反应的一年级学生。

伊里斯讪讪的收回脚,有别人在看着,而正常的十一岁女孩怎么可能有力气一脚把一条这么长的蟒蛇踢得惨叫挣扎?

哈利呆滞的坐在地上,他起初呼吸困难全身被勒得发痛的时候就听见蛇怪说自己是它的食物,那会还以为脑子迷糊了,这次可是再清楚不过的听明白伊里斯要吃自己,还是要吃独食,一口也不分给别人?

梅林!

他惊恐的望向斯莱特林,不过很显然,他没办法在公爵脸上找到除了冷淡之外的表情。

哈利只好求助般的看着海格,却一头冷汗的发现半巨人正­精­神奕奕的盯着纳吉尼看,就差没绕圈子仔细打量这条蟒蛇的年龄和被泥污抹得隐约可见原来是白­色­的鳞片。

[过来。]

纳吉尼可听不懂英语,它小心又恐惧的转着眼睛打量着前面的人,蛇自然没有巫师的审美观念,它们向来喜欢偏冷­色­的东西,因为热感的颜­色­是红,就代表食物也代表有温度的,会有危险的东西。很恐怖的魔力,非常稳定密集的围绕着身躯,几乎无法探察到丝毫波动,从灵魂深处升起的恐惧越来越浓。

可怕的嘶丝声音,远处终于有几个格兰芬多失声尖叫起来。

[要是敢逃跑,我就吞了你。]

伊里斯上下打量,这么大一条,估计吃下去就直接饱了可以一个月都不用再吃东西了。

摇头,

不要。它怎么能抛弃蛋糕冰淇淋巧克力…整整一个月呢?

纳吉尼恐惧的缩了一下,痛苦又不情愿的跟过去,听说巫师喜欢蛇皮做魔药…还有它的血…呜,还听说很多人的魔杖就是抽的蛇心弦与经脉…

“倪…倪克斯教授!”

匆忙赶来的麦格教授惊喘一声,警惕的盯着那条除了颜­色­外非常熟悉的蟒蛇。而她身边的斯莱特林院长铁青的脸­色­毫无疑问证明了这的确就是她猜想的那条蛇。哈利从城堡里骑着把扫帚冲出来,这么大的动静本来两位院长是怒气冲冲来的,不过现在全都把重点放到了这条忽然出现的蛇上。

凌查往后看了一眼,纳吉尼极度不情愿的慢吞吞的爬过来,那模样好象前面有口锅在等着它一样。

“它饿极了。”

饿极了闯出禁林袭击学生?狮院蛇院院长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尤其是斯内普,他清楚的知道黑魔王有多么溺爱自己的宠物,即使在最疯狂的时候,看见纳吉尼进来也会冷静下来,不过倒霉的就是那些被惩罚的食死徒和被抓来的巫师,他们哀号的声音几乎所有人听了都会做噩梦,身躯被蟒蛇一点点绞得彻底软成泥,骨头全部碎了还有一口气没断,清醒的看着自己被送到蛇的嘴边慢慢吞下去,最后不是痛死的,而是在蛇的食道里生生窒息而死。

“也许半个月都没吃过东西了。”

凌查当然能看得出纳吉尼不正常缩小的鳞片和略微松弛的表皮意味着什么。

——他们可以把这句话当做伏地魔已经彻底完了,它的宠物都快饿死了吗?

麦格教授觉得头痛极了。

因为她有预感,斯莱特林公爵很有可能除了蛇怪之外,会把这条不知道吃了多少巫师的蟒蛇也养起来关在城堡里。

当天下午,来医疗翼看望哈利的罗恩一脸兴奋的红­色­:

“­棒­极了,知道吗,听说被那条蛇缠住的人没谁能活的,只有你。“

哈利呻吟一声捂住了脑门。

他够特殊的了,被阿瓦达死咒打中没有死,在伏地魔手下唯一活着的人,正面遭遇蛇怪还没事…这回,那条蛇怎么也找上他了。

“哈利,你说蛇语了,我跟你说过,不要再说那种话。“

赫敏拿着本笔记,非常不满的看着窗户外面还有探头探脑的其他学院的学生。

“我分不清英语跟它的差别,我只是想到就能说出来…“

“拿着把扫帚从城堡里一路飞出来,就是因为看见了神秘人的那条蛇?你也不想想,你这么跑过去,会害死自己的。“

“赫敏,如果我不过去,海格就有危险了,那条蛇躲在禁林边上。“

“蛇怪在那里,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一条蛇没脑子敢去靠近。“

“我不知道。”救世主挫败的揉着全身被勒住来的青紫,痛得直抽冷气,他们三人夜游的时候,也曾经撞见过蛇怪,那时半开玩笑的将他们三个缠在中间,除了呼吸不畅不能动之外,竟是半点不知道,蛇类看似柔软的身躯一旦发力竟是如此可怕:

“我只看见它往海格的小屋那边游,我最近,一直…”

“一直什么?”

“我一直做噩梦,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那条蛇。”

哈利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

“总是那座破旧的老房子,伏地魔在那里,小矮星彼得也在那…我还看见了一个叫巴蒂.克劳奇的人,年纪不对,长得跟克劳奇有点像…”

“哈利,你说,神秘人叫他的蛇到霍格沃兹来做什么?”

“比起这个,你更要担心的是外面现在已经传疯了——”赫敏不耐烦的用手指捋了下头发,一字字清晰的说:

“伊里斯说了蛇语——好吧,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是条蛇怪,但是它说了蛇语,为了救你。别这样看着我,海格都告诉我们了,虽然他听不懂,但是在那条蛇怪勒死你的时候,是伊里斯使它恐慌要逃的。”

“然后我们的‘倪克斯教授’说蛇语的声音也被那群一年级的学生听见了…”

“好吧,没有人知道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罗恩学着赫敏刚才的语气,惹来女孩愤怒的一瞪。

“你知道,他们一直在猜倪克斯这个姓氏,前段时间从拉文克劳跟斯莱特林学院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是,倪克斯是斯莱特林公爵母亲的家族,所以他们一直就说魔法部来找麻烦是怀疑他跟神秘人有关…”

“的确有关。”

“罗恩!”

哈利赶紧把罗恩推到一边去,打消赫敏的恼怒:

“那么现在呢?”

“还能有什么,被证实了,而且他们怀疑你也是,如果不是霍格沃兹姓名的魔法不会出错,都有人怀疑你不是哈利.波特。“

救世主张大了嘴。

“我不是哈利,那,那我是谁?”

“波特家族也好,还有你的母亲,根本就不可能跟斯莱特林学院扯上一点关系,就更别说斯莱特林的血统了,你会说蛇语就证明你不是哈利.波特。”

“喂!”这太离谱了吧。

“还有更离谱的,从血脉家族来看,据说拉文克劳学院找了所有的书,也没有找到能证明蛇语有非斯莱特林血统天赋的可能,所以如果不是倪克斯教授跟伊里斯,你被怀疑跟伏地魔有直接血缘联系都有可能。”

“…”

预言

纳吉尼进城堡的第一天就把特里劳妮教授吓得从楼梯上摔下来住进了哈利旁边的床位,她是好奇救世主究竟看到了什么从她的教室里冲出去,结果她摔断了右腿,一直神神叨叨的叫嚷着,庞弗雷夫人给她灌了一整瓶安眠药剂才终于消停了,哈利才得以把捂着耳朵的枕头拿下来。因为药剂的作用,身上被勒出来的那些伤本来沾上床板都难受,现在也有些迷迷糊糊了,好象刚才特里劳妮那些古怪又没有意义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但他实在太累了,痛得连意识都有些涣散。

在熟悉的朦胧里,从黑暗中慢慢透过一丝光,哈利以为又是那座看熟了的破旧房子,说起来也很奇怪,他总是看不到这房子的外观,要不然完全可以告诉邓不利多校长,伏地魔究竟躲在哪里。后来想到英国这么大,一座废弃的麻瓜乡村里的房子,还是很难找的,就算是魔法部——好吧,最近他也相信赫敏说的了,魔法部现在都是群昏了头的家伙。

不过这个地方很奇怪。

好象看不到天花板也看不到地面,到处都是黑白剔透犹如水晶般的石头,非常冷,也非常怪异,自己好象是漂浮进来的,因为脚没有碰到地面。四周非常暗,前面有一个影子,非常谨慎的举着魔杖四处查看,从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来看,他根本不知道背后有自己的存在。

是隐形衣,还是什么咒语?

或者他死了?

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依旧没有办法从梦里醒来,他只是模糊的看得见周围的东西,而且好象是现实的痛苦被带了进来,一种异常的­干­渴从喉间蔓延而下,极力遏止什么似的轻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怪异的激动。

尽头的那扇门开了,哈利没有跟进去,他看着那个巫师举着魔杖走了进去。

半晌之后一声隐约的惨号声传来。

房间里静默了一阵,一个人影慢慢走了出来。

不是之前那个巫师,那华丽的长袍甚至在这么漆黑的地方也闪烁着本身宝石与珍贵魔法物品的淡淡光芒,长发在斗篷下滑了一道出来。

柔和美丽的铂金­色­。

哈利觉得自己的呼吸一下子重了,但是他并没有仔细去想这是他本身还是那个一直隐藏踪迹站在那里的人,他只是忽然想到,这个人是谁。

他不再是那个十一岁刚进入魔法世界的孩子,他知道这头发的颜­色­只有谁有。

他想喊,却喊不出声,那种怪异的­干­渴与颤抖的感觉又来了,就好象非常想撕裂活着的东西,想让鲜血浸透这冰冷的地面…

一声痛苦的闷哼,穿着斗篷的巫师捂住右臂靠到了墙上,灰蓝­色­眸子里有惊恐的神­色­。

[卢修斯.马尔福。]

蛇语嘶哑而出。

“…Lord?”

猛地一缩身挣扎着倒在地上,默发的钻心剐骨直接打在胸口,痛苦得连声音都颤抖了。

“那个水晶球呢?”

哈利看到了自己的脚,就像忽然从空气里浮出来一样,质地上好的长袍与靴子,就是有些隐约不定的轮廓很是诡异。

“你骗来克劳奇说有东西要献给我,却又杀了他…”

“没…Lord,克劳奇…活着…”

“那么,你就是拿他做了魔法部陷阱的牺牲品,把那个水晶球给我,卢修斯,在你背叛我之后,别想得到宽恕,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让你死得过程轻松点。”

一只苍白细长的手从黑­色­的袖子里伸出来,­阴­影投在地上,就好象一只硕大的水蜘蛛。

伏地魔复活了?

不,不,上次看见的时候,他明明还躺在那张椅子上,只有婴儿大小,裹着毯子,只有一双鲜红­色­的眼睛可怕又残忍的盯着克劳奇。

一个透明的水晶球忽然从斗篷下飞到那宛如蜘蛛一样细长的手指里。

“我迫不及待要听听那个宣称我会死在那个男孩手里的荒谬预言,当初斯内普带来的,只有前面一半,不是吗?魔法部竟然没有能耐将一个满嘴胡说八道的女人赶出霍格沃兹!否则,我有十几种办法叫那个愚蠢的女人开口,后面一半的预言到底是什么?”

那混沌旋转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水晶球刚刚被抬起,忽然一道红光飞了过来,伏地魔猛然退后,然后,哈利看见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穿得比马尔福还要传统古老华贵礼服的巫师,蓝宝石的扣子从上到下一粒不少,缠成金丝的流苏在袖中与领口优雅的坠落,高高的靴子紧紧的从膝盖上一路裹下,他的手里没有魔杖,只是戴着雪白未端有­精­致花边的手套,微微合拢,好象非常随意的转动着戴在手套外面的蓝宝石戒指,微笑,那凌厉­阴­沉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让哈利觉得非常熟悉,好象在哪里见过,还不止见过一次。

“什么人?”

白蜘蛛一样的手指间非常优雅的挟上了一根深黑­色­的魔杖。

“要请求黑魔王给予死亡的安眠吗?”

金­色­的半卷长发下的瞳孔露出轻蔑的讽刺,他就那样站在对面,哈利忽然觉得全身发冷,一种恐怖又迫切的危机感压着他,就好象他在密室里听见蛇怪滑动的声音,在火车上感觉到摄魂怪带来的那阵绝望的寒冷——本能在警告他,非常危险。

“收回那不必要的狂妄,我的后辈。”

哈利的前额剧烈地疼痛起来,好象要裂开来。

然后他醒了,痛苦无比的喘着气。眼前是医疗翼雪白没有丝毫污迹的天花板,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冷汗浸透了他的衣服和被子,这样躺着非常不舒服。

哈利准备从枕头下抽出魔杖准备一个快­干­咒,虽然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是显然比睡在潮湿的被子里一晚上要来的明智。

下一秒,他就僵住了。

本来中间拉着隔帘的,现在全部被扯开了,喝下安眠药剂应该在熟睡的特里劳妮教授坐在床上,诡异的朝他笑。那一大串珠子在她胸口和牙齿一起反光,看上去可怕极了。那个梦给他的冲击还没有消失,他听见了无数可怕的消息,救世主的预言是特里劳妮教授说的,马尔福去偷关于他的预言球,伏地魔复活了,虽然那身形偶尔朦胧下显得不真实,最后神秘出现的人…都没有那个可怕的消息让哈利震惊——是斯内普偷听了预言!是斯内普向伏地魔告的密!是不是斯内普和小矮星彼得一起怂恿的伏地魔去追杀莉莉、詹姆斯和他们的儿子…

特里劳妮教授那痉挛般抓着床单,猛然睁大的眼睛却涣散无神的瞳孔!

哈利见过一次,在三年级的时候,所以他很清楚这是真正预言的时候,即使一回过神来连特里劳妮自己也不记得说过这些,但是毫无疑问,就像赫敏说的,血统天赋非常可怕,即使是哑炮一样会继承过去,特里劳妮是中世纪之前就著名的预言家族,尽管很少出现真正的预言大师——因为一般情况下都被当作愚蠢的骗子,事实也的确如此,没有能力,不能控制能力,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可怕天赋的特里劳妮教授,没人相信她能做出真正的预言。

“两个只能活一个!”

尖锐又可怕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回荡。

“沾染上诅咒之血的邪恶巫师要等待永生的恐怖,午夜之后,一切都不能阻止更多的鲜血横流于地…两个只能活一个…”

特里劳妮的头越垂越低,最后猛然倒回了床上,重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最可怕的事情将在那之后到来。千年前埋藏的秘密沉睡在城堡里…契约与灵魂的鲜血…悔恨的最后…毁灭…”

哈利连呼吸的屏住了,却再也没能听见一个完整的句子。

特里劳妮闭着眼睛,好半天之后,发出低低的鼾声,她睡着了。

有求必应室

痉挛的错觉还没有从身躯上褪下去,被扔了恒温咒的水还是带着令人迷乱的热度,浸在肌肤上像是另外一双无处不在的手,喘息声持续着逐渐平复,半浮在浴池里的手臂抬不上半分力气,萨拉查靠在微冷的池壁上,湿透的黑­色­长发氤散在水里,汗水从他额头上顺着修长优美的颈项滑落下来,有些发白的­唇­边留下了一丝被噬咬的血痕,鲜红的血珠慢慢从上面沁出来,染上原先象牙­色­白皙而今呈现微红的下颌。

很快,血珠就被细细舐去,耳边传来不赞同的低语:

“这就是你说的,不用魔药试试?”

萨拉查半睁开眼睛,看见凌查换用了手指,仔细拭去依旧不断渗沁出鲜血的伤口,那是刚刚被他自己咬出来的。凌查皱眉,他们虽然喜欢制作魔药,不过那些可以影响理智的药水,无论幸运水还是迷情剂是从来不用的,不过自从第二次之后,他们不得不接受那种粉红­色­药剂带来的减免痛苦的效果,显然这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这个时候,抽痛与酸麻的感觉才慢慢从身上传来,这个时候,就想有半瓶恢复­精­力的药剂灌下去,后腰痉挛般的抽搐,那些密密的痕迹随着呼吸,也带上来隐约的抽痛,终于忍不住一连给了自己四个恢复咒,萨拉查才昏沉着闭上眼睛。

睡意不可遏止的侵袭过来。

而每当挣扎在这样不可抗拒的疲倦里,就有种分外心定的感觉,因为再熟悉不过的气息环绕着自己,就算没有任何防备的睡死过去,也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另外一个自己必然就在身边不会离开。

那些清醒的时候紧崩的神经与谨慎的情绪好象都在这瞬间烟消云散。

“萨拉查…”

声音很遥远,­唇­上有熟悉的温暖感觉,酥麻又炽热。

好吧,好吧,他会记得的,这些小伎俩,过几天都会分毫不错的还不去。

但是现在能不能先让他睡觉?

比热水更紧密的拥抱,好象灵魂深处有什么在叫嚷着难以控制,呼吸再次急促,手指过处的每一寸肌肤都带着深入骨髓的酥麻与先前遗留的抽痛,怪异的像是被紧紧缠绕住了,有种被黑­色­的地狱魔火燃烧的错觉。

就在萨拉查模糊的觉得那种痛不可抑伴随着极致愉悦的感觉很快又要到来时,他忽然听见了一个声音。

低微着,好象是极力压抑的叹息,又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本来也许他会以为这是极度疲倦后的错觉,但是同一时间停顿所有动作滞在他身上的凌查,显然证明了这声音并非幻觉。

刚才还以最亲密无隙的姿势紧紧拥在一起的两人骤然分开,情/欲虽然没有从湖绿­色­的瞳孔中褪去,水珠从­祼­/露的肌肤上争先恐后的滚落下来,完全一样的魔杖已经从不远处的琉璃台上飞了过来,但是却没有丝毫察觉到这房间里有别人。

就好象刚才的那一声,真的只是幻觉。

十几个黑魔法的结果只不过是徒然凭空炸裂掉一些­精­美的玻璃器皿。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终于发现到了不对。

那些破碎盛有珍贵浴露的瓶子滚在地上,竟然在逐渐恢复,不过十几秒,又变回原先的模样放在原处。

如果不是一向强大又清醒的理智支撑,萨拉查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凌查僵滞了整整十几秒后猛然反应过来,迅速抓过挂在横栏上的衣服丢给萨拉查。

“霍格沃兹。”

整个房间似乎都震动了一下,墙壁出现了怪异的五彩变化,而后房间里的一切,无论是浴池也好,沾染了窒息般情/欲气息的温水也罢,甚至是地面的­精­致的水晶砖和房顶的琉璃吊灯上的蜡烛,全部都消失了,这就是个空荡荡的房间,除了他们之外什么也没有。

“该死的梅林。”萨拉查忍着全身酸楚的不适穿上衣服就看到这令人瞠目的一幕,用指甲想都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他们的房间,可是他们从晚餐之后,就根本没有踏出房门一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还能有谁能让霍格沃兹来找他们的麻烦?

“萨拉查,这是一个你跟我都没来过的地方。”

“霍格沃兹还有这种地方?”

萨拉查难以置信的看着空荡荡,却明显比他们浴室大了几十倍的房间。

“有,当有人想着他非常需要一个地方的时候,它就会忽然出现,而且完全按照情绪所想的布置,不过我也不知道它能够在整个城堡里毫无顾忌的出现,它本来应该是在八楼的走廊…”

本来午夜之后,交换的吻意乱情迷到喘息不定,他们进浴室的时候谁都没注意那个门出现在偏离往常的地方,只是按着记忆里的方向走了进去,谁会想到几步远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浴室门?

如果不是有求必应室一旦被使用,就再也不能有别人进去,除非想到了相同的东西——谁会站在八楼走廊在挂毯下来回走三遍不停的想‘我要一个跟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浴室一样的房间’(…)这回发生什么,可就真不能保证了。

千年前,当城堡被建立起来,凌查就一直觉得奇怪。

因为他记忆里的一件东西在霍格沃兹里根本找不到,不但没有听说过,连罗伊娜都曾经笑话过他异想天开,怎么会有一间想什么就会忽然出现,里面跟想的一样布置甚至更完善的教室?他们是巫师,可他们没一个有这种类似童话的思维。

就算用炼金术来看,也是非常­精­妙细密,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与魔力的绝顶之作。

萨拉查显然也在记忆深处找到了这个名字,他惊疑的看着凌查,后者轻轻点头。

在他们“死去”之前,霍格沃兹都没有这间神秘的教室,不过显然,它还是依照命运的轨迹出现了,而且比曾经知道还离谱,居然能感受到巫师强烈的思维愿望,忽然出现在地窖里——萨拉查与凌查同时都恼怒得脸­色­铁青,他们没有忘记在迷乱的时候,那一声突兀出现的叹息。

“霍格沃兹,显示真实。”

他们曾经用黑魔法与古代魔文仔细绘制过,但是由于不懂高深的炼金术,所以还是搁置下来,有求必应室能够出现绝对不寻常,难道还会有比他们更加高明的巫师曾经生活在这座城堡里,甚至能改变霍格沃兹的魔法防御让城堡接受这样神奇怪异的房间?

一瞬间,犹如潮水般全部退去的砖块,满地都是描绘­精­细的魔法阵,复杂的魔文充斥了大大小小的空隙,墙壁上是更加复杂的图纹,然而这一切都没有放在房间正中央的三具漆黑的棺材来得更触目惊心。

前端是六角,制作­精­美又厚重的棺材,上面镶嵌的羽翼花纹已经脱落了大半,没有麻瓜贵族们喜欢雕刻的十字架,但是那凸出的金­色­文字已经失­色­的远远只能看出几个字母。

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在一处,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又来了,虽然不安,却极度渴望再见到。好象有一个声音已经告诉了他们答案,但是那些原来以为过去的伤痛,悔恨,还有深切的悲哀与遗憾忽然窜出来,啃噬灵魂。

“戈德里克?”

轻微的叹息,声调苍老,好象那声音里一向的轻松愉快早就化为灰烬,一道隐约的黑­色­影子开始在房间最中央的一具棺材上汇拢,慢慢的,越来越清晰的显现出一个穿着高贵华丽的银­色­铠甲,面容仍然是三十多岁,仿佛是教廷圣经上宣扬的拥有最美好品德与勇敢的骑士那样,笔直的站在那里,金发散落一肩,俊朗深邃如明丽宝石的轮廓,带着说不出的魅力与故做轻松的笑意用手捂住眼睛:

“我不是故意偷看的,萨拉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如果他不是个虚幻的影子,非常有可能会挨上两个“骨­肉­分离”。

“戈德里克!如果你有非常好的解释。”

事实上斯莱特林有极其不好的预感,另外两具没有任何动静的棺材,他们也的确除了戈德里克外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

“…别看了,萨拉查,她们说,没有勇气再见你,已经丢下我一个人整整千年了。”

满地的魔文与­精­细复杂的魔法阵正一个个亮起来,戈德里克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最后甚至能看得见他眼底藏得很深的悲恸。

“你知道了?”

他们原来以为,戈德里克将是被真相遗忘的那个,会永远在外面寻找根本没有出走的他们,当然永远也找不到,每次这么想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伤痛就蔓延开来。

现在三具棺材并排的放在凌查曾经提起过的奇妙的房间里。

——四个人,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的?

“罗伊娜临死前我赶了回来,她说出来的…”

戈德里克沉默了一下,然后微笑起来:

“萨拉查,我的时候不多了,当所有魔文全部亮起来之后,魔法的力量就被消耗完了,我的意识是两年前苏醒的——啊哈,你这样看着我真是有趣,尤其现在你们是两个人。”

戈德里克环起手臂,露出那熟悉的没心没肺又轻松愉快得让人看了很想抽过去的笑容:

“看看,很伟大的杰作吧,梅林知道光是你曾经说过的几句话和一些留下来的黑魔法与魔文的研究,让我们三个造出这么宏大的奇迹——呃,别瞪了,我说重点,是的,梅林,我不可以再浪费生命——话说,我好象早死了?”

如果不是两手紧紧相握,如果不是早就发现了这点,如果不是已经意识到了几分眼前的真相,两个人真的想本能给戈德里克几个魔咒让他早点闭嘴意识到问题的重点。

有滚烫的液体慢慢浸透眼前的视线。

“你没有死,我们都知道,霍格沃兹的契约证实了这点,而且如果你已经死去,我们没有理由无法进入你的寝室…你会回来的,不是吗?只不过我们可能都等不到,虽然不知道你会用什么办法,灵魂与鲜血的契约只是这座城堡,我们试想第二个魔法媒介,但是一直找不到。你有一个宠物对吧,可惜那只是传言,连我们都没有办法证实的谣言,一只非常可怕的魔法宠物,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世间所有的传言对你都不利,于是我们将魔法藏在我的宝剑上,默认密室的传说并将它夸大——”

戈德里克微微笑着,好象千年前那样:

“你的宠物,自然有与你相关的灵魂与鲜血的契约,所以它也一定是你复苏的关键,我们找不到,不意味着在永久的岁月里一直没有人发现,我想萨拉查一定比我们想的多,想得明白清楚,你看,赫尔加说,将宝剑放进分院帽里,告诉每一任的校长,这是我,伟大的格兰芬多的遗物,只有真正有勇气的人才能够拔出它,战胜一切困难,而密室里的怪物,绝对是最可怕的传说了吧。”

戈德里克摸摸鼻子,微笑着:

“就这样,你醒了,我也醒了。我们一定能够等到你,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最后的等待

“…千年里肯定有很多人发现有求必应室,想着什么就会出现什么的房间,可算想要看有求必应室本来是什么样,也只能进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戈德里克忽然停住,看着面前两个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果然是很画像上一样,萨拉查,你现在这样的外表让我想起很多事,距离我们第一次见面,已经久得我想不起来我那天穿的是什么衣服了…啊,不过话说回来,是我赢了。三个人里我猜对了,你有两种­性­格,赫尔加也对了,她说你可能分裂了灵魂。我们还惊恐于如果两个萨拉查在我们面前打起来怎么办,魂器是个危险又疯狂的东西,没想到,是我们都错了。”

“戈德里克…”

“罗伊娜与赫尔加让我转告‘对不起’,我本来也只是想告诉你我活着的时候,一句没有来得及说出来的话,现在看来这些都不需要了,萨拉查,你会原谅我们吗?”

伸出手指,却不能碰触,当时间已经错失了轨迹,从此就不再有交集。

“罗伊娜在你‘离开’三年之后就死了,赫尔加在魔法阵即将完成的最后三个月猝死在天文台上,那个时候她为了描绘星图与阵纹已经整整半年没睡过全靠魔药支撑,我拿着她们留给我的笔记,在城堡的八楼布设完了所有。原来,等待死亡的过程最可怕,萨拉查…”

魔文的光越来越亮,从地板上开始延伸到墙壁与天花板,将三具躺在这里的棺材照得纤毫毕现,戈德里克低下头,安静的看着自己身影下方的­精­美又厚重的棺材。上面已经黯淡的金­色­字母清晰可见。

Godric Gryffindor。

没有年月的日期,因为他是最后一个走进这坟墓的。

当曾经强大的魔力不复存在,苍老衰弱的躯体最后躺进棺材,慢慢合拢盖子。在一片漆黑里,逐渐恍惚,握着陪伴一生的魔杖,等待呼吸停止,那种感觉几乎想要发狂。

“你会回霍格沃兹的——”

所以即使我们死去依旧会在这里。

“萨拉查,这个房间里有一件非常古怪的东西。”

戈德里克伸出手指,点了点他左边的棺材示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把罗伊娜的冠冕藏在了‘需要一个藏东西的房间’里,而且上面有强加上去的黑魔法痕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一个魂器。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这么没脑子,把一片灵魂扔进­精­灵工艺制作的炼金术冠冕里,那可是最出名的白魔法的杰作…”

凌查眼角抽搐了下。

在千年前他们第一次看到拉文克劳的冠冕时,就无语的想着伏地魔怎么会想到把一件典型的白魔法物品做成魂器,这是折磨自己的灵魂,还是想彻底摧毁这件古老珍贵的魔法物品——显然答案是,伏地

魔只是执着于创始人留下来的东西来彰显自己特殊存在的意义。

“戈德里克,如果你愿意闭嘴,我会很感激你…”

萨拉查手上的魔杖,使整个房间亮了大半的魔文生生滞住了,天花板上仍然有大半的图纹与魔法阵没有清晰亮起。

戈德里克吃惊的抬头,摸摸鼻子后嬉皮笑脸的说:

“但是——你这样,似乎是不准备让我真正休息,而是要听我没完没了的说话…”

“你还得在这里继续等!”凌查费了很大力气才维持了面无表情。

“啊?这很过分哎,萨拉查!话说,你们两个,我不能都叫萨拉查啊?”

萨拉查好象没听见戈德里克的话,径自看着地上的棺材,然后轻轻挥动魔杖,那些发光的魔文无法褪去,但是有一小部分生生改变了。

“魔法再次启动之后,大约只有十几秒的时间魔文才会全部亮起。”

“现在封存一切,要等我们死的时候,”

“你才可以用这十几秒。”

凌查看着有些震惊的戈德里克,后者因为魔法停滞的原因,浮现在半空的身影已经逐渐变得透明,萨拉查用魔杖凭空指了个位置,接着说:

“你棺材前边的这个地方是我们的。”

戈德里克微微颤抖,好象想说什么,但是显然已经没有办法出声。

有轻轻的叹息:

“戈德里克,去年的万圣节,分院帽将那首歌唱给我听了。”

似乎是惊慌,又有些欣喜,或者说无措的哭笑不得,最后只剩下平静的微笑,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棺材上方,陷入无尽黑暗的最后一秒,却想着这样已经很好了,萨拉查,就这样。

他不能说出口的话,终于不再是跟随死亡一起沉睡的永恒秘密。

重新恢复死寂的房间,只有三具安静躺在那里的漆黑棺材。

——除非你们先将友谊断绝背弃,否则斯莱特林绝不会离开霍格沃兹,就这样,即使我们死后,也承诺永远留在这里。

“几十年,不,可能还要一百年…”

十五岁的容貌就仿佛他们亲手细细描绘出来的画,与少年眉眼完全不符的优雅高贵,湖绿­色­的瞳孔越发清晰剔透,只倒映得出彼此。

修长的白皙的手指,慢慢接触到那冰冷的棺木,镶银的魔文与羽翼的图案还带着刚刚魔法生效时残余的温热感,好象浅浅呼吸的热度,仿佛千年并不存在,只要打开棺盖,那里面的人还会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意窜逃着躲开他们恼羞成怒扔出来的魔咒。

“戈德里克,对不起。”

慢慢退出房门,冷风从不远处敞开的窗户上吹过来,回头,果然是挂着教巨怪跳舞的织毯,八楼的走廊上没有一个人,而那扇门也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袍袖下的手指紧紧握在一起,每次心绪不宁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握紧什么,往往猛地回神过来就发现羽毛笔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遭了殃,所幸魔杖不怕这些,现在情绪波折之下,痛感同时传到了脑中,不由自主的回过神来轻轻松开一些。

“那个藏东西的房间。”

他们不会那么无聊,在这个走廊来回转上三圈。

接触到来自创始人的魔力,那道房门重新出现在了本来空无一物的墙壁上。

推开门,现在他们站在一个有教堂那么大的房间里,四周神奇的出现了一扇扇高高的带着拱形顶端的窗户,更奇怪的是从那里­射­进一束束光线,事实上此刻准确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左右。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防御一堵堵独特又歪歪斜斜的高墙,造成了一个仿佛迷宫般曲折难以分明的壮观景象。

毫无疑问是千年来有意无意,甚至是匆忙间藏了之后事后再也找不到这里的霍格沃茨巫师的杰作。大件的是各种风格与装饰的破损和毁坏的家具,它们做为主体构建了各种小路和大道,这些家具里面也被塞的满满的,露出一些类似瓶子或者带子之类的东西,有些又好象是落时或者太过陈旧的装饰,可能是被来不及做完事情又讲究城堡整洁的家养小­精­灵给塞进来的。

然后就是大量的书,无疑都是些被禁止的书,或者夜游从图书馆禁书区里偷出来的,又或者胡乱涂鸦恶作剧的书,地上堆得都是各种被禁止的小玩意,有许多长翅膀的弹弓和尖牙飞盘,其中有几个上面带的魔法依然没有消退,正慢吞吞的低空盘旋扑腾,一些残破的瓶子里装着已经凝固的魔药,还有古怪的帽子、看上去不像假的珠宝、华丽的斗篷,甚至是一些连斯莱特林也没认出来是什么东西的蛋壳。

魂器没有办法使用飞来咒,不过对于斯莱特林来说,那隐晦但是罕见的黑魔法已经很好的指明了方向。在一个表面凹凸不平好象被什么效果恐怖的魔药浇过的大碗橱旁边,一个破箱子顶上歪着一个又丑又老的巫师的残破半身像上挂着一个失去光泽的皇冠,那些蒙上厚厚灰尘的宝石使整个冠冕看上去像是废铜烂铁加塑料玻璃装饰的垃圾。

拉文克劳的冠冕,是掺合了7盎司密银与­精­金,底座铭刻上古魔文的魔法物品,每一块宝石都有强大的力量,后人所知的只是令人睿智的拉文克劳冠冕,并不知晓它出自中世纪就已经消失的­精­灵族铸造,在到罗伊娜手里之前已经流传了好几个世纪,只不过那些个名字都被湮没在历史里,拉文克劳的冠冕成为它使世人铭记的名字。

尽管它现在看上去比旁边装着一只不知名已经变成骨骼的宠物亮边金属笼子还要不起眼。

冠冕被拿起来,就好象真的是一件没有价值的玩具,根本不是正常魂器被接触后的反应,连魔法波动都没半点。

萨拉查冰冷的从喉间发出一声轻蔑的低音。

破碎的灵魂还紧密的依附在冠冕里面,不过也只是存在罢了。

“日记本在我们醒来前就毁了,回魂石戒指里的灵魂被我们用了,挂坠盒里的…前些日子还在禁林里狩猎独角兽,纳吉尼已经在城堡里,罗伊娜冠冕里的这片已经不可能复苏了,那么只剩下一个。”

[哈利.波特?]

嘶哑的轻轻低语,两个人同时皱眉漠然而笑。

真是不幸的救世主。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了整整一天,想要不要让GG就这样死去,可是又没办法活,最后只好这样了

等待很可怕的事情,墨明棋妙有首叫的歌,我一直很心水啊

(小半段歌词)

废墟的尘埃挥散不开

蜃景中海市一样存在

女子的脚步游荡内外

古堡的周围冰冷覆盖

这几天以来她看窗外

更像是等待谁将归来

死神的警告不予理睬

来回的唱着所谓表白

我真的可以假装你已经先我离开

不再期待不再怕我走后你突然回来

最迟天白我真的可以忘却依赖

这样离开留你面对命运无情的安排

"我真的可以假装你已经先我离开,不再期待,不再怕我走后你忽然回来"GG啊,我怎么这么对不起乃啊

问责

恐惧与谣言总是跑得最快的,就在整个霍格沃兹的学生在吃早饭的时候互相传昨天一条蟒蛇从禁林出现,伊里斯与倪克斯教授说出蛇语的爆炸消息时,由无数猫头鹰送来的《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赫然映着“教授与神秘人有关,邓不利多疯了”这样抓人眼球的标题,下面就是对昨天禁林事情详细到几乎哈利从扫帚上下来跑了几步,被纳吉尼身躯紧紧勒了几分钟这样的细节都清清楚楚,就算当时在上保护神奇生物课的一年级学生也还没记得那么清晰,这不得不让私下的议论更离奇。

只是一个晚上,谁能把这件事告诉魔法部甚至马上刊登出来呢?

乌姆里奇?

算了吧,那个老女人的确有这个能力,可是根本就不在现场。

虽然这篇文章怪异的没有署名,不过这个风格,再怎么掩饰还是让人觉得是丽塔.斯基特的。她向来以敢暴骇人听闻的材料跟新闻的详细清晰受人追捧,即使有部分人觉得那完整到几分几秒的细节更像是她在胡编乱造,但是知晓她秘密的邓不利多已经明白了——昨天丽塔.斯基特一定变成粉红甲虫正好在那边看到了全部过程—— 斯莱特林公爵将她扔出城堡,霍格沃兹会遵守这一意志阻止她进入城堡,但是并不能使她不进禁林。

尤其是在将要四月的禁林,谁会注意到树­干­上,石头背后,或者随便哪个角落里的一只小甲克虫?

邓不利多按了按额头,对着下面窃窃私语不时往这边偷看的小动物们浮现一个平常得不得了的慈祥笑容,事实上那黑黑的大标题直接质问自己是疯了傻了还是命悬了他还真半点感觉都欠奉,昨天又出去一晚上的他已经从凤凰社最外围的联络处得到了几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昨天晚上有人闯入魔法部,在神秘事务司里,有一具被证实是早该死在阿兹卡班的小巴蒂.克劳奇的尸体,他应该先是晕倒在放满预言球的房间里(听到这句话的白巫师紧紧皱眉,然后挣扎着来,好象是在毫无防备的跪倒状态下被扔了一个阿瓦达直接毙命了。曾经是食死徒的小巴蒂会跪谁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了,只是魔法部坚持不承认,认为是食死徒余孽在做怪,此次事情应该也是内部纷争。

就在邓不利多感到焦头烂额的时候,凤凰社传来了一个更不好的消息:他派去保护卢多.巴格曼的巫师死伤大半,而卢多.巴格曼本人失踪了。

如果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那么早晨马克西姆夫人的一番话就彻底宣告了此次三强争霸赛恐怕要半途收场了——德国已经全部被圣徒控制,力量开始渗透入法国,在马赛与魔法部傲罗连战了几场甚至险些影响到麻瓜社会的正常秩序后,法国魔法部终于决定全线撤退放弃南部城市,并且通告民众圣徒的存在与战争开始的号令。

没有什么比直接宣布战争更让人恐惧的了。

可怕的是白巫师将《预言家日报》翻了个遍,都没有看见关于法国宣布进入战争警戒状态的只言片语,就更别说卢多.巴格曼的始终和神秘事物司的意外了。

现在的霍格沃兹,斯莱特林在,格林德沃在,如果伏地魔也在,这次可就彻底不需要他来费心烦神了。

白巫师感觉喝下去的南瓜汁都在发苦。

“邓不利多,虽然布斯巴顿的荣耀很重要,但是我不能带着这些学生在战争的时候远离他们的父母,也不能丢下整个学校的学生不管。”马克西姆夫人吃着她认为是饯别或者说是在霍格沃兹的最后一餐饭:

“第三场比赛本来要到六月十五,但是我们必须在今天早上就出发离开这里。”

这个高大的女人神情间出现难以忍耐的讥讽:

“我想,即使芙蓉离开,这还是‘三强’争霸赛不是吗?”

很明显,她没有看今天早上的《预言家日报》,本来也是,没有谁习惯看不是自己国家文字的报纸新闻,尤其是知道三强争霸赛的宣传上,芙蓉的名字都被拼错了塞在最后一行,满张报纸都是救世主的新闻后,马克西姆夫人更不会去看这种东西了。

于是一顿早餐就在极其怪异的气氛里结束了。

而后——

“什么,那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会说蛇语?”马克西姆夫人带着她的学生站在飞马拉的马车旁边满脸呆滞。

“为什么布斯巴顿的学生要走?什么,法国跟德国开战了?”

这是完全傻眼的霍格沃兹小动物们。

好好的,怎么突然出现战争,这不是开玩笑吧?还是他们没睡醒?

马克西姆夫人回过神来之后,更是连临别辞都顾不上说,直接就进了马车,恨不得越早离开这里越好,她已经距离好奇的年纪很久了,先是火焰杯的羊皮纸,再是伊里斯的怪异,她可不是正常的巫师,拥有一半巨人的血统,更能发现蹊跷的地方,不过这会她不想知道,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欧洲著名,其实住着一群脑子不清疯子的城堡。

梅林知道,那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究竟是谁。

不管怎么样,早点离开这里绝对没错。

芙蓉的妹妹加布丽已经莫名其妙的死了,再待下去说不准这里比被圣徒全部占据的法国南部还危险(马克西姆夫人乃真相了,其实圣徒的首领天天用餐的时候坐在你旁边)。

“德国的那个黑魔王复活了,神秘人不会也——”惊恐中还在议论的小动物们。

“什么复活,格林德沃根本就没死,他只是被关起来了。”

“还管什么神秘人,该先想想报纸上说的这个吧。”

小动物们的担忧不是没有来由的,乌姆里奇已经在接到预言家日报的第一刻等着魔法部的傲罗来城堡里抓人了。

先前是顾及邓不利多的名望,这回,哼。

“阿不思,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墙上的画像还在摇头晃脑,白巫师已经不小心纠断了几根胡子。

“呃…阿不思,魔法部连发了十七封通告在校长办公室的桌子上,还有霍格沃兹接到了好几封学生家长寄过来的吼叫信,福克斯被吵醒了一个火大把他们全烧了,当然,包括您的整张桌子和桌子里的东西…”

“福克斯…”他藏在柜子最下面的糖果,还有放在桌子上的盖勒特的照片,梅林!

“这是坏消息,好消息就是虽然乌姆里奇跟傲罗们很快就要过来,但是斯莱特林公爵现在不在城堡里,咳,虽然今天是周末,但是我要提醒您的是,两位都不在!”

——这是好消息吗,这简直是糟糕透顶的坏消息。

白巫师立刻顺着楼梯往下赶。

睡懒觉的伊里斯一定才起来,刚坐到大厅里吃早餐,这不是跟魔法部派来的人撞个正着吗?而且以蛇怪的食量,想让她在十分钟内结束一餐饭也不现实。"

就在邓不利多险些考虑直接使用校长特权幻影移形时,他听见了下面的喧哗声。

“魔法部审判司与福吉部长亲自签署的逮捕令…”

在乌姆里奇娇柔做作的声音里还诡异得特别刺耳的啃水果声。

“…你必须在今天上午十点出席威森加摩召开的审判…”

啃牛排的声音。

“…有罪还是无罪,会由魔法部定论…哈利.波特?你做什么?!公然违背魔法部?!”

“哈利——”

邓不利多看见还缠着绷带,带着刺鼻气味的哈利拖着一脸茫然的伊里斯飞快得从下面跑上来,后面跟着一大帮人。

白巫师非常有技巧的错过半步,让两个孩子从他身边跑过去,维持着好象什么都没发生的慈祥笑容对上那群追上来的傲罗和上气不接下气的乌姆里奇:

“早上好,孩子们,在晨跑吗?”

误打误撞

哈利跑过了七八道楼梯,仍然能闻到浓郁的牛排香气,惊讶的回头一看,却发现被自己拖着走的伊里斯手上还牢牢的抓着那个盛牛排的盘子,牛排中的一部分塞在伊里斯嘴里,她既不肯松开口,也不肯松开手——没有一条蛇能把吞进去一半的东西吐出来,个别特别厉害的毒蛇口腔里还长有倒刺,它们吞下活物的本能是吐不出的。

“伊里斯,倪克斯教授呢?”

咬着牛排缓慢的挪动嘴巴旁边的肌­肉­,终于把它全部塞进嘴里的伊里斯很认真的回了句话,不过相当遗憾的是救世主没法子从塞满牛排的含糊发音里听出答案。

好半晌之后。

“主人…不在…”

“我觉得你应该先回密室,魔法部来人就是要抓你走。”

“为…什么——呃。”把嘴里东西全部咽下去的伊里斯好奇的睁大眼睛:

“他们为什么要抓我走?就算我愿意跟他们走,他们给得起我的饭量吗?”

救世主窘然,这是什么问题重点啊梅林。

“因为你昨天救我的时候说了蛇语!”

“蛇语?那他们为什么不抓你?”小姑娘纯洁的抹着嘴边的胡椒汁。

“…”

“对了,那条,我是说伏地魔蛇呢,跑到哪去了!真不行把它交给魔法部交差好了…糟了,我们这是在几楼,密室的门在二楼女生盥洗室,现在我们又不能下去!”

“密室不止那一条入口。”

“真的,那你还不赶紧…”

“可我不想进密室!”

“啊?”

蛇怪小姑娘笃定的点头,小脑袋差点磕到窗台上去:

“我主人说了,不准我回去。”

先前藏着挂坠盒的时候说的,虽然挂坠盒后来丢了,再后来又不见了,但是主人既然没说它能进去,它当然还要遵守之前的的话呀。

“都什么时候了——”

“哈利,魔法部到底是什么东西?”小姑娘歪着头,好奇极了。

“魔法部不是东——梅林,总之它很麻烦,非常麻烦。”狼狈不堪的救世主睁着因为焦急和无奈而变得湿润的绿眼睛,水莹莹的,清澈漂亮的好象果冻,又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看上去好吃极了。伊里斯立刻就咯咯笑起来,没办法,她一不小心想象了下她家主人的那双绿眼睛要是忽然这样,是什么情景。

被自己娱乐到了的小姑娘笑得没心没肺,哈利听见下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为了不给邓不利多添麻烦,他一咬牙,拖了伊里斯继续往上跑。

“我蛋糕还没有吃!我早餐才吃了平时的三分之一!”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蛋糕早餐什么的,等会我给你找!”

哈利认命的喊着,没办法,谁让蛇怪昨天在那条蟒蛇身下救了险些被活活勒死的自己呢,二年前不觉得,如果现在要他拿了格兰芬多的宝剑给伊里斯脑门上戳一窟窿,他肯定做不到。伊里斯是条非常单纯的蛇怪,尤其又变成这种瘦小女孩的模样,哪怕跟她并肩撞了下,恐怕也会被指责为欺负女孩。

“你说的噢。”开始掰手指一个个念,“要草莓蛋糕,烘焙芦笋,鲑鱼­奶­油冻,蘑菇蛋卷…”

“等等,我怎么没听说过。”难道救世主的四年学白上了吗,他怎么就喜欢南瓜汁一样?

“后面几道是主人最近喜欢做的法国菜。”

斯莱特林…好吧,家养小­精­灵的手艺,最近越来越让霍格沃兹上,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为什么这学期开学以来,餐桌上的食谱与花样换个不停,而且道道看上去都­精­美可口,更关键的是,去过厨房的都知道家养小­精­灵几乎个个都青紫着额头,好象一刻不停的在惩罚自己,甚至是轮流­干­活,得空闲的全部排成一排让脑袋跟墙过不去。

“邓不利多!你是在阻挠

乌姆里奇尖锐刺耳的声音直直的从下面传上来。

“伊里斯,快走!”

傲罗同样在这座城堡里待过七年,他们当中有的人对道路的熟悉甚至胜过只在这里上了四年学的哈利,至于蛇怪,咳,所有是巫师走的通道她管子最熟,闭着眼睛都能爬回密室里去。

“欧迪,你真愚蠢,我们为什么要跑?”

“…我不叫欧迪,欧迪是谁?”悲摧的从小是受虐儿童的哈利,显然不知道麻瓜世界有那么一套风靡欧洲的漫画。

“咳,你听错了。”——她只是强烈不满之下,使用了一句偶像的台词而已。

“哎?”

哈利猛然觉得刚刚跑过去的走廊有点熟。

眼前忽然出现了两个滴水怪兽的石像,八楼校长办公室!打住,可不能从这边走,魔法部的人一定会从这过的,不能给邓不利多教授利掉过头就往回跑,准备找一条岔道,可以藏到图书馆,或者别的什么

刚转过楼梯,因为大厅是中间悬空的穹顶,就看见一群傲罗在六楼下面的走廊上指着他们叫嚷。

哈利倒吸一口冷气,拖了伊里斯重新回头,大不了冲过校长办公室再去找岔道好了。

“那个挂毯上面花花绿绿的是什么…”还在东张西望的伊里斯。

“别管了,前面那条路应该是通往天文台,左边岔道是特里劳妮的塔楼方向,还有一条跟这边不相关的向下楼梯,往上是死路没法子走,就那条——梅林!”

向下的旋转楼梯上已经冲上来另外一群傲罗。

“这回没路了!”

去天文台或者占卜教室只会让人堵死了。

“校长办公室有条密道能通往四楼。”

“你不早说!四楼有路进密室吗?现在就那里最安全!”

“有啊。”

“等等。”救世主睁大那双漂亮的绿眼睛,“你知道校长办公室的口令吗?”

这回可没时间站在门口把所有甜点的名字全部背一遍试试。

“提拉米苏,三天前我把主人从麻瓜那邮寄来的美味点心制作指南给校长了,还告诉他就这个东西最好吃,入口软滑香浓…”

纠结得不清的救世主拖着往回跑准备冲进校长办公室。

跑得太快了,已经看见门了。

“提拉米苏!”

哈利喊着口令一头冲了进去,等到他摔倒在地毯上的那瞬间才忽然想起,校长办公室门口那两尊石像刚才惊鸿一瞥下怎么有些怪异,好象是镶在墙里而不是凸出来的感觉,不过门的确旋转开了,而且当先就是一张摆满了各种稀奇银器的桌子,满墙壁的历届校长在打瞌睡的画像,还有那脑袋埋在翅膀下面的凤凰福克斯,没什么不对啊。

刚刚进入的门消失在了墙壁上,被追上来的傲罗全部看到了。

“哈利,你进错了地方。”

“啊?”

“我看见了那副幅花花绿绿的挂毯,校长办公室应该是在这幅挂毯后面的十几米的拐弯处,而不是旁边。”伊里斯咬着手指,无辜的看着救世主。

哈利相信挂毯长了腿,而不相信八楼有两个校长办公室。

“这是霍格沃兹…”所以挂毯自己换了地方也很正常。

蛇怪小姑娘尖叫着瞪大眼睛:

“我比你更清楚这点!”

好吧,蛇怪从城堡建立没多久起就在这里。

“那你知道校长办公室有两个吗?”

“不知道。”

“所以说——校长办公室,福克斯也不能有两个啊!”凤凰是罕见的魔法生物,据说在巫师世界,现在除了邓不利多以外,没有人拥有第二只凤凰做为宠物。

小姑娘盯着那个还在梧桐树枝做成的架子上睡觉的凤凰,咬着手指:

“那是假的。”

“啊?”

“福克斯看到我就会跑。”

救世主没声了,他想起自己戳在蛇怪头上的那剑,又想起啄瞎过蛇怪眼睛的正是福克斯,而伊里斯明显是很记仇的。

“还有,我看见这个凤凰一点不想吃。”

“…”

“不让我流口水,还是个强大的魔法生物,这不可能!所以它一定是假的!”

谁说古灵阁不能抢

就在康奈利.福吉亲自赶到霍格沃兹拖住了本来就不相信伊里斯会被傲罗抓走的邓不利多,乌姆里奇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八楼走廊,看着傲罗对着一面挂着巨怪拿­棒­子敲人的挂毯的墙壁发呆,她像蛤蟆一样的脸在听说两个孩子消失在那里后张大了嘴,显得更像那种动物了,不过她很快就吩咐傲罗把费尔奇找来。霍格沃兹在这个周六早晨一片混乱的时候,被救世主念叨的两位斯莱特林公爵正在对角巷人来人往最密集的地方——那幢雪白大理石建造的,从柱子到窗户都是歪斜的建筑物,古灵阁,准备做一件魔法世界到现在为止没人敢做或者说没人成功过的事情——抢劫古灵阁…好吧,是进入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金库拿走赫奇帕奇的金杯。

当然,给自己身上扔了幻身咒,站在一个高高的窗台上,要不然再完美的咒语被路过的人撞一下也会被发现。

妖­精­是群死心眼的魔法生物,斯莱特林对于这点再清楚不过了,戈德里克那把宝剑给四个人带来多少麻烦几乎不看日记都算不过来,为了夺回宝剑妖­精­们不要­性­命的前仆后继,什么条件都讲不通,什么交换物品都不看一眼,戈德里克也火了,就非要那把剑不可,从十七岁到霍格沃兹建造的二十六岁,十年之间,斯莱特林不记得到底遇到多少次妖­精­偷袭,吃饭喝水的时候都会有群有碍视线的妖­精­叫嚷着冲出来朝他们扔魔法,甚至有次戈德里克在河边洗澡洗了一半妖­精­冲过来,结果这位出身贵族的骑士衣服一急找不到就拿着宝剑从水里窜了起来,在忍不住尖叫的罗伊娜和装做什么都没看见的赫尔加目光下硬是冲过来生生将斗篷从斯莱特林公爵身上扯下来裹上身,而再厉害的黑巫师碰到不怕死的,抢着死,不折不挠到如此地步的妖­精­也只好狼狈而逃。

“非要抢?”

萨拉查一想起往事眼角就忍不住抽搐。

大厅门口站着两个妖­精­,大门是银质的,门上刻着一行行警告语。从古灵阁建立到现在,还没有什么人能够成功从妖­精­手里抢到东西——伏地魔跟奇洛去偷了魔法石,但是它已经不在那里了,不算成功。要知道有东西的金库跟没东西的金库防卫保护那是完全两个概念。

“太细节的东西我不知道。”

凌查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被关进阿兹卡班的莱斯特兰奇夫­妇­,他们的家族金库钥匙现在在哪,他只记得七年级的时候哈利跟赫敏用复方汤剂跟夺魂咒拿着钥匙混进了古灵阁地下金库,而且好象有一只叫“拉环”的妖­精­做帮手。^小燕文学网友自行提供更新^^何况这个时候,莱斯特兰奇夫­妇­还是囚徒,魔法部应该已经通知古灵阁封锁了这些食死徒家族的金库。

“关于这件事情,我当初就想问你。”萨拉查轻轻揉着额角,“罗伊娜的冠冕整天被她戴在头上,除了海莲娜之外还真没人有这个机会,就算我们能做什么手脚也会被误会,但是赫尔加的金杯每次开茶会的时候我们都有这个机会啊。”

“…我忘记告诉你,在此世此地,所谓赫奇帕奇的金杯,不是四个,是一个。”

“呃?”

“不要问我其他的三个在哪,我也不知道。”救世主的童话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没说明在萨拉查之前就已经在家族传了一千多年上面有古老的魔法,格兰芬多的宝剑没说那悲惨的妖­精­争夺史,拉文克劳的冠冕没说那是他们四个从某个巫师贵族那抢夺来的,赫奇帕奇的金杯也是一个不是一套。更没说前三件是真正的魔法物品,后面那套杯子只不过是他们开茶会用的。

“所以,你不知道最后成为‘赫奇帕奇金杯’的是哪一个?”

“显然。”

“但是肯定不是我们所用的那个杯子。”

“没错。”如果主体是獾是把手上还带有蛇纹的那只,肯定会被非议的。

“所以是赫尔加自己的?”

“也有可能是罗伊娜用的那个,要知道鹰的翅膀图案很容易被忽略为装饰花纹。”

“反正不是戈德里克的。”狮子同样太显眼了。

在罗伊娜或赫尔加的杯子上做手脚会使当时已经互相分歧并有所猜忌的朋友更加误会,就算是他们自己的那个也不太现实,只做一个杯子的话,魔法波动不一样,会被专门布置茶会的赫尔加发现。

“成为魂器之后,我们的后裔将它给了贝拉.莱斯特兰奇,总之的确在古灵阁地下金库,而且那下面有一条龙。”

“除了龙以外呢?不,我应该问那是什么品种的龙?”

“别的我不清楚,至于什么样的龙,我更不知道了。”

“…我现在想念戈德里克。”

要是有格兰芬多在,绝对会睁大眼睛,拿着宝剑冲下去,边喊边跑“萨拉查,我先下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我也是。”

斯莱特林的谨慎是渗透到灵魂里的原则。

“那你还提议直接来抢。”

“事实上——”凌查的不考虑危险与后果当然是因为救世主,“在三年之后,哈利跟他的几个朋友就能闯进去偷走金杯。”

“…”萨拉查停滞了整整十秒,而后面无表情的说:“我真没看出来。”

那个瘦小,反应尚可,魔法天赋还算能看,但是半点不勤奋努力的所谓救世主能够挑战让斯莱特林公爵也有些头痛的问题?

梅林果然疯了。

敞亮的大理石大厅之中,站着许多来来往往兑换加隆或者处理各项事务的巫师,在大门上就有永久固化的显形咒,幻身咒进了大厅就会被破除,妖­精­是一群看似分散,但是非常有秩序的魔法生物,他们做什么该怎么做,似乎都是一个套路,一个没有钥匙的妖­精­就算进入金库也拿不到物品,何况只要它擅自进入就会被其他妖­精­怀疑了。

除了带着客人,地下通道也不是随便能进的。

“你打算按个给古灵阁大厅里的所有妖­精­下‘夺魂咒’吗?”

“这主意不错。”

“…我只是随便说说。”凌查后悔了。

“就从门口这两个开始。”

没有商量,没有再合对动作,两个人同时举起魔杖,给站在门口的两个妖­精­下了无声咒。

穿着扣得整整齐齐扣子礼服的两个妖­精­同时眼神一滞,然后又好象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依旧在给进门的巫师指引方向。

“一人一瓶,复方汤剂。”

凌查从斗篷里拿出来两个蓝宝石镶嵌的瓶子。

换了别的什么事情,斯莱特林才不屑于使用这么麻烦的方法,不过没办法,深刻领教过妖­精­之恐怖的他们绝对会选择魔药。

什么线索都不要留下,最好是像金杯自己长腿跑了一样。

喝下药剂后,两人同时显形跟着一个来兑换宝石的巫师进了大门,两个妖­精­正常又恰好的将他们做为一同来的客人接待,里面处理宝石称重的妖­精­和前面进来的巫师完全没怀疑。

无声无杖,灵魂出窍。

斯莱特林公爵使用黑魔法的熟练程度绝对不是现在巫师能想象得到的。

每次两个,很快一长排桌子边专门负责处理兑换宝石的妖­精­全部下意思的在继续工作。

一个妖­精­从桌子旁边站起来,恭敬的引着两人往旁边去了,嘴里还在说:“是的,这个比例比较麻烦,请到这边来。”

先前的巫师有些奇怪的望了一眼,不过他的事情处理完了,很快就出了大门。

高高桌子上古灵阁妖­精­主管,怪异的看着被引过来的两人,而在这一路上,用小拖车拖着金币和其他东西的妖­精­,还有其他桌子正在算帐工作的,无一例外,被扔上了夺魂咒。

“两位先生,你们没有来过古灵阁吗?”

那个苍老的妖­精­伸出细长的手指抓住台面,冷冷的逼视着看着两边“目不转睛”,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最后变得苍白又非常陌生的巫师。

——复方汤剂的那两根头发来自去年夏天魁地奇世界杯上的收获,顺手得来的一个看上去顺眼的外国巫师,于是造就了这两个穿着一样,长得一样的巫师出现在古灵阁。

“他们有非常纯粹的粉红钻石…”

带路的妖­精­顺畅的说着,那个苍老的妖­精­侧过头去打算听明白,忽然一震,本能的往后缩,感觉到强烈魔法波动的他直直从椅子上摔下来,却又很快站起来——速度终究没有两个夺魂咒快。

它傲慢的瞥着惊骇看过来的巫师——妖­精­们没有正常的了。

然后重新坐上椅子,在一份空白文书上盖上一个章:“既然有钥匙,特殊规定我们也可以有特殊例外,博拉,带两位先生去757号金库。”

一个妖­精­从侧门外跑过来一鞠躬(多好的机会…)

再抬头的时候已经顺从的什么都没问,直接带路了。

倒霉的格莱埃

大厅尽头有很多扇门,­精­致的雕刻着古老的符文,他们穿过其中的一扇,走入了一条粗糙的石路,全部都是没有完全碎成均匀圆石的漆黑通道,门一开,两旁的火把就开始燃烧,光线不明显,不过能看清楚不远处就是一直通到漆黑尽头的轨道和上面停着的好几辆制作简陋小车,上面的位置并不宽敞,但是只要来过地下金库的巫师关心重点都不是在椅子上,而是在前面的把手,只要那个牢靠,一切就可以不做考虑。

被夺魂咒控制的妖­精­博拉直直的走向小车。

凌查的脸­色­已经全变了。

“…我把这件事忘了,我去,你留在这里。”

“恩?”萨拉查还皱着眉往前望,不知道这些轨道是做什么用的。

“据说——”真的是据说,他们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没有机会去问问别的巫师感觉如何,“这个比麻瓜的云霄飞车还可怕。”

“…”他们可不可以回去,找别人来偷金杯?

“等等。”

这不是麻瓜世界,可以用魔咒啊,凌查先给自己一打漂浮咒,然后在手掌和扶手之间加三个黏固咒,想想,­干­脆使用一个泡头咒罩住脑袋(咳,抢银行的确是要罩着脑袋的,公爵你却用透明的),这样就不会被风吹得眼睛发晕发黑,也不会被迎面扑过来的强风逼到透不过气来。

“水层加厚点,不然…”

萨拉查还没说完,那个小车已经震动一下便逐渐提速。猛地一声响,轮子与轨道之间隙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吱声,只留下链条拉扯过后的恐怖声音与横飞过来的水珠,有惨叫的声音,却是那个妖­精­。

萨拉查默默的用手指拭去洒到脸上的水珠。

妖­精­一直都是斯莱特林想不明白的生物,比如当初同伴死了又死还是来找死抢宝剑的那群,又比如这条据说很恐怖的地下金库隧道。

小车这时正扭动驶进迷宫般盘绕的隧道,是一路向下倾斜着,除了车轮和轨道之间摩擦发出的恐怖喀喀声凌查什么也听不到。泡头咒?外圈的那一层水已经全部被甩飞出去了,天旋地转不是错觉,而是小车的轨道千真万确是前后扭曲直角俯冲,往下急转弯的冲力如果乘坐的不是巫师或妖­精­,绝对能被生生甩飞出去,哪怕捆在椅子上也没用,连续七个急转弯加速,凌查在痛苦晕厥和努力维持意识的状态下挣扎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时候就算是一分钟也好象一小时一样漫长。

开始还能听见前面妖­精­的嚎叫声,原先只是为了叫而叫,接下来越来越凄厉,真切得使人用阿瓦达掉所有妖­精­的冲动:既然你们也怕这东西,­干­什么还把轨道整成这样?防盗不是这么防的,这个小车只有妖­精­才能开动,就算巫师闯进来也没办法。

是地下几十米,还是几百米,任谁被这样折腾什么概念都没了。

小车在一个八十度大翻滚之后,猛地向右折了个弯,然后一条瀑布突然出现在前方倾泻而下,小车一头扎了进去。凌查用了泡头咒根本不在乎淋一头水,但是模糊的意识还是感受到那当头浇下来的瀑布不对,小车已经往前一倾,全部弹了起来,那只妖­精­惨叫着飞了出去,凌查的右手还因为黏固咒跟着那小车撞向了一面墙。

索­性­本能解咒,漂浮咒立刻起了效用,但是凌查却觉得不是身轻如羽,而是虚软得提不起半点力气,眼前一阵晕眩,几乎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复方汤剂效果已经被破除了。

好不容易才爬起来,撑着额头,眼角瞥见湿透的黑­色­长发从耳侧垂过来。

不是喝过复方汤剂后显现的褐­色­短发。

“显真水!”

闻了下残余在手指上的水珠,凌查已经有些惊讶了。

如果在千年前,显真水并非是什么罕有的东西,事实上几乎所有贵族巫师都会在宝库与庄园的防御里加入这个,可以冲掉所有魔法和伪装,但是几个月买来的强力药剂上清楚的写着,显真水,魔药配方已失传,而古灵阁既然能够使用多如瀑布的水流来做最后一道防御,实在是大出意料之外。

那个爬在地上的妖­精­正茫然的摸着脑门,而且表情很迷惑,绝对不是正常处于夺魂咒状况下的模样,显真水的强大作用正在起效,但是随着凌查意识的逐渐恢复,这个妖­精­重新变回了漠不关心的平常样子:

“757金库就在前面,先生。”

坚硬的石子地面依旧是粗糙的,每隔一段,都有一扇坚固无比的门,在石头的拱形门上雕刻着数字。在拐弯的不远处,凌查放慢了脚步,因为刚才的折腾依旧有些踉跄,不过手指已经非常稳的从袖中抽出了魔杖,湖绿­色­的瞳孔中犀利危险的光越来越甚。

一条巨龙正横在拐角前,它挡住了通向四五个最深的金库的路。这条龙非常奇怪,鳞片呈现出怪异的苍白­色­,眼睛呈现出|­乳­白的粉红,它听到声音昂起了头,漆黑的空间里响起冰冷的镣铐锁链声,巨龙拍了下翅膀,凌查这才看见它的后腿完全被链子连着巨大的深深钉进地面的木桩锁住。厚实的皮肤上甚至被磨出了可怕的印痕。

这不是斯莱特林所知道的任何一种龙,甚至不是巫师图鉴记载里的任何一种。

它与一般可以被驯服的火龙是不一样的,庞大有力的身躯和折叠着紧贴身体的锥形翅膀证明是拥有上古血统的巨龙,本来应该是拥有非常强悍魔法与力量的生物,但是现在看上去似乎有点可怜——没错,别人看不出来,凌查非常清楚的发现这条龙饿了,饿得快要焦躁的那种,如果是正常的巨龙早已经咆哮着拍打翅膀或者有别的动作,但是这条龙只是因为听到声响,有些厌倦又似乎的麻木的抬头,眼神里一片空洞。

“它的眼睛看不见吗?”

“呃…是的,它的眼睛有点瞎了,但是没关系,它能分辨出钥匙的声音,伟大的妖­精­祖先用了整整几十年来训练它这个。”

“训练?”凌查冰冷的扯了下嘴角,毫无疑问,这个词放在巨龙身上多么可笑。

“它很聪明,终于在脾气和饿死之间选择了听从命令。您把钥匙…”

妖­精­忽然闭上了嘴,站在那里好象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样茫然着。

因为凌查没有钥匙,他控制妖­精­沉默之后,就抽出魔杖,慢慢走近,恐怖的魔法波动使整个洞窟上散碎的石子争先恐后的往下掉。

凌查慢慢举起了魔杖,而那条本来察觉到危险的巨龙猛地倒吸气,做吐息的动作忽然僵直,巨大的鼻子抽了抽,然后侧过头似乎想了下,猛地岔了气,死命的咳着,致命的灰黑­色­烟雾,那些本来做为攻击的吐息全部从它牙缝里漏了出来,它发出的巨大咳声使凌查谨慎的站住了,而后他听见了怪异的声音:

“萨拉查?”

巨龙一边咳嗽,一边用生涩的古英格兰语吐出破碎的单词继续小心又惊喜的问:

“是萨拉查吗?”

盯着这条龙的眼神更是奇怪了,半分钟之后凌查终于不可置信的低问:

“格莱埃?”

巨龙抽了抽鼻子,然后猛地一拍翅膀,几乎将整个洞窟占满,发出了一声类似哭音的号叫声:

“你怎么忽然走了,罗伊娜死了,赫尔加跟戈德里克也都不管我了!我就离开了禁林,我后悔了,后悔几百年了!都是那群该死的打不死又甩不掉的妖­精­,它们把我关了几百年了,从古灵阁建立开始,呜呜,它们骗我说这里有宝藏…”

“…格莱埃,你是一千两百三十多岁,不是一岁零两个月又三天。”

“可我拒绝不了宝藏,你知道我的财富全部给你们四个了!”

“我们帮你抢回的宝藏比用了你的多得多!”

“可是我想要更多。”

“你可以待在霍格沃兹,虽然我早就猜到你不可能待得下去。”

“呜呜,霍格沃兹是用很多财富造的,但是它不会闪闪发光啊。”

“…你的鳞片和眼睛怎么了?”

巨龙没­精­打采的拍了下翅膀:

“还能怎么,我几百年没晒过太阳了,就靠着那群可恶的妖­精­给我送吃的喝的,我的腿几乎没有感觉了,我快死了…萨拉查!呜呜!”

“出去之后吃掉这些妖­精­吗,你要吃多少个就吃多少个。”

“好~~!”巨龙非常可笑的晃着巨大的尾巴。

“不过你的鳞片…”发灰又可怕的皮肤和稀疏的鳞片,是真的活不了多久了,本来对于巨龙来说,生命快步入了衰弱期,又怎么能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巨龙一边奋力的挪出位置让凌查通过一边可怜兮兮的问:

“萨拉查,你怎么认出我的?”

“…我们也只认识你这么一条没原则的巨龙。”

别的巨龙宁可饿死也不会给妖­精­摆布。不过格莱埃要是也这么有原则的话,当初他们四个就不会成功把它的财富拐走还能忽悠这条愤怒追杀四人的巨龙成为朋友,改正,是劳动力和免费威慑打手。

当抢银行的扎成堆

忙着兑换钱币宝石,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巫师忽然感觉到背后发冷,就好象气温一下子下降了十几度,这种恐惧的寒冷使他们惊骇的回过了头,古灵阁的玻璃窗是不透明的,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也看不见外面。

不过外面街道上惊恐的喊叫与破碎的尖叫声还是分毫不差的灌入了他们耳中。

摄魂怪?

食死徒?

所有巫师都觉得自己得了幻听,可是当十几个由黑烟凝聚而成的人影忽然出现在大厅门口,每个人都张大了嘴,他们披着全黑的斗篷,戴着冰冷狰狞的银­色­面具,站在最前面的是个女人,也是唯一没戴面具的,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裙,边缘都已经成了碎条状,漆黑的头发乱七八糟,眼睛也是可怕深悠的黑­色­,手指放在­唇­边,发出癫狂怪异的低笑声。

大厅里的巫师门尖叫着,会幻影移形的直接就想幻影,而剩下来的人慌忙的用魔杖想砸碎窗户,奈何这是古灵阁,巫师银行的窗户怎么可能没有强大的魔法防御?而只有走出大门才能幻影移形,而显然谁也没勇气通过把门堵得死死的十几个食死徒身边。就是再天真白痴以为巫师世界和平的傻瓜,也不会以为这又是一场魔法部宣扬的恶作剧玩笑,因为那个疯癫的女人,显然就是十几年前被关进阿兹卡班的贝拉.莱斯特兰奇,神秘人手下最恐怖残忍的食死徒,用钻心咒活活折磨死很多傲罗,包括现在还躺在圣芒戈的隆巴顿夫­妇­。

巫师们看不见街道,所以不知道即使他们成功逃出去,面对的也是成群上百的摄魂怪。

钱币与宝石,甚至天平被惊恐的人们洒落了一地,无处可逃的巫师们只好蜷缩着最远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一边持续不停的想要破坏窗户逃跑,这个时候,妖­精­们的反常才被发现。这些矮小丑陋的家伙既不跑也不叫,仍然呆滞的做着手里的事情,称重,计算,写帐,拖着钱币的小车目不斜视的走来走去。如果要说妖­精­不惧怕食死徒如此镇定,那就更不应该好象看不见站在门口的那群人一样,不招呼,也不有所表示,这一切使­精­神不怎么正常的贝拉都皱起了眉。

她一脚踢翻了穿着笔挺礼服站在门口的妖­精­。

倒在地上那个直直的躺着,没有丝毫反应,而站在另外一边的妖­精­依旧维持着平常看见客人时并不恭敬但很客气的笑容,虽然在那张脸上丑陋了点,但完全没有一点情绪变化,于是下一秒,它被楸着领子一把提了起来。

“夺魂咒!”

贝拉尖叫着,做为食死徒要分辨一个人是不是正常实在太有经验了。

其他罩着斗篷的食死徒都不安的躁动起来。

竟然除了他们,还有人敢公然对古灵阁下手?!

而且——目光敏锐的已经将整个大厅扫视了一圈,那些看上很正常在工作妖­精­怪异的状态全部有了答案。

“梅林!”

已经有低低的惊呼声从面具下传来。

这里的妖­精­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全部中了夺魂咒这是什么概念!就算他们一起举起魔杖念灵魂出窍,那也只是十几个□纵的妖­精­,剩下来的就算不尖叫着逃跑也不可能在他们进来之前,古灵阁还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正常工作着。

如果不是魔力强大的巫师足够完美的控制着妖­精­们工作,就是这些妖­精­在中咒的时候没有丝毫察觉,在没有被直接下令的情况下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工作。

无论是哪一种,都足够叫这些食死徒警惕的了。

刚刚杀了十几傲罗,从阿兹卡班出来的贝拉舔着嘴­唇­,眼里全是嗜血的光芒。

圣徒。

几乎所有的食死徒都这么想,直接将钻心咒一个个往妖­精­身上扔,顿时大厅里响起来痛苦挣扎的尖叫声,从夺魂咒里生生痛得恢复意志的妖­精­们惊恐的看着食死徒们。

“说,是不是日耳曼的那群肮脏老鼠混进来了?”

妖­精­们茫然的摇头,没有耐心的食死徒直接把他们拎起来摄魂取念,答案是相当恐怖的,几乎半数的妖­精­都不知道是怎么中的咒,个别几个也只是眼前出现两个长相一样的巫师后就忽然失去了意识。

“两个人?”贝拉尖声叫声,不可置信。

就在这个时候,古灵阁后面的整面墙猛地晃了一下,然后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轰然倒塌,激起的烟尘与妖­精­们恐惧的喊叫,所有人眼眶里都被一个灰白­色­的庞然大物的影子占据了。

“吼——”

尖锐又可怕的声音震碎了对角巷一半商店的窗户。

“龙…”

“是巨龙!”

这会不管是畏缩在角落里的巫师还是食死徒都紧张的握着魔杖,仰视着那足足有十二层楼那么高的庞然大物,巨龙笨拙的挪动着后腿,却熟练的拍打着翅膀控制自己的身体,被扯断的锁链还有一部分挂在它的腿上,脑子里还有那么点理智的人立刻猜到了,这就是古灵阁里面据说看守最底层金库的那条龙。

——只不过如果谁能够解释这条鳞片和皮肤都不正常的龙暴躁伸长脖子,一口灰黑­色­的龙息直接喷在那群妖­精­身上。

“哈哈哈,我叫你们不给我吃的,我叫你们不给我水喝!把我锁得不能动,不给我晒太阳!不准我躺在金加隆上面睡觉!”

然后是一口呈现出苍白­色­的火焰,温度瞬息使桌子全部化成了灰大理石开始融化,与现在的火龙那一口只不过让东西燃烧的龙息那绝对是一个麻瓜,一个巫师的区别。

“我踩死你们,我烧死你们,不,我累死你们(…妖­精­在没命窜逃ING)!不不,你们这群可恶的小东西,全部进我的肚子吧!喈喈!”完全是巫师童话里才会出现的可怕恶龙形象,放肆的在整个大厅里跑来撞去,巫师们全都傻眼的望着这条说着古老得没人听得懂语言的巨龙。

贝拉皱着眉一挥手,一群食死徒全部小心的避开那条发疯的龙,朝里面的金库奔去。

他们还有Lord交下来的任务,不能两手空空的回去挨钻心咒。

“…我不嚼你们,我直接吞下去的,乖点进来吧。”

巨龙兴奋的喷着鼻息,它的眼睛因为看不见没有办法寻找那群惊恐逃窜的妖­精­,只是不停的抽着鼻子,然后因为闻到了熟悉的浓厚黑魔法气息,它疑惑的将头颅转向食死徒的方向。

“阿瓦达索命!”

贝拉毫不迟疑的就甩过去一个死咒。

绿­色­的光芒直接打在破碎的鳞片上,巨龙不自在的号叫了一声,苍白的肌­肉­痛苦的抽搐着,它已经不再是年轻又拥有强大力量的时期了,这些攻击轻易的就使它暴怒了。

“吼!”

“格莱埃!”

地上全部都是钱币、宝石与破碎的吊灯,惊恐的巫师们僵在那里睁大眼睛,一边是可怕的巨龙,一边是食死徒,妖­精­们缩在另外一个角落里紧张的发抖。

冰冷的声音,优雅的音调,却不自觉的使人感到恐惧的僵硬。

看不到人影,只能听得见声音,那条巨龙却缩回了头,非常不满的挪了下身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一声短促的惊呼:

“…魔法防御?”

他们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情绪激烈动摇,但是那却是昨天才布下的魔法防御!

“有求必应室。”

破坏

从某方面来说,英国只有一所巫师学校造成了这个秘密的泄露,那些傲罗里恰好有那么几个人知道八楼有这样一间神秘的教室,当然他们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有的人是曾经在慌乱里随便闯入的事后怎么也找不到,更多是听说的,所以当那个小姑娘和救世主在眼前消失,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不过这些傲罗都是被福吉特别挑选过派来的,没有几个是格兰芬多出身,就算是狮院出身是对白巫师没有好感的,魔法部在这方面想得很周到。

所以他们都没有贸然出声,费尔奇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他的手里还抓着一大瓶牛­奶­,城堡里的人都知道,这个老管理员捡到了一窝小猫,这几天一直围着那些小家伙转来转去,不过早已经从学校毕业的傲罗们却发出惊讶与不屑的笑声。

阿格斯.费尔奇只不过是个哑炮,在霍格沃兹上过学的人都知道。

“对,八楼!好多年了,我追着那些不守规矩的小混蛋,特别是夜里,他们会非常离奇的从这里消失!甚至有一次我都抓住他们的衣角,结果我却撞到了墙上…”

费尔奇的话终于使乌姆里奇感兴趣起来,她上下打量着没有丝毫异样的墙壁,手敲上去和魔杖捅上去的感觉都证明这的确是一堵实心的墙。

“真是有趣,我竟然从来不知道。”

“…噢,真是抱歉,我忘记您也曾经在这里待过七年。”

如果不是没有选择,费尔奇才不愿意理会这个装腔作势还显得特别愚蠢的女人,他只是抱着想为洛丝丽夫人报仇的心思才过来的。

它不能白死,就算能给蛇怪找上丁点麻烦,他都是高兴的。

老哑炮并不笨,他知道斯莱特林公爵必然命令过蛇怪不准恢复真正的模样,那么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能斗得过魔法部吗?好吧,也许能,如果它钻进管子里面的话,不过这样一个天气晴朗的周末,让她不能吃东西睡觉亡命奔逃惶惶不安,也算出了口恶气。

乌姆里奇在学校奋斗的这一个多月,还是有效果的。

本来她以为会得到斯莱特林学院的支持,要知道所有最反感白巫师的人几乎都出自那里,结果却大出她意料,除了几个笨头笨脑麻瓜出身的赫奇帕奇为了以后的前途答应给她消息之外,最好的也不过是格兰芬多珀西.韦斯莱。

难以想象一个凤凰社死忠家族的儿子会一心想进魔法部,不,更准确的来说是他年轻的心里充满的全部都是想脱离家庭和证明自己的能力,渴望得到权力的野心。

现在乌姆里奇在没办法及时叫来珀西的情况下,恼怒的看着那面墙。

福吉能在大厅里拖延邓不利多的时间明显不够了。

“把这面墙统统砸碎!”

乌姆里奇尖叫的声音当时不可能传进有求必应室,这个时候的哈利还在摆弄他上次在邓不利多那里看到的冥想盆,不过显然,一切都仿佛真实,但是那满满当当旋转的无数玻璃瓶里全是空的,这只是一个因为他们需要而出现的完全一样的房间,而不可能真正有白巫师的记忆碎片。

哈利沮丧极了,他认为自己不小心撞进了一个古怪的房间里,坏的可能是乌姆里奇很快就会发现他们,更坏的情况是没人能找得到他们,然后他会和伊里斯一起活活饿死在这里面。

蛇怪小姑娘趴在柜子底下翻来翻去。

它把文件和其他东西扔得到处都是,不过相当遗憾的是,没有找到肯定会有的糖果。

伊里斯懊恼极了,如果是一间跟校长办公室完全一样的房间,绝对能找得到大堆吃的,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太没意思了,她要回去。

“伊里斯,你­干­什么!”

哈利接住被蛇怪乱扔的分院帽,小心的抖了抖,发现这就是一顶脏脏的帽子,不会说话也不会叹息打呼噜,而墙壁上的画像都维持着睡着的样子。

伊里斯摸着架子后面的墙壁,摸着脑门在想什么。

“密道怎么没有了?”

“当然不会有,这又不是真正的…“

救世主的后半句话被卡在喉咙里,因为放置分院帽的架子后面的墙壁自己挪动,以一种说不出的好看和让哈利眼花缭乱的漂亮姿势往旁边让开了一个黑漆漆的通道。

“伊里斯。”

救世主一把拉住要往里面钻的小姑娘,瞠目结舌的看着那条从来没在校长办公室出现的路。

“密道啊!”

哈利完全说不出话来,呆滞的任着伊里斯将自己拉进去——没办法,谁能跟一条蛇怪拼力气,伊里斯任由哈利拖着走还好,要是不乐意了,就凭黄金男孩那瘦小的身架子?

房间在他们钻进通道的那瞬间从墙壁开始,就仿佛融化一般,画像与书架都无声无息消失了,而哈利显然忘记了他当初在走廊上钻的那三圈是想着密道,能够进入密室的通道,就算最后一次想的是校长办公室,也是“有密道可以去密室的校长办公室”,有求必应室既然打开了门,就肯定和哈利的想法一样。

“这不是密道,前面根本走不通。”

走了没有几步,哈利就郁闷的摸着周围的砖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觉得漆黑通道里的砖块越来越冷,甚至还带上滑腻的错觉,忍不住拿出魔杖轻念了声荧光闪烁,后一秒救世主就傻眼了。

他曾经来过这样的地方,而且永远不会忘记。

这是管子里——

淡淡的光很清楚的照出潮湿冰冷长满苔藓的圆形四壁,还有不断渗过来的水,其实这里没有多大,不过几米的范围内就跟两年前他曾经亡命奔逃的四通八达的管子完全一样,而当初追着要吞掉自己的蛇怪就在身边,哈利忍不住抖了下,本来和伊里斯握在一起的手也感觉到小姑娘身上不正常的冰冷——蛇都是冷血生物,救世主忽然清楚的意识到这点。

唯一的通道在他们后面,就是刚才进来的地方。

怀着极度不好的预感,哈利跑了出去。

他以为会看见那间光线昏暗两边都是高耸的石柱,上面缠绕着石雕巨蟒,一直上升消失在黑暗中天花板的石室。应该是到处都是水,安静得连滴水的声音都响得像隐约在天际的闷雷。却没想到他刚一出来就彻底呆住了。

他的确在一个光线黯淡的古老房间里,但是却没有水,也非常小,脚边是一堆破碎的类似镜子一样的东西,些许雕琢­精­美的蓝宝石与白水晶在镜子边框上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空荡荡的房间里,墙壁对面挂着一幅画,非常古老又­精­致的画框占据这个房间的半面墙壁,画上是整面整面高大的书架,燃烧着温暖火焰的壁炉,上面的­精­美的花纹简直让人侧目,在­精­美的桃心木桌边,雕花铺着厚厚墨绿绒垫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黑发绿眼的少年,微微后靠,表情凝固在深深注视着画外的那一秒。

画里的人一动不动,可是这不能妨碍哈利的惊疑越来越甚。

优雅而高贵的安静坐在这布置­精­细典雅的房间里,哈利曾经觉得“倪克斯教授”总是有点怪异的感觉总算能解释清楚了,斯莱特林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生活在中世纪,就带着那个时候贵族巫师的所有气质举止,是沉淀着厚重历史的高贵华美,所以才会与这座城堡如此融洽,却站在其他人中间那么突兀。

“这是…密室?”

好吧,救世主真相了,这才是霍格沃兹真正承认的斯莱特林的密室,绝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密室,如果不是有蛇怪小姑娘在,哈利就是在走廊跑上三百圈也不能让有求必应室变成这样,要不然戈德里克在造出有求必应室的时候就能进来看看密室到底是什么样了,也能知道传说里萨拉查养的到底是个什么魔法生物。

[站在那儿,不准靠近主人的画像。]

面对忽然警惕得好象保护领地的蛇怪,哈利有些哭笑不得:

[伊里斯…这个房间好象也不是真的。]

救世主就是再愚蠢,也不相信能够不使用蛇语开门的密室。

[不准靠近!]

小姑娘的眼睛都开始泛着可怕的冰冷光芒。

[好…好,我不靠近。]

哈利头痛的摸了摸额头,开始想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想什么就能出现什么呢,如果真的能想什么出现什么,为什么他现在想厨房,这个房间却不变成堆满食物的厨房呢?

“咚…”

这个声音刚开始不大,哈利以为是错觉。

然后声音变大了,地面跟墙壁都晃荡了下。

救世主与蛇怪对望,眼里都充满了疑惑。

“轰!”

这回哈利反应过来,脸­色­全变了:

“乌姆里奇!她在破坏墙壁!”

天上掉下一只龙

格莱埃飞得极其狼狈,翅膀虽然这些年来都有原地运动几下,但是后腿与身躯的长期僵硬不协调实在是拖了它速度,尤其它老了,两千多岁的年纪对于巨龙来说,也就只剩下最后几百年好活了,而且长期吃不到东西又吃不饱,对它的伤害大得已经超出它自己所想。

越飞,越累。

两翼像是要折断一样拉扯着肌­肉­抽痛着。

它明明已经饿得这么瘦了,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很重,两翼都快支撑不住,盲目的顺着感觉往前飞。

霍格沃兹是在这个方向吗?

它没有瞎,它坚定的想着,是地下太黑,伤害到了它的眼睛,如果有萨拉查的魔药跟赫尔加的草药,它很快就能恢复,至于眼前的那一片可怕的白,是风太大,又或者是因为朝着阳光照来的方向飞。

萨拉查总是这样,平时好象什么也不关心,但是真有了事,立刻就会丢下一切的赶回去。

巫师会幻影移形,它不会啊。

不过有求必应室是好东西,最后那几年它一直听那三人翻覆的说,赫尔加还低低的告诉过它,他们要将那里做为墓地,永远留在霍格沃兹。

如果那里出了事——

好吧,萨拉查,我原谅你丢下我一个人跑回来(…可怜孩子还不知道斯莱特林现在是两个人),只是霍格沃兹,怎么还没到,它的方向真的没错吗?梅林,它有一千年没动过了,更关键的是看不见。

伏地魔,好吧,伏地魔的其中一块魂片知道魔法世界很小,跟麻瓜比起来。所以那些肮脏的麻瓜就更没有权利活在更好的生活里,高贵的巫师足够能统治他们,不过他没想到他吩咐食死徒去古灵阁抢夺赫奇帕奇的金杯也能出意外——即使贝拉有钥匙,但是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金库早就被魔法部通令古灵阁封闭了——那帮妖­精­不理会魔法部,但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独占财富的机会,巫师银行建立这么多年以来,那些突兀死得不剩下任何一个继承人和因为种种动乱遗失了钥匙的巫师家族,他们的积蓄和加隆不都归妖­精­们所有了吗?

这种事情,伏地魔知道,斯莱特林却没想过,在公爵印象里,妖­精­们还是曾经追得霍格沃兹四巨头饭吃不下觉睡不好洗澡都洗不安稳的那群顽固得可怕的魔法生物,梅林知道他们当年抢了巨龙的宝藏,被怒气冲冲的格莱埃追上来的时候,还不是被几句话就忽悠得乖乖跟着他们了?一千年改变了很多事情,当初妖­精­叛乱造成的血腥战争现在只是魔法史上一段让孩子头痛的文字,因为他们怎么也记不全那些妖­精­首领古怪又冗长的名字。曾经为了一件宝物不依不饶死多少族人也穷追不舍的妖­精­们现在依旧爱财贪婪,可是他们怕死了,因为现在的财富来得太容易,太轻易就掌握着诸多宝石金币,他们有与龙一样的爱好,就是喜欢财富,看着它们摆在眼前放在家里的感觉,并不是喜欢钱代表的价值与意义。

做为魂器,回魂石戒指算是较迟被造出来的,前面有日记本,冠冕还有金杯,他甚至知道主魂打算在回魂石之后制作的是挂坠盒,不过它一直被扔在冈特家老房子地板下面跟灰尘与老鼠为伴,跟他魂器具体数字到底有几个,他不知道,但是日记本和挂坠盒已经完了,他要跟主魂争夺唯一“伏地魔”的身份,就必须将其他魂器都抢在手里!

但是麻烦的事情来了,主魂虽然不知道在哪,但是斯莱特林公爵显然非常清楚这些魂器的存在,得到了那个叫加布丽.德拉库尔的小姑娘全部魔力和生命,做为一个魂片,在教唆放走了所有的摄魂怪之后,他还是非常有耐心的潜伏在禁林里,一方面是为了狩猎独角兽,更多是因为他知道拉文克劳的冠冕就在霍格沃兹一间奇妙的房间里。

霍格沃兹的城堡本来就难进,尤其是现在里面有一位白巫师,一个德国的黑魔王跟他的圣徒,还有两个斯莱特林公爵…(V大的N分之一,你辛苦了~~)

所以他虽然先主魂一步复活,而且使用黑魔标记召唤食死徒,闯进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夺回了那个预言水晶球,甚至杀死了现在守卫阿兹卡班的傲罗,放出了那些食死徒,现在除了没有完整的灵魂,他就是真正的,唯一的“伏地魔”。但是那个预言,首先就浇了他一盆冷水。

哈利.波特,当年的婴儿,现在的一个十四岁男孩,就是注定要成为伏地魔唯一的敌人。

…两个只能活一个…真的只是在说救世主与黑魔王吗,不。

他­阴­沉的想,也许还意味着,他跟主魂只能活一个。

虽然这本身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无论他还是主魂都没有理由被一个小孩子杀死,就算那是所谓的救世主!现在他已经知道,不过是一个古老的血缘魔法,哈利.波特就这么一张底牌,已经被他知道,主魂就是再蠢也不会重蹈覆辙,那么究竟有什么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与救世主只能活一个?

只有他跟主魂的两败俱伤,让邓不利多抓住,让黄金男孩钻了空子。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可能了。

但是如果去古灵阁拿回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V大懂得什么叫抢银行吗,疑惑问),也能该死的遇见萨拉查.斯莱特林,还更该死的遇到了一条巨龙从古灵阁最底层金库冲上来——这魔法世界也太小了吧?

于是在魂片在禁林里郁闷极了。

说起来最近禁林也很奇怪,那些八眼蜘蛛一反常态,开始大肆到处乱窜,要不是懒得理会它们,直接就甩几个死咒过去了。

那天纳吉尼进入禁林的时候,他一直在后面跟着。

纳吉尼是个死心眼的姑娘,要她背弃主魂跟着自己,就算他也是“伏地魔”都不可能,再后来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救世主就骑着扫帚从天而降,然后是蛇怪,幸好他当机立断走得快,否则就得跟那位他非常不情愿见面的祖先打个照面了。

苍白细长如蜘蛛的手指不耐烦的掀了下披在身上的斗篷。

魂片很谨慎,有两位斯莱特林公爵存在,压迫得他不得不小心。

不过他再小心也不会注意,一只粉红­色­甲虫正悄悄的往树叶茂密的枝­干­上爬,仿佛一只在躲避天敌隐匿自己的可怜虫子.

挨了两个钻心剐骨在地上翻滚的贝拉一边竭力挣扎一边号叫着她的无能她一定能把金杯从那两个不明身份的人手上带回来的——就因为她说了这句话,所以被黑魔王多扔了一个钻心咒——显然她并不知道那两个喝止巨龙的人是谁,而且看见的也是用过复方汤剂之后的长相,因为那条罕有的巨龙就夺走食死徒的全部注意力了,等他们回过神来闯进地下金库,才发现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金库已经被破坏了,于是还有别的怀疑对象吗?

“轰!”

第一声响的时候,魂片以为自己恼极之下扔错了咒语,诸食死徒以为自己被钻心咒折腾得幻听错觉了。

“轰!”

第二声响的时候所有人这才猛地扭头瞪向了天空。

密密麻麻又狰狞的树枝遮挡了视线,但是这不妨碍那个庞大的影子投照下来,擦着树稍,再次一连撞断十几棵粗有三人才能合抱的大树,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拍着翅膀,再次飞上天空,几百米后再次猛地下落,撞上了霍格沃兹高高耸立的高塔顶端,带着无数砖块哗啦的往下掉出黑魔王与食死徒的视线。

“就是那条龙?”

“…是,Lord?”

签名

丽塔.斯基特是永远不会放弃她记者生活的,自从她成功的看见自己的阿尼玛格斯状态之后,她确信她将会成为魔法世界最出名的记者。不要以为她开始就是一个喜好暴料和窥视隐私的无聊人,从学校刚刚出来还没有进入预言家日报时,她是魔法部都相当看重的人才,因为只有她能带来食死徒与凤凰社的最新消息,惶恐不安与随时会看见熟悉的人尸体的生活,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就无法想象,但是战争结束以后呢?

报道完了所有的食死徒审判,丽塔.斯基特就再也找不回当初受尊重被重视的生活了。

魔法部不需要她了,战争结束了,没有谁再关心那些隐秘的消息,人们迫切期望将那灰­色­的记忆从生活里抹去,一开始是落魄不平的时候出于愤怒报道了一位不屑讽刺她的魔法部官员在家里的可笑表现,没想到立刻受到巫师们欢迎,他们喜欢在餐桌上笑着议论公众人物的溴事和秘密。丽塔.斯基特的名字又一次被人念起,随着平常八卦的逐渐用完,只好开始往事实里加编造的清节,没办法,要新奇要曲折要吸引人眼球,更关键的是,只要百分百的细节加上小小的谎言,竟然除了那被报道的人外所有巫师都深信不疑。

衣服越穿越夸张,想尽一切办法使自己外表光鲜,不管是宝石眼镜还是血红­色­的指甲油,其实斯基特没什么爱好,她只是希望所有人都看她的报道,所有人都不会忘记她而已,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人忽视。

当然在阿尼玛格斯的时候,希望所有人都能无视她存在。

丽塔.斯基特这会就矛盾极了,显然霍格沃兹她现在进不去,可是就这样放弃第一手消息实在太可惜了,难道要跟着食死徒?一只甲虫可没办法跟着他们幻影移形,就在踌躇不定的时候,她听见神秘人嘶哑可怕的声音:

“卢修斯刚刚带来的消息,福吉已经在霍格沃兹城堡了…他想再从城堡里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的祖先,一定会给那所谓的魔法部大惊喜。

“去魔法部,让他们的惊喜更多点。”

斗篷遮蔽了可怕的微笑,魂片当然不会去城堡里凑热闹,要赶在主魂复活前得到更多的东西,才是他目前迫切要做的。

几十道跪在地上人影立刻化成烟雾,猛地消失在禁林里。

趴在树叶里的粉红­色­甲虫恨不得立刻飞到魔法部去。

可是神秘人不走,她怎么敢动弹一下?

[纳吉尼?]

从头顶传来轻响,粉红甲虫惊恐僵硬的感觉到身侧的树叶全部被压出声音来,冰冷可怕的气息从头顶上传来,她再也顾不上许多,猛地一张两片成壳的翅膀,疯了似的跟着掉下来的树叶往外飞——她绝对不想变成被蟒蛇压过的残骸。^

“统统石化。”

魂片的反应何等迅速,那个粉红­色­的甲虫从纳吉尼爬下来的那棵树上飞出来的时候,就立刻扔了一个石化咒过去,黑魔王的确无所畏惧,不过现在他忌讳他那位明明是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到他这里就成了两个的祖先,复活以来小心再小心,都没直接扔不可饶恕咒而是使用更加谨慎的石化。

甲虫掉到地上,保持着翅膀张开的僵硬姿态。

全身雪白的蟒蛇慢慢从树上游下来,冰冷的瞳孔里充满了疑惑的情绪,它微微侧头:

[嘶…你不是汤姆!]

魂片并不想在吞没主魂前接触它,但是纳吉尼同样做为魂器隐匿的能力提高很多,他匆忙的打发了食死徒之后,不得不出声喊它的名字。

[纳吉尼,回到城堡去,不要出来。]

[嘶…你抢了汤姆的仆人,你要做什么?]

[纳吉尼,乖,我会回来接你的。]

[我只要汤姆。]

[…你只会有一个汤姆的。]无论是他,还是主魂。

纳吉尼抬起头,还没来得及愤怒的表示不满,眼前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可恶!]

丽塔.斯基特惊恐的看着巨大漆黑的影子向自己缓缓而来。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无比痛恨为什么自己的阿尼玛格斯是这么小的一只。

蛇是用腹部的薄薄鳞片在地上爬行,对于纳吉尼这么大一条蟒蛇来说,石头沙子什么的就算刮过去也没有任何感觉,一只甲虫大约连痒点的感觉都没有,不过是块小点的石头,纳吉尼还在想着要赶回去见汤姆,好不容易溜出城堡了,难道还能再回去?

[厄?]

纳吉尼惊疑的发现肚子下面的地忽然凸出来好高一截,使它头和尾巴悬空挂下来。

尾巴一扫,迅速盘起身躯扭过头去。

一个巫师?

纳吉尼不解的转了一圈,忽然出现在地上躺着的女人穿着粉红­色­的衣服,戴着夸张的眼睛,整个身体软软的铺在地上,为什么会有这个形容,是很明显的感觉这就是个被压得全身骨头都碎了的倒霉巫师,纳吉尼一离开她身上,一股股污血就从她喉咙间涌出来。

[咕咚。]

纳吉尼非常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

没办法,这种好象是被蛇活活勒死的样子,再加上它惊恐万分的城堡生活——它哪里敢在蛇怪眼皮底下抢吃的。

左看,右看。

好象没人。

张开嘴,努力的还有温度的尸体吞了下去。

呃,好饱!它有力气爬回去见汤姆了。

不过,好象饱得有点连爬都爬不动了。

纳吉尼艰难的挪动着中间明显鼓得老高的肚子,慢慢缩到了一块照不到阳光的石块后,本来树上最安全,但是它现在哪里能爬得上去?

[呃——]

一条蟒蛇一边后悔的不停打嗝,一边无奈的将尾巴盘得更紧。

它出来的时候,魔法部的人去追蛇怪了,闹得越大,它就越安全。没错,就是这个理,纳吉尼笃定的点头,它一定要把消息带回去,告诉汤姆,不要再去想蛇怪了,蛇怪根本就不美,鳞片没有自己好看,声音也没自己好听,脾气又坏,更关键的是蛇怪有主人,汤姆你还是只想着我就好了。

城堡那边,开始的声音并不大,当然是说有求必应室的墙壁而不是格莱埃从半空中掉下来这回事,那将是十几分钟之后才发生的,乌姆里奇带着魔法部的傲罗们在砸开几小块砖头,看见里面的惊慌的伊里斯和哈利顿时得意洋洋,随着那几块砖掉下来,室内的一切都像水里的倒影一样震了下,好象要全部消散,但是一层柔和的魔法光泽代替墙壁罩住了整个房间,以至于乌姆里奇拆掉了小半面墙才发现根本进不去。

“我就不相信他们能永远躲在里面!”

乌姆里奇尖声跳脚的喊着,远远的,已经有很多学生躲在走廊拐角和楼梯间往这边偷看。

会说蛇语被指控与神秘人有关的伊里斯,再加一个居然会说蛇语的救世主。

这事情,毕竟是越来越荒唐了不是吗?

“四分五裂!”

几十个傲罗一起对着那层的魔法罩挥魔杖。

这回就是一声震动了整个八楼的巨响。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的傲罗全部被掀翻过去,楼下的福吉终于没能拦得住的邓不利多,白巫师脸­色­已经变了,不知道哈利与伊里斯躲在哪里,急急得赶上楼梯,正好看见所有赶来的教授与探头探脑的学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片狼籍。

满地躺的都是人,抱着各自脑门呻吟,而那面明显被魔法破开的墙壁上流转着柔和的荧­色­光泽,刚才十几个四分五裂只是彻底破坏了那面墙,于魔法防御竟没有丝毫所动。

透过那道屏障,再清楚不过的看见伊里斯与哈利也是目瞪口呆的表情,不过他们身后墙壁上那副占据了几乎整面墙的画框是使所有教授与学生惊骇的主要原因。

黑发绿眼的少年,微微后靠在椅子上,手指搭在胡桃木扶手上,袖子边缘如雪堆叠的蕾丝与细碎宝石在画里火光下闪烁,绿松石饰针别在斗篷上,动也不动的凝固在深深注视着画外的姿势,从眼神到衣角,都带着难以形容的凛然高贵。画里壁炉里的火焰还在持续燃烧,惟有那忽明忽暗的火光才证明这并不是一幅麻瓜世界的画像,而是真正属于巫师。纵使平日里没有多少人敢盯着倪克斯教授不放,对着一幅画就没这个顾忌了,寻常没能看出的疑惑与感觉全部浮上了心头。

古老的画像,静止的经历时间的流逝。

仿佛花纹般的希腊字母在画框上下,就像是隐藏着秘密的最后钥匙。

那样的­精­致优雅的­色­调与绘法,即使在满城堡的画像里,也看不到几个,何况是这样的一幅,而惹起所有学生惊骇的重点终于被发现了。

S.S

真正放画像的密室非常小,所以这样大一幅画像角落里的签名没有那么轻易隐藏。

略微倾斜华美的字母,是所有学生,尤其是格兰芬多熟悉的。

因为他们去年非常不幸的被一幅三头巨蛇的画像看休息室整整两个月,而更不幸的是被认出来那幅画其实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画的,那个S.S的签名已经被所有人盯着不放,柯林专门拍下来的照片洗了又洗印了再印,卖得钱差点让他做梦都笑醒——于是霍格沃兹的所有小动物都认识斯莱特林的签名(…)

但是谁能解释为什么活在一千多年前的斯莱特林创始人会画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惹到底了

那幅真正被做为魂器的画像吗?

邓不利多微微皱眉。

白巫师并不认为它会这样轻易就出现,斯莱特林公爵的习惯他现在也非常了解,除了他们自己之外绝不会给予信任,所以那幅画应该是谁也找不到。不,更准确的说,即使霍格沃兹毁灭,他们也不会将这幅画给第三个人看见。

——八楼有个奇妙的房间。

邓不利多明悟过来,但是显然从地上爬起来的傲罗完全没有看见学生惊骇的目光与教授们惊疑不定的表情,乌姆里奇挣扎着从一堆砖头里爬出来,她粉红­色­的毛线外套上全是灰白的粉尘,头发也乱成一团,愤怒的举着魔杖对着墙壁挥舞:

“统统粉碎!四分五裂!我就不相信这个东西能够挡得住魔法部的­精­英!快,扔魔咒!”

齐刷刷的念咒声,这次教授们都及时用了防御魔咒,小动物们更加肆无忌惮的伸着头看向那边再次暴跳如雷的乌姆里奇。

“我不得不警告你,副部长女士!”邓不利多湛蓝的眼睛闪过一抹冷意的讥讽,慢吞吞的走上前,朝里面惊惶不定的哈利悄悄眨了下眼睛:

“你在破坏拥有一千年历史的霍格沃兹城堡,而你的祖先和你未来的后裔还要在这里度过他们生命里最重要的七年!”

一边几个傲罗轻声嗤笑,因为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还没有改过姓。

她那张丑陋又­干­瘪的脸一时涨得通红:

“邓不利多,你三番五次的阻挠魔法部的拘捕令…”

因为不太熟悉楼梯刚刚跑上来的福吉部长怒气冲冲的正准备说什么,而有求必应室里的伊里斯却误会了白巫师眨眼的意思…真的不能怪它,蛇不会眨眼睛,而听说人类除非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是不会用眼睛来做这个动作的。是要抽飞这个长得很像蛇食物的女人吗(癞蛤蟆,默…),太好了,它忍她很久了,竟然敢害得它早饭都没吃完!

“从这里滚出去!”

蛇怪小姑娘紧张的挡在画像前。

“伊里斯…”哈利欲言又止,需要他提醒吗,这个古怪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其实只要他们逃得掉,就算被闯进来也不会怎样。

一道珍珠白的影子完全无视魔法屏障直接穿了过去。

“灰夫人!”

哈利不明所以看着这个拉文克劳的幽灵,对于幽灵,他最了解的莫过于二楼盥洗室里的桃金娘了,至于别的,哪怕是格兰芬多的幽灵无头爵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差点没头,没死之前是做什么的,他统统不知道。但是灰夫人与别的幽灵并没有什么区别,最多是躲着斯莱特林的血人巴罗,却每次都在看见斯莱特林的画像时出现一种癫狂的疯状。

伊里斯愤怒望过来,但是它再厉害,也不挡不住一个幽灵。

“…是……就是!”

灰夫人的声音可怕尖锐的颤抖着,伸出手指,好象要去摸下那画像。

“跟我十三岁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沉沉的笑起来,呆呆的看着画像发怔。

已经多少年了?

当画布上还空白了一大块,她吃着一小块蛋糕,好奇又胆怯的悄悄掀开盖在架子上的布,断断续续的从一件并不重要的事情逐渐变成挂在心上反复想的东西,看着空白的轮廓逐渐有了清晰鲜明的颜­色­,直到有一天,忽然见到那个黑发绿眼的少年,动也不动侧坐在椅子上,凝视着画外的自己。

那时画布的背景还是空白的。

她看着画里的人,无比期望它会被尽早画完挂在城堡的大厅里,这样她无论时候都可以看到了。

但是结果呢——相隔了一千多年,她终于再次见到了,不,是第一次真正看到被画完的画像。

母亲果然没有骗她。

她终于等到了,并且触摸到画框,即使是穿过去,但是如此接近,连停顿遗忘的呼吸和心跳的感觉猛然又回来一样使她更加痛苦。

却原来,这世界上比欺骗更加不能接受的,是事实。

她无数次站在墙角和地窖的拐弯处,等着,看着那个人经过。

可是没有一次,她会跟上去,也没有一次会神志恍惚,海莲娜喜欢的,只有安静的看着她的画像。

可是如今,却连碰都不能。

[嘶——]

伊里斯换了又换,再怎么换方向跟位置,也没办法使灰夫人不从自己身上穿过去,它就是变成原形也没办法挡得住。

而此刻外面。

“啪!”

任何东西都有个临界点,被这样无限度的集中一点攻击。流转光泽的魔法屏障终于破碎,与此同时,远在古灵阁的斯莱特林公爵在巨龙格莱埃的背后一震,同时幻影移行。在魔法屏障彻底消失的瞬间,有求必应室里的一切都仿佛融化一般从墙壁上逐渐消失,包括那幅引来小动物们惊疑与惶恐的画像,重新变回了那空无一物的房间。

“不!”灰夫人惊骇的四望,但是伸出手,只是从墙壁上穿透了过去,什么也没有。

[不!]

伊里斯无比惶恐的看着墙壁,主人,如果主人留下的画像也消失了,如果主人走了,是不是不再会回来?

[伊里斯!]

哈利吓得赶紧去拉,显然迟了一步,十几个傲罗已经冲进来,他奋力挣扎,还没喊出口,却看见伊里斯浑浑噩噩的被往外拉的时候,没有焦距的眼睛盯在呆滞的灰夫人身上,就好象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用手捂住额头,发出诡异的轻嘶声,就仿佛一下陷入无意识的恍惚里:

[不要离开…画…永远…我不会忘记,主人说的…]

恍惚又生生盯在得意笑着的乌姆里奇身上。

“魔法部通告,伊里斯.倪克斯小姐,你有义务在威森加摩最高法庭解释你的家族血脉与…”

乌姆里奇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眼前就黑了。

这不是上午十点吗,乌姆里奇有些莫名的往后退了一步,眼前还是黑的,蹬着粉红跟鞋子咚咚的往后退,一边不明所以的扭头,她看见所有人脸上都出现一种恐怖的惨白,从瞳仁里泛出惊恐欲绝的目光,就好象一瞬间她明白什么叫死气笼罩了这边似的。她甚至看见福吉手里的圆顶礼帽直直的掉到地上,而魔法部长非常喜欢一边拿着手杖,一手转着帽子打断别人说话,现在却靠在墙上,哆嗦着想从袖子里抽出什么东西,对了,是魔杖,所有霍格沃兹的教授都不约而同拔出了魔杖,除了白巫师。

邓不利多仰着头,一边示意四位院长立刻带着吓呆的学生离开,一边皱眉:

“伊里斯?”

那黑­色­带着诡异蓝­色­魔法光芒的,是巨大的鳞片,乌姆里奇一下子跌倒在地,她终于看清楚忽然出现在眼前遮挡了所有光线的庞然大物是什么。

长得看不清到底多大,也看不明白那半盘在地上的身躯最大的地方有多粗,没有丝毫征兆出现在走廊了,头颅几乎快顶到天花板,剧毒的唾液从蛇信上一滴滴掉到乌姆里奇脚边的地板上,冒着可怕的青烟。

“啊————”

呼之欲出

蛇怪,分类级别为极度危险,会主动攻击所有看见的活物并将其吞下肚去,因为只要食物充足,它的寿命会非常长,于是所有的哺|­乳­动物,鸟类和多种爬行动物都是蛇怪的食物,至于巫师与麻瓜,就更不要说了,有记载的第一条由希腊黑巫师培育出来的蛇怪活了九百多岁,几乎吃空了那个地方所有能喘气的东西。 蛇怪能长到五十英尺,雄蛇的脑袋上会有一根鲜红的羽毛——很不好,没有!魔法生物有毒的种类里,雌­性­远比雄­性­更可怕,而蛇怪的毒液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一种魔药可以解救,而魔法部所有傲罗不管他们­性­格人品怎么样,至少考试不可能是抄过去的,毕业考试至少得好几个O成绩再加上他们的职业,即使蛇怪是罕见到至少四百年没被人见过的魔法生物,但是前两年霍格沃兹闹过一回,几乎瞬间这些关于蛇怪的常识就从脑子里流过去。

魔杖都抓在手里,却抖得完全举不起来。

在听说救世主哈利斗蛇怪的时候,几乎所有觉得自己有点能耐的巫师都会幻想一番,并且很是笃定的笑语换了自己会扔什么魔咒再怎么闪躲,连十二岁孩子都杀不了的蛇怪,所有巫师都一致以为它老了,又被饿得太久,或许本来就快死了。

错得多么离谱!

它抬起小半段身躯,就直接顶到了走廊顶上,从前面看不到尾,那些排列整齐深黝光泽的鳞片就有冥想盆大小,幽蓝的蛇信被吐出来,那锋利尖锐的毒牙上方,光滑平整的头颅上那双看轮廓就异常可怕的眼睛是闭着的,蛇是没有眼睑的,但是蛇怪例外,它的眼睛凝视到地方,所有东西都会气绝身亡。沉重又平滑的表皮开始出现褶皱,并且有大量的黏液从眼角溢出,这是爬行类生物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为了迅速调节瞳孔而出现的本能反应。

福吉觉得背后冰冷一片,下意识的就想闭上眼睛。

而这个时候乌姆里奇正好发出晕厥前那声凄厉的惊恐叫声,吓得正被四位院长强行带走的小动物们都颤抖得动不了脚,傲罗们一个哆嗦,什么也不想也不顾转身就往楼下跑,开玩笑,谁也不想死,如果的条龙哪怕是巨龙总还有个扔魔咒的过程,但是只要不小心对上一眼就没命还怎么拼命?那不是拼命,是送命了,还是以送上门做食物这种方式…

“别睁开眼睛,伊里斯,不要睁开眼睛!”

哈利狼狈从惊骇躲开的傲罗手里挣脱出来,看着还没有走远的罗恩与赫敏,还有很多格兰芬多的学生,包括另外三个学院的,楼梯狭窄,就算用最快的速度,这几十秒也走不了多少人,何况是已经被吓得脚下发软的孩子。

邓不利多意识到蛇怪已经因为某种原因处于混乱恍惚的状态里,顿时面上变­色­,迅速的一挥魔杖,在所有人面前竖了道透明的冰墙,所有教授也紧张的随时准备扔出反­射­光线的咒语,蛇怪的强大的魔力与坚硬的鳞片,一般的攻击魔咒不可能给它造成任何伤害。

它略微低下庞大的头颅,恐怖的淡黄|­色­光线已经从它微微开始张启的眼睑处流泻出来。

“哈利,蛇语。”白巫师再没有了那平和慈祥的微笑,脸绷得紧紧的,一边头也不回的抽后面挥手,“全部往后,再坚固的冰墙也挡不住蛇怪的向滑的重量。”

救世主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的错误,急急的又喊:

[不要睁开眼睛,伊里斯!你醒醒,那个房间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如果伊里斯这会小姑娘的模样,或许会停顿下,但是庞大的身躯距离哈利的相对落差实在太大,而且在充满了一片尖叫与恐惧奔跑声,咒语声的混乱里,本身就是依靠魔力与敏锐的感官去判断环境的蛇怪跟蛇有个共同点,有耳,但是听力非常差。何况被主人丢下,是伊里斯心底最恐惧的事情,更害怕这件事是因为已经有过这样一次经历,它现在特别害怕主人不回来,或是再也不要它,那要怎么办?离开这座城堡,它不知道怎么样活下去。

伊里斯现在的状况非常糟糕,意识混乱,苏醒的本能却叫嚣着告诉它饥饿与杀戮的迫切渴求,一丝清明遏止着它狂躁的冲动,但是明显带着攻击意图的食物们站在面前,让它控制住本能实在是件无比痛苦的事情。

混乱一片中谁也没注意那幻影移行产生的空气撕裂声与白光,哈利也是忽然听见那个熟悉又让他感到莫名恐惧的冰冷声音,带着无声的怒意。

[伊里斯?]

庞大的头颅明显僵滞了下,好象在分辨什么,歪了下头,立刻掉转过去,也不管面前一群让它非常不快而暴躁的巫师,盘起要做出攻击的身体松懈的散开,垂下头,它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了,在暂时照不到日光的走廊背处可怕的橙黄|­色­视线亮得所有巫师又倒抽一口冷气。

在蛇怪本来因为愤怒略微张开的鳞片投下的影子里,很明显的多出两个人的倒影。

——那个方向,是正对着蛇怪的视线。

福吉忍不住抖着手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几个还没来得及从楼梯上下去的学生全部惊恐的惊叫起来,蛇怪挪了下躯体,露出来半侧影恰好使小动物都认了出来——谁能忘记这大半年来见了就躲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尤其是他们猜了好几月到底那两人谁对谁来,更关键的是刚刚还看过那幅蹊跷的画像。

[伊里斯。]

要惹得小姑娘不管不顾直接变回原来模样,那得出多大事?

凌查用手撑着额头。

难道是伊里斯想进一个堆满了糖果,连地板都是巧克力,沙发都是水果蛋糕的房间?然后那个什么魔法部连脑子都没长完全硬是被墙砸开?

萨拉查不解的看瘫软在地上魔法部长,又瞥了眼躺在地上脸­色­铁青的乌姆里奇。

两个人都遏止不住怒意的看着已经被完全毁坏了外墙,空荡荡一片的房间,真正的有求必应室还没有被发现,但这将是他们最后的长眠之地,无论曾经有过什么,他们答应戈德里克的,就一定会做到。

[是谁?]

音调愈优雅柔和,却是越难以掩饰杀意的时候,斯莱特林从来不会带着怒容或可怕的表情念出死咒,他们只会在平静优雅的笑意或恍如平日言语时,没有丝毫预兆的看着血喷薄而出,骨­肉­消融。

“是谁?”

四下静寂无声,只有鳞片摩挲地面发出恐怖无比的低低声响。

“啪嗒!”

两颗碗大的水珠砸到地上,滚了开去一路都是水渍,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又是两颗大水珠子砸下来,没几秒就成了两条潺潺怪异的溪流。白巫师摸了摸鼻子,收了魔杖转身示意呆滞的众人赶紧离开,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反应得过来。

而后,“哇——”

瘦弱的小姑娘坐在地上,头发乱得好象刚在地上滚过,饿得咂咂嘴,无助的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一时拿不定主意要扑到谁怀里去。最后还是抽噎着一手一边,抓住两人的袍角,大哭:

“…画没有了…主人不要伊里斯了,又丢下伊里斯独个待在密室里,这次…一定不回来了!伊里斯要怎么办?”

不再回来的曾经

那个撒赖哭号的瘦小女孩,所有小动物在那瞬间都似乎觉得不认识了。

这是伊里斯吗?这真的是伊里斯吗?

他们认识的伊里斯­性­子糊涂,饭量大得可以吃完一整张桌子的食物,上学很认真,除了爱睡懒觉,而且非常可笑的是走路走不稳,说话前后语序颠倒好似外国来的…力气很大,这个…更关键的是竟然会说蛇语!

蛇怎么会走路?蛇怎么会说英语!蛇怪的力气自然很大,吃得肯定多,蛇怪当然会说蛇语!

小动物们猛地摇头。

不对,那为什么伊里斯喜欢骑扫帚,而且骑得相当好,没听说过哪条蛇喜欢往天上飞?而且最最关键的是,蛇怪为什么能进格兰芬多学院?

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伊里斯就是那条救世主在两年前对上,在霍格沃兹传说里活了一千年多的蛇怪,那么倪克斯教授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只是所有人都无法相信。

“…主人不要丢下伊里斯,密室里什么都没有,伊里斯会饿死的…”

他们能够当作出现幻听了吗,刚刚那什么,肯定也是幻觉。

小动物们目光复杂的看着还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乌姆里奇,特里劳妮教授当初这么说的?对了,黑暗,会陷入巨大的,可怕的黑暗里!咳,搞不好真是看见了乌姆里奇站在蛇怪投下来的恐怖影子下,然后一抬头——梅林,我们确定你真的疯了!

所有小动物都抱着脑袋哀号起来。

他们知道,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很可怕,但是请别在有一天告诉他们,那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竟然还是两个!

福吉靠着墙,嘴­唇­哆嗦着抖了又抖,还是说不出来一个字。

——邓不利多!魔法部有确切的证据指控你聘请来的这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与神秘人有关…

该死的,这是谁告诉他的消息,让他写的拘捕令?

这该死的跟神秘人有关,不是这种有关法!!

被惊天霹雳砸得晕晕忽忽的小动物们下意识的看着白巫师,那眼神里全是——梅林,校长都请来了斯莱特林,为什么不聘请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呢?

白巫师­干­咳着,他忽然觉得大家都明悟真相了也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比如现在因为有求必应室外墙被完全破坏正冰冷注视着他的斯莱特林公爵。

“呃…公爵阁下,我相信伊里斯只是受了小小的惊吓…”

“画是怎么回事?”萨拉查很介意刚才蛇怪说出来的那个字眼。

凌查也微微眯起眼睛:“什么叫做画消失了?”

两个人完全一样的表情以及眼中的冷意,震慑得所有人都觉得胆战心惊,全身发寒,却又好奇得想偷眼看他们是怎么会在没有看对方的状况下维持一样的表情。

谁也没告诉过他们,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两个人来着。

“我想,这是显然的。”邓不利多摸着他的胡子,笑ⅿⅿ的说,“如果您知道这间奇妙房间的话,自然就能了解,那幅画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消失。”

灰夫人这时正从墙外穿了回来,表情复杂的看着空荡荡一片的房间,又看了看站在一起的萨拉查与凌查。

她原本灰­色­的瞳孔直直的凝着,如果不是幽灵已经死了,也许这会她是满眼血丝,疯狂的神­色­。

“那幅画在哪里?告诉我,画在哪里?”

萨拉查蹙眉,凌查微微按了下他的手腕。

伊里斯还挂着泪珠的脸抬头来,从喉咙里发出恐怖的暗沉嘶哑音调,和那些魔法生物的习惯一样,这是最后的警告,下一瞬间就会扑过去了。

“就在这座城堡里,可是没有人能找得到,母亲没有,我也没有…”灰夫人失控的尖叫着,一边在那空荡荡的墙壁上摸索,当然就算有什么,她也碰不到。

她忽然停住,就好象忽然看见什么一样,又惊又喜的盯着墙上的一点。

邓不利多敏锐的望过去,果然看见墙角上一处极其细小的纹章。

霍格沃兹的校徽。

“这里…一定是母亲留给我的,这后面有什么。霍格沃兹,是不是?”

萨拉查觉得不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霍格沃兹在判断之后已经做出了反应,凌查也猛然醒悟赫尔加三人必要已经考虑了所有情况,考虑了斯莱特林万一不是以灵魂单独存在的方式,而是依附于自己后代血脉中生存的话怎么办,所以真正的有求必应室也会为了创始人的后代打开,只不过有求必室的发现就很困难,更不要说能够踏入真正一无所有的房间来发现这个纹章了,只有确定的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一个想什么就会有什么的奇妙房间,并且能够下命令使它消失所有幻象真正显示出来——除了明确知道这点的斯莱特林,除非拆墙。

瑰丽的景象终于再一次如潮水般清晰的浮现出来。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满地描绘的­精­细魔法阵,上面复杂的魔文从天花板延伸到墙壁和地面,全部发出绚美的光华,放在房间正中央的三具六角棺材那凸出的金­色­文字上已经失­色­。

“禁锢…”萨拉查与凌查几乎是同时抽出魔杖,随着再一次被开启,他们先前所下的咒语已经失效,魔文亮起来的速度已经无法遏止。

灰夫人全身颤抖,猛地扑向来其中一具棺材,发出痛苦的悲号声。

“海莲娜。”

一只修长的手,从灰夫人的头发上显现出来,只是也是虚透的,迅速从手腕开始。清晰的出现了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身影,金发散落在俊朗深邃如宝石优雅的脸颊边,还显现着年轻时容貌的温和笑意里带着专注与叹息:

“别哭了,罗伊娜不希望你一直活在不幸里。”

“…是我,害死了她…”灰夫人颤抖着,因为那上面的魔法防御。她没办法穿过棺材去看一眼,去碰触曾经怨恨,也曾经思念的母亲。

“是罗伊娜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我们都一样,没有比死亡更能度过漫长时间的方法。”

戈德里克抬头望过来,微笑,就仿佛消逝的时光不曾存在,依然还是又不知道把东西丢在什么地方,盯着萨拉查想骗什么东西的表情。

“戈德里克。”

“原谅她吧,萨拉查,她并不知道一切。”

魔文的光亮已经蔓延到了房间顶最中间的那个魔法阵上。

“萨拉查,那个,我懒得再等你了。”

戈德里克像是在茶会上道别那样,若无其事的笑着,影子已经开始变淡,似乎在想什么,又有点恍惚,因为只是想再看一眼,所以一直凝视着那熟悉的容颜。

如果,只是如果,他们没有在那场持续三天的宴会里留下来,没有在最后一个混乱的夜里带着萨拉查离开那里,是不是现在,就不会这样。

可是时间是最残忍的魔法,有些事情,是永远不知道的。

格兰芬多的信条,要笑着道别,面对一切。

即使是,再也不见。

虚幻的影子全部消失,只剩下花纹与金­色­斜体字母都全部脱落失­色­的棺材。

他们可以走近,但是又有什么意义?

袍袖下的手指已经紧紧握在一起。

“霍格沃兹,直到我死,永远封闭。”

想就这么走?

乌姆里奇觉得自己做了个很可怕的梦,她清醒过来的时候还觉得手脚冰凉,一个很庞大又可怕的东西,她模模糊糊的有这个印象,无论是麻瓜还是巫师,总的来说,遇到太过恐怖的事情还是有本能保护的,一时想不起来很正常,所以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正看见伊里斯缩在那边,要哭不哭又不敢吭声的样子看着前面被砸开的墙壁。

恩?

什么都没有啊,为什么所有人都是古怪的表情?

乌姆里奇试图想从福吉脸上看出什么来,可是除了呆滞之外找不到别的表情。

她不解的再次扭头,却看见了沉默的站在那里的萨拉查与凌查。

好啊!

粉红蛤蟆一下兴奋起来,这回可一起抓个正着吧,于是她怒气冲冲的张开口就要喊,忽然发现一个傲罗都不在,她奇怪极了,正激动的要说什么,忽然觉得旁边有黑影猛地朝这边笼罩过来,这种恐怖的感觉先是脸上照到的阳光被遮了下,谁都没注意,只有乌姆里奇猛地一抖,恐惧得扭头望走廊尽头的窗子望过去。

因为是正对着日光,看得并不分明,只是一个很大的黑点。

而后还没有等乌姆里奇想起晕厥之前那相似恐怖的记忆,那个黑点已经越来越大,甚至遮住了整面窗户照进来的阳光,这回所有尚处于呆滞状态下的人们都本能的转头去望。

邓不利多的眼镜掉到了地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眼神没问题的全部不自觉的往后退,嘴一个比一个张得大。

梅林,请告诉他们在做梦,为什么看见一条灰白­色­的巨龙翅膀头颅都胡乱挥舞朝这边撞过来?

“嗷——”

终于意识到自己维持不住平衡的格莱埃发出了一声震裂玻璃的嘶喊。

“轰隆!”

天昏地暗,所有人都在走廊上滚成了堆,学生们全部站得靠近楼梯而没事,个别不幸的例如哈利跟福吉已经顺着倾斜过来的塔楼一路往外滑,格莱埃因为看不见而奋力挣扎,爪子死趴着那扇让它搭进一个指甲的窗户,于是那扇窗户也成功跟着瓦片滚落下去了,格莱埃的那片指甲最后一挥,使靠着墙壁哆嗦的乌姆里奇尖叫一声被带飞出去,晕头转向的一睁眼,已经看见明晃晃的太阳,强烈的风,头发衣服都被吹得笔直——她飞到外面了正从半空往下掉!

“啊————”

那些先前跑得最快的傲罗们见半天上面一点动静没有,连学生都站在楼梯那不动,自然以为蛇怪把所有人都石化了,顿时跑得更快了,因为霍格沃兹无法幻影移行,没了命的使用漂浮咒直接从楼梯上往下掉,头也不敢回(那当然,蛇怪呀)。索­性­速度都不慢,全部冲出大门后在草地上狂奔,惊惶之下没谁去关心宽大草坪上那片多了块­阴­影这种事。

就连听见一声可怕的吼叫,他们都没抬头,甚至跑得更快了,思索着为什么蛇能发出这种比龙还可怕的叫声(…)

然后眼前猛地一黑,一条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发出轰隆一声巨响,连地皮都跟着跳了起来,冲在前面的自然收势不住一头撞了上去,后面的也被掀得猛地摔过去。

半空中几声惨叫,几道人影有前有后的摔在格莱埃的肚子上,格莱埃痒得连哼哼。

哈利.救世主.波特再一次大难不死,乌姆里奇在半空中就吓晕了,而福吉正趴在那里痛苦得半天爬不起来。

随之而来的瓦片劈头盖脸的砸了个结实。

[哈利——]

伊里斯趴在倾斜的厉害的破窟窿(就是窗户上留下来的)惊慌的喊着。城堡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异声音,然后慢慢扭正过来,它恢复得不慢,但是蛇怪小姑娘已经没耐心等下去了,直接就从破窟窿上跳了下来。

哈利还在晕头转向,他只意识到自己在龙肚子上,立刻挥舞手里一直紧紧抓着的魔杖(感谢这一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吧,救世主总算有了战斗的基本自觉):

“火弩箭飞来。”

——更正,这还是个傻救世主,对付龙只会按照上次的套路来。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在八楼,扫帚从那里面直接穿过窗户冲出来,距离伊里斯远比距离哈利近,小姑娘眼睛一亮,在半空中抱头翻了身,直接扑到了扫帚柄上,火弩箭自然不乐意,它已经跟着救世主好久了,还在斗龙上大大露了次脸,傲得紧,哪里愿意被不是主人的人骑上,癫狂的一路旋转一路冲向哈利的方向。

伊里斯反正是去救自家欧迪的,一点不在意,任由扫帚折腾三百六十度大回环,她才不会晕呢,别忘了蛇怪也很喜欢把自己盘成无数个圈…

所以伊里斯半点不受影响,相反在短短几秒间成功爬上了扫帚,带着疯狂的速度俯冲下来一把将救世主从龙肚子上扯了上来——请不要怀疑蛇怪的力气…

“…伊里斯?”

扫帚上本来是坐不下两个人的,但是这是魔法世界最好最快的火弩箭,更关键的问题是哈利与伊里斯瘦小得两个加起来也就刚好赶上七年级学生。

[左,右,偏下…哎呀,好险!]

伊里斯强迫着扫帚从那一堆不断砸落的瓦片里穿梭,开心得就要手舞足蹈了。

可怜救世主还晕头转向。

“格莱埃!”

“伊里斯!”

一条巨龙一条蛇怪同时颤抖了下往上望,伊里斯是急飞中看不清,格莱埃是看不见,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下意识的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伊里斯还算方便,从扫帚上落地,只要抱着自己脑袋躲在哈利身后就可以了,而格莱埃本来就摔得不知道东南西北,加上­精­疲力尽和身体的衰弱,他都快睁不开眼睛,只觉得晕眩,不过——

使劲吸了下鼻子。

带着湖水潮湿的微风吹过。

霍格沃兹啊,它没有想过活着时能够再次回来的地方。

格莱埃在地上滚了几圈,却没想过若不是凌查放它出来,后来又给它加了好几个强力的恢复魔法,它连霍格沃兹都没办法飞到,可能飞上天就会摇晃得只有正常速度的百分之一,等摔下来就没气了,哪里还能再让它有力气在草地上翻了个身,

“格莱埃,你不要命了!”

用气急败坏来形容萨拉查与凌查是太过,起码从脸上看不出这种情绪,但是声调里毫无疑问是这个意思。

“啊…其实能从那帮子妖­精­那里跑出来,就算死了也不亏了。”格莱埃幸福的在草地上打滚,只不过这个声势实在太恐怖了,傲罗们惊惶逃窜。

福吉爬到了龙翅膀下面,看着无辜惊恐看向他的傲罗们,全身抽搐着下令:

“回魔法部!”

梅林,霍格沃兹实在太恐怖了。

一帮子人扛着晕厥的乌姆里奇,拖着福吉就拼命往禁林边缘跑,早点出了城堡的范围,马上幻影移形回魔法部。

——想就这么走?

斯莱特林公爵从来不知道手下留情这几个词怎么写。

原本平静的草地忽然整个一颤,草唰唰地疯长起来,瞬间就成了一片丛林,就听见里面尖叫挣扎声不断,个别有能耐的几个傲罗七手八脚的挣脱了,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只看见湖面上忽然起了一阵大浪,一道漆黑长长的触腕伸出来,直接把几个惊魂未定的巫师直接扯下了水。

“咳,公爵阁下。”

白巫师摸胡子,很是委婉的说:

“英国现在还是只有霍格沃兹一所学校。”

凌查目光闪烁了下,微微偏头,萨拉查皱眉没有出声。

湖里的乌贼不情愿的开始往下沉,那些个傲罗狼狈的从水里扑腾,而疯长的草也松了开来,福吉满头是汗,也不知道是痛恨还是恐惧的望了远远的城堡一眼。

八眼蜘蛛

邓不利多是这么多人中间唯一还算脑子清醒的,意外迭出的时候除了格莱埃的出现使他稍稍惊奇之外,就一直在思索什么。他站在以前恢复的塔楼上往下望——不得不说拥有创始人的霍格沃兹才是真正厉害的城堡,它沉寂得太久,没有契约与命令,并不会做出任何反应——黑湖上停泊着的那艘船显得异常安静。

格林德沃与他的圣徒去了哪里?

早上传来的最新消息,法国的魔法部在马赛以北的战场上全面溃退,战争甚至波及到了麻瓜一座城市里的几所大厦和桥梁,麻瓜政府正焦头烂额。再这样下去,如果法国魔法部得不到任何外援,全面沦陷也只是一个月的事情了。

圣徒组织不是食死徒那样疯狂,它紧密,严谨,有条不紊的运行甚至外人没法□去一根针来­干­扰它的有效运行。看现在的德国就知道了,没有脑子发晕的麻瓜政府,格林德沃不焦急失去分寸,从上到下都是死死的一块铁板。没有了魔法部德国巫师们除了惊吓外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没有杀戮也就没有不自量力的反抗镇压,保持在沉默里的不安。于是整个欧洲的巫师都对复兴德国失望了,并且惶恐的缩在自己的国家里。

从塔楼上往下望。

有些距离,一旦远了,就再也无法消弭。

他们不能回到十七岁,阿丽安娜也不能死而复生,即使格林德沃愿意抛弃圣徒,他愿意离开霍格沃兹,过去的几十年与纽蒙伽德永远存在。

城堡最高的地方,在白天能够看到禁林的一侧,白巫师微微皱眉,他看见了大个子的海格一路从禁林里跑过去,似乎在喊着什么,但是间隔太远,实在没办法听清楚

半月形眼镜后的湛蓝­色­瞳孔眯了下,邓不利多注意到身边的斯莱特林公爵目光也凝视到了那个方向。

显然有什么东西——

好吧,不用看了,是伏地魔的那条蛇。

纳吉尼惨白的鳞片在日光下特别显然,它在滑动的时候带起的树叶与直接冲过来的姿势,很明显处于非常狼狈的状态里,否则蛇是善于隐匿而且无声的,让它这样慌不择路显然有什么东西在追它,而且逼迫得它不逃不行。而海格的不住大喊,显然也证明了这点,半巨人正焦急朝后面挥舞着手臂,好象在阻止什么,又频频回头看城堡。

相比较伊里斯,纳吉尼在城堡里的这一天一夜显然过得非常不好,所有教授都冷了眼看它,甚至有故意让它从楼梯上摔下去的,在十几年前的战争里,不,更准确的说在伏地魔拥有恐怖声名开始,它就是个噩梦,从凤凰社到食死徒,不要说巫师,就是麻瓜进她肚子的也绝对不是少数,如果不是斯莱特林公爵,四位院长绝对不会吝啬阿瓦达咒。

这就是霍格沃兹此时,不,从这学年开始就气氛怪异的最主要原因。

教授们相信白巫师的判断,而且萨拉查.斯莱特林是学校的创始人,没有任何一个理由能让他不待在霍格沃兹,从开始的恐惧,敬畏到逐渐了解。对待学生的态度,教课的方式,隐秘严谨的生活习惯,甚至喜欢半夜去厨房的怪异癖好,这些都着实打消了他们的紧张情绪,最重要的是伊里斯,所有教授都在上课的时候认真观察过蛇怪小姑娘,迷糊又死心眼的孩子,除了贪吃爱睡也没有什么坏毛病,于是一切疑虑都消失得差不多,只剩下最后也是最难以解释的那层隔阂——

神秘人是斯莱特林的后裔。

伏地魔已经复活,虽然魔法部不承认,可是战争一旦开始,要怎么结束?

凤凰社与食死徒之间的仇恨已经不是立场与正义之间那种乱七八糟的程度,而是彼此失去亲人朋友,对方是凶手,失去家族财富甚至是荣耀自由这种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急切要夺回和报复,他们没有和解与共处的可能。

就好比那条蟒蛇,它进了城堡后,骤然使教授们原本已经松懈下来的神经骤然绷紧,重新维持敌意与警惕的态度面对斯莱特林公爵。

这条蛇吃过他们的朋友或认识的人。

如果今天不是一条蟒蛇,而是伏地魔本人,他们还能忍耐得住不去攻击吗?显然不能。

在城堡前面的所有人都听见了禁林那边传过来的响动,傲罗们惊魂未定的扭头看过去,顿时发出一声比先前毫不逊­色­的惨叫声,这回没忘记目瞪口呆的魔法部长和好运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乌姆里奇,连拖带拽就往反方向狂奔。

一条比水桶还粗的雪白蟒蛇直直冲过来,后面不远处跟着无数漆黑的影子。

福吉一边跑一边还不可遏止的回头望那条很眼熟的蛇。

很像神秘人的那条。

他打了个冷颤。

不,比神秘人的那条粗多了,肯定不是!怎么可能,他反复安慰自己。

他没有仔细看,纳吉尼的身躯非常怪异,很明显从头部以下不远高高涨出来老粗一截,尾巴还是纤细的,很明显它才刚刚进食过,所以逃得异常狼狈而且不能很好的控制身体。

伊里斯好奇的偏着头看着冲过来的纳吉尼。

哈利脸­色­惨白,这年他无数次在梦里看见这条蛇,都快有恐惧反­射­了,跳上扫帚就去拉伊里斯,却在听到小姑娘嘴里嘟哝的一句话后颤了下没抓住。

“她刚吃了人…”

也许巫师还不太能看得出来,蛇怪怎么会不知道。

看鼓起的形状和长度,伊里斯就能准确的判断出来纳吉尼刚刚吞下去一个人,还是死了之后吃的,因为鼓出来的形状没有丝毫变化,如果吞下去的时候还是活的,因为在蛇腹腔里慢慢窒息而死会拼命挣扎,即使失去意识死亡也会下意识的肌­肉­抽搐。

“伊里斯?

“还是女人,死了的有什么好吃?”

不要天真的以外蛇怪小姑娘没开过荤,蛇怪的食谱是什么都吃,而且最早的时候虽然是养在城堡里,但是跟着主人出去的时候也吞过几个不长眼的家伙。

摸摸肚子,蛇怪两眼放光的盯着纳吉尼。

早饭没有吃几口,现在饿得前心贴后背,这么大一条,能不能吞了?

纳吉尼一抬头就看见了伊里斯,吓得是鳞片颤抖,这后面有疯了不要命想把它啃噬­干­净的蜘蛛,前面还有一条饥肠辘辘的蛇怪,它要往哪里逃啊?

没错就是蜘蛛,它本来吃饱了在睡大觉,听到周围有怪异的声响,开始没有理会,然后就听见咯嚓咯嚓的声音猛地大了起来,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立刻呆滞了。

树上,石头上,树根上,地上,一群群黑压压的八眼蜘蛛,个个都有磨盘大小朝它逼过来,八只脚前端那部分闪亮得跟锋利的刀片似的。

蛇虽然是蜘蛛的天敌,但是八眼蜘蛛是全身覆盖着浓密的黑毛,腿向身体两侧伸展的跨度可达十五英尺的凶残生物。而且最喜欢体形大的猎物。最要命的是,它们是群居动物,还有明显的等级结构与首领。

就在纳吉尼警惕的盘成一圈吐出蛇信子戒备的时候,一只非常庞大的八眼蜘蛛爬了出来,它腿上的长毛已经发白,全身的毛稀疏脱落得差不多,八只眼睛也几乎蒙上了灰白­色­,这是一只应该瞎了快死了的八眼蜘蛛,但是八只脚却反常的非常有力,从巨大的颚边喷吐着灰黑­色­雾气,背上有诡异的血红­色­花纹,形成一个可怕又复杂的图案。

“…杀…撕裂…”

猛烈的摩擦着八只脚,发出可怕的咔哒声。

然后跟着是无数咔哒声响起,八眼蜘蛛对于充足的食物和独自不敢面对的天敌非常兴奋。

“撕碎了它!”

八眼蜘蛛能说人类的语言,纳吉尼听得懂更是惊吓得掉头就跑。

换了平日里它说不准还要好好打上一架,但是刚吃饱撑得几乎不能动,不,就算身体灵活它也不­干­,一眼看过去黑压压的一大片,而且魔法生物的本能告诉它,那只貌似首领的老蜘蛛非常不正常,纳吉尼才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救命啊——]

它不要死在这里。

“阿拉戈克?你怎么了,为什么跑出来,前面就是城堡了,你不能再出来了。”

海格从看到大批八眼蜘蛛从禁林里涌出来就吓得赶紧跑过去,魔法部今天派人到霍格沃兹来了,他实在不想看见阿拉戈克跟他的子孙会遭遇去年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的同样麻烦。

如黑­色­潮水一样的八眼蜘蛛在经过海格身边的时候纷纷绕行,但还是坚持不懈的追着狼狈逃窜的白­色­蟒蛇。

瞬间就有无数八眼蜘蛛突破禁林,追到了平坦的草丛上。

忽然没有遮蔽晒下来阳光让它们不自在的颤抖了下,就在它们以为是错觉的时候,感受到了可怕的气息。

很大很大影子,就横躺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恐怖的味道,虽然从来没见过,但是不能阻止不安蔓延,咔哒咔哒的徘徊着,似乎在打量格莱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萨拉查与凌查的脸­色­全变了。

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阿拉戈克已经从禁林里冲出来,准确无比的对准了纳吉尼的方向猛冲过去,其他八眼蜘蛛顿时没有再想什么跟着冲过去。

[你们疯了,禁林里的食物多得是!]纳吉尼一边避开伊里斯的方向,一边逃窜。

“阿拉戈克,快回去,要吃的我会送给你!”海格急得都要跳脚。

“杀…撕裂它!”

“阿拉戈克!”

哈利只觉得忽然被一阵大力推到了天上,晕头转向的一看,却是伊里斯又变回了庞大的身体,正急速扑向那群八眼蜘蛛:

[呵呵,好吃的,一定好吃。

哈利赶紧控制住扫帚,哭笑不得的看着蛇怪两眼发光往那边滑。

真的是两眼放光,橙黄|­色­的可怕视线对准了那边,一群又一群蜘蛛纷纷发出哀号声僵硬倒地没气了,救世主掉头就飞走了,就算戴着眼睛,他也不敢对上蛇怪的眼睛。

“阿拉戈克!”

海格惊慌的看着巨大的蜘蛛愤怒的摩擦着八条腿,不管不顾的追上纳吉尼就是狠狠一口,八条腿一起Сhā上去,鲜血狂喷。

[啊——]

眼见着蛇怪越来越近,阿拉戈克终于不甘心的离开痛苦挣扎的白­色­蟒蛇身上,飞速冲向正慌乱跑出好远的魔法部诸人。

终于出了霍格沃兹禁锢传送魔法的范围,福吉喘着气掏出门钥匙。

阿拉戈克的速度非常快,一把就拉住了福吉的裤子。

“啊!”

尖叫声里,他们在一片白光中一起消失了。

不是正文的后五十问

那个,就是一百问后面的那些。补全,问题是百度来的,话说很多问题,真的很天雷

注:夜风是作者,凌查是凌,萨拉查简写萨…

51.你是受?还是攻?

萨:这什么意思?

凌:……我回去后告诉你。

夜风黑线(这题目为毛会这么直白,都不委婉,要问话人命吗?)这是互攻文。

夜风(攥着纸抖),这问题是人都知道,因为那两位是一个人啊一个人,一个想做什么另外一个自然也是…如果是真正的两种人格说不定还有个攻受强弱的问题,那二位可不是啊。

53.对于这种现状满意吗?

夜风嘟哝:肯定满意,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砖头­鸡­蛋西红柿一起飞上来,众吼:我们不是要听你废话

54.初次H是在哪?

凌(嘴角抽搐了下);地毯上?

夜:哈,不好意思,你们当时不是跳舞么,我就顺手了…(这不是理由!)再说那地毯很名贵很罕见,我记得特别描写过的(找扁)…哈,应该是说寝室,在寝室里。

55.那时的感想是?

萨:这种事情,还有感想?

夜:当然得有感想

凌:…他怎么误打误撞成的?

众人一起黑线

56.那时候,对方是什么样子?

萨,凌:自己的样子…

夜风撇嘴:啧,真没趣

57.之后的早上最先说的话是什么?

凌:你从哪学的?

夜风抽嘴角:这绝对是心不甘情不愿吃了亏的表示。

58.一个星期几次?

萨;周末。

凌:第二天不需要上课。

59.理想中几次比较好?

凌(右手搭到左手手腕上,习惯动作,就是画像里的姿势):一个星期好象就只有一个星期六星期天。

夜:教育改革吧,一个星期两个周末,孩子们也会很高兴。

60.是怎样的H?

凌(仰头):那你说说一般的H是怎样,特殊的是怎样?

萨(凌查从来不肯把书给他):如果有详细说明,麻烦给我。

夜(擦汗):问得好象太详细了哈,PASS…­干­笑。

61.自己最有感觉的是哪里?

萨;这我知道。

凌:我也知道。

夜风斜眼,知道就是不说是吧,哪有您二位清楚明白的,不但自己知道,还能在对方身上验证,要是不知道就摆平不了对方了的说。

62.对方最有感觉的是哪裏?

夜;介问题是废话,PASS(终于觉悟了…)

63.用一句话来形容H时的对方.

夜(无力):其实两个字就可以了,‘自己’对吗?

萨:不是

凌:是‘镜子’。

夜风趴地(总之你们就是含蓄得不肯说出一个字,别扭全给别人,好的给自己):那有什么区别?

64.对于H是喜欢?还是讨厌?

萨、凌:讨厌的话,你会吗?

夜:跟我没一点关系,人家我很CJ(被­鸡­蛋砸飞ING)

65.一般是什么体位?

萨(不懂啥叫体位)

凌(黑线):去问戈德里克,他看见了。

夜(呆滞张嘴)

66.想尝试什么样的做法?(场所,时间,服装等)

萨:还能有什么做法?

凌:这说明有别的书,只是我没买到(思索ING)

夜风…

67.淋浴是在H前?还是后?

凌:…除了第一次,其实都在浴室。

夜风摸鼻子:所以这题等于废话是吗,不过我说你们为什么不喜欢床?

萨:用魔药不在浴室在哪里?

夜:…好吧,我错了,我忘记您二位不用家养小­精­灵,洗床单被子什么的就算有魔法它也是件事…

68.H时,两人有做过约定吗?

凌:伊里斯在门外?

萨:我锁了门了。

夜:喂!这是约定吗

69.有和对方以外的人做过吗?

凌(斩钉截铁);当然有

萨:不然,米娅从哪来的?

夜:…

70.关于「如果不能得到心,光是身体也行」的想法.赞成?反对?

凌:那个时候还不明白这些,萨拉查的心就是我的,身体也是我的。

夜风彻底完败趴:‘我的’不是这意思…

71.对方被坏人强JI AN,怎么办?

夜风撑额头,有这种坏人吗,抽搐,PASS

72. H前和后,哪个更觉得不好意思

萨:其实,都不会。

夜(…):我想也是

73.朋友说?「只有今晚,因为太寂寞了」并要求H.怎么办?

萨(扭头);你喜欢戈德里克吗?

凌(思索):还好,不过是他的话,可以答应。

萨:我也这么想。

夜:…喂!

74.觉得自己的技术好吗?

萨:…不知道,我跟凌查学的

凌:应该还好,我跟书上学的

夜:…

75.对方的呢?

夜风无力,举牌PASS。

76.做的时候希望对方说什么?

凌:…换你来?

萨:其实你不会说,我也不会。

77. H时最喜欢看到对方的脸是什么表情?

萨、凌:…

夜:这个,我知道你们喜欢对方十五岁的样子

78.觉得和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萨;当然

夜:哈?

凌:只要喜欢。

萨:不喜欢米娅也有了。

夜:我能当作这是在吃味吗…可是我想起了之前五十问里的一题,这两位根本就是你喜欢什么我喜欢什么,你会怎么样我也会怎么样,不对,那时他们是一个人啊,虽然是晚上吧,那只能说在­精­神上是凌查和别人有过,但是身体上的确是两个人都有过啊啊~~

79.对S\M之类的有兴趣吗?

萨:那是什么?

凌:等下我去邮购本书仔细查查。

夜:…

80.突然对方变得不寻求身体需要,怎么办?

凌:其实之前很长时间,其实都没索求过。

夜OTZ;那时你们是一个人

81,对强JI AN有何感想?

萨(冷笑沉默),凌: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82.H最棘手的是什么?

夜:这问题我都知道,不就是决定这次的上下吗(被西红柿砸飞…)

83.目前为止觉得最焦虑不安的H地点是哪里?

萨:…有求必应室

夜(抱头):我错了,我让二位被戈德里克看光了…

从84到87全PASS,因为那问题,夜风实在写不出,抽搐望

88.有理想中的「H的对象」吗?

凌:我照过厄里斯魔镜。

萨;我也照过

夜:其实不需要那镜子,随便那面镜子都成啊,照下就看到了

89.对方符合理想吗?

夜;介是废话么,难道你不知道斯莱特林公爵自恋?

90. H时使用道具吗?

萨(不懂)

凌:魔药算么

91.你的「初次」是几岁?

萨,凌(对视):十四岁

夜风嘴角抽搐:米错,你们一起跟个女人结了婚

92.是现在的对方吗?

萨:当然不是

凌:米娅的母亲叫什么,我忘了。

夜风捂脑门觉得很痛

93.最喜欢被亲吻哪里?

夜风翻手里的纸:我记得前面五十问说过…

凌:­唇­。

夜(趴):我就知道,什么灵魂交融的,其实不是­唇­吧,是喜欢KISS…于是下一题也可以PASS了(94.最喜欢亲吻哪裏?)

95. H中对方做什么最高兴?

夜:在下的是希望换位?好吧,我错了,我不该暗示你们企图在晚上换过来一次

96. H时会想什么?

凌;什么也没想过

萨:错了,会想下次

夜(我就知道):想下次‘报复’回来?

97.一个晚上几次?

萨:没数过

凌:…大约,萨拉查比较少…

夜:你在上次数会比较多?咳,我什么都没说。

98. H时,衣服是自己脱还是被脱?

萨、凌:…

夜:好吧,洗澡是不穿衣服的。

99.对你来说H是什么?

凌:恩,星期六到了

萨;今天是情人节还是过生日…

夜风OTZ倒地不起中

100.请对对方说一句话吧.

夜风睁大眼睛,看着对面手握着手的两个

萨(沉默之后):一个就够了

凌(同样沉默之后):好,把它放在戈德里克前面。(左右都被占了…)

夜:这说的是棺材吗喂!

八眼蜘蛛

邓不利多是这么多人中间唯一还算脑子清醒的,意外迭出的时候除了格莱埃的出现使他稍稍惊奇之外,就一直在思索什么。他站在以前恢复的塔楼上往下望——不得不说拥有创始人的霍格沃兹才是真正厉害的城堡,它沉寂得太久,没有契约与命令,并不会做出任何反应——黑湖上停泊着的那艘船显得异常安静。

格林德沃与他的圣徒去了哪里?

早上传来的最新消息,法国的魔法部在马赛以北的战场上全面溃退,战争甚至波及到了麻瓜一座城市里的几所大厦和桥梁,麻瓜政府正焦头烂额。再这样下去,如果法国魔法部得不到任何外援,全面沦陷也只是一个月的事情了。

圣徒组织不是食死徒那样疯狂,它紧密,严谨,有条不紊的运行甚至外人没法□去一根针来­干­扰它的有效运行。看现在的德国就知道了,没有脑子发晕的麻瓜政府,格林德沃不焦急失去分寸,从上到下都是死死的一块铁板。没有了魔法部德国巫师们除了惊吓外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没有杀戮也就没有不自量力的反抗镇压,保持在沉默里的不安。于是整个欧洲的巫师都对复兴德国失望了,并且惶恐的缩在自己的国家里。

从塔楼上往下望。

有些距离,一旦远了,就再也无法消弭。

他们不能回到十七岁,阿丽安娜也不能死而复生,即使格林德沃愿意抛弃圣徒,他愿意离开霍格沃兹,过去的几十年与纽蒙伽德永远存在。

城堡最高的地方,在白天能够看到禁林的一侧,白巫师微微皱眉,他看见了大个子的海格一路从禁林里跑过去,似乎在喊着什么,但是间隔太远,实在没办法听清楚。

半月形眼镜后的湛蓝­色­瞳孔眯了下,邓不利多注意到身边的斯莱特林公爵目光也凝视到了那个方向。

显然有什么东西——

好吧,不用看了,是伏地魔的那条蛇。

纳吉尼惨白的鳞片在日光下特别显然,它在滑动的时候带起的树叶与直接冲过来的姿势,很明显处于非常狼狈的状态里,否则蛇是善于隐匿而且无声的,让它这样慌不择路显然有什么东西在追它,而且逼迫得它不逃不行。而海格的不住大喊,显然也证明了这点,半巨人正焦急朝后面挥舞着手臂,好象在阻止什么,又频频回头看城堡。

相比较伊里斯,纳吉尼在城堡里的这一天一夜显然过得非常不好,所有教授都冷了眼看它,甚至有故意让它从楼梯上摔下去的,在十几年前的战争里,不,更准确的说在伏地魔拥有恐怖声名开始,它就是个噩梦,从凤凰社到食死徒,不要说巫师,就是麻瓜进她肚子的也绝对不是少数,如果不是斯莱特林公爵,四位院长绝对不会吝啬阿瓦达咒。

这就是霍格沃兹此时,不,从这学年开始就气氛怪异的最主要原因。

教授们相信白巫师的判断,而且萨拉查.斯莱特林是学校的创始人,没有任何一个理由能让他不待在霍格沃兹,从开始的恐惧,敬畏到逐渐了解。对待学生的态度,教课的方式,隐秘严谨的生活习惯,甚至喜欢半夜去厨房的怪异癖好,这些都着实打消了他们的紧张情绪,最重要的是伊里斯,所有教授都在上课的时候认真观察过蛇怪小姑娘,迷糊又死心眼的孩子,除了贪吃爱睡也没有什么坏毛病,于是一切疑虑都消失得差不多,只剩下最后也是最难以解释的那层隔阂——

神秘人是斯莱特林的后裔。

伏地魔已经复活,虽然魔法部不承认,可是战争一旦开始,要怎么结束?

凤凰社与食死徒之间的仇恨已经不是立场与正义之间那种乱七八糟的程度,而是彼此失去亲人朋友,对方是凶手,失去家族财富甚至是荣耀自由这种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急切要夺回和报复,他们没有和解与共处的可能。

就好比那条蟒蛇,它进了城堡后,骤然使教授们原本已经松懈下来的神经骤然绷紧,重新维持敌意与警惕的态度面对斯莱特林公爵。

这条蛇吃过他们的朋友或认识的人。

如果今天不是一条蟒蛇,而是伏地魔本人,他们还能忍耐得住不去攻击吗?显然不能。

在城堡前面的所有人都听见了禁林那边传过来的响动,傲罗们惊魂未定的扭头看过去,顿时发出一声比先前毫不逊­色­的惨叫声,这回没忘记目瞪口呆的魔法部长和好运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乌姆里奇,连拖带拽就往反方向狂奔。

一条比水桶还粗的雪白蟒蛇直直冲过来,后面不远处跟着无数漆黑的影子。

福吉一边跑一边还不可遏止的回头望那条很眼熟的蛇。

很像神秘人的那条。

他打了个冷颤。

不,比神秘人的那条粗多了,肯定不是!怎么可能,他反复安慰自己。

他没有仔细看,纳吉尼的身躯非常怪异,很明显从头部以下不远高高涨出来老粗一截,尾巴还是纤细的,很明显它才刚刚进食过,所以逃得异常狼狈而且不能很好的控制身体。

[救命啊——]

伊里斯好奇的偏着头看着冲过来的纳吉尼。

哈利脸­色­惨白,这年他无数次在梦里看见这条蛇,都快有恐惧反­射­了,跳上扫帚就去拉伊里斯,却在听到小姑娘嘴里嘟哝的一句话后颤了下没抓住。

“她刚吃了人…”

也许巫师还不太能看得出来,蛇怪怎么会不知道。

看鼓起的形状和长度,伊里斯就能准确的判断出来纳吉尼刚刚吞下去一个人,还是死了之后吃的,因为鼓出来的形状没有丝毫变化,如果吞下去的时候还是活的,因为在蛇腹腔里慢慢窒息而死会拼命挣扎,即使失去意识死亡也会下意识的肌­肉­抽搐。

“伊里斯?“

“还是女人,死了的有什么好吃?”

不要天真的以外蛇怪小姑娘没开过荤,蛇怪的食谱是什么都吃,而且最早的时候虽然是养在城堡里,但是跟着主人出去的时候也吞过几个不长眼的家伙。

摸摸肚子,蛇怪两眼放光的盯着纳吉尼。

早饭没有吃几口,现在饿得前心贴后背,这么大一条,能不能吞了?

纳吉尼一抬头就看见了伊里斯,吓得是鳞片颤抖,这后面有疯了不要命想把它啃噬­干­净的蜘蛛,前面还有一条饥肠辘辘的蛇怪,它要往哪里逃啊?

没错就是蜘蛛,它本来吃饱了在睡大觉,听到周围有怪异的声响,开始没有理会,然后就听见咯嚓咯嚓的声音猛地大了起来,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立刻呆滞了。

树上,石头上,树根上,地上,一群群黑压压的八眼蜘蛛,个个都有磨盘大小朝它逼过来,八只脚前端那部分闪亮得跟锋利的刀片似的。

蛇虽然是蜘蛛的天敌,但是八眼蜘蛛是全身覆盖着浓密的黑毛,腿向身体两侧伸展的跨度可达十五英尺的凶残生物。而且最喜欢体形大的猎物。最要命的是,它们是群居动物,还有明显的等级结构与首领。

就在纳吉尼警惕的盘成一圈吐出蛇信子戒备的时候,一只非常庞大的八眼蜘蛛爬了出来,它腿上的长毛已经发白,全身的毛稀疏脱落得差不多,八只眼睛也几乎蒙上了灰白­色­,这是一只应该瞎了快死了的八眼蜘蛛,但是八只脚却反常的非常有力,从巨大的颚边喷吐着灰黑­色­雾气,背上有诡异的血红­色­花纹,形成一个可怕又复杂的图案。

“…杀…撕裂…”

猛烈的摩擦着八只脚,发出可怕的咔哒声。

然后跟着是无数咔哒声响起,八眼蜘蛛对于充足的食物和独自不敢面对的天敌非常兴奋。

“撕碎了它!”

八眼蜘蛛能说人类的语言,纳吉尼听得懂更是惊吓得掉头就跑。

换了平日里它说不准还要好好打上一架,但是刚吃饱撑得几乎不能动,不,就算身体灵活它也不­干­,一眼看过去黑压压的一大片,而且魔法生物的本能告诉它,那只貌似首领的老蜘蛛非常不正常,纳吉尼才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救命啊——]

它不要死在这里。

“阿拉戈克?你怎么了,为什么跑出来,前面就是城堡了,你不能再出来了。”

海格从看到大批八眼蜘蛛从禁林里涌出来就吓得赶紧跑过去,魔法部今天派人到霍格沃兹来了,他实在不想看见阿拉戈克跟他的子孙会遭遇去年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的同样麻烦。

如黑­色­潮水一样的八眼蜘蛛在经过海格身边的时候纷纷绕行,但还是坚持不懈的追着狼狈逃窜的白­色­蟒蛇。

瞬间就有无数八眼蜘蛛突破禁林,追到了平坦的草丛上。

忽然没有遮蔽晒下来阳光让它们不自在的颤抖了下,就在它们以为是错觉的时候,感受到了可怕的气息。

很大很大影子,就横躺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恐怖的味道,虽然从来没见过,但是不能阻止不安蔓延,咔哒咔哒的徘徊着,似乎在打量格莱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萨拉查与凌查的脸­色­全变了。

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阿拉戈克已经从禁林里冲出来,准确无比的对准了纳吉尼的方向猛冲过去,其他八眼蜘蛛顿时没有再想什么跟着冲过去。

[你们疯了,禁林里的食物多得是!]纳吉尼一边避开伊里斯的方向,一边逃窜。

“阿拉戈克,快回去,要吃的我会送给你!”海格急得都要跳脚。

“杀…撕裂它!”

“阿拉戈克!”

哈利只觉得忽然被一阵大力推到了天上,晕头转向的一看,却是伊里斯又变回了庞大的身体,正急速扑向那群八眼蜘蛛:

[呵呵,好吃的,一定好吃。]

哈利赶紧控制住扫帚,哭笑不得的看着蛇怪两眼发光往那边滑。

真的是两眼放光,橙黄|­色­的可怕视线对准了那边,一群又一群蜘蛛纷纷发出哀号声僵硬倒地没气了,救世主掉头就飞走了,就算戴着眼睛,他也不敢对上蛇怪的眼睛。

“阿拉戈克!”

海格惊慌的看着巨大的蜘蛛愤怒的摩擦着八条腿,不管不顾的追上纳吉尼就是狠狠一口,八条腿一起Сhā上去,鲜血狂喷。

[啊——]

眼见着蛇怪越来越近,阿拉戈克终于不甘心的离开痛苦挣扎的白­色­蟒蛇身上,飞速冲向正慌乱跑出好远的魔法部诸人。

终于出了霍格沃兹禁锢传送魔法的范围,福吉喘着气掏出门钥匙。

阿拉戈克的速度非常快,一把就拉住了福吉的裤子。

“啊!”

尖叫声里,他们在一片白光中一起消失了。

海格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茫然。

魔法部浩劫

这只是很寻常焦头烂额为琐碎烦恼的一天(希望他们几秒钟之后还能这么想),不断有魔法部的官员与秘书助理之类的拿着一大叠摇摇晃晃的羊皮纸在人群中穿梭,还有一些明显是闲职部门的人则边走边读着预言家日报。魔法部外观是一座极大呈半拱形的建筑,从主体楼层最上边挂着一张巨大的魔法屏幕,上面是现任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的半身像,正目光深远的看着前方,一排排标语不时从他头像后面闪过。

高大建筑前面就是一个喷泉,是非常漂亮金­色­雕像为主体,喷泉两侧还有无数青灰­色­的雕像,这些女巫和巫师都能在魔法史上找到他们的名字。

往前延伸就是极为深长壮观的大厅,铺着十分光亮的黑­色­木质地板,孔雀蓝的天花板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金­色­符号,而且这些符号持续移动并且改变,两边的墙上每隔五米都有一个镀金的壁炉,每隔几秒钟就会亮起一道绿­色­的火焰,然后一个巫师抖着袍子迅速走出来——他们必须都这么做,否则后面飞路网来的巫师就会踩在他们身上了。两边全部都是卖各种信息报纸的小摊子,几个巫师拿着一张魔药市场价格涨跌示意图在那里叹气,政治家与投机分子的炒卖者,能在这里赚加隆的都觉得自己不简单,而且谁都是匆忙的赶过来,办完事情再匆忙赶回去,没谁有心思东张西望看看别人在做什么,所以当壁炉里诡异的燃烧起黑­色­的火焰时,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贝拉跨出壁炉,怪笑着扭头看这一片热闹的景象。

“跟十几年前一样,没用的渣滓虫子们…”

瞬间黑烟分散,化成十几道浓烟直冲向魔法部。

人们有些茫然的抬头望天,却看见那十几道扭曲的黑烟直直的穿过高大的雕塑,猛地从挂着福吉头像的魔法屏幕上冲了过去,中间出现裂纹,而后所有碎片争先恐后的往下掉,巫师们终于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声。

从黑烟的形态凝聚成|人形,食死徒们站在楼顶,仍然是只有贝拉一个没戴面具,她诡异的笑着,漆黑弯曲的长发和惨白的肌肤,几乎使认出她的巫师们晕厥过去。

一个巨大骷髅头骨像是烟雾一样从她的魔杖里被喷­射­出来。

绿得极其诡异,烟雾翻腾,一条蛇从嘴里伸出来,像舌头似的吞吐,越升越高,发出绿­色­的烟,高高的罩在魔法部大楼上空。

顿时惊恐的喊叫与纷踏的哀号声扯碎了所有,巫师们什么都不顾,只想挤进最近的壁炉,羊皮纸被洒得满地都是,那些还印了魔法部巨大标语的报纸被人们急切着踩得到处都是,上面照片里正反复发表食死徒不存在的福吉发出愤怒的喊叫,整个大楼里面的魔法部官员拿着魔杖企图从后面逃出去,更多的人却颤抖的钻进桌子底下,还有不怕死的记者,拼命举起相机想照一张照片赶回去做明天的头版被人一把拽走了。

食死徒也不理会惊惶逃窜的人们,总之经过的时候朝两边扔出一个又一个红­色­的钻心咒。

那些来不及逃跑或者吓软了的巫师痛苦得在地上翻滚,一时间尖锐的凄厉喊叫充斥了所有人的耳膜,魔法部的傲罗被福吉带走了大半去霍格沃兹,剩下的也不能在一时间聚集到一起,面对忽然来袭的食死徒哪里敢轻易出去?拥有权势的贵族们几乎没怎么动,食死徒也不会来找他们麻烦,只不过有些忐忑不安的在办公室里互相看,觉得当下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比较好。

一道黑烟忽然出现在满地狼籍的大厅中央,当烟雾散开的时候,长长斗篷下,细长如蜘蛛的手指伸出来,一根洁白的魔杖出现在他指缝间,不同于别的巫师紧紧握住魔杖末端的手势,而是被持在食指与中指之间,除去了那白得吓人的手指,姿势是说不出的优雅。

鲜红­色­的眼睛在斗篷下闪现嗜血疯狂的笑意。

从他站立的地方半米之外,地面全部可怕的扭曲起来,而后又凸起来,猛地跳起来变成一片支离破碎的废墟,使得躺在地上伤者和来不及逃离的巫师惨叫着被远远抛飞出去,有的落下来就再也不动了。

然后灰黑­色­的火焰忽然窜了起来,从各个壁炉里,正拥挤着准备飞路的巫师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叫变成了一堆看不出什么样子的焦碳,吓得所有巫师都不敢再接近壁炉,那恐怖的火焰持续燃烧着,从壁炉里一路曼延开来,点燃了地上散落的东西,又焚烧起魔法部的周边建筑,而这些火焰却神奇的绕过了披着斗篷的人站立的位置。

或许最可怕的事情还远远没有到来。

死咒的绿­色­光芒已经在冲进魔法部的食死徒魔杖间闪现,而外面呆滞惊骇过度的人群里,终于有摸着朋友亲人化作焦碳尸体的巫师失去理智的狂喊着一头冲了上来。无数魔咒被扔了过去,斗篷被整个撕裂滑落下来,散乱的黑­色­长发下,鲜红­色­的瞳孔只轻蔑的一瞥。

手中的魔杖举起来,没有咒语,也没有声响,那些疯了一样扑上来的巫师身躯上多了无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洒弥散出漫天红雾,摔在地上的巫师们四肢抽搐了阵就不再动弹,血液已经从伤口里汩汩流出,瞬间在地上汇成了几道溪流。

“啊————”

不止是对这惨象的惊恐,更是因为他们看见了那张脸。

白得可怕的颜­色­,血红如纯粹红宝石的眼睛,邪魅俊美的容颜却有半边扭曲着翻卷出可怕的黑­色­,独角兽血的诅咒在逐渐生效,而显然他并不在乎这张脸会变成怎样,甚至更希望它彻底不是原来样子会更好。

“神秘人?!”

巫师们终于觉悟了,惊恐的叫着企图躲得一个安全的角落里去。

紧接着一声痛苦的号叫,贝拉从四楼的一层窗户里直直的摔落下来,狼狈的带下来一堆破桌子与玻璃羊皮纸什么的,她在地上挣扎了好半天,哆嗦着站不起来,却恐惧得尖叫着:

“Lord——请饶恕我,饶恕我…”

贝拉不需要睁开眼睛就知道主人的魔杖绝对会愤怒的扔给自己一个钻心咒,于是立刻大喊:

“是圣——”

她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随着一声轰隆的巨响,剩下的食死徒也化作黑­色­烟雾纷纷退出来,颤抖着重新化形跪在贝拉旁边。

魔法部大楼从中间倾斜了一半,一个明亮的符文在中间将那个巨大骷髅分成两半,金黄|­色­的三角形,中间有一个圆圈,一根竖线将圆圈平均分开。这个印记在出现以后,就好象无声无息,无数穿着厚重斗篷衣服的圣徒们出现在倾斜的魔法部四周。

——就好象落入了一个圈套。

伏地魔,不,更准确的说只是伏地魔的一块魂片冷冷笑着,不以为意的看着像潮水般恭敬分开的圣徒,从中间走出来的人,

“这是英国,格林德沃…”

嘶哑的声音却使躲在角落里发抖的巫师们倒吸了口冷气。

金­色­的半卷长发下幽深而带着碧绿­色­泽的灰蓝眸子锐利而优雅,明丽得如同刚刚消失最后一抹曙光的天空。格林德沃绝不是人们想象里如伏地魔那样外表可怕,带着杀气或者狰狞表情什么的,他甚至看上去都不符合他的实际年龄,只不过那种骄傲,却再清楚不过的说明他与伏地魔一样,活着的与死了的唯一的区别不过在他没有下令屠戮而已。

“我并不介意你也去德国。”

似笑非笑,格林德沃所带的圣徒­精­锐都一直跟着他留在霍格沃兹,法国的战争也好现在控制德国的全部部下也罢,他都没去仔细关心过。

也是奇迹,为什么他值得他认真对待的巫师都在英国呢?

斯莱特林,阿不思,还有——伏地魔原先他还不怎么放在眼里,不过刚刚看来,斯莱特林的后裔,即使是灵魂里一块,倒也不那么逊­色­。

只不过,想要赢过他,还是欠缺了点。

就在气氛绷得人连气都喘不过来的时候,忽然一道白光亮起,只看见一堆人凭空出现在喷泉前面,个个手里拿着门钥匙,看穿着应该是魔法部的傲罗,对了,中间还有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不是魔法部长福吉是谁?不过他那青白­色­惊恐的表情难道还没回来前就知道这里有两个黑魔王对上了?开玩笑,如果他知道就根本不会来了…但是他腿上巴着的那只巨大的蜘蛛是什么?

“咔哒,咔哒!”

八眼蜘蛛一落地,就非常准确的朝向了伏地魔的方向,八只脚发出恐怖的声音。

乌姆里奇因为门钥匙的拉扯茫然醒来,一眼就看见了天空上的黑魔标记与圣徒印记,一声不吭再次翻眼睛倒地。

福吉嘴­唇­哆嗦着牙齿相撞,看着左边优雅而雍容像是要参加宴会的格林德沃,又看看右边在恐怖的灰黑­色­火焰中间偏偏所站地丝毫不受影响的伏地魔,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想晕过去偏偏不能。

梅林可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噩梦吗?

魔法部是个靶子

“英国,多好的地方…”

格林德沃似笑非笑的看着瘫软在那边的福吉,将食指放在­唇­下优雅的浅笑:

“看看这是什么,成年…不,似乎是一只快要死的八眼蜘蛛,要知道整个德国都找不着这种小可爱,而这里——显然它是跟着魔法部长先生来的,或者我们可以大胆猜测一下,它是个宠物?”

在场所有除了圣徒之外的巫师都不自觉的从心底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格林德沃的说话方式,好象非常熟悉,那种相似呼之欲出,却又遍寻不着。

伏地魔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还待在挂坠盒里的时候就觉得格林德沃身上总是有一种让他感觉到熟悉的东西,大约是说话方式,又有可能是某种态度,但是这很微妙,而且他所看见的格林德沃在多半时候在伪装卡卡洛夫那个乖张又懦弱的家伙,主魂还在霍格沃兹上学的时候,格林德沃正是在德国拥有最强大势力的时候,爱好杀戮,残暴但是寡言,并非是这样。

这种说话方式只能让他想起一个人。

白巫师。

邓不利多并不只是一个慈祥的长者,他善于并且总能从别人嘴里得到他想知道的消息,而且对于一些事的计划非常缜密。伏地魔将他视为最大的对手,在有绝对把握之前是不会对上那位在少年时期就一直戒备的白巫师,但是毫无疑问,他对于邓不利多的熟悉远远胜过那些凤凰社的成员。

于是一件本来没想到,即使想到也没仔细去想的事就这么直接跳了出来。

——格林德沃究竟去霍格沃兹做什么?

因为三强争霸赛?去吧,梅林都不相信,因为斯莱特林,这算一个理由,但是前前后后长达半年多的时候格林德沃带着圣徒就待在那艘船上什么也没做,这又是怎么解释?就算是为了报仇,但是没有一个预兆能说明格林德沃为什么要从他待了整整五十年的监狱里出来,在那个该死的救世主预言没有出来之前,主魂也不曾将德国贵族的势力掌握一分一毫,仅有的卡卡洛夫也不过是怕死才屈服,圣徒的死心眼是出了名的。

阿拉戈克非常小心的挪动着自己的躯体。

它看不见,但是用诅咒换来的力量清晰无比的告诉它目标在什么地方,它伪装成无知的魔法生物,咔哒喀哒的换着脚,就像它那些没有出过禁林一步的子孙,不知道巫师意味着什么那样只是对食物表示饥饿。

被它咬住裤脚的福吉大叫着挣扎着向后退,慌乱之下并没有仔细想,连神秘人的那条蟒蛇都被八眼蜘蛛咬得惨叫挣脱不出,他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扯碎了衣服跑掉?

阿拉戈克一路追着他往一片废墟里冲去,躲在那里的巫师们纷纷尖叫着逃离,它泛着诡异暗红­色­的漆黑脊背上的花纹像是有生命般轻微跳动,阿拉戈克几乎是用了全力才没有回头,它需要一个安全的,没人注意的,最好是被遗忘的角落。

正好,就算后面没有一只八眼蜘蛛追,福吉也恨不得立刻从这里消失。

就算不当魔法部长,没有权力他还有财产,还有家庭,还有,生命…

可不要稀里糊涂死在这里。

——被诅咒过的八眼蜘蛛,还是很可怕涉及到灵魂的诅咒。

连食死徒和圣徒都能看出来的东西,就别说两个黑魔王了,不过格林德沃与伏地魔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在真正有威胁的东西面前,总是看不起别的事物。

福吉做为一个魔法部长,身上的门钥匙绝对不止一个,而他现在哪个地方都不敢轻易去,连滚带爬的往偏僻的地方跑,一边跑一边摸着自己身上的魔杖在哪。他比年轻的时候胖了不少,但是动作并不慢,也不是这些年就全然松懈舒服过日子的,他一直怀疑邓不利多要夺他权,所以生活非常小心。一路跑到了魔法部大楼背后的一个小巷子里,这是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不是魔法部高层官员几乎都不知道这里,福吉这才松了口气,要知道直接对上两个黑魔王除了死没第二个结果,魔法部成了靶子,他可不想。

握着魔杖猛然回过头去,扔出一道魔咒,却打了个空。

福吉一下屏住了呼吸。

他还真没把那只八眼蜘蛛当做很可怕的东西(其实也很可怕,只不过跟斯莱特林,跟蛇怪,跟巨龙,跟黑魔王比起来,咳…),要知道这种东西最恐怖的就是整群往上扑,一只的话,魔力强大的巫师花点时间也就解决了(那也绝对不是你,部长先生…)。

但是那只怪异的大蜘蛛,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福吉可没想到这蜘蛛除了吃还会想什么,绷紧了神经上下扫视,四周都没有声音,那些无法及时逃跑的巫师们惊惶的尖叫声也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八眼蜘蛛在挪动的时候会发出可怕的咯哒声,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结出一张网来狩猎。

一些破碎的羊皮纸飘到这里,跟原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在一起,狭窄的巷道里什么都没有,福吉一手举着魔杖,一手试图转动手指上另外一个门钥匙。

“统统石化!”

福吉维持着可笑的动作僵在了那里。

他惊恐的转动着眼珠,想看究竟是谁从背后扔了咒语,很快他就如愿以偿了,那声音非常熟悉,熟悉到他光听就知道。

“Lord。”

卢修斯往日里骄傲的声音带着让福吉眼前发黑的恭敬。

神秘人?神秘人不是在前面吗,怎么又到这来了?

“前面怎么样?”

还是那样嘶哑的声音,蛰得人惊颤不已。

“格林德沃已经和…见到了。”卢修斯大约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停顿了下,“若是没有其他意外,只怕他会立刻离开,再要找只怕很难。”

“哼。”

“…Lord,若是那位…不,若是那两位过来,就来不及了。”

铂金贵族向来从容的语调里带着分怪异。

那两位?福吉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挖个洞好钻进去,偏偏僵硬在那里除了眼珠子哪里也动不了。

“看到纳吉尼了吗?”

嘶哑的声音好象还虚弱,反正跟外面的伏地魔有些不同。

“没有,可能还在霍格沃兹。”

没错,在呢,说不准这会都被蜘蛛吃了。福吉想扯下嘴角都不成,紧张得觉得下一秒死咒的光就会被扔到自己身上。

空气中发出异常刺耳的破裂声。

福吉已经不敢再想什么更糟糕的情况了,能幻影移行到这里来的是谁,该死的梅林,他都不确定这里究竟是不是偏僻得只有少数魔法部高官才知道的一条小路。

“汤姆。”

苍老的声音,又是该死的熟悉,不回头都知道是谁。

“…邓不利多!”

呼啸的魔咒与喷溅而出的可怕气流猛地将福吉推出去好远,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头没脑的砸下来,顿时血流披面,咒骂全都喊不出口,这要是死在这里,也太憋屈了。

一种可怕的声音,穿透所有,直直钻了过来,隐约那模糊的影子站在远处,漆黑的长发与墨绿的袍角却是在狂风里动也不动,使人窒息的恐怖魔压几乎在瞬间使漫天飘落的碎纸杂物都凝固似的僵了一秒,无声的化为黑灰被风吹散。

[我的后裔,你与他,有一个会死去。]

阿拉戈克的愿望

“你要死在那个男孩手里,哈利.波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你应该去袭击霍格沃兹而不是魔法部。”格林德沃轻笑,而他身后的圣徒们已经全部举起了魔杖,仅有的十几个食死徒咬牙切齿的看着对面,怎么看,从人数上,他们也是输了。

去霍格沃兹才是真正找死——伏地魔冷笑起来,他纵然强大,也不会这么不明智的在今天明显占劣势的情况下跟格林德沃死战。哼,一个跟白巫师差不多年纪的对手,还需要多做什么吗?用等的就可以看见梅林来收拾他了。

只不过就这么直接走的话,伏地魔是绝不会甘心的。

没有丝毫预兆,四周燃烧的灰黑­色­火焰忽然聚拢在他身前,猛地一窜,凝成了一条长达十几米的火蛇,扭曲着带着恐怖的火焰扑向对面。

格林德沃没有动,只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双手依旧交叠在一起,绚烂火光下更是映照得四周纤毫毕现,从眼睫投下的­阴­影到眉眼间的神情,仿佛在那一瞬,就好象时光倒流一般让人恍惚觉得五十多年前,使整个欧洲的巫师与麻瓜陷入血火浩劫的,正是这样漫不经心的笑容下的杀意,轻缓的微微点头便决定了无数生死恐惧。

一道带着微蓝­色­的光华凭空出现,几乎是瞬息几十道同样的屏障全部被叠加到一起。

格林德沃永远不是一个人,他的背后有最忠心尽责的属下,会替他考虑到所有。

庞大的火蛇撞上去,飞散成可怕的火焰洪流,黑耀岩构筑的大厅中每个壁炉中间的柱子被火焰掠过,生生腐蚀了表面的一层。

火焰无声无息消融在伏地魔身前。

这次,他才算是真正领悟到德国的格林德沃,不是他的先辈,不是他的敌人,而是他现在没办法正面对上的强大巫师,不是因为魔力,而是因为圣徒。

瞬息暴怒的情绪使魔力激荡,衣袍全部鼓起,像利刃一样几乎实质的魔力将石柱与地面划开了深深的裂痕,最先粉碎的是魔法部高楼上的无数玻璃窗,而后那半挂在那里毁坏的魔法屏幕也争先恐后的变成无数宛如利刃的碎片成四面八方集中过来,以极其可怕的速度甚至在空中带出了撕裂的风声一头撞在了那微蓝­色­的魔法屏障上。

“轰!”

四散的火星突然聚集,朝着那破裂的屏障涌过去。

站得整齐的圣徒们终于动了,急促之下他们来不及念出有效强大的防御魔咒,于是直接冲了上去。

“浮化尘埃!”

格林德沃也有了动作,他伸出右手,清越优雅的声音在这个词迸发之时变得恐怖的刺耳,他没有魔杖,依附着可怕魔力的碎片在他一步之外全部变成了闪亮的粉末洒落下来,火焰从中间爆裂成为漫天火星被恐怖的气浪掀到两边。

一道红线出现在前额边,而后沁出一滴殷红如绯的血珠,滚落后立刻就成为一道明显的伤口,染红了苍白的脸颊。

格林德沃伸手抹去滚落的血珠,忽而沉沉笑起来。

他也小瞧了眼前这不过是块魂片的后辈。

让他流血的代价——

“裂心碎腑!”

由于激战,直接幻影移形或花作黑雾无疑就是成为活生生的靶子,所以正在往大厅尽头完好的壁炉里退去的食死徒们闻声一震。

他们不会这个咒语,但早就听说过它是什么。

顿时连头也不敢回,但是耳边还是立刻听到可怕的哀号声,从后面卷过来的黑­色­狂风使他们纷纷跌进柱子和废墟的­阴­影下躲避,凡是躲避不及被黑风卷过去的,摔在地上翻滚着发出恐怖的惨叫声,一股股黑血从嘴里喷出来,一时还不得死,痛苦扭曲的抽搐着。

袍角全部扯裂,伏地魔自己都不敢相信,格林德沃不用魔杖的一个咒语竟能使他不得不退后躲避。

果然对黑魔法的研究再深,没有翻到真正能使用的咒语也是白费。

魂片咬牙切齿的想起,斯莱特林房间里那厚厚的一本羊皮纸笔记,但是他没办法去拿,也没有机会去,如果得到一两个威力强大的咒语,格林德沃也算不得什么。

恼怒的一挥魔杖,先前散落在周边的破桌子碎砖全部激­射­而出,也就是在这瞬间。

魂片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庞大的魔力瞬息震飞了周围的一切,他也明显听到一声怪异的哀号,但是明显后背猛地一痛。

“阿瓦达索命!”

惊怒之下想也不想直接就扔了一个死咒过去,同时迅速回身,但是背后伤处一重,好象有什么东西,牢牢的扒在了他背上,撕扯得使伤口更深。

“钻心剐骨!”

“嗤——”

明显是打中了,可是背上那东西的挣扎更狠,好象想活活戳穿他的肺。

魔力激荡得四周大理石地板都破裂出现了一道道可怕的裂痕,背后也传来了清晰的断裂与挤压破碎的可怕声音,但是伏地魔还是在这短短的一秒感觉到手腕身躯都在麻痹,逐渐像针扎一样抽搐。

有毒液顺着伤口流进来。

而且是很可怕的毒,身体与魔力竟然都不能有效抗止。

“粉身碎骨!阿瓦达索命!”

背后终于一轻,那东西掉了下来,伏地魔迅速回身背靠上一根柱子,紫杉木魔杖举起,艰难的支撑起来,背后的伤口已经很大,但是这并不是最麻烦了,毒液显然不正常,他甚至感觉到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遏止他的魔力,又好象中了无形的诅咒,与毒液一起破坏他的行动能力。

这一切都发生得极快,大约是黑风卷过后几秒的事情。

众人显然不明所以的看着被摔飞出来,落到地上的那只庞大蜘蛛。

身躯与八条腿呈现了一种诡异的姿势,明显是断裂破碎了,其中两只脚上还沾染上了鲜红的血迹,不时有一道道怪异的纹路浮现在它外壳上,似乎是拼命要站起来的,但是惨绿­色­的□与毒液正从它破碎的身躯里往外流,徒劳挣扎。

格林德沃没有趁机向似乎情况不太妙的伏地魔念任何咒语,他的注意力全被从喷泉池那边慢慢走过来的邓不利多吸引了。

“阿拉戈克?”

白巫师知道这只八眼蜘蛛的名字,听海格说起过无数次。事实上他也不可能忘记这只蜘蛛使海格被冤枉从霍格沃兹开除。

——这么说来!

邓不利多微微眯起了眼睛,无视圣徒还是食死徒都恨不得朝他扔死咒的可怕目光,缓缓走近那逐渐不能再挣扎的八眼蜘蛛。

“阿拉戈克?”

它的眼睛早已经看不见,也只能感觉到那个和它身上一样,独角兽诅咒的血液味道。那就是它拼死也要杀死的——可是已经不能了。

它躺在那里,独角兽血液带来的力量在消失,可怕的诅咒折磨着它的躯体与灵魂,它的子孙总有那么一两个能逃回禁林的吧,那就够了,它们知道了巫师的可怕不会再轻易出来。它听见了有个声音在喊自己的名字,遥远模糊得几乎听不见。

是海格吗?

“…快走…我只…能,这…这么多…不能保…海…”

八眼蜘蛛能说人话,在场的巫师都知道,可是没有谁真正的想过这样一个家伙从锋利可怕的口器里发出摩擦上颚的古怪声音,在垂死挣扎里断断续续的说着这样思路清晰的话。

它快死了。

不,即使不去喝独角兽的血,它也只能再活大半年而已,那座它出生的城堡,狭窄的柜子里全是灰尘,它等着海格一边呼唤它的名字一边打开门将食物送到它嘴里,都是冷的或者刚刚抓过来不死不活的老鼠,在禁林里它的所有食物都比这些好,都有鲜甜的血液和饱满的­肉­,可是它多么想回去。

在还没有拳头大的时候它哆嗦的看着海格被十几个学生追打,在长到小半张桌子那么大的时候它狼狈的从城堡里逃出去,躲在禁林里看着海格被折断魔杖赶出学校。它快要死了,也不能保护海格,神秘人还没有死…

“阿拉戈克,海格在霍格沃兹,他很安全。”

八眼蜘蛛抽搐得更加厉害,却再也没办法说出一个字,下颚也碎裂了。

“伊里斯是很好的孩子,她不会伤害海格的。”

邓不利多俯下身低低说着,骨节分明的老魔杖从阿拉戈克仅有完好的一只眼睛上点过去:

“光明复苏。”

黑暗瞬间褪去,咒语带来的效果只是短短的几秒,阿拉戈克也看见了站在它面前说话的人,是海格最尊敬的校长也是保护海格一直让他留在霍格沃兹的人,越过邓不利多,它看见了不远处的靠着柱子的伏地魔,原本半边扭曲怪异红­色­诅咒的面容已经全部变成了可怕的灰­色­,从他袍子上流淌下来的血,漆黑似又无法愈合的越聚越多。

独角兽的诅咒。

蜘蛛没办法笑,黑暗再次笼罩了阿拉戈克的眼睛,这次,是彻底永远的漆黑,却也没有再挣扎一下。

它死了。

比混乱更可怕

“时间总是在捉弄所有人,而我总是找寻找细节,寻找被我忽略的小细节,因为它们会告诉我所有可怕的事情以及一切灾难的预兆是怎么产生的,但是每次快接近的时候,它就溜走了…”邓不利多慢慢从八眼蜘蛛的尸体旁边站起来,他已经苍老的身躯,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干­枯如树皮的手上,持着一根骨节突出成几个结的魔杖。

圣徒投来冰冷的目光,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相信白巫师早已倒地不起了。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邓不利多于1945年打败格林德沃,但是所有书籍和传言里都没有说,1945年之后白巫师换了魔杖,寻常巫师一生之中几乎都不会更换魔杖,它是极其重要的,除非先前的已经彻底毁坏。邓不利多在战后抛弃了自己的魔杖,转而使用格林德沃的那根,被德国魔法部折断的魔杖仅仅属于格林德沃少年时期,在成为圣徒的主人后,一直伴随他的正是这根外表有些怪异的接骨木魔杖。

“我不想这是你最后的选择,盖勒特。”

白巫师走过阿拉戈克的尸体,叹息:

“我不是海格。”

格林德沃漫不经心的笑意终于有了瞬间的凝固,他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再强大的魔力也不能替代任何东西,时间是最可怕的魔法,梅林也阻止不了,我一直生活的安逸里,却还比不上五十年前那场决战的时候。盖勒特,你应该明白,圣徒没有你会怎么样,我不愿在你之后死去。”

白巫师声音放缓,湛蓝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声的悲哀:

“我必须先去见阿莉安娜,请求她原谅我们。”

“我们?”格林德沃压抑不出怒气的发出一声冷笑,“这个我们,是三个人!”

“盖勒特,请你冷静…”

“为什么是你,不是阿不福斯?”

几乎在邓不利多脸­色­发白的同时,格林德沃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极力想调整呼吸与情绪,他以为自己遗忘什么是冲动恼怒了,却没想到要使一切完美的表象消失竟然那么轻易,无视背后有些不安的下属,他死死盯着前方慌乱失措的食死徒。

贝拉正惊惶的使用魔杖企图为伏地魔解毒和愈合伤口,但是这些都是徒劳的,流淌下的黑­色­血液里出现了银白­色­的丝丝缕缕。

独角兽的血是月光一样的美丽的银白­色­。

却是恐怖的预兆。

[蜘蛛?真是愚蠢。]

贝拉惊骇的抬头,这个熟悉的嘶哑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而她一心一意救治的Lord更是眼中露出可怕的杀意,直直的看着自己身后。

贝拉猛地扭过头去,却什么也没看见,事实上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想往后退,从废墟深处突兀的弥漫开来一股漆黑的雾气,贝拉没有躲避反而警惕的抓起了魔杖,但是她身前的魔法防御无声无息的碎裂了,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念出下一个咒语,就被黑雾当头罩了过去。

什么都看不见,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地上倒,贝拉从喉间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

就在她奇怪自己是死了还是没死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声音。

“嘶沙斯拉…”

Lord的宠物贝拉也不算陌生了,但是纳吉尼说蛇语绝对不是这个声音,这声音深幽低沉,可怕沉闷得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通过一根管子传来那样瓮声瓮气,又带着一种近乎惨烈的饥饿迫求。

[嘶,你是纳吉尼的汤姆?看上去真惨,你的灵魂碎片看上去都比你——好吧,他看上去也不太好。]

[…闭嘴。]

[你怎么敢?主人的后裔,即使你拥有的血统稀薄得几乎没有却依然能够与我灵魂里的契约契合,但是我的主人就在这里…]

[伊里斯,我想你并不喜欢回城堡去跟格莱埃做伴。]

[…哇!]

[我的属下,我的力量,看,非常好,甚至魔杖都被你找回来了,你并不是我想象中的一无是处,虽然一只蜘蛛就将你陷入了绝境。]

[…躲在暗处的运气,嗤,主魂,你…你以为…]

[你不是我,哼,永远不是,连我遗弃的是最不想要的东西都不明白…复活得很好,现在,游戏的时间结束了,该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连你的这片灵魂也是。]

[啊——]

恐怖的声音,就在贝拉惊恐的以为自己是眼睛瞎了才看不见东西的时候,周围的黑雾一点点逐渐散去,一个非常庞大的影子出现在了黑得透明的大理石地面上。距离她甚至只有几米远,她竟然一点都没听到,这比蟒蛇还可怕的生物是怎么滑过来的。

更恐怖的是这个庞然大物还用非常怪异的姿势在地上扭动翻滚。

不远处有个人在­阴­影里一闪而过,虽然非常快,但是贝拉还是看清楚了那铂金­色­的头发。

卢修斯。

纳西莎的丈夫,叛徒。

在他们全部为主人关在监狱里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外面继续逍遥享乐。

贝拉咬着嘴­唇­发出疯癫的笑意,就好象下一秒就有个死咒从她口中念出来,阿兹卡班的长期囚徒生活使她的意识总是会稍微错乱下,比如现在她就忽然想Lord刚才的情况就不对,急切之下,却只看见伏地魔半靠在那根染满了漆黑血液的柱子上,好象已经失去了意识。

她发出一声狼狈的叫喊,就想挣扎着扑过去,但是那条巨大又可怕的蛇从她与Lord之间滑了过去。

[嘶,哈利说,他偷听了一个预言…什么两个只能活一个…]

格林德沃已经倒退了一步,紧紧盯着黑暗的废墟里走出来的人影,就像暗夜的鬼魅,苍白削瘦,如风一样清冽,却又带着恐怖的压力使人无法呼吸,忧郁的优雅高华,从漆黑一片的­阴­影里慢慢浮现出来,就好象生生夺走了黑夜的所有神秘与恐惧,凝聚了难以言喻的苍白俊美,不是少年的清,就好象——

对,就是去年雪季,在纽蒙伽德深夜忽然到来的那样。

金质的挂坠盒垂落在刺绣古代魔文的长袍前,袍子反­射­着质地暗沉的绿光,深邃的湖绿­色­瞳孔清晰剔透没有半点杂­色­,幽冷得仿佛静止,苍白的肌肤纤薄得细微的血管也几近清晰微微泛青,高贵雍容,完美优雅。

即使是拥有无数近乎真实画像的巫师世界,也难以看见这样沉淀了一切古老与高贵奢华的气质,伸出手指,修长又保持完美的仪态,所有巫师瞬时都有种目瞪口呆,疑似眼前的一切是从画上走下来的错觉。

[伊里斯。]

蛇怪将庞大的头颅技巧的伸到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下轻轻磨蹭着脑门上一点。

格林德沃倒吸了口冷气,除了在霍格沃兹城堡里,事实上他每见一次斯莱特林公爵,都有种推翻之前判断,认定对方比上次所见更可怕的感觉。

难道灵魂又融合到了一起?

只看见一位斯莱特林公爵的格林德沃都忍不住胡乱猜测。

“日安,斯莱特林公爵。”

即使是格林德沃,也忍不住心生畏惧,这是第一次,也是最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确是最可怕也是一千年后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黑巫师,圣徒与食死徒杀戮的都是无法反抗的麻瓜与不懂反抗,根本不懂得真正可怕咒语的巫师,而斯莱特林,活在黑魔法最为强大的中世纪,面对的是什么?

他怎么能轻易放弃?

没有死在纽蒙伽德的地下室里,自然是因为他必须选择另一条路。

“盖勒特.格林德沃,你——”

其实也就和那只蜘蛛一样。

萨拉查凝视着已经将杀意隐藏在笑意里的格林德沃。

从霍格沃兹彻底封闭那个房间后,他与凌查身上就起了奇妙的变化。刚开始的是时候遇到格莱埃不安分的从天上摔下来,他又在与凌查决定后由他与邓不利多来到魔法部。然后他就发现了,这奇妙又缓慢的变化。

没有了遗憾,失去了悔意。

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再跟戈德里克说一个字。

喜欢自己十五岁的外表,除了思慕之外大约还有别的,不愿遇到戈德里克的宿命,又不舍失去真正友谊的机会,即使是斯莱特林也是相信如果与重新开始的。

只是那终究是泡末。

每个人都做着自己以为最正确的事情,但是没有人会去仔细想想,他们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在内的保护,是否真的需要。

激斗

[就是那个住在塔楼上的奇怪教授,她对哈利说…]

伊里斯歪着脑袋漫不经心的滑过来,所经之处引来了一片惊恐的倒抽冷气声,然后不知道什么地方有强光一闪,伊里斯闭着眼睛倒是没惊到,不过庞大的头颅已经准确的挪到那个方向,有些不解的迟疑着。

好象不是攻击,但是这感觉也似乎也不好。

蛇怪不知道,圣徒与食死徒却是生生抽搐了下嘴角,也不知道哪个不怕死不要命的家伙,躲在废墟里还按捺不住,给蛇怪来了个正面留影,英国的记者未免也太敬业了吧。

[…嘶?]

因为不能睁开眼睛,蛇怪不耐烦的用尾尖轻轻拍打地面,突然变回了瘦小女孩的模样四下张望。空气里还残留着火焰炽烧后的焦糊味,还有血腥气,可是这在小姑娘闻起来,简直是召唤它吃饭的香味,它好好的吃个早饭,却被哈利莫名其妙的拖到有求必要应室里,然后一条龙从天上掉下来,它饿得流口水却只能大嚼蜘蛛塞牙缝,还没吃够就被主人喝止。

——不准吃奇怪的东西…但是,八眼蜘蛛很奇怪吗?

用手摸着肚子郁闷。

好饿,最饿的时候不是没得吃,而是好吃的就在眼前却不能吃。它嗅到空气里有很多巫师的味道,而且都带着一种让它兴奋的气味(黑魔法),大餐啊!果然跟着这个主人过来是对的,它可不要留在城堡里对着一条老得快要死还不能吃的龙。

一道幽绿­色­的光,突然迸发出来直直擦过了伊里斯的耳朵,她痛得猛地一窜,滚进了萨拉查的怀里眼泪汪汪。而这道绿光在斯莱特林身后好似被无形的东西挡住了,下一秒,轻脆的碎裂声,萨拉查长袍上一块不起眼的小蓝宝石从中粉碎,晶莹美丽的粉末散落下来,那如同荆棘花纹的袍角上的装饰也微微亮了下后重新黯淡下来。

众人投过来的目光同时一紧。

在斯莱特林的袖角与袍子边缘,这样的宝石还多得是。

而那道绿光——死咒!

伏地魔从废墟里站起来,在无声扔出了刚才那个咒语后已经非常迅捷的后退了很远。只可惜这形同完美的偷袭只不过换来了一块宝石碎片。

阿瓦达索命是现在最可怕的咒语,但是在黑魔法里它并不算残酷,带来的痛苦根本微乎其微,甚至没有钻心咒可怕。死是很简单就能解决一切的事情,尤其对于中世纪来说,黑巫师会让对手连思考站立的能力都失去后才给予死亡的仁慈,阿瓦达是对战的最后终结以及偷袭的好办法。

萨拉查没有丝毫的表情,甚至没有转身去看眼见最后的机会不成,已经后退准备离开的伏地魔。

血缘是最微妙最触及灵魂的东西。

没有声音的那个死咒,就好象米娅举起那根来自勒托夫人的魔

杖,念出残酷咒语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

“灵魂穿刺!”

起初他们就应该念出这个咒语,然后给米娅最好的东西最舒适的住处,毁掉她的魔力让她忘记所有以为自己是个普通麻瓜贵族那样活下去,斯莱特林没有弱点,这个弱点是他们自己不忍造就的,却在时间的变迁里变成了那样可怕的仇恨。

没有光,没有声,只有空气瞬间□的恐怖,即使斯莱特林念出来的咒语谁也没听说过,但是伏地魔还是面上变­色­,迅速后退,而他面前扔下的无数防御魔咒没有丝毫预兆的发出破碎的声音,在直线距离之外,那可怕的压迫依旧尾随而来,涉及灵魂的黑魔法在没有击中扯碎生命力之前,都不会消散。

食死徒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贝拉却尖叫着扑了上去。

格林德沃却没有放过萨拉查目中几乎瞬息而过的冷厉之­色­。

很蹊跷,不过是个机会。

斯莱特林明显是想起了什么事,而且头也不回的就下了狠手,而死咒只不过是毁坏了他做为防御的魔文宝石里的一块,实在没必要如此失却冷静。

但是这样的机会,格林德沃却不想奢求第二次了。

几乎是念及思动的下一秒,他已经抽出了一根血红­色­的魔杖——在面对斯莱特林之前他绝不在人前使用,最好让所有人甚至阿不思都以为他已经没有了魔杖,也不屑使用别的魔杖:

“裂心碎腑!”

席卷过来的黑­色­狂风只不过使萨拉查微微蹙眉,抬起了手。

一丛带着诡异蓝光的冰菱凭空出现,像是吞噬一般将黑风紧紧包裹成了一团,变成灰蓝­色­的冰菱利刃般向四周激­射­而出,扑面而来的冰粒砸到了墙壁柱子上,先是无数厚厚的霜冻出现在冰粒周围,裂痕自中而出,无声无息成为无数冰块粉末争先恐后的往下落。有躲避不及的,立刻僵硬着往地上倒去,还没有彻底断气,从肌肤透过去的冻霜眨眼间就迸裂开来,连尸体都没有化作一堆白­色­粉末,原先躺在地上的尸体和晕厥过去的乌姆雷奇无一例外,霎时间周围的废墟和漆黑的大理石大厅都变成了挂着霜冻的白­色­世界。

这个时候先前的灵魂穿刺才打中了扑过来为伏地魔挡下这个咒语的贝拉。

贝拉整张脸都完全扭曲了,就好象什么也不记得,茫然的望着周围,不明所以的发出惊恐的叫喊,向后斜飞了出去。

而所有圣徒都在格林德沃攻击之后迅速后退时候全部抢上先来,有些运气不好的被那冰粒击中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立刻变成了一堆冰屑,更多的却是在念出咒语后四散躲开。

“裂心碎腑!”

同样的咒语,却比魔法部傲罗们整齐念出的咒语步调完全一致,他们甚至没有站在一起,没有任何示意,有的念完咒语还没来得及避让已经冻得僵硬,在倒地前变成冰屑。

黑­色­狂风从四面八方带起来血腥的碎片汇聚到一起。

五十多年前,整个欧洲都听这个咒语变­色­。

本来就是非常可怕的黑魔法,一个可以躲避,两个能够逃跑,无数个扑面而来,只怕再自负的巫师也没有见梅林之外的办法了。

圣徒最可怕的,莫过于他们并不吝啬自己的­性­命,也不会将争斗表现在外人面前,甚至能够在对敌的时候做到完全一致,与其说他们对格林德沃效忠,不如说他们是虔诚,一种诡异的态度才是最使人恐惧的。

黑风卷到的地方,连冰屑与霜冻都被刮得片片飞散,生生削去了地面上一层。

“裂心碎腑!”

连续三次看见这个黑魔法,而且之前魂片就感受到了这个魔法的可怕,主魂已经彻底夺得这个身躯的伏地魔虽然没有完全压下魂片的本来意识,但是在对斯莱特林的态度上他们显然是一致的——如果不趁着格林德沃与圣徒在,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只怕再也找不着了。

只是伏地魔有些不明白,格林德沃也不明白,这样好的机会,白巫师为什么不动手?

难道他不知道,萨拉查.斯莱特林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吗?

不管他到底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难以解释的外表相貌显然使他们都把这样外貌的萨拉查当做了两个斯莱特林重新恢复了思维共存的状态,否则他们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动手,就算非常有信心,也要考虑付出惨痛代价后面对另外一位斯莱特林的恐怖。

黑­色­的风没有从紫衫木魔杖里冒出,相反倒是变成了一种不伦不类的疾电,撕裂了越聚越浓的黑风,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外扑去,而原先就抛飞出去的贝拉发出一声惨叫,血­肉­生生被卷成无数碎片,也就看一蓬血飞溅开来,再也瞧不清楚。恐怖的声音震得所有人眼前发黑,连地面都不正常的震颤不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人逐渐定过神来,勉强爬起来看向四周。

冰屑激起的白­色­烟雾逐渐散去,露出了漆黑泛着幽蓝­色­的庞大身躯,格林德沃目光一凝,顿时像一桶水从头倒下,把那些微薄的希望全部冲走了。

伊里斯显然是在巨响之后猛地恢复了原形,盘绕直上,形成了一个非常巨大的蛇阵,承受了几乎全部攻击,即使面对死咒也不过出一道血痕的身躯翻出来无数道恐怖的痕迹,鳞片朝外的部分全部碎裂了,鲜血从惨白的­肉­里涌出来,染红了地面,汇聚成溪流。

[嘶——]

蛇怪全身抽搐着挣扎,身躯猛地松懈开来。

[伊里斯!]

被蛇怪盘绕在中间,墨绿发带束住的发丝都没有乱上一根的萨拉查

伸出手,却没办法安抚痛得满地翻滚的蛇怪,握住魔杖的修长手指忽地从发白,从他的脚下起地面龟裂而出,无数霜冻的冰凌延着裂缝将阻挡的一切化为尘埃。那种无声的愤怒,就仿佛凝成实质,一字字撕裂了空气:

“骨­肉­分离!”

这个部长只能谁爱做谁做吧 ...

这段时间的英国特别怪异,没有炎热,甚至不怎么能看到阳光,到处都是寒冷的雾。就是所谓专家整天叫嚷的什么温室效应改变北大西洋暖流,当然实际上这样的气候除了使人困惑之外对于生活并没有太大影响,相反这个即将到来的夏天显然是非常好过的,如果不出意外,今年的大多数家庭都不必开空调,从头到尾算一算,连电费都可以节省不少。

这是一间华丽的办公室,当然是在唐宁街上。用­精­美大理石做成的壁炉正对着推拉式的窗子,将不合时令的寒冷紧紧关在外面。秘书在门外不停的接着一个又一个电话,而房间里的气氛不太好,一叠叠的报告使首相与几位部长的眉都是紧皱的。

大约半个多小时前,在伦敦市中心的一处忽然发生剧烈颤抖,周围的大厦玻璃窗几乎全部碎裂,地面开始出现无数道裂缝,先是从里面冒出可怕的火焰,然后是瞬间冻结的寒冰,索­性­这一切变化都非常缓慢,尖叫的人们早在地面不正常抖动的时候就逃离了那里,虽然没有任何人员伤亡报告,但是周围的地表甚至是大厦都已经向下陷入了整整一层,倾斜的房屋与标牌引起了非常大的惊恐,因为是在市中心不远处,政府想隐瞒也遮不住。加上今年的怪异气候和始终不散的大雾,已经有各种宗教人士在街头宣扬着末世与救恕。

“再持续两个小时,民众的疑惑就会变成恐慌!到时候谁来负责?”

“地质专家已经去了…”

“我不需要听这样的解释,没有预报,没有征兆,我不能理解每年那么多的科技项目英镑用到哪里去了,人们只会说内阁无能,政府无能,不会说那些专家无能,而最近一个月以来这种见鬼的天气,让人烦躁难受…”

“咳咳!”

就在首相遏止不住愤怒捶着桌子的时候,一声特别突兀的咳嗽Сhā了进来,顿时整个办公室的内阁官员都惊讶得扭头,而首相显得更愤怒了,似乎要咆哮着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色­的属下在这个时候还不知死活。

“咳咳!”

官员们吃惊的在房间里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而首相则是愣住了,他不用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这声咳嗽他是认得的,从前就听到过。

几乎是努力的咽了唾液,非常僵硬的把脖子转过来,他有些犹豫,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借口让办公室里的部长和将领们赶快离开,而这个时候一个­干­脆坚决的声音丝毫没有等他做好心理准备就已经突兀的冒出来,英国上层掌握着这个政府的所有要员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屋子角落里挂着的一幅又小又脏的油画,那上面画着一个头戴银白假发,长得矮小丑陋,穿着绿­色­外套好似工业革命之前装束的男人正一本正经的念着声明:

“致麻瓜首相:我们需要紧急会面,请速回复。福吉诚呈。”

那画像里的男人急切的看着首相。

“呃,”首相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没有晕过去,面对属下全部一副“这是在开玩笑吧,怎么有这么先进的投影技术跟录音设备,但是这一切究竟什么意思”表情,实在是恼羞成怒语无伦次的说,“我现在没有时间…你一向不都是半夜…听着,现在是白天这里有很多人在,而且我还有重要事情,无数民众在等待政府答复…”

他越解释就发现这个事情越混乱,而部长和将军们看他的表情就越怪异。

该死!

“重复一次,紧急事务!”画像马上说,“福吉部长最多只能等待您三分钟。”

首相觉得自己的心在往英吉利海峡里沉,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强硬命令下属出去,光看那一张张­精­彩无比的脸,就知道把他们全部赶出去,这件诡异的事情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而那样的结果可不是他乐于见到的。

倒是他的财政大臣脸­色­发青,肥胖的身躯摇摇欲坠,是了,竞选刚刚胜利他站在这个办公室里就是这样诡异的见了那位所谓的魔法部长,之后他就疯了似的认为这是幻觉,徒劳地想要除去所有能提醒他回忆起这件事的东西,他让私人秘书把那幅丑陋男人的画像给摘下来。但是那画像根本动不了。在几个木匠、一个建筑工、一个艺术史学家和财政大臣把它从墙上弄下来的努力都以失败告终之后,首相终于放弃了努力。而这幅怪异的画像显然也成了个谜留在财政大臣的心里,肯定时不时曾经有注意,首相就从眼角瞥到了油画里的男人打呵欠挠鼻子或者有那么一两次竟然从画里走出去了。

“请速回复福吉部长。”

“哦…好吧,”关于这点首相一直不明白,每次都说要会面,但是他严词拒绝又没有丝毫用处,最后还是要见的,为什么还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废话上面呢?他以手撑额头,无力的说,“我见福吉。”

“首相大人,这个画像——”

为什么会说话是吧,该死的他也不知道!

一声类似空气撕裂的爆响,使注视壁炉的首相吃惊的扭过头来,却看见房间中央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影,站着的部长与将军已经惊骇得猛地向四周倒退去好几步,一个­性­格暴躁强悍的老海军上将抡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要砸过去,首相哭笑不得的赶紧喝止。

康奈利?福吉就像是从火灾现场逃出来的,头发乱七八糟,上面还沾着焦掉的碎纸和别的东西,领结少了半边,一向不离身的手杖与灰绿­色­的圆顶礼帽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细条纹斗篷与外套破了好几个大洞,撕扯得不像样子,他一出现就神经质的晃着脑袋,大步走向首相并伸出他的手:

“啊,首相大人,见到你真高兴,我真是太高兴了!”

首相的嘴角抽了抽,哑然的看着福吉激动得连泪水都冒出来,把脸上的脏污和黑灰冲得更条条道道的怪异。

“你真不知道我有多高兴!”福吉把沙发上的一块漂亮的茶巾扯过来擦脸。

“你曾经说过在我的任期基本上不会再出现,可是事实呢?两年前你全身湿透的从壁炉里出来,将我的地毯弄得都是水,又咆哮着提到一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囚犯,叫什么布莱克,还有一个听起来像是霍格沃茨的东西,一个叫哈利?波特好象很了不起全世界都该知道他的男孩,要求我发通缉令抓那个布莱克。而后我真心期待着我们不会再见,结果一年前你又冒出来,世界杯什么的意外,又说什么准备三强争霸赛,是叫这个名字吧,要进口三只会喷火的外国龙和一只斯芬克斯到英国来…”

办公室里的政府高级官员都僵在那里有晕厥的趋势。

“…结果你跑过来告诉我在比赛里出了意外,那个霍格沃茨飞走了一条龙,你们会全部修改所有看见龙的民众记忆,好吧,就在我以为这会是最糟糕的事情。就是上个月前你又从火里喷出来,说是那个关了最穷凶极恶罪犯的监狱的看守全部跑了,上帝,这么荒谬的事情也能发生,监狱的看守丢下监狱跑了?现在呢,你又要告诉我什么更不幸的,比龙还可怕的事情?”

康奈利?福吉有些僵硬的转了转脖子,然后­干­笑起来:

“我不得不说您有先见之明,的确是那么回事。”

首相还没来得及倒吸一口冷气,就听见福吉说:

“而我之所以刚才见您会那么激动就是因为我是死里逃生,您真不知道,我能再见到你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梅林保佑。”

首相觉得喉咙发­干­,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的,糟糕透了,没有什么会比这更糟糕的了!我刚刚才魔法部的大楼后边逃出来,那个时候楼已经倒了差不多一半,我不能估计接下来它还能不能有废墟存在,要知道那是格林德沃加神秘人加斯莱特林,梅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哦,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你甚至不知道这些人是谁…”

“我听过你说过那个神秘人,你说他是布莱克跟着的人,但是你去年不是说他早死了吗?”首相­干­巴巴的说

“我也说过他可能复活,啊,是的,当时我相信他是不可能复活的,显然我错得离谱!”福吉用力的捶着自己的脑门,而首相险些也有这个冲动。

“连斯莱特林都能复活,神秘人算什么?”

就是福吉的这种习惯,让首相格外不想见到这位政府名单里根本不存在但是实际上一直存在的魔法部长。他总是滔滔不绝的说着首相根本就不能理解也没头没尾的话,而且出于自尊与身份,首相又不能仔细去问,尤其从福吉的表情上看来,他只是把这些东西都当做常识,没耐心也没时间仔细解释清楚。做为政治家,不理解对方在说什么而且谈话永远都处于惊骇不安的状态里,让首相从开始到现在都非常不舒服,永远被人压着一头的谈话没人喜欢。

“我以为,在巫师世界,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首相僵硬的希望福吉能够明白,他所带来的消息哪怕只是进口一条火龙对自己都是难以承受的爆炸消息,就不要把那些连福吉都接受不了的事情告诉自己了。

“到处都在起雾,摄魂怪已经逃得到处都是,法国与德国已经陷入战争整整两个月了,该死的法国在马赛一路溃退…我原以为英国是安全的,现在…”

他蓦然转过身来,对被战争这个词轰得晕头转向的首相说:

“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我必须维持做为魔法部长最后的义务,通知您这些不幸的消息,我们不能预计这场灾难,我是说这恐怖的一切不蔓延到麻瓜社会来,当然对神秘人与格林德沃来说,这是一定并且确定的,就不知道会不会使麻瓜再来一次世界大战…要知道格林德沃,好吧,你不知道格林德沃,他是德国的巫师,在五十多年前控制了德国政府,并杀戮麻瓜支持德国发动战争,但是斯莱特林,那是有记载以来我们知道的最可怕的黑巫师,梅林,中世纪的教廷圣战起码有两次是为了他爆发的,他还养了一条蛇怪做宠物,该死的那是一种用眼睛看着你,你就会死的三十英尺长的大蛇…”

“等等,你说过有魔法部,你是部长,难道你什么都不做,你不需要对你的民众负责吗?”

“…”福吉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用一种非常诡异的表情望了望桌上摊开来的那叠纸,然后用魔杖点了点,用一种扭曲了面容的严肃说:

“伦敦市中心这块?我想您不得不编个理由来答复别人,当然我是说最好把您派出去的人也全部撤回来,那下面——当然它一直在那儿——就是英国魔法部,而我刚刚才那边逃出来。”

还没有结束

“这里是预言家日报,我们正在通过麻瓜的电视台镜头看现场向你报道,伦敦市中心下面的魔法部楼遭受了神秘攻击,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魔法部官员从那里逃出来,但是有在外面大厅贩卖东西的巫师称,他们看见了食死徒的标记,真是太不幸了……”

魔法广播发出了一声异样的噪音:

“梅林,这些麻瓜带着武器赶到了,这又有什么用呢,我衷心希望我能够在今天就离开伦敦。这些麻瓜的镜头真清楚,梅林!我看到了什么——”

所有惊愕里听着广播的巫师全部呆滞。

只有沙沙的声音,可能静默了好一阵,才有一个嘶哑的声音:

“蛇,从地底下出来的,好大的蛇,不不,这不是蛇……该死,不见了,没看清楚,英国有这样的魔法生物吗?我不得不说可怕极了,没错,那些麻瓜也吓坏了,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很深的坑,哦!可能有什么打中了麻瓜的摄像头,麻瓜的信号全部断了。不过刚才那些火焰和坚冰我们大胆的猜测一下是由魔法造成的,那么魔法部下面正在进行一场大战,我真不想这么说,不过如果是神秘人……梅林保佑!我们接到了一个最新的消息,有一位魔法部的清洁工,在事情发生的第一瞬间就从壁炉跑出来,这位上了年纪的女巫称,她看见了圣徒!我不敢想象圣徒与食死徒是不是在那里决战,但是显而易见无论谁获得胜利,都不是个好结果。”

“我爸爸今天休息,太走运了,不过我希望他们同归于尽,赫敏,这收音机哪来的?”

夜幕已经降临,霍格沃兹城堡里的学生们依旧窃窃私语不断,当然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城堡外面躺着的那条龙,还有今天那足以震撼所有人的消息。

教了他们大半年的黑魔法防御教授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我如果回家跟妈妈说,她绝对不会相信的。”

还有伊里斯这糊涂姑娘是蛇怪。

“够了,这些事情我们不是早就知道,我看倪克斯教授也不在乎这些。”

“你怎么还叫他倪克斯教授?”

“不然呢?斯莱特林教授?算了吧,那多奇怪。”赫敏捋了把她的头发。

“如果格林德沃跟伏地魔能同归于尽,我想我会快活多了……”救世主一边回头往门口看,一边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桌上的勺子。

“不过你今天看到……我是说你看到斯莱特林的变化了吗?”

“啊,那边那么多人到现在都激动不就是因为这个。”赫敏轻蔑的瞥了眼拉文克劳与斯莱特林的高年级女生。

“好象是突然的吧,面容与身形都开始变化,不过后来就没办法看见了。”

“你不要让我觉得你好象很遗憾。”

“我没这么说。”罗恩低头看自己的鞋子。

“谁知道魔法部怎么样了?”

大厅的侧门被推开了,白巫师一副疲倦的样子出现在那里,然后走到最中间的位置上,保持慈祥的笑容,轻轻敲了下高脚杯,大厅里一下安静下来。

“丰盛的晚餐。”

长桌上忽然出现了无数装满食物的碟子。

“在晚餐之前,我有几件事要告诉大家。不要为这个名字感到惊悚,伏地魔复活了。事实上早在几个月前这个消息就确定了,只不过今天在魔法部——我想有的人应该已经知道,圣徒与食死徒在那边开战,我是刚刚从那边回来的。一个坏消息,但是不少好消息。魔法部的官员都在废墟下,几乎没几个人遭到伤害,已经全部被送去了圣芒戈,而我们所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伏地魔已经重新回到死亡之中,而德国与法国的战争我想也会结束,我想魔法部的大楼需要重建,这应该不是太难以接受的事情。”

白巫师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看着下面的学生:

“已经确定了几乎所有食死徒与大部分圣徒成员的死亡,英国大约在二十年之内都是安全的……而唯一糟糕的消息,三强争霸赛取消了这你们之前也猜到了,布斯巴顿已经离去,在几天内德姆斯特朗的船也会离开,三个星期后,我重复一次,三个星期后,学期考试。”

顿时大厅里响起了一片呻吟声。

“……另说黑魔法防御术全部考实践咒语,我想你们会重视的,对吗?”

呻吟声有想哀号转变的趋向。

“而我也非常欣慰的说,我没有必要在暑假于预言家日报上刊登招聘启事,所以成绩不理想的话,明年开始……呃,我想你们能够理解。”

“……”

麦格教授一个劲的咳嗽,用目光控诉白巫师恐吓学生。

“伊里斯不会再住在格兰芬多塔楼,倪克斯教授不想你们半夜吓醒。”

“……”

“现在享受丰盛的晚餐吧。”

罗恩死白着一张脸小声问:

“明年我能够不来霍格沃兹吗?”

“那可不行,你明年才上五年级。”赫敏轻笑。

[一,二,三……]

小姑娘苦着张脸,坐在地毯上数鳞片,漆黑而带着暗蓝­色­光芒的鳞片还沾染着一些血迹,她一边数一边心痛的抽嘴角。这要吃多少蛋糕三明治牛排苹果派才能补得回来啊。

“你杀了他?”

“……没,我只是不知道他的灵魂到哪里去了。”

拥有自己二十八岁的外表,这样对视的感觉似乎少了一些隐藏的思慕,却有种危险的预感,因为只有自己,再清楚不过的知道,拥有的是多么可怕的力量。

凌查靠在椅子上以手按额,发出一声轻笑:

“魂器就是这么可悲。”

“如果他知道的话,大约死也不会想复活了。”

“没有办法,除非他死上七次,分裂的灵魂想要聚拢哪里有那么容易?”

“本身的死亡,日记本,挂坠盒,还有今天这次,即使不算哈利额头上的那块,只怕还得有三次。”

“救世主才上三年级不是吗?”

按照这个救世主的童话,等到哈利上完七年级那场决战正好。

“……凌查……”

“恩?”

“即使这个后裔再糟糕,我也有点同情他了。”

“萨拉查,我以为你今天发怒杀了那么多人气还没消。”

“圣徒……哼,如果他们知道他们拼尽力气保护的格林德沃也只剩下几年可活,会怎么样。”

“他们还是会这么做的,萨拉查。而格林德沃死后,邓不利多想来也不会活多久。或者这个关于救世主的童话里,白巫师会在决战之前死去。”

邓不利多就是那样的人,如果死亡是一个筹码,他一定会将它利用得淋漓尽致。

“耗费生命为代价恢复魔力,却遭受这样的惨败,不知道格林德沃现在怎么样。”

“即使在纽蒙伽德不出来,他还是会死的,萨拉查,命运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正如同你与我,能够在此时此地。

选择

格林德沃一闭上眼睛,就是铺天盖地的冰霜全部破开后,那恐怖的魔咒使得面前的一切都破碎支离,他忠心的下属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就化做了一滩不知名的碎­肉­,很像是被类似利刃的黑魔法破开,但是那只是开始,格林德沃的手上有过无数条生命流逝,他亲手所为或者下达的命令,但是从来没有那一刻那么清晰的看到白­色­的骨与鲜红的­肉­那么分明从一具方才还是活生生的躯体里被拉扯出来彻底破碎。

他所能做的一切反击只不过是稍微在那片冰霜里造成破碎的旋风,又或者是带起更多的鲜血,却无法接近那个带着冷然与杀意的人。

黑魔法的意义就在于,能够更快速更有效的杀戮,越是可怕的黑魔法,造就的魔法后果越不可挽回。

但是格林德沃终于明悟了。

就好象阿不思和所有巫师那样并不重视麻瓜,在以前到现在都能控制德国政府的格林德沃非常在意那些他不是很明白的麻瓜武器,但是黑魔法能控制一切甚至灵魂,他半生为的是能控制所有的权欲与追悔迫切的痛苦,伏地魔只不过是喜欢使用钻心咒与死咒,格林德沃更明白黑魔法强大的不可抗拒­性­更能表现在哪里。

没有目标的残酷。

巫师世界的任何东西都在发展,惟有黑魔法在倒退。

一个咒语使用出去,能够被躲避的死咒比不上大面积切割咒。

能伤害一个对象的咒语比不上在30秒内都不会停歇的旋风咒。

而斯莱特林与他们唯一的区别也不过是知道如何在瞬间杀死几十人甚至几百人的黑魔法,仅此而已,却等同绝望。

时间是最残酷的魔法,在30秒与3分钟都不停止的魔法面前,输赢生死只是个笑话,再强大的巫师也不能。

如果最后不是阿不思将他拉了出来,格林德沃不会疑惑自己一定会死的事实。

生命,魔力,期望,曾经…一切都沉寂了。

就好象又回到了纽蒙伽德,在漆黑一片里,空白的凝视着看不见的天空。

死亡从来不可怕,绝望才是杀死所有人的东西。

而他还不能死,还不能放弃,他必须要回到德国去。只要他还活着,圣徒就依然存在。

另外一边,从开战就没敢出来的卢修斯.马尔福不得不带着再次险死还生失去身体的伏地魔重新找藏身之地,而在几天之后半路巧遇那条白­色­大蛇纳吉尼时,铂金贵族终于彻底明悟了萨拉查.斯莱特林是变了法子来折腾他后裔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之前的暗示还有要他来帮助伏地魔的这一切,甚至这条根本不可能逃出来更不可能找到他们的大蛇出现时,还再不清楚不过的证实了这个猜测。

不过铂金贵族按着自己发痛的脑门——Lord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一点。

看着收回纳吉尼身上魂片稍微恢复的伏地魔愤怒冰冷的给他命令,想办法在九月过后再次潜入霍格沃兹。铂金贵族真的抽搐了,这一切都是反复循环名为“救世主”的游戏吗?

小龙,你千万不能好奇,我要想办法给你转学。

西弗勒斯,你能不能在这三年别留在霍格沃兹——他已经够倒霉了,不能再拉好友下水。

“告诉你,小丫头,我认识萨拉查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巨大的身躯嗖的一声从湖水里窜起来,鳞片跟水一起乱抖:

[蠢龙你太碍眼了——]

“哈,我就知道你不服气,可是我认识萨拉查时已经…呃,算算,是三千岁,还是四千?我就是要叫你小丫头!”

[如果你再不闭嘴,我就撕了你!]

罗恩哆嗦的从窗台前缩回去,不想再从塔楼上瞄一眼下面的情况。

“哈利,你不觉得可怕吗?”

“…我想不明白。”

“嘎?”

“龙能够听得懂蛇语吗?”

“不可能。”临近考试的赫敏在不停的翻着笔记和书,那疯狂的状态让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恨不能退开三尺,她脑袋还埋在书里:

“火龙不可能听得懂,巨龙就更不可能,八眼蜘蛛能说人话,同理论证。会说人话的魔法生物不存在能听懂蛇语的天赋。”

“…我不知道你指什么,那条龙说的是英语吗,我完全听不懂。”

“古英格兰语,这只能证明这条龙的年纪足够大。不过,哈利,伊里斯说什么了?”赫敏依旧头也不抬。

救世主摸着鼻子,傻乎乎的重复了一次。

格兰芬多活动图书馆静默了一阵,然后从牙缝里崩出来一个词:

“了不起。”

“呃?”

“那两只谁也听不懂谁在说什么——还能吵一晚上,很了不起。”

“…”让蛇怪说英语都很为难,还古英格兰语…

“罗恩,哈利,不需要我提醒你们,明天就是黑魔法防御术考试?”

“噢!梅林!”

霍格沃兹的所有小动物都在期盼这天不要到来,显然是不可能的,几乎所有人的笔记都被互相借来借去,考试是从一年级最先开始,七年级以及五年级的小动物尤其怀疑自己能不能从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那里——好吧,是从萨拉查.斯莱特林手里拿到巫师等级考试的过关评定。

于是一大清早的大厅,所有人都像一夜没睡那样黑着眼圈喝着­精­力药剂走进来。

当他们看到已经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一口一个三明治,几口不嚼一块牛排速度吃早餐的小姑娘时,顿时觉得眼角抽筋。

不知道真相是一回事,但是看着被分入狮院的蛇怪,所有人还是有晕厥的冲动。

伊里斯愁眉苦脸的咬着面包,挥舞的叉子刀子经过一年的锻炼,能够非常快速但是绝不优雅的把眼睛看到的食物都送到嘴里,她一边吃一边还空着手去翻手里的魔咒课本。

梅林知道,一个从来不用魔咒的魔法生物要准确的通过咒语发音来使用魔法是多么麻烦的事情。更过分的是,阿尼玛格斯状态下,不用魔咒魔杖它还真用不出魔法,连装个样子糊弄过去都没可能。

准确清晰的念出咒语?哦,算了吧,它除了­精­通蛋糕种类的词汇外对人类语言没有任何天赋。考试,多么绝望的一个词。

可怜巴巴的抬起眼睛在教授长桌上寻找到坐在特制高椅上的弗立维教授。

——能放水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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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考试下有作弊

霍格沃兹的实践考试其实说简单也简单,多半是看他们能不能使一只凤梨跳着踢踏舞走过一张书桌,麦格教授看着他们把一只老鼠变成一个鼻烟盒——盒子越­精­美,分数就越高,如果盒子上还留着老鼠的胡须,就要扣分。也就是魔药麻烦点,斯内普教授是要他们当调制药水,材料自己拿没说明到开考才晓得题目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斯内普不停的在教室里走来走去,很多人考不好就是因为魔药教授走到自己身后半天不动感受死亡­射­线下手忙脚乱。

一年级的小动物鱼贯进入教室的时候,二年级的还紧张的在翻笔记,却没想到很快也有人来叫,整个二年级都被带进了同楼层的另外一间教室。

小动物们在走进去看见坐在最前面,穿着墨绿­色­长袍的人,黑发垂至肩上立领边缘,银­色­暗纹在发丝间隙闪烁着华美的光辉,雪白镂空的蕾丝在颈间与手腕上重重叠叠,中有三道纵叠纹路的星蓝宝石合着亮银缀边的缎带,苍白的肤­色­,深邃清澈的眼睛,高贵、冷肃、优雅,却又偏偏表现不出丝毫有生之气息的情绪,是最深最冷的漆黑,纯粹得几乎透明。难以使用任何一个称赞外表的词去修饰,细小金链环环并扣长长坠着的纯金挂坠盒,虽然没有人能看见盒子里是什么,不过这会都明悟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跟格兰芬多宝剑一样出名的东西。

齐齐后退靠上墙壁,抱着笔记和书的手僵硬着,小动物们开始互望。

“不是说一年级先考吗?”

“我想我们都忘记了一件事。”柯林有些呆滞的喃喃,“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两个人。”

“……”梅林!

外面还在等的三年级四年级显然也不好过,紧张的口水咽了又咽,甚至有两三个人怀疑自己在考试的时候会直接晕过去。

“这边有最新的好东西!”

“可以免费尝试,不好不要钱!”

小动物们无声的用眼神鞭挞韦斯莱双胞胎。

“别这样看着我们,亲爱的同学——”

“是专门用于黑魔法防御术考试的!”

“绝对有效。”

“绝对少不了!”

红头发的兄弟两人一路喊着口号从走廊走过来,乔治与弗雷德各自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上下挥舞:

“强力清醒剂!”

“还有强力镇定剂!”

“当然不是地窖老蝙蝠出品。”

“韦斯莱兄弟出品质量依旧有保障,只要在三十分钟内!”

“噢——”罗恩捂着眼睛,觉得有点惨不忍睹,哈利却是笑着看弗雷德当着目瞪口呆的学生面,笑嘻嘻的从口袋里继续掏东西:

“其实我推荐‘黏黏膏’,看,只要在鞋底上抹一点,然后站在那里的时候用力踩地面十秒,绝对能让你的鞋底与地面牢牢黏在一起,对防止脚软站不稳非常有效,就是考完试想走有点不太容易……来点吧,或者可以在手上抹一点,然后去拿魔杖,保证手再抖魔杖也不会掉,我们绝对保证它的有效,就算是斯莱特林朝你们用缴械咒魔杖也不会脱手——当然我们不保证你很有可能会跟魔杖一起飞出去。”

“特价啦,黏黏膏只要一个银西可!”他们熬了一大锅。

“优惠啊,黏黏膏搭配清醒剂和镇定剂只要十个银西可!”

“购买双份还可以搭配赠送三秒记录影象的水晶球。”

“要知道斯莱……我们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长相,虽然我们已不再好奇,但是我们的父母亲戚……咦,米奈小姐?难道你要迷情水,不不,这是绝对不推荐的,斯莱特林是魔法史上都有记载的魔药高手,这种东西拿出去只会送命,虽然斯内普教授很漆黑很低气压,但是我们不想在下学期看不见他,如果斯莱特林来教我们的魔药——梅林,难道你们忘了倪克斯教授是两个人,一个教黑魔法防御一个教魔药,这会是下学年最恐怖的遭遇!”

看吧,效果非常好,面前所有人脸­色­都白得吓人,还有几个小动物在哆嗦。

双胞胎正得意着,却看见赫敏不断的斜眼角,罗恩张口结舌的伸手指着他们后面,像是要说什么急得连眼睛都红了。

“乔治.韦斯莱!弗雷德.韦斯莱!!”

“……啊!麦格教授!”

狮院院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站在他们后面,脸寒得几乎直接可以结霜:

“到我的办公室来!如果韦斯莱家的两位先生们明年还想继续来霍格沃兹!!”

“……”

看着愤怒大踏步离开的麦格教授背影,又看看满脸同情的低年级学生,双胞胎你看我,我看你,突然一起大声喊:

“店铺意外,特价处理,黏黏膏一银西可十份!”

“咣当——”

不是小动物们实在无语的倒地声,也不是远去的麦格教授听见后气岔踩断鞋跟的声音,而是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门轰然飞出来的可怕声势,惊得小动物们全都抱着头往地上一趴。

没有光,不冷,不热,没啥危险东西出现——这谁啊,考试也能考成拆门?

断成几块的教室门上,尘埃飞扬,一个瘦小的影子正在努力挣扎。

一抬头,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无辜茫然,浅黄|­色­的大眼睛眨巴着好不可怜。

小动物们全都倒吸口冷气,原来好奇或好心要去帮忙的齐刷刷的往后退,只有韦斯莱家的双胞胎笑嘻嘻的伸头凑过去:

“可爱的伊里斯,昨天晚上卖给你的黏黏膏效果不错吧?”

校服像布袋子一样灰头土脸的挂在身上,头发乱七八糟,在地上爬了半天才找到平衡点的蛇怪小姑娘双手不免乱抓乱挥,却很容易能看出她的右手里黏着根魔杖,这么折腾也没掉到边上去。

“嗳,我猜猜,你被考的真的是缴械咒?”

“被扔出来魔杖都没掉?”

双胞胎摸着下巴得意无比的笑。

“伊里斯.倪克斯!”

所有人都赶紧靠着墙,恨不得自己能立刻化为走廊上的盔甲石像,连双胞胎也老实的窜到另外一边去了,只有伊里斯要哭不哭的仰头看着萨拉查。

一张羊皮纸被丢过来,也没见什么动作,四分五裂的木板就哆嗦着从地上窜起来,飞到门框上重新盖住了教室,只留下伊里斯抖着手从头发上将羊皮纸揭下来。

名字,科目DA,成绩:

一个倾斜的英文,T。

“哇——”

小姑娘抹着眼泪,还黏着魔杖的手拽着那张羊皮纸,拖着步子抽抽噎噎的顺着墙角往大厅走,哭得伤心极了。一众小动物全部侧目,就是不喜的害怕的呆滞的,也忍不住同情下。

好可怜。

“……伊里斯,别哭了,那个,你可以再补考不是吗?”

全是水的大眼睛,满脸糊塌得不成样子。

“T没什么关系,我魔药经常得T。”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坩埚杀手纳威!

眼泪汪汪继续垂着头往前走。

“T不就是山怪吗,你比山怪等级高多了……拉我做什么,我是说魔法部危险生物分级!!”

罗恩无声的看赫敏,话说,这是安慰人的句子吗?

哈利吃惊的看着蛇怪小姑娘走到自己面前来,哭得惨兮兮的一把抓住自己胳膊。

[伊里斯?]

救世主还没发现不对,罗恩赫敏已经忍不住按额头了。

[欧迪,你要帮我作弊。]

[嘎?]

盥洗室的再次药剂密谋

“哈利?”

救世主僵着一张脸,他背后站着一脸期盼的伊里斯,两个人拉着手,但是哈利表情不像是带着伊里斯过来,好象彻底石化一样尴尬的抽着嘴角:

“赫敏,帮忙熬一个魔药。”

罗恩与赫敏起初见哈利约在桃金娘的盥洗室见面还非常奇怪,等了半天看见哈利拖着伊里斯过来,表情都有诡异扭曲的异样。

尤其是罗恩,他想起自家一向喜欢偷看哈利打听哈利一切消息的小妹金妮,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将哈利拖到一边,郑重严肃的低叫:

“哈利,它是一条蛇怪。”

救世主奇怪的望着自己的好友,难道半天不见罗恩失忆了吗,他当然知道伊里斯是蛇怪,事实上整个英国也只有这一条蛇怪。

“你不能!我是说你不能跟她有什么关系…”

罗恩急着措词,一边小心注意着不让赫敏跟伊里斯听到: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找一个女孩,一个真正的好女孩,而不是——”

哈利之前还茫然糊涂着,听到后来顿时整张脸都涨红了,恼然低吼:

“罗恩!”

“哈利,你别不听我的!”

“是你在胡说八道!”

两个人声音都高了,赫敏与伊里斯好奇的望过来,罗恩与哈利赶紧闭嘴,各自都有点愤愤。

伊里斯另外一只手还拿着一本旧得不行的羊皮纸做的书,封面与底都破损了大半。

“伊里斯今天已经考了三门课,黑魔法防御术实践是T,魔药考试…咳,炸了坩埚,草药学是笔试还不知道成绩,但是这样下去,伊里斯估计有大半都要补考,而且补考都没办法过…”

“…这关我们什么事!”

“罗恩!”

“我说的也是实话,就算我哥哥整天捣鼓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有那几样能派得上用,就算真有用,也带不进去。”罗恩抓了抓头发,这别的他不知道,霍格沃兹有多少学生想作弊又有哪个成功了?要是有用,也不等蛇怪来,他先抢了去用。

“伊里斯与我们不一样,罗恩,她多半时候是咒语没办法顺畅的念出来,明天考的是魔咒和变形学…如果,赫敏,你看这个药剂。”

哈利从伊里斯手中把那本破了大半的书拿过来。

封面漆黑带红,名字是赫敏再熟悉不过的《千种魔药配方大全》,但是跟对角巷卖的那本完全不一样,薄了很多而且古旧,里面疾书的字体略微倾斜,华丽得像彼此缠绕的枝蔓般延展开来,稍微停顿的段落之间全是这种密密麻麻的注释。

赫敏狐疑的接过来,却在听到下一句话时险些摔了手里的书。

“小心,这书有一千多年了,而且是我跟伊里斯从斯内普那里偷过来的。”

“是斯内普教授,哈利!噢,算了…”

赫敏苦恼的扶住额头,不过很快她又被另外一种欣喜的情绪占据了。

“是斯——倪克斯教授给斯内普教授的?”

伊里斯点头,伸手把书翻到后面,指了指其中的一行。

“伊里斯你应该知道,就算有魔药能够帮得上忙,但越是厉害的魔药需要熬制的时间就越长,几年前我们在这里制作复方汤剂,花了整整一个月,而明天就要考试——咦,只要三个小时的魔药?”

赫敏仔细分辨着那上面的字迹。

“赫敏,我仔细看过了,同声药剂…”

“我没听说过这个药剂!”赫敏急切的说。

“…也许失传了?”哈利耸了下肩膀,“反正现在这里有配方,还有注释。”

“两份药剂,其中一份掺入对方头发,见鬼,怎么又是头发!”罗恩也凑过头去看,“在一定时间内,会控制对方的声音,具体是——那个人只能跟着你说出的话发音?梅林!果然是考试作弊的好东西!中世纪怎么会有这种药,他们那个时候又不用考试!”

赫敏嗤笑了声,还在逐行分辨文字

哈利也没有吭声,在麻瓜世界长大的孤儿比罗恩更懂得,很多人连背后说的流言都相信,就更提是亲耳听到的话,事后再怎么解释都是白搭。

救世主还是想得简单了,事实上在一千年前,单单因为这个药剂,就可以引起无数战争与家族之间的死斗。

“药剂会有副作用导致喉咙嘶哑,三天说不出来话,哈利!”

也正是因为这样,同声药剂与复方汤剂,才不是可以欺瞒所有巫师的东西。

“赫敏,你别急,还有下面。”

“下面没了,是另外一种药剂了!”

“在这边上,有写的注释…”

“生于沼泽地的水葫芦其茎漆黑的那一段有中和作用,可以避免喉咙嘶哑,彻底磨灭曾经使用过同声药剂的痕迹,好吧,既然你们这么想,那么拿来吧。”

“什么?”救世主有些傻傻的看赫敏。

“魔药材料啊!”

“…我去魔药储藏室偷。”

“不是这个,哈利!水葫芦是没有任何魔药价值的水生植物,起码在我的记忆里是这样,所以近代通俗的魔药原料都用不上这个,就算是斯内普的魔药储藏室,也不一定有!”

一直不吭声的伊里斯忽然拽了拽赫敏的袖子:

“禁林有沼泽地,我去找!”

转身出门,瞬息恢复了庞大的身躯。

——蛇怪会正确采魔药材料吗?

三个人的目光里非常疑惑的想着这件事,不过很快他们就坦然了,既然是斯莱特林的蛇,想来肯定会,恩,支起坩埚,坐在这里等好了,他们要进行霍格沃兹历史上最成功的作弊!

凌晨,罗恩已经靠在一边睡得什么也不知道了。

赫敏将泛着青蓝­色­的魔药从坩埚里盛起来,装成两个瓶子。

“好了,哈利,伊里斯,一个人拿一个,伊里斯,把你的头发放进哈利面前的这个瓶子里。恩?”

三人同时出现了古怪无比的神情。

蛇怪有头发吗?

蛇当然没有,蛇怪也没有,但是伊里斯现在的漆黑头发是什么?

“伊里斯,你确定这个药剂对魔法生物也有效?”

蛇怪小姑娘大力点头:

“分院帽说,当初戈德里克就是用这个药剂骗走格莱埃的一半宝藏!”

“格莱埃?”

“那条要死不活,现在连类阿尼玛格斯状态都变不了的破龙!还说另外一半宝藏是罗伊娜嫌不够,四个人又回去抢了来。”小姑娘一嘟嘴。

哈利与赫敏同时无语,不知道对敢于打巨龙宝藏主意的霍格沃兹创始人表示敬意还是黑线。

救世主看着伊里斯把一根头发扔进青蓝­色­的液体里,瞬息融化,紧张得手都僵硬了。

“要不我来吧,我也很好奇这种魔药!”

赫敏见哈利手都在发抖,因为对自己非常有信心,她不怕尝试:

“而且我对咒语的发音比你熟练!”

“赫敏,我也很想,可是你知道,我害怕伊里斯在药效还没有过去之前遇到斯——倪克斯教授,你不会说蛇语,伊里斯要怎么办?”

“好吧!”

哈利一闭眼,忍着那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捏着鼻子一口气把魔药灌了下去。

伊里斯也忍着那味道大口喝下药剂。

因为伊里斯比哈利矮,在哈利喝完后强忍住­干­呕冲动,跌跌撞撞到一边上,不小心撞了下伊里斯的肩膀。

“噢——这味道!”

伊里斯苦着脸停下来看了眼哈利,点头赞同。

三个人谁也没注意到,哈利肩上一根小小的头发落到了伊里斯还剩下五分之一药剂的瓶子里,无声的融化了。

伊里斯低头一气将药剂喝完了。

向全校皆知发展

“哈利,听好,就算这个魔药非常神奇,但是有一个问题你必须得知道,在药效之内,伊里斯的声音是由你来控制的,而你要念的又是魔咒!而伊里斯是在考试,你必须得准确的在伊里斯举起魔杖准备好的时候出声,所以你必须要在考试的教室里,而且从你嘴里念出去的咒语,必须得只是音节准确而已,千万不能真的出现魔法效果——好吧,我想来你也没有能用出无杖魔法的能力!”

“赫敏——”

哈利立刻被罗恩一把捂住了嘴。

远处正在进教室的一年级学生,先前跟伊里斯住在一个寝室的女孩诧异的抬头,这个女孩是麻瓜出身,也就是一进学校就告诉伊里斯要怎么保养搽脸的那个,所以虽然也有几分畏惧,但是到底比不过这将近一年的亲近,而且对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敬畏之心不像别人那样深刻,她奇怪的伸过头去:

“伊里斯,你在叫四年级那个学姐的名字?”她可是崇拜死了这个同样从麻瓜世界来的天才。

伊里斯白着张脸,只是摇头,心里已经把哈利咬碎了十几遍。

“拿着,隐身斗篷!还有记得在出声前先使用无声咒布置‘静默无声’,对了,你会无声咒吗?”

哈利被罗恩捂着嘴,也知道不能出声,表情甚是怪异。

“应该庆幸霍格沃兹每门课就只有一个教授,赶得及的就赶,赶不上的叫伊里斯缺考再去补,哈利,你别把自己的考试耽误就成了。”赫敏抓了抓头发,看她的表情,仿佛很想昧下那本斯莱特林做过笔记的魔药书,“药效书上没有说,我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今天你要注意说话,祝好运吧。”

哈利默然披上了斗篷,感觉之前那些为了作弊的刺激兴奋都没了。

小心翼翼的顺着楼梯,期间还绕过了在扔粉笔头的皮皮鬼,悄悄的走进魔咒课的考试教室,伊里斯正不安的东张西望。

一年级的考试相当简单,无非就是跟漂浮咒差不多的东西。

哈利连眼睛也不敢眨,总算在伊里斯被叫上去的时候估摸着时间准确念出了清洁咒与漂浮咒还有开门咒在内的三个咒语。一时间咬词清晰的声音——当然是伊里斯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虽然漂浮咒因为咒语过长又或者伊里斯本身的确难以学习巫师的语言,发音有些扭曲,但是三个魔法效果都成功施展出来了,弗立维教授很是意外的盯着伊里斯,在哈利跟小姑娘都心虚的冒着冷汗时,弗立维教授用羽毛笔画了个E。

好悬,长吁一口气。

变形术考试。

哈利看着满脸严肃的麦格教授,心里直发懵。

事实上伊里斯的情况也很槽糕,把刺猬变成针Сhā,或者把甲克虫变成纽扣,这些小动物在伊里斯一靠近的时候就没了命的扑腾着小腿试图逃离。在被魔法禁锢之后,­干­脆肚子朝上装死,刺猬也是,甲克虫也是,一时间教室里暴笑声一片。

伊里斯涨红着脸用魔杖戳着那可怜小东西的肚子,刺猬还好,甲克虫却是真的被这一戳粉身碎骨死得好不甘愿。

又是一阵大笑。

哈利匆忙的念完咒语,伊里斯那边虽然准确的发了音,但是由于她情绪变化使魔杖里鳞片的魔力释放不太稳定。于是被变出来的针Сhā还长了四只小小的爪子,徒劳的在空中挥舞。

伊里斯在满是笑声的教室里拿着写了P的成绩单沮丧而出。

在拐弯没人的地方,哈利脱下了斗篷,之前他没敢太靠近伊里斯,都是隔了四五英尺远的,这会想安慰伊里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在魔咒课通过了不是吗?”

两个人合在一起的声音。

怔了一秒,伊里斯先抹着眼泪笑起来,只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伊里斯,我要去考试了。你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

小姑娘无奈的听着自己的嘴不停的在说话,点点头,直接窜进了一条密道。

哈利这才舒了口气,匆忙往地窖里跑,他不想在考试上还迟到被斯内普狠狠记上一笔。

在经过一个多小时满头大汗毒液喷洒下忙活在坩埚边上,原本应该是浅蓝­色­的药水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蓝紫­色­,于是毫无意外,哈利得到了一个比伊里斯更悲惨的分数,D。在救世主看来,这一天的惊险恐惧总是是完结了,无论是斯内普的冷嘲热讽还是纳威将一小滴药水不小心洒到他手背上起了一层红­色­的疹子他都不敢开口说话。

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面对罗恩与赫敏诡异的视线,哈利这才醒悟,准备清清嗓子。

“药效过去了吧?”罗恩小声问。

不知道——

哈利惊讶的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按住喉咙,惊慌的看着赫敏。

“哈利?”

一时间三个人全部慌了神。

“魔药的药效就算有这么长时间,但也是伊里斯说不出来话,怎么会是哈利?”

嗓子既不嘶哑,也不痛,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哈利就是没办法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来。又不敢引起周围同学的注意,挣了半天。

“噢,梅林!”

“送哈利去医疗翼!”

赫敏的主意却使哈利与罗恩一起摇头。

“别折腾了,上次我不小心喝了加猫毛的复方汤剂,要是拖着不去——”赫敏不安的简直连那本她记挂了一整天不知道该往哪里收才好的魔药书都想扔了,萨拉查.斯莱特林毕竟是黑巫师,而这个药剂又从来没在其他书上看到过,万一有什么意外,赫敏简直不敢想下去。

“我们可以先去找伊里斯,如果魔药有问题,不可能只是哈利一个人。”

“你说得简单,活点地图上没有办法显示蛇怪的名字。”

“也许明天早上就好了。”

“罗恩!”

[伊里斯不要上学了好不好——主人?!]

顿时公共休息室里一片静默,罗恩与赫敏惊异的看着哈利,虽然他们什么也没听懂,但是至少能知道这是蛇语,而且还是刚才一个音发不出来的救世主嘴里冒出来的。而其他没搞明白的小动物们不满的看着救世主,蛇语永远是听着可怕恐怖的声音。

哈利拼命的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用手写着伊里斯的名字,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声音,但是能控制别的。

[呜呜,主人没说浴室不能进!伊里斯也要洗澡,也要玩——]

如果不是蛇语没人能听懂,哈利连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心都有。

[主人不喜欢伊里斯了,不要伊里斯了,呜呜,就给伊里斯一个T…]

去医疗翼吧,赶紧去,再这样下去,救世主就要先崩溃了,他实在不能再听自己的声音说着这么恐怖的话——万幸没人听懂!

哈利用羽毛笔拼命的写着医疗翼,罗恩也不再说,三个人狼狈的赶紧在众人不满怪异的目光注视下就要出门。

[就是有好吃的!就是有,不然主人刚刚在吃什么?]

哈利已经懵了,完全不知道蛇怪那边什么状况。

[哇——]

罗恩跟赫敏看着哈利,眼神无声的传达着同一个意思:你这样能出去吗?但是已经走到胖夫人门那边,哈利都已经爬进逐渐移开的画框。

“主人骗伊里斯,如果没有糖,你们抱在一起到底在吃什么?”

一切静寂,世界惊悸。

罗恩慢慢张开嘴。

“每次都把伊里斯锁在门外。”

赫敏喉咙间发出一声可疑的低音,死死咬住牙齿,表情变化怪异。

“衣服扔在地毯上,还怪伊里斯的鳞片把它划破了…”

哈利绝望的听着自己嘴里不歇止说着的话,而三个人全部直直摔在了胖夫人面前的地上,还没有来得及合拢的画框的公共休息室里传来一声又一声倒抽冷气音。

伊里斯,你为什么要换英语说话?!

救世主无比绝望,不知道心脏是不是还在跳动。

梅林可以停止这一切的闹剧吗?

有时候

凌查从出门开始就觉得不对,比如地窖的走廊画框里挤满了人,在他走出来的时候一如继往朝他行礼表示恭敬,事实上那一张张怪异扭曲的表情和他走过之后的窃窃私语,实在让他很不满。

这个意外一直维持到他走进大厅,出于向来谨慎的习惯,他留意到墙壁上到处是乱窜的画像,自从他的身份被学校里的画像们知道以后,有见了他就躲到角落里的,有低头不敢看他的,但是从来没有这样没头苍蝇的在他路过的走廊上前后上下到处窜,好象要看什么,又好象很失望的样子。

除了画像,就是幽灵。

也许这个年代的巫师对于这些早已死去的存在并不太在意,斯莱特林却是活在中世纪的黑巫师,就算幽灵们躲在墙壁里他也察觉得到,所以这就越来越难以解释,今天霍格沃兹到底发了什么疯,画像也是,这一个两个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到底是在做什么?

如果是他们的身份在今天才暴光,那还有得话说,两天考试都过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就是邓不利多宣布学期末宴会,明天霍格沃兹特快就要带走学生,这样鬼祟,难道伏地魔再次复活了?

他从侧门走进大厅,几乎跟平时一样,无数道目光都凝聚过来。

凌查根本不在意这些,只不过今天这些汇聚在他身上的目光格外炽热,连平常埋头在桌子上甚至一眼都不敢跟他对上的教授们都扭过头来,尽管一个个表情很是死板肃穆,但是那些闪烁的目光显然证实了他们的不正常跟画像幽灵都有关系。

“咳,日安,公爵阁下。”

白巫师跟平常一样微笑,却正是因为他的若无其事,反而惹来凌查的警觉。

然后就是早餐,三三两两,全部都在交头接耳的小动物,就连教授席要不就是麦格教授这样僵硬得不行,要不就是怪异得频频朝他看弗立维教授,至于魔药教授的脸常年都是铁青,他心情不好都不是新闻了,周围魔压低得生人爀近最近两年也是常有了,只不过他今天接连把餐刀卡在羊排里对于一个斯莱特林来说简直就是失常到极点。不过相对而言,每喝口水就被呛到一次的麦格实在不算什么,别的教授不小心摔落餐具的、舀错杯子的、舀着空杯子喝半天的,实在是乱成一团,让凌查想不多心都不行。

半靠在椅子上,对面前所放的烘焙芦笋和一份看上去特别­精­致的早餐没有看一眼,修长白皙的手指下意识的翻转着金质的挂坠盒。

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小动物们挤眉弄眼,或者说是五官扭曲的看着对面的蛇院。

而小蛇们一个两个都垂着头,看上去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的镇定模样,如果不是舀刀戳着­肉­往嘴里送也看不出来都失神得厉害,当然对于小狮子来说,也许这样的动作才是正常。

救世主跟他的朋友不在座位上。

于是根本不用想,指不定就是这个注定要走七年霉运的救世主又折腾出来什么怪事。

起身,推开桌子,直接走出门去。

凌查可没有成为整个学校早餐观赏对象的爱好。

随着门合拢,脚步声逐渐远去,所有在吃饭的全部吁了口气。

“不像啊。”

“像不像你看得出来?”

“也没穿高领的衣服,因为头发耳侧也没看得太清楚,不过的确没有。”

从画像都教授,甚至懂些事的高年级学生无一不在窃窃私语。

“那有什么吃的东西需要抱在一起吃的,还要脱衣服?”

“你相信哈利说的话。”

“我是不想相信,但是——”

“谁知道救世主昨天晚上到底发了什么疯?”

“不像假的,波特没有胆子胡说八道这些。”

“不过我更好奇为什么就一晚时间整座城堡都知道了?”

一个拉文克劳的高年级学生连面包塞了一半都停下来,得意不屑的看着迷惑的众人:

“你们忘记了城堡里的画像?”

“呃!”因为受惊吓太大所以嚷嚷着到处窜着说吗?

哈利昨天晚上就差一路喊着去了医疗翼了,幸好三分钟之后赫敏终于回过神来给了他一个静默无声,否则整个学校在当天晚上就被惊翻了,而紧急被白巫师叫到医疗翼的魔药教授与魔咒教授,包括狮院的院长,从吓得不行的罗恩嘴里问出了哈利喝下了一种魔药,紧跟着斯内普的脸就黑了——他找那本书找了整整一晚上。赫敏连惊带骇,以为魔药出了什么差错,简直就要晕过去,哪里还能说得上话来。

经过魔咒检查和安眠魔药治疗,发现救世主就算睡死了,也没办法控制伊里斯在那边嘟哝的话不从嘴里冒出来。

于是从庞弗雷夫人到麦格教授,脸­色­死白的不是一个两个。

一夜没睡,恍恍惚惚来吃早饭.

白巫师摸着鼻子微笑,有些事情虽然早就知道,但是不能说还是难受的,看吧,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没有绝对的秘密,总是有奇迹将掩埋得死死的事情揭露出来。

谁会想到蛇怪小姑娘考试作弊能牵扯出斯莱特林公爵的秘密呢?

话说回来,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谨慎习惯与从来不接近任何人的生活…

不知道是该向自己的学院创始人格兰芬多表示同情还是惋惜他的眼光,白巫师苦笑着拈胡子。

显然邓不利多想到的东西,别人也想到了,甚至比白巫师想得更远。

什么骄傲与冷漠,原先记载在历史里的东西这一学期所看见的全部都成为敬畏与恐惧的代名词,在一夜之间,竟然都变成了别有隐晦的东西,只要一想,哭笑不得与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一时之间就算伏地魔复活也夺走不了他们对于斯莱特林公爵的好奇心。

要不然谁来解释下为什么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两个人?

但是问题是他们连两个斯莱特林谁对谁都没分清楚,别的东西就是想八卦也八卦不下去,小动物们不无遗憾的思考着。

更遗憾的是,明天早上学校就要放假了啊!

——也不知道前些天一心盼望放假甚至吓得下学期都不想来的是不是他们。

哈利躺在医疗翼的床上,两眼发直的看着窗外,他在想怎么熬过今天,明天就直接回姨妈家去,,不,他已经连夜跟教父写了信,他现在状况不对应该可以去格里莫广场12号,总之一定要尽快离开霍格沃兹!

梅林知道,自从他11岁上学以来从来没有这么盼望离开学校。

“哈利,我们完了。”

罗恩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捂着脑门:

“你不知道,整个城堡都传疯了,连你说的每一句话,海格都听说了!海格呀,住在禁林边上的木屋里都听到这个传闻了,你说——”

他们还有的活吗?

不管是真是假,但是城堡里从画像幽灵到教授学生,至少都相信了。

“罗恩,你够了,刚才多比都来过了!”

“啊?那个小­精­灵?赫敏,他说了什么?不是吧,,连家养小­精­灵都知道了?”

“一点不错,还说那些家养小­精­灵都很开心,公爵大人不让它们做餐点,不吃它们的送过去的东西,不让它们收拾房间,不给它们进房门,它们都不会再撞墙了,梅林!”

“…我怎么听着这么不对,赫敏!”

“不要管倪克斯教授的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

“这次明明是哈利惹出来的,你不能说我——”

“说什么?”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哈利摸着喉咙,表情怪异的看着带着一袋子食物,还舀着蛋糕一边吃在门口伸头的伊里斯。

“哈利,我听说你进医疗翼,考魔药炸了坩埚吗,还是…”

伊里斯走近了看见哈利跟着他说话,一下子站住了。

小姑娘眼睛里全是迷惑茫然的神­色­。

罗恩急得连伊里斯是蛇怪的事情都忘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伊里斯,你害死哈利了!”

六年之后

“快看,哈利.波特!”

“救世主波特!”

“最好的找球手!”

对角巷蜂拥而来的人群使当年的格兰芬多三人组再次冷汗直冒,立刻幻影移形到双胞胎兄弟开的韦斯莱兄弟开的笑话商店碰头。

“我敢说,这就是当年倪克斯教授说的更有趣!”

罗恩揉着眼睛,痛苦莫名的看着哈利,而救世主完全无语的沮丧着。

离三强争霸赛的四年级已经整整六年了,他们已经从霍格沃兹毕业了,梅林知道他们那时接下来的三年是多么的“­精­彩纷呈”,再次潜入学校的纳吉尼搅乱了第五学年的开学仪式,哈利被扔进了黑湖底跟伏地魔再次决斗回来,第六年则是拉文克劳的冠冕,居然见鬼的蛊惑了十几个学生,那一年真是热闹,课堂上不再是赫敏一个人的举手天下,所有人直到学期末才发现那块魂片的踪迹恍然醒悟过来。第七学年就是救世主的噩梦,真正的从噩梦里醒来又沉,反反复复,几乎分不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所有人跟着疑神疑鬼最后才终于发现伏地魔的魂片藏在哈利额上的那道伤疤里,伊里斯忽然吵闹着不准哈利拿走那一块碎片,就在这一片混乱里他们受到了袭击,最后,赫奇帕奇金杯上的那一块彻底粉碎了,救世主的噩梦也随之消失。

毕业的那天晚上,格兰芬多三人组看见了“可怕的真相”。

死亡与重生,灵魂的聚拢,斯莱特林高傲优雅的道谢,讽刺哈利.波成就了救世主的名声,顺带完成了伏地魔的真正复活。

只不过三人瞅着那个被伊里斯抱住的婴儿,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哈利,我觉得那不是伏地魔复活,我感觉那感觉简直就像你跟伊里斯有了孩子…”

罗恩荣幸的因为这句话被哈利与赫敏打青了两个眼框,顶着这可笑的模样参加完了毕业晚宴。

在最后一年,跟着邓不利多的记忆看完曾经的汤姆.里德尔。虽然哈利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父母是如何死去的,仇恨难以消弭,但是命运开了他一个最大的玩笑。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复生不仅使凤凰社无法再谈及战争,也使伏地魔的­阴­谋野心化为虚无,一切都结束了,谁也无法改变。

死去的人已经长眠,留下的人还要生存。

“话说回来,伊里斯今年毕业了吧,她几年了一直都没长大还那么矮…”

三个人的表情都扭曲起来,连赫敏也不例外。

伊里斯.倪克斯,至少在什么也不懂的人心里是这么回事。古怪的女孩子,吃得多,热爱魁地奇与保护神奇生物课,每年的新生都要疑惑这个又矮又瘦,考试一塌糊涂却能在炸了坩埚以后让斯内普教授除了喷毒液绝对不会让她关禁闭(她会吞了所有魔药材料…)的女孩是怎么回事,然后老生与幽灵画像们一起乐呵呵的看着一年级新生从种种疑惑中洞悉真相,看到一张张惊骇欲死的表情与眼神每年一次乐此不疲(白巫师乃真的后继有无数人了…)。而后新一年开始,升上二年级的小动物们也一声不吭等着看才来的学生——这真不是好习惯啊,要知道除了蛇怪以外,还有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秘密等着后知后觉的人揭晓。

“我一直搞不懂这是什么魔法!”

已经进魔法部律法司工作三年的赫敏还是到哪去都带着笔记本,一说到不懂的东西就满脸狂热渴求:

“离开霍格沃兹之后就没办法提倪克斯教授真正的名字,就算是用写的,或者想暗示不知道真相的人时,每次都会莫名其妙的想到别的事情然后忘记原先的意图。到现在为止,除了在霍格沃兹上过学的和教授们,又或者是当初跟着福吉来的魔法部官员,英国有多少巫师知道真相?”

“赫敏你想得太多了,我想起码贵族巫师都知道,他们有猜测。”

“那只是猜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倪克斯教授是两个人,而且——”

赫敏摸着额头没办法再说下去。

那简直就是杯具——自从哈利四年级结束的时候嚷嚷出来的恐怖“内幕”,以至于从幽灵到画像,甚至教授学生都在拼命猜测,到底是所有人思想不纯洁,还是真相就是那么回事。如果是真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原谅他们连两个斯莱特林谁对谁都分不清楚,想弄明白哪个上哪个下的问题实在是太有难度了,更麻烦的是想让两个斯莱特林同时出现的可能实在微乎其微,愿激烈燃烧的八卦之心安息吧,这实在是没有结果的好奇!

“搞不好这才是目的!”罗恩喃喃。

一想到他跟双胞胎还有金妮在放假回去后兴奋的告诉韦斯莱夫­妇­,有个天大的秘密,然后四个人憋得涨红了脸,就是没一个人能说出来的古怪就忍不住皱眉。

霍格沃兹足够古老,它一直沉寂,所有与它订下契约的人都不能违背它最初四位创始人关于这座城堡的意愿,这是开始,也是终结。

哈利.波特成为世人所书写记载的真正救世主,战胜了黑暗与邪恶。

但是他却没有成为傲罗而是选择加入魁地奇球队,罗恩与赫敏准备结婚,纳威正在犹豫是回霍格沃兹当草药学教授还是进圣芒戈当医疗师,韦斯莱兄弟上完七年依旧在对角巷开了笑话商店饱受追捧,卢修斯.马尔福在与小天狼星争夺魔法部长的位置,毫无疑问布莱克会输得一塌糊涂,斯内普还在教魔药因为有斯莱特林在,他想走也走不了,卢平在去年与唐克斯结婚,金妮开始跟哈利约会,命运遵循原来的轨迹还在继续。

凌查从临街的窗户望出去,那些疯狂的球迷加救世主崇拜者正得了消息堵在韦斯莱笑话商店门口,叫着喊着激动无比。

然而应该死去的,失去的没有发生,姑且也算是人们的幸福。

当然此生往后,永远都生活在这样混乱被追捧狼狈的救世主不会这样想,也不知道另外一个结局。

“格莱埃会在几年之后死去,再几十年,我们也会离开伊里斯。”

“不要解开契约,萨拉查,没有我们,它没法活下去。”

两人相视而笑,湖绿­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彼此。

“死亡并非终结,它可能更值得期待。”

凌查微笑着,他真的不能确定,他们死亡之后会怎么样,他的到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哪怕再穿一次,他都不会意外的。

“几十年之后,当我们死去——”

巫师,尤其是强大的巫师虽然拥有漫长的寿命,但是在他们于这个时代苏醒之前,就已经在中世纪活了六十五年。外表与复生不能替代生命,几十年是一个相当­精­确的数字。

“很多人的死亡,都是开始。”

萨拉查将手边刚出来的预言家日报掀到一边。

那上面的头条,黑字赫然映着阿不思.邓不利多,最伟大的白巫师于昨天凌晨停止呼吸,死在校长办公室壁炉前的扶手椅上,穿着他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粉红­色­汽泡花纹的长袍,桌上放着他自己年轻时的照片,只有一半的照片。

不是疾病,没有意外,他已经活了足够长的岁月,在年少时的愧疚成为内心唯一深深负担的东西,死亡是最后的旅途。

预言家日报第二版,还是黑­色­的字。

盖勒特.格林德沃在昨天傍晚死了,知道白巫师的死讯之后。

半生分歧,终生错失,只不过十七岁时两个月的相遇。

很多人都是这样,就连他们也是一样,焚烧城堡后如果没有戈德里克伸出的手,没有四人深夜逃亡,宿命是否真的会重复霍格沃兹的辉煌?

不管如何。

“你只有我,我只有你。”

——画是一个魂器,你是我一半的灵魂。萨拉查.斯莱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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