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身体本来就弱,全身瘦的干干巴巴,扁平扁平,除了骨头就是皮,除了皮就是骨头,上月从死神那里逛了一圈回来,现在就更弱了。小脸惨白惨白,下巴尖尖,愈发显得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大。说上一会子话,就气喘吁吁地,仿佛随时要晕了过去。
每个深夜,心底的孤寂和无助吞噬着我,前世的亲人、负我的人、帮助过我的人反反复复地在脑子里翻来覆去,须知爱与恨都是在这陌生的异时空里生存下去的精神支柱,我一定可以等到回去的那一天。在后院的柴房里,我每天坚持多吃多睡,自己喊着节拍跳会有氧操,从刚开始跳一节,就上下气接不上,渐渐地也能跳上一整套了,每天早上练会基础瑜伽。年轻就是好,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极佳,休养了将将一个月,基本体能都已正常。
次日,小红来看我,让她为我备一身普通男装,然后委婉地问她可有积蓄。小红的脸红了又红:“大多数钱都是被妈妈收了去,偶尔有恩客会打赏一点给我。”
我又问她:“置办一身体面的爷们的行头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她想了又想,说不知道。
微微叹了一口气:“小红,置办一身漂亮的女装大抵多少银子?”
她想了想:“那年,夫人给小红做的那身月牙百褶裙,奴婢欢喜的紧,听说花了纹银2两多呢”。
“那你可有纹银2两?”
她轻轻点了点头,眼圈红红,嘟着两腮,低着头“小姐,您这可是不要奴婢了?”
小红是我来这个异时空第一个给我温暖的人,给予我帮助的人,我与她自然是亲厚的,一个月来的相处点点滴滴在眼前,但是走出这间破柴房后,前方的路在何方还未知呢。我止住内心的翻腾地酸涩,扯了个笑脸,拍了拍她的手:“哭的跟小花猫一样,看起来倒比我还小了。我这是想起娘亲对我提的还有一个远房的表哥在南方当着一个小官,我此次先去寻他,等我都安排妥当了,再来接你。这次的离别是为了以后我们能自由快乐的长长久久的一起生活。在此期间,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好好活着,等着我。你可有从小佩戴在身上的物件?”
她从腰际解下一个陈旧的暗红色的香囊,正面绣着个“红”字,递给我:“小姐,这是我娘亲送我进府时给我绣的,我一直戴在身边。”
我点了点头“以后,若有人持此香囊来找你,便是我派的人”。想了想,又补充道:“见到来人接你切记勿问勿答,一切疑惑都等见着我的面后再说”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个头戴黑色小瓜皮帽,身着一袭旧青衫的小年从春风楼后院的小侧门灵活的溜了出来,迎面一股凉洌的秋风,“阿嚏”少年打了个响响亮亮的喷嚏,惊得屋檐上的小麻雀儿扑哧一飞而起。
我从小侧门中溜出,怀揣着一小块碎银子急步走过后面的小巷,向有阳光普照的大街走去。现在是秋天,两旁的树叶都是黄红二色,镀上一层阳光的金色,我觉得心里温暖亮堂了许多。街上颇热闹,一路走来,有挑着担子卖豆腐脑和凉粉的,有支着摊卖糖瓜糖饼的、烙煎饼的,还有卖我在现代没有见过的吊炉烧饼和套豌豆糕,不时看到一些民间的杂耍艺人,围着许多百姓笑笑嚷嚷着。看这样子,老百姓的日子不是太难过。思付间,踏进了京都第一制衣坊,选了一匹素锦,细细与师傅把样式说了,约定三日后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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