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Jean相处日子过的甚清闲舒适,心情平和而快乐。一个月下来,下巴没有以前那么尖了,脸上还有了一些血色。月末我领了一回工资:一小块碎银,约莫三两重。想来Jean不会诓我,因为我们是“弟兄姐妹”,看来此时的二品官员的月俸——银子加禄米,把禄米也折算成银子,将将不到纹银三十两。
Jean是个温和优雅又不乏幽默的法国绅士,他的年龄差不多能当我的爷爷。他很博学,常常入宫为康熙及几个皇子讲授欧几里得原理、实用几何学及哲学。得知这个后,我吐了吐舌头,为了将来不至于因为称谓惹上祸事,再也不提家庭教师一词,讪讪而道:“如此我便将将做个学友吧”。在见识了他深厚的汉文化底子后,我不禁嘀咕:当日那三题,他当真是一道题都答不上来嘛?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学什么发音学,奇怪的是他似乎显得很感兴趣。
法国的男人纵然是老了也是颇为浪漫的,我们会一起品红酒、煮咖啡,读读中外的小诗。他偶尔会给我讲几个国外的笑话,虽然很多时候他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但我还是会很配合的扯着嘴角呵呵傻笑①,而讲笑话的人早已笑得捂肚捶胸、前俯后仰。我眼睛斜斜地瞥了他一眼,摇着扇子,叹了口气——太没有笑星的潜质了,听众尚处在似有微风吹过、略有涟漪的状态呢,讲笑话的却已然没品地笑成这样。 下次听本姑娘讲几个段子,纵然台下笑倒一片,我也如巍然青松,纹丝不动也!
Jean对于我不经意间冒出来怪异的言论和行为,视同未见,从不表现中吃惊的样子。于Jean而言,能有一个人听他讲本民族的一些笑话、民间故事,难能可贵的是能相应理解和认同他的文化,他是快乐的。
对于我来讲,在Jean前面随心所欲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在他的府里随心所欲的想干嘛便干嘛,不用考虑符合不合规矩,不用三跪九叩,还能同如此睿智博学的老人亦师亦友的相处,我也是快乐的。一老一少,其乐融融。
Jean,远离故土,一个人在大清,他是孤独的。我,远离自己的时空,一抹灵魂独自在三百年前,也是孤独的。
我曾一度怀疑:老天让我穿到清朝,难道是要安排我谈一段跨时空的异国忘年绝恋?!透过扇子悄悄地瞄他一眼——虽然说成熟的男人更有魅力,可这,这也未必熟的过了头了吧?我的欣赏能力还没能达到伏大美人的境界呢。叹气“哎”!
拿起一旁的茶杯,轻叩杯盖,又o了他一眼,这个鼻子倒是蛮挺的,而且肯定不是韩国制造;眼睛也很深邃嘛,像个不太透明的蓝宝石。虽说现在是老了点,可年轻时好歹也是个超级大帅哥吧。只叹君生我未生,尔今遇君君亦老!“哎”!
他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温和地问道:“怎么了?Lan,叹了一晚上的气。太闷了吗?讲个笑话你听听?”
嗯?!又要听笑话了?顿感全身一激灵,连忙打了个哈欠:“Dear Jean,今儿个太困了,待我休息一晚,明日精神饱满地听您的笑话。”
他离开书案,向我走来:“真的不听?这个笑话很有趣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