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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穿清记--雪舞清影 > 第十章:随园阁内再续缘

第十章:随园阁内再续缘

次日,我起了个大早。梳洗完毕,换上衣服,便让老赵叔驾了个马车把我送至随园阁,并告诉他酉时来接我便可。

给自己点了一壶敬亭绿雪,并用玫瑰花点茶(须知养颜是女人一生的事业,虽然是穿越到了清朝,花开二度,但美丽事业不能忘)。要了四碟小茶食:水晶糕、酥烧饼、生瓜子、杏仁果脯。从巳时起便坐在二楼雅间品茶,眼睛时不时地从窗户扫向茶舍底楼大门处。冬日的清晨,北方的阳光慵慵懒懒地洒在街道上随园阁,虽不在闹市区,但卖东西的、买东西的,熙熙攘攘,甚是热闹。

二楼雅间的那位小公子已经独自品了二个多时辰的茶,看起来像是等人的样子。他身着珍珠­色­的素锦衫外罩浅绿小马褂,头戴剪绒暖帽,肤若凝脂,眉目如画,小巧白皙又泛着粉粉婴儿红的右耳垂上挂着一个亮闪闪的小银圈,小银圈每晃动了一下,店老板直觉的心尖尖也跟着晃了一下。*细长的小手此时正捏着手中的青花瓷茶杯,缓缓送向红绫小嘴。店老板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他手中的那个茶杯?!

就在店老板在一旁暗自纠结于自己为何不是他手中那个茶杯时,小公子看向窗外的目光亮了一亮,突地站了起来,关上了窗户,吩咐道:“上一壶明前龙井。”店老板还没有回过神来,愣愣的望着小公子。

半响,没听见老板有动静,转过头来对他笑了笑:“老板,麻烦上一壶明前龙井,有劳了!”这一微笑只让老板觉得整个天空都亮了起来,高声答了句“得嘞”!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给他上那珍贵无比的镇店之宝——今年的明前龙井!那可是上次鄂大人来,都没舍得奉上的宝贝。抬起衣袖开始擦眼泪,为什么小公子等的人不是我呢?!

刚看见一黑一玄­色­斗篷从二匹马上翻降下来,便知道等的人来了。Jean办事我一向放心,出乎意料的是来了二位。听着噔噔上楼的脚步声,我的心不免咚咚的乱跳,手心里微微冒汗,他会是林风吗?摘下剪绒暖帽放之一侧。

思绪间,一青一白二道人影已踏入房中。我定定的看向那抹白,他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挺拔修长,比起林风的书卷气息,他更英姿飒爽。面容俊秀,肤­色­比林风的白皙略显阳光长晒的泛着健康漂亮的蜜­色­,眼睛清澈明亮,这面容真真相似的紧,只是个中神情有所不同,是哪里不一样了呢?我微微皱眉思索着。

此时,他也愣愣的回望着我。我心中一喜,正待开口相认。

“这位姑娘,请了人来就是让大家站着嘛?”低沉冷冽的声音一旁传来。

我回过神来,看向被忽略的那位,一袭元青­色­貂毛立领长袍,黒眸深似一弯寒潭,我福了个万福“奴婢给四贝勒,十三阿哥请安!”

店老板将上等明前龙井送进雅间时,大惊,刚刚那位小公子把帽子摘下后,露出额前小巧美丽的美人鬓,这分明是个小美人啊!愣愣地看着,移不开眼神,突然感到脖子上一阵恶寒,抬眼一看,一抹凌厉冷冽似刀锋的眼神自青衫男子的黑眸中­射­向自己。打了个寒战,赶紧溜,再美的人没命看也是白搭,­性­命要紧!对了,她刚用的那个青花瓷茶杯一定要珍藏起来!

我看向十三,真奔主题“你……可认得我?”

他点了点头。我心中狂喜,嘴角上扬,感谢老天爷,让我独自在清朝游荡了三个月后,与故人重逢。

“嗯。那日晚上,张大人的府上,你身着男装。”微带着男生刚过变声期后的沙沙的声音。

我扑哧一笑,正想回答,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未来雍正,欲言又止,十三笑了笑:“你但说无妨。四哥是自己人。”

我疑惑的挑眉望向他,用目光询问:你已经向未来的雍正帝坦白自己是穿越人了?!

十三又笑着点了点头。

我挑了挑眉,递过激赏的眼神:哥们,好魄力!我自愧不如,跟谁谁谁都不敢说我是穿越来的,灵魂借用了她人的­肉­体。

心里顿感一阵轻松,我叹了口气,回答:“唉,这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嘛。现在这副皮相穿女装太招摇,万一被哪个老爷看中了,弄进府里当个十七姨太太什么的,我岂不是很纠结?!思来想去打扮成男人混的长久一些。哪像哥们你,命这么好。穿成了大清十三阿哥!唉,真真是人同命不同啊!”低下头用手绢擦了擦眼角,做感伤无限状,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

想了想向他做了个揖:“以后雪儿可要仰仗十三阿哥照应哦”,又朝他挤了挤眼睛。

终于找到组织了啊……!

十一章:相逢何必曾相识

连续几日处于患得患失间,从早上到现在只喝了几杯茶水,现在相认后,心情大好,便觉得饿了,开始自顾自的吃起茶点来。

“对了,林风,那天我感觉突然有什么东西砸下来,便晕了过去,醒来便在这里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清脆甜糯的声音软软地问道。

“林风是何人?”微有些沙沙的声音。

我含着半个酥烧饼抬起头来看他,只见他一脸迷茫地望着我。我大惊,“咳咳咳”,猛咳,半个酥饼呛着我了,一只­干­净修长的手从一侧递来一杯水,我连忙接过灌了下去,总算平息了咳嗽。

“咳咳,那个十三阿哥,你认不认识林风?”

他摇了摇头“不认识”。

略感到一丝不妙,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道:“你在张大人府上见到我之前,可就曾认识我了?”

他又摇了摇头:“未曾认识姑娘。”

是不是他在二十一世界是普通小白领,来了这后一下子升级成皇子皇孙,感觉忒好,所以也不考虑回去的事情了,不与我相认?!我暗自思量,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清澈依然,清澈中一丝茫然,看起来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看着希望的泡泡在他清澈迷惘的眼神中 “噗”的一声……又“噗”的一声一个接着一个碎了。天哪!我一阵眩晕。 什么叫“乐极生悲”?!什么叫“天大的乌龙”?!犹如一脚把球踢进自家球门后的惨淡,我的心由刚刚的阳春三月一下进入了寒雪飘飘。

闭了闭眼睛,脑中迅速把自己说过的话仔细回忆一遍,虽然今天说的话听起来着实怪异无比,但幸好没透露什么历史秘密,也没点破自己是穿越人。不幸中的大幸!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站了起来,正了正衣襟,深深地弯下腰作揖:“四贝勒、十三阿哥,今天奴才莽撞了。因十三阿哥颇像我一失散的故友,才闹出刚刚的笑话。还望恕罪。奴才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望二位主子忘了今天的事情和雪儿。以后,我只是奴才楚兰。望主子们成全。可否让奴才先行告退?”

弯着腰、低着头半响,头顶上飘来冷冽低沉的一句:“去吧。”

又作了个揖后,带上我的小剪绒暖帽,向外走了出去。

(作者建议播发背景乐)

木木地出了茶舍,迎面一股冷冽的寒风出来,我的心里打了个颤。“雪儿!”十三的声音。

我停住脚步,回头,只见十三追了出来。他走近我的身旁,玄­色­斗篷迎风一展,披在了我的身上,一股温暖混着他的气息顿时包围我的左右。蜜­色­修长的手指灵巧的把带子系上,在我耳边低声道:“雪儿,虽然我不是林风,但我一样可以照顾你。等皇阿玛给我开了府,如果你还没有找到林风,我就去张大人那把你要了来。”

我的心此时酸酸的,愣愣地看着故人面,伊却不是故人,我淡淡的笑了笑:“这里没有雪儿,只有楚兰。还望十三阿哥以后也不要认错了人。”顿了顿又道:“奴才谢过十三阿哥的披风。”不再看他,转过身向前走去……

上帝给我敲响了希望的钟声,让我日日夜夜在心中祈祷他就是林风,我们可以一起研究如何回去;就算我们回不去了,但我也不至于一个人在三百年前心酸的孤独,我们可以像老友一样在夕阳下,捧着热茶,望着天际,遥想二十一世纪,聊一聊过去的事情。当他点头那瞬间,喜悦瞬间盈满我的心间,但上帝又迅速的把这扇窗关上了。他不是林风,他只是是九子争嫡那场腥风血雨中的拼命十三。他的照顾?我承受得起吗?

木木地在街上走着,走着,不知道自己将要走向哪里去,二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当老赵叔找到我时,我还像一个游魂一样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四处游荡,老赵叔抓起已冻得似冰块似的我塞进马车,飞奔回府。

Jean,赵婶和玛丽都着急的迎了出来:“怎么接个人这么久才回来!”

“哎呦,兰公子怎么冻的跟冰块一样,得赶紧泡个热水澡” ……

整个人泡在浴桶里,感觉整个人一点一点的暖了回来……

十二章:爆竹声声迎新岁

可能因为那天在外面吹了几个时辰的寒风,回府后,我生了一场小病,看来这个身子还是柔弱有余。

病愈后,拉着玛丽和赵婶一起跳搏击­操­,赵婶宁愿喊节拍也不愿意跳这怪异的东西,她的嗓子喊节拍是极好的。值得一提的是,偶然间,被Jean看到了,他异常感兴趣,也跟着我们跳得不亦乐乎。令我和玛丽都很“纠结”的是:他一跳,我们就没法跳了,因为我们只能——笑!他的跳­操­绝对比他的发音更爆笑!

赵婶边笑边喊着节拍,节拍数越来越杂乱无章。

“嘿嘿嘿,矜持,要矜持!”一个苍苍然的声音。

“好好,我们忍”不出三秒,猛烈列地爆发出又一阵被压抑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哥们,我们实在兜不住了,你能不能不跳了?”

“锻炼身体的活动应坚决保护!”苍苍然坚定无比的声音。

我笑得蹲在地上动弹不得,二手中指和无名指撑着眼角,可不能长皱纹呀。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张府的上空,就是天空中的鸟儿都忍不住收起翱翔的翅膀,站在树枝上,歪着脑袋看我们几个在院子里闹腾什么。我把拇指和食指放在嘴边,冲着小鸟吹了个响哨,把它细细的鸟腿吓得直发颤,但还是紧紧地抓着树枝,愣是没有飞走。

转眼间,快要到春节了,准备给赵婶玛丽放年假,让她们全都回老家过年去。玛丽的眼圈红红的:春节也是主子府上最忙的时候。为奴婢这么多年,还没回家过过年呢。自从宣布放年假后:

第一天, 后厨房内,张厨子、赵婶、玛丽在腌咸鱼、灌香肠;

第二天, 后厨房内,张厨子、赵婶、玛丽在酱牛­肉­、煮猪手;

第三天, 后厨房内,三人组在熬­鸡­汤、晒蘑菇;

第四天, 后厨房内,三人组蒸年糕、蒸馒头;

第五天, 后厨房内,三个组在熏鸭子、晒­肉­­干­;

第六天, 包饺子;

第七天, 继续包包子;

第八天, 复又包饺子;

第九天, 复有包包子;

第十天, 我终于忍不住说:“赵婶、玛丽,这些东西也不值什么钱,带着却够沉的,还不如带点银两回去多轻便。”

她们的嘴愣愣地张着,半响才说道:“这是给老爷和你准备的。老爷只会做什么……那个叫什么……煎牛排。你这么瘦,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我们一来一回得小一个月呢。”边说边继续手脚麻利地继续包饺子。

我的嘴巴也张得能放下一个小­鸡­蛋:“啊?!我俩又不是猪!哪能吃得了这么多!赶紧别弄了。今天就整理行李,回家过年!”

这一天,连推带攘地终于把他们几个都推上了回老家的马车上……

给自己和Jean各做了一身新衣裳。年三十那天,八贝勒胤禩送来了些赏赐给Jean,顺带着还给我一个小银锭,大概有八两重,这是我第一次得到一整个小银元宝,高兴地捧在手心里看了又看,嘴角扯得老高。

三十下午,一个小太监在府门前探头探脑,我迎了出去。原来是胤祥打发来的,小太监毕恭毕敬地递给我一个小锦囊。打开一看是一对翠绿­色­碧玺耳坠,如碧水欲滴,可爱­精­致;清新俊朗的几行字,墨迹新­干­、散着淡淡的墨香: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①。

“这个我不能收。”想了想,觉得收这东西不妥,把上午刚得的小银元宝(呜呜呜,我还没捂热呢,纠结啊啊啊!!!)递给他:“十三阿哥那边还望小哥哥多担待。”

“噗通”他猛地跪下,“嘭嘭嘭”直磕头。

这架势把我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扶他:“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但是,这个小太监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精­神也不是一般地执着……

改扶为拉,我拉,我拉,我拉拉拉——使出本姑娘吃­奶­的力气!

可是他犹如练了金钟罩一般——跪得纹丝不动!

“嘭嘭”脑袋继续死磕青石板!

磕头磕得嘭嘭嘭,我的心跳得咚咚咚,主啊,请不要这么折磨我的小心脏,大叫一声:“我收下!你快起来!”

停止自残行为,抬起头来,颤颤的声音:“谢谢主子”。

他的额头上已是青紫一片,我的手颤颤地停在半空中——大过年的,这是做什么?我若不收,难不成要这孩子在这府门前磕成脑震荡吗!?他的主子跟他下了怎样的命令?罢了罢了,不就是一对耳环二句诗吗,我收下了。

“东西我收下了。”我把小银宝塞入他的怀中:“下次出来穿厚点,回去吧。”

“奴才不敢要。”他推推让让地又要把小银宝还给我。

“这个是给你父母的,过年回不去家了吧,捎点银子回去吧。十三阿哥总没有说不许收银两吧?你若不收,我可也不收你拿来的这锦囊了。”

他听罢,愣了三秒,又跪了下来,“嘭嘭嘭”连磕了三个响头“谢谢主子。”

“好了,回吧。”我柔声说道。

他低着头,弓着腰走了。在他起来的那瞬间,他的眼睛似乎红红的……

晚上,我煮了些饺子,拌了个蔬菜沙拉,Jean下厨煎了牛排,二人就着红酒吃着不中不洋的晚餐,甚是欢快。

晚饭后,和他一起放了爆竹,点上火引后,我便捂着耳朵噌一声躲在他的后面,坏坏的想,如果有火星跳出来,也先烧坏他的新衣裳,哈哈哈。

放完烟花后,便缠着Jean讲笑话、讲故事,喝着红酒,呵呵的傻笑。

很困了,也不愿意回去睡觉。我心里是怕回房间后,控制不了自己思念亲人、思念二十一世纪的忧伤情绪。到最后,实在是眼皮子都睁不开了,才摇摇晃晃的回房倒头呼呼大睡。

第二日醒来,躺在床上,高喊一声:啊!终于13周岁啦!

眼珠转了一圈,发现枕边有个红包,打开一看是一整袋小碎银子,还有一张纸条“Dear Lan ,Happy New Year!今日我去八爷府中,你睡醒后可逛逛庙会。”心中一阵暖洋洋,小时候,每年的初一早晨醒来,枕边总能看到爸妈放的红包,没想到Jean这个老法还如此细心!

麻利儿起床,洗刷完毕,神情气爽,拎着一整袋小碎银子,小爷逛庙会去也……

路过春风楼前,很想进去看看小红,这几个月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终是怕被老鸨认出来,没进去。但也没什么­精­神劲逛庙会了,闷闷地往回走。看着自己瘦弱的身材不免生气。唉!什么时候能长大!什么时候能攒够钱把小红赎出来,再买个小四合院……

对着天空无声地呐喊:

我想长大!

我要长大!

让我快速地成长吧!

主啊!请您拔苗助长吧!

①诗经.周南《关雎》

十三章:欧几里得算法篇

当胤禩他们几个推开张大人的书房门而进时,只见一袭­嫩­绿长衫、头戴锦缎小帽的人儿趴在暖塌上看书,怀里垫着一个奇奇怪怪的粉红­色­的绒绒的东西,二只白皙细长的*小手撑着脑袋,睫毛如扇子般微微垂着,此时正看着什么有趣的地方,被一旁的暖炉烤的粉红的脸颊上若隐若现一小梨涡。听着门被推开,头也不抬,只打了声招呼“Jean,今天回来这么早。”

堂堂八贝勒哪有被这么忽略过,捂着嗓子:“咳咳”,咳了两声。

每天上午Jean的书房是我一个人的天地,他总是要到下午才回来。我通常会趴在暖塌上看一上午书,让Jean寻了些传纪、志异等回来。看的累了,便摆弄摆弄书房中的那个琴,或者练会毛笔字,日子过的是悠哉悠哉。今天我正抱着可爱猪看昨天新得来的一本志异,不知道为什么,Jean回来这么早,是朝中有什么事?管他呢,正看着­精­彩处,一会再问他不迟。却听到两声咳嗽声?怎么了,他着凉了?不对,这声音不是他的。

我猛地抬起头,只见屋中乌泱泱站了四个男子,我只认识其中一个——美人八贝勒。另外二个都是二十岁光景,一个长得有点像狐狸,狡猾狡猾地,不过这个男人长得挺漂亮;另一个有点像没有胡子的年轻猛张飞,有点愣愣的;最后一个看起来比十三胤祥的年龄还要小,但是个子已经长起来了,长得颇为英俊潇洒。

麻利儿翻身下榻,单膝跪地行了个标准礼:“主子们吉祥!”

让上座,奉上茶后,静静的站在一旁。正准备寻个借口开溜。

室内响起一个温润磁­性­的声音:“昨儿个,皇阿玛给我们留了道题,但是不允许请教张大人。今天拿了来,看看你会不会。”

——不允许请教张大人?意思是要让你们独立思考。而不是不请教张大人,去请教别人。我在心里暗暗腹诽。脸上早已扯上春风一般的笑容:“小的定当尽力而为。”

是不是要做几何题了?记得穿越小说里康熙最喜欢让皇子们做几何题了。边想着边瞟了一眼纸上的题“求能被1397和2413都整除的最大的那个数”。不是几何题啊。脑子转了一下,这是要求最大公约数呢。应该是Jean开始给康熙讲Euclid(欧几里得)算法了,但是皇子们还没听,这个老爹够促狭的呀!

“哦,这道题嘛,解是能解的,只是,只是……”我皱着眉头想,如何巧妙地表达内心的想法。

“你认真做,然后讲解一下,做好了自然有赏。”

呵呵,心里一笑,这正是我的想法,真是知我者——莫若美人胤禩也!

得了许诺,乐颠颠地找来了纸铺在书桌上,拿鹅毛笔写了两个数:“那两个数太大。我先举个例子讲,求能被56和68都整除的最大的那个数”我边演算边讲解,虽然用Euclid(欧几里得)算法算最大公约数的方法和我们上学时求最大公约数的方法不太一样,但幸好,不才我也是会的(hui di~)。

讲了一遍后,美人胤禩和狐狸男都眼睛亮亮的点了点头,那个英俊少年还是有点迷茫,“小张飞”则拍着桌子、粗着嗓子、竖着眉毛道:“爷让你讲纸上那道题,你倒好,讲个什么56和68,你这是在戏弄爷吗?”

我真想用折扇拍他的榆木脑袋,面上仍旧笑若春花:“咳咳,刚刚只是做个热身运动,我这就讲1397和2413①。”这两个数真够大的,口沫横飞的讲了一遍后,英俊少年也是眼睛亮亮的微笑点头,再看看小张飞同学,瞪着大圆眼,还在思考中。

差不多了,我转向美人胤禩,挑了挑眉,美人便开始在身上摸来摸去,又摸来摸去,接着摸来摸去,半响,什么都没有摸出来,看向狐狸男:“九弟,你可带银两了?”

——哦,原来狐狸男是九阿哥。我心想道。

九阿哥道:“带是带了。原本不解完题后,一起去看如烟的吗。”

美人胤禩听了后,点了点头,转向我:“明日我打发小厮送来赏你便是。”

我心中暗暗腹诽,王爷出门,不揣着点银票什么的嘛?像那个韦小宝总是揣着大把大把的银票到处撒,多么地多么地潇洒!

场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连忙作揖:“谢八贝勒恩典!”

他们几个穿上斗篷,准备离开。美人胤禩突然转过头来,问我:“你可要一起去看看?”

——他邀请我一同去逛妓院?!

我想了想问:“去哪家?”

这时其余三位阿哥也都转过来看向我,狐狸男答道:“环采阁”。

我笑了笑说:“去。”

——只要不是逛春风楼,去哪家都可以。

披上自己的白­色­绒毛毛斗篷,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①Euclid(欧几里得)算法:我们用这两个数1397和2413中两个数中小的去除大的,得商为1,余数为1016。将原来两个数中大的2413扔掉,将1397作为大数,将余数1016作为新的小数。重复上面的过程:用1016去除1397,得商为1,余数为381。扔掉1397,将381作为除数,1016作为被除数。用381去除1016,得商为2余数为254,扔掉1016,用254 去除381,得商为1 ,余数为127,再扔掉381,用127去除254,发现能整除,于是127就是最大公约数。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四章:环采阁遇小甜甜

出了府外,碰到一个难题:他们是骑马而来,Jean府里虽然有马,但我——虽然会开车,但不会骑马。如让老赵叔驾马车送我去妓院,实在怪异。正在我犯难间,一双健硕有力的胳膊把我捞了起来,稳稳地放在他的前面,我回头一看,是美人胤禩,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他,没想到胳膊还是蛮有劲的嘛。

我的脸红了红,毕竟是女孩子,就这样坐在男人的怀前,虽然脸皮比较厚,但还是会脸红的嘛。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萦萦绕绕在鼻尖。

——历史上的胤禩不是妻管严嘛?他的老婆好像是安亲王孙女。他竟然也敢去逛妓院?!今夜,他是不是要回去跪搓衣板?!脑力里开始勾画美人胤禩跪搓衣板的漫画图。想着那秀逗的样子,不禁自己吃吃的笑了起来。

“想什么呢?是不是第一次逛烟花之地,如此乐?仔细坐好了。” 耳畔传来美人胤禩温润的嗓音,吐气如兰,我的小耳朵痒痒的,然后不争气的更红了,仿佛被他说中了心事一般。

“哈哈”非常磁­性­悦耳的笑音。

“呵呵”我也很配合的笑笑。只是二人笑的内容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如烟姑娘,若柳扶风,青丝松绾小髻、簪钗素摇生姿,檀­唇­含笑,眸含情,顾盼间媚眼如丝,水墨云裳、纤手抚琴,琴声亦如佳人,婷婷袅袅。

美的事物总是让人赏心悦目啊!我喝着茶,“­色­ⅿⅿ”地看着她。

美人丝乐,人生之乐啊!

一个尖高女声唱戏般的(绝对噪音破空而入):“哎呦!我说今儿个喜鹊叫不停呢!原来是几位爷来了!”

一名四十多岁,浓妆艳抹的­妇­人笑着走了进来,她上身大红短褂,下穿正绿马面裙。

“扑哧”我口中的的茶水喷出,为什么老鸨的装束总是如此地主流?大红配大绿?

“哎呦!您说,我怎么刚刚出去了那么一小会子,就没能接着贵人。该罚该罚。爷们说,该怎么罚呢?先罚酒三杯?……”

看到九、十二位阿哥眼中的戾气,我皱了皱眉,这位老鸨太想拍马屁了,过之犹不及,瞧着二位阿哥的脸­色­,她再说下去,怕是要遭殃。

“这位妈妈芳名?”我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含情脉脉”地望向她的眼睛——松松的眼皮搭着,浑浊的眼睛;

吸了口气,再次“含情脉脉”地望向她的额头——几道横川纹;

深吸一口气,“含情脉脉”地望向她的鼻子——大蒜鼻此刻正一张一息;

转过头去,吸气……吐气……调整呼吸,“含情脉脉”地望向她的­唇­——咧着大黄牙笑着;

我的神!心中哀嚎一声。望无可望啊!但好歹的,她喋喋不休的拍马屁行为是打住了,被我握住的手激动地颤抖着。

我想我现在样子准是个*美艳的少男形象,因为此刻,这位妈妈的脸是红了又红,红了又红,在我“炽热”地眼神的鼓励下,终于红着脸小声说:“奴家年轻时,官人们都叫我甜妞。”

“哦,小甜甜。这里人多事杂,你我二人何不找一地去赏月饮酒,岂不风雅?”说罢,拍了拍她的手,朝她眨了眨眼睛,眉目间暗自连送了几波秋天的菠菜。

老鸨的脸更红了,被我握着的手抖了又抖,激动地拉着我便往外走,早忘了她想来拍马屁的初衷,更忘了现在是下午时分,哪来的月亮可赏?

回过头来,胤禩依然笑笑的看着我,狐狸九的脸上仿佛挂着一丝嘲笑的表情,十和十四都愣愣的,大抵是理解不了为何在我眼里,如花似玉的如烟姑娘比不过这人老珠黄的往日甜妞?!

我呵呵笑了笑,做了个揖:“各位爷,小的失陪,你们尽兴!”便随老鸨出了门去。

这个下午,我在老鸨的房中一共喝了三壶茶,二人相见恨晚,口沫横飞地聊了二个多时辰,正当她为我泡上第四壶茶,我准备说今天下午最关键的内容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兰公子,八爷问你这边完事没有。准备回去了。”

我心中暗恨,再给我十分钟就好,一切搞定。正想磨蹭一会,小厮的声音又响起来:“兰公子?”

算了,只能下次再来谈了,胤禩是得罪不起的。

我恋恋不舍地从老鸨房中出来,拉着她的手,深情地说:“小甜甜,兰某人改天再来看你。”

跟着小厮走了几步,却没有看见他们几个的人影。这时,另外一个小厮匆匆过来,朝我做了个揖:“兰公子,八爷他们有事,先回去了,八爷吩咐,让小的送兰公子回府。”

这个胤禩搞什么鬼?!明明走了,却非得什么叫上我一起走,可知道我今天苦心铺了二个时辰的垫,马上引出正题了,却被活生生的揪了出来,暗咬银牙。面上温和一笑,做了个揖:“这便有劳这位小哥了。”

坐在胤禩安排的轿子里,心情慢慢地好了起来,坐轿子虽然连捷达的后座都比不上,但是,比骑马舒服多了,想想下午和老鸨谈的颇为顺利,等过两天再去拜访一下,这事就*不离十了。今天这个逛妓院的活动,总算是圆满的。

十五章:庭院深深深几许

那天后,我又找了小甜甜几次,总的来说,我们的合作是相当愉快的。我们合作的主题是:我可以给她出一些点子,提供一些策划,笼络一些人脉,帮助她把环采阁经营成京城第一。而她呢,则相应给我一些报酬——银子。在姑娘们演奏的曲目上,服装上,我确实出了几个很不错的点子,这当然得益于我是来自三百年后的世界的见识。至于人脉上,我初次去环采阁是跟着那几位爷去的,老鸨自然是再­精­明不过。

身处闹市区的环采阁,甚是繁花似锦。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三三俩俩地依靠在门边,扬着手中的彩帕,挤着细嗓子,与来往行人们调笑着:

“爷,进来歇歇脚,喝杯小酒暖暖身子”

“哟,这位爷风尘仆仆的,让奴家给你洗洗?”

“你个冤家,怎么现在才来看奴家,把奴家想死了”

……

一个身披白­色­绒毛斗篷,头戴剪绒暖帽的小公子正从里面出来,老鸨跟着后面,到门口时,拉着小公子的手说着什么,好像是“下次早点来看奴家”。

小公子笑着点点了头,紧了紧身上的白­色­斗篷,转头向一辆马车走去。

待路人们看清小公子的长相时,不禁呆了,如此仙子一般脱尘的人物也会来逛妓院?!此般人物,怕是环采阁里的姑娘们都要脸红吧。他的眼睛如星辰一般闪亮灵动,脸上的那抹笑容纯净无暇,却让人感到温暖异常,如春风荡漾在心窝处。又纷纷怀恨起刚刚拉过小公子手的老鸨的那只老爪子,公子白皙*的手岂是那老鸨能拉的?!

一黑一玄­色­斗篷骑着二匹快马如风一般经过,突然停下,玄­色­斗篷往后望了望,调转马头,飞奔弛回,猿臂一伸,一个白­色­娇小的人影被抱在怀前,只听“啊”的尖叫一声,随着噔噔的马蹄声,三人二马快速地消失在路人眼前。

路人们目瞪口呆,半响,这才反应过来,仙子一般的小公子被劫持了!!!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这天下午,是县太爷为官七年来,首次感到对眼前的状况如此地手足无措,一瞬间乌泱泱涌进来一堆人。“人被劫啦!”

“快救人啊……”

“恳请老爷速派四大捕快!”

县太爷拿着帕子开始抹汗,京城治安一日之内变得如此之差?一瞬之间被劫如此多人?!反清复明的红花会来了?!汉人不满大清的统治,杀几个大贪官污吏便是。但如此草菅无辜人命,使百姓的情绪惶惶,那就是罪孽!①今天的­骚­乱事情看来比较严重,县太爷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坚定地扔下令牌,掷地有声:“彻查到底!”

“真是我们的父母官啊!”

人群渐渐散去……

今天比较顺利,把这两天回想起来的曲子弹给甜甜听,她听了一遍后很满意,大大方方的给了我一锭银子。

把曲子仔细地教给了环采阁的乐师后,又和甜甜聊了一会天,便起身告辞。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她送我到门口,拉着我的袖子,依依不舍地说上几句再去看她的话,我则笑着点点头,我当然会去看她的,因为这里有银子,呵呵。

正当我转身离去的时候,突觉腰间一紧,一阵天旋地转后,我被安置在一人之前,一马之上,快速的向前奔去,我紧紧的抓着马缰,风声在耳边呼呼而过……

我颤颤巍巍的转过脑袋去看清楚是何人?“嘭”鼻子撞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疼的我直吸冷气。

“别乱动!”含有怒气的声音从头低传来,随即他的胳膊又圈了圈,我的腰被夹得更紧,看来我的头是转不回去了。

——我最近得罪谁了?!我在脑中想了又想,想了再想,来到这个异时空后,我做人低调,做事小心,似乎并没有得罪清朝的人啊。看了一眼奔驰在前面的那个黑­色­斗篷,有些眼熟。

就这样别扭地,浑身不舒服地坐在马上颠了半响,终于停了下来,被猛地一拽,从马上拽了下来,然后被拽着进了一个府院,跟着一黑一玄­色­踉踉跄跄的向前走,拽着我那人步子甚快,我一路小跑将将跟上,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府前挂着的那块扁上写着什么。

只记得庭院深深,古槐参天。

①影­射­新疆";事件。

十六章:我是风儿你是雪

这是我第一次进雍正的书房,以如此狼狈的样子被拽了进来。

书里中萦绕着龙檀香味,简单而淡雅的摆设,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紫檀书架上整齐码放着略显陈旧的古书籍,一盆君子兰在紫檀木罗汉床①前郁郁葱葱地立着,一架古琴在书房一角静静置着,琴弦甚是光洁,不似我在Jean书房中所见的那架满是尘埃的琴。

正当我的眼珠在雍正的书房中溜溜一圈时,感觉一股怒意向我袭来。抬起头来,正对上十三阿哥胤祥皱着眉、竖着眉毛来回打量我的目光。

怎么了?我身上有何不妥?我跟着他的目光,也在自己身上看起来,前面——一切正常,又扭过头看背和ρi股,也很正常,前前后后看了二大圈,着装中规中矩,没任何什么不妥之处呀。疑惑地再次抬起眼,胤祥正竖着眉毛,对着我的脸看,糟糕,该不是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双手捧着脸,侧过脑袋,四处找镜子。

一双温暖略显粗糙的手把我的手从脸蛋儿上拉开,“你去那个地方做什么?”胤祥低沉的声音中明显带着­阴­翳。

我愣愣的望着他,事实是——我去卖歌了,但我能按照事实回答吗?估计“卖歌”听在他的耳朵里和“卖唱”没什么区别。

“嗯,那个,这个,嗯,我是看见……”我吞吞吐吐的想着借口。

“你是去找那个谁?……你是去找那个叫什么林风的是吗?” 胤祥依然皱着眉,眼睛却亮亮的看着我,急切地问道。

“啊!”我惊讶的望着他,一时想不出来更好的说辞,便微微点了点头。

“你,可曾找到了他?”感觉到被握着的手紧了紧。

哦,天,我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某男握着呢。赶紧往回挣了挣,成功让我的手恢复了主权后,我摇了摇头:“还没有找到。”

“雪儿”我的手再一次失去主权,被他牢牢抓住:“雪儿!还记得那天我对你说的话吗?皇阿玛已经给我开府了,我有了自己的府邸。雪儿,你……你可曾想好了?”

我愣了三秒,不知如何作答。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不可闻的小颤音:“你如此忘不了他,我竟比不过那个林风嘛?”

我大惊,忘记了把手抽回来,再次抬起头看向他,胤祥的脸微微泛着红­色­,清澈的黑眼睛泛着尚未褪去的红血丝,此时正定定的看着我。看他如此神情,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孩子!这孩子!怕是情动了。这可怎么是好?!

我看向坐在书桌前的,我们敬爱的未来的雍正大帝,此时的四阿哥爱新觉罗*胤禛正稳稳当当地拿着一卷书在看着,脸完全被书挡住了,仿佛丝毫没听见他弟弟方才说的那番话般。

我再次望向胤祥,见他的脸正越来越向我靠近,我彻底惊了,这个胤祥!他究竟是不是个孩子!竟然当着哥哥的面调戏*!!而且还是个女扮男装的*!

还有那个胤禛,他以为用卷书挡着自己,就代表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了?!典型的掩耳盗铃!

狠命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我两眼直冒泪花花,凄凄艾艾叫了句:“十三阿哥!”

没有手绢,拿衣袖使劲擦了擦眼睛(主要把眼睛擦得更红更肿一些):“十三阿哥!奴家只恨没能早点与你相识。那个林风,哪点也比不上阿哥您。只是我与他相识在先,他救了奴家一命,奴家便与恩公私定了终身。林风虽然一无是处,对奴家却也是用情至深的,还曾做歌赠与奴家以表心意。”

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青着脸,半信半疑的样子,心一狠,把《你是风儿我是沙》现改编成《我是风儿你是雪》轻启红­唇­,悠悠唱来

可参照:

我是风儿你是雪缠缠绵绵绕天涯

我是风儿你是雪缠缠绵绵绕天涯

珍重再见今宵有酒今宵醉

对酒当歌长忆蝴蝶款款飞

莫再留恋富贵荣华都是假

缠缠绵绵我是风儿你是雪

我是风儿你是雪缠缠绵绵绕天涯

我是风儿你是雪缠缠绵绵绕天涯

叮咛嘱咐千言万语留不住

人海茫茫山长水阔知何处

浪迹天涯从此并肩看彩霞

缠缠绵绵我是风儿你是雪

点点滴滴往日云烟往日花

天地悠悠有情相守才是家

朝朝暮暮不妨踏遍红尘路

缠缠绵绵我是风儿你是雪

我是风儿你是雪缠缠绵绵绕天涯

我是风儿你是雪缠缠绵绵绕天涯

①罗汉床就是三面设围子的床又称弥勒榻,最初主要是僧人使用,或者在崇尚佛教的时期,俗人与僧侣常坐此床谈经论道而得名。此床素面无饰,高贵素雅。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七章:当时只道是年少

天地悠悠

朝朝暮暮

缠缠绵绵

……

无比动情地唱了一曲,看向他,胤祥此时的脸­色­比方才更差。

我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深深地望向他,哀哀切切:“胤祥,奴家只希望下辈子能与你相遇相知相爱。这辈子只恨相见太晚。如果雪儿是个背信弃义、水­性­杨花的女子,这样的雪儿,也是不值得十三阿哥喜欢的。不是吗?”

胤祥定定地看着我,我的手被他捏的生疼生疼,但我只能忍着,眼泪从眼角滑落,仰着梨花带雨的小脸蛋一脸哀婉地望着他。仿佛他不答应,我这个烈­性­小女子为守誓言,立即要上演撞柱子那出戏了。

看着他的牙咬了又咬,我的手疼了又疼,就在我的脑袋仰的快要僵掉的时候,他突然放下我的手,一抹玄­色­迅速卷起一阵风而去,而后听见马鞭抽马,马嘶长鸣,策马而去的声音……

唉,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不起,胤祥。你马上会有妻有妾,以后,还会有一大堆的孩子。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忘了我的。我只是你生命中一个匆匆的过客,而已。我这抹异世界的灵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胤祥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我们也没见过几面,所以他的情动只是青少年时期的冲动,他这种失恋的感觉应该会很快消失的,再说,我们两个根本没有恋,又何来失恋?

对,他很快心情又会好起来的,他是爱新觉罗*胤祥,何等潇洒的十三少!青春期冲动!纯属青春期冲动!我不停安慰着自己。

待我回过头来,正对上胤禛那双如寒潭般的黑眸,此刻,他已经放下手中的道具,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丝丝寒意从背脊传来。

老神,刚送走一位,忘了眼下,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主在此。可能刚刚那番又哭又唱甚是耗费心力,我觉得有一丝疲惫,便静静地立着,不再言语。

半响,没有任何动静。抬起睫毛,瞟了一眼,我们的四贝勒爷此时手中又抓着他的道具——一卷书,貌似在看书。

哎,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不是常用的学生罚站先沉默的心理战嘛。看了自己一眼,这具身子芳龄13,个子也将将160CM了,如果是放在现代,将将是小升初的光景,也难怪被人如此对待。

“贝勒爷,奴才告退。”我躬身做了个揖。

半响,依然没什么动静,也没听见翻书的声音,暗暗腹诽,合着他老人家半天还是在看那一页呢,不知道他的书有没有拿倒了。

再次抬起睫毛,偷偷的瞟上一眼,他——保持看书的姿势未变。我低下头,一点一点,微不可见的向书房门口挪去。我极具耐心的花了一盏茶的时间,以蚂蚁般的速度地挪到了门口,再踏出一步,就可以轻手轻脚地飞奔离去。

再次看了他一眼,胤禛还是千年不变的看书姿势,我的眉毛挑了挑,心里说了句“SAYOUNARA”,抬起脚跨向门槛。

“啊!”右腿后侧一阵尖锐的刺痛,我惨叫一声,重心不稳,“噗通”一声,在书房的门槛前摔了个狗啃泥。我连忙回头看向那个暗器,一个晶莹剔透的墨玉笔杆,一朵紫红的梅花在我的衣服上绚丽丽地晕染开。右腿又痛又麻,暂时动弹不了。心中暗恨,这鸟人玩­阴­的!心火直冲脑门!我怒!

——冷静!冷静!这是在清朝,而且是他的府上,人在屋檐下啊!

调整呼吸,示弱!

无比委屈地看向他,颤幽幽地叫了声:“四爷?”

他依旧保持看书的姿势不变,仿佛墨玉笔杆事件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扶着门框,颤巍巍地用左脚站了起来,然后单脚跳向他书桌对面的红木椅子,坐了下来,看了看手边搁着茶壶和一圈茶杯,自己倒了一杯茶。闻了闻,龙井的浓郁茶香扑鼻而来,看来上次我猜的那款茶没猜错。喝了一口,略显苦涩了些,一手捧着热乎乎的茶杯,一手悄悄揉着腿,抬起眼帘,开始观赏未来的雍正大帝书房活动图。

此时,他已由刚刚的阅读,改为批阅文件。手执紫竹笔杆(可见墨玉笔杆是用来当暗器的,写字还是选轻快的紫竹),半盏茶的时间,已写了满满一张纸,我撇了一眼,从我的角度来看,他的字颇为苍劲有力,潇洒流畅,字体似魏碑,又不似,大抵是胤禛字体。他这个字,若放在现代参加书法比赛,倒也是能得个奖的。如果他穿越到现代,或许可以去少年宫当个书法老师什么的,不过他没什么文凭,但最不济也可以卖字谋生嘛!

看了一会胤禛,甚感无聊,毕竟他不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而且刚刚他还用暗器偷袭我。暗恨中!

我单脚跳向书架,正中间一层,都是佛经,上面一层,四书五经,三纲五常,再上一层,再下一层都没有我喜欢的书,顶层的书我拿不到,低下脑袋看向最底一层,有一本明代的志异,将将能读吧。此时我是单脚而立,书又在最底一层,扶着书架,下腰,手一探,利索的拿到了书,还蒙着一层浅浅的灰,稳稳站了起来,吹了吹书,整个过程漂亮地一气呵成。看了半响,想了想,又把志异放了回去,从中间那层拿了本佛经。

拿着书,一跳一跳跳回椅子。我的右腿此时甚疼,拿本书看看分散注意力。不知道能不能看着佛经入定。

在这一个时辰里,婢女蹑手蹑脚的进来奉了二次茶,看都没看我这陌生人一眼,目不斜视,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看着他仆人的样子,可以知晓他治府甚严。

在这一个时辰里,胤禛的头没有抬过一次,他的手一刻不停地在翻着什么,写着什么。

那本佛经我已经从头看到了尾,来到古代后,发现这具身体的配置比我原先的那具要高很多。原先的我看书一目十行,但是看的多也忘的多。现在的这个身体,依旧一目十行,可怕的是至少能记住九行的内容。纵使是看佛经,竟也能记住五六行。

看着夕阳一点点偏西,他丝毫没有开口找我谈话的意思,十三也一直没有回来,看来是回宫了。我怎么离开这里呢?一条腿暂时已经不能用了。

怎么办呢?得想个法子。

十八章:略施小计把围解

怎么才能出这胤禛的屋檐?

低头蹙眉,沉思半响。

“咳咳”清了清嗓子,“贝勒爷,天­色­将晚,奴才是否可以告退?”

胤禛依旧在写他的东西,仿若未闻。

我静待片刻,又道:“贝勒爷,天­色­将黑,路难走。请容奴才告退。”

胤禛依然在写他的东西,还是仿若未闻。

片刻之后,书房中又想起了我的声音:“贝勒爷,我收养的那条流浪狗叫小白,大小的小,白痴的白,我不回去喂饭,小白会饿的汪汪叫,小白饿的汪汪叫,就会影响邻居休息……”

终于看到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我赶紧抿紧嘴巴,结束仿唐僧的那番花花草草论。

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贝勒爷,奴才想修书一封,跟我家主子告个假。”

胤禛没有任何表示。

沉默?——那就姑且代表他同意好了。

我一跳一跳地来到书桌前,找了张纸,抓着刚刚那个“暗器”,挥挥洒洒地写了一行字:“路遇贵人,小住数日。留着咖啡,归来同喝。”

看着自己写一行的清新飘逸的颜体字,甚感满意。递到了胤禛眼前,他没有抬眼,也没有拿手推开。但是我知道他看了。

“来人!”我中气十足的喝了一声。

一个小厮应声而进,毕恭毕敬地垂手站着。

我把纸条折了折,递给小厮:“送至张诚张大人府上。”想了想,又加了句:“兰公子说,请他勿挂念。”

小厮下意识地接过纸条,却不离去,眼睛只看向胤禛,我暗暗着急,却也无他法,这时,胤禛挥了挥手,小厮躬了躬身,快步退下了。

他这个动作,应该是表示同意吧。我暗自思量。

这时,进来一个奴婢,躬着身问:“贝勒爷,福晋说晚膳准备好了。”

半响,才听到胤禛“嗯”了一声,冷冷地道:“退下吧”。

他府上丫鬟的动作都十分标准化,目不斜视,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胤禛站了起来,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颈椎,向外走去。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来,冷冷的目光看向我,此时,我正看着他的背影,一下目光对了个正着,我赶紧笑了笑:“我不饿。贝勒爷您快去吧,夫人们等着呢。”

他没说什么,转过身去,大步一跨,向前走去。

一盏茶后,一个小厮进来掌了二盏灯,书桌上一盏,我身旁的小几上一盏。随后,一个丫鬟送了几碟小菜和点心进来,摆放在我旁边的茶几上。

小菜清谈素雅,味道颇为爽口。可能是下午应付完胤祥又应付胤禛,脑细胞死了不老少,这会子真是饿了。不客气的全吃光光。

那个丫鬟一直静静的立着一侧,等我用完膳后,麻利地收拾了。奉上茶,让我漱口。甚是细致。

正在我琢磨着要不要停止装模作样看佛经的行为,去拿一本志异来解解闷时,胤禛回来了。他吃饭这么快?!

他坐下来又开始工作,吃饭完都不用休息吗?这个工作狂!­精­神堪比现代CEO。

我透过佛经,愣愣地看着这个男人。

书房里很安静,他静静的工作着,我则静静地打着瞌睡。

在我睡的浑浑噩噩间,突然传来敲门声:“贝勒爷,八贝勒来了。”

我睁开睡得朦朦胧胧的眼睛,正看见胤禛皱眉的细微动作一闪而过。

“四哥,小弟打扰了。”传来胤禩温润的声音。

我看向门口,一道熟悉高大的身影跟在胤禩后面,是Jean,看来那个纸条的确是送出去了,我的心里暖了暖。

胤禩和胤禛聊着黄河河源的话题,Jean垂着手,躬着身,恭恭敬敬地站在后面。

看着Jean,他的鬓角已有丝丝白发,他躬着身偻着腰,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保持这个姿势有多累,腰有多酸。我自己吃再多苦都没有关系,但是看到Jean这样,让我想起我的父亲,当年为了我能留城工作,低头哈腰找人帮忙的样子,我的眼圈红了红。

我故意呱噪了一番,不是期盼能说服胤禛放我走,只是为了能递张纸条出去,条上的内容也是当着他的面写的,很平常的二句话。只是有一样他是不知道的,那就是我和Jean近一年相处的默契。平时,当我说:“Hi,Jean,一起喝杯咖啡吧。”意思就是——Jean,我们聊聊吧。

终于,他们结束了黄河话题。八贝勒胤禩看了看我,开口道:“听闻,张大人的学生兰,颇为熟悉国外的音律和乐器,前些日子,我得了个西洋乐器,不知如何摆弄。今日恰巧他在这,择日不如撞日,不如让他随小弟回府瞧瞧吧。”

——我什么时候成Jean的学生了?

时间仿佛停止了三秒钟,书房内鸦雀无声。

胤禛笑了笑说:“那便让他去你府上试试去吧。”

“多谢四哥,今日多有打扰,天­色­已晚,小弟这便告辞了,改日再来叨扰”。

我站了起来,单脚而立。

Jean看见我的怪样子,皱着眉。

我笑了笑说:“Dear Jean,看来要锻炼一下你的肱二头肌了。”说着,做了个大力水手的标准动作。

Jean朝四贝勒躬了躬身,走了过来,一把抱起了我,跟在胤禩后面,向外走去。Jean的怀抱无比温暖和安详,就像小时候被爷爷抱着的感觉,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这个法国老男人!

把我放在马车上后,Jean又跑去和胤禩说了些什么,最后一个动作是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合上了马车的帘子,也合上了泛红的眼睛……

封建社会,没有*的社会,更没有非法囚禁一说。今天若不是Jean鞠了无数个躬,还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恭恭敬敬地把自己洗­干­净了,躺着床上等着给十三阿哥当通房丫头嘛?男人可以娶了一个又一个,爱了新人忘记旧人,而我仅仅是极其委婉地拒绝了胤祥的青春期冲动,他觉得别扭了,我便是罪人,他的四哥更是不依不饶地扣着我。书包 网 想看书来

十九章:人间四月好风光

我在Jean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静地蛰伏了整整一个月。是怕自己出去再碰到某些不该碰到的人,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最后再拖累Jean,我可再也见不得他为了我躬身偻腰的样子。

这个月里,胤祥那边没再有什么动静。那天我又哭又唱,颇费心力,腿上还负了伤;Jean垂手弓腰地站了半个多时辰,换来如今的平静,也总算是值得的。

转眼间,便到了姹紫嫣红,柳絮飘飘的人间四月天。

一日午后,我正懒懒地在书房里犯困。

Jean兴冲冲的进来,“嗨,兰,出去骑马吧。”

我瞟了他一眼,一身黑­色­的马装,甚是飒爽。扁了扁嘴:“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何苦来愚我,我不会骑马,你又不是不知道。”

Jean好脾气的笑着:“Sorry,我的意思是教你骑马。可好?”

我懒懒地没搭理他。心想:学骑马?还不如改天找个工匠,提前制造一辆自行车出来。

“兰,最近觉得你胖了不少呢。” Jean皱着眉看着我说。

“什么!”我一下子蹦了三丈高,蹦到铜镜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脸蛋——下巴好像是没有那么尖尖了;

胸——小馒头藏在宽松的衣服里不可见;

腰——比了比不到一尺五;

ρi股——好像又圆了一点……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暂时没有胖妞的倾向,但是也要居安思危不是嘛?骑马也算是个体育锻炼不是嘛?当即小手一挥:“走!骑马去。”

换上Jean拿来的黑­色­马装,看着镜中的二个人,“噗嗤”笑了出来,这个老法的审美,真真是!看看我们二个黑衣打扮,知道的说是去骑马,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抢银行。如果蒙上脸,再手持AK47,雌雄大盗来也!

人间四月天,阳光无限的明媚,空气中带着丝丝的甜香,狩猎场上的草随风舞动,连绵不绝,各­色­野花争奇斗艳,红的、紫的、粉的、黄的,点缀在生命的绿中。

一匹雪白的小母马站在这如画的景致中,她的眼睛是漂亮的栗­色­,就像一个美丽的小­精­灵,又似一个骄傲的小公主。

Jean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喜欢吗?她很温和。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你的马,这马是八贝勒托人找来的。”

“喜欢。”我确实喜欢她,从见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马很合我的心意。呵呵,这个老法!“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小­精­灵。你看如何?”

Jean笑了笑说:“你是马的主人,你做主。”

在Jean的示意下,我从小­精­灵的前方绕过,站在它的左侧,踩着马蹬上马,小­精­灵扭了扭身子,我则僵硬地直直坐着上面,一动不敢动。

刚想微微溜一下小­精­灵,几匹快马飞奔而来,最前面是个颇为英俊潇洒的少年,渐渐近了,方才看清是十四胤祯。

“给十四阿哥请安!”Jean单膝跪地,行了个礼。

“张大人快请起,八哥有事找你相商。”

我一直僵僵地坐在马上,没有行礼,只欠了欠身:“奴才见过十四阿哥。初学骑马,还不会下马。望十四阿哥恕罪。”然后笑着对Jean说:“快去吧,随便留一个会骑马的教我就成。”

“嗯。我正要练骑­射­,便在此监督他学吧。”十四转向Jean说道。

“有劳十四阿哥”Jean又做了个揖,对我笑了笑,翻身骑马而去。

胤祯朝我笑了笑,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留下了个小厮教我,便自顾练习骑­射­去了。

我在一旁边学边看。

觉得胤祯在表演特技一般,骑在飞驰的马上,拉弓­射­箭,三箭齐中红心。他年轻健硕的身子在阳光下挥汗,光着一边膀子,露出结实有力的肌­肉­,肌肤泛着阳光般的小麦­色­,看着他灵活的身姿,矫健的身手,不得不折服于努尔哈赤的后人在马上的卓然风采,他的臂腕是那么的有力,他的骑­射­是如此的­精­湛!

我看的津津有味,小­精­灵在慢慢的踱着步,但我已经感觉到她的蠢蠢欲动,马儿,大概天生喜欢驰骋的速度。

一声马嘶,打断了我,我回头一看,惊得差点掉下马去。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二十章:问世间情为何物

清澈的眼睛正深深地望着我。

一个月未见,他瘦了些,肤­色­更深了些。

他究竟来了多久了??我竟看的如此入神,身边多了一人一马都未察觉??那个小厮呢,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

左右看去,只见那小厮远远地跪着,头也不抬。又往前后左右看了一遍,没见到另一位冷神,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回十三和他的捆绑式火箭搭档四哥没有在一起。

连忙欠了欠身:“奴才给十三阿哥请安。”

他没有说话,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咳咳,那个,奴才将将学会上马,还没有学会下马,望十三阿哥恕罪。”

“雪儿,皇阿玛赐婚了,她是……兆佳氏。”略显低沉的声音。

我应该恭喜他,据历史学家们的研究,他和嫡福晋﹒兆佳氏的感情不错,但是,此时我如说恭喜的话,显然也是不合适的。

此刻的他想听的不是“恭喜”。

我看着他日显清瘦的脸庞,嘴­唇­微微动了动,又动了动,心里百转千回,终是无言以对。

——小­精­灵,你刚刚不是蠢蠢欲动吗?这会子如何像个木桩一般?手紧紧地拽着马缰,越拽越紧……

突然,小­精­灵“嘶”声长鸣,马蹄声劲响,如一支离弦的箭向前冲去,我大惊,伏在马上,拽着马缰,脑中空白一片,感觉到身体左右摇晃剧烈摇晃着,随时便要摔下马去,耳边风声呼呼……

“雪儿!”听到十三嘶哑的大喊“抓紧马缰,别怕!”

身后什么状况我已完全不知道,只见小­精­灵如离弦的箭般直向前冲去,前面一抹青­色­骑着一匹黑马,“让开!快让开!”我吓得大叫,糟糕,要发生交通事故了!我完全不知道怎么控制住小­精­灵此时亢奋的狂奔,越来越近,真的要撞人了!我吓得闭紧双眼。

肩膀一紧一疼,人在空中翻腾,撞在一人身上,向前的力连带着他一起滚落下马,二人如一个雪球一般在地上滚了两圈,我的后脑勺磕着了一个什么硬物,热热的液体流了下来,但我的神智是清醒的。

睁开双眼,正对上一双冷清的黑眸,微皱着眉看着我。

糟糕!他的胸前一大块血迹,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轻轻停在他的胸口上,声音颤颤:“你……受伤了?”

“我没事。”低沉冷淡的声音:“这是你的血。”他放开了我,站了起来,掸了掸衣服,朝立着一旁的马走去。

松了口气,没有酿成重大交通事故。此时,我才感觉到后脑灼灼的疼,伸出手摸了一把,满手鲜红。

“雪儿!”焦急的声音嘶哑力竭!

胤祥飞奔而来,抱我入怀。

我忍着阵阵眩晕,笑了笑:“呵呵。挂了点小彩,可否劳烦十三阿哥送我回府?”

胤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些粉末出来,涂洒在我的伤口上。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金创药吧。

“嘶!”他一把扯下了自己的一个衣袖,把我的头包了起来。我想我当时的造型一定极其搞笑。

胤祥一手小心翼翼地抱我在他的怀里,一手驾马,又稳又快地驰马送我回府。如此看来,十三的马术也是很­棒­的,应该不比十四逊­色­。我只觉得头痛的晕乎晕乎的,思维依旧在天马行空着,眼皮沉重得难以睁开。

晕晕乎乎间,被人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晕晕乎乎间,被放到了床上;

晕乎晕乎间,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久久地握着我的手,在我的脸蛋上细细地比画着……

低沉细碎的声音,俯在我耳边,似有似无:雪儿,纵使你不愿意进府当“十七姨太太”①,正福晋之位我也是能为你争取的。我只想要你的一句话啊!

温暖略显粗糙的手拂过我紧闭的双眼:四哥对我说,只怕这十三福晋之位也不是你想要的。雪儿,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温暖的手无比轻柔地拂上我头上的伤口:纵是不愿进我的府,也不能去惊那马啊,你还不会骑马呢,小小年纪,行事太过大胆。今天多亏了四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若伤了­性­命……我这心……

二滴冰凉凉的东西滴在我的脸上:罢了,罢了,从此不再提……

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暖暖湿湿软软覆在我的­唇­上,久久不离……

传来一个苍苍然、急切的声音:兰,怎么了?张大夫,你快去瞧瞧!

随后呼啦啦涌进来一大堆人。

是Jean回来了,紧绷的弦松懈下来,脑袋沉沉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①此词出于本书第十章倒数第三段。书包 网 想看书来

二十一:龙纹玉佩信用卡

这次惊马事件以我卧床二周、左后脑袋留下一个一角硬币大小的伤疤结束。

鉴于这几次出门就撞神的惨痛教训,但是又不能不挣外快的现实。我找赵大婶给我做了一个武侠片里常见的物件——一顶竹帽下围着一圈黑纱。

带上后,只露下巴尖尖小。选用了最薄最薄的黑纱,但是视线依然很受影响。由此可见,我们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带着黑纱帽驰马快奔的镜头纯属虚构。

改成由后院的小偏门进环采阁,并和甜妈妈约定了暗语,里面低声一句:“小甜甜”。

我则在外面沉声接到:“看月亮”。

侧门微微打开,我闪身而进。

甜妈妈握着我的小手,满脸尽是担忧:“小兰君,你可是得罪什么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甜妈妈喜欢如此称呼我,我也懒得纠正她,不就是一个称呼嘛。只要她欢喜,只要她爽快付银子就可以。)

我坚定地回握了甜妈妈的手,柔声说道:“小甜甜不必担心。兰某自能应付。”

这天,我正在书屋里画内衣设计图,准备给甜妈妈那里设计几套情趣内衣。

听闻“吱呀”一声,书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糟糕!今天Jean不按常理出牌,没到中午就回来了。赶紧把设计图团起来,塞进自己衣服里。虽然和他的关系已非寻常,但我也不想让他欣赏这极其前卫诱惑的东西,毕竟他是个老人,而且是个独身的男人,怎么能如此冲击他的视觉呢,我们要敬老爱幼不是嘛!

镇定地抬起头,脸上早就笑意盎然:“Jean, ……”后面的话语全部吃进肚子,站在我面前的不是Jean,而是大名鼎鼎、玉树临风、迷死女人不偿命的八贝勒胤禩也!

我翘起脑袋,望向他身后,不见铿锵三人组(九,十,十四),空空如也。他是一个人来的。

让上座,奉上茶,静静地垂手站在一侧。什么事情呢?我心中暗暗思索。

“兰公子,你也请坐。” 胤禩指了指茶几一侧的椅子说。

“是。”我依命坐下,垂着眼。

一张红­色­请柬递了来:“十三弟这月初八大婚,托我带了张请柬给你。”

“多谢贝勒爷。”接过这张烫手的喜帖,红的扎我的眼,这么快,他果真是要结婚了,心中划过一丝复杂地莫名的感觉。

半响,只闻喝茶的细微声音。我偷偷瞟了他一眼,美人甚是优雅地在品茶。

——我们府上的茶难道比他堂堂贝勒爷府上的茶好喝?请柬不是递完了嘛,我也收下了。他怎么丝毫没有要告辞的样子?

在安静中,继续静闻美人品茶音。

“你,是不是缺银子使?”温润的声音。

我错愕地望着他,心中暗腹,此话何意?!

“自从年初带你去过一次环彩阁后,听闻你经常去找那个老鸨。”他停了停,微皱了皱眉:“缺银子使可以和我讲,又何必去刻意承欢她。”

我思索片刻,眼睛亮了亮,现在原始资金累积的方式确实过慢了些,如果能谈成一笔风险投资,委实能加快我的步伐。我要做的事情,比起葛大爷卖给范老板的那个“分歧终端机”①绝对是靠谱多了。而且,据我那有限的历史知识所知,八贝勒在当前这个阶段是相当地春风得意,富裕繁华。

思定,站起来,向八贝勒深深做了个揖:“贝勒爷,小的只是想做点事情。小的想开一家集餐饮、住宿、娱乐为一体的航母。这个店的定位是高端奢侈豪华,主要客户群体是上层社会的名士名媛。管理采取……”

没等我把滔滔大论阐述完,他便摆了摆手,问道:“一共需要多少银子?”

“这个,这个……”由于我现有的财力与我想做的事情的投入相差甚远甚远,所以我暂还没有做市场分析和费用预算。这会猛地被投资人问起来,我还真是回答不上。

“这个,小的还没有算过,想来应是一笔不小的投入。”我心中暗暗叹气,这是什么回答?!如果我手里抓着大把银子,想找项目投资,我也是不会投资给这么糊里糊涂的人的,这跟把银子往水里砸没什么区别。

太仓促了,我委实还没有准备好。

“哦,这样。”他想了想,从腰间解下一个通体晶莹透彻的龙纹玉佩递给我:“你要使银子,拿着这个去京东钱庄即可。”

我挑了挑眉,愣愣地望着这个“古往今来的第一张豪华信用卡”,而且是个不封上限的钻石级信用卡,没有接。

——天上会掉馅饼吗?

答案是:当然——不会。

所以还是先听完他的附带条约再说。

见我没什么动静,他喝了口茶后,又道:“这钱算借给你的,你需要支付利息。二年内归还本金。且每天傍晚到我书房当半个时辰的书童。如果二年内未能归还本金,二年后,你则在我帐下谋事。意下如何?”

我静静听完他的条件,不算苛刻。疑惑了半响。终是谢了恩,接过了这张“信用卡”。

1 电影《非诚勿扰》。分歧终端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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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风生水起的事业

那天之后,我便投身到轰轰烈烈、忙碌异常的京城首家集餐饮、住宿、娱乐为一体的超级航母的大建设活动中。

胤禩这个债权人真是没得说,不仅不封上限地提供了资金,而且还提供了几个伶俐的伙计帮助我。

我一下子觉得似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开创在清朝的第一份事业,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胤禩的府邸比起胤禛的更华丽一些,府内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假山流水相映成辉。书房的摆设贵气又不失雅致,除了文房四宝、琴棋书架外,壁上还挂了一些画。其中数山水画和荷花图最为翘楚。

静静地欣赏这副水墨荷花图。月华似流水般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我似乎闻到了荷花的清香,又似乎感受到了荷叶被微风拂过的那细细的颤动,画中的那一朵花骨朵如此优雅地遗世而独立。我的目光柔柔地抚过,画的一角有个印,仔细分辨,是个“禩”字。

“喜欢荷花嘛?再过一阵,府内那一池子的荷花便盛开了,邀你来月下赏花。”温润如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糟糕!我欣赏佳画太过入神,主人进屋来了,我都没注意。连忙单膝跪地,行了个标准礼:“给贝勒爷请安。”

“起来吧。兰公子不必如此多礼。”胤禩甚是温和亲切。

我静静地立在一般磨墨,脑子里还在想着超级航母的事情,胤禩静静地在写着什么。大概半个时辰后,胤禩便让我回去了。

几天都是如此,我反复思考一个问题:“我每日在他书房中磨半个时辰的墨到底有什么作用?”终是没想出所以然,算了,贝勒爷的心思还是别猜的好。

一周后,戌时初,胤禩书房中,我像往常一样,大脑里天马行空地磨墨。

“兰,明天我随皇阿玛去塞外,大概两个月左右,这段时间,你就不必来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胤禩学的和Jean一样,也称呼我“兰”可。当然,我的理论一向是你愿意叫什么便叫什么,只要你欢喜,只要你愿意继续大手笔地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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