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茵伯爵铁青着脸,带着家臣以及东境诸侯匆匆地赶往二楼。
带路的是他忠心不二的管家。
管家带来的消息令宴会上每一个还没有醉趴下的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格瑞丝小姐出事了!使者大人闯进了她的卧室!”
“什么时候的事?”美茵伯爵一边走,一边用愤怒地声音冲管家吼着。生怕众人不知道他现在有多么愤怒似的。
跟在他身后的众东境诸侯出于礼节,都表现得义愤填膺,其实一个个心里幸灾乐祸。
心里暗自好笑的,还有伯爵的管家。
戏既然开演了,那就演得像一些吧。管家作出惶恐的表情:“该死的侍女,居然撇下小姐去厨房偷腥。发现不对时,已经晚了。”
“晚了?什么叫晚了?”伯爵大人的愤怒已经开始和雄狮相比了。没有人怀疑,老伯爵一定会亲手拧下那个荒唐使者的脖子。
很快,众人便赶到了二楼格瑞丝小姐的寝室前。雕花的木门紧闭着,里面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美茵伯爵不预备给好色的骑士以任何溜走的机会。他不顾六十岁的年纪,用肩膀去撞门,结果被木门无情地弹了回来。
“开门!混蛋!”美茵伯爵奋力地擂了几下木门。
“我来!”结实得像座小山似的曼尼什子爵带着嘲弄的冷笑,轻轻拨开老伯爵,冲着木门抬腿便是一脚。
“嘭——”
寝室门被粗暴地踹开。
众人一拥而入。
室内没有点蜡烛。有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
“混蛋!强Jian犯!”美茵伯爵被人挡在门外,没法挤进去,只能人后挥舞着拳头,暴跳如雷。
“这回可捉住你了,尊敬的使者大人。”曼尼什子爵和他的两个儿子——大小肯特——像豺狗一样扑上床去。
床上一条人影迅速地一滚,滚下了床。雕花床柱阻碍了曼尼什子爵和他的儿子,当他们从床上挣起来,看到那人影正试图扒开窗户跳出去。
“别让他跑了!”管家尖叫着,仿佛在唆使自己的猎狗。在他的提醒下,几个年轻力壮的贵族冲了上去,在那人影爬上窗户之前将他揪住了。
挣扎。推搡。拳击。躲闪。跌倒。扑压。扼掐。钳制。
“还想跑?”曼尼什子爵的大儿子大肯特拗住那人的手臂,右膝死死地抵住了对方的后背,欢声叫道。
“别伤了他,他是王城使者!”管家及时提醒。
“放心,他死不了,也跑不了。”曼尼什子爵咕哝了一声,从床上从容地跳下来,顺手将凌乱的床单扔在了格瑞丝惊颤不已的祼体上。
美茵伯爵终于挤进门来,扑向床头,将吓傻了的女儿搂在了怀里:“我可怜的女儿啊!”
“父亲!”格瑞丝缩在老伯爵的怀里,就像只受伤的小鸟,羽毛凌乱,战栗不安。
“这个混蛋,他把你怎么样了?”美茵伯爵愤怒地叫道。
“呜呜呜……”除了哭泣,格瑞丝没有任何回应。
窗前,曼尼什子爵蹲下来,一把揪住地上人的头发:“蜡烛!让我们一起来瞻仰一下使者大人的尊容。”
“瞻仰我吗?随时都欢迎啊。”门口传来懒懒的回应。
众人齐刷刷扭过头去,看着苏萨倚在门框上,手里持着一把烛台,五支白蜡烛将他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众人惊呆了。
曼尼什子爵第一个反应过来,低头察看自己的俘虏。帕克正狠狠地吐出口带血的口水,拿粗野不羁的目光回敬着他。
“这……这是怎么回事?”美茵伯爵看看怀里的格瑞丝,看看门口的苏萨,再看看地上的帕克,有些弱智地问。
“正如伯爵大人您所见,您的养子跟您的女儿两情相悦,却被您破坏了好事。”苏萨的微笑仿佛抹了蜂蜜,眼睛里闪烁着嘲弄的笑意。
众人都把目光聚到了美茵伯爵身上。老伯爵愣愣地盯着苏萨,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白。“好,好,好……”美茵伯爵连说了三个“好”字,接着就语噎了。
苏萨依然微笑着,推推僵在当场的管家:“还不快叫人拿衣服来给你家小姐穿?还有,别忘了也帮我拿一套合身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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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老伯爵后来怎么收场的?”听完苏萨的讲述,已经笑得肚子都疼了的休伦,勉强地直起腰,追问道。
“怎么收场?还能怎么收场?”苏萨笑道,“养子成了儿子,而我依然是我。”
“那尊贵的小姐呢?”
“小姐?格瑞丝·莱佛斯通吗?”
“她有没有被蒜头骑士吃了?”休伦不怀好意地涎着脸问。他真正关心的是这个。
“谁知道呢!”苏萨说,“她父亲将她弄昏,估计就没打算让她完整地下床吧。摊上这么一个父亲,还真是不幸呢。”说着,他叹了口气,奇QīsuU.сom书表现出很为格瑞丝感到遗憾的样子。
“我发现,”休伦冲苏萨眨眨眼,“大人你越来越老奸巨猾了。”
“有吗?”苏萨淡淡地回他一句。
“兴许……”休伦注视着苏萨,目光闪烁,“大人真的有可能圆满完成这次出使的使命呢。”
“原来你一直都不看好我啊?”苏萨捉住对方话里的语病。
“那只是之前。而现在……”
“而现在?”
“我要重新评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