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朝四周望去,果然花园、正厅各处正打扫卫生的下人纷纷朝这边看来,有些胆大的还在窃窃私语,无论秦家治家如何严谨,这兄弟阋墙的消息不出一天就会传遍雍城。
“好好干你们的活!守你们的本分!”正厅方向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声音来自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浓眉方脸,眼神严厉,不苟言笑。
“好严肃啊……”小九暗想,“难道是秦府的老爷?”
中年人见秦雨陵除了灰头土脸一点并无受伤,放下心来,“大少爷、二少爷,兄弟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当心让二夫人知道又是一通训。”虽是劝架,言语中却透出几分威信,他正是秦府的管家——苗权。
秦映寒吊儿郎当惯了是苗权早就知道的,可是秦雨陵这次竟没有答他的话,仍然用看着仇人似的眼光瞪着弟弟,苗权顺着他的目光看到秦映寒手中的香囊,心说这次真是闹大了,还不知该怎么收场。
他搂住秦雨陵的肩膀,“大少爷,听苗叔一句劝,宰相肚里能撑船,你是哥哥,弟弟不懂事你就多担待着”
秦雨陵双眼微红,“他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么?他今年二十五岁了!只比我小三个月!”
“我……我没想故意弄坏的……”秦映寒自知理亏,声音也不如先前轻佻,“我……我赔给大哥就是了……请城中最好的绣娘!”
秦雨陵冷笑一声,“娘亲手绣给我的,你要怎么赔?”
当年秦雨陵的母亲缠绵病榻,念着儿子还未娶亲,始终放心不下,便去城外善因寺求了个姻缘签,放入亲手缝制的香囊。说来也巧,不久之后城中大户李家便有意将女儿许配于他,秦夫人为谢佛祖庇佑,让儿子将香囊随身携带。
秦夫人去世已有三年,香囊多有破损处,尽管府中绣娘手艺高超,秦雨陵却不肯假手他人,自己笨手笨脚地一针一线修补好。秦府上下皆知他视香囊如命,偏偏今天被他的死对头给彻底损毁。
那张平时看来妖艳俊美的脸,现在正皱着眉头一副苦相,秦雨陵看了心中更觉烦躁,袖子一甩便要离开,他不想再看见这个处处给他惹麻烦、与他针锋相对的弟弟,最让人生气的是,他从来都不明白弟弟与他作对的原因。
一个小仆人恰在此时跑来回道:“二夫人来了。”
苗权一听就沉下脸来,“谁让你们嚼舌根去的?让我知道了定不轻饶!”
“这是怎么回事?大清早地哥俩儿打架,以为自己还是年幼稚子么!”一个中年美妇款款走来。
“二夫人。”苗权恭谨地向白秋霜问好。
“二娘。”秦雨陵再不情愿也不能失了礼数。
白秋霜扫视了众人一番,眼光在无忧三人身上特意多停留了一会儿。
“苗管家,怎么回事?”
“呃……两位少爷年轻气盛罢了,没什么大事。”
白秋霜朝秦家老二招了招手,“你过来。”
秦映寒心想又要挨娘几句骂了。
出乎大家意料,“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他脸上,“向哥哥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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