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苗权顾不得老成持重的管家形象,放声大哭。
“无忧,快扶住他!”端木在床边喊道。
无忧没领会意思,笨手笨脚地扶住了苗权,气得端木指着秦雨陵大喊,“让你扶这个!”无忧这才明白过来,慌慌张张地抱住秦雨陵,把他的头搭在自己肩上。
苗权只见小九捧着银针帛站在一边,端木面色凝重地在大少爷光*祼的的背上比划了几下,一根根扎入银针,直到大少爷背部密密麻麻被扎了二十来根才住手。
端木小声抱怨道:“到底不是自己的,用着就是不顺手。”又对无忧说,“用你那个可以结冰的真气封住他的督脉。”
无忧右手一挥,指尖凝结点点冰霜,往秦雨陵颈后“风府茓”点去,“呲啦啦”一条白色冰霜沿着他的脊椎一路往下至腰部“阳关茓”,逐渐通过皮肤渗入肌理,似是将督脉一条线都给冻住了,从而将那二十多根银针从内而外一一逼出,带出几道冒着丝丝寒气的紫黑色淤血在秦雨陵的背上缓缓流淌,看着有些可怖。
端木擦去淤血,将秦雨陵安顿下,苗权不明所以地问道:“端木公子,这是——”
“我用银针将他侵入心肺的毒逼出来,让无忧用寒气封住督脉,减缓气血运行,暂时克制了毒性发作。”
“那、那大少爷有救了?”苗权满怀希望。
“不——不能将他体内毒血全部换清的话,其他的解毒方法只是皮毛之作。”端木摇摇头。
“换血?用我的,用我的!反正我老命一条,秦家于我有恩,大少爷风华正盛,可不能被耽误了。端木公子,就用我的血给大少爷解毒!端木公子,我求你救救大少爷……”苗权说到最后已泣不成声,连日的劳累和压力让他站立不住,腿一软瘫倒在地。
端木赶紧扶起他,向门外喊道:“拿参汤来!”就在众人手忙脚乱的时候,仆人们引进来一个人,在场的人均是一愣。
“李、李小姐,你怎么来了?”自从听说二夫人自作主张回绝了李家的亲事,秦家一直没有登门致歉,苗权现在看到这个无辜被拖下水的年轻姑娘,心中难免深深愧疚。
李莺身穿素色衣裙,鬓边别着珠花,格外清雅大方。她款款走到苗权面前,从袖中取出一只巴掌大的银盒,盒盖上并无镶嵌,当中素刻一朵牡丹,枝叶朝盒盖四周蔓延开去。
“李小姐,这是……”苗权不解其意。
“苗管家,大少爷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这天山雪莲是解毒至宝,我想对大少爷的病应该有所助益,还请不要嫌弃。”声如其名,似新莺出谷。
“这、这怎么好意思?李小姐,天山雪莲可是价值千金的药材,何况我们秦家对不起你在先——”
李莺摆摆手,“不要说了,药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药不能救人与普通草木何异?至于亲事——”她脸颊微红,可能顾忌场合,犹豫再三还是什么都没说。
“天山雪莲?”端木顾不得打断他们的对话,欣喜道,“这里居然有这种药材?太好了!这下就是不用换血也可以试一试!”天山雪莲乃药中至宝,极其罕见,端木一边开方子一边咕哝着埋怨自己怎么把这个法子给忘了。
雪莲被仆人们拿去按方子熬药,端木不放心二夫人,让无忧带着阿桃去看守她,自己亲自熬药,苗管家还有一大家子要管理,秦雨陵就托给小九照顾了。
小九托着腮坐在床边望着“表哥”,自言自语道:“要说好心有好报呢,你不该中这毒,要说没好报呢,你要不是收留我们也许早就死了,真不知道老天爷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认识秦雨陵也不过短短五、六天的工夫,却有种旧友相识的感觉,也许是因为秦雨陵为人热忱忠恳吧,并不避讳将家中之事说与人听,真心拿他们当朋友相待,想到自己最初却是因为欺骗而来到秦家,小九有点不好意思,似乎对这“表哥”真生出点“表妹”的感情来。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继续当你的表妹啦——反正我也没什么亲人……你快点醒吧。”
“你想救他吗?”
小九毫不犹豫地回答:“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