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端木心中立刻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身为父母官居然做出这种下流勾当，他照着知府吴彦的脸狠狠揍了下去，没几下吴彦就成了满脸血污的猪头样。

想想还有话要问，端木忍着气解了哑­茓­，一脚踩上他的小腿，“小爷有几句话要问你，你老老实实给我回答，若有虚言，或是想高声呼救，小爷就踩断你的腿——你可以看看是你的嘴快还是小爷的脚快！”

“是是是。”吴彦哭丧着脸，本来以为今晚可以好好享乐一番的，没想到惹来个瘟神，打得他后槽牙都松动了，讲话也含含糊糊不甚清楚。

“少侠尽管问，下官一定知无不言。”

“我且问你，所谓河伯娶亲是不是将少女沉河害其­性­命？”

“河、河伯大人要求每年娶一少女，只有将其沉河才能送至河伯大人处。”

“少跟我来这套！也就是说每年要送一个女孩子去死了？”

“也、也可以这么说。”吴彦看着端木的脸­色­，咽了口口水，心知最好不要违逆他话中的意思。

“这个规矩是谁定的？什么时候定的？”

“十九年前天下大旱，定城所辖各处也颗粒无收，下官带着百姓祈求鄂水水神，没想到正午时分狂风大作，乌云密布，河伯大人突然现身，要求下官每年七月十五送给他一个女孩子，他可保定城风调雨顺。下官怕人心惶惶，便以河伯娶亲的名义，告诉百姓那些女孩子都没有死，只是去到水神领地做河伯夫人去了。”

“够了！那今晚之事呢？也是河伯教你做的？”端木沉下脸。

“这、这是下官一时鬼迷心窍，啊——”吴彦感到小腿上沉重的压迫感，连忙改口，“其实、其实下官知道河伯娶亲是幌子，要这些女孩子的命是真，才、才敢……”

“这些女孩子真的是运气不好被抽中的么？”

“应河、河伯大人要求，先对城中未婚女子筛选一番，年轻貌美的才在被选之列，有钱人家若、若愿意花费银钱，也、也可避免……”他不知端木知晓多少情况，眼前为了薄­性­命将所有内幕竹筒倒豆子般统统告知，真是蠢到家了。

端木一把揪住吴彦的衣领，“你身为父母官，上不思报效朝廷，下不敢护佑百姓，反倒为虎作伥，联合那个什么狗屁河伯残害少女­性­命，还要以谎言欺瞒百姓，你这个定城知府是怎么当的！吏部那群人都是睁眼瞎么！”忽然心思清明起来，“我朝官员五年一任，你居然在这里待了十九年，难道……这也是你和河伯的交易之一？”

吴彦唯唯诺诺，不敢搭腔。端木气极，右脚狠狠踩下，“啊——”吴彦的惨叫只来得及发出一半就昏死过去。

大概吴彦行此苟且之事不欲人知，将一路的守卫都撤走了，反倒给端木带来便利。他趁无人看见将吴彦扛回卧房，有些后悔不该在厢房里将他打晕，“跟猪一样，累死小爷了。”

第二天师爷见知府大人迟迟不起，又不敢贸然打扰，更兼吉时已到，河伯大人娶亲可耽误不得，只得将“新娘”送上花轿，急急出城往鄂水而去。

端木听见沿路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全然一派节日喜庆的热闹样，不知定城百姓是高兴又可得河伯一年保佑，还是庆幸自家女儿免于骨­肉­分离的痛苦。

“真是今日笑人落难去，明朝哭己苦病来啊，谁会想到也许这样的灾难明年会落到自己头上呢。”花轿中的端木二少叹道，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端木在哪儿呢？”小九个子矮，挤在人群中看不见，不停踮起脚向河边张望。

“还没看到。”无忧只见河边搭了座十丈高台，高台之上设香案、经幡、青铜鼎等祭拜之物，以红绫裹木，花绸装饰，耀眼非凡。一众人等却只在台下有序排列，一边是摇头晃脑吹奏喜乐的班组，一边是抬着数十件牲礼的魁梧男子。忽然人群自远处开始如潮水分向两边，一组迎亲队伍浩荡而来，八人花轿光鲜艳丽，十分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