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咳咳……”端木本能地挣扎着,河水却不断地从他的耳朵、鼻子里倒灌进来,呛得他胸口发疼,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起来,耳边也不再听到无忧的声音。
“不要啊……我还不想死……”端木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浑浑噩噩……软绵绵地提不起力气……睁不开眼……
忽然腹中一阵翻江倒海,端木下意识坐起,“哇”吐出一大口水,“咳咳……咳咳……”鼻子、嘴巴里的水喷得到处都是,惹来始作俑者的嫌弃。
“阿桃?”端木瞧着坐在自己腹上的黄狗,不解它怎么会在这里。
小九解释道:“我们怕带着阿桃太引人注意,让它躲在一边,河水有异动再跳进来也不迟。你刚刚呛水昏过去了,是阿桃把你腹中的水压出来的。”
“阿桃——我的救命恩人啊!你身为一只狗,居然敢陪着主人上刀山下火海,真是忠义的典范!”端木抱着阿桃大呼小叫。
阿桃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和被莫无邪拆了骨头比,他宁可跟着有点不靠谱的小主人上刀山下火海。
“我们去找那个河伯!差点淹死小爷,新帐旧账一起算!”端木回头看到一直不说话的无忧似乎有些不对劲,脸色发白,额角透出薄汗,“还没开打呢你怎么看起来筋疲力尽的样子?”
“笨!你看看这是哪里!”小九扶住无忧。
经提醒端木才觉出四周异样,脚下的泥土看似潮湿踩上去却很干燥,三人身上也无水迹,左右一片迷蒙,看不清来路和去处。有些阴沉的天空中,正午的太阳如一只白瓷盘毫不刺眼,那一下一下荡漾着的不正是河中波涛吗?只是头顶数丈远处,河水似乎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挡住了,只在他们头顶流动而无法渗落。
“呆子在鄂水河底造了这个结界,将河水阻隔在外,才能保证我们不被淹死。”
“无忧……”端木知道结界的范围越广,真气损耗越大,无忧以一己之力违逆常理在河底隔出这样一个空间,定是极费气力。
“哼!哪里来的无知小儿,竟敢擅闯我鄂水水神的府第!”伴着凶恶的声音,不远处走来一个高大魁梧的人,目露精光,嘴角紧抿,微有髭须,身着玄色长袍,上以银丝绣满日月山河,极为华丽。他的周身似乎也有一个避水结界,只是不需要像无忧一样费力念咒维持,他人所到之处,河水纷纷避开三丈远,进出无忧布下的避水空间也是来去自如。
“你自称鄂水水神,难道就是定城百姓口中的河伯?”小九问道。
“哼!”河伯一拂袖,似是承认,又似不屑回答这么简单的问题。
端木想起昨晚遇到的事,破口大骂,“你既被捧为神灵,就该护佑治下子民,竟以定城安危为筹码要挟他们满足你残忍的要求,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害得多少姑娘惨遭毒手!这算哪门子神灵?猪狗不如!”
“放肆!”河伯大怒,衣袖一挥,一道劲风袭向端木,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猝不及防。
小九只觉眼前一花,端木的身影变得模糊,细看之下他已飘至别处。
“好快……”也不知她感叹的是河伯的掌风还是端木的轻功。
端木心中直打鼓,自己若不是有“凌波微步”的轻功在身,一定躲不过,面前这人的出招速度、力度,都不可小觑。
“小子轻功不错嘛,难怪如此胆大包天。不过这个避水结界应该是他布的吧,若是没了这个结界,你们会如何?”河伯指向无忧。
杀气!阿桃忽然跃起,朝河伯扑过去。河伯又挥出一道强劲的风,阿桃身小,在空中没有着力点,被迫偏转方向,掉过头来继续纠缠河伯,瞅了个机会死死咬住他的袖子,无论对手如何大力挥舞手臂也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