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有很多客人似乎决心要坚持下去。那个后来的年轻群体,个个都带着浓厚的兴趣继续观看着。事实上,当洛根先生不断地用他的发夹在木偶体内试探的时候,一位长相清纯、面容清秀的年轻姑娘对他身边的青年男子说:“我觉得他表演的方式真是太有趣了,你说呢?”
这位年轻男子用明显肯定的语气,简单地说了一声:“嗯!”这声回答几乎可以说明一切,但是这一刻显然是表示赞同。同这帮人中的其他对话一样,他们二人之间的思想交换也都奇怪地压低了声音,语言也很简洁。这一对青年男女只是微微张了张嘴巴,他们说话的时候,嘴唇几乎都没有张开。这似乎成了这群人说话的一种时髦方式。
洛根先生不断地重复着他的动作,继续将束发夹往木偶的身体内刺,突然间,那只鼓胀的木偶被撕开了,体内的某些充填物开始向外泄露出来。李莉·曼德尔小姐脸上露出毫无掩饰的恐惧表情,认真地盯着看,当木偶的内脏开始外溢时,她拿一只手压住自己的胃部,做出一种作呕的姿势来,然后“啊” 了一声便匆忙地离开了。其他的人都跟在她身后。表演刚开始的时候,杰克夫人披了一件金线外套,就像一个顺从的孩子盘腿坐在地板上,神情专注地坐在艺术大师和他的木偶面前。但是此刻,她终于站起身来,走进了走廊,而她大多数的客人早已聚集在那里了。
除那些不请自来的特殊朋友以外,几乎没有谁继续留下来观看裴济·洛根先生马戏的结束场面了。
杰克夫人在外面的走廊里发现李莉·曼德尔正同乔治·韦伯谈话,便走了上去。她的脸上带着欢快、充满感情的微笑,并满怀希望地问:
“你喜欢这个表演吗,李莉?还有你,亲爱的?”她充满柔情地问乔治,“你喜欢吗?你玩得愉快吗?”
李莉用厌恶和反感的语气作答:“当他不断地拿那根长束发夹刺木偶的时候,木偶的内脏开始溢出来,啊!”她的脸上露出恶心的表情来,“我简直无法再忍受下去了!太可怕了!我只得离开了!我感到我都快要吐了!”
杰克夫人的肩膀颤抖着,脸也变得通红,于是气喘吁吁地低声说道:“这我明白!简直糟透了!”
“但是那究竟代表什么意思?”律师罗德里克·海尔问道,此刻他正朝他们走来并加入到他们中间。
“哦,你好,罗德!”杰克夫人说,“你觉得这场表演如何,海尔?”
“我搞不懂,”他说。他面露恼火地朝客厅看了看,裴济·洛根仍然在那里耐心地进行着他的表演,“不管怎么说,这一切究竟代表什么意思?这个人是谁?”他恼火地问道,好像他合法、寻求事实的头脑被他无法明白的现象所困扰似的,“这就跟某种颓废的形式一样。”他低声地说道。
正在这时,杰克先生朝他妻子走了过来,神情迷惑地抬起了肩膀,然后耸了耸肩说:“这到底是什么啊?我的上帝,我都快疯了!”
杰克夫人和李莉·曼德尔两个弯腰靠在一起,两人的身体无助地抖动着,就像女人们彼此低声说笑时那样。
“可怜的弗里茨!”杰克夫人微微地喘着气说。
杰克先生朝客厅里投去迷惑的眼神,观察着那里的残局,然后简短地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我要去我的房间了!”他态度坚定地说,“我想看看他有没有把家具搞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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