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肃宗在夏侯嘉的相助之下逃脱困境已隔数日。肃宗的禁军在成都城的西北方位筑起一道道的钢铁阵仗,可依旧没有人敢踏入那深不可测的丛林。毕竟,谁都已听说,那个无头妖怪独斩三千御林军的事。
成都西北方向的丛林里,缓缓走着两个身影,一个八尺之躯却无头颅,一个身着华服腰悬利剑,此两人便是刑天与安庆恩。
丛林还是丛林,只是任凭他们怎么走,四周依旧是漫无边际的丛林,任他们如何施展轻功,仍不能跃得比树高。他们就好比被蒙住眼睛关在瓮中的蚂蚁,在弥漫有薄雾的丛林里没有方向的乱走。
就连安庆恩都看得出这已经不是人力所为了,那道士所施在刑天脚下的法术早已散去,刑天当然不会不懂,但他没有屈服,否则他就不是刑天了。
“小子,帮我个忙。”刑天的话隐隐在安庆恩耳边响起。
就连刑天这般的人物都有求于他?他倒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花尽心思将我从千年封印中释放,若只是因为敬仰之情,未免也说不过去。”刑天的声音再次在安庆恩耳畔回荡。
安庆恩实在不大明白,所以只是无奈的笑笑:“有什么事能难倒大神你呢?”话是反问,可安庆恩的语气竟让人听得舒服,完全没有蔑视对方的意思,反而能从他的话中听出敬畏之情,这可是一般人难为的。
刑天道:“我猜是天界的众仙施法将此山地化为屏障将我困住,否则天下有几人能让我如此狼狈?他们是怕我杀了皇帝,破了他的天命,那是世间便一发不可收拾。据说我的头颅被压在常羊山下,你将它寻来,待我破了这屏障,杀了皇帝,便也不少你好处。”
安庆恩又怎会是一个容易受人利用的人呢?可如今他亦只能听信于刑天,因为此情此景,他不可能凭一己之力脱困,更何况,他冒险来成都的目的,也绝不是敬仰nAd1(
所以安庆恩答应了刑天,所以他背着刑天的巨斧藏身在草丛里,所以他看着刑天将将自己身上脱下的衣服用法术化为一个一摸一样的自己也并不奇怪。
终于,在刑天带着那个假的安庆恩离开时,周遭的环境也开始了变化,安庆恩看准了时机,急运轻功,飞身出去。
只有蠢人才会用血肉之躯去试探成都西北所罗列的钢铁阵仗到底有多长,安庆恩不蠢,所以他避开了一切哨兵,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丛林。
数日后,常羊山附近,安庆恩飘逸的身影在密林间急行。尽管他如刑天所述到了这,可他竟也分不清几座像似的山峰中,那一座才是真正的常羊山。
密林之中,安庆恩发现一个身影。
白衣如雪,肌肤如雪,一个女子在林间追逐着一只毛色如雪的白兔,其姿态,挽若天仙。
“请问,这几座山,那一座才是常羊山?”安庆恩的语气谦逊有礼。
女子回头,淡淡的笑,是一种含苞待放的美,宛如淡淡的桂花香,很淡很纯,却又令人印象深刻。
“最靠西侧的一座就是了。”女子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眉清目秀的男子,偷偷好奇,很少有人来到这个地方,可眼前斯文俊美的男人,竟一人来到此密林当中,而且不带行囊,不骑马匹。
安庆恩答谢离开,尽管他眼前的女子貌若天仙,尽管他的语气谦逊委婉,可他的眼神依旧冰冷如霜,从没有人能温暖这样寒冷的眼神,甚至是阳光。
“在断崖前往右边走,就可以到常羊山了。”安庆恩虽已转身,可依旧听见了女子嘱咐的这句话。他牢牢地记住了,因为,这是他此行的目的。
从幽幽的青草上踏过,安庆恩一路向西nAd2(
在一个断崖前,他汀了脚步,淡淡的雾,让他不能判断,另一边山崖,离这有多少步。
他脑海里闪过,那女子的那句话。
于是安庆恩右转,正欲前行。
本能的,他又回头看了看身后。
女子指的这条路,也浮满雾。而且雾中总有一声声凄厉的啼哭。
而安庆恩身后这条路,芳草盈盈,花色淡淡。
安庆恩没有多想,向前边迈了几步。
风突然更急,哭声突然更凄厉,甚至隐隐能听到,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
崇山峻岭中怎会有孤身一人的女子?莫非。。。。。。安庆恩从来就不易相信别人,更何况是一个在陌生之地认识的陌生人呢?更何况,他的江湖经验告诉他,这更像是一个局,一个早就布好了的局。
所以安庆恩转身,走向那条身后的路,他相信自己,胜过相信任何人。涉入江湖至今,他凭借着这种谨慎,从没错过,若他倚仗的是自己的年轻热血,或许几十条命都不够他花。毫不夸张的说,有时他的这种谨慎甚至到了多疑的地步。
但这一次,他错了。
这条道越走越深,而且离西面的常羊山越来越远。可以说,若顺着这条道走,绝不会到达安庆恩原本预计的方向。
而且,一路上是不断地巨蟒黑熊,安庆恩虽拔剑防身,可也渐感体力不支。
他毅然回头,回到那个断崖之前,可他依旧不敢踏上那条满是雾气的诡异的路。所以他回头,回到刚刚遇见那女子的地方nAd3(
女子还在,那白兔也在,只不过是在女子怀中,不是青草地上。
“到底怎么走才能到常羊山?”安庆恩的语气依旧不变的谦逊。只是他手中剑已出,剑尖架在女子玉颈之上。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女子竟没有一丝害怕之意,仍是那么平静地看着他。
“告诉我,我便不会伤害你。”安庆恩竟也没有恼怒。
“你不信我?”
“不信!”
“那你自己想办法吧。”女子摸了摸怀中白兔,转身离开。她毫不畏惧安庆恩手中的剑,仿佛已认定这剑绝不会刺出。
若一个人身处困境,而眼前就是一种希望,他会不会挥剑刺向这希望?显然不会。密密丛林还能去寻何人问路?从安庆恩进入这片山林至今,罕见人迹。这点,安庆恩当然懂,他不会刺死这女子,他也当然不会让女子离开,于是,他伸手抓住了女子的胳膊,不让她走。
这一抓倒好,他更可以判断,眼前这女子,不是什么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女子,更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深山之中何来女子?安庆恩那管那么多,他只想知道常羊山的去法。他也知道一个普通女子,害怕什么。。。。。。
这一次,他没错,所以这个不会武功的白衣女子被他按到在地。
白衣女子开始挣扎,开始失去她原有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