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恩的呼吸慢慢的靠近她的玉颈,他的手顺着她纤细的腰摸到了那条系住她白裙的腰带。他重重的身体压在她之上。
“到底怎么走,才能去常羊山?不然,我怕你整齐雪白的裙子一会凌乱不堪。”安庆恩带着轻轻的坏笑在女子耳边说道。他当然也看见女子眼中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的害怕,是他一早就算到的。
“真的是那条路。”她的声音微微软了,她的确是害怕了。
“我想听的是实话。”
“真的是那条路”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还不说实话?”安庆恩手一拨,她腰上的丝绸腰带,已然滑落。
随着滑落的,还有她的泪水。安庆恩心里却有一丝愧疚之意,毕竟,他也只想知道常羊山的去路而已。
他当然没有下手,此时他身下的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颜羽!”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安庆恩回头,一柄长枪直刺而来,好在安庆恩亦不是泛泛之辈,他侧身一滚,躲过枪尖,顺势挥手,拔起长剑。
他身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拿着三尖两刃枪的,是上官云,另一个手持软剑的,是颜莹。
这两个人,安庆恩一个都不认识,于眼前的事,也毫不解释。他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什么解释都是没有用的。
颜莹哪里看得自己的妹妹受欺负?她早将颜羽扶起,搂在自己怀里,一双眼睛,像似要将安庆恩吃掉似的死死盯着他。
不用颜莹说,上官云当然也会出手,因为他亦看不惯这种禽兽的行为,更何况,这白衣女子是颜莹的妹妹。
上官云手一伸,长枪刺。
安庆恩长剑挥,剑气出。
长枪一扫,一点,一刺;长剑一旋,一挑,一劈。顷刻之间,两人已会过三招,三招之间,没分胜负。
上官云没有想到,时间居然有人的剑法,会比司马健的剑法更加精妙,好比名家的名画一般,精妙到了细腻的程度。
安庆恩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人的枪法威猛,诡变。
上官云又攻,枪过处,划出一道道火痕,原来这段时间以来,他已将己身能力,融入于枪法,今昔的上官云,岂能同日而语?安庆恩手起剑出,剑气仿佛牵动了周围的每一样事物,飘落的叶子,顺势飞起的草儿,全都在剑势的牵引下挡住了上官云这一枪。
剑与枪相持在空中,两人的内息,也源源不断地汇入各自的兵刃中。一旁的颜莹自然看在眼里。虽然她怀中是痛哭的妹妹,虽然她的一只手一直在抚着她的头,可是她的另外一直手却拾起了石子,无比精准地掷向安庆恩。
满载恨意的石子破空而出。安庆恩不能举剑相迎,只好撤去内息不再与上官云相持,好躲过如同暗器般的石子。剑势一退,纵然石子没击到安庆恩,安庆恩的剑招转为弱势是必然的。上官云的枪尖卷出千层浪,围向退出五六丈的安庆恩。
安庆恩只能退,因为周围一切都已是火海,因为他的敌人不只有眼前这持枪的男子,因为周围已是火海与浓烟的环境中,更容易身中暗器。这几点,安庆恩不会不懂,他懂,所以他只能退。
再继续想退之时,安庆恩才发觉,自己已到刚刚的断崖之前。
一边是宁静却有猛兽奇多的道路,一边是雾色千里,哭声不断的诡异的密林,身后是不可见底的深渊,面前是手持长枪能舞弄火浪的男子,安庆恩已处于进退两难之际。
步入刚刚进去的小道,猛兽如此之多,他又怎能安心迎敌,跳下山崖,估计是活不成了,上前迎敌,安庆恩亦没有十足的胜算。所以安庆恩退到了雾中,尽管这儿诡异,可雾中的确是一个很好隐蔽的地方。
上官云没有追进来,这是安庆恩所算到的,谁会蠢到对一个躲入雾中的敌人穷追不舍好让敌人在如此隐蔽的情况下攻自己于不备呢?
上官云当然不是蠢人,所以他没有跟进去。
安庆恩虽然眼睛看不到,但他可以听到,上官云在入口处汀脚步的声音。正当安庆恩欣慰之际,他突然看到火光四起。原来上官云见此种环境不宜冒险,当机立断,口中火焰喷出,霎时间内,林子内已是火海汪洋了。
飞禽走兽都害怕这火浪,尽向林子深处逃窜。安庆恩当然不想变成个烤人,于是他亦急运轻功,朝林子更深处飞奔。尽管耳边是凄厉的啼哭,尽管林里都是动物的啼叫,他已然不顾。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安庆恩跑出迷雾的那一瞬,他看到了,看到了通往常羊山的路。
原来,她并没有骗他,原来她说的是真的,原来都是他一切的多疑在作祟。。。。。。
安庆恩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感觉,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他只知道,这种感觉,绝不是开心,绝不是欢愉,是对她的愧疚?还是对刚刚所做的后悔?他说不清。
安庆恩回了回神,攀上山顶,卸下刑天交给他的巨斧,向脚下的山顶劈去。一声轰响,黑气冲天,紫云徘徊,常羊山碎。
“你终于来了,小子。”一颗头颅悬浮在半空中对着安庆恩说话。安庆恩点头,只是他笑不出来。他将刑天的头颅裹在丝绸中,背在背上,回望一眼刚刚的密林,叹气一声,转身离去。
他没有留下什么,也不需要留下什么,做了便做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然他就不是安庆恩。
常羊山脚下是旺盛的火焰,滚滚的浓烟模糊了常羊山的山脊。只是那已是一座断裂的山脊,只是,上官云没有留心观察到,毕竟,它已被浓烟遮去的原本的面目。
上官云扛着他的爱枪走回颜莹身边,与颜莹一起,将颜羽带回冥月堡。他不用去管那个持剑的男子到底是死是活,因为他认为这世上能够从这炼狱火海中逃脱的,已无几人。
若上官云能看到从浓烟后山间那个持剑男子从容走着的身影,他便不会那么自信的认为了。
安庆恩离开,方向,定然就是成都西北的那个密林。
原来冥月教的冥月堡就在常羊山附近,如此隐秘的居所,难怪武林中少有人知。他们三人回到堡中,颜莹陪着颜羽回了房间。上官云在大堂坐着,用绢布,擦拭他的爱枪。
自从梁州城虎爷一事之后,上官云就留在了冥月教,他与颜莹一起劫富济贫,与教中的姐妹们同吃同住。他并不认为他们是趁火打劫的匪徒,因为他们将虎爷所收养的那些孤儿都接了过来,让他们有吃有穿,免于战乱。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觉得他每次出手,都是为了百姓,也许,这就是他所追求的道。更何况,他也已习惯了身边一直有个能和他斗嘴的颜莹。
有时候,人的习惯是可怕的,可以成就你,也可以羁绊你,但上官云没有后悔,他觉得他的这种习惯,很温暖,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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