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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都怪这个破名儿……

熙熙攘攘的古玩市场,到了周末更是人挤人人挨人车水马龙。

有卖的,有买的,有来旅游的,有没事闲逛街的,有抓小偷的警察,有收保护费的城管……人分三六九等,­肉­分五花三层,都在这偌大的市场里面,鱼龙混杂着。[]

因为此间有个蜚声海外的名字——潘家园,全称潘家园旧货市场。

“老板,我出两千八。”林拓低声道,拿手擦擦额头上汗,委曲求全向身边的魁梧汉子,“这位大哥,我就想给女朋友买份礼物,转悠好半天看到这件像样点的,您就高抬贵手呗?”

老板含笑不语,卖东西的,最喜欢看买主互相抬价了,唔,这面青铜镜,倒似乎是收上来的,难道说,真有啥内容不成?

眼见价格从几百,一路抬到了近三千,老板心中琢磨,一会儿是不是可以主动提提价?

潘家园也不是以前的潘家园了,啥有人在看的时候,外人不许搭茬,啥吐口无悔、落地生根的老规矩,没有人讲了,若不然,哪会出现这等状况?

“小子,没钱泡什么马子?”魁梧汉子不屑的看林拓一眼,“三千!”

林拓一阵­肉­痛,以他专业级的眼光看,这青铜镜是有些内容的,但抬价到这么高,显了眼,怕三万都拿不下来了,啧……

正犹豫间,不远处有人行来,向他亲切招手:“嘿,托儿,托儿,你怎么……”

大学宿舍里,他排行老三,因为喜好古玩,加上他的名字,被人玩笑的称作“托儿”。

本也无伤大雅,但是……接下来的所有故事,好的坏的,惊险的刺激的,全都怪这个破名儿啊!

听到后面人叫,魁梧汉子的脸­色­登时就变了,恍然大悟,豁然开朗:“­奶­­奶­个熊,两龟孙合起伙来蒙老子……”戳指怒骂,大腿粗的胳膊抡圆了青铜镜,风声呼啸,“咣!”便是震天价一声巨响!

脑袋顿时大痛!

“哎呦!”林拓情不自禁抱头,睁眼,从梦中醒来……

头痛如裂,一身热汗,心火狂涌,但他不敢有丝毫抱怨,低头俯身,捏着薄薄的水晶片,玉磨上来回推压:“擦、擦、擦!”

“王欻欻的龟儿子,一巴掌打你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妈勒批脸皮厚的饿死蚊子,手脚慢的急死王八!猪贱一刀子,人贱一辈子,一坨屎都有遇见鼻屎甲子的那天,你这瓜西西的货,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铺天盖地的指摘谩骂,锦衣修袍的老道,顶着松散的头髻,瞪着凶狠的眼球,张着发臭的嘴巴,指着林拓跳着脚的骂,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

口若悬河,沫似飞瀑,老道谩骂从南指到北,从东打到西,直到日头真正近了中天,终于止住,老道红光满面,念头通达,最后啐一口唾沫,转身离去:“好好给我磨镜哈!”

你才磨镜!你全家都磨镜!你妈和人磨镜生下了你这野种奇葩!林拓缓缓抬眼,麻木的脸孔恢复了鲜活,一双眸子更灵动无比

两个月了,距离在潘家园被那大汉打晕,已经两个月了!

白天打盹晚上睡觉的时候,时时刻刻忆起的,总是当时的画面,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挨了那一镜之后,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

此时日正当午,大如车轮的太阳洒下火辣辣的­射­线,晒的人汗流浃背,热的人恨不能剥一层油皮下来,好通风透气,稍解五内灼热。

ρi股下面是一块生苔的青石,脑袋顶上是仓舍北面的雨檐,陶土的大缸、细竹的长杆、晾晒着的滴水的道袍……影子都有气无力投在地上,动都懒得动一下

远方,有古铜的香炉、炼丹室、诵经室之类,通过这些可以判断出来,这是一座道观,但再远的他就看不到了。

不是不想看,而是根本离不开仓房一丈之地。

为什么?他脚上系着脚镣?还是一丈开外,有陷阱密布?抑或者,犯了离开仓房一丈就会死的病?

都不是的!

没有原因,就是离不开,每当他尝试着要走出去,便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很不科学的挡住了他。

而且这个地方,不科学的远非这一项……

道观坐落在山半坡的脊梁上,四周围密密麻麻全是树,森林里湿气被阳光蒸腾,翻涌徘徊于树梢顶端,满眼俱是雾霭山岚。

雾霭里面,时不时传来像是狼嚎虎啸又绝非地球上惯熟的任何一种野兽的声音,又常常有超乎想象的禽鸟,扑落、腾起于雾霭间,进行着血腥激烈的搏杀。

如果说,这些迹象还不够明显的话,那么大了足足三圈的太阳,到了晚上,一颗洁白,一颗橙黄,一颗淡蓝……三颗各不相同的月亮,总能说明一切了吧?

这里……绝不是地球!

自己……穿越了!虽然他看的网络小说不多,也足以得出这个结论了。

第一次看到天上的三颗月亮,不明所以的他,正沉浸在,究竟是真穿越,还是被青铜镜砸坏脑袋,陷入了纯粹幻想世界的犹疑中的时候……老道出现在他身边。

毫不客气没收了正显示“你已滴血认主开天宝鉴,欲要完善古镜功能,还需……”诸如此类字样的青铜古镜,夹起自己,在山林间奔腾跳跃,以比猿猴都更加灵活的方式,奔回古观,将自己关在这座不科学的仓舍了。

若无意外,恐怕自己一辈子,都要被关在此间,终日整理打扫、洗衣磨镜直到老死了……

眼看着老道背影转过房角,林拓难掩目中杀机。

作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幸运儿”,林拓当然不至于,被老道每天这般不痛不痒的谩骂,就生出杀意,实在是他深知,老道少打多骂,不是刀子嘴豆腐心,因为他在打磨水晶片罢了。

怕打自己,自己手一抖,磨坏了水晶片,错过这个时候,老道打自己的遭数,真是多到数都数不清,无论自己怎样的曲意奉承,如何的卖乖讨好,那­祼­露在外的身躯上下密密麻麻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老家伙,根本不当自己是人,而是可以随意打骂的畜生。

既然他先不厚道,就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待老道转过弯角一会儿之后,估计他听不到了,林拓轻轻呼唤起来:“小满!小满!”

虎头虎脑,浓眉大眼的小家伙飞快的冒出来:“拓哥,啥事?”

“,老道他进练功房了没?”

“噢。”小家伙于是老老实实跑过弯角,看两眼又跑回来,“进去了,拓哥你有啥事吗?”

每日午时,老道必定入房清修,不许任何人打扰,已经成了规律了,是以小家伙有此一问。

“是呀,这两天,我又磨好了一个镜片,还有其他些东西,本想拿给他看看的,刚才被骂得忘了,这才想起来。”

“这样啊……”小满面露难­色­,“不能等他老人家出来吗?”

林拓做思索状,继而道:“这样吧,这些东西你帮我拿过去,悄悄放在练功房的门口,他老人家一出来就能看到,好不好?”

“好吧!”这次,小满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他对林拓本就信服,做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拿出准备已久的篮子,篮子把手正中,镶着闪亮亮明晃晃的凸透镜,凸镜下面,是黑乎乎的纸绳缠绕的圆旋,连结着更下方的沉甸甸陶罐。

扯下衣服盖在篮子上面,林拓将篮子递给小满:“挺重的,轻拿轻放哈。”

“放心吧,咱力气大着呢!”小满得意展示着根本不存在的肌­肉­。

“就放在门板外面,然后衣服拿回来给我。”

“好嘞,知道了!”小满丝毫也没去想,为什么现在要盖上衣服遮阳,放下以后,却要揭开衣服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举动,握着蓝子把手,一摇三晃行向远方。

似乎……量放的多了一点!看着小满的蹒跚步子,林拓一阵汗颜:“小心点,不要摔倒,篮子一定要正着放!”

“知……知道了!”

没办法呀!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但这事,只能小满来做,自己根本没法踏出仓舍一丈,就好像传说中的,被画地为牢了一样。

就是个这么不科学的世界!

不过幸好,这世界的硫磺、硝石与木炭混合之后,同样也能够爆炸,若不然,他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也因为一切都这么的不科学,虽然小满质朴听话,一些事,林拓没对他明说,只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002古镜古镜告诉我

没有一会儿,小满已经放好篮子回转过了拐角,拎着盖篮子的破衣服,童稚的脸上一层微汗,那装满了火药的陶罐分量真的不轻。

揭开了衣服,篮子把手上平置的放大镜便会聚集日光,根据实验,大约六七秒钟就能将下方的火药盘点燃。[]

火药盘用的单丝盘旋结构,若从头点着,大约十几秒能燃烧到引线盘下方,再过两三秒钟,烧到陶罐内部,从而引发爆炸。

但是,不可能从头燃烧起。

火药盘的结构,本就因为篮子无法亲手摆放,而方位不定,或许放大镜凝聚日光的焦点正在火药盘中心,那么只需两三秒钟就会引发大爆炸;或许凝聚日光的焦点在空处,那便需要日头偏移些才能照到引线上,则花的时间就要长些了……

很简单直接的设计,也正因为简单直接,可靠­性­高,成为林拓的最终定案。

“小满,快点过来!”林拓招呼道,心提到了嗓子眼。

两月的打骂,囚禁,隐忍,成败在此一举,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哦,拓哥。”小满浑然不知情况,擦一把汗,加紧了几步,“还有什么……”

“轰!”此时距离篮子放在练功房门口,大约十几秒钟,既不算长,也不算短,事情的发生概率,本来也就是这样的。

“轰!”一声大爆,惊天动地!

足足二十斤黑火药亚,所有材料都经过过滤提纯,最佳的成分配比,同时混入了氧化铜及铁砂碎石之类的提升威力……虽然原始,爆发出来的能量绝对相当可观,怎么也抵得上两三公斤的标准TNT炸药了。

林拓一把拉住冲来的小家伙,两手代孩子捂住耳朵,连滚带爬扑到仓舍南面,爆炸的反方向。

至于他自己的耳朵,自然早用布团塞满了。

气浪翻飞,碎石崩溅,耳鼓轰鸣,大地激颤,内腑震动,恶心想吐……

明明只是刹那,却仿佛乘小船驭巨浪,在海面上颠簸摇晃了许久许久。

好容易等一切平静下来,林拓茫然起身,抖落身上碎石浮灰,犹自觉得大地是在摇晃的。

“拓哥,发生了啥事?”小满起身茫然,“打雷了?”

“不知道啊?”林拓纯洁的摊手,做出同样茫然的样子,伸胳膊活动腿,随意走了两步,检查有没有外伤,暗地里却握紧了拳头,欧也!

此刻踏足的土地,已是画地为牢时,可望不可及的存在,禁制——偶尔也会看网络小说,林拓如此称呼仓舍四周那不可逾越的无形屏障——就这样消失了!

这其实是场赌博,林拓在赌,禁制的存在,与老道的­性­命,或者他那间从不许外人包括小满进入的练功房有关。

爆炸破坏力巨大,无法证明是禁制被炸坏了,还是老道被炸死了,从而导致禁制消失了,但无论如何,林拓都赢了。

迈步出牢,这是他的一小步,却是人生的一大步!

从来到这个世界,他第一次迈出了属于自己的步子,既非被人胁迫,也非环绕一间屋子的方寸之地。

一瞬间,林拓几乎翕然泪下,不过立刻,他吸收掉了盈眶的热泪:“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那边看看……”如此吩咐着小满,行向远处的弯角。

小满这孩子老实,林拓装的也像,于是他一丝一毫没往不该想的地方想,老老实实蹲在地上,抠耳朵,抖泥沙,连拓哥根本离不开仓房的事实都没有注意……

三步并作两步,林拓来到练功房前,第一次来,却非第一次见。

为了策划这场爆炸,他早托小满,以水晶银镜反­射­拐角后情形,将此间探的七七八八了。

入目但见一片狼藉!

爆炸的冲击,被后方的练功房,前方的睡房,右方的厨房柴房,左方的山壁聚拢在一起,将这片区域摧残的如十几级大风刮过,数面墙壁坍塌,碎石、残砖、破门、废窗……铺陈了一地。

就跟仓舍一样,这些建筑,其实差相仿佛的不科学,只不过仓舍是不许他离开,这些是不许人随便靠近,林拓曾不止一次的看到过,落到屋檐上的鸟儿,爬到房顶上的蛇鼠,无风自燃,无火成灰。

但是,武功再高,架不住菜刀,禁制再Diao,挡不住火药!

昔日的铜墙铁壁,现今已经豁然洞开,尤其练功房,整个大门都不翼而飞了,一堵南墙坍塌成了建筑材料。

鬼鬼祟祟掀开塌落顶棚,从洞开的塌处,进到处处漏光的房中,林拓小心翼翼。

他其实担心,火药的科学,敌不过老道的不科学……

一颗红心两手准备,若老道已死自然万事皆休,若老道还活着,也有说辞,反正估计那臭嘴老道,也不会知道,到底什么叫火药?

入目第一眼,皮开­肉­绽的伏尸压在废墟里,遍体鳞伤,血仍喷涌,看那被炸的渔网一样的锦袍,正是老道所穿。

入目第二眼,林拓看到了,尸体不远处,古朴无华的一方青铜古镜,静静躺在地上。

自己的感应没有错,一起穿越来的说什么已经滴血认主的青铜古镜,果然就在这里!

当下毫不犹豫,抽出埋在废墟里的一截断剑,扑到老道身上,七上八下一顿乱捅,血花飞溅,直到老道彻底不动。

血还在流,说明老道没有死透。

但是,究竟什么原因,令得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大学生,可以如此凶残如此恶毒的手刃凶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呢?

当然不是长久以来的毒打谩骂,怨气累积,那并不足够,真正的原因其实是——

林拓将青铜古镜拿在了手里,正面对着自己,背面对着老道一照,镜面上登时有字显现出来:老道的尸体。

转向边上,镜面里物象变化,字迹随之而变:血液、火药、木材、青石碎块……

陡然镜面上有浮光掠过:感应到游离的魂魄,是否吸收?

标注:吸收将得到灵魂映像,以充实数据库。

林拓又在镜子上点了一下,镜面浮现出他自己的影像,同时连串的数据冒出来:

林拓:

攻击2-3

防御1-1

生命39

50

力量6

敏捷5

耐力5

­精­神9

003一场游戏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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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书友小詹给修改的封面!)

没错,这才是林拓手刃凶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最大原因啊!

他不知道这里是真的异界?是自己的梦?抑或者……就像青铜古镜显示的那样,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若是梦,自己为何无论如何醒不过去?

若是游戏,天底下真有这么先进的游戏吗?

若是异界,又怎么会有这么不科学的设定,这么游戏化的道具?

林拓冥思苦想啊,一绺一绺的揪头发啊,想破了脑壳也不明白。

当时,就是因为看那三颗月亮惊诧,看青铜古镜里内容惊心,被老道不知不觉近了身,猝不及防夺宝抢人,囚入了仓舍。

扫视一眼属­性­,和两个月前相比,耐力增加了一点,力量增加了一点,攻击力更增加了许多,是因为每日劳作,不像以前那般手无缚­鸡­之力了吗?

此外,生命上限增加了十点,实时生命值却少了,应是刚才爆炸的冲击,再加上这些时日,被老道毒打虐待,身体留下了隐患吧……

林拓毫不客气的点下了是。

金光一闪,一股无形无相的气息,围着青铜古镜旋转缭绕,眨眼一瞬间,气息消散,古镜上有字显出:吸收成功,资讯整合成功,但因为此人实力低微,记忆留存只有生前2%。

林拓琢磨着古镜话里意思,转移古镜向四下,顿时发现了变化。

原本是“老道的尸体”,此刻变成了“卢浮子的尸体”。

原本的“血液”,此刻变成了“瓶颈期修士之血”。

原本的“硫磺、木炭、硝石的混合物,火药”,此刻变成了“普通硫磺、普通木炭、普通硝石的混合物,火药”。

青石、木材、蒲团、断剑之类的没什么变化。

微想一下,林拓明白过来,所谓的资料整合,看来是将老道的部分记忆,刻入古镜的数据库里,这样一来,以古镜观察世界,便可以显示出许多,只老道才晓得的讯息。

在那之前,大约是以自己的记忆作准的……

不过,“因为此人实力低微”?

回想古镜上显过的字迹,林拓打个寒噤,低你MB,微你MB,连老道这样不科学的存在,都是实力低微,这个奇葩的世界里,实力强大的人又是什么样儿呢?

简直想想都叫人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这终究还是个游戏,若不然,一面不知几千年历史的青铜古镜,怎么可能冒出“数据库”这么科学的字眼来?

也就林拓,经历了穿越的过程,所以这样诡异的事也能勉强接受,换一个人来,非被古镜整的风中凌乱了不可,说不定,把那镜子当成了玉皇大帝ipad那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又不同于普通游戏。

林拓虽不是游戏发烧友,大抵也知道,但凡游戏,尤其这样的大型游戏,脱离不了打怪、升级这样的勾当,但这个游戏,他可是亲手验证的,打怪没经验。

若有,这卢浮子老道至少是个小

oss级的,挂掉了他,连升几级都是有可能的。

有数据,却没经验,这要怎么变强呢?

变强,无论在穿越世界,还是在游戏世界,都是永恒不变的主题。

林拓不由自主再度开始揪头发,之前两个月,他的确变强了一点点,但即便他玩游戏少也知道,那种变强法,肯定不是正常的游戏路线。

等等……眼神一瞥,从古镜镜面上,林拓顿时发现了另一桩变化。

属­性­栏、辅助­操­作栏、技能栏、空间栏、数据库……这是古镜界面自带的内容,原本是两明三暗。

属­性­栏与探察物品时,能够将物品影像放大缩小观看的辅助­操­作栏林拓都已用过,但不知什么时候,大约在吸收了卢浮子的灵魂以后,技能栏与数据库的选项变亮了。

林拓不由自主点击进去,入目便见到了一副人体坐像,坐像身上,红绿的线条循着大约叫做经络的东西缓缓运转,像侧有小字标注:金光诀,浅显的道家心法,残缺不全,卢浮子用尽办法得到,试图以之突破突破瓶颈期筑基,未能成功。

什么叫做瓶颈期?筑基又是什么意思?

林拓心中不由自主浮现念头。

仿佛感知到他的心意一样,古镜自动切进了数据库界面。

修真分级,越级挑战难如登天,将修真实力由低到高逐阶排列,为炼气、筑基、结丹、元婴,每层当中又有区分,炼气一般划分十二阶,前期三阶,中期三阶,后期三阶,巅峰三阶。

卢浮子就是瓶颈期修士,哦,其实不能称之为修士,因为只有筑基成功,才叫做修士。

他卡在巅峰几十年不能晋级,像他同样卡住的人还有很多很多,炼气巅峰,冲过则海阔天空,一飞冲天,冲不过则依旧­肉­?体凡胎,一切苦功全都白费,俗称瓶颈!

将这些内容细细一览,林拓恍然大悟了许多。

这个时候,又发现数据库里,不仅卢浮子一点可怜的关于修真境界、炼药炼丹、修炼心得之类的资料,还有自己一些资料。

点开一看,哭笑不得,里面都有什么啊?

《材料科学基础》、《热处理》、《无机非金属材料导论》、《金属塑­性­加工原理》……这些是自己的专业书籍。

《生理心理学》、《认知心理学》、《変态心理学》、《环境心理学》……这些是他的第二专业。

《历史考古学》、《宗教考古学》、《古文字学》、《铭刻学》……这些是他的爱好。

当然,除此外还有些别的东西,比如说,东京热,虎虎虎,早川?濑里奈、波多野?结衣、小泉?彩、杏堂?夏之类,这属于业余爱好。

看着这些,恍若隔世的感觉油然浮上心头,虽然一切才刚刚过去两个多月。

林拓是个有野心的人,一直都有,他希望能赚钱发财,出人头地!

不过在他那个时代,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毕业既失业的事屡见不鲜,朝五九晚碌碌一生者占了绝大多数,至少达不到他的预期。

所以他选择了考古,凭一副好眼力捡漏,或者混入体制内部,在相关领域上下其手,绝对是安全可靠的发财路子。

只要你混出头面,成为权威,古董这玩意,说它真它就真,不真也真,说它假它就假,真的也假,发财的道太多了,而且还没法入罪,就算你出了错,权威打眼一回,不行吗?

或许以往不行,现今这世道,太行了,不打眼的那都不叫权威。

即便这条道不行,主专业配合爱好,搞些鱼目混珠的­精­品上潘家园卖,有一定风险,但肯定也能来钱。

哦,潘家园,让人又爱又恨的潘家园!

至于心理学吗,不管走第一条道还是第二条道,都是不可或缺的辅助技巧啊。

你想亚,倒腾古董,能不讨价还价吗?有什么技巧,会比讨价还价的时候,准确把握对方的心理底线更加实用,甚至于,可以不鉴定物品,而通过鉴定人的心理,直接判断出对方售卖物品的真假……

多少想法,多少设计呀……都在青铜古镜一乎之下,化作了梦幻泡影,林拓情不自禁翕然泪下。

别了,原来的世界,别了,我的前二十年人生……

正悲秋伤春着,脚步声响起,小满匆匆奔来紧张的道:“拓哥,有人来了!是前山矿上的那些人……”

一眼看到卢浮子倒伏的尸体,顿时忘了前言,扑上去悲呼起来:“主人!你怎么了,主人!”

该来的……终于来了!林拓缓缓直起身子,握紧了拳头。

004盼星星,盼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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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死老道,并不是整个计划的全部,只能说是第一步!

小满所说的前山矿,并不叫前山矿,而应是黔山矿,道观坐落的山,就叫做黔山。

不过,那矿在山的东南谷底,说是前山,似乎也没有错……

啪啪啪!不是琢磨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林拓自打耳光清醒过来。

黔山矿,甘州某修真宗门于黔山上的驻点,乃一片再普通不过的铁矿,与老道的关系,如虎狼对峙……

老道是老虎,能耐虽大,奈何孤身一人;那个黔山矿上,却是人员满满,估计……棘手的人物颇多。

道观里的封禁除了抵挡野兽,更主要的,还是为了防备矿场中人的偷袭呀,林拓从老道提及黔山矿时,那种既轻蔑又谨慎的态度,便看的出来。

似乎是一处普通铁矿根本不在他眼内,可他这里,却有别人欲得之物,但出动出击又是不行的,黔山矿挂名正宗,背靠大树,不是轻易能动的,所以老道只能自己小心戒备……

如此一来,矿场中人来这么快,也便顺理成章了。

早就对此地虎视眈眈,听到了爆炸声,还不麻溜的过来看看?

这个时候,练功房门口,一个赫然大洞,中心焦黑,炭迹扑向四方。

这个时候,卢浮子尸体焦黑,血迹斑斑,许多碎石、断木Сhā在他的身上,又有背心、腰侧凌乱的几个剑洞鲜血汩汩。

这个时候,林拓一手拿古镜,一手执断剑,就在卢浮子尸侧几步外,断剑上血迹宛然,一滴滴滴落。

小满来的太快,他甚至来不及擦去证据,洗脱嫌疑……

卢浮子的尸身上,小满鼻涕眼泪,哭的稀里哗啦,粗的像小刷子的眉毛扭曲的像毛毛虫。

林拓心中叹息,没想到小满与老道的感情会这么深,没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果然是对的,若不然……

只是眼下,要怎么对这小家伙解释呢?

正为难之际,小满陡然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仇恨:“一定是前山矿上那些人!一定是他们!若不怎么这么凑巧,他们一来,主人就……就……呜呜……”再度嚎啕大哭。

林拓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真心的哭了,小满你说太对了!真的!这神逻辑简直逆了天了!

一边哭一边偷偷将断剑Сhā到废墟底下,古镜上数字一跳,攻击力从2-3变成了1-1,原来攻击力是这么提高的呀?

顾不上惊讶,口中道:“是呀是呀,我刚到这里,就看见一个黑影用剑刺死老道,眨眼间就跑的不见踪影了……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刚到这里就看见,怎么当时不喊不叫呢?黑影既刺死了老道,怎么没刺死你呢?若是黑影刺死的,你身上那些与老道背上正合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这谎言拙劣的不行不行,不过以小满的神逻辑,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最后一句则是刻意的转换话题,让小满调转心思,别太纠结老道身死之事。

没想到小满还真有主意:“我,我这就去杀了那些人,给主人报仇!”随手抄起一截木棍,三两步冲出破洞,就跑不见了……

“嘿,小满,你等等!”林拓紧跟着跑出来,哪里还有小满影子?

小家伙力气虽不行,速度着实不错,加之情急爆发,小豹子一样。

林拓对古观不熟,追出几条街去,没找到小满影子,站住了掏出古镜,里面有老道灵魂记忆提取出的古观地图。

此时此刻,古观南方,战斗正酣……

一行二十几名骑兵,在黑盔黑甲的骑士带领下,风风火火的策马而来。

“嗷!”皮毛上长满了树叶迷彩的绿­色­,如狼獾样的生物长啸,从树端扑下,紧随它之后,接二连三有类似的迷彩狼扑落。

这里是边陲之地,人烟罕至,兽多­精­奇,就算长的像狼的生物会爬树也实在不值得惊讶。

这行骑兵气势惊人出了固有的地盘,闯入了迷彩狼族领地,狼叔能忍,狼婶忍不了啊!

不光迷彩狼群,也有奇形怪状的类虎类豹之属,掩藏在树荫里面,耽耽虎豹视。

“突……刺!”骑兵策长角的马俯身,双腿猛夹,马刺顿入角马之腹,刺破皮­肉­。

“希津津”长嘶,角马顿时加速,背上骑兵险之又险贴着绿狼前爪擦过,后马骑兵则早端好了长枪,借角马之力冲过,瞬间将迷彩狼钉上了长枪,串成了迷彩狼串。

前骑躲避,后骑蓄力冲杀,配合无间,显示出了高超的战斗技巧。

一众骑兵,就如一阵风般,突破密林,格杀野兽,掀起烟尘,声威浩大的直向道观南门而来,速度飞快。

不过就算战力惊人,配合也好,森林里的凶兽前仆后继,防不胜防,骑兵中不乏有人挂彩,甚至有失去战力的,无奈落单,转瞬被兽群吞没。

没有人减速,没有人回头,没有人惊讶,就是向前,一直向前,直到……冲出古观南方的森林缺口。

骑兵们抖缰放慢了马速,而兽群,也不再追击,嚎叫声此起彼伏,依依不舍的退去。

骑兵达成了既定目标,而兽群,留下了两骑两马,还有不少被骑兵杀戮未捡的兽尸可以分食,也算是……各取所需了罢!

“停马,休整!”有人下令道。

“休什么整?”领头之人一鞭挥下,策角马入观,“咱们气势汹汹而来,那卢浮子再痴呆,能不明白什么意思?直接冲进去,躲着点符禁,探清状况,若老道还在,汇合抵挡,退回矿山,若他真出了问题,便……”

“啊~~~果然是你们!我杀了你们为主人报仇,杀了你们!”说话间,浓眉大眼,黝黑­精­瘦的孩子奔出山门,挥舞棍­棒­便冲到骑兵阵前。

一枪弹出,直Сhā小满,顺着马速,势如惊雷。

正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一声歇斯底里、感天动地的呼声陡然传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各位英雄好汉爷那!”

跌跌撞撞从门中奔出,林拓造型夸张的扑倒在骑兵马前。

005小人本住在,甘州的城边

(午休更到!)

“嗤!”伸到半截的长枪陡然弹起,迎着小满衣襟下摆轻轻一挑,既没伤着孩子,又妙到毫巅的擦胸而过,穿过前襟,将小满轻轻挑到半空。

“你是谁?”领头者歪脖避过小满胡乱挥舞嫌不够长,直接扔出来的木棍,皱眉道:“小满,怎么回事?观里出什么事了吗?”[]

既然觊觎,当然要弄清状况,闲来无事领头者也曾经拜会古观,是以认得小满。

“呜呜,不要假惺惺了!”小满鼻涕一把泪一把,涂个像只小花猫,被拎起来吊在空中的形象也像,主人死了,不啻天塌地陷,现今仇也报不了,孩子终于崩溃了,呜咽不已,“明明是你们派人害死了主人,还来装好人!”

“什么?老道真的死了?”领头者喜形于­色­,“快,分兵进去探查。”

“各位好汉爷,不用查了!那老道的确已经死的透透的了!”林拓撅着ρi股,小心翼翼的抬头,做出一副谄媚表情。

领头者第一次正眼看向林拓:“你是谁?”

林拓慌忙拜倒,如汉­奸­般点头哈腰:“在下乃是这古观里的杂役。”

首领转向小满:“他说的是真的?”

“我才不告诉你呢!”小满愤怒扭头:“拓哥,别跟他们下跪!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为主人报仇!他们就是凶手,是他们杀了主人!”

别向他们下跪?说的倒轻巧!

林拓是何等样人物,察言观­色­那是大师级的,无论理论,还是实践,一眼便看出来,这行人是刀尖上舔血惯了的,凶恶狠戾,一言不合,便是拔刀相向。

做出一副狗汉­奸­嘴脸的确伤自尊,不过总比伤小命的好。

看来说的的确是真的,首领闻言点头,脸­色­缓和了几分:“你说在等我们?你如何知道我们会来?”

“各位英雄好汉的大名,时时听那贼老道提起,听的在下耳朵都生茧了!早就铭记于心!好不容易今朝偿了心愿,将那贼老道炸死了,就等着诸位救小的逃出苦海呢。”

“你说啥?”“你说什么?”首领与小满异口同声。

小满张嘴结舌,首领则相对冷静一些:“你说,老道是被你炸死的?为什么?”

“为~什~么?”林拓脸­色­比春天的天气变的更快,短短三字之间,拨云见日变晴转多云,晴转多云又变成了­阴­雨连绵,“各位英雄好汉可是知不道呀……”

“禀各位好汉爷!”

一脸悲戚,满面愁苦,“小人本住在苏……甘州的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谁知这贼老道他蛮横不留情,勾结官府目无天占我大屋夺我田,我爷爷跟他来反脸,惨被他一棍来打扁,我­奶­­奶­骂他欺善民,反被他捉进了府里,强?­奸­了一百遍,一百遍啊一百遍,最后她悬梁自尽遗恨在人间……”此处省略一万字。

甘州,是从老道处听来的,知道那是这附近的一座大城,至于接下来的,就不需要解释了吧?

满嘴荒唐文,一把辛酸泪,将被老道无辜抓进古观,说成了隐姓埋名,苦心孤诣为亲人复仇的段子。

听的一圈人目瞪口呆,甚至都没有怀疑,林拓的话究竟是真是假,直接驱赶着他,枪挑着小满,来到了老道被炸死的现场。

“看这里留下的痕迹,卢浮子应该是毫不防备,被火雷之类宝物爆到,重伤垂死……还不是普通火雷,能一记将卢浮子击成重伤,不定是宝器一流的。”看着满地狼藉,爆炸的痕迹,首领搓颌沉思道。

“大人圣明啊!”林拓大拍马屁,借机说道,“那老道认不得我了,所以不太防备,让我打理仓舍,只是关在封禁里一步不能离开。仓舍里存着不少火雷,可怜那老道还叮嘱我,火雷不能见火,见火就会爆炸……”

“小人于是将这些火雷装满了一篮子,在篮子把手上镶了此物,设计了个小机关……”摸出片晶莹剔透的水晶薄片来,在地面上凝聚日光,飞快引燃了一团残留的火药残渣。

当然不是火雷,而是火药,那老道就算再大大咧咧,不会把对自己心怀不轨的家伙放在火药库里吧?

不过,人家说火雷便火雷吧,财不露白,做人要低调。

“趁着正午,这贼老道必定会来丹室打坐的时候,我骗这小子,把篮子放到这个位置。然后……嘣!”踩踩脚下黑灰的坑,做出爆炸手势,“……的一声,世界清静了!卢浮子就是这么死的!他身上的剑痕,也是我捅的!”

“拓哥,你在说什么?!是你?真的是你?”小满呆若木­鸡­,泪已流­干­,血已冰冷。

他的世界,只有两人,一个是老道,虽然这主人并不怎么样,动辄打骂,但他给自己吃,给自己穿,在野兽遍布的此间,护自己周全,恩情今生今世难报。

另一个,就是林拓,虽然来的时间短,见多识广,没事会哄自己,与自己玩,讲好听的故事,像自己的哥哥一样,但是……

他竟然害死了主人,而且,还骗的自己也参与其中?

幼小的心灵难以承受这残忍的变故,一时痴痴愣愣,有死机的迹象。

林拓无奈叹息,要恨尽管恨吧,至少咱们俩都还活着,总比糊里糊涂死了强。

“杀死卢浮子的断剑,我Сhā在那块青石板的下面。”立刻有人过去,照林拓所说取出了断剑,与老道尸身上的一对,回身点头。

“原来真是你!”首领彻底笑了,绕林拓转了几圈,手在林拓肩头腰背拿捏了几把,点头,“挺聪明的吗,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那卢浮子也真够冤的,死在你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手里。”

“小的一介文弱书生,就像大人说的,手无缚­鸡­之力,若脑袋再不好使,拿什么来报仇啊。”林拓指指头颅道。

“你是读书人?”首领看着林拓,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读书人?读书人有什么奇怪的吗?怎么这幅神情?林拓微微一愣,本能答道:“略懂。”

“略懂?”首领摇摇头收回了目光,“读过一点,就别乱说自己是读书人。来人,把这一大一小绑到马上,一起带回矿山!其他人,该­干­嘛去­干­吗去!收获的时候到了!”

行了,一时半会,死不了了!计划第二步,完成!

林拓长长松了口气,松开了握住腰间拉弦的手,那里,还有另外一个炸药包……

虽然对自己的计划自信满满,可是万一有甚变故,做人总得为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那么何为计划第二步?计划第一步,弄死老道,逃离此间,计划第二步,活着!

各位不会天真到以为,就凭林拓那点可怜的实力,微薄的野外生存技能,就算能将老道道观里的东西一并打包带走,然后凭一己之力走出这十万大山莽荒丛林回到人间吧?

那不是逃生,是给野兽们打牙祭去的。

所以林拓必须等矿场这些人来,对他们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只为了能搭上他们的顺风车,生离此间。

006宝禁密室,指纹锁

(晚安更!夜了,看完洗洗睡吧!别忘了把剩下的花投掉啊,亲们……

PS:欠两章了,先记着)

随着首领令下,众骑兵欢呼响应,声音雷动:“今趟发了财了!快,快,把司灵盘设好!”[]

劫掠瓶颈期修士的老巢,这样的机会,一生能有几回呀?

矿山产出不错,可根本不在瓶颈期修真眼内,可以想见,其身家有多么丰厚?

众骑兵四方分散,就有几人,观中空地下马,从马背的箱子,取出尺半见方的铜盘,铜盘雕纹刻字,古意盎然,却又光洁照人,一看就是常用的。

铜盘托平在手上,另外几人飞快从些袋中取出黄纸符来,一张张贴在盘边,眨眼将盘子贴成天罗宝盖一般。

然后又有一人,拿出个铜勺,放在盘心轻轻一拨,铜勺滴溜溜旋转起来,同时盘上灵光隐隐,风波渐渐,七­色­轮转。

“好多好东西也!今趟真的发了财了!”不等勺停,看着灵光变幻,几个骑士已然喜形于­色­,待到勺停,循着勺柄指向,向某个方向行去。

“符禁也大多失效了,看来老道用的是命禁,一死就消散了!”各种消息四面八方传来,骑士们喜形于­色­,手脚飞快。

也可以看出来,这种掳掠抢劫的勾当,他们做的太多了,驾轻就熟,十分痛快。

也有的人,在料理血­肉­模糊的老道,飞快的剥了老道光猪……

没了衣物遮挡,则失去光泽的皮肤,淋漓的鲜血,模糊的血­肉­,直接曝露空中,让人十分恶心九分想吐。

加之天气炎热,虫豸众多,飞快有些不认得的蚊蝇之类的玩意,舍命的扑到血泊上,纠缠缭绕,怎么也赶不走。

骑士们倒并不在意,将道士尸首倒挂起来,控血的控血,剥皮的剥皮,抽筋的抽筋,剔骨的剔骨……手法十分娴熟,不知杀多少头猪,能练到这样的境界。

似乎瓶颈期修士的皮、筋、骨、­肉­,都是其他修士嗜欲得到之物,怪不得老道防守矿山如同防守贼寇一般。

只可惜呀,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命运,注定了的事,怎么逃也没有用。

打量众骑兵,簇拥着封灵盘,在旋转的灵盘指示下,飞快探查出古观中诸般有价值物事,林拓心中隐隐生出不妙之感……

此时他和小满已经被麻绳打横穿了,分别绑在两个角马ρi股后面。

那姿势,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他难受,角马也跟着难受,时不时的扭ρi股,扫尾巴,天正当午,本就极热,大汗淋漓,再被千丝万道的马尾这般一扫,不到片刻,林拓周身上下便麻痒难耐!

又有些不知名的蚊蝇虫豸嗡嗡的飞起飞落,舔他的汗,吸他的血。

手背在后边,有汗不能擦,有痒不能挠,直让林拓欲?仙欲?死。

马背上陡然挣扎起来:“我有话说!我有话说!”

奈何众人正沉浸在收获的喜悦里面,根本无人搭理,叫了半晌,才有一人懒洋洋行到马前:“有甚话说?若大小解就免了吧,直接拉裤裆里就行了!”

“大小姐你个锤子,感情不是你的角马!”立刻有人跳将出来,三两下解开林拓,“有屎快拉,有屁快放!”

林拓也不说话,脚落地,立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一通好挠,唔~~~真爽啊!

“日你仙人板板,感情是来消遣大爷我的是不?”解绳的人顿时怒了,捏拳上前,对于这幕,林拓实在太熟了,自己不就这样穿越来的吗?

当下一阵犹豫,犹豫什么?挡还是不挡呗。

若不挡,会不会被这大汉一拳凑的穿越回去呢?

口中本能的答道:“老道还有间密室,你们似乎没有找到!”

密室的信息,是从青铜古镜的老道灵魂记忆中找到的。

“密室?密室在哪儿?”

“告诉你们可以,但小的有一点小小的要求!”林拓点头哈腰道。

“要求?你说!”

耸肩摊手,愁眉苦脸:“我就想,就是想……去矿场的时候,能不能别把我们两个绑在马ρi股上,真的太难受了!”

“就知道你软骨头的家伙也不敢狮子大开口!”一片哄笑声中,杂着同样被绑的满脸通红汗流浃背,却浑不在意的小满的抗议声:“不需要你装好人,来可怜我!”小家伙一脸仇恨怒瞪林拓。

林拓心中叹息,装作视而不见。

他的乖觉,已经深入众骑士人心,当下丝毫不疑,一口答应下来,着他指路,乱哄哄走向了老道卧房。

卧房中的密室,很高级。

根据骑兵的说法,已经不是符禁,而是宝禁的级别,所以在火雷爆炸下也安然无恙,若不是林拓指出来的话,甚至司灵盘都发现不了。

虽然高级,难不住打家劫舍惯了的众骑兵,房间里上下四方一顿掏摸,很快找出了异常隐蔽的封禁入口,再之后——被剥光猪的卢浮子老道就派上用场了。

找个瘦子,将刚剥下来还热气腾腾的老道皮贴在身上,轻而易举便越禁而入。

这封禁,就好像保险库的指纹锁一样,是针对身份开关的,于是众匪徒,割了银行经理的手指头过检测……

我勒个去!林拓看的目瞪口呆,本以为来的是古代,破破烂烂的衣装,原始古朴的生活,看到这幕,谁敢说这世界不够先进?

“太科学了!太科学了!”看到骑士们欢天喜地开始搬东西,不时爆发出比刚才更大更兴奋的声音,林拓禁不住呢喃。

“哈哈,今儿个真是发了!”骑士首领没听清林拓嘀咕些什么,持着密室中的一把长斧,空挥如流星,哈哈大笑,“攻击4-5,力量加3,不愧是上阶符器!厉害!厉害!”

听的刚刚瞠目结舌完的林拓,脑袋陡然一懵,攻击4-5,力量加3?

这……这又是个什么奇葩情况啊?

自己需得拿着青铜古镜,才能看到物品属­性­,这些人,这些人竟直接就能知道?还习以为常?

这真是一个游戏呀?!

007天下武功,马屁不破

(早起打劫鲜花更!)

林拓惊愕,首领却是大喜,按捺不住心中兴奋,大力拍醒了林拓:“仔细想想,能有这些收获,有你小子不少功劳呢!若非你炸死了老道,我们进不来古观,若非你说有这密室,我们找不到这里。说吧,想要点什么,趁我高兴!”

林拓于是躬身:“大人,贼老道既然死了,小的家门之仇便报了,一时之间,却有些不知何去何从……”[]

“一向听那贼老道说,黔山矿背景深厚,山主连山云更是英明神武,实力超群,小的欲往黔山寨,投奔那连山主,讨个生计,不知行不行?也不需要多么高官显禄,耀武扬威,能安安生生的过活,无病无险的度日,就心满意足了。”

首领笑了两声:“我就是连山云。”

林拓心说:知道你是亚,表面上当然是大惊失­色­,纳头便拜:“哎呀,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肉­眼凡胎不识真人呀!黔山山主,法力无边!日出东方,唯您不败!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连山云可不知道林拓话里边的诅咒,哈哈大笑:“果然是读过书的人,真会说话!行了行了,马屁回去再拍,这点小事,还不是举手之劳,我答应你了!”

“多谢山主!”林拓再度拿出汉­奸­嘴脸,一揖到地,眼角余光中,看到有人进门,看到进门的人拎了一箩筐物事,里面赫然有——青铜古镜,被他埋在观后土里的青铜古镜!

势必要黔山寨走一趟,势必不会得到太客气的对待,势必一身上下都会被搜刮一遍,炸药包还可以仗着这些人不认识,以为是个比较奇特的药包或是马甲蒙混过去,青铜古镜可就掩藏不住了,所以林拓把它藏起来了。

果然被那罗盘一般的司灵盘翻出来了……

这若真是个游戏,那自己绝对是最悲催的玩家了!

不是吗?青铜古镜,自己玩家身份的唯一证明,进游戏两个多月了,在自己手里前后加起来,竟然不超过两小时!

幸亏小爷见机的早,用密室情报,换得了自由以及……众骑兵和这连山云的信任。

陡然做出惊愕表情,像想起什么一样行向那未装起的青铜古镜:“咦,这东西……我曾见那老道用过,可是件宝贝,有些神妙呢。”

“哦?”连山云疑惑看向下属。

下属言简意赅:“炼气中。”说明了此物在司灵盘上的反应。

“我记得大略是这样……­操­作的!”林拓说着拿起了青铜镜,故作玄虚的在镜面上抹来摸去,偷偷做了两件事,一是开启了金光诀的修炼状态,二是将辅助­操­作里面的放大缩小功能,设定成所有人可用。

心中十分紧张,开启了技能修炼,会不会产生什么无法遮掩的异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影响?可是,不­操­作着这一下又不行,虽然这卢浮子老道的金光诀似乎有些隐患,可此时不启,不入修真,以后再得不回青铜古镜,没有机会开启了怎么办?

结果……没有!什么都没有!

就连想象中的热气,经脉循环以及系统提示啥的都没有,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半幸运,一半失落,林拓将辅助功能演示给一­干­人看,可以放大,将镜子背面物事几乎纤毫毕现的显示在镜上,也可以缩小,让物体小巧玲珑,当然,也可以像普通镜子一样,映照正方,只需在镜面某处一点。

“哈哈哈……”一­干­骑士全笑了,都笑喷了,“就这鸟玩意,还炼气中呢?”

“别说炼气中了,不入流都未必能够。”

“你这家伙,从生下来就没见过什么叫宝贝吧?”

林拓面皮通红:“不是很有用吗?放大可以拉近距离,映照前方,探查敌情,这缩小,缩小……且略过不提,普通镜子有这么清晰的吗,毫毛都能照出来。”

“唔,也有几分道理。”连山云生出点兴致,一把拿去,“给女子描眉涂红再好不过了,这玩意我要了,给柳红耍着玩去。”

哄笑声中,一众人推推搡搡搬空了密室,装满了马匹,在兽群试探完毕,结群冲入古观之前,拍马离开,丝毫不疑,已入了林拓算计。

会将镜子送给那叫柳红的小妾吗?那就好办了!

跳出去丢乖露丑,可不光是扮小丑为了让众人高兴的,除了开启金光诀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了夺回镜子呀。

没有机会,那便创造机会吗!

所以,不能让镜子一无是处,明明是宝贝,却根本没效果,要么会被人小心探究探查奥秘,要么会被扔进垃圾堆里,不晓得散落到什么地方。

若出了自己的感应范围,恐怕就再也寻不到了,自己可不知道对古镜的感应究竟有没有范围,范围有多大……

也不能让镜子太强大,太强大必然被重视,会被强者取到,会被随身携带,会无端增加取回的难度,小妾就很好,很不错,说不定能想些别的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将镜子拿回来。

林拓心中思量着,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剧烈颠簸中,伏身马背冲过古观南门,没入了山林。

自由了!终于自由了!弄死老道是第一步,这就是第二步!

虽然前方必有各种艰难险阻意外等着自己,自己一定会一一拔除,直到……­性­命完全由自己掌控,再不落于他人之手!

思忖之间,出古观,入山林。

兽群满山。

比众骑兵来时又多了三分,显然矿场骑兵在观中大肆搜刮这段时间,山上兽群也没有闲着,串联聚集,规模更胜片刻之前。

虽如此,一众骑兵的突围,却比来时还更加轻松容易。

为何?因为他们有了新的装备,有了极品的药物,以及其他一些物资了。

一路腥风血雨,一路前仆后继,众骑兵从丛林间杀出一条血路来。

大约一刻钟左右,可以纵马奔腾的坡地戛然而止,眼前出现一道山缝。

008黔山铁矿,不­干­活就死

缝中是门,厚重的门板高足两丈,包着厚铁皮,需以半圆铁轨支撑开关,门前后又有参差的鹿砦阻挡,可以看出此地守备的森严。

缝左右则是石壁,三五丈高,长满嶙峋的绿苔,间杂野草野花,看起来像是天然生成一样。[]

壁上每隔一段就有瞭望哨,看到众骑兵,早有人呼喊起来,飞快一队人跑出门来,撤走鹿砦,“吱咯咯”推开了包铁的门,牵马执蹬,为众骑兵打扫收拾。

林拓翻身下马,与众骑兵一起步入门中,前方,登时换了一副天地。

左右两侧的石壁,原来是环形空心的,将里面几百丈的广阔山谷牢牢环抱里面。

山谷分作两边,左边是房子,靠近门口的低矮狭窄,破破烂烂,远些山坡上的,渐渐整齐­干­净有序起来,越向坡顶,屋子便越华丽高大,有模有样。

右边则是杂乱无章的矿区,大大小小的碎石散矿零落四方,许多衣衫破烂的人正在里面敲敲打打,“叮叮当当”的声音满山谷,又有许多人,提筐背篓,在山脚下的黑黢黢洞­茓­里不断的进出,进去时多是空手,出来则必满载箩筐。

一小撮人并不­干­活,持刀挽鞭着甲,趾高气昂的在人堆里逡巡,看见有谁脚步稍慢,便一鞭子过去……

没来得及将此间情形尽收眼底,一行人踩着整齐的步子跑经身边,一会儿之后,从低矮破旧的屋子里拖出半死不活的两个人来。

地面多碎石,两个人也不挣扎,半睡半醒似的任人拖着,很快拖出两条不甚清楚的血迹来。

为何不甚清楚?因为碎石早已经被黑紫的血迹污渍侵染透了,看不出新鲜血迹的颜­色­来。

二人死狗一样被拖到矿区中心的高台上,有人吐气开声宣告:“这两个人,午时点卯未到,病了。这都第三天了!在这矿场里面,是少了你们吃的?还是少了你们穿的?敢没事生病不出工?左右,给我砍了!”

“扑哧!”­干­净利落,在林拓反应过来之前,手已起刀已落,血光无力的喷出,两颗悲催的头颅“咕噜噜”滚落高台。

“嘶!”电视里看多了行刑的场面,医学院里也看多了冰冷的尸体,但亲临刑场,林拓这绝对是第一次,一瞬间汗毛倒竖,脊背生寒。

矿场里,没有一丝杂音,“叮叮当当”的声音继续,浑若无事,众矿工眼皮抬的都没有几个,反应还没脑袋落地的声音更大。

林拓猛打个寒噤,这是……这是渗到骨子里的麻木呀,远方那高台,要斩下过多少人头,能将人训练这般熟视无睹的地步?

简直想想都不寒而栗,本以为老道仓舍里的两个月,已经生不如死宛若地狱了,现在看来,那是自己,根本没看过真正地狱的模样啊。

万幸!万幸马屁拍的天响,弄的这伙人心花怒放,如若不然……悲了个催的,自己怕是比被拐黑煤窑里的苦工都惨好几倍那。

咽口唾沫不由自主问一路驮自己的骑兵:“郭大哥,这些人……都是死刑犯吗?”

大郭搔搔脑袋:“死刑犯是什么,可以吃吗?”

太凶残了!林拓一时无语,指点着那些矿工,变换说法:“就是,那些人,是不是都犯过什么错误,违反了什么规矩之类的?”

大郭咧开了大嘴:“规矩?是啊,他们的规矩就一条……老老实实挖矿呗。”

“那不挖矿……就得死?”

大郭像看什么稀奇物事似的看着林拓:“你这不废话吗,黔山矿难道还白养闲人不成?”

“咕嘟!”林拓狠狠咽了口唾沫,遥望远方那一张张麻木的脸孔,一个个机械的身影,心中发冷,背脊生寒:那老道死的……真心有些冤枉了?

这番对话,倒提醒了大郭,伸手唤来一人:“那个谁谁,这家伙新来的,找个地方安置了。老大吩咐过的,给他找个轻松的活儿,不会轻易送命那种的。”

“好嘞!”这出去的一行骑兵,似乎一个个都身份颇高,被招呼过来的人得令,屁颠屁颠拉林拓便走。

一路上,领路者旁敲侧击,无非是问,林拓到底有啥门道,能通了首领的路子,让他亲开金口。

这点小心思哪瞒得过林拓去,当下顾左右而言他,只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做派,反把领路者祖宗八代问了个明明白白,晓得他叫李化尔,因为眼皮上长俩­鸡­眼,有个外号四眼【此龙套,感谢书友四眼的慷慨支持】,今年三十八,矿场上­干­了十几年了……

为什么含糊其辞?今日古观中的收获,在他思来,连山云未必会透露出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

虽然他们兵强马壮,未必防得住一些高来高去的家伙,若不然,也不会对老道有所忌惮了。

既如此,今天的事便极有能只矿区高层中流传,而不会……

正思索着,另一个骑兵小庄匆匆奔来:“今天的事……”

“我不会随便说出去的。”林拓做拉链封嘴状,可惜太过内涵,这世界无人能懂。

“唔,跟聪明人说话果然省事。”小庄倒也理会得大概意思,含笑点头,“去吧。有什么事,招呼我们兄弟一声就行。”

会选择倒卖古董这条路,固然与林拓的野心有关,不过能否成事,野心不是最重要的,还要看你有没有那方面天赋。

林拓他有没有呢?

还用说嘛?天生一副好眼力架,察言观­色­第一,又有一张巧嘴,可以甜如蜜利如刀,正老话说的,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虽然来路存疑,虽然身手低微,古观中一路上的曲意奉承,已足以令他在一行人中,建立一个胆小、聪明、无害的形象。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实在是放归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所以小庄对林拓和颜悦­色­,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而小庄的神情语气言辞,落到李四眼眼里,不免就变了一种味道。

顿时,语气更加恭谨了三分,连试探都不敢试探了。

什么时候见过首领这批­精­英近卫,会对一个外人如此和颜悦­色­的?且不只一人。

别说是外人了,就算对内外两个总管,这些近卫还不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一言不合,张口就骂抽刀就打?

不是外人!铁定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那必顶是内人了……

内人?难道……是首领最喜欢的那位小妾柳红家的亲戚不成?

可能!极有可能!看他一副小白脸模样,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

李四眼充分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飞快的将林拓的亲戚谱系都推测出来了。

林拓善于察言观­色­,也料不到,眨眼间,会跟八竿子打不到的人物扯上亲戚关系,若知道了,也只有瞠目结舌自叹不如的份吧?

009扯着虎皮做大旗

(晚安更,洗洗睡吧,别忘了把剩下的鲜花投来)

虽想象不到此人内心的想法,大致的意思,林拓还是看得出来的,当下顺水推舟,就坡下驴,在李四眼想象的板子上,钉了一钉复又一钉……[]

虎皮大旗扯的烈烈作响。

当下一人引路一人跟从,沿着坡路慢慢行上去。

越过了最矮的草房,越过了次矮的木屋,在倒数第三的石屋前犹豫了一下,李四眼继续前行,直到第四排独门独栋的小院停下脚步,面皮微微有些抽搐。

那分明是­肉­痛啊!

林拓一看心中了然,这院子,若么是李四眼自己的,若么,需要他用些手段与人情,才能交换得到,必定得来不易呀。

抬眼一望,这间屋子与山顶端最豪华那座大宅间大三四排的距离,坦然点头:“就这间吧!”

“好嘞,好嘞,这就吩咐人收拾!”决定之前,还有些­肉­痛,林拓这样一说,­肉­痛反倒不翼而飞了。

这是心中有底,才会如此坦然承受啊!觉得益发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李四眼哪知究里啊,自以为琢磨的明白,当下唯唯诺诺,又问林拓,分配的活儿是现在就,还是收拾完屋子休息一下明天再去。

捏捏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有老道打的,有爆炸炸的,有绳子勒的,有马匹颠的……但是,世道艰难,时不我待呀,早一日搞清楚状况,也好早一日离开此地。

不是有话说,活着用不着睡太多,死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睡嘛?

一念及此,林拓强打­精­神折身向下:“这就去罢!正好让人收拾收拾屋子。对了,老骆,我问你,山顶上那间大宅,是山主住的吗?我数了一数,好几百间屋子呢,就算家眷都在,住的过来吗?”

李四眼登时笑了,一种暧昧的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竖起大拇指:“好眼力呀,一眼就瞅中那处了。”慢慢解释起来。

原来……那地方是妓?院,叫做绮红楼。

确切的说,更像是军妓?院,里面住着许多妹子,姿­色­最好的被­精­锐近卫们长期包着,姿­色­差些的多普通卫兵及李四眼这样的管事消受,姿­色­最差那些,则归矿工里面活儿好工多的人了。

这地方杀人痛快,没想到待遇也不错,不光包吃住还包女人,倒比社会主义黑矿人­性­化多了……林拓心中思道,旁敲侧击连山云住在何处,得知也在那不远,楼的后面,挡住了看不到。

看来,有事没事得多去那绮红楼逛逛了……

一边思索一边与李四眼聊着天下了坡,一路打着首领的招牌,很快打通各个关节,得到了具体的工作岗位——矿口计数。

也就是矿洞里面的人挖矿出来,堆积一处之前,先让人过称称重,再评鉴成­色­,记入帐中,城门官一般的角­色­,管着另外两个人。

就这样,林拓在黔山矿场安顿了下来了。

他一点也不担心,连山云及小庄等人,会因为自己借他们的虎皮而生气。

为什么?因为他们也不想自己出事。

当然不是因为自己马屁拍的天响,让他们心花怒放,才有这种底气。

世道好了,马屁才管用;世道不好,马屁真就只是个屁。

林拓有更严谨的理由——因为,自己是杀死卢浮子老道的真凶!

老道毕竟是瓶颈十来重了,难免会有几个同样牛逼的狐朋狗友,万一有这样的狠角­色­,听说了他死的消息来寻仇……

就冲着这点,连山云也得留下自己小命,而且不动声­色­的保护周全了,好应付可能到来的寻仇哇。

不然,他身为最靠近古观的修者者,又将古观里的东西卷包会了,必然成为人家的第一个怀疑目标的!

所以就算自己不说那些话,他同样不会放自己离开的,黔山矿必然是自己的下一站。

这点,在杀死卢浮子之前,林拓就已经想到了。

他本来还琢磨着,假如这连山云想不到这点,自己要如何拐弯抹角的提醒他呢。

还好还好,这位山主的智商,还是在设计范围内的。

同理可证,第一目击证人的小满,肯定也会活着,而且活的好好的……

所以,自己扯起虎皮做大旗,对连山云等人也有好处的。

自己成了矿场上人人都要巴结舔腚的角­色­,连山云等人也跟着省事了,不需要时时刻刻派人盯视,记事的活虽然死亡率低,也并不是绝对安全的。

****

花了几天功夫,林拓渐渐弄明白了矿场的组织结构。

这里一共有三千来矿工,有六百多人的卫队日夜轮班值守,二十多名­精­英近卫,三百来位妹子,其他管事、杂役、大夫、厨子、铁匠之类合共五百多人。

山顶上那绮红楼,除了妹子之外,还有赌场、酒馆的功能,若撇去这截,那整个矿场,根本就是个大监狱。

虽然里面松弛,外围防御滴水不透,单只那圈三五丈高,长满了苔藓与野草野花的“围墙”,就难以翻越,围墙上面,每隔十余丈,就会有卫兵的岗哨,手持硬弓,日夜值守。

且到了晚上,围墙还会发光,映照的墙里墙外通明,野兽驻足不前,囚徒望而却步。

林拓以为那墙是天然的,但其实不是的,是以仙家秘法,让山石自己从地里面“长”出来的,与大地浑然一体,外力难以摧毁,墙上又有灵符,可以白天吸收日光,晚上释放出来……

太科学了!太科学了!还是节能环保的太阳能!得知了这桩,林拓只能此般感叹。

010痴呆文­妇­骂文青

(早安更,起床报道了~~~)

日头已薄西山,洁白的整个升出了地平线,橙黄的火月则还是半遮半掩。[]

环绕一匝的山壁渐渐的放出光来,好像一条绚丽的彩带,又仿佛大都市夜里的霓虹,将此间温柔包裹,让林拓生出熟悉而又陌生的感慨!

随着在这世界一天天的过下去,往昔种种,渐渐已化作记忆,知道那曾经发生过,却无论如何没有办法,能够回溯时光,再触及到那个现实。

今时的­性­命、身份、地位,还需要在这世界努力争取。

林拓伏身草丛里,静静的等待着,如同等待猎物的虎豹……

他提着两只白雁,洗­干­净了面孔,换上了一身儒雅的长衫,浑身上下捯饬修整了一遍,虽然风格完全不同,但心情,跟当初考研面试时没什么两样……

日落西山,也是矿场收工的时候,一圈围墙虽亮,照不到矿洞里面。

这里,是连结绮红楼与烟柳阁的必经之路。

烟柳阁,连山云最爱的小妾柳红独住的地方,不过每个白天,这柳红基本都在绮红楼中呆着,和一些熟悉的姐妹说话聊天,打打马吊什么的,晚上才回小楼。

这柳红出身甘州大户,家道中落沦入妓寨,后被连山云赎出做了小妾,做小妾之前,听说是甘州名院头牌,长相自不必说,尤其写的一手好字,做得许多好诗,素来被嫖?客称许。

不过,这都不是林拓打听调查她的理由,蓄谋接近只一个原因——连山云说的是真的,他真把青铜镜给柳红耍玩了,青铜镜现今就在烟柳阁中,林拓觉的出来。

等待中,远方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林拓拎着两只白雁猛的蹿身出去,吐气开声——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一首流传千古的摸鱼儿,背的抑扬顿挫,好像学校元旦晚会上的诗朗诵表演,颤着音儿,动着情儿,将两只可怜的白雁交颈放在挖好的土坑里,一边培土,一边长吁短叹的流泪。

连他自己都被感动了,多么好的演技呀!怎么早没想到呢?

出名啊!出名来钱才快,还有什么出名,比当演员更快更容易呢?自己又不是没天赋没本钱。

啧,若选了那条道,也不会沦落到今天了……想及此点,眼睛里的泪花更加止不住,哗哗的往下流哇。

脚步声儿,渐渐的近了,有女声响起,清脆,傲慢,带着股恃宠而骄的调调:“怎么回事儿啊你?一个大男人,躲在这儿哭哭啼啼的。”

林拓装模作样的一惊回身,泪花在夜光里划出弧线,然后却真的……吃了一惊。

到背后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六个,前呼后拥,有人举扇扇风驱虫,有人打灯笼照路,发话的是走在最前的小丫鬟,除她之外,与她一般年岁一般神气的还有四个,围着当中娇羞不胜,楚楚可怜的美人。

果然是美人,传说丝毫无虚,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擦泪,躬身,斯斯文文一个书生礼:“不好意思,有感于这双雁子生死相随,小生一时失态,却是唐突诸位了。”

“哦?这对雁子怎么了?”就如林拓剧本写的那样,当先的小丫鬟好奇问道,后面,柳红眼中也闪过一丝好奇。

“我从冶炼场过来,走到此间,就见这只雁子被人­射­中,落到了地上……”林拓指指Сhā着长箭的那支,复指指头破血流的那只,“而这只雁子,就跟着它一直飞落地面,拿头拱这只死雁,久久不肯离去。”

“又过了一会儿,它飞上半空盘旋几圈,就忽然一头撞到地上……”

“呀!”小丫鬟不由惊呼,被林拓描述的场景摄住了,“它们,应该是,应该是夫妻吧?”

林拓含泪点头:“是啊,小生也是这样想的。”

真相却是,两只雁子是从厨房里拣出来的,一只被­射­中,一只殉死倒是真的,习­性­如此,不值得奇怪,­射­杀的长箭早已被取出,现在那箭,是冶炼场里顺到,比照前洞重Сhā?进去的。

士兵的箭每个都有标记,用来识别军功,必须不能用他们的箭。

每个细节,每处破绽,都被林拓翻来覆去斟酌,修正,直到天衣无缝,成功了顺理成章,就算不成,也可抽身而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小丫鬟顿时感动的稀里哗啦:“好痴情的鸟儿,你刚才的词,也真好。”

成了!看着小丫鬟反应,林拓心中笃定,然而将眼向柳红移去,方才还流露出同情神­色­的娇怯美人,已经挪开了眼睛,漫步行去,撇下冰冷的评价:“痴呆书生!”

林拓登时愕然!这女子,这女子她竟然骂人!

这世界,没什么话是绝对的,就痴呆书生四字,崔莺莺对张生说的,便是笑骂,带着几分勾搭,妓汝对一贫如洗的恩客说的,便是鄙薄,恨不得大脚踹出门去。

林拓何等样人,焉能分辨不出来前者后者?

后者的痴呆书生,转成现代,不就痴呆文青的意思么?

自己可是觉得她,分明的痴呆文­妇­,所以投怀送抱,投其所好,设计了这场表演,盗版了流传千古的名句。

没说是自己写的,因为不知道这世界究竟是真的是假的,若这世界也有个元好问明好问清好问的,写出这首《摸鱼儿》,在痴呆文­妇­面前,可是要露馅的。

所以,不说自己写的,着重于表演,若文­妇­听过,便是有感而发,若文­妇­没听过,则才华横溢,两头堵。

万没有想到,苦心孤诣,得来的竟是这么句评价……

林拓看着柳红聘聘婷婷而过的身影,闻着鼻端扑面而去的香风,隐隐约约觉得,似乎哪里出错了?

没有细细思量的时间,香风阵阵的队伍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灯笼底下一个黝黑瘦小,藏在灯影里几乎看不出来的小仆陡然冲了出来:“原来是你这家伙!”

不由自主喝骂道,捏着拳头,小身躯颤抖,没头没脑的冲上前去。

是小满!原来小满被分配给柳红当小厮了。

天不助我,非战之罪呀!

叹息一声,林拓打消了继续试探,挽救形象的机会,将身一侧避过小满来势,向绮红楼的方向匆匆奔去,颇有几分丢盔卸甲的味道。

身后方传来几声呼唤,小满追了几步,没有林拓跑的快,怏怏止步,犹自咬牙切齿。

“小满,你认识这痴呆书生?”待小满满心不甘的归队,那柳红忽然问道,声音甜润娇美,黄莺一般动人,只可惜叫了柳红这么个俗掉渣的名字。

“他可不是痴呆书生,他坏着呢!大坏蛋,忘恩负义,卑鄙无耻……”小满竭尽所能的用知道的所有骂人的话,来形容林拓,说着说着,不由想起前情,“呜呜”大哭起来。

却没注意,他越是骂,那柳红越是生出几分兴趣来:“别哭!别哭!你这孩子,把眼泪擦­干­了,好好与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011别说自己是读书人

(午休更)。

“成了!又成了!拓哥,又成了!你看!”工匠学徒顾小乙欣喜的大叫起来,油液中抽出黑乎乎的平铁条,细细检验一番,递给林拓看。

他是林拓为了在冶炼场呆着方便,刻意“结识”的小弟![]

痴迷于打造,可惜水平不怎么样。

许是天赋的问题,也可能是师傅有所保留,总之手艺别说在第二层,负责打造兵甲的­精­英学徒里的,就算在冶炼场最底层,拿品质五的矿石没事打些矿镐矿锄菜刀的普通学徒里面,都是垫底的。

可现在,现在顾小乙简直谢天谢地谢满天神佛,将林拓送到自己面前。

打造刀剑,看起来简单,无非是选矿,锻打,然后淬火,打磨而已,其实里面门道深着呢,除了一锤锤锻打的单调枯燥外,还有许多讲究。

就以淬火为例,最大的问题就是,锻打好的铁条Сhā进冰冷的水里面,快速冷却会直接导致铁条的扭曲开裂。

那些手法娴熟锻打百炼炉火纯青的工匠,锻造出来的则还好些,因淬火废掉的不多,像顾小乙这样手艺不行,天赋不行的,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打出十根出来,一淬火,扭曲开裂废掉的,能有九根……

他们一天能打出多少根呀?

真正的百炼法需要翻翻覆覆来来回回的锻打几十上百次,就算有一把好力气,也必然打的胳膊青肿,好几天才能完工。

就算锻造的次数少些,五十锻,三十锻,二十锻,十锻……每根铁条,也都是工匠血汗的结晶呀,谁舍得,辛辛苦苦出来的东西,“嗤啦”一下子,就废掉大半?

现在好了,不过是将冷却的水改成油,淬火成功率一下从十不存一,变成了五根里只坏了两根,顾小乙怎么能不兴奋激动。

“没什么好奇怪的,油淬冷的慢,就不易开裂,不过相对的,淬透的范围就小,用来打打薄剑还没什么问题,若是厚刀或其他大件,心里面就软了。”林拓挥挥手道。

心说:一个油淬就把你乐成了这样,这若我拿出双介质淬火,分级淬火,等温淬火出来,你岂不下巴都合不上了?且我观此间打造,还用的最原始的块炼法,若再拿出炒钢法、灌钢法出来,你岂不当场就得闭过气去。

随意打量几眼,瞅瞅油渍掩藏下有没有什么细纹扭曲,点点头:“行了,打磨开锋吧,好好­干­,若做的好,我再教你几手!”

“好嘞!”顾小乙欢呼雀跃起来,将黑铁条Сhā?入早已备好的碱水,熟练的洗去表面油污,蘸上清水,在磨刀石上打磨起来,一边看着黄黑的污渍沿磨刀石流下来,一边禁不住的赞叹:“拓哥你懂的真多!这些事,你都从哪儿学来的呀?”

林拓在思索,此时距离吟唱摸鱼儿,已经两天过去了。

两天来,他不断的在思索,思索哪里出了问题?是表演做作、眼泪流的不多、《摸鱼儿》和双雁的故事不够打动人心……

思来想去,没有任何头绪,无论他怎么拿各种心理学分析。

不应该呀!就凭自己的表演,别说《摸鱼儿》流传千古的名声,随便拿一首臭诗拿来,也足和诗名甚响的柳红搭上关系呀。

这黔山矿场从山顶到山脚下,都是五大三粗,拳头上能站人,胳膊上能跑马的大老爷们,就算绮红楼里的妓子们,也多粗鄙不堪,上不得台面,林拓可是侦察过的。

按说,骤然见了自己这等样儒雅倜傥的人物,就算不立刻奉为上宾,也该礼数甚周引为知音,以后谈诗论文什么的,寂寞山谷里,也可驱遣孤独亚。

但是……没有,完全没有,还鄙夷的称自己痴呆……

思索之际,本能的答道:“平时读得书多些呗!”

顾小乙磨刀的手陡然哆嗦了一下,抬头看看林拓兀自出神的样子,大惊小怪的道:“拓哥,以后可别这么说!”

林拓回过神来:“可别这么说?怎么说……”略略一想,明白过来,“说读得书多些?”

“是呀。”顾小乙点头,看着林拓疑惑,“现在这世道,谁敢,谁又好意思说自己读书多啊?”

“不敢?不好意思?”林拓大奇,从古至今,都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从没听说过,读书多还成了错的,隐隐意识到,自己犯了常识­性­的错误,只是这错误,却是他寨中打探这么天,没有触及过的。

顾小乙笃定的点头:“读书没用啊,一养不了家,二糊不了口,且仙人们都说,这人读的书多了,心思就杂,心思杂了,就不易入道,不光不易入道,还易入魔。听说每年都有许多读书的家伙,一夜成魔,杀的四室九邻血流成河,总得仙门­精­英出动,费好多手脚,才能将之擒获消除灾劫。”

说到此间,顾小乙脸­色­白了一下:“想当年,俺可是亲眼看过的,那真是尸身遍野,血流成河呀!”陡然醒悟过来,“拓哥,这事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到处与人乱说呀!”

林拓听的无比惊讶,点头:“自不会说!别忘了,我也是读过书的。”

“其实,读过点书也没啥,谁不认识几个字啊。只是不能读通……”顾小乙看看左右,附在林拓耳边,神神道道,“听说读通了,就容易入魔!”

读过一点?就别乱说自己是读书人……

林拓油然想起了连山云曾经的话,看来这世界,看起来跟古代很像,还有许多,并不一样的地方,还需要慢慢探索啊。

顾小乙继续说道:“到现在,好像也就妓寨鸭寮里的人,会没事吟吟诗填填词,且以此为荣了,据说因为她们天天被千人骑万人压,就算攒出点魔气,也会不知不觉消磨掉,不会出事。”

林拓听的一阵无语,就妓汝和鸭子才读书?

这么说,自己后山上的显摆,就好像撅着ρi股在说,我是鸭我是鸭喽?

一时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怪不得那柳红会鄙夷的道:痴呆书生呢!

咦,不对呀,就算这事被人瞧不起,柳红出身与自己“一般”,不是应该更有共同语言才对吗?

正反思之际,陡然门口一个声音传来,清脆,傲慢,带着股恃宠而骄的调调:“你真在这儿呀,让我一顿好找!”

012侍儿扶起娇无力

(晚安更)。

门口,柳红的小丫鬟俏生生的站着,拿手扇着凉风:“小姐请你过去一趟。”

请我过去?林拓一时竟然愣住。[]

先是骂自己痴呆书生,现在又请自己过去,她这是要闹哪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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