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骆文佳怒视严骆望,恨不得扑上去生吃其肉。但心中还有一丝理智在不住告诫他:冷静!一定要冷静!千万莫上对方的当!
深吸几口气,骆文佳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突然明白,严骆望其实不想让自己走,却又不敢无视云爷的信物,所以便杀掉自己的兄弟来拖住自己。只要自己因为兄弟的惨死而生事端,就是遂了严骆望心愿,就算云爷怪罪下来,他也有理由搪塞。想到这,骆文佳不禁垂泪对着麻袋磕了三个头,在心里暗暗道:三位兄弟,你们的血债我不会忘记,总有一天要为你们讨回公道!
磕完头,骆文佳抹去泪花平静地站起身来,对严骆望遥遥一拜:“多谢大人成全,小人总算可以无牵无挂地走了。”
严骆望有些意外地打量着骆文佳,突然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稍变的冷定和从容,这是一种令人恐惧的镇定,让他心底隐隐生寒。若非顾忌云爷,他绝不容骆文佳从自己掌握下逃脱。犹豫片刻,他还是对一旁的狱卒摆摆手:“让他走!”
望着骆文佳离开后,严骆望神情复杂地在堂中来回踱步,似乎在犹豫权衡着什么。最后他终于一咬牙,眼里露出骇人的寒光,高叫:“来人!”
一个狱卒应声而入,严骆望令账房备下一袋金子,然后将金子交给那狱卒道:“你带上这五十两黄金,立刻去三百里外的落旗镇,到镇上找一名行事把握的刀客,他的绰号叫金十两,你让他将那逃犯……”严骆望说着用手在脖子上一划,“记住,要在离落旗镇百里之外再动手,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另外,要让那逃犯的死看起来像是一次意外。”
“属下明白。”那狱卒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立刻拱手而去。安排下这一切后,严骆望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点,嘴边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喃喃自语道:“想从本官手中逃脱,恐怕没那么容易。”
骆文佳牵起骆驼离开矿区后,忍不住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凝望着磨炼过自己、也让自己获得新生的地方,他在心中暗暗对自己道:从这一刻开始,这世上不再有善良仁义的骆文佳,只有恩怨分明、善恶必报的千门云襄。凡关心过、救助过他的人,会得到应有的报答,凡伤害过、侮辱过他的人,都将付出十倍的代价!
转头望向遥远的东方,骆文佳眼中渐渐噙满了泪水,在心中默默呐喊:扬州,我总有一天要耀武扬威地回去!南宫世家,终有一天要在我手中灰飞烟灭!
落旗镇是青海到甘陕的交通枢纽,虽然地方不大,却常有商贾云集,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来往的商贾行脚商多了后,自然就催生了一种新的职业——刀客。他们临时受雇于人,既做镖师,也做保镖,偶尔还受雇做点杀人越货的违法勾当。在这边远蛮荒的小镇上,只要肯出钱,总能买到你想要的东西,包括仇人的性命。
镇上最大一家酒馆“闻香停”,是刀客和商贾聚集处,人们在这里讨价还价,商讨双方合作的可能,不过好的刀客通常都是明码实价,童叟无欺,没有讨价还价余地。毕竟好的刀客,在哪儿都是稀缺货。
闻香停从早上开门,一直到晚上打烊,永远都是乱哄哄不乏顾客,虽然它是本地最大的酒馆,其实也仅有八九张桌子而已。这里每天都有一二十个刀客在这里等生意,加上偶尔前来雇人的商贾,就显得有些拥挤,再加上刀客们闲极无聊时常在酒馆中聚赌,弄得酒馆乌烟瘴气,全然没有酒馆门匾上那三个字的半分雅意。
此时此刻,在酒馆一个角落,十几个刀客在赌桌旁搏杀正酣,不时爆出吆五喝六的高叫。居中一个面目粗豪、眉心有道刀疤的年轻刀客不住擦着头上的汗珠,一边呷着手中的酒壶,一边紧张地盯着碗中的骰子。看他面前的银子,却已是所剩无多了。
就在这时,一个行色匆匆的旅人由外而入,挤入人丛对那不住擦汗的年轻刀客小声问,“敢问壮士便是大名鼎鼎的金十两?”
“何事?”那刀客转头望向挤过来的旅人,一脸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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