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和陆坤早就谋划好,就等着甜儿入瓮,因而听到甜儿这么说,并不意外,她毫无慌张,悠然说道:“陆爷,是被唐管家逼迫才答应的,为了留下线索,故意记了些花账来迷惑唐管家。当年此事,有一个伙计知道,他还留有证据。陆爷经营不善,已经被老爷免了职,还能怎样?唐管家挪账明明白白,无须再追究陆爷。倒是你,借此契机,和唐管家勾结,利用当年的账务,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偷盗银楼财物,转由何公子销赃,再与唐管家一起篡改账务,还想把责任推给陆爷,真是用心险恶啊!老爷和少爷都被你蒙蔽了,我要不是亲听店里伙计言明此事、见到那些欠款、挪款的证据,只怕一直对甜小姐你深信不疑呢!”
甜儿听她这一番话,心中寒凉,知道自己已经掉进她和陆坤编好的网里,银楼里有内奸,自己这难说清了,而且,在二太太这里,即使说清也是毫无用处的。
二太太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在手炉上烤着自己涂着丹蔻的手,又说道:“至于唐管家嘛,这些事传扬得快啊,传出去,老爷知道了——呵呵,都不用提起甜姑娘,只胁迫陆爷、私挪账务这一项,就足够赶出梁家的,而且,今后恐怕没有人再敢用他。”说着,一阵浪笑。
甜儿扑通跪下,求道:“二太太,我会向老爷辞去银楼掌柜,言明陆爷的好,请求老爷复用陆爷……求您,放过唐管家,所有罪责,甜儿愿一力承担。”言毕,重重磕了一个头。
她明白二太太为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有陆坤的一帮狐朋狗友相助,唐管家的事不胫而走只需顷刻。她要对付的人是自己,自己不能连累了唐管家。
“哈哈哈……”二太太冷笑,厉声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刚才,你对我可称得上无礼至极。”
“甜儿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求您恕罪。”甜儿说着连磕三个头。她瞥见二太太并不罢休,便又说道:“甜儿对二太太无礼,口出狂言,惹恼了您,罪当重罚。”说着,扇起自己的耳光来。
二太太听了,心里受用,可转而看甜儿凄凄楚楚又刚毅的样子,又来了气:“甜儿,你没吃饭吗?恐怕不是诚心悔过吧?”
甜儿闻言,手上加重了力气,左右开弓地打着自己的脸,不多时,脸就红肿起来。
二太太听了一会儿,觉得厌了,阴阳怪气地讽道:“甜儿,你自己也知道,你的罪责该当重罚,岂是几个耳光就能免的?好了,先不用打了,这么标致的脸蛋打坏了怪让人心疼的。来人,把她拖到院子里!”
两个小厮上前架起甜儿往外拖,甜儿经过刚才的冻和跪,腿已僵直,一时缓不过来,只能由着小厮拖出自己。
小厮把甜儿拖到院中的石子路上,按甜儿跪下。
甜儿很瘦,穿的两层裤子根本不管事,膝下一颗颗石子,直接硌在骨头上,冻硬的石头,像锋利的针芒,刺向自己,前几日刚开始化雪,地上寒气甚重,阵阵寒凉顺着骨缝进入身体。
二太太由纺春搀扶着,来到院里,看着跪在地上的甜儿,说:“骁少爷果然疼你,这银鼠皮的斗篷价值不菲啊!去帮甜小姐把斗篷除下,别损坏了这么好的衣裳。”说完,便有人上前把甜儿的斗篷脱了。
看到二太太的眼色,小厮梁纲拿来藤条,走到甜儿身后,挥起藤条,向甜儿背上、腿上抽打。
甜儿疼得哀嚎,不一会儿就被打得扑在地上,哀嚎变成了痛苦的呻吟,二太太示意梁纲椭。
甜儿身上皮肉绽开,血已渗透几层衣服,背上现出道道血痕。
二太太想着,不能打死了甜儿,不然自己定然命丧梁骁之手,于是说道:“甜小姐身子弱,经不起打,就让她在院子里跪着吧。”
说完,转身回屋,叮嘱下人们看好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