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年回了家,见到爸妈才知道这一个学期对他们多想念。
她搂着老林同志的脖子怎么也亲昵不够,还是老妈有办法:“你这死孩子,再这么抱着老林,老娘可要吃醋了。”
“还吃你女儿的醋?”老林同志抬起头笑她。
“屁话,我是吃你的醋行不行?凭什么我的宝贝女儿跟你这么亲?对她这个老妈子都不理不睬?”
“哪里啊?我还没顾上呢!”林小年转身又抱住老妈乱啃。
“这么多口水?”老妈幸福的抱怨。
腊月二十三那天,是林小年生日,老林同志亲自下厨,给宝贝女儿做面条吃。
林小年杵在厨房门口边吃零食边看着老爸忙碌,她突然问了一句:“爸,你们当初为什么那么凑合,给我弄个生日当名字?”
老林同志停下来,看着她问:“不好吗?”
“嗯?林小年,怎么听都像小黏糊。”她想起有人曾因为名字取笑过她。
老林同志谆谆善诱的解释:“要不是你妈坚持,我们当初就给你取名叫林三峡了,因为当初生你的时候,我正在三峡考察论证建设拦河大坝的可行性。”
“林三峡?”林小年打了个冷战,吐吐舌头说:“还好,老妈比较执著,林小年的确比林三峡好听点。”
晚上吃完饭,林小年在客厅陪老爸下棋,一听到家里电话响,扔下手里的棋子飞快的冲到茶几旁,那速度,让老林同志看得一愣一愣的,直恨当初怎么没把这孩子送去练短跑!
林小年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突然又蔫下去,向老爸努努嘴:“应该是你们研究所的。”
老林同志乐呵呵拿过听筒,简短的交代了几句,又回到棋盘上,招呼林小年:“年年,快点,该你了!”
林小年心不在焉的陪老林同志下完棋,便不肯再玩儿,寸步不离的守在茶几旁假装喝茶。
老林同志提醒她:“晚上少喝点水吧,省得夜里老上厕所。”
说得她差点被水噎住。
林小年终于知道什么叫功夫不负有心人了,看来苍天还是有眼的!她终于等来了来自北京的电话,看着话机上那一串010-**的号码,林小年激动不已,用最最甜蜜的嗓音接起来。
电话那头客客气气的声音,有点淡漠:“请问是林小年家吗?”
“于有余?……哦,于……于师兄,怎么是你?”林小年听出来是于有余的声音。
“林小年,”于有余笑起来,声音不免提高了两度,“你刚才嗓子里黏住鸡毛了?”
“没有,被鱼刺卡住了!”他不客气,她当然也不用客气。
“哦,喝点醋,容易下去。”他一本正经的建议。
林小年直翻眼皮,“你怎么知道我们家号码的?”
“学生会成员联系表啊,我打电话是想问你,寒假不回家同学联欢名单放哪里了?”于有余的声音隔着长长的电话线听起来竟有几分亲切。
“这个事儿是苏北海师兄负责的啊,怎么问我?”
“北海去了香港,手机根本打不通,只好问你了。”他的声音中似乎亲切中透出来些许紧张和慌乱。
“档案柜第一个格子里有没有?如果没有,问问薛冰师兄吧,他或许知道。”林小年尽职尽责的出主意。
“嗯,我找找。”于有余却没挂电话。
“于……师兄,还有事儿没?”她在等乔怀宁的电话,线路不能总被他占着。
“等下。”于有余似乎在那边找东西,找了半天才说,“林小年?……”
“什么?”她问。
他哼了一声,很别扭的说了句:“生日快乐!”
林小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她愣住,好半天,才想起来说:“谢谢!”
他只是笑着,末了不忘提醒她:“不用客气,等回来记得请我吃大餐!”
“一定!”
那晚,尽管一心一意的等待,林小年仍没有等到乔怀宁的电话,尽管她总固执的认为:“怀宁哥哥会打过来的!”可是,电话一直未响。
林小年清清楚楚的记住了,他第一次将她的生日遗忘!
她是不是也可以选择同样的遗忘,将过往一笔勾销,然后,重新开始她少女的情怀?可是,她却做不到。
林小年第一次躲在被窝里哭,偷偷一个人。坚强如她,终于也知道了一个人的爱情太软弱无力,无法坚持长久。
刚过完春节,林小年就叨念着早点回学校。
老爸老妈都不同意,她就摆出来一大堆的理由:“我要准备英语考试、计算机考试,还要准备雅思等等,等等……说不完了,总之很多事儿。”
“宝贝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急着去约会。”老妈终于顿悟,“我们上学那会儿最怕开学了,可你却在家呆不住。”
“我倒是想交男朋友呢,可是,也得人家看的上我才行啊!”
老林同志终于缓缓开口,“哪个小子看不上我们家宝贝才是瞎了眼。”
“唉呀,爸!”林小年开始撒娇。
“提前回学校也行,我们去送你。”老妈提议。
“又不是不认识,干嘛要送呢?”
“你一个人走,我们总归不放心。”
“我是小孩儿吗?会迷路?还是会被骗?我一个人出去,比你们俩博士加起来都强!”林小年慷慨陈词。
“行,我们不送总可以了吧!”老妈嗫喏着,“也不知道性格像谁,这么犟!”
“你研究遗传学,应该比我更清楚!”
林小年回学校那天,老爸老妈都出马去车站送行,一家人浩浩荡荡,刚下了楼,就在楼下遇到了乔伯伯——乔怀宁他爸。乔家跟他们住一个单元,同一层的对门,为此两家还开玩笑,“这可是正经的门当户对啊!”可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就一定能促成姻缘吗?
“怎么,年年这么快要走?”看到林小年手里拎的行李箱,乔伯伯亲切的问。
“是啊,放个假却给自己安排了一堆活动。”老林同志跟多年的老邻居解释。
乔伯伯有些遗憾的说:“看来怀宁那小子回来又见不到年年了!”
“怀宁哥哥有事儿,不回来了!”林小年忍不住说了一句。
乔伯伯笑呵呵的说:“原来是这么说,可是前几天打电话又说要回来,票都买好了。”
“哦!”林小年更觉得遗憾,“怎么他不早说?”
林小年是全宿舍第一个返校的。因为要准备全国计算机二级考试,她还特意买了台笔记本电脑。以往,她都是去学校的机房上网,网速慢不说,而且还每每要准备鞋套、零钱等,每回去都少不了折腾,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
所以,她大半个学期都省吃俭用,终于凑够了钱,买了心仪已久的戴尔笔记本,后来一直用了很多年。
至于为什么会买戴尔,或许也跟乔怀宁有关,因为,他用的牌子是IBM,两年内坏了好几次,他打电话的时候都在抱怨:“IBM的垃圾,还不如戴尔呢!”
所以,她就鬼使神差的买了戴尔。
林小年装好网络,在QQ里搜寻乔怀宁的号码,她还记得他的名字是年糕。
当时,她还问他:“年糕跟年年有关系吗?”
他是怎么回答的?“年年爱吃的呀!”为什么以前,他爱吃的,爱玩儿的,她都能记得清楚,而现在却连她生日都忘记了?
沈三月也提早返校,见到林小年比她还早,不免惊讶,“你家怀宁哥哥没回家?”
“回了!”她昨晚给家打电话才知道的,当时乔怀宁就在她家。
“那为啥不陪你的怀宁哥哥,大老远跑回学校?”
林小年有苦难言啊,直说:“我厌了他!”她的确有些厌倦了,这么些年,她有意无意的暗恋,他却猜不透。
沈三月一回来,苏北海自然也回了学校,两个人频频出去玩儿,有时候还喊林小年一起。
她却不好意思:“我这么个两千瓦的电灯泡,多影响气氛啊!”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沈三月硬拉着她去逛地坛庙会。
那天,三个人逛完庙会又去北海溜冰,林小年倒是玩儿的不亦乐乎。
苏北海不知哪里借来的冰刀,每个人都装备上。
林小年有溜旱冰的底子,冰刀学起来也快,没一会儿就能应付自如,犹如在地面上行走一样流畅。
沈三月不会溜冰,在一旁看着。当她看到林小年在冰面上转身、回旋、前行,姿势轻盈,动作娴熟时,不禁惊呼:“小年,你太棒了,总给人惊喜!”
苏北海也看呆了,他自小在北海附近长大,都没能像她那样把冰刀玩儿的那么在行。
“林小年,你要教教我!”苏北海跟在她身后说。
“好!”她倒不吝啬,直接给苏北海纠正动作要领,“要略微弓着身子,这样……”她上前支起他的胳膊,按着他的肩膀,“低点!……这样……”
苏北海学的很认真,眼里只有她示范动作的身影,他在她旁边滑着,边走边叫了声:“年年……”他的声音和眼神都像极了乔怀宁,连那语调都像,引得林小年有些沉溺。
她飞快了转了个身,看到湖边休息的沈三月,才清醒过来,一直向她滑过去,解了脚上的冰刀上岸。
“累死了,休息吧!”她不敢看苏北海,只躲在沈三月背后喘息。
后来,无论沈三月怎么说,她都没再跟他们一起玩儿。
第 1 节
新学期开始的时候,林小年情绪有些低迷,自习室也懒怠去,整天窝在宿舍里看电影。
葛言看着她有些奇怪:“林小年,你几时不务正业的?”
关澜却不冷不热的说:“人家林小年同学就是不学习,英语照样考满分,咱们是不能比!”
“有本事你也去考满分去,别净说那些扯淡的话!”葛言看不惯关澜那些冷嘲热讽,把她的话给堵回去。
林小年感激的看了葛言一眼,笑笑,“我这就去发愤图强!”说完,抱起一摞小说去了图书馆。
待林小年走了,葛言才冲关澜发飙:“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妒忌林小年,有些事儿别太过分,要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葛言,你怎么说话呢?”关澜不肯示弱。
“我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别以为小年好欺负,一切都会逆来顺受,她只是不想跟你一般见识!”葛言不屑的撂下话也走了。
宿舍里只剩下关澜,她抓紧桌布,拳头上爆出一条条青筋,“你们为什么都向着林小年?”
学生会每学期开学都有聚会,不过给大家提供个吃喝玩乐的机会。那天的聚会选在离Z大不远的麦乐迪。
一间大包房。林小年一直坐在角落里,慢慢喝着嘉士伯的啤酒,她只是想尝试一下喝酒的感觉,会不会有传说中的美妙。
大家K歌K累了,停下休息的时候,有人建议玩儿“杀人”游戏。
于是,法官、杀手、被杀的人、犯罪嫌疑人等纷纷登场。
“天黑请闭眼,杀手杀人!”
“某某被杀了,大家指认凶手……”
林小年这个菜鸟杀手毫不懂得伪装,一上来就被周晓蔚给认出来,于是,在大家的哄笑声中,林小年要接受惩罚。
惩罚一般就是选择真心话,大冒险,很简单的游戏,林小年选择了真心话。
周晓蔚提问,想了半天,在大家的启发下,终于战战兢兢的问出来:“林小年,大家想知道你第一次自蔚是什么时候?”
全场哄笑,还有人跟着脸红,只有林小年、于有余和苏北海三个人不动声色。
不过苏北海到底没沉住气,他不顾沈三月的劝阻,站出来说:“这个问题太卑鄙,作废!”
薛冰却不肯,“北海你破坏规矩!”
“怎么能问女生这样的问题?”苏北海跟薛冰理论。
“愿赌服输嘛!是她自己选择的。”薛冰决定不放过好戏。
苏北海脸色越发沉下来,“有余你说,这样的问题是不是太过分?”
于有余却摇头,无辜的说:“这问题没什么啊,只是她倒霉,遇上了而已!”
“有余你是不是太无聊了?”苏北海第一次这么大声的跟好友说话,那气势有点要爆发。
倒是林小年不紧不慢的说:“这个问题的确没什么,苏师兄不用替我着急。”她的眼睛乌黑明亮,闪着璀璨的光,直直的看向于有余:“这个问题是你设计的?”
于有余在她的注视下有些恍惚,但还是优雅的一笑,点头承认:“是!”那么坦诚,那么直接。
林小年也笑了,脸上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慧洁,“好,我回答!”
众人都睁大了眼,竖起耳朵,深怕错过什么。
林小年微微笑起来,粉红色的唇角上扬,面上浮现着若有若无的酒窝,“第一次‘自蔚’?”她嘟起嘴,像是认真的回想什么,“好久以前了……上幼儿园的时候,不对,是一年级,我们家隔壁的姐姐因为不满意怀宁哥哥替我写作业,所以来找茬,她揪我的头发,所以,我就咬破了她的鼻子……”
林小年点点头,看着一群目瞪口呆的人,“那绝对是我第一次自卫!”
大家又哄笑,只是没有了之前的尴尬。
苏北海赞赏的看着林小年平静且美丽的脸,然后抹了把汗,对沈三月说:“害我白替她担心了一场。”
沈三月娇嗔的拍了拍他愕然的脸:“多管闲事!”
于有余笑够了,第一次折服的看着林小年问:“你是什么品种?怎么能咬到人家的鼻子?”
“这个下一个问题吗?等我再输了回答你!”林小年静静的笑着,像一朵娇羞的玫瑰花,但是玫瑰总是有刺的,她眨着眼,冲于有余示威,仿佛在说:别落在我手上,我的问题可比你那个难上一万倍。
那天,大家闹到很晚,苏北海送沈三月和林小年回宿舍,于有余送周晓蔚。
可是,他却折回头,赶在苏北海的前头,拦住林小年,“这个周六晚上请我吃饭,厉家菜。”
林小年想了想,“行,可是,我没去过你说的地方,怎么走?要定位子吗?”
于有余笑了笑,“不用定,小餐馆,你自己去找不到,到时候我带你去吧!”
林小年有点不好意思,“于师兄,你不用特意找小餐馆替我省钱,我应该好好谢谢你的!”
于有余强忍着笑,“嗯,我不会替你省的!”
林小年再三追问于有余:“远吗?”
“不太远!”
“要坐车还是打车?”
“最好骑车,那里车开不进去!小胡同比较麻烦。”
“我有自行车!”
“后座能坐人吗?”
“能。”她的自行车是乔怀宁给买的,她曾想,让乔怀宁载着逛遍北京城。
“太好了!”于有余有些兴奋。
“可是,我怕我载不动你啊!”林小年有些为难,咬着下唇说。
于有余拍着她的脑门说:“我能让你载着?怎么想的?”
于有余骑车林小年的自行车,载着她往老城中心走。边走还边介绍到了什么什么地方,有哪些历史。
“前边是新街口,原来都是平房,没有这个酒店,后来才建的,跟原来的新街口的感觉格格不入,我小的时候老西安饭庄边上是奶铺,那里有最好吃的奶制品,现在几经易主最后变作了专卖店,整条街原来的感觉和韵味都给毁了……”
“这个胡同拐进去,就是护国寺,有北京最有名的小吃,比如:奶油炸糕,螺丝转儿,焦圈儿,豆汁,炸窝头、豌豆黄、杏仁茶等等,每一样很有老北京特色,好吃不贵。”
林小年听得有些想流口水,“要不咱们晚饭就在这儿解决了?”
于有余哪里能同意?“厉家菜我馋了好些天了,这会儿子还是先去吃吧,回头再让你请吃小吃。”
“也行!”林小年笑嘻嘻应着,“你说的那家小餐馆快到了吗?”
“快了,……你别乱动行不行?这么窄的胡同撞到人就麻烦了。”于有余骑车骑的很慢,林小年在后座坐的累了,难免想换个姿势,他的车把便稳不住,歪歪斜斜晃着。
又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他们拐进羊房胡同,于有余闸住车,叫林小年下来。
林小年到处找于有余说的那家小餐馆,却找不着。
“到了吗?”她问。
“就是这里!”于有余肯定的点点头,“我五哥带我来过几次。”
林小年放眼望过去,只见大门口有两个白色小灯箱,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标着“羊房11号” “看来这个餐馆还真是够小的,连招牌都没有。”林小年念叨。
“进去吧!小是小了点,可味道好的没话说。”于有余推着她沿着院门进了四合院。
里面也不大,但很整洁。
里面有人出来,跟于有余打招呼,带他们进屋落座。
上菜之前,林小年还在想:“这么小的餐馆,怎么要这么大的排场?”可是,看到那些精美的菜肴,她真是说不出话了,暗自评估自己怀里揣的一千块钱够不够买单?
“这里很贵吧?”她小声问于有余。
于有余边吃边笑:“不贵,我都没舍得点燕窝鱼翅之类的,多少替你省着呢。”
“我们吃一顿得多少钱?”总得心里有底了,她才能安心。
“也就三四千吧!”于有余满不在乎得说:“好好吃饭,别光说钱钱的,多俗气,小心眼的人还以为你不想请客了呢。”
她的确不想请客了,如果她有勇气在众目睽睽之下溜走,她绝对是不请了,可是,她不是不负责的人,她不想于有余吃完了被留下来洗盘子。
“我钱不够!”她小声跟他说。
“哦?”他当没听见。
“我钱不够,你之前没说这里这么贵!”
“我说了,吃规格高点的大餐啊!而且说了吃厉家菜。”他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边吃边回味。
林小年被他气得不轻,“于有余你也太黑了吧,哪儿有你这么讹人的?”
第 2 节
那顿饭当然是于有余请的,从羊房胡同出来,林小年赌气不理他。
于有余也不介意,推着自行车陪她在胡同里步行,“不就是想找个清净地方个饭,你犯得着生气?”
“一顿饭吃下来,我欠了四千块钱的外债,能不生气吗?”林小年说的也有道理,四千块钱对她来说不多,但也是她两个月的生活费呢。
“不就四千块钱?……我也没让你还呀。”
“你还说?”林小年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用来剜人虽然有些浪费,但她也豁出去了:“我是欠债不还的人吗?我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吗?……纨绔的败家子,是不是我活该我倒霉,怎么遇到你?”
她叨念个没完,小嘴一张一合,胸口起起伏伏,看在于有余眼里绝对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诱惑,他停下来,一低头,正好碰到她的唇。
细腻,凉滑的粉红色馨软,已经吸引了他很久,于是,他情不自禁的吻下去。
林小年被于有余的动作吓到了,大脑有瞬间的空白,然后突然做出条件反射,冲于有余的下巴咬去。
他“嘶”的一下抬起头,捂住下巴,看着林小年桀傲的小脸,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你是什么品种,还咬人?”
“我是火星来的,看不惯你们这种地球人!”林小年扶起摔在地上的自行车,骑起来就走。
无论于有余在后面如何喊,她就是不肯停下来。
回到学校宿舍,林小年还在生气。
她生气的时候喜欢洗头发,一遍又一遍揉搓那光滑柔顺的发丝,一缕一缕的慢慢整理,理到最后,心情也变好了。
她将整个头放在花洒下面冲洗,让温温的水顺着发丝滴下来,形成细细的水流,激得皮肤也跟着痒。
宿舍里电话响了好几次,她都懒得去接,最后,终于有人回来,听动静像沈三月,她接起电话大声回答,“林小年回来了,洗澡呢!”
“好,我跟她说。”
之后,电话又响,沈三月继续接:“洗澡呢,受刺激了!”
“行,我告诉她!”
林小年抱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沈三月调笑她:“我都成了小年同学的接线员了!”
她不想问谁找她,但沈三月尽职尽责的传达:“于有余问你回来没?他说对不起!”
林小年撇撇嘴,哼唧了一声,“懒得理他。”
“你家怀宁哥哥问你回来没有?受啥刺激了,他说等你上网。”沈三月接着说,最后这句话倒让林小年乐意,噌一下躜到电脑桌前,开始在QQ上大肆搜索年糕。
乔怀宁找她是想问她要不要手机,他说:“B大学生会可以替学生申请CDMA手机,每个月只需要缴纳话费即可,还是很合适的。”
林小年开始计算自己荷包里的银子,学期开始,买了笔记本,又请于有余吃饭花掉四千,虽然他说不用她还,可她怎么能让他出?现在如果再买手机,肯定会入不敷出,造成赤字。
可同时,她真的想有支手机,因为,那样,大家可以发短信联系,比天天在宿舍等电话方便。
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回复他:“手机过一阵子再说吧!”
“知道了。”乔怀宁同时回复她一个笑脸,“听说,你今天受刺激了?怎么回事儿?”
林小年可不愿乔怀宁知道今晚的事儿,赶紧说:“没事,只是着了凉,回来洗了个热水澡就好了。”
“出去多穿点!”他说。
“知道。”她打字速度不快,所以话说的都简洁,在她打字的空档里,他就给她发一些搞笑的表情,一直逗得她开心的笑。
第二天,在自习室遇到于有余,林小年假装没看到,只安静的坐下来做作业。
他神色靡钝,拎着书包坐到了她旁边,正儿八经的说了句:“对不起!”
面对这样的于有余,林小年突然没了情绪,草草了了收拾起东西,从自习室退出来。
出来后才发现,除了回宿舍她根本没地方可去。可宿舍里有关澜,她不想跟关澜面面相觑,让她看自己不顺眼,所以,只好在学校中心小花园里散步。
其实,她本没必要怕于有余的,也没必要生气,不就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他的唇触到她的,然后她咬了他的下巴。大家谁也没吃亏,不是?
林小年嘟起嘴,想了想,自言自语的说:“虽然被狗咬了,我不是也咬了狗一口?”想到这里,心中终于舒服了一些。
临近中午,林小年在南教学楼门口碰到了苏北海,他喊饿了,又没带饭卡,于是,林小年只好做一次贡献,跟他一起去食堂吃饭,当然是刷她的卡。
由于之前被于有余黑过,林小年小心翼翼的问:“我饭卡里有两百块钱左右,够吃吗?”
苏北海顿时笑起来,“我又不属猪,怎么能吃得下那么多?”他笑起来有乔怀宁的气质,忧郁、优雅,又有说不来的骄傲和洒脱。
林小年终于放心了,直说:“够吃就好!”
虽然苏北海不如于有余那么大派头,但也绝对是不好伺候的主儿,他点个水煮肉片,还点个腰果虾仁,却只吃水煮肉片里的青菜,腰果虾仁里的黄瓜丁,郁闷的林小年什么似的,“为什么吃饭要这么浪费?”
苏北海倒是觉得自己很正常,一直笑嘻嘻的:“我就喜欢这么吃!”
林小年无言了,端过他的盘子拣出虾仁,填到嘴里:“你知道,非洲人民会因此多嫉恨你吗?”
苏北海停下来看着她忙碌,看着她一只一只拣出水晶色的虾子,放进嘴里,看着她边吃边笑,突然觉得,可能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也没那么难吃,于是,他也夹起一只,放进嘴里,然后学着她的样子吃掉。
“你比三月细致!”他喃喃的说:“也比三月聪明,更比三月漂亮!”
林小年皱起眉:“你怎么能拿我跟小三比?”
“小年,我或许该喜欢你!”苏北海像是开玩笑,但语气又那么认真。
林小年却板起脸,“苏北海师兄,你是被水煮肉里的辣椒辣胡涂了?”
“嗯,是有些辣——”他咳嗽了一声,赶紧灌了几口饮料。
晚上,林小年照样去自习室上自习,于有余也在,她本想不计前嫌,冲他泯然一笑,可是,却见他旁边坐了个大美女,于是,她把打招呼的冲动又压下来。
这应该就是他上次提过的女朋友了,林小年不免多打量了两眼,夸张的把嘴弯成O型。
于有余正好抬起头看见她,顿时,脸上浮起几丝复杂的怪异,“O?”他摊开掌,冲她摆了摆。
林小年点点头,轻轻错身,从他们旁边经过。
下了晚自习,回宿舍,葛言和沈三月正在赠送号外。
“于公子那女友应该是舞蹈学院的,走起路来的姿势都像跳舞。”葛言分析。
“不对,北海好像提起过,是军艺的。”沈三月反驳。
连一向不爱凑热闹的关澜都有了兴致:“我看倒像是民族大学艺术班的,好像来咱们学校义演过。”
“是舞蹈学院的……”
“我这就打电话问北海……”
“最好也问问那女生是怎么勾搭上于公子的,咱们也能做参考!”
“你是不是也觊觎有余师兄?”沈三月笑关澜。
“于公子那样的谁能不流口水?可惜人家不觊觎咱啊!”关澜感叹。
林小年没说什么,这样的话题她向来不感兴趣,扔下书包打开电脑看新闻。
快熄灯的时候,沈三月凑到林小年耳边,突然说了句:“关澜说看见你跟苏北海在一食堂一起吃午饭,两个人亲亲热热的吃一盘菜!”
林小年关了网页,转过身无奈的看着沈三月,“为什么不去直接问你家苏北海?”
“他要肯说……”沈三月顿住,“算了,我去睡觉!”
第 3 节
乔怀宁还是帮林小年申请了只手机,但是他没直接说送给她,而是说:“算是我的备用号码,你先用着,等哪天我这个号码到期了会要回来!”
“好哇!”林小年愉快的接下来,“不过,我缴不起话费的时候你可要出手援助。……呵呵,这个学期钱花的多了,又不好意思再跟家里要。”
“嗯,早知道这样,放心吧,这只手机预缴了一年的话费,包年的,随便打,够你用了。”乔怀宁看着她笑得开心,脸上的表情也舒展起来。
“还是怀宁哥哥最好!”心里话就这样脱口而出,林小年脸红了半天,幸亏是傍晚,天色暗,否则,她的脸会更红。
跟乔怀宁在昆玉河边散步,感受夕阳下的云淡风轻,林小年的心瞬间柔软安静下来。
而乔怀宁比她更安静,注视着河里半融的冰出神。
“怀宁哥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林小年试探的问。
“哦?没有!”他慌张的抬头,掩饰起一脸烦闷。
“跟欧阳师姐吵架?”
“不是,我们挺好!”乔怀宁笑笑。
“挺好?才怪!”林小年仔细在乔怀宁脸上找破绽,“挺好的情况下,你才没时间来我这里送手机。”她摇着手里的小东西提醒他。只要他快乐,她不介意提起欧阳菲。
“真的挺好!”
见他执著,林小年不再追问,只拉着他沿着昆玉河走。
河边向阳的草坪已经有酥软的迹象,微风带着温暖的泥土清香飘散到空气中,给严寒的冬日画上句号。河岸远处,有早起的灯火,映在水面上,如斑斓的星河。
架桥上,有一对男女,女的高挑,有一头飘逸的长发,迎着风飒飒飞舞。
男的高大,靠在栏杆上,有几分闲适与慵懒。林小年揉揉眼,仔细看过去,突然觉得那男的侧影有几分熟悉。
乔怀宁望着此情此景,正想起徐志摩的诗——《再别康桥》,他说:“小时候,你总不会念‘在康河里的柔波,我甘愿做一条水草’这句,每次都念成‘在康河的水草里,我甘愿做一条不会游泳的鱼’。”
林小年嘿嘿直笑:“你还记得?”
“当然……”想起童年的趣事,他一阵恍然,“转眼都过了这么久!”
“是啊,久到……”久到你都要把我忘记,去寻找自己的爱情了。她终究没有说出口这句话,因为内心的不堪,也因为眼前发生了危急之事儿。
有人掉到河里,“有人落水!怀宁哥哥……”林小年向来行动速度快,撇开乔怀宁便往架桥跑去。
架桥上站的果真是于有余,他只是波澜不兴的看着河里的水花。
“有人掉下去,我看见有人掉下去了……”她急的不行,因为掉下去的人已经没了动静,水面上只有圈圈水晕在动。
“赶紧去救人啊!”她边喊边脱大衣,预备往水里跳。
虽然初春,但河水还是刺骨,林小年却管不了这么多,边打哆嗦,边在河里寻找刚才落水的女孩儿。她使劲扑腾出一阵阵水花,边游边喘气。
而于有余站在桥头,看着她不顾一切的跳下去,边划水边吃力的喊救命,只是轻挑着眉,斥了声:“捣乱!”之后,也脱掉大衣跟着跳下去。
于有余好不容易在水里摸到林小年的手,拉着她往岸上游,可林小年却不停的甩开他:“先去救人,别管我。”那样子好像她不用救似的。
“哪儿还有人?”他不顾她的反抗,钳着她往岸边游。
乔怀宁在岸上快急疯了,不停的喊:“年年,你干什么呢?”
林小年终于被拽上了岸,可她还是不肯安生,哆哆嗦嗦的拉着于有余说:“有人掉下去,你怎么不救人?”
于有余只是无辜的指指对面的河岸,只见刚才落水的女子已经自己游上来,正拧身上的水。
林小年有点迷糊了,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刚才我们只是打赌,她能不能在水底潜上半分钟!”
“为什么要打这样的赌?大冷天的……”林小年全身像被冰包着,湿漉漉的寒冷,所以语气也冷。
乔怀宁的面色由铁青变得苍白,反复问:“年年,你没事儿吧?”
她除了打喷嚏,除了快冻僵了之外,基本没啥事。
于有余把自己的大衣给她包上,说:“这次是你逞强吧!”
“我……”林小年本想反驳她,可是却被乔怀宁打断,他顺着河岸望过去,有些诧异:“她可是去年全国冬泳大赛青年组的冠军?”
林小年第一次见义勇为,却被嘲笑成是自不量力。因为,那天跳下水,她着凉感冒了,一直发高烧。
烧得昏天黑地的,还不忘了喊救人。
然后就听到一个嘲弄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都这样了,你还能救谁?”
她明明听出那是于有余的声音,戏谑、刻薄、又带着天生的优越与不屑,可是后来又觉得不像,因为那声音竟喃喃的叫她“年年!”那是乔怀宁特有的韵律啊!
全身火烧火燎的热,一只清凉的大手落在她额上,带着微醺的薄荷香,于是,她安心惬意的睡去。
醒来时,全宿舍的人都围在她旁边,就连平日待她冷漠的关澜也在:“林小年,你好点没有?”
她的嗓音哑哑的,直问:“我做梦呢?”
大家一听她这么说,都笑,葛言说:“你都梦了好些天,也该醒了吧?”
“不醒!”她翻了个身,转头面向墙边,又闭上眼,假装熟睡。
“赖皮的家伙,起来!”沈三月不留情面的拽着她的衣袖,“一会儿于公子帅众来看你!不能总让人家看个背影吧。”
“他为什么来看我?”林小年总算清醒了些。
“我们都纳闷呢,那天,明明跟怀宁哥哥出去,怎么被于公子送回来?还弄了一身水。”
林小年努力回想,……有人落水,她跳下去救人,然后于有余救了她,然后……
“我的手机呢?”林小年突然想起来乔怀宁给她的手机,她放在仔裤的口袋里,可是,一撩被子才发现,她只穿了件睡衣。“仔裤,我的仔裤?”林小年掀了被子就要下床找。
葛言将手搭在她头上,试了试:“不烫了呀!”
沈三月仔细盯着她看了看,“难道脑子已经被烧坏了?”
“我的手机!”林小年哀叫。
“好像真出问题了,这个宅人什么时候有手机,给我摸摸……”
“像,我再摸摸看……”
几个人正闹着,就听宿舍管理员敲门:“208有人找!”
林小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关澜在门口甜甜的喊了声“于师兄、苏师兄!”
林小年唰一下把被子捂起来,只留一双眼打量着床头站的于有余和苏北海。两个人的表情都显得焦急,不过又有些欣慰。
“看来好了!”于有余瞅着她奇怪的笑。
林小年被他笑的发毛,露出脑袋往自己身上看,才惊觉,被子外面还漏了一截细细长长的小腿,她赶紧缩回来,嘟起嘴问:“你有没有看见我手机?”
第 4 节
“什么样的手机?”于有余问。
林小年坐起来,跟他详细说了型号和颜色。
于有余记下,说:“回头帮你找找!”
林小年生病期间,乔怀宁当然也没闲着,他问遍了所有医学院的同学,“为什么只是着凉了,却高烧不止?”
几乎所有的人都说:“身体的免疫系统启动了自动防御功能,没事儿!”,乔怀宁才放心了。
中间,他也来看过林小年,只站在宿舍楼下,让沈三月捎了一大袋子林小年平时喜欢吃的水果。当时,沈三月还说:“现在小年什么都不吃,这可是都便宜了我们。”
“那就替我好好照顾她。”他因为忧心,所以显得格外急切和焦虑,连语调也紧张。
“放心吧,不请我们吃我们也要照顾她!”
乔怀宁黯然离开的时候,沈三月还在琢磨,乔怀宁到底喜不喜欢林小年?
烧退了,在床上赖了半日,林小年又开始生龙活虎,一大早便去自习室占位置。
可于有余比她还早,坐在自习室的后排,招呼她:“嘿,小黏糊,过来!”
林小年有些戒备,想了想还是找了个离他较远的位置坐下。
于有余却远远看着她笑,说:“我刚才也坐那个位置,可是发现书桌里藏了只蟑螂,足有两厘米长,还有翅膀,会飞的……”
林小年一下从椅子上蹿起来,抱着书包差点尖叫出声,直慌张的问:“哪儿呢?在哪儿?”
于有余指了指她附近的几张课桌,“好像从那里爬过去了。”
林小年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赶紧往后退,退到于有余旁边。她不怕蛇蝎,不怕虎狼,却怕毫无伤害能力的小昆虫——蟑螂。自小就怕,根本无缘由。
于有余笑得更甚,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没事儿吧,不就是一只蟑螂?”
林小年使劲用眼剜他:“有蟑螂你不早说!”
“我早说让你坐过来呀!”于有余同学倒是一脸无辜。
因为好几天没上课,笔记落了不少,陈涵借了笔记本给她抄,林小年便一丝不苟的从头抄到尾,态度极其认真。
于有余一直坐在她旁边用WALKMAN听音乐,边听还边打断她:“这么多内容应该拿去复印!”
他不但制造噪音,还扰乱她学习,林小年便不时用白眼翻他。
“别对我眉目传情啊,我会误会!”于有余闲闲的望着天花板笑。
呛得林小年顿时一脸通红,于是,咬着牙嘀咕:“怎么每次遇到你准没好事儿!”
“谁说没好事儿了?”于有余在书包里翻了一阵,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酒红色小东西,“看看,是不是你手机?”
乔怀宁借给她的,发现丢了的时候,心里难过、遗憾了好一阵子,现在失而复得,心情已经不是简单的惊喜两个字能说得清楚。
“你怎么找到的?”林小年将手机拿在手里端详,眼里闪着单纯的笑意。
“放在我大衣口袋里了。”他有些闪烁其词。
“为什么不早说?害我好找!”林小年总归还是兴奋的,毕竟手机还是找到了,或许是她太高兴,忽略了他异样的眼神。
“帮你找到手机,怎么谢我?”看着她高兴,于有余不失时机的问。
林小年开始戒备起来,僵住笑容:“你又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
“啧,这是什么表情?”于有余撇撇嘴,“一点都不知道知恩图报!”
这算不算要挟?“……”林小年沉默着,闭紧嘴不说话。
“请我去万叶体育馆打网球怎么样?”于有余提议。
林小年握紧了手机,转着乌溜溜的眼珠问:“只是去万叶打球?”
“是,只是打球。”于有余肯定。
Z大的万叶体育馆网球场按小时收费,每小时20,如果带学生证,每小时15。林小年不是吝啬的人,于有余帮她找到这么重要的东西,她理应谢谢他。
“行,我去预定场地!”林小年答的爽快,因为怕他又改变了主意。
“哦?”反而是于有余诧异了,不过,他只是笑着:“记得顺便帮我带两瓶冰红茶!”
得寸进尺,林小年又开始瞪他。
“得,我帮你带还不行!” 倒是于有余表现的可怜巴巴,像受了委屈的那个。
不是假日,网球场地都排在晚上。林小年去的巧了,正赶上定当天的场。
林小年去自习室叫于有余时,他还不忘得了便宜卖乖:“欠了我人情,也不用那么急着还,又不收利息。”
林小年则向他投去不信任的目光:“说不好!夜长梦多,难保有些人就反悔了。”
林小年回宿舍换运动服的时候,顺便把手机放回宿舍。
沈三月正靠在椅子上看电视剧,看到林小年随手放在床头的手机,一阵惊讶:“你几时买了……?果真有啊!”
“我没发烧,也没说胡话吧!”林小年呵呵笑起来,“怀宁哥哥借我的!”
“又是乔怀宁!”沈三月恍然顿悟,不禁说:“你家哥哥对你还满不错呀!”
提到乔怀宁,林小年不免黯然,自从上次送手机,已经好些日子没见过他。估计他跟欧阳菲已经合好了吧,是不是又整天忙着陪她上课,所以才没时间来看她。她微微垂下眼睑,故作轻松的说:“还行吧!”
待林小年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才想起来问沈三月:“今天怎么没去腻着你家苏北海?”
“他晚上有课!”三月有些失落,然后一声不吭的继续看她的电视剧。
林小年在体育馆门口看到于有余,招了招手。
他背着一双网球拍,换了身米色运动服,正拎着一兜子冰红茶等她,“迟到!”他哼了一声。
她仍是不急,挥着球拍走到他跟前问:“你不去上课?”
于有余却没有一丝犹豫,干脆的答:“不去!”
看着人家逃课也那么理直气壮,林小年真是无话可说,小声嘀咕着:“看来为了讹我一次,你倒是不惜代价!”
于有余的网球打的极好,虽然林小年正儿八经学过几年,在女生里属一属二,可是还是不及他的十分之一,没一会儿已经体力不支。
她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于有余递给她一瓶开了盖的冰红茶:“我请你喝!”
林小年狐疑的看着拧开的瓶盖,迟迟不敢张嘴。
“没毒!”他先喝了一大口,然后塞给她。这下,林小年更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尽管口渴,也只能愣愣的望着多半瓶冰红茶发呆。
休息了一阵,于有余拉着林小年继续玩,边玩儿还边说:“你体质跟我比差远了,应该多锻练,以后要多请我打几次球。”
林小年暗自撇嘴:“你就作梦吧!”
好不容易于公子才肯说不玩儿了。
“回宿舍洗澡!”他撩着运动外套散热,露出里面米白色的无袖短衫,几乎也湿透了。
林小年差点感激涕零,她快累趴下了,现在终于要解放,能不激动?
回到宿舍,林小年坐在床上不想动,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摆弄。
沈三月见她稀罕了半天,突然想起什么,说:“林小年,手机借我用用,给北海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