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老付没把今天被班主任叫到学校受训的事告诉给黄亚珍。只是和儿子闲聊了几句,捎带着假装无意地问了问班主任的个人情况,得知小老师确实尚未婚配。
卫生间里,老付照了照镜子:我有可看的地方吗?刮刮胡子,还是挺精神的。
这个周五,老付的电话再次响起,还是付泰的班主任那个小老师,请老付来学校一趟。
老付估计,付泰这小祖宗一定又惹什么大乱子了,不然我不能这样接连着被老师“邀请”。
他如约再次来到学校,并在来的路上,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不过,对现在的老付来讲,即使不事先做准备也没事了。脸皮厚了,产生了抗打击能力,他已经不怕批评了。
老付跟头把式地到了学校。
事情绝不像老付想得那样糟糕。这次面对老付的是小老师满面的笑容。
从孩子考试的事儿很快转到其他话题。
小老师说:我们老师评职称,需要在省级以上刊物发表两篇论文。文章我基本上写完了,就差找个发表论文的刊物。我问咱班的学生,谁的家长在能出书、发文章的部门,付泰说他爸爸能行,我就找你来。麻烦你给想个办法呗。
老付听着小老师敞亮的声音,心里暗自埋怨付泰:我这儿子,学习不咋地,还破车好揽债。
埋怨归埋怨,老付脸上还是始终保持着微笑,一堆弯弯的皱纹。
小老师说完了,老付毫不犹豫地答应帮小老师的忙。
对于家长来说,老师的话就是圣旨,不敢不办。有条件要办,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办。老付也不例外。
周围的老师向小老师投来羡慕的目光,大概心里在想:我班要是也有这样的学生家长多好。
黄亚珍得知这个消息,说这是一件好事,有这个机会给班主任老师打打溜须,让老师对咱儿子好点。
老付说,别把人家老师看的那么势利,就是咱不帮老师办事,老师一样对孩子好。
老付打开小老师“基本上已经写完了”的论文一看,傻眼了。只有提纲,没有详细内容,这咋叫“基本上写完了”?
老付又熬了两天的夜,翻查了一些教学教法方面的资料,凑齐了论文要求的数字。然后拿到机关下属的一个专门为评定职称而编辑出版的论文集上发表了,还垫上了一篇三百、两篇合计六百元钱的论文发表费。
这笔钱,班主任始终没提过还,老付也始终没好意思跟班主任要。
闹闹腾腾的,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儿,一个学期的期末又到了。惊心动魄的考试也结束了。不知付泰同学这次考试的结果如何,一家人提心吊胆的。老付夫妇已经拉开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这天公布成绩,老付借口单位加班,让黄亚珍去接儿子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