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大彪冷冷的问道:“你有什么罪?”
盖善浑身颤抖,说:“以前我做过许多错事,没有保护好地下党员,我有罪,我该死。”
戴大彪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酒菜都被震得跳了起来,“没保护好,你还真会为自己辩解,你残害了我们多少同志,心里最清楚。”
盖善和曹老三磕头如捣蒜,盖善口中已带着哭腔,“戴营长,我那时也是迫不得已啊,上面有令,我也是没办法,求求戴营长饶我们一命吧。”
戴大彪怒道:“要不是上级有命令维护稳定,老子早就毙了你们了。还容你们蹦跶到今天。老子尸山血海里滚过来,你们这点酒菜就想把我收买了,你们拉拢腐蚀革命干部,罪加一条。”
盖善心里暗骂,你刚才吃喝的倒是挺快,现在一抹嘴又给我加了一条罪名,嘴里却不敢这么说,喊道:“我们是真有事情要跟戴营长汇报,我们戴罪立功,求戴营长宽大处理。”
“戴罪立功?”戴大彪气乐了,“你们能立什么功?”
盖善向前跪爬了两步,抬起头,小声地说道:“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神仙?”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把盖善扇的滚了出去。戴大彪一伸手从腰上把枪拽了出来,“到现在还敢糊弄我,老子毙了你。”
盖善吓得魂外,他连滚带爬,抱住了戴大彪的大腿,“我说的是真的,监狱里有个神仙。”说着,他冲着曹老三连使眼色。
曹老三连忙喊道:“是真的,监狱里真有个神仙。”
戴大彪神色狐疑的看着他二人,看他们不像作假,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两个站起来,给我说清楚nAd3(”
二人连忙站起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道出了原委。
清宣统二年,也就是1910年4月,京师模范监狱建成,原刑部大牢的犯人都转了过来,这其中有个年轻人,据说是个游方郎中,不小心治坏了某官宦人家的女眷,被人一纸诉状送进了当时的刑部大牢,本来在牢中等待治罪。谁知道那家主人得罪了袁世凯,也被抓进了大牢,连气带吓,死在了狱中。没了苦主,这个年轻人就被人遗忘了,既不治罪,也不释放,就一直在牢中住了下去。像他这种无钱无势的犯人自然受到狱卒和其他犯人的欺凌,遇到拳脚相加,他也不反抗,抱着头任凭他们殴打,直到有一次一个在牢中多年的江洋大盗见他年轻白净,色心大起,搂着他欲行好事,被他三拳两脚打倒在地,用手指在大盗身上戳了两下,大盗保持一个姿势在地上躺了一夜,连声音都发不出。其他有识货的犯人认得这是点茓的功夫,以后便都不敢惹他。遇到狱卒心气不顺拿犯人撒气,被抽一顿鞭子、挨一顿板子,被打的血肉模糊送回牢里,年轻人也不叫苦,第二天早上全身光滑如新,看不到一点伤痕。其他犯人见此奇事,将他奉若神明。他也不欺负别人,遇到有人犯个头疼脑热,他找个竹签子在犯人茓道上扎几针,往往都能收到奇效。一来二去,牢中有个神医的传闻被牢头知道了。牢头姓曹,正是曹老三他爹。曹老三有两个哥哥均在刚出生不久就夭折了,曹老三是家中独子,打一生下来被家人像菩萨一样供着,好不容易养到三岁,气色却是一天不如一天,饭也吃不下,每天只能喝点水,眼瞅着活不成了。曹牢头像疯了一样,抱着曹老三走遍了上京城的医馆,那些名医见了曹老三,纷纷摇头,均言治不了。
曹牢头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把曹老三抱进了大牢,送到年轻人面前。年轻人见曹老三面色铁青、呼吸若有若无的样子,叹了口气。吩咐曹牢头准备热水,全新的针具,要来纸笔开了几个方子,叫人按方抓药。曹牢头见年轻人说能治,便把年轻人的话当圣旨来办,撒下人去置办东西。不多时,东西准备齐全,年轻人将曹老三衣服褪去,用温水洗净,然后施针,放在温热的药汤中浸泡半个时辰,在浸泡过程中,不停的按摩相应的茓道,最后喂上小半碗加了药材的羊奶。如此三日,曹老三脸色日渐红润,也能吃下粥去,也能开口叫人了。
曹牢头当场跪地,“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直把额头磕出血来。立刻叫人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囚室给年轻人,每天好酒好肉的伺候着。后来知道年轻人姓李,曹牢头在家里给李先生供了长生牌位,早晚三朝拜,清晨一炷香。
后来京师模范监狱成立,曹牢头和李先生都转到了新监狱。曹牢头依然利用手中那点小权力照顾着李先生。
那段时期,适逢乱世,军阀割据,征战不休,上京城几易其手,当权者无暇顾及监狱。这片肮脏之地反而成了净土。李先生平日里读书种花,倒也逍以在。
曹老三长大成人后,子承父业,进了监狱成了狱卒。他们父子惊奇的发现,李先生的容貌丝毫没有改变,还像曹老三三岁时那般年轻。饶是他们知道李先生是位奇人,却也咋舌不已。父子俩对李先生更加敬重,同时也严守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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