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众人无法相信眼前之景,瞪大着眼睛定定看着,其间满是震动!
而季情的琴声则再一次的分岔,那尖锐的,刺耳的音调骤然响起,猛的在场上划起了一道不堪的破痕!
林若洁也停了下来,不解的疑惑去看,于是当她看到林遗音那一身傲然,正以一种优雅的,但却是她从未见识过的姿势收尾时,她脸上的笑容,便再也挂不住了!
力透纸背,惊鸿苍扬,锋芒毕露,大气磅礴!面前,只见林遗音那握着毛笔的纤手轻轻一扬,顿时笔杆如飞花般翻旋在空中,然后以最准确的姿势落入砚中,轻轻的,浅浅的,溅起一朵小小的墨花,绚丽、璀璨!
“瑶宫寂寞锁千秋,九天御风只影游。不如笑归红尘去,共我飞花携满袖!”
一首包含了季情之音韵,林若洁之舞魂,还有林遗音本身潇洒挈阔的七言之诗,伴着那大气浑然的笔迹,以其那刚柔并济,动静皆宜的太极拳法,深深震撼、充斥、撩动、刺激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使他们呼吸凝重,久久不曾动作!
嘴角一抹轻轻的笑,林遗音微眸淡撇了一下一旁手还呈弹琴姿势的季情,接着脸色轻然,淡定自若的慢移脚步,一步一步,向座位上走去!
没有阻止,也无法阻止,舞溶于墨,墨溶于书,这一句,她季情输的很惨很惨!
回头看着那诗,看着那笔迹,想着刚才那惊为天人的怪异招式,虽陌生不解,但却是那般的优美,那般的飘然,根本不是伪装所能扮演的出来的!林遗音,林遗音,难道这就是你吸引玉无轩的过人之处吗?
季情不说话,望着那走下的纤瘦身影,手慢慢的收回,静静站起。
秦修宜不敢相信这般美妙的诗句,这般磅礴的字迹,居然是出自那个一向软的不能再软,任人搓扁揉圆的林遗音,心中震惊的程度就如同是被雷劈到,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巴怎么合也合不上!
墨阑溪戏谑的看着林遗音,一向知道她很有趣,但是除了有趣外,他没想到她居然还这般有才,真正的可谓是一代才女,无人有可及!于是戏谑之中不禁多了几许欣赏,几许玩味。
凤芷静静的看着那个走到自己身旁坐下的人儿,俊冷的脸上虽没有太多表情,但是那敛下的眼眸中,却有些意外的神情和复杂。
这是林遗音吗?这是真正的她吗?这般的肆意,这般的洒脱,会是当初那个费尽心机,学的情儿之前的模样来接近他的那个人嘛?凤芷疑惑,举着酒杯的手紧紧握起。
玉无轩此时没有了笑容,他那双从来不对人透露出真实想法的眼眸,此时正直直的看着林遗音,深邃,专注,探究,玩味,像是里面有什么看不清,说不明的东西,正缓缓的流动。
林遗音,林遗音……
温润的脸上,即使不笑也那么动人心魄,此时的玉无轩,单手轻转着杯壁,一副高深而不知所测的样子,垂下眼眸,俊美无双,丰神俊秀的展示着他惑人的芳华。
“好文采!好书法!好……舞姿!真当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林渐鸿养的好女儿,才女!真当是一代才女!”
震惊过后,是一阵朗声大笑,凤主凤宇扬不住的笑着,夸赞林遗音,开心之情溢于言表!呵呵,他天凌曾有过第一美人,若是如今再有个第一才女,那这荣耀,可是至高无上,无法比拟的!
凤主很高兴,自然皇后就很高兴,她没想到当日的那个小雏鸡,今日会有这般耀眼的时候,当下为自己当日之决定而感到欣慰:“遗音这般才华,真当是天凌女子无法相比的,我芷儿有眼光,当日在百花节上竟是一眼便相中了呢。”
“哦?是芷儿自己相中的?”
凤主之前知道凤芷娶林遗音为侧妃之事,但他只知道结果,并不知过程,此时听自己皇后这么一说,不由的便更加高兴了起来!嗯,不错,不错,他的儿子都很有眼光,这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统统收入自家,不流外人之田。
凤主高兴,眼中赞意而浓,对于凤萧和凤芷这两个嫡亲儿子,他是有着说不出的骄傲!可是他并不知道他的这种骄傲,却正好是刺激到了场上的凤茗,让他微笑的表面之下猛的凶起,阴鸷而又狠毒的瞪着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心中暗自发誓终有一日,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的人——一定是他!
凤主的夸赞,奠定了林遗音今后的美名,林若洁听着那刺耳的一口一个“才女”,气愤的差点没失了控!
好笑,真是好笑!那般的一个人人见之倒尽胃口的可怜虫,什么时候却一跃成为了天凌的一代才女?这会不会太讽刺,会不会太过儿戏了!
林若洁怎么也不服,兀自在那生着闷气,鼻中粗气直喘,而凤茗则在一旁不动声色,摆出一副很好脾气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无所谓。
场下一片私语,皆是因为林遗音,因着她这波澜,实在掀的太大,太猛,让人一时无法消化!
季情回到了位置上,对着太子凤萧轻笑,又回到了之前那副郎情妾意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事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她仍是那个受人追逐的眼神焦点。
墨阑溪一脸兴致,大呼其妙,真心加客套的对天凌赞叹!闻言后凤主愉悦,举杯连敬其酒,共显欢意!
“二皇子,歌舞尽兴,接下来我们言归正传,谈谈这结盟之事。”
轻一挥手,让舞姬、音官退下,凤主开口,向着墨阑溪笑道:“二皇子千里迢迢为两国结盟而来,朕深感欣慰,也是心下有意与祈澜立约,共同结为盟体,不知道二皇子对此有何看法?”
“圣上肯结盟,祈澜正是求之不得!以后,一定会与天凌站于同一条战线上,荣辱与共,好坏同享,一齐对抗沧漠,报我两国子民安泰!”
听闻凤主的话,墨阑溪站起,正面的阐述了祈澜国主所要传达的意思!可是林遗音注意到,虽然这话他说的正经,神情也是从未而来的严肃,但是从他那微敛的凤眸里,却好似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一种讽刺,一种讥落。
“音音,你知道吗?旧的制度终会被摧毁,新的篇章自是会建立,我们只不过是蜉蝣众生中的小小一粟,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等……”
“呵,结盟?那只不过是弱者的表现!你越是结,别人就越快攻击打你,因为从一开始,你就已经示了弱……”
耳边,响起了曾经墨阑溪说过的话,看着此时他,正色的表情,但却好似微露的讽刺,林遗音心中,静静而动。
墨阑溪的话,很显然符合凤主的心意,虽然在这宫宴之上,他不能与之具体的详谈各项结盟细节,但是彼此间的诚意交换,心情自是一片大好!
“父皇,儿臣以为,沧漠如今渐强独大,光是靠两国结盟并不能从根本上消除威胁,所以如何使我天凌永处昌盛,百姓安居乐业,这将是我们除结盟之外,更加要考虑的!”
九皇子凤茗忧国忧民,此时站出提出建议。
闻言,凤主轻轻的点点头,似有赞同的说道:“嗯,茗儿说的不错,除了结盟之外,我们并不能坐以待毙。自强是一个国家的发展根本,我们在联合盟国的同时,自己也要不断强大。”
到底是深得民心的九皇子,提出的意见就是有建树,此时场下中臣见状,纷纷点头,不住感叹!
“那依茗儿之见,可有什么好的方法?”凤主笑语,向下微扫了一眼。
这时,一见父皇问自己,凤茗心中暗暗而笑,口中缓缓说道:“回父皇,儿臣以为,富国——就要强兵!要大兴队伍,广招兵士,为我边疆守卫效力!”
“大兴队伍,广招兵士?”
“是,父皇!儿臣认为,要使国家长治久安,就必先强兵,只有国之兵防强大了,才能从根本上抵御外敌,永保太平!”
回答凤主的话,凤茗一脸的坚定,看他的样子,好似真的很心忧天下,为国着想!
只是他的这份心忧,这份着想,是真的为了天凌还是想变相的从凤主手中骗得兵权?这个他知,凤芷知,似乎玉无轩……也知。
凤芷清冷俊眸,淡淡而看,而玉无轩则没有说话的余地,单手把玩的酒杯。
这时,一直在旁没怎么出过声的太子凤萧站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心中有感而发,还是感到凤茗直逼了他的太子威严,拱手开口而道:“父皇,儿臣以为强兵自是必要,但却非是根本!一个国家的兴盛,最关键的是要发展他的基础,这样国家才能巩固,不会轻易被外敌所迫!”
“哦,萧儿有何见解?”一见自己的儿子都有意见,凤主自是乐的开心,不由的抬手,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回父皇,儿臣以为当务之急就是‘以农养国’。正如众所周知的——攘外必先安内!农业是百姓乃至整个国家赖以生存的命脉!对于百姓而言,只有吃饱了饭,他们才会有安定的心思去做别的事情,或对通贸易,或生产物品,国家也以此有了大量的赋税,有了坚强稳定的后盾!”
“各位,凤萧以为,只有在国家有了刚才所述的那些东西后,我们才可以去兴军建利,筑城招兵,强化国之力量,使天凌能成为一长盛不衰的真正大国。而反之,如果一开始就贸然的大肆兴举,武断征兵,那势必会造成田地荒芜,民不聊生,届时国内动荡,朝野岌岌,到那时,就算我们拥有再多的士兵,又如何能以施展?”
凤萧的主张,摆明了和凤茗相反,一个主内,一个主外!
见此,凤主似有深虑,不禁开口问道:“‘以农养国’?好似也颇有道理,但不知萧儿是否有具体之策啊?”
“这……”被凤主这么一反问,很显然凤萧并没有想好,于是当下有些语塞,犹豫着不决。
凤茗心下冷笑,觉得阿斗就是阿斗,始终是扶不起来!这满目的锦绣山河,终有一日是归于他的囊中!
凤萧的不答,使得他刚才所建立起的形象顿时见绌。这时,他身边的太子妃季情转眸对视玉无轩,在似乎微有见着他轻然一笑之际,心下会意,于是立刻站起来,微笑补充。
“父皇,太子的意思其实是这样的,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乃国之根本,只要搭理发展农耕兴道,才能置天下于安定。而至于具体对策,太子曾跟臣媳提过,主要方法约是不违农作之时,不临竭而渔,不滥伐山木,以休养生息之道快速繁荣经济,充盈国力!”
季情边说,边有意无意的看向玉无轩,神情优雅。见此,凤萧似有长舒了一口气,而一旁的凤茗则按有切齿,不是很爽。
“原来皇兄是早有谋略啊?凤茗佩服。不过凤茗不解的是,既然皇兄早已想好,为何刚才父皇相问之时要言语犹豫,不一吐为快呢?反而要太子妃代为说出?”
“九皇弟,太子为人谨慎,刚才之言只是偶曾有对我说起,还并无具体推行,所以他不想空口白话,遭人非议,故此才没有说出。反倒是我有些不知分寸,在这里信口唐突,坏了太子的名声,实在该罚!”
季情的话,巧妙的反击了凤茗,又为凤萧博得了美名,直引的座上凤主大笑道:“不错,不错,萧儿真乃深谋远虑,大有担当之人,朕,深感欣慰!以扶民之道安民之心,兴盛经济,充盈国力,再大举军利,安邦兴国,如此良性循环,我天凌长久不衰矣!”
似是非常满意季情的话,凤主笑着夸赞,这时,墨阑溪也客套的祝贺,说天凌能有此明辨储君,天下幸事!
夸赞凤萧的同时,自然会提及季情的蕙质兰心。
闻言后,只见季情一脸羞涩,颇为不好意思的向众人说道:“我这哪里是什么蕙质兰心?不过是鹦鹉学舌,太子云亦云罢了。哪如七侧妃那般天资聪颖,机智无双?呵呵,是天凌子民者,自应当为天凌尽一份力,不知才女七侧妃,心中可有何治国良方?不妨说出来予大家一听。”
话锋中,又将矛头指向了林遗音,看着季情那看着自己的直直眼神,林遗音轻笑,仪态有加的站直身子:“太子妃言过了,自古女子不得论政,你此时让遗音如此之说,可真叫遗音我为难呢?”
“呵呵,七侧妃谨慎了。在朝堂,女子自是不得干政,但是现在是宫宴,大家都为天凌今后忧心,所以如果七侧妃有良策的话,定是要说出的!不过当然,如果你没有,那就算了,毕竟你我皆是一介女流,又岂能真正负的起这个‘才’字呢?”
原来是为刚才的事找平衡啊?看来这位貌似天仙的太子妃,今日是有意和她杠上了……林遗音满有深意的微微一笑,转眸瞟了一眼玉无轩,而后静静的对视季情,笑容淡淡。
“七侧妃,你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
季情的话,又问了一边,表面上笑的是淡雅大方,娴熟高贵,但是在内心里,却是极其渴望看到笑话,那个关于林遗音的……笑话。
林遗音心知肚明,笑而不答!见此,座上的凤主也开口说,话语欣然:“呵呵,如果遗音有什么见解,便尽可在大家面前说出来,朕不会怪你。”
“谢圣上!”
见凤主此时一说,林遗音谢恩,转而看着季情,一字一句的说道:“遗音觉得前面太子殿下与九皇子说的都有道理,但不过谁的方法更适用,那则要看圣上如何抉择了。遗音才疏,并不懂什么治国方略,只有些道理,心中明白。”
“哦,是何?你且道来一听。”
“是。”微一作揖,淡淡而笑,话语间,林遗音有着一种淡定,一种闲然。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不管天凌有什么举措,这最根本的一点,不能忘。”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一听林遗音之言,凤主低头,重复呢喃着这几句话。
而座下,众人一时间窃窃私语,很难想象如此简练精辟的言论,是从这样的一个女子口中说出!
忧劳使人兴盛,逸豫使人亡身,这个道理,不论是用在个人,或是国家,都是治理醒世的名言,林遗音她,她居然能知晓如此?委实不令人不为之震撼!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凝神屏息,静静而看!就连那一向波澜不惊,淡笑自若的玉无轩,此时都不禁放下杯子,一脸高深,其意探究的看着,诧异,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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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其中蕴含的道理让在场所有人的灵魂都感到了不同程度的震撼!
只见凝思中。众人抬眼,望着那个一脸淡静自若的女子,那轻笑的脸庞在这月色灯火的阑珊下,竟若隐若现的现出一种乱世红颜的倾世与妖媚,不禁间心有收缩。
玉无轩垂手低放,那好看又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轻敲着桌面,脸上淡宁,眼中的微潮涌动,深不见底。
凤芷有些微楞的看着林遗音,那眼神中似乎满满的充满着不相信!他的侧妃,他的那个一心只向着攀龙附凤,贪图荣华富贵的侧妃,从她口中,居然能说出这般警戒精辟的名言?他不相信,也无法相信!
林遗音,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你?一个不为人知的你吗?
凤芷迷惘,似乎隐约中,感觉自己从没真正认清过她,从没!
墨阑溪收起笑容,收起他那一贯的玩世不恭,静然定定的看着林遗音,妖孽的凤眸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神情上,似乎有着种震动,有着种悸然!
“哈哈,好!好一个‘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看来林渐鸿教出的女儿,还就是不同凡响,与众不同!”
明黄凤主坐于位上,毫不吝啬的大加赞赏,那开心的样子禁不住让林若洁看了暴怒!哼,林家的女儿,原本就只有她最为出众,可是如今却什么风头都被林遗音那个贱人给抢了,而她,则反成了落难的山鸡,什么都不是。
气愤不过,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林若洁紧攥着双手,心中怒火中烧!
不行,绝对不行,她不会让林遗音再这样继续得意下去的,绝对不会!哼,给她等着!
这边林若洁暗自发狠,脑中谋划着一条条可行之计,而那边季情靠在太子凤萧身边,虽笑得一脸若无其事,可是她那心中的醋味,却早已浸透了她的整个心,酸酸的,刺刺的!
呵,她就不相信,以她天下第一美人之姿,会比不上她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哼,等着瞧!
暗自较劲,季情更加殷勤的表现出她与太子的恩爱,然后在伉俪中,她不时地瞟向凤芷,眼中之意,慢慢流动。
经过了各场表演,宫宴已经近尾声,明黄凤主抬头看了看天色,微笑中轻咳一声,微有正色的向坐下墨阑溪说道:“刚才吾儿种种之言,让二皇子见笑了,还请二皇子莫要见怪才好。”
“二皇子,你远道而来,为了两国结盟之事,朕为此深表谢意。适才,朕看了你呈上的祈澜国主的亲笔书信,上面有提到两国联姻之事,正与朕的心意不谋而合,所以朕在私下与皇后相商,有了个妥善的决定......”
凤芷说罢,话语微顿。闻言,众人知是正事来了,皆不由得正色直坐而听。
而至于林遗音,她则淡笑着略带玩味的看向墨阑溪,眉头轻挑,一副想看看他究竟会怎么样表现的摸样。
话说墨阑溪会怎样?自从他从祈澜来时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料到今日的赐婚了不是吗?所以他该是会欣然接受吧。可是为什么看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她又觉得不像呢?有些奇怪,拭目以待......
明黄凤主微微一笑,转眼看了看身边的皇后,而后点头,朗声开口说道:“二皇子一表人才,潇洒倜傥,实乃人中精粹,朕有一女清平公主,年方十六,生得貌美大方,端庄秀丽,与二皇子倒也般配,不如就让朕成|人之美,做回月下之老,也好让天凌,祈澜共结秦晋,修成这百年之好......”
凤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意要将清平公主嫁给墨阑溪。闻言,林遗音嘴角勾了勾,默默看着,而墨阑溪此时则一脸流转,笑容满面,“好!”
“祈澜,天凌,共结婚盟,此乃百姓之福。清平公主貌美大方,端庄秀丽,如我皇兄见了,也定是心生爱慕,百般怜惜。”
“你皇兄?”
感觉有些风马牛不相及,凤芷此刻听墨阑溪之说,顿时有些不解。他要赐婚的是他墨阑溪,跟他皇兄有什么关系?
“是啊,我皇兄。墨阑溪在此为我皇兄,祈澜国主感谢圣恩,并保证清平公主嫁入后,一定会以四妃之首之位相许,爱护有加!”
先发制人,偷换概念,墨阑溪抢先一步在凤主还没有下命令之前,将清平公主与他皇兄凑成一对!
凤芷本意是要撮合他,让自己的女儿做王妃,如今墨阑溪先一步以皇妃之位相许,那自然中他也高兴。只不过听说祈澜四妃早已封有人选,那清平公主去了,还如何跻身?
“二皇子,这四妃之位固然很好,但是朕听说......”
“圣上请放心,阑溪既然说了,那就一定会兑现,这四妃之首,非清平公主莫属!”不待凤主将犹豫说完,墨阑溪率先一步开口说道。
凤主闻言,心中高兴,虽然祈澜国主书信上写的是赐婚二皇子,但如果自己的女儿能当上皇妃,那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讲,都对天凌百利而无一害!
“好,既然二皇子这么说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日朕便修书贵国国主,将此事昭告天下。”
“好。愿天凌,祈澜两国之谊,百世长存,长长久久.....”
微笑着作揖,偷梁换柱,墨阑溪心中烽然,眼中尽是一种对世事沧桑的嘲讽:“母后,皇兄,真对不起,这次阑溪可是没有按照你们的意思呢.....呵。”
婚事已定,正事已完,宫宴也差不多该是时候结束了,想起一向风流,喜爱美人,但这次却什么也没有得到的墨阑溪,凤主很善解人意的又向他问了一遍,说刚才的表演的世家小姐中,如果有看中的,大可说出来。
听闻凤主的话,墨阑溪戏笑了一下,还真转眼去往坐下看去,然后再看到一些示意的眼神时,他的笑意更深,玩味更深。
李氏二萝神情炙烈,眼中热切渴望,见此,墨阑溪妖媚性感的朝他们扎了眨眼,然后慢自得站起身,看着她们一字一句的对凤主说道:“圣上,阑溪看中的人是.....林遗音。”
一个“音”字刚落,李氏二萝脸色大变,连带着四下众人面色吃惊,不敢相信他居然打主意都达到了宸王侧妃头上!
“听见没,他说他要林遗音!”
“是啊,这林遗音可是七侧妃呢,怎可任由他说要就要?”
“呵,还真想不到,这个林遗音,本事还真好!嫁了七殿下又勾搭墨阑溪,难道以她的身份,她还想做人家二皇子的正妃不成!”
最后一句,是李氏二萝在愤恨中所说的,因为她们感觉到自己刚才被戏弄了,所以这时心下恼火。
林若洁此时攥紧的手不禁又紧了三分,她无法相信以往那般毫不起眼的可怜虫,如今却变得炙手可热,人人争抢,于是嫉妒中她脸色青黑,暴怒聚骤!
季情看着凤芷,那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而凤芷则冷着脸,在对向墨阑溪的眼眸中,似乎流淌着一种冷冽!
林遗音没想到墨阑溪会这般说,不由得高挑眉头,脸色戏谑。见此,墨阑溪转眸看向她,玩纵中,他微勾起唇角,一脸不羁。
“哈哈,二皇子还真风趣,瞧这玩笑开得,水平,水平!”
终归姜还是老的辣!此时凤主见场上情景,随即朗声笑道,鼓掌而赞。
群臣见状,趋炎附势的跟着附和,都说二皇子玩笑大众,娱乐精神!
而闻言后,墨阑溪心知对方是有意给自己台阶下,不想在这结盟期间闹矛盾,所以也便顺应的笑笑,不再作答。
话题已近,今日便无什么好说,凤主宣告这次的宫宴结束,各大臣闻言齐声恭送,而后带着众子女也顺序散场。
玉无轩和若得朝林遗音走来,一脸俊逸的挡在她面前,薄唇轻启,笑意浅浅,话语中,是一种调调侃侃,慢语细损的意味:“音儿的魅力还真大,就连墨阑溪这样的人都争相为你竞折腰,我这心里,可是有些吃醋呢......”
“呵,玉无轩,有你什么事?看见没,我家宸王殿下都没有说什么,要你在这里吃什么醋?”才不给他好脸色,林遗音微挑凤芷,毫不客气的打击到。
闻言,玉无轩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俊美的脸上表情莫测,脚步一步步的靠近,黑曜的墨眸中,有着一抹看不懂的神色。
“音儿,或许我真会后悔当日将你送给凤芷......”
淡淡的话,玉无轩说着,脸上没有了他那一贯的伪善笑容,而是抿唇静看,深邃,幽然。
见此,林遗音扬唇轻笑,笑的轻蔑,笑的衅然,“送给凤芷?呵,玉大公子,你这话也未免说的太口气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可以操纵我的婚姻?告诉你,我对你,没意思!从头到尾,我想嫁的,就只是凤芷!”
每一句都夹棍带棒,打击嘲讽,林遗音不去对视玉无轩,而是转身径自绕开。
墨阑溪被太子凤萧及一些未曾离去的大臣围着,彼此客套寒暄。
而此时,凤芷抬脚,欲行离去。
“芷。”
这时候,身后一声叫唤响起,只见夜风下,季情娉婷玉立的站在那里,一脸深情款款的望着那清俊的背影,朱唇轻启。
闻言转身,四目相对,凤芷神色变了变,不发一言。
而见此,季情上前,用那略带苦涩的神情看了她一眼,然后垂眸,话语幽幽:“芷,你恨我吗?”
“皇嫂言重了,凤芷怎么会恨你?”礼貌的点了点头,凤芷没有什么表情的回道。
“不恨我?那为什么自我嫁给太子之后,你就从此不上朝?又为什么再看到你府上丫鬟拿着我曾经绣给你的香囊图案后,会破例收她为侍妾?芷,你怪我,根本没有忘记我,所以这一年多来,你从不曾主动进宫跟我说过一句话。”
“皇嫂,你误会了,并非凤芷有意疏远,而实在是如今身份有别,不便太过亲近。”凤芷淡声,缓缓而说。
“是啊,身份有别,不便太过亲近。可是这不亲近,并不是只一句话都不说吧?芷,我知道你还喜欢我,就如同我忘不了我们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样。”
“芷,我知道我当初嫁给太子给你带来的伤害有多大,你恨我,我不怪你,可是请你不要不理我。”
“我是有苦衷的,我喜欢你,忘不了你,你知道当我听说你收了那个丫鬟做侍妾时,我的心,有多痛吗?可是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去问你,只有在心底默默的祝福你......”
季情说时,绝美的脸上显现出了一种黯然,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悲伤中,叫人忍不住去怜惜。
若是换成以前,凤芷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拥进怀里,可是此时,他听完这些话后,只是双拳紧握,身体不动,“谢谢皇嫂的祝福,凤芷也祝皇嫂和皇兄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芷......”
一听这般冷漠的话,季情绝望的抬起头,很是时候的从眼眶中落下一滴泪,再然后在彼此相看中缓缓流下,划过了脸颊,掉落到了地上。
眼泪攻势,似乎向来都很有效,此时见这这般的季情,凤芷那清淡的脸上,隐隐出现了挣扎。
一见对方有所动,季情再接再厉,抬起手,低下头,状似拭泪柔声说:“芷,我是有苦衷的,我喜欢你,我们曾经,是那么快乐......”
“情,儿......”
凤芷挣扎,抬手很想抹去人儿的泪水,可是犹豫间,他终是只举到了一半,手指握起,紧紧收回。
“你喜欢的,只怕从头到尾,就只有玉无轩一人而已。”
“不,芷。我喜欢表哥,但是同时......我也喜欢你。”
似有娇羞的说道,慢慢地抬起眼眸,季情用一种很深情,很深情的目光望着凤芷,脸有依恋。
“芷,你看,你的侧王妃可是很厉害呢。嫁了你,又和表哥纠缠不休,还是得祈澜二皇子当中出口要她。可见她的野心不小,你平时且留心些。”
前面讲了这么多话,现在终于拐个弯说重点了,凤芷转头顺着她的指示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玉无轩正与林遗音纠缠不休,一个欲走,一个而拦。
玉无轩拦着林遗音,季情嫉妒的手紧握而起,微笑中,只见她收回目光,低低的对着凤芷继续说道:“芷,貌似你的这位侧王妃,私生活还有些不检点呢。看来你得回去告诉告诉她,不管他以前怎么样,但是如今做了这皇家的媳妇,言行举止,就该要有皇家的样子。”
季情离间,话又挑拨的说着。可是她这张嘴,除了会说别人,却怎么不说说自己?
身为人妇,为了其他男子争风吃醋,而又在自己小叔面前挑拨离间,毁人清誉,甚至还不知羞耻的口口声声说着她当初有苦衷,其实自己心里爱的另有其人,而这个其人,却同时还是两个......
凤芷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不知此时心里,究竟想些什么。
而见此,季情也不说话,同样深深的看着凤芷,眼中感情流动,隐隐与之欲出。
林若洁一脸怒气的跟在凤茗身后,看着眼前的情况,她极为不爽的板着脸,鼻中之气“呼呼”的透着。
然至于凤茗,他则没有不悦,满脸微笑的优雅站着,没有和任何人交谈,只是那看着李氏二萝离去的身影,略有深意。
“情儿,我们走吧。”寒暄结束了的凤萧,转身寻找着自己爱妃的身影,于是在目光找到之后,开口慢步走来。
“好。”季情应声,转头而走,只是在最后一刻,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不远处仍在纠缠的两人,紧接着扬起笑脸,一脸若无其事的和凤萧而去。
凤芷没有再看季情,而是转而望向那就缠着的两人,又见一旁的墨阑溪正抬步向那走去,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很不高兴的感觉涌上心头,闷闷的,很不快。哼,这个女人,还真爱招蜂引蝶!
寒着脸上前,冷冷的说了声“走。”
闻言后,林遗音没有拒绝的跟了过去,而身后静站着的玉无轩则一脸笑容,在淡然的看着他们离去后,转眼幽幽的看向了之前季情而去的方向......
mercyvera
正文 82 相约
经过昨晚的折腾,林遗音累得不轻,第二天直睡到晌午,她才睁着惺忪的睡眼,朦胧的转醒。
“小桃,现在是什么时辰?”
“午膳时间已经过了,小姐。”状似无奈,小桃摇头,心知自己小姐身子不好,嗜睡也是常有的事。
“小姐,你有没和殿下同房啊?如今你们都已经成亲了,总是这么分开也不是个事儿啊?”理着床被,帮林遗音准备梳洗的器具,小桃一边做,一边不住的说着。
“不会啊,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互不妨碍,潇洒自在。”不以为然的笑笑,林遗音接着小桃递来的东西开始梳洗。
闻言,小桃苦着脸,口中喃喃的嘀咕:“这还好啊?在这样下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小世子......”
小桃的理念,是秉承着“出嫁从夫”的妇则,林遗音知道此时在她心里,是希望自己能和凤芷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如今的形势下,这个愿望......很难。
“小姐,殿下从昨天晚上回来脸色就一直不是很好,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一夜,是不是......是不是昨天宫宴出了什么事?”
帮林遗音把东西理好,小桃转身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开始轻手慢拢,为林遗音绾理着墨发。
林遗音不说话,闭目回想着昨天宫宴上的种种情景,然后对着镜子轻睁开眼,话语淡淡的问道:“小桃,你知道季太子妃和凤芷的关系吗?”
昨天,虽然没有任何人说,但是凭她的直觉,她知道她们她们连个之间,一定有故事。
果然!一听林遗音这么问,小桃的手微抖了一下,然后神情似有低丧的低低笑道:“我就知道一定会碰上.....”
原来小桃所指的出事,就是碰上季情,此时林遗音一见,轻轻的笑了笑,想来这大概之事,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季太子妃她....是凤芷的心上人吧。”
呵,这事有趣了,凤芷喜欢季情,看那样子她便是香囊绣案的主人,可是这个主人,又好似偏偏喜欢玉无轩,还为了争风吃醋,暗自跟她较劲,想她出丑......
嫁了太子,却喜欢玉无轩,但又牵着凤芷,这个女人,周旋在这么多优秀的男人中,被虚荣的光环高高捧起,应该眼中是容不下任何沙子。
从季情的表现,她看得出她喜欢玉无轩,可是玉无轩呢?他又会喜欢她吗?林遗音低思,对于这一点,她倒是没有看出。
玉无轩,那个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男人,他有着这世间最丰神的外表,最俊朗的面容,最温柔无害的笑容,最绝美飘逸的身姿,可是纵然倾尽天下美人心,但他的心,却又是在哪里呢?
林遗音望向镜中,看着小桃的手在自己的发中穿梭,她微微而笑,静待答案。
见着她这样,小桃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说,因为说了,她担心林遗音会难过,毕竟亲耳听到自己的夫君心有所属,这滋味任谁都不好受。
“小姐......”小桃想说算了,不提这不好的事,但是当她看到林遗音那淡若的神情时,她觉得自己还是说吧。
“小姐,季太子妃是玉公子的表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关系很近。因为玉公子早年成名,受‘第一公子’之封,所以季太子妃也随之名声大噪,渐渐有了‘第一美人’之称。”
“玉公子有册封,经常出入宫中,且因季太子妃和玉公子很近,所以也时常到宫里走走。原本季太子妃在未成婚时与七殿下情投意合,相互爱慕,可后来不知为什么,季太子妃却突然在一年前嫁给了太子,夫妻恩爱,伉俪情深。”
“夫妻恩爱,伉俪情深?”呵,只怕不然吧。
听着小桃的话,林遗音转着眼眸,心中微有屑意的笑着。因为她从季情看向凤萧的眼神中,没有看到半丝那对着玉无轩的炙热,所以所谓恩爱,伉俪情深,都只不过是她做出来的一种假象,装装而已......
“小桃,你知道季情喜欢玉无轩吗?”
“喜欢?那当然啊,他们是表兄妹嘛,哪有不喜欢的道理?而且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是要比一般人好一些。”
小桃天真地说着,没有往深一层的方面去想,闻言,林遗音也不点破,只是自己心下了然。
小桃见林遗音不说话,以为她在难受凤芷的事,于是当下开口劝慰道:“小姐,你别难过了,虽然七殿下心里有季太子妃,但是他们如今已经是不可能了,所以不管怎样,只要你和殿下一起好好的,殿下他终有一天是会喜欢上小姐你的。”
“喜欢我?”呵,她不需要,林遗音玩味,笑的嘲讽。
见此,小桃没有读出林遗音之意,而是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嗯,喜欢小姐。”
“小姐,其实我觉得殿下对你并非如想象中那般的厌恶,不然当日他也不会在百花宴上钦点你啊。太子殿下当初娶了太子妃,觉得似有愧对七殿下,将他身边四名最得宠的婢姬送给了七殿下,可是小桃听说这一年来,七殿下很少去他们那里,根本谈不上宠爱。”
“只有那个张怜儿,她因长得和季太子妃有两份神似,所以七殿下才会多看她两眼,将她从婢女收为侍妾。”
“但是小姐,那张怜儿也只不过是季太子妃的影子,等日子一长了,殿下心中有了你,那其他的人,就不是问题了,所以啊,你要快些怀上小世子,这样才好抓紧殿下的心啊。”
看着小桃的样子,已经是深思熟虑的为她想好了以后。闻言,林遗音失笑,不住的摇着头,脸上表情清然。
“小桃,这是你以后就别操心了,凤芷非我良人,他的爱,亦不是我所要。”
“小姐......”
不明白林遗音为何如此之说,小桃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这时,门口一个身影划过,下一刻便见墨阑溪无比风流的闪了进来,酥酥软软的斜倚在小榻上,口中甜腻:“音音好懒哦,睡到现在才起来。”
“墨阑溪,你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人家想你了呗,想看看我们音音那漂亮可爱的小脸蛋。”一手撑着头,一手微调着自己的长发,墨阑溪说的花枝,笑的乱颤。
小桃一身鸡皮疙瘩满地掉,顿时感到一阵恶寒,而此时一旁的林遗音则微挑起眉头,转眼对上墨阑溪,口中说道:“得了吧,别绕圈子了。”
“哈哈哈,真是知我者,音音也。”一见对方看门见山,墨阑溪笑着用手抚上一旁的鸟笼,吹着口哨轻逗着里面的那两只小破鸟,话语玩味。
“谢了,不敢当。”
经过昨夜墨阑溪那般信口求亲,恐怕她现在和他的名声都不会太好,这个鸟人,整天正事不干,一天到晚就知道给她抹黑。
狠狠地瞪了瞪墨阑溪,转步走道他面前,林遗音瞟了一眼那笼中的小淫小荡,在看到他们两只贼溜溜的小眼睛到处乱转,但就是不敢吱声的怯怯模样,不禁扬唇轻笑,抬手上前。
“音音,看来你那之前的两下,还真是吓到这两个小家伙了,你看他们现在见到你,就跟猫见到耗子似的,一动不敢动。”
笑着看向林遗音,墨阑溪一脸流转。见此,林遗音不加理睬,径自用手在那鸟笼敲了敲,只见受之惊弓,缩着脑袋,小淫小荡颤颤巍巍的夹紧翅膀,口中叫唤:“音音好银!音音好银!我爱音音!我爱音音!”
大拍马屁,大加赞赏,林遗音看着眼前这两只很识时务的小破鸟,眼角微挑,转头意味的看着。
“你看我做什么?我可没教他们。”
笑得灿烂,墨阑溪戏虐的抬眼,“音音,这两只澜彩鹦鹉,可是我祈澜灵物,天资聪明,悟性过人,但就是被阐嫣给......”
无奈的摇了摇头,似是惋惜,墨阑溪看着林遗音,脸有郁闷。
“音音,今晚我们一起去风月倾城吧?昨天没能见到冰绡,我这心里痒痒的,如果今天再不抱姑娘,我看我就要活不下去了。”
扎着无比性感的凤眼,里面还朵朵开着桃花,墨阑溪直直的说着,伸手欲去拽林遗音的袖子。
一个转身躲开墨阑溪的魔爪,林遗音当即想要回绝,但是这时她转念一想,觉得其实去去也无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好,去就去,不过这出场费,就用你上次的一千两来抵。”
“什么?叫你去玩,你还跟我要出场费?喂喂,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废话!你是去玩了,左一个姑娘,右一个姑娘,抱得开心!我只能干坐着眼巴巴地看着你们,难道要点出场费,过分吗?”
“呵呵,不过分,不过分,这是我们音音该得的,该得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墨阑溪无语,他就知道他的钱一去不回,但不想却是用了这么个理由一去不回。
“那说好了,音音,我们晚上一起杀入风月倾城,不兴不归!”
墨阑溪来劲了,扬着媚脸嬉笑,见此,林遗音不去理他,大大的丢了他一个白眼。
“侧王妃,怜儿可以进来吗?”
正在这时候,门口张怜儿的身影走了来,因为不敢逾越,只能乖乖地站在门外,一脸柔善的笑着。
“进来吧。”一见张怜儿前来,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林遗音开口,示意她进来。
“侧王妃,怜儿听说你昨天操劳过累,刚刚才下的了床,怜儿心中担忧,所以亲自下厨炖了这补气的血燕,一来希望帮助侧王妃调理调理身子,二来则是向侧王妃你赔礼道歉,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怜儿上回吧。”
将燕窝摆在桌上,张怜儿抽出锦帕开始呜咽,那样子很是伤心后悔的说道:“侧王妃,上次是怜儿不好,不该受四侍妾的挑唆,向侧王妃你示威。呜呜,怜儿错了,求侧王妃你原谅我吧。”
轻轻的擦着泪,张怜儿万分真诚地说道。见状,林遗音微挑着眉,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
呵,原来是来道歉的?不过......她不相信。
一见林遗音不接自己的话,张怜儿呜咽的更加卖力,整个人可怜楚楚,凄凄惨惨,“侧王妃,怜儿也是没有办法啊。那四侍妾,是太子殿下赠与七殿下的,有太子在后撑腰,而怜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出身,无权无势,所以他们让我往东,我是绝对不敢往西的....”
“她们四侍妾,知道侧王妃你要过门,于是心里不快,想给你一个下马威,结果就胁迫于我,让我陪他们演一场戏,好气气侧王妃你!”
将一切责任都推到了四侍妾的身上,张怜儿内疚的哭诉。见此,林遗音并不开口,只是满有微笑地听着,听她说出娓娓道出今日所来之意。
“侧王妃,想必你也知道,殿下他其实一直最爱的是季太子妃,而怜儿正是因为长得有两分像她,所以这才被破例收为侍妾的。”
“殿下对太子妃的感情,深的不可逾越,虽然他表面上对怜儿不薄,但其实他是将自己对太子妃的深情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只不过是个替身,这我知道!殿下不爱我,这我也知道!但是即使这样,我也不后悔,因为殿下面前,至少我还有着那么一点点作用,睹物思人,寄托相思......”
张怜儿可怜巴巴的将自己说的卑微,以仰视凤芷的爱,但是林遗音心里明白,他这招以退为进,其实就是变相的告诉林遗音,凤芷只喜欢季情一个人,其他人想都别想得到他的爱,而她张怜儿,因为长得像季情,所以多多少少上,可以分到一杯羹。
原来这就是张怜儿今日之来的目的,告诉她真相,让她生气,让她内心受到打击!
不过很可惜,她这招无效,她不爱凤芷,不在乎他,所以即使他爱上的是路边的一个小要饭的,那也半点与她没有关系!她不心痛,也不生气,更没有如张怜儿所想的那么暴怒!
张怜儿一见林遗音没有反应,哭的更是伤心,仿佛要把她这一辈子的苦都倒出来。
见此,林遗音“好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微笑地说道:“好了,别哭了,要是哭坏了你这张还算有点用的脸那到时候你后悔课都来不及了。”
暗中讽刺的话,林遗音说的悠然,此时张怜儿一听,顿时有些恼火,但她表面上却装的感激,抹着泪,上前说道:“多谢侧王妃关心,侧王妃,这燕窝都快要凉了,还是快些服用吧。”
燕窝?算了吧,她怎么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加料?林遗音不懂,笑笑听着。
张怜儿一见此,连忙表态:“侧王妃放心,这里面绝对没有下毒!怜儿今日是诚心来请罪的,绝对不会有任何坏心!”
是啊,这里面是没有下毒,但是却放了她家独制得秘药,还外带了她的几口唾沫,保准只要林遗音吃了,十天之内无精打采下不了床,还找不出病因!哼,反正她体弱吗,下不了床也属正常!
笑着将燕窝端至林遗音面前,张怜儿一脸诚恳。
见此,林遗音伸手接过,笑得灿烂无害道:“怜儿有心,我深表感谢,只是我这身子不好,从小对燕窝过敏,所以没办法领你的好意了。对了,墨阑溪,你不是刚才说饿了吗?喏,这个给你,可别辜负了怜儿的一片好心。”
将碗递给墨阑溪,途径鸟笼,不想小淫小荡此时正好探出头来,对着碗里就是一啄,然后扬起头,咂咂嘴,一脸欢腾的扑着翅膀叫道:“啊!啊!小嘴真甜!小嘴真甜!”
又来了,这两只破鸟!
一见自己的心血被两只鹦鹉给毁了,张怜儿本就不高兴,此时还听他们这般说,便想起自己曾在里面吐了几口口水,顿时感觉自己被鸟给侮辱了,所以不禁间眉头紧皱,面色凶怒!
小淫小荡一见张怜儿凶他们,转了转眼珠子,没有惧色,而是欢跳的继续扯着嗓子叫道:“好银妇!好银妇!小嘴真甜!小嘴真甜!”
呼!别了这么久,总算给他们舒畅了一次,此时小淫小荡大幅度的动作,那样子似乎在说:不带这样虐待鸟的!我们要喊!我们要说出真心话!
“嗯啊,舒服!嗯啊,真甜!恩啊,爷,奴家还要......”
“小银妇,给爷伺候的爽不爽!爽不爽!”
“哈哈!哈哈哈!”墨阑溪放声大笑,握拳抵在唇边,肩头耸动。而这时张怜儿却满眼愤恨,死死的盯着鸟笼,几欲杀鸟。
清风竹园,玉庭树下,玉无轩抚着琴弦,飘然若仙般的轻闭着眼,墨发飞扬,衣袖鼓风,带着丝缕清香,在这碎金似的阳光投射下,和着春风,伴着修竹,更衬得那双点漆一样的黑眸璀璨生辉。
仙姿秀逸,孤傲出尘,长发如瀑,眼落星辰,但是举手投足,已是江山失色,整个人即如一阵怡人的清风,又似百花丛中的一朵奇葩,端的是清新俊逸,绝代风华。
季情看着这样的玉无轩,心中爱意横生,终是屏退左右,抬脚上前向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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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3 来意
“你们到外面去候着,本宫今日得到太子允许前来探望表哥,期间不希望有人打扰。”刚欲上前,但又转念想起了什么,季情转头对两旁护驾的侍卫说道,神情高贵,样子优雅。
“是!”侍卫得令,拱手作答,转身向外走去。
茂林修竹,清风淡雅,玉无轩轻闭着眼眸,脸色清凉,又似淡漠,温润如玉,风淡云轻。
季情慢慢地走着,望着面前那每每令她心动不已的背影,她的身子,有些僵硬,手也不由的轻轻握起。
默然中,玉无轩就那般的坐着,受虽抚着琴弦,但却没有半分的动作,整个人静谧在清风下,沐浴着阳光,淡淡的光晕笼罩着周身,浅白的袍子衬托着气质,俊美绝伦。
“少主。”
脚步走进,对上玉无轩俊美的侧脸,季情单手握拳交于胸前,另一手弧度摆出,整个人身体微欠,向前而倾,像是在行着什么至高的礼节。
“嗯。”
淡淡的,浅浅的,玉无轩应了一声,睁开微闭的双眸,星辰闪耀,深邃无间。
“少主,殿下允许我出宫,所以我来了。”
平时日思夜想,但真当单独见面了却又感到有些紧张,看着玉无轩,季情开口,解释着自己这次的不招自来。
“季情,你的任务是呆在凤萧身边,这是父主的命令,我想这一点,你很清楚。”
双手离开琴弦,玉无轩温雅的站起,虽面色清然,但话语里,却透露出一丝不容抗拒的冰寒。
“少主,季情从来就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责任,可是这与见你并没有什么影响啊?少主,季情嫁人这一年多来,你一次都没有召见过季情,如果这次不是墨阑溪前来,恐怕你还会这般继续的不见我!”
“少主,你明知道季情的心意,虽然我是暗魅的人,受命主上,可是当初若不是因为少主你,我是绝对不会受命去嫁凤萧的。”
季情看着玉无轩,绝美的脸上有着激动。
见此,玉无轩转过身,脸色浅淡的看着她,那优美而凉薄的嘴角微微抿着,眼神神凝,似有王者般的俊严和清冷。
“季情,你今天的话是不是太多了?回去。”
“回去?不!”
话都已经憋了很久,索性一次性说个够,此时只见季情一步上前,满眼炙热而急切的开口说道:“少主,我喜欢你,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喜欢。我答应嫁凤萧,是想帮你尽早完成使命,可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少主,你知道吗?我每一次和凤萧燕好时,心里想的都是你,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克制住自己不去推他的冲动!少主,季情已非完璧,可是这又如何?这天底下,除了我之外,谁又能有资格,有相貌和少主你站在一起?”
第一公子当然得配第一美人,季情从来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就算她今天已不贞洁,她却依然认为自己有资格站在玉无轩身边,和他携手并肩!
季情这么说,是觉得自己为玉无轩牺牲了,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她这么做,不过是顺水推舟,既是为了玉无轩,但同时又是为了她自己。因为向来暗魅主上的命令,是由的她可以任意违抗的嘛?
玉无轩岂会不知这些?父主的命令,从来都没有人可以违抗,即便是他,也不行。所以此时,他清冷双眸,淡淡转身,并不去看季情那张倾城动人的脸。
“季情,做好自己的事,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不,我不要,我呆在凤萧身边等待时机,一切都是为了少主,还求少主不要这般对我!不然,不然......”
“不然如何......季情,你是在威胁我?”
沉着声,寒漠的说着,没有了一贯的笑若春风,温雅煦暖,此时玉无轩,全身上下透露着冰一般的孤冷,清寒凉漠。
“季情,你该知道的,你不过是父主布在天凌的一枚暗子,而这个暗子,在我的棋局里,需不需要用?如何用?这还都是未知。所以,不要自以为是,毕竟当初这条路,是你自己所选,没有任何人逼你。”
“可是少主,路是我选的,但我是为了帮你!我知道少主聪智,向来运筹帷幄,可是接近凤萧,这是达到目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不是吗?虽然路有很多条,可是难道少主不想快些达成吗?”季情叫道。
“我布的局,我从来不在乎快慢!”
“可是你不在乎,主上在乎,族里的人在乎,我在乎!”
“所以,季情,你并不是为了我,而我......也不需要你。”
寒凉的,带着冷酷的话,听的季情的心都碎了,只见胸口起伏中,她一下子朝玉无轩冲了上去,双手紧紧地由后抱住他,口中喊道:“少主,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身子的接触,那么紧,抱着玉无轩那修长峻拔的身子,闻着他那淡淡的幽兰之气,季情一颗心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禁不住想要的更多。
她一直暗恋少主,总是偷偷的仰望着他,今天,她终于出碰到了他,好激动!好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