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记摇了摇头，道：“看来你对轻功这个事情的悟性并不高。悟性好的人的话，应该看一遍就有收获，最多看三遍就可以学得下来了。”
我倒……这是在拍电影么。卫斯理心里暗骂了一声，但是在嘴上，他还是好声好气地说道：“呵呵，陆师傅，虽然我的悟性不高，但我一定会后天努力多练习，把自己的实力提高上来的。”
陆游记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开始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地面之上画起了图画来。
他画的是一个六乘六的方格，然后每个方格之中还分成六个小的方格。
在自己的眼前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的方格，一下子让卫斯理还真的觉得有点儿头晕。
就在年轻人感觉到有点儿纳闷之际，陆游记开口说话了。他说道：“其实呀，我这六六三十六招的轻功法，就是靠这三十六个方格在起作用。当然它，一个武功如果这么白痴、没有变化，那也就没有它的奇妙之处了。每一个方格之中，也都还有六个方格的踩法，这又是六种变化。”讲了这么多以后，他忽然问道：“怎么样，小家伙，你现在已经知道，我这步子一共有多少种变化了吧？”
卫斯理以前读书的时候，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课堂提问的环节。他觉得这种环节是最为白痴的行为，如果问题问浅了，那简直就是侮辱大家的智商；但如果问题问深了，那也简直就是给同学们难看嘛。
“呃……是不是三十六乘以六种变化呢？”
“是二百一十六种啦，你这个傻瓜，连这么简单的乘法都乘不出来吗！”陆游记的手在空中挥舞着。
卫斯理暗道：大哥，我们这是在学轻功，不是在上心算课好吗……心算差怎么了，难道心算差的人，连做大侠都不可以吗？要知道，在传统定义上来讲，大侠也就是一帮不会使用冷兵器，所以才只能被逼着用肉体去制服敌人的傻X而已呀……
如果有热武器在这个时代的话，卫斯理肯定不再学什么轻功了！那么傻干什么，一枪毙了对方就是了！
眼看着自己的这个徒弟实在是“不成品”，陆游记也只有再次改变教学的方法。
“好啦，现在我开始演示，我把动作放慢十六倍，你自己跟着我一步一步来练。”
……
二十分钟以后。
“我把速度放慢三十六倍，你一步一步地跟着我练。”
……
又过了二十分钟。
“你妹呀，你有没有一点儿练武的天斌，我这么好的轻功你都学不会，以后是想出江湖以后马上被杀吗！”
碰到如此的蠢材，陆游记气得直抓脑袋。
“嘿嘿嘿……”卫斯理也知道这问题是存在于自己这里，一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只有硬着头皮道，“要不，师傅，您看能不能再简化一”
“简化？”陆游记说道，“我这武功是上乘的功法，全部招式都是极尽我自己所思所练，才凝聚到这最完美的境地的，难不成，你是嫌我的武功招式不精么？”他比划了一个招式，道：“你看这招少了这个扫腿，不被追杀过来的敌人打死么？”他又比划了一个招式，道：“这招要是没有这回头的一击，敌人肯定也会追上来了呀。”
卫斯理的脸苦了下来，“陆师傅，我的天斌虽然好，但也仅限于用那几种异能而已。我擅长的是精神力之上的控制，对于体术之类的运动类动作，我可是一百个不擅长的呀。”
“不擅长？”陆游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笑，“这涉及到自己生命相关的事情，你不擅长也要擅长。不然呀，我可不想给你白发人送黑发我。”
嘿，你看这话说的，还真的是很不好听呢。
而且卫斯理可不认可这种“需要什么就学什么”的做法。就像毕老头子所说的那样，人的一生是有限的，如果你把太多的时间花到了那些“需要你去做”的事情之上，那那些你真正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办法完成的。
更为重要的是，你就会成为一个什么都懂一点点，但是什么都不精通的人。这种人，社会之上有一个很通用的名字，那就是——“万金油”。
一个万金油人才或许是那些小企业所需要的人，但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之上，绝对是没有太多尊严的。
为什么呀？既然你是万金油的话，那你做的事情就不是不可替代的事情。既然你做的事情不是不可替代的，那你就要与别人打好交道、与人好说话，跟别人弄好关系了，让人家对你有一个好印象，这样子人家才会把活儿给你干。而这样子，你也才会生活得滋润一些。
但做什么事都要在乎别人的看法，显然就像是戴上了无形的手链脚链一样，束手束脚的，怎么又会有自由？
所以卫斯理是一个想要自由的人。而又能自由又能活得好，那也就只有更辛苦一些，掌握一门自己才有的独一无二的技术，那样才能让江湖离不开自己，也让自己可以随兴地活下去。
卫斯理觉得，这金木水火土五项异能才是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所在，虽然那什么“绝处逢生”也是一个威力强大的武器，可那东西只有一发呀，而且它可是身外之物，要是别人抢去了以后，自己可就没有了呢。
卫斯理毫不犹豫般地说道：“陆庄主，我就只想学最简单的步数，能闪过别人的攻击就行了。估计没有灵力的支持，我也不会成为可以长时间跑得很快的轻功高手，我刚才看你的武功，有很多边逃边反击的招术，那些招式当然是很厉害的，可不一定适合我用呀，不如你就把这些反击的招式去掉，然后给我练练看，你看这样行不行？”
“这样啊……”陆游记略有些可惜一般地说道，“去掉这些的话，那我的轻功就把最精华的地方给去掉了呢……”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对于我来说，那已经很够用的了。”
“哼，你这个没声气的家伙。”陆游记一拍大腿，道：“好吧，那我就把所有攻击的招式去掉，给你再演示一遍吧，你可要看好了。”
再接下来的一分钟里，卫斯理的嘴一点儿也没有动。他几乎是愣在了当下一般，看着自己的眼前的一切。
陆游记演示完了以后，他又说道：“陆师傅，您这可一点儿也不减复杂度呢。”在卫斯理看来，这眼前的这人，身影还是看不清，动作还是看不懂呀。”
陆游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那你想怎么办呢？”
“呃……”这下说得卫斯理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但为了自己的前途，他还是继续地说了下去，“不如……再简化一”
陆游记的双腿一软，他可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无耻的人啊。
心念一转以后，陆游记给自己下了决心：好吧，这次算是硬着心走到底算了！我就不信，再笨，还有我陆游记教不会的人！
如此一想以后，陆游记的言语之中也多出了几分自信的调调。他说道：“那这样吧，我把这六六三十六步中那每个格子还有六种变化的那‘六种变化’去掉，你再看一遍。”
……
卫斯理看了一遍以后，又看了一遍。
看着这个年轻人脸上那像结屎一样的面容，这一次陆游记也不用他说话了。他主动说道：“得，我再把这六六三十六步改为三六十八步，你再看一看。”
……
这简直是从一场优秀武功秘籍的传授大会，变成了一场删改武学经典的搞笑大会了呢。
经过了一轮又一轮的讨价还价，卫斯理最终所学会的招式是——二二得四迷踪步！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儿酷，但“二二得四”的本质是，这个步伐只有前、后和左、右两种组合而已上，那可是连“上下”都不能移动的简单级步法，每个方位算上“前、退”和“停”这三种状态的话，也只能出现八种组合。（如果既不前后移动，也不左右闪避，那就是站在原地不动了呀。笔者认为，这种情况实在不能算到这个武步的其中一种变幻之中，所以我没有把它列在其中）
卫斯理又按着陆游记的严格要求，把这二二得四得瑟步法再练了好几遍，直到自己熟了以后，才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临走的时候，陆游记交待着说道：“喂，小子，你学的那破步子（也就是意指卫斯理所新学的轻功步法啦），实在是丢人得很，你出去闯江湖的时候，一定要记住，无论碰到什么样的人，绝对不可以说这个步法是我教给你的。”
卫斯理听到这里觉得自己的背脊都凉透了。
真是的，哪有师傅这样子跟徒弟说话的。人家师傅在看着徒弟出山的时候，都是兴高彩烈又无比高兴，还会叮嘱着说“以后你要是飞黄腾达啦，别忘了让别人知道这武功是我教给你的”之类的话语。怎么自己的师傅就像做贼一样的心虚呢？
这俨然就不太科学嘛……
但无论如何，卫斯理这下也算是从陆游记这里公然出师了。他拿了简单的行李，一边走着的时候，一边还在心里想，现在我除了武功，可是还有那个什么厉害的暗器盒（他老是记不住“绝处逢生”这么四个字，所以在心里老是觉得那只是一个“小黑盒子”），然后还有这二二得四轻功步（对于这个很二的名字，他倒是记得很清楚），这样的话，自己也的确初步地把自己给武装起来了。
虽然现在我们的武装还是有点儿落后，有点儿山寨，但没关系，通过我们后天的努力以及运气（……），相信我们一定会在YY小说的这么一大群主角之中，坚挺地红起来的！
（现在卫斯理的想法比以前再贪婪了，他除了想回到现代以后，还会在意以自己为主角的穿越故事，在起点之上会不会大红呢。呃……身为作者，我还是想说：亲，你好像太单纯了一些……）
走了大半天以后，出了一身大汗的卫斯理坐在路边的一声石头之上。他一边喝着水，一边念念有词地说道：“我现在还没有很强呢，这俗话说，兵贵于精贵于妙，我可要尽量不让别人知道我的能力才行。”他暗暗地下定决心，以后碰到人以后，最多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佣兵。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能不展示就不展示。
因为他发现，这个世界之上呀，就算是同等实力的两名佣兵，因为大家的异能相差实在是太大了，那出招的先后、发招的好坏等等，都有可能左右最终的战局。就算你今天大胜对方，明天对方用招对的话，也有可能随时就大败你呢。
当然啦，如果两人的灵力都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之上，那就另当别论了。一个菜鸟佣兵，就算他的能力是用毒的话，把一个大师级或者专家级的老前辈抓过来，直接在他的毒里泡两个小时，人家也是啥事也不会有的。
“领悟”了这样一个想法以后，卫斯理的心情大好，站起身来沿着这条官道继续向前走去。他没有知道的是，其实“保存实力”这样的法则也只是佣兵世界里大家都已经公认的法则之中的一条最普通的而已。卫斯理这个家伙会如此快活，也只是因为他就是一名切切实实的菜鸟，什么都不知道的缘故而已呀。
所以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有时人无知还真的是一种幸福呢。
这个时候，从路的那边，“咕咕咕”地响起了一阵声响，卫斯理寻声望去，只见一辆红色的小马车噗哧噗哧地往这边飞驰而来。
这可好了，是哪家的贵公子或者高官出行呢？带着这样好奇的心理，卫斯理把道儿让了开，完全也没在意自己的自尊，他把右手的衣袖掩盖到了自己的鼻子之上，准备任由那灰尘飞扬，也绝对不埋怨不抵制这些特权阶级的自私以及不体谅他人的缺
但是呢，这车子到了卫斯理面前的时候，那个赶马车的大声“吁”了一声，那马儿双蹄抬起，一下子便把这车子给停了下来。
后车厢之中，好像一个人撞到了墙边之上，“唉哟”一声叫喊，然后这个女生说道：“汉叔，你怎么搞的，我叫你快点去找那个该死的，不是叫你忽然刹车呀。”
在车厢车头之上，刚才赶车的那个老者苦笑一声，道：“毕小姐，你那‘该死的’男人，现在正在我们车旁边呢。”
这个声音不用说卫斯理也已经认出来就是毕波波，这几天没见，女生好像又长得精实了一些。她一听到那车夫这样讲，赶紧“啊”了一声，充分地惊讶了以后，一溜烟地从车厢里跳了下来。
与之前的灵活不同，现在的她，好像步履之中竟多了几分蹒跚的感觉。卫斯理仔细一看的话，好像这女生还更胖了一些呢。
也不知道这更丰满的体形会不会带来更为傲人的上围呢……此时的卫斯理，不知为何脑袋之中竟是升起了这样的念头。
“唉呀，卫哥哥，我总算是找到你啦。”毕波波的一声脆响把卫斯理从那幻想世界之中给带了回来，“我听说你回来啦，我是特别来接你的。嘿嘿，嘿嘿。”
这个女生讲到了最后呀，竟有点儿犯二一般地对卫斯理笑了笑。以卫斯理的经验来判断的话，这样子的微笑是绝对不安全的。
具体不安全在哪里呢？卫斯理也说不太上来，反正他只是觉得不太对劲就对了。
“也不用专门来接啦，我自己认得路的。”卫斯理说道，“而且呀，不是翻过了这个山脚那一点点路，还再走个一个小时这样，就到了吗？”
这么一点点距离，如果搭车的话，那十多分钟也就到了吧。其实毕老头子隐居所在的地方本来也就在那村子之旁，两者相距挺近的。如果不是卫斯理闲心太重，边走边休息的话，那他早就已经来回两次以上了。
毕波波可不管对方怎么想，她一下子就把男生给拉上了车来。说道：“唉呀，哥，你别管这么多嘛，我叫你上来你就上来。”
她不仅把卫斯理给拉上了车，接着竟还把那赶车的车把式叫下了车。“怎么，你行吗？”卫斯理有些怀疑地看着蹒跚着爬到了车头座位之上的女生，嘴里的语气充满了怀疑。
“你懂什么呀！”毕波波大声地嚷嚷道，“我爸说了，我以前还是在马背之上出生的呢，骑马这样子的事情呀，我从娘胎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啦。”
女生因为很高兴的原因，大大咧咧地笑着，她的嘴巴像一个脸盆一样地张开着，好像中了万元的彩票一样。看着对方这么热情，卫斯理也不好再说什么怀疑对方或者打消对方热情的话。他轻轻地靠在了车厢之中的皮垫子上，暗中想道：“没事儿，这技术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大不了颠簸一点儿嘛，没事儿的，又死不了人……
车子开始跑起来以后，卫斯理坐在车内，暖暖的空气向人的头部袭来，还真的很快就带来了舒服的睡意。今天，从早上“三点钟”起床为止，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睡过觉，中间又花了很大的精神以及力气去学那二二得四轻功法，现在一旦松懈下来，他还真的慢慢就倒了下去……
可是呢，为何在他自己的直觉之中，正的情况却有那么一些些不太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