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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得之不易 >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秦屿头一次这么紧张,视线依然僵硬,一动不动地看着许忠蕊,三秒后,不禁咽了咽口水。

许忠蕊的表情并没有感动,却也并没有很严肃。她盯着戒指,神­色­平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然而她沉默的时间,对于秦屿来说,一分一秒都如度一个春秋。

他本是没有抱太大希望,早已做好了打长久战的准备,但片刻之后,许忠蕊抬眸,视线柔如水。

“好。”她轻轻出声,略显飘渺。

“什么?”他不禁怔了一下,脱口而出后立即又反应了过来,惊喜而笑:“真的?”

许忠蕊也漾起笑容,弧度较浅。

秦屿笑得却是极为灿烂的,内心汹涌澎湃,面上已然是极力压制了的,尽可能不让自己看上去失去了风度。他将戒指取出来,握住她的手,挑了挑眉:“带了啊。”

许忠蕊微笑,在暮光之下,好看得有些不真实。

秦屿将戒指套在她手指上,推进去,尺寸大小刚好合适,浅白­色­的钻石衬托着她白皙的肌肤修长的手指,十分合适。而这种舒适感,也神奇般将他起伏的情绪渐渐安抚了下来。

他抬着她的手,看了许久,面上灿烂的笑容渐成满足感,微微低了低头,在她的手指上亲吻了一下。

——

当初那个孩子是能保住的,不关冯子繁和我身体的原因,当时是我不想要,是我决定做手术的……选择不要,是我的一个决断,也是一个决心……裴雪和子繁都只是导火索,但炸药是我们自己埋下的……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已经不爱你了,我爱的是他……

不爱你了,我已经爱上了他……

青青!

……

无声的嘶喊,猛然睁开眼,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都是梦,只是回荡的声音太过真实,如临当初。

房间里是凌晨时分的昏亮,凝重而模糊。

傅旻缓过劲儿后,慢慢坐起身,脸埋入手心,平静了很长时间才掀被下床,走进厨房倒了杯水,转身倚在台上,手上端着杯子,神­色­微滞。

什么时候才是一个新的开始呢?

他以前觉得,有些事可以不必强求,或者本就没那么容易就断掉,只是暂时需要沉淀,需要停滞罢了。然而,那天的谈话,不仅打破了他的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也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以及对待她的态度。

他一直觉得自己做人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存在。

出事那年,他没有自暴自弃,而是更加努力的证明自己,想让生活变得更好一些;后来决定报仇,也是不屈不挠,坚毅的走到今日。他是努力的,也是有原则和道德底线的,对待感情,他同样是专一的,多年来只为一人倾心。

然,唯一自认该愧疚的,只有裴雪。

只是如今想来,他最对不起的,还有这辈子爱得最深的女人。

只是他从未想过放弃,两年前,大吵之后,他的确心灰意懒过,那时手头上的事情也多,忙过了一阵后,闲了下来,看见桌子上她的照片,所有的气氛,所有的坚持也就在那一瞬就消失殆尽了。

几乎是没有一丝耽搁,立刻就订了回c市的机票。

他没放弃,怎容得她放弃?

但就在临出发时,c市的朋友给他打来一个致命的电话,至今他都还清晰的记得,对方用十分惊讶的声音问,是不是分手了,怎么突然就和冯子繁订婚了。

他本是不信,但想确认一个这样带着轰动­性­的消息有多难呢?

机票过了期,天黑,过了一夜,又天亮。阳光明亮­干­净的延伸进来,空气中有细微的尘粒在飘荡。维持了十几个小时的姿势,使得他四肢有些僵硬,他仰起头,忽然觉得这天亮得太刺眼。

后来,再后来,他和裴雪就确立了关系。

那时是失去了勇气,也是一分不屈。可如今想来,这些都成为最可笑的笑话。

想到这里,失神了许久的脸上总算有了一点情绪,只是这情绪显得有些悲凉。他端着杯子从厨房出来,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将杯子放在茶几上,身体微微往后靠,在这夜半时分,沉静了下来。

“傅旻?”

傅妈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她睡眼惺忪的走过来:“怎么了?大半夜的坐在这里做什么?”

傅旻没有回应,傅妈便心明通透了。她叹了口气:“妈知道你累了。”

傅旻这才抬眸看了傅妈一眼,随后又垂了眼睑,将傅妈拉近了些,身子倾前,头靠在傅妈的腹部,片刻后,傅妈的衣服上就有了些湿润的感觉。

在傅妈的记忆中,他是很坚强的,五岁之后,哪怕跌倒流血了,哪怕疼得再厉害,连吭都不会吭一声,更别说会这样无声的哭泣。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痛,才会比身体上的痛更痛,什么样的伤,才能造成这样的痛呢?

他是她亲生的,她是最懂的,即使迷惘过,即使倔强过,但他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她还是能猜得到的。

这么多年来,造化弄人,只怕除了她这个血缘至亲,他已经失去了所有能脆弱的避风港了。

——

“当时是什么感觉?”

俞青在电话那边这么问,许忠蕊便凝神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我已经感觉到他会求婚,要说有什么感觉,平静中带点感动,很微妙……你说说当初冯子繁跟你求婚时什么感觉吧。”

“他当时求婚求得有点霸道。”俞青忽然有些愤愤不平:“那时候刚从s市回来,我还在他住的那儿,他拿着枚戒指说了句什么,俞青青,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一副好像我只能且必须嫁给他似的,总体来说,要地点没地点,要浪漫没浪漫,要情调没情调,只不过是时间掐得挺准,正好戳到我最狼狈脆弱的时候,他拿着戒指往我面前一晃,一时间还觉得挺感人的,就这么稀里 ...

(糊涂的点头了,所以除了感动,那一瞬间也没别的什么感受了。”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现在想想,真够亏的。”

闺蜜间的私话可以说很长时间,挂电话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许忠蕊捏着手机,想起傍晚秦屿求婚的场景,一时有些恍神。

为什么没有预期中的那么感动呢?

冯子繁向俞青求婚的时候,俞青并没有那么爱他都能这么感动;而她是喜欢秦屿的,心情却这么平静,甚至还时有摇摆不定。

是时机不对么?

她总觉得缺了什么,却又想不明白到底缺什么。

这一晚本应该是花好圆月,良辰美景应该浪漫缠绵的度过的,但临到家时,她又说许妈不舒服,她必须过来一趟。身为准女婿,秦屿自告奋勇要跟过来慰问慰问,然后又是一番连哄带骗,纠纠缠缠。

当然,撇下他是不该,但她实在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情趣,只能借许妈为由先逃走。

因为情绪不佳,所以早早就回房间上床了,还未睡着,秦屿的电话就打来了。

“老婆,睡了吗?”

“还没有。”

他还未从傍晚的亢奋中脱离出来:“你什么时候能跟我回去见见太上皇啊?”

这问题许忠蕊还真没想过,又是下意识的敷衍:“这段时间排班挺紧的,过段时间吧。”

“喔……没事,等你有时间再说,那啥……”

“秦子。”许忠蕊忽然打断他,缓和了一下语气:“我有些累了,明儿再说吧。”

“好,明天我过去接你。”兴许是这份兴奋被泼了一盆冷水,他顿了顿,说话时,声音略显失落。

许忠蕊心有不忍,挂断前,又唤了他一声,对着话筒亲了一下,柔声说:“乖,早点休息。”

在一起快半年了,她大概也摸清了秦屿的­性­子,虽然玩世不恭,但对她,却是极容易满足的,只要哄一句,撒一下娇或是主动亲两口,他便什么事儿都没了。

这方面,许忠蕊能感觉得到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只是当恋情最初的热情过去后,理智回归,有些事,就不得不去好好想想了。

53晋江独家首发

( 第六十章

这一夜,许忠蕊睡得并不算好,仿佛一整夜都存有睡前的意识,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有没有做梦,只是不太安稳。ww然后天还未大亮,她就醒来了。

反正也没有睡意,­干­脆就起来晨练两下。

许妈上了年纪后睡眠便浅少许多,每天坚持这早起到小区里跑几圈,做做保健什么的,身体一向保持得很好。

许忠蕊将大卷发束起,从衣柜里翻出很多年前的一套运动衣,那时候才刚大学毕业,比现在瘦,也比现在年轻,所以这种粉­嫩­粉­嫩­的颜­色­,如今穿来尺码和样式都显得有些不合适。

奈何时光匆匆,她也到了这把年纪了。

走进小区的公园里,找到许妈跟上去时,许妈还惊讶了一下:“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许忠蕊没回应许妈的调侃,只问道:“妈,问你个问题。”

“问。”

两人并肩跑着。许忠蕊的慢跑姿势十分标准,毕竟高中时也是田径队的,即使现在缺乏锻炼,但要跟上许妈的速度还是轻而易举。两人跑到路过一个座椅,许忠蕊停了下来拉着许妈坐下。

擦了擦汗,喝了口水,她深呼吸了两下,平稳开口:“爸出事那年,我还小,懵懵懂懂的只知道我爸走了。那时候你忙着处理后事,忙着打官司,家里天昏地暗的好像天都快塌下来一样。后来你脾气变得很不好,其他人都说你是更年期,也说是压力所致,为了不触及你的伤心事,我什么都没提。但有些事,就像是封不住的口,再怎么掩饰都是藏不住的。”

她说完了这一番,顿了一下。

许妈心明体透,直接接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了。”

“这么多年,即使我从来不说,估摸着你也听说了十有八九。是,你爸出车祸的现场,当场死亡的有三个人,你爸、一个女人和一个三岁的小孩,那孩子经过检查后被证实,的确是你爸的亲生骨­肉­——而那个女人,是你爸在外面包养了四年的情­妇­。这些我都是到后来才知道的,你爸把那个情­妇­的事藏得太严密,严密到,意外发生时,连他的兄弟都十分惊讶。”

时隔十五年,如今再次提起,许妈已经能轻松的去面对了。

但许忠蕊是第一次正面的触及到这件往事,心里难免有些不忿和悲伤:“你不恨爸吗?”

许妈笑笑:“怎么可能不恨,刚开始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他和那个女人从坟里挖出来抽两耳瓜子。ww可人都已经去了,那女人也没落下什么好结果。也许这世上真的有现世报,只是我们母女俩比较倒霉,被牵扯进去了而已。”

许忠蕊有些晃神:“爸生前名声那么好,外面的慈善家、大学教授,家里的好丈夫、好父亲,怎么也会抵不住这种诱惑,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呢。”

“这就是男人,太轻易得到的东西永远都不知道珍惜,比起已经拥有的,那些华而不实的诱惑反而显得更有吸引力。”

“男人是不是都会这样呢?”

“大部分吧,总还是会有好男人的。”许妈拍了拍她的手:“不过宁大飞肯定就不是,经历过一次失败的感情不怕,十年的代价也不怕,最重要的是,要开始学会看人了。”

许妈说都最后一句时,略显深沉,意蕴明显。

许忠蕊的心情从一开始的低落变得复杂,她站起身往回走:“你跑吧,等会儿还要出门,先回去洗个澡。”

洗完澡出来,秦屿的电话就打来了,说是已经拎着早餐在小区口,问在几栋几号?

“b栋9-o6。”便擦着头发边说:“有我妈的份儿吗?别我妈晨练回来了,你连份早餐都拿不出来。”

“这还用你说啊。放心吧,不止早餐,各种补品应有尽有,你只管给我提前留门就行了,没空手摁门铃的啊。”

说是来接她,其实趁机来见未来未来丈母娘的吧。

不过许忠蕊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今早上许妈说的那话显然是已经听何首长提起过了,反正求婚戒也戴上了,秦屿这么主动便也随了他。

秦屿第一次登门造访,并没有立马见到许妈。两人坐下早餐都吃了一半,许妈才擦着汗回来,见着家里多了熟悉的人,不免在门口愣了一下。

秦屿反应极快的拿纸将嘴一抹,站起来,笑眯呵呵地躬了躬身:“阿姨,你好。”

许妈看看他,再看了看许忠蕊,故作斥声:“你这孩子,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许忠蕊:“不用我介绍了吧。”

许妈没有接她的口,而是换鞋走进来后,招呼着秦屿坐下继续吃,自己换了身衣服出来,也在餐桌前坐了下来:“秦屿别这么客气,跟小的时候来家里一样,别拘谨。”

秦屿心想:这会儿哪能和那时候一样啊。

但脸上还是笑脸迎人:“好好,阿姨你喝喝这粥,我听蕊蕊说你喜欢清淡的,所以特意到……”

早餐之后,两人出了门。走出许妈可能的视线范围外,秦屿立刻一把搂着许忠蕊,嬉皮笑脸道:“蕊蕊啊,你看,许妈挺喜欢我的,什么时候你也跟我回去一趟呗?”

许忠蕊推了推他:“急什么,戒指都戴了,还怕我不嫁给你?”

说着刚好到了停车场,睁开他的臂弯,绕到车的副座。秦屿在后面顿了一步,有些无奈,小声嘀咕:“我还真怕你是忽悠我的……”

许忠蕊离得并不远,听得清清楚楚,却置若罔闻,开门上车。

——

休了两天排班假后,许忠蕊上班的早上,还在换衣间里,就听见周围同事议论纷纷。因为不好八卦,而且登机的时间也紧,所以没有太过关心。

飞机起飞后,按照流程巡视了一次后回到茶水间,里面两位同事一边再整理物品车一边在说话。她倒了杯水喝,听了几句,听到老总太太和老总女秘书的名字,忍不住多问:“发生什么事了?”

其中一人回头:“你不知道?哦,对了你昨天排班。”

另一人说道:“是这样,昨天魏秘书来上班的时候,半边脸都是红肿的,本来大家伙儿也没多想,但她自个儿忍不住大嘴巴,把所有事都抖出来……”

事情经过叙毕后,最后愤愤不平地总结道:“你们说这女人也不算是胸大无脑,秘书的工作做得还不错,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人正牌夫人没去惹她,她倒好,在街上遇见主动上去挑衅。这下好了吧,生生被赏了十个耳光,还闭不上嘴到处传,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当了小三似的。”

“这事儿不止她难堪,老总也难堪。”叹了口气:“总归来说,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有点资本的。”

“这么说起来还真挺矛盾的,要没点资本,有几个女人肯嫁?就算找了一支潜力股,就像老总这样的,要是看错了眼儿,日子难过;要是看对了眼儿,这日子十有八九也是难过。”

...

( 最后得出结论:“­干­脆别嫁了,一个人挺自在,省得日后烦。”

两人说完倒是一笑置之继续开始做事,只是一直没说话的许忠蕊却听进了心里。她想起上次老总太太跟她说的话,面对这种事,最有效的办法是管教男人,一定要教会男人懂得自律。

这话听来轻松,其实是很难的。

她忽然觉得有些累,如果一个女人在结婚后,需要用大半生来想尽办法调教自己的男人,那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一直到返程回来,老总太太的这件事都像是一个警惕,在许忠蕊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之前她对于这方面的思考还是很薄弱的,但似乎是老天在提醒她什么,让她刚好撞见了老总在外风流的场面,也刚好频频遇见老总太太,引发了她一系列的深思。

若有所思的走出机场,今天秦屿有会议没有来接她,所以只能自己打车。

拦了一辆车,里面坐着一个女人,定睛一看竟是李真真。

自打上次同学会之后,两人都没再联系。这会儿碰上,许忠蕊不好转身就走,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车,跟司机报了地址,便和李真真寒暄了起来。

说了几句后,李真真便说:“上次同学会的事,你帮我跟俞青说一声抱歉,本来以前裴雪在班上的人际关系就不好,这种聚会不应该叫她的。但当时我有事求她帮忙,只是没想到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直接就问俞青去不去?唉,我也很无奈,希望俞青不要生我的气。”

许忠蕊笑笑:“怎么会呢,你们跟青青不熟或许不清楚,她平日里虽然有不少小­性­子,但特别不记仇,她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李真真听许忠蕊这么一说,立刻就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说话大大咧咧了起来:“那就好那就好。不说青青的事了,说说你吧,那天你带着秦屿过来,我着实吓了一跳。你和宁大飞是怎么分的?”

“没什么,不合适就分了。”

“不合适你们都能走十年啊?”李真真没去看许忠蕊,只是自己自顾自地说:“说起来还挺可惜的,当年宁大飞追你,那叫一个轰轰烈烈,跟那些青春小说里的情节似的。那时宁大飞对你真是好得让我们班女生羡慕嫉妒恨,班上好几对就你们最亮眼。可后来毕业了,分了几对,又过几年,当年班上的基本上都分了,就只剩你和宁大飞了,虽然也听说你们分分合合的好几次,但好在每次都又走在了一起,我们还私底下说,肯定能成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分了。”

李真真这人有一个大毛病,就是不懂得看眼­色­儿。她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儿,语气里全都是惋惜,若是许忠蕊单身也就罢了,但既然已经有了良人,那这番话便显得十分不合适了。

许忠蕊只能尴尬地笑笑,没有多回应一句,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让司机半路停车,扯了个幌子,拎着行李箱下车了。

54晋江独家首发

( c市新开了一家川菜饭馆,秦屿带着许忠蕊去尝了尝,点了几道特­色­菜式,大多都偏辣。ww出来的时候,只见许忠蕊脸颊粉红,原先微薄的­唇­瓣也有些肿,川菜的刺激仍在味蕾上,还未从那辣劲上缓过来。

“以后还是得少吃,伤胃。”她最后总结道:“不过味道还是很好的。”

秦屿:“本来吧,你吃清淡的吃惯了,我不敢带你来吃这种刺激­性­强烈的。不过偶尔来尝尝鲜开开胃也好。”

两人牵着手在街上逛着,华灯初上,周围八街九陌都是一片花天锦地。c市的市中心到了晚上,就显出一股现代化的盛景,若是站在高处望去,大多都会为这艳景感叹两句。

两人穿过闹区,进入古朴的步行街,找了家茶馆坐下来要了一壶茶。

别看秦屿这人大大咧咧似乎只懂得拿着酒杯吆来喝去,好像丝毫不懂这种斯文雅士的玩意儿。其实他从十岁时就跟着秦爷在家里学品茶,虽不算专,但勉强也能称得上半个师了。

这茶馆的厢房布置得很有韵味,舒适简单,是把古时风味以及东方风格的融合得恰到好处。许忠蕊曲腿席坐,脱下了大衣露出一双长腿,趁着包间里没其他人,秦屿的手就有些不安分了。

情侣之间,情趣有了,气氛合适的情况下,亲昵起来免不了亲吻拥抱。秦屿是觉得这阵子亲热得有些少了,所以逮着机会就想弥补一下。

挪坐到许忠蕊这边,搂着她便吻了上去,舌尖灵巧的撬开牙关,长驱深入,从温柔到用力,最后是带着一丝霸道的吸吮。两手不甘被晾作一旁,在她的腰上来回摩蹭,细细柔柔的,抚热了许忠蕊的肌肤,扯开她的衣摆正欲探进去……

许忠蕊也知道这几日来有些忽视他了,没有太多挣扎,大多都随了他的意思。

可正在关头上,秦屿的手机就响了,在暧昧的厢房里显得极为刺耳。

许忠蕊只觉已燃起的艳火被生生浇灭了一半,推了推他。秦屿微蹙着眉头放开,有些冒火地拿出来一看,嘿,还是个不敢不接的主儿,当即就没了火气。

接电话前看了眼儿时间,见着还早,眼珠子转了转心里便有了主意。

“喂?爷,­干­嘛呢?”

许忠蕊一听秦屿这声,便知道电话那边是秦爷,立即从秦屿身上下来,静下来端坐在一边。

秦屿有模有样的打着电话:“喝茶呢……当时是和蕊蕊啊……啊?让她过去啊?好……我问问她啊。”

他凑过来,低声说:“秦爷说外面的茶不好,家里有好茶,让我们回家陪他喝一杯。”

许忠蕊毫不犹豫地回答:“不去。”

秦屿居然没有多纠缠,将手机贴回耳边,大声说:“她说她不去!”

“秦屿!”许忠蕊猛地跳起来,在他手臂上使劲儿掐了一把,以示警告。

秦屿却浑然不觉,继续说了几句,就将电话递给她:“秦爷要跟你说话呢。”

许忠蕊这会儿哪里肯接电话,恨恨地瞪了他好几眼,又将手机推回去,不甘不愿地说:“我去。”

秦屿顿时眉开眼笑:“喂喂?爷,你把茶备好,我们马上到。”

挂了电话,秦屿讨好地贴过来,见许忠蕊冷着脸,孩子气的在她脸上亲了两下。许忠蕊推了推他,冷声说道:“你行,学会算计了。估摸着,你肯定觉得秦爷这电话打得忒及时是吧?”

秦屿没有接口,只是嘿嘿地笑。

虽然不是很愿意,但两人从茶馆出来后,许忠蕊还是想到要买些礼品,即使再怎么突然,也是第一次登门造访,礼节方面是不能失。

到了门外,许忠蕊忽然有点紧张了,虽然知道秦屿的父母不在,但印象中秦爷是那种威而不言的老人,往什么地儿一坐俨然都是一股强大的气场。记得也以前见过几面,每次都没敢上去说一句话。

秦屿忙安抚着说:“我爷这人吧,也就是看着凶,其实心软耳根子也软,特别见不得可怜巴巴的人。你要是觉得他严肃,撒两下娇,保管他马上缓和下来。老人家嘛,其实都像小孩子,哄哄就好了。”

“你说得倒轻松,我是那种会撒娇的人么?”

秦屿啧啧嘴:“你跟俞青那么多年的朋友了,就没从她身上学几招?我跟你说,我爷和冯子繁差不多,你看人家俞青把冯子繁哄得服服帖帖的,你要是也撒撒娇,把秦爷给哄好了,保准等你以后过了门,甭说我了,家里谁都不敢给你半点委屈。”

许忠蕊嗔怪他一眼:“冯子繁和秦爷,那能一样么?”

秦屿立马搂着她,嬉皮笑脸地说:“我跟冯子繁总该一样了吧?你也撒撒娇?”

许忠蕊始终沉冷着脸:“想得倒美!”

说话间,秦屿已经开了门,佣人忙拿着拖鞋过来,换了鞋走进去,就见着秦爷坐在客厅里,戴着老花眼镜看报纸,听见声音后,回过头来,目光锐利,却并不骇人。

“来了。”

秦爷先开了口,两人走近后,许忠蕊先是点了点头,然后从带来的礼品中拿出一个茶盒,语气柔顺地说:“秦爷,听说您喜欢茶,就给您带了些。我不懂茶,是秦屿帮忙选的,希望合您心意。”

秦屿拉着许忠蕊坐了下来,秦爷则放下报纸,拿下眼镜,将茶叶包装打开,看了看闻了闻,点头:“可以。今晚就泡这个吧。”

说完,将茶递给佣人:“准备一下。”

片刻不到,三人已经在院子里坐下,小型茶几上一套茶具正冒着许许白烟。秦爷手法标准而熟练的温具,置茶,冲泡最后倒出三杯茶。

秦屿搭了把手端了两杯过来,一杯放在许忠蕊面前:“你试试。”

许忠蕊抿了一口,有些苦,轻轻放下杯子时,见着秦爷和秦屿都看着她,便笑笑说:“我不是很懂。”

秦爷笑:“没关系,以后可以跟秦屿学。”

许忠蕊微微点头,一时无话。而后又听见秦爷问:“秦屿平时没欺负你吧?”

秦屿抢先道:“我哪儿舍得欺负她啊。”

许忠蕊向来不喜欢在长辈面前有亲昵的举动和话语,正开口就听见秦屿这么说,当下有些别扭起来。一只手掐了掐秦屿,一边微微笑:“没有。”

秦爷点点头:“那就好。他这么大人了很多事都还会凭着­性­子来,不过人倒还算是直率没心眼,如果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也多包涵包涵,多念及他的好,别跟他计较。”

到头来,还是帮秦屿说了一番好话。

不过这话许忠蕊可不敢直接表示答应,只能避重就轻地微微笑了笑,以示回应。

不过这道茶喝得还算平和,也许真如秦屿所说,秦爷这人只是外表看上去有些威严,其实还算是比较亲和的老人,所以渐渐的,许忠蕊也就放松了下来,不再那么拘谨。

随后,秦爷开始问一些许妈的身体,以 ...

(及许忠蕊的工作。最后,才看了眼许忠蕊手指上的戒指说:“过些日子秦屿的爸妈回来,你到家里吃顿饭,把该商讨的事都落实一下。”

许忠蕊自然明白秦爷的意思,但这个档口,她也不能说不愿意,只能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秦屿送许忠蕊回家的时候,许忠蕊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秦屿出来时还表扬了一下她的表现,但始终没得到回应,便也识相地闭嘴了。

到了小区门口,秦屿停稳了车,侧眸看了看她,才问道:“蕊蕊,怎么了?”

他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的伸手过来想握她的,但许忠蕊却躲开了,一脸的不耐烦:“秦子,你今晚是不是给我下套了?”

秦屿当即一愣:“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快速的扔下这一句,开门下车。

——

许忠蕊回到家后,倒了杯温水一­干­而尽,暖了胃便也暖了心,最后深吸了几口气,开始有些后悔了。

刚才的确是她没控制好情绪,把近段时间内压抑的消极不满全都发泄在这件事上。事实上,她也明白一切都是巧合,秦屿若是想让她去见秦爷,以他直率的­性­子,直接说或死皮赖脸的可能­性­更大。

只是在目前很多因素都还没确定下来的情况下,她是真的不喜欢被逼婚的感觉。虽然这种想法显得有些不负责任,毕竟求婚都答应了,戒指也一直戴着,但她就是犹豫了,一直徘徊不定。

不过冷静下来后,她还是捞起窗帘往外望了眼,小区门口的路灯下,已经见不到秦屿的车子了。

她叹了口气,冲了杯咖啡,再拿来电脑,蜷在沙发上,开始做一件曾被她十分唾弃的事。

要说c市大也不算大,却也不小。但在通讯发达的时代里,要找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很容易的。朋友圈,微薄等这种一环连一环的关系网,只要顺着找上去,总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许忠蕊在顺藤摸瓜的同时,也在自嘲自己。

过去的十几年里,秦屿总是刻意引起她的注意,但那时候她丝毫不关心。如今却连夜想方设法的去挖掘那些往事,若是被秦屿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想她呢。

眼见着天快亮了,锁定了几个目标后,一一编辑了私信发过去。

关电脑,洗漱补眠,去见那些女人,虽不附敌意,但也要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她们才行。

55晋江独家首发

( 第六十二章

难得的休假,许忠蕊基本上都将时间排得满满的。下午三点见的第一位,是秦屿五年前的女朋友。许忠蕊以前见过这个女人一次,长得很漂亮,是一种妩媚成熟的漂亮。

她来的时候,已经与当初见面时的感觉不太一样,朴素许多。

“秦屿?”她惊讶了一下,不过聪明的女人总是能一眼就看穿所有事,视线瞥见许忠蕊手上的戒指时,一脸了悟地笑笑:“你这种行为,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示威的呢。”

“秦屿嘛,我和他是在一场酒会上认识的,他一出手就标了一瓶红酒送我,当时我还小,没见过什么世面,像这种有点钱长得还算入眼,最重要的是对女人够大方的男人,我就觉得是个宝了。可是真的跟了他后,发现很多事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她喝了口水,继续说:“那时候他才二十三岁,小有成就,玩心很大,而我刚毕业出来,找了几份工作仍是没着落,有点心灰意冷自甘堕落,被他养着吃喝都是他的,也许就是这样,所以我始终没有正牌女友该有的权利,对他只有唯命是从不敢骂不敢管,只能由着他。”

“女人,对自我不再追求,一味的依赖男人,最后能开花结果的能有多少呢?但好在秦屿至始至终都没亏待我,分手的时候帮我找了份工作,也给了一笔钱,也许我也不是特别喜欢他,所以分手的时候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不过秦屿这人,不算是个好男人,但还算厚道。”

在咖啡馆里吃了一份蛋糕,许忠蕊拿起包赶往下一个地点。

在外边餐厅坐着的女人已为人母,四岁大的小男孩正在沙滩上堆城堡。许忠蕊坐在女人对面,盯着看了一会儿,女人忽然说:“放心,不是秦屿的。”

许忠蕊有些窘迫地收回目光,尴尬地笑笑。

女人似乎天生冷面,沉了一瞬,直奔主题:“没必要绕弯子,你想知道的,我不想说。”

“那你能说点什么?”

女人微微低眸,思虑了一会儿,说道:“跟你说说我认识的秦屿吧。我是个特别闷的人,冷淡定,但秦屿这人特别能闹,这也是我被他吸引的地方。不过……”

“他是真的花心,拿女人的感情不当一回事儿,若不是还算是个成功的生意人,以他的秉­性­,那就是典型的二世祖,纨绔又自私。”

许忠蕊眉头微微一紧、

女友又继续说:“你是他的现女友,说这话可能并不合适,不过,以他的情感历史,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吧。”

……

两天下来,许忠蕊总共见过五个女人,然后她总结了一个道理。

女人若是不曾爱过,即使被伤,伤口也不会很深;但若是曾经爱过,即使分手的时候双方都表现的很潇洒,但女人,总是会先恨的那一方。

毫无疑问,秦屿的“仇家”已经不少了。ww

在去见那些女人之前,许忠蕊以为见了面会让自己更清楚的知道该怎么做,可见完了,却是变得更迷惘。

“选择”真是一捡折磨人事,她在匆匆挥别的十年之后,抱着二十八岁的年龄,已经没了那种毅然决然的勇气。如今,真到了要做一个决定的时刻,变得婆妈又拖延。

而秦屿呢,兴许是上一次被她那句“下套”的话给气着了,平时多厚脸皮的一个人,已经连续两天没蹦出来过了。

许忠蕊也没主动给他打电话,补了一觉醒来,还是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在­干­嘛呢?”

秦屿的语气有些不客气,显得硬邦邦的。

许忠蕊刚醒来还是惺忪迷糊状态,努力拉回一点意识:“在睡觉。”

“还睡觉呢,我不去找你你就不知道来找我是不是?”他僵硬地说道:“那天你说的话要收回么?”

“……收回。”

“嗯。”鼻音发出的声音,低沉又带着一点磁­性­。随即又问:“婚还结吗?”

许忠蕊抱着膝,长发遮住半张脸,倒是沉静了下来,半天没回应。

“就知道你后悔了。”秦屿孩子气的愤愤道,但那语气听上去却像是早就料到了:“明儿我爸妈回来,秦爷说让你过来吃顿饭,甭管现在结不结婚,那也都是迟早的事情,见见家长什么的也就是表个态而已。这次剥夺你拒绝的权利,作为你忽悠我的惩罚!”

许忠蕊没说话,秦屿便当她默认了,又说了几句,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就挂了电话。

见秦屿爸妈的时间,定在明天下午六点。许忠蕊不让秦屿来接,但从头至尾也答应要去。

第二天,她起床后去了一趟新房,新房已经装修了好几个月,大多都已完工。来的时候还有承包工人在,到了中午点,他们就去了下家,留许忠蕊一个人在这里。

许忠蕊将房子里外都看了一遍,要是看到瑕疵和不满意的地方,就用便利贴写下贴在显眼的地方,让工人们改一改。

之前每次来她都这样做的,这套房子她确是花了不少心血,因为很期待它完工时的样子,所以也极为用心。

大卧室旁边是书房,照理说本应该是小卧室,但后来两者就对调了。因为秦屿说,一墙之隔只怕日后在晚上会让小孩子听到一些少儿不宜的声音,有碍他的身心发展。

他总是有一些小孩子的想法,有些幼稚,但偏又有理,根本没法反驳。

许忠蕊将房子看完后,整理了一下,站在客厅中间,目光到哪儿仿佛都是秦屿曾在她耳边设想出来的景象。她忽然觉得空落落的,有种复杂烦躁的心情。

“许忠蕊?”

这个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在背后响起时,许忠蕊的第一想法是——逃。

但她最后还是转过身,对着在门口探进一颗脑袋的混血女人笑了笑:“好久不见。”

温妮莎依旧是一脸灿烂的笑容:“是啊,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我很好。”

温妮莎永远那么热情,走进来拉住她的手,到处看看:“这次你男朋友也没有一起来?”

说来也是巧合,每次来新房,遇见温妮莎的时候,秦屿都不在,若非上次在花店门口的事,只怕她到现在都不会知道两人是认识的。

许忠蕊:“是啊,他没来。”

温妮莎显得有些失望:“我想看看能把你娶回家的男人长什么样子,一定很帅吧?”

许忠蕊笑笑没回答,转了个话题:“我还从来没去过你那里呢,反正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了,请我过去喝杯水吧。”

“如果你愿意,我当然欢迎啊。”

——

温妮莎二十岁才来的中国,在培训班里学了两年的汉语,才勉强能在日常生活中与人正常交流。后来的几年,她做过几分工作,最后在舞台幕后工作上稳定下来。

许忠蕊进她家时,从门进来的小廊墙 ...

(上一路挂了好几个相框,大多都是温妮莎在工作期间拍的照片。看来她负责过不少大型活动,所以那些收藏的照片有许多都是国内当红明星。

走进客厅,一眼望去,还是不少相框与画框,五花八门,一时竟能看花了眼。

许忠蕊看见物架上有不少不同类型的摄像机,问道:“看来你挺喜欢摄影的。”

温妮莎边给她倒饮料,边说:“不是摄影,我只是喜欢记录,用画面真实的记录下难忘的场景,有时候拿来看看也是一种乐趣。”

温妮莎说话的时候很多字都咬不清楚,需要费脑筋猜一猜。

“那你应该有很多相册吧?”许忠蕊问。

“当然有啊,还有很多呢。”温妮莎兴高采烈地走进书房,抱出好几本相册往茶几上一放,将许忠蕊拉着坐下,然后又朝厨房跑去:“你先坐着看,我拿点点心。”

她是真的当一种乐趣来享受。

许忠蕊翻开最上面的一本,似乎都是有规整分类的,这一本大多都是日出照,下一本则是夕阳照,而每一本的相册都是十分漂亮的。

许忠蕊直接翻到一本粉红­色­的相册时,被封面上一个大大的桃心吸引住了目光。

她还未来得及翻开,温妮莎端着两个小碟子回来了:“都是我平日爱吃的饼­干­,你尝一尝。”

放下碟子时,看见许忠蕊手里的相册,忽而腼腆一笑:“那里面都是我和我前男友的照片。”

许忠蕊眸光黝黝,若无其事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锁骨:“前男友?”

温妮莎点头:“是啊。”

许忠蕊蓦然失去了翻开的勇气。

在不愿面对的事物面前,人的逃避是出自于本能的。但在一刻,许忠蕊却没能挪动脚步,而是直挺挺的坐在原地,两手捧着相册,放在腿上,然后任由温妮莎翻开。

耳边还有她有些咬音不清晰的声音:“我在中国这些年,就只跟他在一起过。我们是在一次活动中认识的,他主动追求的我,我觉得他很幽默慢慢的也特别喜欢他,我们在一起有一年半的时间,特别快乐。”

“那你们是怎么分的手?”许忠蕊只觉得她的声音有些飘忽,而她开口时,听起来也有些飘忽。

“嗯……”温妮莎杵着下颌思考了一下:“他觉得不合适吧,是他提的分手,我答应了。不过当时伤心了好久呢,相隔一年多,我到现在还没能完全忘记他。我觉得在中国再也找不到一个这么疼我的男人了。”

“是么……”许忠蕊看着她,神­色­有些黯然:“那你们后来还有联系吗?”

“去年有过,那时候我工作上出了点事,闹得挺大的,他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要不要帮忙,我拒绝了,之后就再没联系过了。”

温妮莎说完,侧脸看看她,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许忠蕊连忙回神,扯着嘴角笑得有些难看:“没什么……”

——

许忠蕊从温妮莎家里出来的时候,显然­精­神不佳,走到一楼才想起包还在新房里,又返了回去拿。

回到新房,看见从落地窗延伸进来的大片橙­色­余晖,才猛然想起时间已经不早,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六点半了,另外,还有二十个未接来电。

新房里安静得有点空旷感,手机再次想起来时显得极为突兀。

许忠蕊盯着忽明忽暗的手机屏幕,拇指滞在上方几毫米处,带着些微轻颤。

好一会儿,她才接起来,听见对方有些焦躁的声音:“蕊蕊,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担心死我了。”

许忠蕊声音轻轻:“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你现在到哪儿了?三老人家都还在等着呢。”

许忠蕊眼眶微红,神­色­有些难受。她深深呼吸平静了一下,然后抿了抿­唇­开口道:“秦屿,我不去了,对不起。”

对方忽地静下来,片刻后,突地开口:“你说什么?”

话还未说完,她已然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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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手机传来冰冷的“嘟嘟”声。ww

秦屿立在饭店大厅门口,思绪停滞了片刻,才缓过来将手机放下。

傍晚带着­阴­冷的风打在脸上,待脸上的肌­肉­都被刮得麻木的时候,他才返身走回去,路过柜台时不稍停留地扔下两个字:“上菜。”

回到包间,里面的三人正说着话,见着他走进来,立即噤声,将视线投了过来。

“蕊蕊呢?”秦爷问。

秦屿坐下来将酒开封,给秦爸和秦爷各自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杯子放下时,与桌面磕出清脆的声音,随即他沉声道:“不来了。”

——

许忠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等开了门进去,后背倚在门上,一股冰凉渗进身上的大衣,她才慢腾腾地脱卸走进去,坐在沙发上嫣容恹恹。

客厅的衣架上挂着一条藏蓝­色­的领带,是前些日子秦屿留下,一直忘了带走。

其实这段期间,他在她这里还真是留下了不少东西,已经到了随处可见的地步。许忠蕊不知道目光该落在哪里,只好闭上眼,思绪虽还在运转,但很快就迷迷糊糊了起来。

忽然,一阵沉重的敲门声将她猛地吵醒,她回头,脑袋里第一缕意识就是找来了。

秦屿敲门的声音虽然焦急,但却有些用力的,所以声音很大,惹得刚好回家来的邻居防备地多看了他两眼。他也不顾及,敲了两下等一会儿,然后又敲。

大概两三分钟后,门才被拉开。

许忠蕊抬眸看看他,没说话。秦屿见着她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当下就火冒三丈了起来,抬脚跨进一步,抓住她的手就进了屋,将门一关,返身就把她摁在墙上,居高临下地盯着。

许忠蕊被他眼里冒出的怒火灼了一下,低了低头:“秦屿,别这样……”

“我怎样?”秦屿咬牙切齿地说:“我还要怎样?你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满足,我全都答应你。”

秦屿从来没这么跟她说过话,带着一股子戾气,可见是真的气急了。

许忠蕊虽微微低着头,态度却不软。抬手在他胸前推了推,保证空气顺畅后才平静地说:“秦子,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不想听。”秦屿冷邦邦地打断。

许忠蕊蹙了蹙眉,抬头看他,只见他已经转身脱鞋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沉默,看得出来是在平静自己的情绪。随后微微侧脸,说道:“蕊蕊,我实在不明白你都在想些什么,之前不都好好的么,为什么近段时间你突然就变了个态度。我了解你,你很容易被周围环境所影响,但有什么事不能两个人一起沟通,非要闷在心里自己琢磨呢?”

秦屿其实早就发现了许忠蕊的不对劲儿,面对这段关系,从一开始都还挺热情的,但近段时间里时不时变得很冰冷,无论他做什么,她都带着一点无动于衷的意思。

许忠蕊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抿了抿­唇­,声音轻飘飘地说:“秦子,这些日子我的确有很多想法,之前是不适合告诉你,但现在我都能跟你说。”

秦屿凝视着她,静静听着。

“秦子,我认识你十几年了,从十二岁到二十八岁,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总是在我面前叽叽喳喳的。说实话我是一个喜欢安静的,可我一直都不讨厌你,以前是不在乎,而现在是喜欢你。”

许忠蕊看着秦屿,说着说着,眼眶已经泛了红:“我曾经是真的动过心思要嫁给你,可我现在不敢了。”

秦屿隐忍了下,尽可能地稳定声音:“为什么?”

“因为我无法相信你。”许忠蕊深呼吸,继续说:“我们俩第一次的那晚,因为宁大飞说的那些话,所以我是有些冲动不理智的。但后来我也没后悔,因为我知道你对我感情比我对你要深,我觉得有安全感。但是我们在一起时间越长,我对你的感情越深,我就越害怕,最后甚至还有点患得患失。”

秦屿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是你不够信任我。”

“信任?”许忠蕊笑笑:“信任是需要勇气的,和宁大飞的十年早已经把我消耗空了,我现在既没有勇气也没有信任,自己的前车之鉴如果还不懂得反省的话,那岂不是太笨了么。”

“你拿我跟他比?”秦屿愤怒中带着难以置信。

许忠蕊直视着他:“以前我也觉得你和宁大飞不一样,但现在我不敢再这么笃定了。昨天我去见了你的几位前女友,次次不超过三个月,大部分都是你提的分手。秦子,你这些历史让我怎么相信你?”

“你去找她们做什么啊!”秦屿瞪着眼睛,一脸难以理解。

这件事许忠蕊也是有点心虚的,所以没接口。秦屿盯着她半晌后收回目光,控制了一下语气:“我们在一起快大半年了吧,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的决心么?”

许忠蕊摇摇头:“秦子,你还听不懂么?我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你现在的决心,或是你多爱我我又有多爱你,而是我没办法对你安心。如果我们结婚后,我对你信任度不足,那两个人也是痛苦的,时间长了,你再坚定的决心能撑得过一辈子吗?这种婚姻例子太多,我没办法感情用事地就把一辈子赔进去。”

秦屿烦躁的抱头,过了一会儿,他到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蕊蕊,你别胡思乱想,别想那么多,好么?”

许忠蕊长叹口气,看着他时的目光柔和了许多,但却隐隐透着一种疏离感,让秦屿恍惚间以为回到了过去的那十几年,他们之间什么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我不是胡思乱想,而是有太多前例。发生在我身边的就有,这件事我没跟你提起过,所以你并不知道。”许忠蕊顿了顿,沉重地语气继续叙述:“我爸当年是去郊外景区的路上死的,为什么去——因为他要带他的情人以及私生子一起度过一次愉快的周末。”

秦屿顿时面露讶异。

“是的,我爸死的时候已经在外面包养了四年的情人,还生了一个儿子。这一切被他藏得太严实,直到死的时候我妈才知道的。还有,前两天老总和秘书的事也传开了,老总太太掌掴了那秘书十几二十下,脸都肿了半边。这事闹得人尽皆知,大家都在感叹,老总和老总太太年轻时那些不离不弃甘苦与共的佳话。这些都是实打实的例子,看过这些,我不得不想,现在你对我的爱会不会也是有保质期的,毕竟已经拥有的永远比不上未拥有的,外面的诱惑太多,十年之后,我不仅对你没信心,只怕连对自己的信心也没了。”

秦屿低头,放开她的手,也不挪地方了直接坐在了地上,低低地问:“所以呢?”

许忠蕊垂下眼睑,开口:“所以,我们还是分手吧,回到原点。”

听到这句话,秦屿再也压抑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极怒的气势顿时压迫了过来。他咬牙切齿地低眸盯着看了她许久,忽地一抬手就将旁边的台灯挥落 ...

(,噼噼啪啪的打在地上。

许忠蕊无动于衷,最后,他恨恨地说:“从一开始你就没公平过,凭什么你给了宁大飞十年还有所有的勇气与信任,到我这儿,还没多爱我呢你就双手投降放弃了。之前我还说我是晚了十年,但还不迟,说这话我他妈才是最大的傻Ъ!他妈的十年,早什么都没了!”

他最后几乎是用吼,转身走的时候,踢了台灯一脚,砰一声重重地带上了门。

然后,屋子里静的有些突兀。

许忠蕊好一会儿后面上才有变化了一下,随即声音还没出来,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时静得可怕的客厅里,忽然响起手机铃声,是俞青打来的。

“阿蕊,今晚有人给子繁送了一瓶82年的红酒,我知道你喜欢所以还没开封就……阿蕊?怎么了?”

许忠蕊咬着­唇­,一时没忍住,哭了出来:“青青,我跟秦屿分手了……”

——

秦屿一口气怒气冲冲地到停车场,上了车后,因为情绪激动的原因,双手有些麻木直直地握住方向盘,连吸了几口气,情绪都没能平复一下,于是发泄似的“啪”一声打在方向盘上。

胸口起伏的频率没有缓慢下来的趋势,他一张脸也是气得涨红。

直到很长时间后,面上的怒气才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受,是不甘,也是委屈……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一直以来,失败了挫败了或是狼狈了,他都可以一笑置之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很多时候不是没有伤心,不是没有想哭的时候,但他都从未放纵过自己。

男人嘛,宁流血也绝不轻易流泪。

可这一刻,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忍不住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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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失恋这种事,在感情世界里,不过是标榜着来去的意思。ww

那天之后,许忠蕊的生活除了少了一个人,其他并无所变。但表面上如此,但凡是有点心思的人要隐藏住情绪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有没有真的被影响到,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不够她始终觉得,无论生命中谁去谁留,生活,终是要继续的,

而俞青是在那通电话之后好几天才回来的,没有回家,直接去了许忠蕊住的地方。

从h城回来度假兼养胎回来的女人,比原先稍显黑了些,换了发型,带着球球帽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张脸有一半都被遮住了。

许忠蕊来开门的时候着实是惊喜万分,连忙拉着她进门:“你怎么回来了?你老公呢?”

俞青将围巾扯开一些,这才看见她剩下的一半脸:“还在h城呢,他的事一时半会儿还完不了,我又吵着嚷着要回来,他没办法只好先送我回来了。”

许忠蕊颇为感动:“专门为我回来的?”

俞青叹了口气:“能不回来么?你和宁大飞分手的时候就哭得死去活来的,我担心你啊。”

她是真的怕许忠蕊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但好在她比自己想想中的要坚强许多。许忠蕊淡淡笑,带着一抹苦涩:“和宁大飞分手没了的是十年,但和秦屿只有半年。不过说实话,也并不是完全没受影响,不过难过哭过之后,还算能稳定得住,至少装装若无其事后还真的有点什么都没有的感觉。”

她抱歉地说:“打扰你和冯子繁在h城的甜蜜生活,我有罪,等会儿请你吃饭。”

两人去吃了清汤鱼,吃饭的时候,许忠蕊问俞青在h城过得怎么样?

俞青摇摇头:“除了吃就是睡,白天子繁没什么时间陪我,只有照顾我的阿姨带我到处走走;晚上子繁回来了,我又困得早,反倒是半夜醒的时候两人才能说上几句话。不过他偶尔也能休息,能陪我时候倒还是不错的。”

“还是很甜蜜的嘛。”许忠蕊点点头,埋头专心将鱼头剔了刺,放进俞青碗里:“多吃点,要是你和宝宝有一个饿着了,我怕从h城到c市一路都是追杀我的人。”

俞青看看她,神­色­不辨。她沉呤了一下说:“其实你担心的问题也不一定存在,子繁以前也玩啊,我们大学那会儿不就听说了很多他和其他女人的绯闻么?可至打结婚后,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我觉得吧,秦屿有很大机率也会这样。”

许忠蕊吃了两口饭,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话是这么说,但仔细一想,这么多年,在感情上冯子繁和秦屿其实差很多。首先冯子繁有一个堂堂正正的长期驻地,也就是你姐,而秦屿一直都是飘忽不定的;其次,冯子繁除你姐之外,其余都只是绯闻,只闻雷声不见雨点,最后全都无疾而终,他那些绯闻女友有谁是露过面的?所以真真假假至今不明,再说,如果是真的,以你姐那­性­子还能不跟他闹?回过头来看秦屿,带出去的女人我以前见过的都有好几个了,更别说没带出去过的那些。”

“我不是说要计较他的过往,但感情这种事,从过往中能看出一些问题。”最后,她有些沉重地说:“青青,我不敢说自己完全没有钻牛角尖,但我现在是真的没法相信他,更没有勇气拿一辈子的幸福去赌一次你说的机率。”

许忠蕊表达自己的决心,俞青也不再劝说什么了,只是好奇地问:“这么多年,秦屿就没跟谁好过一年以上的?”

许忠蕊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平静地说:“有一个,是个混血儿,长得很漂亮,两人好了一年半。”

“那怎么分的手?”

“秦屿提的,没什么理由。不过那女人我见过,叫温妮莎,是个很热情开朗的女人,挺好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要。”火锅吃着吃着,许忠蕊感觉眼眶有点热:“他们的事我全都知道。”

听她这么说,俞青便明白她做这个决定的原因了。

太过于清楚对方的前史,其实一种弊端。而秦屿和温妮莎的感情,就是许忠蕊痛下决定的促使力。

吃完饭后,俞青回到俞家,晚上冯子繁打来电话,俞青说起许忠蕊,忍不住问:“老公,你以前发生关系的女人有多少?”

其实这问题没多大意义,俞青脱口而出后就后悔了。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冯子繁问。

俞青想了想:“太多的话,还是别说真话了。”

冯子繁笑,低沉好听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我不骗你。是有,不过肯定跟秦屿比不了。青青,男人在外做事,尤其是未婚,很多时候无论是逢场作戏还是并非所愿,在感情上,能清清白白走过来的很少,这是一种过分要求。”

俞青不太高兴,觉得他是在为男人推脱,于是瘪嘴说了句:“说到底,就是一句话,你们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冯子繁也不辩解,轻笑两声:“差不多吧。”

临挂电话时,俞青问:“秦屿怎么样了?”

冯子繁沉了下,说:“以他的话来说——快气死了!”

——

秦屿的确快被气死了,那天稍稍脆弱了一下后,接连好几天都是处于浮躁状态,点儿大的事都能把他彻底惹毛。

这边由他负责的几个项目,频频出现一些小问题,感觉近一年来,工作上就没以前那么顺利。

俞青回来没两天,冯子繁就给他打电话,说是处理得差不多了,让他安排个人过去看着就行,他过两天就回c市。秦屿找了个亲信过去,再给冯子繁打电话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俞青有没有跟说蕊蕊怎么样?”

冯子繁故作为难:“我还真不好回答你,说‘不好’吧,是给你希望;说‘好’吧,估计你当场就得气死第二回。”

秦屿咬牙切齿:“得,我知道了,她就一点儿都不伤心是吧。”

“也不能这么说。”冯子繁调侃的语气说:“秦子,与其打听那么多,还不如去把她追回来。”

秦屿叹了口气:“她自己想不过去这一道坎儿,我还能怎么追啊?我又不是你,想不出那种……走捷径的方法。”顿了顿,见那边没说什么,他低声问:“你还没跟你老婆说?”

冯子繁也俨然正经了许多:“能说么?说实话我真挺怕的,她跟傅旻分手的时候,毅然决然的就把孩子打了。要是知道了真相,我怕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把我们爷俩儿给踢了。”

秦屿点头:“也是,你媳­妇­儿不毛的时候挺温顺的,一旦毛了,脾气也不比她姐好多少。那还是瞒着吧,反正证据都没了,只要俞欣不说,俞青也无从所知。”

挂了电话,开着车一路到新房,开门的时候,隔壁邻居的门忽地打开,他一侧眸,就怔住了。

对方也愣了愣,略感惊讶:“一?”

秦 ...

(屿瞪瞪眼,黑线:“说多少次了,是‘屿’,不是‘一’……”

温妮莎从屋里走出来,还没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秦屿看看她,脑袋里快速运转,一种假设­性­的想法徒然升起。他微微蹙了蹙眉头:“温妮莎,你是不是见过我女朋友?”

——

冯子繁回来那天,俞青醒来时有点迟了,边戴围巾边开门往外冲。俞妈端着杯子从厨房出来喊住她:“等着,把牛­奶­喝了。”

“哦。”俞青这才又倒回来几步,接过来一口气喝完,抹了把嘴就关门走了。

赶到了机场,远远的已经看见冯子繁穿着一件褐­色­大衣,拿着手机立在大厅中央。她咧嘴一笑加快了速度,冯子繁正侧脸看过来,才刚看清楚,她就已经扑到了他怀里。

冯子繁抱着她,将手机收起来,柔声责备:“快当妈的人,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呵呵。”俞青看着他觉得高兴,从他怀里出来,拉着他就往机场外走,开始安排这一天的日程:“快回家吧,妈给你做了一桌子好菜,吃完了饭,你睡一觉休息一会儿,下午陪我去上‘好妈妈’教程,晚上去看老太太那儿。”

俞青不会开车,而冯子繁也没让其他人来接,两人出机场后拦了辆出租坐在后座,冯子繁一只手轻轻拦着她,一边轻声耳语着说话。

途中秦屿打来电话,只问了几句便挂了。

俞青:“不会刚回来就有事吧?”

“没有。”冯子繁回答说:“昨天答应了你陪你去上课,天大的事我也给它先搁着。不过后天晚上新地盘庆功宴,你要不要陪我去参加?”

“都有什么人啊?”

“官员、合作商等相关人员,我们院儿的宁大飞一伙人还有小五这些肯定都在……”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裴家,和傅旻自然也少不了。”

俞青点点头,想了想说:“好,我陪你去。”

58晋江独家首发

( 第六十五章

冯子繁为什么会问俞青要不要去,不是没想过俞青会不自在,而是觉得c市就这么大点,有些人有些事,他们都该学会面对,而非一味的去逃避。

对于冯子繁来说,他目前只希望能把婚姻维持好,孩子出生后,能给他一个很健康温馨的家庭。

庆功宴当天,因为俞青的小腹已经稍显,所以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亮片短裙,再配双银­色­的平底鞋,外面套一件呢子大衣,看上去高雅又娇小。

这场庆功宴,政府是包了一个场子的,他们来的时候,陈智鸣站在门口迎接大家,见着冯子繁,亲热地喊了一声“冯师侄”,然后看着俞青:“这是你老婆?”

冯子繁点头,介绍了一下俞青。俞青礼貌地唤了一声:“陈叔叔。”

陈智鸣便笑着说:“好呀好呀,男才女貌,真是一对佳人啊。叫青青是吧?青青啊,子繁是根好苗子,日后的作为肯定会比现在大,你好好在背后辅助他。”

这厢说着话,里面傅旻就走了出来,目光沉沉地看了俞青一眼:“里面坐吧。”

俞青挽着冯子繁的臂弯,微微笑。

两人被领进去坐下,过了会儿,秦屿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在冯子繁身边落座。俞青看了眼那女人,那深刻好看的轮廓,估摸着就是许忠蕊说的混血儿了。

俞青观望了一下所有人,最前面的那桌都是裴家,老将军坐在上桌的位置,下面是刚放出狱的裴祁东,另一边则是裴雪。

俞青低声在冯子繁耳边问:“裴祁东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冯子繁:“两个月前。”

“喔……”俞青点点头,再看过去,发现他身边跟着一个熟悉的女人,不免叹了口气:“清子还跟他牵扯不清呢。”

她说得极小声,秦屿又刚好侧脸过来跟冯子繁说话,冯子繁只在底下握握他的手,没回答。

宴会开始,陈智鸣与傅旻相继上台说话,随后开桌,挨桌敬酒下来。

宁大飞是迟了些时候进来的,刚巧与秦屿对应着坐在隔壁桌的位置,身边跟着一个女人,还有张鸭子夫­妇­。落座后,宁大飞与秦屿来了个对视,之后傅旻随着陈智鸣敬酒过来,宁大飞代表众人喝了酒,寒暄了两句,便走过来了。

这一桌上,冯子繁作为代表喝了这杯酒,而后敬完了酒,陈智鸣和傅旻也坐下开始吃饭了,尚且和谐。不一会儿,张鸭子忽然站起身去敬陈智鸣和傅旻。

秦屿嗤笑一声:“以前不知道背地里­干­了多少对不起傅旻的事儿,这会儿知道巴结了?真是无愧其名,哪儿得利,就朝哪儿嘎嘎嘎的。”

冯子繁没说话,给俞青夹了些菜。俞青边吃边抬头看了看落座的傅旻,想起很久以前,在街上偶遇张鸭子然后被奚落的时候,那般尴尬难堪的境地,但他却和现在一样,神­色­自若。

看到敬完酒回来的张鸭子,不免有些感慨,觉得这个圈子里很多人,真是令人觉得厌恶。

宴席到了一半,也有不少人过来敬酒,俞青没有陪喝,一句“怀有身孕”就挡掉了,倒是秦屿带来的混血儿喝了不少酒,甚至有点嗨。

只是秦屿之后有点沉默,兴许还是为了许忠蕊。

“要不要喝点饮料?”冯子繁忽然问。

俞青摇头:“没人喝饮料。”

“那几个小孩子喝的不是饮料啊?还是牛­奶­呢。”

俞青笑,两人便低低聊了起来,有点旁若无人的气氛。不过忽然间,秦屿在一边大吼了一声:“你他妈说什么呢?”

这一声吼,厅内骤然安静下来,纷纷投来目光,才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张鸭子过来了,似乎是说了些什么话,把秦屿给惹火了。

秦屿是真火了,抡起酒瓶子站起来指着张鸭子:“有本事再说一遍!”

张鸭子退了两步,欠扁地笑:“秦少,麻烦你注意下场合呗……”

话还没说完,其他人也还没反应过来,秦屿已经手起瓶落,“啪”一声砸在张鸭子的头上,再一脚踹上去,大骂了一声:“少他妈跟老子扯些犊子!”

冯子繁和宁大飞几乎是同一时间站了起来冲上去的,其他人纷纷围上去,俞青怕被误伤,毕竟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所以只敢在外圈观望着,心里焦急得不得了。

秦屿和张鸭子早就打成了一团,冯子繁和其他人费了好大力才将两人拉开,结果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张鸭子还不屈不挠地说:“我说错了吗?你不就是捡了双破鞋,还替冯子繁当狗吗?”

“­操­!”秦屿再次挣扎着要冲上去,冯子繁拦了一下,就见宁大飞骂咧咧地说:“秦屿,你他妈别太猖狂了,人是你想打就打的吗!”

秦屿瞪着眼睛:“老子不旦要打他,还要打你!”

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将冯子繁们挣开,冲上去就朝着宁大飞挥拳头。冯子繁蹙了蹙眉头,将想上去参合一脚的张鸭子拦截下来,冷声道:“今儿这事是你先挑起来的,我日后再跟你算账。”

张鸭子看看他,虽气势软了许多,但还是逞强道:“我不就是说了几句话吗?你们先打人还有理了?”

冯子繁冷哼一声,另一边秦屿和宁大飞也被拉开了,陈智鸣正准备上来控制局面,就见宁大飞忽然叫了一声,整个人都向前踉跄了几步。

众人望过去,之间俞青涨红着一张倔强的脸,手里提着刚才用来砸宁大飞的椅子,固执地站在原地。

冯子繁顿时倒吸一口气。

宁大飞捂着头,咬牙切齿地出声:“臭□!”说完,一个箭步上去,抬手就想给俞青重重的一巴掌。

冯子繁冲上去:“宁大飞!”

……

俞青没闭眼,缩都没缩一下,但这一巴掌也没打下来,冲上来的人也顿时停步,然后纷纷看向抓住宁大飞手腕的傅旻,周围微妙的细语声低低四起。

俞青看向傅旻,虽面­色­平静,但也是惊讶了一下。他抬起一手紧紧握住宁大飞的手,眸光坚定而肃穆,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强迫感。

俞青正怔忪见,手上忽地一暖,冯子繁已经走上来握住她的手,将她往身后带了带。

宁大飞通红的眼盯着傅旻,而后又看了看冯子繁,忽而一笑,收回了手:“行啊,新欢旧爱全都护着,我还能怎么着?”

他看着俞青,咬牙切齿道:“这一板凳,我他妈认了。”

虽是这么说,当这局面还是无声僵持了半分钟,直到裴祁东走上来,面容淡定平静,开口说话时,依旧是一种自持的大哥风范,还有一丝痞痞的感觉:“哥几个都不是十五六岁的人了吧,这种场合还能打起来也够行的,磨练那么些年还是这种心理素质都怎么混的啊?”

他这么一开口,大家伙儿身上的戾气都敛了敛,但仍站在原地,谁都不肯先让一步。。

裴祁东看看冯子 ...

(繁:“冯三儿。”

冯子繁锐利的目光从宁大飞身上收回,点了点头,搂过俞青回到了位置上。

——

风雨之后,看上去又似什么都没发生。

各就各位后,宴会照常进行,俞青这会儿却是有些心有余悸,看了眼冯子繁,他依旧淡淡的表情,时有应酬着谈笑风生,而秦屿则隔着冯子繁从后面伸出大拇指,以表赞赏。

不过也就嬉皮笑脸了这一下,秦屿在宴会的后半截几乎都是在喝闷酒,等结束时,基本上也已经喝醉了。

大家伙散去,冯子繁跟几人道了声别后,将钥匙拿给俞青,说:“你和温妮莎先带着秦屿到停车场等我,我去下洗手间。”

俞青点点头,就和温妮莎一同扶着秦屿走了。

冯子繁来到洗手间,方便完走出来洗手,就看见傅旻也在洗手。他眸光侧了侧,神­色­自若地走到他旁边的位置。

水声哗哗地响,一瞬间显得寂静得很诡异。

很快冯子繁就率先开了口:“今晚的事,谢谢你。”

傅旻没抬头:“不必,是我自己想帮青青。”

他扯了张纸擦手,目光望着面前镜子:“她既然选择了你,就好好对她吧。”

冯子繁点点头:“自然。”

言毕,傅旻将纸扔进垃圾桶走了出去。

另一边,俞青和温妮莎将秦屿扔进车子里,兴许是觉得车里闷,两人都没有马上上车,相隔着不到一米

的距离,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俞青记得许忠蕊说过,这个女人是个毫无心机的女人,所以对她的态度是很友善的,丝毫不去提秦屿和许忠蕊的事情,反倒是温妮莎自己主动问了起来:“你和许忠蕊是好朋友?”

俞青看看她,点头:“是的,很好的朋友。”

温妮莎立即就问:“喔……她是个好人吗?”

“好人的定义很广泛,不过对于我而言——她是的,而且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温妮莎似乎陷入了一种沉思中,随后,她便说:“我也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不过这次的事情我不是很喜欢,我没打算和秦屿旧情复燃,她大可以跟我说实情的,这样瞒着我再接近我,让我很不高兴。”

俞青叹了口气:“也许你可以站在她的角度想想。”

两人正说着话,冯子繁就来了,三人上了车,温妮莎坐在后座看住秦屿,也许是因为喝了些酒,才刚起步,她就跟着睡着了。

俞青回头看看两人,担忧地问:“老公,张鸭子说的话,秦子会不会听进去了,会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

冯子繁说:“他要是连这种挑拨离间的话都分不清,承受不住的话,就裴祁东的话来说,心理素质就太差了。再说了,我能有现在的成绩,他是功不可没的,他有多少份量,不仅我心里明白,兄弟们都很清楚。”

俞青实在不解:“那张鸭子是不是有病啊,这种场合挑起事情来闹。”

冯子繁这会儿沉了沉,过了片刻,才回应:“我估摸着,他们今日可能会有大行动,今晚儿的事肯定是故意的。秦子还是太冲动了。”

“只怕是碰到跟阿蕊有关的,他都会失去理智。”

冯子繁忽而一笑:“那你呢?今晚是为什么这么冲动?”

俞青有些心虚地低了低头,嘟喃道:“宁大飞说了好些关于阿蕊的难听话,以前他欺负阿蕊的时候,我没能帮上忙,但一直憋着口气呢。今天闹这么一出,又听见宁大飞说那些不堪入目的话,当下就没法控制情绪了,也没想那么多,拿起板凳就砸了上去。”

闻言,冯子繁又轻声笑了两声:“你倒是出了气爽快了,把我吓了一跳。要是宁大飞敢动你一根汗毛,估计我也没法冷静了,跟他同归于尽的可能都有。”

俞青被逗笑,随后颇为抱歉地问:“你和宁大飞,会不会因为我结下梁子啊?”

“这两年来,我们在生意上几乎是敌对情况,再加上秦屿的关系,梁子是早就结下了,也不差这么一桩。”冯子繁握了握她的手:“不过以后千万不能再这么做了,不顾及自己,也该顾及到肚子里的孩子不是?”

俞青心知有理,乖乖点头:“知道了。”

过了片刻后,到了温妮莎住的小区外,俞青将她叫醒,看着她下车走了进去他们才走的。随后打了个弯,送秦屿到家,只是没想到他被叫醒后,酒醒一半,坐起来睁着眼睛盯着车顶。

冯子繁和俞青也不催他,就这么静了一会儿,秦屿忽然开口道:“兄弟,送我到蕊蕊那儿一趟吧。”

59晋江独家首发

( 第六十六章

“你想做什么?”俞青回头问秦屿。

秦屿稍稍直起了身子,用手抹了把脸:“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俞青皱了皱眉:“秦子,我这么跟你说吧,阿蕊现在正决心着呢,你跟她说再多都没用。她平时没什么计较的,但真的计较起来,任何理儿都说不透的。你现在去烦她,只会让她觉得你难缠。”

秦屿没说话,冯子繁沉呤了一下,说:“你先别急,这种事情得慢慢来,如果你真放不开手,大不了五年十年的耗着,反正只要阿蕊还喜欢你,人就是跑不掉的。”

俞青看看冯子繁,又看了看秦屿,心里想说,这话说得真轻松,女人可耗不起!

两人说的话秦屿是听进了心里,但还是摇了摇头:“我就是想见见她,跟她说几句话,绝对不烦她,待一会儿就走。”

秦屿这么说了,俞青和冯子繁也不再说什么,朝着许忠蕊住的地方开去。

到了后,秦屿下车前,俞青还是不放心叮嘱了一句:“秦子,别忘了我们说的话。”

秦屿点点头,关上车门转身走。

——

许忠蕊家里的影响坏了,本来心情压抑的时候,听几首清净的钢琴曲能缓和情绪,但不知是太久没用还是有点受潮的缘故,放出来的声音带着很燥人的杂音。

网上说估计是线太老旧,或是喇叭里积累太多灰尘,所以她拿着工具箱准备拆开自己捣鼓捣鼓,捣鼓好了是运气好,捣鼓不好,明天再拿去修。

门铃忽然响起来,她拍了拍手,朝着猫眼看了看,迟疑了一瞬。

外面那人还特意敲了敲,她才打开门,淡淡地问:“这么晚了,有事么?”

秦屿看看她,酒意未消,但眸光里迷糊中又带着一点清明。他没说话,只是将视线往屋里看去,见着被翻倒在地的影响,以及才开的零碎零件。

“要帮忙么?”

许忠蕊毫不犹豫地说:“不需要。”

秦屿停留了一下,忽地抬脚走了进去,自然而然地换了鞋然后朝着影响走了进去。

许忠蕊不免皱了皱眉:“我说了不需要。”

秦屿有点不管不顾地势态,许忠蕊有点发火了,抓住他的袖子拽了一下:“秦屿,你能不能听懂点人话?”

秦屿停了下来,回头看看她,见着她一副不耐烦又固执的表情,心里不由分说的一股怒气蹿上来,走上去两步,猛地将人往怀里一带,紧紧箍住。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那你能不能听懂点我说的话?”

熟悉的温度瞬间将自己包裹,还带着一点酒味。许忠蕊皱了皱眉,用手推他,但奈何被箍得太紧,根本使不上力,推了几下后没有推动,­干­脆就放弃了。

“你什么话我没听?”

“我说的你哪句听了?让你不要想那么多,你偏要固执己见,我常跟说,有事别憋在心里,要跟我说,你却总是胡思乱想胡乱做决定。”秦屿叹了口气:“蕊蕊,你这种­性­子,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这番话说得很是无奈。

许忠蕊静了静,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来不就是想让我听你说什么么?好,你说吧,我听着。”

两人是相拥着站在客厅中间的,秦屿手臂渐渐更紧了些,他倒是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也没什么可说,就是想告诉你,我不想就这么放弃,就算你不接受也好,我都还是想再试一试。”

他其实就想说这么一句话,他从不否认自己是个花心的人,但也因为这样,这么爱一个人,这么想娶一个人,是很不容易的,失去不怕,怕就怕日后再也遇不到一个能这样影响他的女人了。

许忠蕊原本以为他是想来辩解什么,或是说些不切实际的甜言蜜语,却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说了一句这种话。

当下就有点为难:“秦子……”

秦屿用叹息声打断她,话锋忽而一转:“蕊蕊,我至打十二岁就喜欢你,那么多年来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追你,但我连表白都没有,一直到你和宁大飞分手,我才采取行动,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经历过她们,或是我倒现在都还没有跟你说一次‘我喜欢你’。”

许忠蕊没说话,很快又听见他说:“其实转一个弯来想,她们是我的经验,也是我走过来的路,正因为我有过很多经历,才能更加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你介意我的过去没有关系,但不要太绝对好么,至少留一道缝隙,让它还有所可能。”

许忠蕊怔怔的,但心却是被的温声话语给说的软了一半。

秦屿又抱了她一会儿后,才放开了她,朝着影响走去,看了看音响,然后拿起螺丝刀开工。

“你去睡吧,修好了我就走。”

许忠蕊站在他背后,神­色­复杂地多看了两眼,却没有再赶他走,而是转身进了卧室。

——

新年新气象,俞青穿着大红衣服,喜滋滋地从打开信箱,将学生寄来的两张明信片拿出来细细品读。冯子繁走过来搂着她坐下,俞青就拿着明星片炫耀道:“虽然没上多长时间的课,但还是有学生记得我的。”

冯子繁伸手摸了摸她开始隆起的肚子:“等孩子断了­奶­,你还是可以回去学校的。”

俞青听见他这么说,边点头边顺势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两下,全然忘记今天她擦了口红,等拉开距离后,看见冯子繁­唇­上的红­色­,没心没肺地笑。

冯子繁扯纸将嘴擦­干­净,然后弯起食指在她鼻子刮了一下,神情甚是宠溺。

大年初一的当天,冯宅很热闹,冯子扬用棍子拎着炮仗到院子里放,噼噼啪啪地燃起白烟充实了整个小院。冯子繁捂着俞青的耳朵将她带进屋里,老太太正把喜联拆开,对冯子繁招了招手:“老三,你和老大拿着梯子到门口把喜联换了。”

冯子繁应了一声,然后接过喜联出去了。

俞青和老太太在客厅里坐下看电视,俞青有点坐不住,目光朝老太太看了一眼又一眼。

最后老太太没憋住,瞋了她一下,问:“想说什么?”

俞青对她咧嘴一笑:“妈,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老太太说:“当然是男孩。”

俞青点点头,过了一会儿,老太太又补了一句:“女孩也行,没那么多讲究。”

俞青便对她笑笑:“就算是女孩,再过两年,也一定给您生个男孩。”

她是说认真的,之前和冯子繁说起过生几胎的事,两人最后商讨出来的结果是,最好两个,能一男一女就好了。所以这一胎,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是准备生二胎的。

当然,他们还年轻,这种事可以慢慢来。

不过老太太听了这话,神­色­柔和几分。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谁都想膝下承欢,越多越好。

中午吃了 ...

(饭,来拜年的就多了,拎着大包小包的特产过来,磕唠一阵又换下一批,然而冯子琳又在乡下,招呼待礼这种事也就只有俞青代劳了。

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感觉有点累,老太太就撵她去休息。走回卧室时,与冯子繁撞了个正着。

“去哪儿?”

冯子繁笑笑,拉着她转身回房间:“让你回来睡午觉。”

其实家里客人多,即使关上了门也还是有点吵,不过两人上床后,冯子繁就是一道屏蔽似的罩着她,也许是心理作用,但俞青就是觉得外面的声音小了。

“老公。”她抬抬眼,轻声唤了一声。

“怎么还没睡?”冯子繁有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俞青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搂着他伸长了脖子在他的下巴处亲了一下,然后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笑了笑:“忽然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早上忙活一阵,中午安安静静的两人躺在一起,说说小话,再睡一小觉,平平淡淡清清静静的小日子。”

冯子繁没说话,但眸光却是极为温柔的。

“说起来这种日子挺像农家生活的,诶,二姐今年过年没回来,等过些日子我们去找她吧,我想她在那地方,一定是一个空气新鲜,凉爽悠静的田园之地。”

她一时兴起提起的话题,却是越说越幸福。

冯子繁手指抚着她的长发,轻声应了一声,然后微微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带着些吸允般细腻轻捻似的轻吻,最后一点点缓慢地深入,然后攥着她的呼吸,温柔长久地加深。

情深时,他一点点变换了姿势,准备压上去时,忽地想起了什么,又侧了下来。

这时,理智回归了些,舌尖微微退出,最后放开。两双迷蒙的眼对视甚久,最后冯子繁轻叹了口气,将身子挪下来,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睡吧。”

俞青点点头,睡之前补充了一句:“再忍忍,再忍几个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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