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周末,天空和心情都是灰暗的,苏画默默地陪着林暮雪呆在家里。林暮雪出奇的平静,不哭,不怨恨,不骂人,在苏画给她抹药的时候,还会微笑。苏画没有说再多的话去劝她,因为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什么道理,她心里都明白。苏画只是常常看着她失去光亮的眼睛,觉得心疼。
周一,苏画必须去上班,走之前又去敲林暮雪的门,她大大咧咧地挥挥手:“你安心上你的班吧,我在家睡一觉,下午出去买菜,晚上你早点回来吃饭。”
苏画拍拍她的头:“那你在家好好的。”
“行了行了,你别真把你自己当姐姐好吧,你可比我还小半岁,快走快走,我还要睡回笼觉呢。”林暮雪推她。
苏画笑着走了,可是进了电梯,笑容就隐去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知道,林暮雪并没有她表面上看着那样不在乎,心里的旧伤一旦被撕开,就会比新伤更疼。
苏画走了,林暮雪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其实这个时候,她真的需要苏画陪伴,但是,她已经不是可以随意任性的小孩子,苏画有她自己的工作,不能耽搁。
可是一个人呆在房子里,真的好心慌,她怕自己又会想起那些不该再想的过去。
她急着想要出去走走,所以出电梯的时候,脚又撞在门口的花盆上,正好撞到那天扭到的地方,疼得她直皱眉。一跛一跛地出去找自己的车,正要开车门,背后忽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你的脚受伤了开车很危险的。”
林暮雪回头,看见了秦棋。她笑笑:“没事,小伤而已,一会就好了。”
秦棋却在这时,看见了她脸上的伤,愣了愣,犹豫着该不该问。
林暮雪看出他的犹豫,自嘲地笑:“被人抓的。”停了停,又强调:“女人抓的。”
秦棋的眼里,并没有她预想的猜疑或者鄙夷,他的笑容,一如刚才温和:“你要去哪,我送你吧,这样开车真的不安全。”
林暮雪心里暖了暖,嘴巴却还是不烧人:“就算你今天帮了我的忙,我也不一定会帮你忙在苏画面前说好话的。”
秦棋听到这句话,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上车吧。”
林暮雪看了他两眼,最后还是爬上了他的车,也不正襟危坐,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眼睛在车里扫了扫:“没音乐听吗?”
秦棋笑笑:“你想听什么?”
“随便,有点音乐总比冷场好。”林暮雪说话总是很直接。
秦棋想了想,挑了首舒缓的曲子。
可是林暮雪听了没两秒就打了个呵欠:“没歌词的听了很想睡。”
秦棋只好换了一张节奏强点的,可是林暮雪又皱眉:“大清早的,好吵。”
秦棋无奈:“要不你自己挑。”
林暮雪也没客气,自己开始选。
耗了半天,秦棋才想起来没问林暮雪到底打算去哪:“你要去哪里?”
林暮雪正挑得兴起,随口答道:“随便。”
秦棋愣住,这也随便?
林暮雪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回答的什么,偏过头来看秦棋:“你是不是急着上班?那你就把我在附近放下好了。”
秦棋看了一眼林暮雪的脚,没有做声。
他的车开到一家肯德基前停住:“我们先去吃点早饭吧。”
“也行。”林暮雪反正肚子也饿了,但是她并不想过多地占他便宜:“我请你吧,算是车费。”
秦棋只是微笑。
进了门,林暮雪正要挤到柜台前点餐,却被秦棋叫住:’你先去找个位子坐下吧,我来买。”
林暮雪还想逞强,却见他已经排到另一个队的后面。
她没有再坚持,去抢了个位子,又把自己的包包丢到对面的座位上,霸道地对过来的其他人说:“这位子有人。”
秦棋端着东西过来,看见她正看着窗外,包丢在椅子上也不怕被人顺手牵羊。他轻咳了一声,她扭过头来,刚看了一眼盘子里的东西,就又皱眉:“我最不喜欢喝牛奶了。”
秦棋好脾气地笑笑:“那你要喝什么?我去给你换。”
“算了。”林暮雪撇撇嘴:“将就着喝吧,人这么多,再排队又要等半天。”
秦棋低头吃东西,嘴角有丝微笑。
林暮雪确实像苏画说的那样,挺单纯,为人直来直往的。
吃东西的时候,林暮雪还是嘟嘟哝哝的,说什么汉堡热量太高,鸡肉太油之类。秦棋只是安静地听她抱怨,时而微笑。
吃完了东西,林暮雪赖在椅子上不想动,对秦棋说;”你去上班吧,我就在这呆着。”
“不上班吗?”秦棋问她。
林暮雪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觉得我这样能上电视播新闻吗?”
秦棋无言,过了一会又问她;“那我再去帮你点些东西吧。”
林暮雪望着他,痞痞地笑笑:“苏画不选你,真挺没眼光的。”这么体贴一个人,这句话她没说出口,她不习惯当面赞美男人。
秦棋听了林暮雪的话,心里有微微的刺痛,苦笑了一下,还是去帮她点了杯热饮端过来。
“那我先走了。”
“嗯。”林暮雪点点头,她跟他并不算很熟,也不好意思耽误人家太久。
秦棋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大概是不知道自己说这话妥不妥当,神情有些犹疑:“嗯……要是你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
说完他递给她一张自己的名片,林暮雪瞟他一眼,大模大样地收了,也不说句谢谢。
秦棋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林暮雪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苏画的确不该错过这么好的人。
她这辈子,大概是遇不到了。
她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眼里升起的轻微的雾气……
秦棋走到楼下,正遇上出门的苏画,打了个招呼,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低着头擦肩而过。
秦棋在走进电梯的时候,突然想起林暮雪的事,想要告诉苏画一声,可是怔了怔,又还是算了。林暮雪既然没让苏画陪伴,必然是不想她操心。
苏画走出院子,站在路边,看来来往往的车,穿梭不停,一瞬间,有迷茫的感觉,她感情的路,现在就像到了岔路口,哪个方向都是四通八达的路,她却被困在小小的安全岛里,一步也不敢动。
不去爱,就真的安全了吗?
她不知道。
有辆的士在她面前停下,司机问:“坐车吗?”
苏画回了神,赶紧钻进车里。
无论怎样,先工作吧。今早吴晴已经没按时来上班,资料都得她自己来送。
等她忙完,需要和吴晴当面谈谈,做个了结。
回到公司,已经是下午,还没进门,她就隔着玻璃看见吴晴坐在她自己的座位上。
她进去,叫了一声:“吴晴。”
吴晴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是来办辞职手续的。”
苏画点了点头,到了这一步,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吴晴跟看苏画进去,把自己的辞职报告递了过去。
苏画看了看,收起来,抬起头对她说:“我会跟财务上说,把你的工资上卡。”
“嗯。“吴晴并没有道谢,到底是小女孩子,她还是无法完全放下心里对苏画的怨气。
她站了起来,声音生硬地说了句:“那我走了。”
她的东西,已经全部收拾好,可以彻底离开这里了。
苏画看她往外走,想了想,还是轻轻地叫住了她:“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不管你听不听得进去。”
吴晴并没有转身,但是脚步还是停住了。
苏画深吸了口气:“做人要善良为本,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不要随便算计别人,因为谁都不傻。”
苏画听着她拿东西,关抽屉,出门关门,没有去送。
吴晴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路还很长,从这挫败的离开,并不一定就是坏事,也或许,就是新的起点,只要她真正懂得反省。
以后的路,祝你走好。
吴晴走了,这个办公室,又只剩下苏画一人,空荡荡的没有声音。她站起来走到窗边,看楼下的繁华。
人独自站在高处往下看的时候,总会有种孤寂。
她将目光抬起来,平视远方的云端,笑了一笑。
曾经,她站在华易的底层,仰望十楼,仰望云端上的那个人。
如今,她已经站在九楼的高度,远处的云端上,却已经没有了她想牵手的那个人。
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惆怅。
她叹了口气,你真的是老了,不然现在怎么这么容易惆怅?
2卷第36章 双方卧底
电话是林暮雪打来的,叫苏画回去吃饭。她接完电话,又工作了一会,收拾东西打算离开时,听见窗玻璃被敲打得啪啪直响,外面已经下起了雨夹雪。
刚才回来就是阴风惨惨的,这会还没等到她回家,居然就下起来了,这个城市一到冬天就很阴冷,尤其是下雨的时候,裹着江水湿气的风,就像刀子似的割脸。
苏画自认命苦地下楼,推开玻璃门,风打得人脸上生疼。她走到门口去打车,可是这样的天气,来来往往的车里都是有人的。越来越冷,刚刚从屋里带来的一点暖气也已经被风吹散了,她在风里搓着手,不是还要扬手打的,别提多么狼狈。
有车停在她身边,秦棋在叫她:“上来一起走吧。”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上了车,不自然地说了句:“谢谢。”
“没事,反正顺路。”秦棋看着前方的路,并不敢过多看她。其实他本来打算出去谈事,没打算这么早回家,但是他若是特意去送她,她必定更不自在,所以他只能说,顺路。
还好回家的路程很短,十分钟就到了,下了车,苏画又低声说了句谢谢,就打算上楼,秦棋也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却听见头顶响起了林暮雪的声音:“喂,秦帅,你也上来吃饭吧。”
秦棋怔了怔,尴尬地笑笑:“谢谢,不用了。”
林暮雪可不管这一套:“你早上请我吃饭了,我可不想欠你人情,上来!”
说完,她的人就在阳台上消失不见了。
秦棋有点不好意思地对苏画解释:“早上……我看见她的脚好像受伤了,就载了她一程,顺便吃了个早饭,现在……”
苏画微笑:“她叫你上去你就上去吧,不然她会生气的。”
虽然只接触过一两次,林暮雪的直脾气,秦棋也能感觉到几分。他只能无奈地跟着苏画上楼。
一进门,就闻到很浓的鸡汤香味,秦棋有点惊讶,林暮雪居然这么会做菜。
林暮雪很随意地招呼他:“你自己倒杯水喝,要是找不着杯子就让苏画给你倒,这会我忙。”
“嗯,好的。”秦棋点头。
林暮雪又指挥苏画:“我碗不够,去你那边再拿个过来。”
苏画无语,林暮雪永远不买多的碗,吃饭都用的她自己的碗,不然就只有吃猫食的盘子。
苏画回家拿东西去了,林暮雪却又忘了,又叫:“苏画,过来把炒好的菜端到桌上去。”
本来坐在沙发上的秦棋,站起来去帮她端菜。
她没反应过来,还在嚷嚷:“汤下面垫个垫子,免得把桌子烫了。”
“垫子在哪?”秦棋问。
林暮雪这才吓了一跳,回头望着他:“怎么是你?”
“苏画拿碗去了。”秦棋微笑。
“哦。”林暮雪并没有支使客人的愧疚感,指了指右边的柜子:“第二层。”
秦棋拿了东西,把汤端到桌上放好,又回来问:“还要做什么?”
林暮雪眼皮都不抬:“去冰箱里拿把香菜过来。”
秦棋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依言去冰箱拿东西。这时,苏画过来了,看见秦棋在开冰箱,以为他在找杯子:“杯子不在这,在茶几那边。”
秦棋微笑:“我在找香菜。”
苏画一愣,也笑了。
林暮雪看见香菜半天没拿来,在厨房里叫:“秦帅,快点。”
“哦,来了。”秦棋无奈地拿了那把香菜过去,心里疑惑,他明明叫秦棋,怎么林暮雪老叫他秦帅。
吃饭的时候,林暮雪也丝毫没有身为主人的自觉,自顾自地吃饭喝汤。
秦棋还是有点腼腆,只是慢慢地吃饭。
苏画只好开口让他多吃点,却见林暮雪撇撇嘴:“男人就该大碗吃饭,大口喝酒,这么秀气干什么?”
苏画暗中白了林暮雪一眼,她却毫无察觉。
秦棋面对林暮雪的时候,常常有种无奈又好笑的感觉,但是被她这么一说,他倒放松下来了,自然地吃饭。
吃过饭,秦棋很主动地帮林暮雪收拾桌子,苏画让他坐着,林暮雪却不以为意地指挥秦棋干这干那,在她看来,白蹭了饭干点活天经地义。
秦棋也只是温和地笑着,收拾完了,又坐了几分钟就起身道谢,告辞。
林暮雪瞟了他一眼:“这就走啦,不坐了?”
秦棋说晚上还有事。
林暮雪撇撇嘴:“那你走吧,周末没事过来玩。”
秦棋点了点头:“好的。”
秦棋走了,林暮雪懒洋洋地靠着扶手,斜着眼睛看苏画:“其实秦帅这男人真的不错啊,长得帅,温柔,还这么听话,嫁了还挺爽的。”
苏画不做声。
林暮雪打了个呵欠:“唉,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
过了一会,又开始自言自语:“周末叫他来打牌吧。”
苏画吓了一跳:“林暮雪你该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林暮雪的眼神一黯:“我现在哪有那心思。”
苏画知道触动了她的伤心事,抱歉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又开始倚赖耍赖,转过去背对着苏画:“帮我揉揉肩,做饭喂养你们太累了。”
苏画翻了个白眼,认命地帮她按摩。
话说林暮雪那个周六还真把人家秦棋拉来打斗地主,秦棋本不想来,可是林暮雪非说自己和苏画二缺一,要拉个牌搭子,秦棋不得不去。
跟林暮雪打牌那叫一个累。她说什么“小赌怡情”,非要一块钱一盘,然后很豪爽地从零钱罐里掏出一把硬币,给另两个人发赌本。
开始的时候,秦棋故意抢地主,让她们两个人赢。
玩了三盘,林暮雪恼火了:“喂,你一搞计算机的,逻辑能力怎么这么差啊,盘盘都输,还抢什么地主?下盘起,不许抢。”
苏画流汗,大姐你这叫牌霸懂不?
下一盘,林暮雪把地主抢了,秦棋这次发挥了他的真实水平,连续炸了翻番,林暮雪惨败。她又不爽了:“你和苏画联手欺负我!”
秦棋无语,怎么做都是错啊。
再一盘,苏画拿了地主,秦棋这次没敢像上盘一样发挥,输了。
林暮雪立刻指控:“你们做笼子,故意让我输钱。”
一直忍着的秦棋,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暮雪瞪着眼睛看他,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苏画在这样的气氛里,心轻松起来,其实就这么自自然然地相处,挺好的。
可是林暮雪真的是个永不言弃的说客,等秦棋离开,她又来了:“我说你就跟了他吧,这以后打牌多好玩啊。”
苏画只想翻白眼,怎么有这种女人,好像闺蜜找老公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她找牌搭子!
而这世上想当说客的人,还不止林暮雪一个。周日的下午,她接到魏庭的电话:“晚上有时间吗?”
苏画保持职业化的礼貌和疏离:“有事吗,魏总?”
魏庭在那边,笑中带着些叹息:“苏画,对我也需要这样吗?”
苏画沉默。
“我就想跟你吃个饭而已。六点半,南亚二楼,来不来,你自己看吧。”魏庭说完,居然就这样挂了电话。
苏画默默地坐了半天,才去找林暮雪:“我今晚要出去,不能陪你吃饭了。”
林暮雪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糊里糊涂地点头:“正好我今天懒得做饭,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吃的。”
“嗯。”苏画回去拿起东西出门。
苏画来到南亚,刚转过二楼的楼梯口,就看着魏庭在窗边向她微笑着招手。
苏画深呼吸一次,保持微笑走了过去:“等多久了?”
“刚来。”魏庭笑笑,招手点单。
苏画在点菜的期间,一直没有和魏庭正面对视,他太擅长看穿人心,她害怕。
但是魏庭表现得十分随意轻松,一顿饭吃下来,只是问了些工作生活中的闲事,偶尔说几个他的招牌冷笑话,好像今天真的就是想和她聚一聚。苏画原本绷紧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开始正常的微笑交谈。毕竟,即使没有易沉楷这一层关系,他们也一直是可以彼此信任的朋友。
但是她和魏庭之间的话题,怎么可能真的少得了易沉楷?
在送苏画回去的路上,某个等红绿灯的路口,魏庭忽然开口:“你真的不爱他了吗?”
这问题太猝不及防,苏画一时之间愣住,呆怔地看着他,眼底的脆弱表露无遗。
他不给她丝毫反应的时间,再度追问:“你到底还爱不爱他?”
苏画慌乱地避开他的眼神,他却放松下来,悠然地笑着,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你还爱他的,即使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我。”
苏画咬牙瞪他:“就算是,又怎样?”
魏庭坏坏一笑:“爱他,就去抢婚啊。”
苏画倒抽一口冷气,有没有搞错,教唆她去抢婚?
魏庭的眼神,十足的不屑:“那种女人,也配得起易总?”
苏画有丝惊讶,魏庭并不是刻薄的人,看起来永远都是温和有礼,现在居然这么直白地表现他对戚安安的鄙薄。
魏庭看着远处变幻不定的霓虹灯,眼神里有苏画看不懂的意味:“真的,勇敢一点,爱情里不能只是逃避和放弃。”
苏画转过头去看另一边的车窗,里面映出一张忧郁的脸。
车里一片沉默,直到后面的车在按喇叭,他们才发现灯的颜色已经换了,魏庭发动了车子,一直到水语花苑,两个人没有再说话。
苏画下了车,挥了挥手,刚想转身,却又听见魏庭的声音:“其实你一直没男朋友吧?”
苏画怔了怔,然后嘴硬:“我当然有。”
魏庭嘴角一弯:“小丫头,你想骗我,还嫩了点。”
苏画气恼地瞪他:“你以为自己会读心术是吧?”
魏庭眨了眨眼:“你说的没错,我真在大学时选修过心理学。”
苏画翻了个白眼,难怪这人心思这么深沉!
魏庭趴在车窗上,好整以暇:“以前吧,我以为易总自己也能看出来你没男朋友,可是后来我发现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种惊人的判断力的,何况他一面对你智商就自动降为零,所以呢……”魏庭故意拖长了声音。
苏画紧张起来:“你想怎么样?”
“我决定去点拨他。”魏庭贼笑,然后在苏画的跺脚中,车扬尘而去。
2卷第37章 被点拨过的易沉楷
苏画上了楼还在走神,魏庭的话让她在不安中,又有隐隐的期待。她也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是不是真的想让易沉楷知道,她根本没和别人在一起。但是,她又觉得即使知道了也没用,毕竟易沉楷和戚安安已经快要结婚,报纸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难不成她还真去抢婚?
“亲爱的你回来啦,给我带的什么吃的?”林暮雪忽然从门里跑出来,一阵风似的刮向她。
苏画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人饿着,愧疚感油然而生:“对不起……我忘了……”
林暮雪本来打算拥抱她的手,立刻在她肩膀上狠狠拍了一把,从鼻孔里冷哼一声:“哼,你比男人还靠不住。”
“不好意思哈,我去给你下面条吃。”苏画讨好地笑。
林暮雪撇撇嘴:“你今晚跟谁约会呢?”
“我哪有那么多约会?”苏画没好气地说,魏庭今晚请她吃的,根本就是鸿门宴。
“我还以为你和秦帅出去不带我呢。”林暮雪说。
苏画白她一眼:“我敢吗?”
“呦,看你这个样,是嫌我这个灯泡平时太亮吧?”林暮雪怪叫。
“行了行了,我去给你下面。”苏画不再跟她扯,进了她家,直奔厨房。
可是下面的时候却老失神,锅里装满了水,却忘了开火。
林暮雪抱着臂倚在厨房门口,凉凉地笑:“打算让我吃韩国冷面呢?”
苏画一怔,抱歉地笑。
林暮雪蹭过来,鬼头鬼脑地问:“该不是今晚又有人跟你表白了吧?”
苏画瞪了她一眼。
“说嘛,亲爱的,到底怎么了?”林暮雪摇着她的胳膊,嗲死人地撒娇。
林暮雪只有在探听八卦的时候才能发挥她难得的女人味,苏画觉得身上鸡皮疙瘩直掉。
林暮雪还在坚持不懈地摇,苏画受不了了:“你离我远一点,我就告诉你。”
听苏画简单地说了晚上的事,林暮雪很不屑地撇嘴:“真看不出来,易沉楷那种人还有朋友!”
林暮雪这个人听话,总是抓不到重点。苏画很无奈于她死党的情商。
“话说回来,易沉楷这人也真够笨的,找个私家侦探一查,不早就明白了吗?”这是林暮雪的第二条感想。
苏画很无语。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林暮雪叹了口气,“如果真的看到一沓照片上你和秦棋亲密,他肯定会发疯,所以他大概宁愿自己什么也别知道,偶尔还能一个人做做梦。”
林暮雪的话,让苏画有心疼的感觉,她掩饰地转过身去拿碗接水。
林暮雪看着她的背影半秒,慢慢踱到客厅里去看电视。
苏画一个人看着锅里的水翻滚,有点像她此时的心绪……
魏庭做媒婆的工作效率足可以媲美他当副总的效率,不到两天,苏画就接到了范林的电话,说他们和华易合作的那个项目还要往细胞上做,所以还需要添加一些设备,魏总让他们明天下午一起去华易谈,地点自然还是易沉楷的十楼。
苏画在心里哀叫连连,但是不得不答应。
第二天苏画故意磨蹭了许久才过去华易,她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和易沉楷单独相处。
进门的时候,范林和魏庭果然都已经到了,苏画松了口气,假装抱歉地笑了笑:“刚才另一个地方有点急事,来晚了,不好意思。”
魏庭睨了她一眼,脸上有洞穿了她心思的笑意。苏画略微狼狈地暗中瞪了他一眼,他把文件拿起来掩住嘴角的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