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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官界 > 192章化肥农药

192章化肥农药

周镇问:“不以政府的名义,又以什么名义?”

张建中指着永强说:“让他买,让总公司买。”

那副书记笑着说:“看来我们都要为永强打工了。”

周镇说:“总公司发奖金的时候,可别忘了我们。”

永强说:“忘不了。我拿一份,你们拿两份。”

“你说话可要算数。”

“你镇长审批签名,我还敢不发?”

张建中见他们半真半假说着,心想,有些事的确应该先说清楚,特别是这钱的问题,老百姓分钱的方案出来了,这­干­部队伍的方案也不能没有。

许多事兴奋过后,不得不面对一些实际问题。

“大家的福利也要考虑清楚。”张建中说,“这事永强负责。”

他不希望自己成为下一个高书记,不清不楚,总让人起疑心。

“以后,除了总公司的一般开支,其他开支我和周镇都要过目,凡是重大开支,都要召开这样的会议,我们要用制度管钱。”

大家没有不赞成的,他张建中一把手都愿意接受监督,其他人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永强突然问:“我们就这么放弃不走私了?”

毕竟,那还是块大肥­肉­,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

周镇说:“赵氏都自己­干­了,谁还要我们的货?”

张建中说:“如果,真有货源,偶尔,也可以走走。不过属赚外快的­性­质,不要太刻意,县委书记态度很明确,不希望我们再­干­下去。”

那副书记问:“到边陲镇投资的都来走私的,我们这还不成了走私聚集地,会不会给我们自己带来麻烦?”

张建中说:“麻烦肯定会有,但也不是什么大麻烦,又不是我们走私,最多要我们配合缉私,怎么配合?他们总不能B我们­干­缉私队­干­的事吧!”

周镇笑着说:“如果­干­缉私队的事更好。我们是从贼到兵,­干­过贼的事,路子熟,他们想躲我们是躲不掉的,我们再把他们一个个抓起来,赚了地皮钱,再赚他们的罚款。”

永强说:“你也太狠了!”

大家说说讲讲,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周镇提议一起喝几杯,那副书记说,不好吧!前一段才严禁不让部门单位去食店吃喝,我们不好开这个头坏了规矩。永强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去食店弄几个菜回来,在食堂吃。周镇说,对,对。这也是吃食堂。

张建中说:“去前面拐弯那个店弄两斤狗­肉­。”

周镇说:“去市场旁边那个店弄几条活鱼,在食堂蒸。鱼还是现蒸的好吃。”

永强见两位副书记不表态,就说:“一人点一个菜,我叫人去弄回来。”

那副书记说:“现在墨鱼最肥,弄条三几斤的墨鱼炒一碟上来。”

“哪家店炒得最合你口味?”

那副书记说:“街中心那家。”

何明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想不说是不行了,有些儿胆怯地说:“弄两斤虾好不好?”

“怎么弄?”

“白、白灼。”他知道,他们都不喜欢白灼,嫌太清淡。

“行。”永强说,“虾也弄活的,回来再灼。”

这么东凑西凑,在哪家食店也点不到那么合各人口味的菜。

酒自然不能少。

吃着喝着,比前两天在水浸村喝得豪气,一个个敬张建中,又一个个敬周镇,最后,就分不清谁官大官小了,你敬我,我敬你。张建中见何明有些放不开,便问他怎么回事?你不觉得,我们这是一个团结的集体吗?不觉得跟我们这些大老粗在一起很随意吗?

何明说:“是团结的集体,是很随意。”又说,“你张书记怎么是大老粗呢?说我大老粗,也不会说你大老粗啊!以前,你是县委办的,也是拿笔杆子出身的。”

“那都是陈年老帐了。在边陲镇泡了这么多年,我是一点文气也没有了。”

张建中喝得头额直冒汗,擦了一把说,“你也要变成大老粗,总这么斯斯文文,没人听你的。你就没觉得,群众敬着你,躲着你?”

“是有这种感觉。”

“所以,你要改变,丢掉那些机关作风。现在,你是一个乡村­干­部,你就要变得乡村­干­部,想当初,我们是骑着单车下乡的,到了下面就跟村­干­部拼酒,感情就这么拼出来了。”

“我缺少的就是你张书记那股子拼劲。”

“你不缺,缺的是放下架子。你越端着架子,老百姓就越不卖你的帐。比如拆天线,你赤膊上阵,谁敢碰你?你敢动我们何副书记一根毫毛?你越跟他们讲道理,他们不会以为你尊重他们,相反,他们觉得你害怕,不敢动他们一根毫毛!”

大家“哈哈”笑,想何明赤膊上阵,皮包骨头,别说老百姓动他,就是一阵风也可以把他吹起来。

周镇一边笑,一边说:“还不敬张书记一杯?把压箱底的经验都教给你了。”

何明就胆颤颤地敬张建中,说:“半杯,我只能喝半杯了。”

“刚说批评你呢!你就犯毛病了。喝­干­了!”

永强也说:“闭上眼睛,一口喝了。”

那副书记也说:“就当是农药,一仰脖子喝了。”

何明举着杯,说:“我有一个请求。”

周镇说:“屁话多!喝了再说。”

永强说:“不会是怕喝了这杯酒就倒下了,所以,先要把话说完吧?”

“是的。是的。”

629玉皇大帝的传说

何明没喝酒还藏着掖着,喝了酒,也增添了不少豪气,他说:“我知道,你们对我有隔阂,你们对拆天线有猜疑,认为是我争取回来的,所以,一直不上心。我承认,在这事上,我曾有过二心,曾想表现自己,但后来,我不是接受批评了吗?我不是尽心拖那科长不写那材料了吗?后来,应该是女部长跑到书记那告的状,跟我一点­干­系也没有。”

张建中笑了起来,说:“我先把这酒喝了,喝了再告诉你实情。”

说着,真把酒喝了,何明那敢怠慢,手忙脚乱地也把自己的酒喝了。

——这事我没怪你,一点没有。我们有缘在一起打天下,不要互相猜疑,唯一不满意你的地方是,你脑子转不过弯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没有在女部长面前说我想要说的话。我们是一个集体,我们集体做出的决定,要不折不扣,要一致对外。

——我知道后来的转折与你无关,你也不可能跑到县委书记那去告什么状,县委书记的门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一个镇委副书记可以敲开县委书记的门?老李跟我说得很清楚,以后,边陲镇能争取到的荣誉都要争取,因为,我们是县委书记的联系点,我们不但在为自己争光,我们也在为县委书记增光。

——我很清楚,你是嫌我们这几天没过问你的工作,刚才也把你的工作放在第二位,其实,你误会了。当然,我还是很高兴你能把自己的误会说出来。我希望,在座各位,以后有什么话别藏在心里,有什么想法都说什么?很多彼此不和就是因为一些小误会,慢慢积累起来的。

张建中说:“天线的事,也是边陲镇的大事,我们要搞好。刚才,我还在想,我们要靠宣传部那帮人,靠他们给我们鼓吹,靠他们帮我们把边陲镇宣传出去。这第一步,就是把典型打造好,第二步,争取他们支持,在县里市里帮我们炒一把。”

其实,他还想得更远,是不是把那个钟真涛请过来,把他那些媒体朋友拉过来,帮边陲镇鼓吹鼓吹,而且,还在省城立一个大广告,广告的内容也想好了,——边陲镇是一块待开发的Chu女地,这里离香港五十多海里,欢迎投资商来这里发大财。

为什么用Chu女地呢?这里静悄悄,为什么说离香港近呢?为什么只叫投资商来发财呢?而且还是发大财。

心怀鬼胎的人一定看得懂!

接下来的日子,张建中的计划在一步步实施,圩镇的天线强硬拆,沿海村的天线拆了两条村,一条是山尾村的,本来,有那座山挡着,信号就不怎么样,拆也就拆了。另一条村是水浸村,因为征收了他们大部分的沙滩,钱放到群众手里,大家尝到甜头,听政府的话,何况,还有娟姐支书大发雌威,少数几个顽固分子只能是螳臂当车。

上面检查也就那么两板斧,第一看材料,手写的材料怎么写都行。第二看现场,他们不可能看整个边陲镇,女部长也好,市里省里也好,带他们在圩镇走一圈,到两个村走走,肯定看不见一根鱼骨天线,即使检查团一走,天线又树起来,也不会妨碍拿典型。

当初担心的不是检查团,最担心的是参观学习的人会络绎不绝,准备一次现场,太麻烦,而且,平平静静的边陲镇会被他们闹翻天。现在希望他们闹了,希望闹得全市全省都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可以投资搞走私。

赵氏的投资签了,土木工程很快动工了,丁建也投资了,行动更快,建几个简易平房,地基也不用打。

不知不觉,来了几拨人,也不知是哪来的,反正上门都是客,接待上海鲜上酒,喝得脸红红直冒汗,就很狡猾地问,你们的是不是来走私的?又说,政府是不允许走私的。我们只需要真正到这里来投资的投资商,不要到这来搞走私发横财的走私犯。再告诉人家,我们这里从海路去香港多少多少海里,普遍船只需要几个小时。

最后,带人家去办公室,指点给人家看,电视录音机都是那边搞过来的。人家没那走私的意,也动了走私的心。

那时候,没有几个人不想发横财的。因为,发横财太容易了。

也有不上当的,试着叫他们供货,永强爽得马上就签了合同,赚外快地跑了两趟咸水货。

赚了钱,提前发放了第二期征地款,高兴得村民直呼共产党万岁!

周镇和永强也拿到了该他俩的“风险报酬”。

“张书记不要。”

永强往他办公桌上扔,但他又扔了回来。

周镇便跟张建中发了一通火:“我们定的协议不算数吗?你不要就是撕毁协议。我算看透你了,你跟我们不是一条心!这钱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当时,我没答应要的。”

“那好,我交给你老婆。”

“她更不会要。”

敏敏还真告诉张建中,周镇和永强去他们单位,把一个公文包交给她,说是他张建中的。她打开公文包才知道装的都是钱。当时,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她不敢吭声。

张建中把周镇和永强叫到办公室,臭骂了一顿,骂就骂呗,收下就行了,大家同舟共济,怎么可以厚此薄彼。

钟真涛带的那拨人是四月份到的,虽然,还不能旅游,但听说三小姐在这边抓工程,钟真涛不可能不来。好吃好喝接待了一番,那些文人墨客便说搞旅游不能太老实,不能海啊沙滩的,哪里没有海?哪里没有沙滩?得有卖点。知道什么是卖点吗?

张建中直摇头,周镇一伙人就更云里雾里了。

“卖点就是最吸引游客的东西,地方没有的东西。”

那些家伙太能吹了,喝了酒想象力丰富的李白也会自叹不如。

“你们这里的山有黄金啊!”

张建中一伙人吓了一跳。

“在海边嬉水,进山里淘金。淘到的金是自己的,这泛游客还不占了大便宜,跑一趟来旅游花那点钱算什么?运气好,淘个十斤八斤黄金带回去,还可以大赚一笔。”

何明问:“有人相信吗?”

“信不信得靠宣传啊!可口可乐真的那么好喝吗?美国烟真有那么神吗?还不是宣传。”

张建中说:“我们可没那么大的实力。”

“你们别跟人家比啊!可口可乐是骗全国人民,美国烟是骗全国烟民,你们只要把一万几千人骗到这里来就够了。”

钟真涛摇晃着脑袋,很有几分醉意,说:“大家都是兄弟,别来虚的,说点实在的,可以超作的,最好你们几个回去写几篇文章,登登省报。”

几个家伙说:“小菜一碟。”回去后,还真登省城了,五篇游记登了一大版,其中有一篇文章就提到黄金。

那是一篇胡编乱造的民间传说。

话说几千年以前,玉皇大帝与众妃子喝酒吟诗,席间妃子们竞相争宠,唱歌跳舞讨大帝欢心,大帝一个高兴,赏赐众妃子,但喝了太多酒,手一抖,洒出去金银珠宝都落到人间了。这些金银珠宝全掉在边陲镇,几千年后,珠宝成了一块块礁石,矗立在海里,金银依然完好,藏在边陲镇的山里。

民间传说根本无法考证,民间传说就是许多年以前的故事,传得久了,就成民间传说了,因此,这个虚假的传说不仅在报上登了那么一回,还被张建中刻意装点打造成了吸引游客的卖点。

这年的五一节,真来了一大群省城的游客,把丁建那几个简易棚挤得满满的,上午在海边嬉水,下午去山里淘金。

630你是不是更年期

六月刚过,县里召开年中总结会,张建中成了最耀眼的明星,在会上介绍边陲镇“两手抓”的经验,一手抓招商引资,促进经济大发展,一手抓­精­神文明,拆除鱼骨天线,抑制修正主义的香花毒草。

张建中在会上讲话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在这么高规格的会议上讲话还是第一次,市分管工业的林副市长联系兴宁县,参加了会议,还包括县四套领导班子全体成员,各镇、各部门单位党政一把手。两百多人的会场聚集了全兴宁县的头头脑脑。

会议还没结束,林副市长就悄悄问坐在身边的县委书记:“你的联系点什么时候调到边陲镇了?你怎么看中这小子了?还不到三十吧?太年青了。”

“年青好啊!没有束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是该让年青人去冲一冲。”

县委书记递了一支烟给林副市长,又打着火机凑了过去。

“不过,也不能太放纵。”林副市长说,“玉皇大帝这样的民间传说也编出来了。”

“有时候,也要非常规出牌!”县委书记说,“像边陲镇这种地方,按正常思维走是不行的。”

还有摆不上桌面的狠招呢!我还叫他吸引想走私的投资商。

昨天,跟老李聊这事,老李直骂他够损,说张建中哪天变坏了,一定是他这个县委书记带坏的。县委书记才不管呢!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边陲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才是最重要的。

会议一结束,电视台的记者就上去了利用还没人散场净做背景采访张建中。他看着摄像机的镜头脑子好一会空白,其实,早打过招呼,事先也告诉他将要采访什么内容,但还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吃晚饭看新闻的时候,敏敏指着荧屏里的张建中笑,说他像个木偶。郝书记瞪着她说,笑什么?没见有什么好笑的。然后,又一脸严肃地对张建中说:“以后,多练练,别让人说你只会­干­事,不会应付场面。”

很显然,嫉妒你的人会多起来,千方百计寻找你的缺点,这种木讷,也会成他们贬低你的话柄。但是,这种场合不是想练就能练的,你上哪去找一部摄像机总对着自己呢?

“有些事是可以亡羊补牢的。”老李说,“明知自己表现得不好,本来可以约他们多拍几次。”

张建中不是没有过这种经历,以前,带电视台的记者去采访,遇到一些表现更烂的人,记者总叫再来一次。当时,张建中也问过他们,他们说还可以,那知道,只是“过得去”的可以。

“只要有一点不放心,也应该叫他们再录制一次。很多事,就是因为太相信别人,才出了差错。”

郝书记很不满地说:“你现在才说有什么用?”

“我在他还没出大问题前,提醒他。这不仅仅是录制一个新闻短片的问题,还可以看出,他处理事情的态度。有些事可以不用管得那么细,有些事从头到尾都要认真对待。”

张建中想,“风险报酬”的事属不属于老李说的认真对待?他看了敏敏一眼,敏敏误会了,认为他在向自己求援,说:“吃饭吧!很简单的一件事,你们就会夸大其词。”

郝书记说:“我们都是为他好。”

“我知道,但也不要搞得那么紧张吧?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让你们说着说着就沉重的。”

“你听不下去就别听。”

敏敏很生气地说:“还要不要人安心吃顿饭了?”

郝书记还想说什么的,看了敏敏一眼,忍住了。张建中在桌下拉了一下敏敏,想要制止她,她却说:“你别拉我,回到家还说工作上的事,你们也不觉得闷?”

“我们这是谈工作吗?我们这是在闲聊,告诉他,以后怎么处理事情。”

老李说:“你就少一句吧!敏敏说得也对,高高兴兴的,何必搞成这样。”

他不说还好,话一出口,郝书记的矛头就指向他了:“我不想高兴啊!如果,你早点提醒他,不出现那种的镜头会这么闹心吗?”

这阵,老李已经习惯了她这种莫名其妙的发火,自己也心儿虚,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头一低,只管往碗里扒饭。

张建中心里清楚,她这火是发给自己看的,好几次,他都拒绝了她,不仅单独与她在一起,也包括不让她参与加入他与敏敏之间。昨天,她还在电话里冲他发了一通火,骂他不知好人心,骂他是不是瞧上哪个野女人了。上次,外甥女算你运气,如果,换了别人,你就水洗都不清了。

“那次是有人陷害。”

“以后就没人陷害吗?”

“我会检点自己,少与女­性­接触。”

“人家要陷害你,说说话也可以冤枉你。”

难道跟你发生那种事,人家就不陷害就不冤枉?张建中发现,郝书记的好心还带有一种占有。或许,开始是好心,渐渐就有杂念了。

吃了晚饭,老李并没像以前那样急着回办公室,而是很诚恳地对敏敏说,你让我跟小张说几句话,半个小时,我把他还给你。敏敏撒娇似地说:“我又没有不要你们说话,你想说就说呗,还要向我借啊!”

一边说,就一边给他们泡茶。

张建中给老李递上一支烟,两人点着了,喝着茶,说着话。

“下一步,有什么计划?”

“争取多招些商,继续做大。”

“这个是发展趋势,有没有考虑怎么加强管理?”

“旅游区的管理。”

老李点点头。

“还早了一点吧?”

“应该未雨绸缪了。暑假期间,可能还会遇到五一节假的情况,而且,不会是几天的事,或者,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涌入。安全问题必须考虑到,一些人去山里淘金,会不会与本地人发生冲突也要考虑到。很多事情都要想细一点。”

老李看了一眼坐在一边听他们说话的敏敏。

“我又怎么了?妨碍你们说话了?”

张建中说:“你去帮洗洗碗。”

敏敏嘟着嘴对老李说:“你以为,这样我就不知道了?我回去问他,他还不是要告诉我。”

说是这么说,还是起身进厨房了。

郝书记正在清洗灶台,见敏敏进来左看看,右看看,便说:“这里没你的事。”

“我都快成多余的人了。”

郝书记心虚地看了女儿一眼。

“他们赶我到这来,你又不让我呆在这里。”

“我没让你出去啊!”

敏敏就搂着郝书记的肩膀说:“你没生我的气吧?”

郝书记说:“我才懒的生你的气。”

“我觉得吧,你这阵脾气很不好,动不动就冲老爸发火,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有什么问题?什么问题也没有,我跟你爸感情好得很。”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看书上说,你这个年纪,心情烦燥,动不动就发脾气有可能是更年期。”

“更你的头!”郝书记用肩膀扛了她一下,横眼看着她说,“乱说话。我什么年纪?更年期还早呢!”

敏敏往后退了两步,说:“你那么较真­干­什么?我又没说一定。”

“以后别提这三个字。”

“不提,我不提。老妈还很年青,今年四十岁不到,再过十年八年也没到更年期。”

敏敏又缠过来,亲热地搂着郝书记的肩膀。

“又有什么损话要说啊?”

“没有损话。你别这么看我好不好?”

“那你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就是想看你­干­活。”

郝书记很随便地问:“你跟小张现在怎么样了?”

“很好啊!”

“还是没有进展吗?”

631希望你懂得保护自己

敏敏这才明白老妈的意思,不高兴地说:“你就不能不提吗?我发现你有点莫明其妙,人家高兴的时候,你总要说些不高兴的事。”

“好,好。以后不再说了,不再管你们的事了。”

郝书记想钻空子,却一点缝隙也没有。

敏敏回头看了看客厅,见老爸和张建中两人的头凑得近了,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便对老妈说:“你们是不是总有很秘密?是不是有很多事不想让人知道?”

郝书记也看了一眼客厅,说:“有些事,不该知道就别知道。”

“你们累不累啊!”

“也累也不累,习惯就不累了。”

“我最不高兴他就是这一样,有些事说着说着,他就不说了,怕我知道了,好像我是他身边的间谍。”

“你爸对我不也一样。”

“不会吧?你们也一圈子里的人,老爸不会瞒着你吧?”

“层次不一样,总有一些不该说的话。你爸总不可能把常委会上讨论的事也知道我吧?总不会说,谁和谁意见有分歧吧?”

“我总觉得这样不好。两公婆有什么不能说的?两公婆有事瞒着对方,总觉得隔心隔肺的。”

“这又不是两公婆的事。”

“你肯定,也有事瞒着老爸。”

郝书记想多了,脸红了红,说:“单位的事当然有。有时候,告诉他就等于打小报告。”

“这么严重啊!”

“还有帮你和小张的事,也不可能告诉他吧?”

敏敏的脸也红了。

“你们总得想个办法,不能总这样。”郝书记狠了狠心,说,“其实,我帮你们的效果还是挺好的。可能也帮不了什么,但能给你壮胆。那一次,不是很有进展吗?如果,再有几次突破,就不是现在这样了。你们就是没有坚持。”

敏敏很无奈地说:“我都说了,他不让。”

“你不能总听他的,别的事可以听他的,这事还是要有主张,效果明显摆在那,你不坚持,就只能停留在原来的水平。小张,还是过不了心理那道坎,不好意思让我加入,其实,有什么呢?什么都看不见。”

敏敏便不说话了,郝书记心里清楚,女儿被自己说服了。

老李要敏敏回避,是想谈走私的事,那么些人涌到边陲镇去走私,总会发生点什么事,不是每个人办事都那么小心的,总会有人抱侥幸心理的。虽然,他们走私与边陲镇无关,但影响总会有的。

“你要多争取县委书记的支持,多跟他沟通,多让他了解边陲镇的情况,甚至于,每做一件大事,都请示征求他的意见,特别是有关走私方面的情况。”老李停了一下,问,“你自己还走吗?”

张建中摇摇头。

“你要说实话。”

“是实话。”张建中觉得偷偷跑那么一回不应该算走,而且,也感觉到他是不希望自己也钻进那浑水里,“当初招他们来,就想到收手了。”

“很好!”老李点点头,说,“能进,也要能退。大家都来起哄这事,就是应该急流勇退,回到岸上。”

他又回到刚才的话题。

“别人出了事,对你还是有影响的。这种事可大可小,当回事就是大事,不当回事就是小事。县委书记支持要你那么­干­,你就要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出了事,他替你解释说好话,就不是什么事了。”

老李肯定会为自己开脱,但县委书记更给力。

——我们经常说,知错就改,但在官场,错了想改是没有机会的,你不称职,马上就把你挪到一边去,所以,不能出错。

——人不出错似乎不可能,有时候算不得什么错,人家硬说是大错,你有口难辩,更重要的是,找人掩盖你的错,找人镇住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县委书记就是这个人。到了你现在这个位置,犯点小错,我还可以说几句,边陲镇成了走私的聚集地,这是大事,非他站出来不可。

老李又问:“班子里的情况怎么样?”

“还好。”

老李很不满意他的回答,问:“还好是什么意思?”

“比过去好很多,都听我的,特别是周镇,我们配合得也默契。”

“不能只看到表面现象。”

上一任镇长也看似配合,关键时刻却扯竿而起。

“应该不会再有上任那种情况。”

“我不想听到‘应该’这两个字。”

“目前还可以,毕竟是我任书记后才提拔的,再有二心,近期内还不敢怎么样?”

这倒是习空见惯的,似乎是一种规律,党政一把手闹分歧,常常是镇长不服气书记,如果,镇长是后提拔的,书记再霸气,镇长也不敢怎么样,以后,或许会因为某种利益心怀二意,但近段时间的确可以放心。两个副书记也是后提拔的,稍不放心的是组织部下去的何明。

“这个人表现怎么样?”

机关的下去总有些傲气,何况,在拆天线时又与张建中有过分歧。

“还压得住。”

“不能大意,包括周镇。防人之心不可无。”

“所有决策,都是书记处集体讨论通过的。包括这次旅游区开发的每一个步骤。”

老李称许地点点头,说:“有时候,就是要善于把自己的决策转化为集体决策,走足所有的组织程序。”

——如果只是个人决策,出个什么错,就要自己承担全部责任,集体决策,出了错大家都有责任。

——还有一点,你要记住,做为一把手,亲力亲为不是好事,这等于把自己推上第一线,等于自己拿着炸药包去炸碉堡,端着枪冲进敌群拼刺刀。所有的工作都交给下面人负责,你调控指挥,不要担心下面人做不好,其实,掌控得好,他们还是按你的意思去­干­的。但是,出个什么问题,首先由他们承担责任。

——我教你这些,不是要你推卸责任,而是希望你懂得保护自己,边陲镇现在正在走一条没人走过的路,走一条很让人争议的路。可能一鸣惊人,也可能身败名裂,如果,我可以作主,是不希望你冒险的。

老李说:“各部门单位的关系也要处好。”

——以前,谁都不想去边陲镇,现在炒了起来,很多人会那边跑。县委书记的联系点,谁都想过去露一手,这是有利的,你要抓住这些人的心理,招商不要总瞪着外面,各部门单位的商也可以招,兴宁的公司也不少,虽然小打小闹,有的甚至可能是去炒地皮,但对边陲镇来说,都是招商引资的项目。上山砍柴,不论大小。但关系要处理好,尽量不要厚此薄彼。

——还有一类是想去捞油水的职能部门,比如国土部门、税务部门、工商部门,如果放在其他镇,都当太上皇地拜他们,你千万不能得罪,不能因为是书记的联系点,就不把他们当回事,该要低头的还是要低头。上次拆天线,你就没处理好,女部长虽然没说什么,心里还记恨着,一旦有机会,很难说,她不会说你的不是。

敏敏从厨房出来,见老爸还没完没了,问:“你们还没说完啊?都超过半小时了。”

张建中很正经地说:“我们谈的都是正事。”

“我知道,老爸哪次不是跟你谈正事?”

老李说:“今天就谈到这吧!”他冲敏敏笑着说,“我把小张还给你了。”

张建中说:“不急,你继续说,还有什么需要提醒我的?”

老李站起来说:“我还要回办公室处理点事,今天就谈到这吧!暂时也想到这些。”

他想回去看看县委书记在不在办公室,按正常情况,县委书记是会要他一起陪林副市长的,不知为什么,没通知他。

632船小好掉头

(看见gao8tian588588588的打赏,好­鸡­动,刚好码了一章,不上传似乎不行了。老说感谢太假。我们这从二月二开始祭祖扫墓,自己的,朋友的,所以,占了不少周末码字的时间。)

县委书记没通知老李,是因为林副市长想在饭桌上了解兴宁工业改革的情况,因此,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和工业局长,以及几个副局长都聚到一起了,想想老李对这摊也不熟。

由于外资企业的涌入,民营企业的崛起,老牌的国营集体企业面临各种冲击,比如,市场经济的冲击,民营企业机动灵活的冲击。当时有一句很流行的话,“船小好掉头”。比喻民营企业就像一艘小船,可以随着市场的变化而变化,不受各种条条框框束缚。

国营集体企业就像一艘笨拙的大船,想调头,却难于调,同时,还受各种落后于新形势发展的政策约束。

计划经济那一套东西必须打破,但怎么打破?政策还是计划经济时期制定的,企业领导层的思想还停留在那个时期,可以说,他们不懂经济,只懂“等、靠、要”,等国家下达生产任务,靠政策给予扶持,要领导具体指示。

面临市场经济,他们很茫然。

这种茫然导致的结果是,企业效果急剧下降,甚至停工停产,濒临倒闭。

很多人都不能接受“倒闭”这个词,国家的企业怎么能倒闭?工人国家主人翁怎么可以没有铁饭碗?

合并,这是第一步棋。把一些效益不好的厂合并到效益还可以的企业,大家半饱不饱总比有人饱有人饥。

解散,是第二步棋,那些街道小厂,非国有制的集体小厂能解散就解散,本来,他们就不属编制内的,那些工人在劳动局就没有备案。

归根到底还是要适应市场经济才能立于不败。

林副市长问大家有什么好办法?理论的东西谁都能说个一二三,但实际超作却不是动动嘴皮就可以的。他又提到了张建中,我们非常需要这种敢于冲,敢于杀出一种血路的­精­神。

工业局长说:“这种人太少了。”

副局长们说:“目前,我们行业还没发现这种人。”

林副市长说:“不一定要在本行业找嘛!也可以从其他行业调吗?”

“没接触过工业,光有冲劲还不行。”

那时候,很讲论资排辈,很分行业内行业外,总之年纪大说,年青人嘴上没毛。内行人说,外行人无法指挥内行人。

有一位副局长说:“听说,张建中以前在工厂工作过。”

言下之意,他也应该算内行。

有人说:“他只是普遍工人。”

局长很不高兴,说:“林市长要我们给市里提建议,不是要我们考虑人选问题。”

张建中到工业局来­干­什么?一个镇委书记,风头正劲,又是老李的女婿,不可能只是当副局长吧?

县委书记也说:“你们谈工业的事,别扯远了。”

你就是想调张建中,他也不­干­,边陲镇才刚有起­色­,还要需要更上一层楼,张建中才刚出成绩,他还需要磨砺得更成熟。但不管怎么说,林副市长对张建中又多了一层了解。

工业的事谈得不咸不淡,一点结果也没有,本来,就是一个几乎无法解决的问题,靠一两次座谈也不可能找到解决办法。

其实,最后的办法很简单,该割舍就割舍,该放弃就放弃。

改革解决的就是破和立的关系,但那时候,谁敢破?别说工人不让破,就是领导层也强烈反对,人总是被B到悬崖边,才会不顾一切。还有退路,都想尽最大努力保持现状。

林副市长问:“那个张建中应该不是普遍人吧?”

他想来想去,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里并没有姓张的,但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县委书记只是笑了笑。

局长也没开腔,倒是一位不知好歹的副局长抢了话头:“他是老李书记的女婿。”

林副市长笑了起来,说:“我就觉得有来头,年青轻轻的。”

县委书记不赞同他的话,隐晦地说:“我是一直看着他成长起来的,的确来头不一般,那时候,我还想过让他当我的秘书,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兴宁县的海水养殖吧?就是他当副镇长的时候搞的。”

三年前,林副市长还是市政府秘书长,几乎参加过市政府召开的各种大型会议,隐约记得有这么一件事。

“后来,才当了老李的女婿,可以说,如虎添翼吧!”

林副市长笑着说:“还添了你这支翼。”

县委书记“哈哈”一笑,说:“我是惜才!”

如果,老李在场,这些话说得出口吗?只要提到张建中,大家都会回避。从这个角度说,老李不在场反而更有利于张建中。当然,仅此这一次闲聊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没有后面的延续,只能说是一场闲聊的话题。

老李一离开,张建中也催着敏敏回家,没有老李在场,似乎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郝书记问敏敏:“这么快就走吗?”

言下之意是提醒女儿刚才谈的那事,希望她邀自己去他们家。

敏敏说:“我们散步回去。”

“小张一回来,你就丢下妈不管了。”

平时,吃了晚饭,总是母女俩一起散步的。

“要不,你跟我们一起散步回去,再自己回来?”

张建中已经走出门外了。

见张建中的态度,郝书记还不至于厚着脸皮死缠烂打,说:“算了,我还是不影响你们了。”

敏敏凑前两步,说:“我得跟他说一说。”

“不用说了,别以为,我很愿意那么­干­。”

“你是怪他啊!”

“我谁也没怪,只怪自己多管闲事。”

说着,郝书记转身回房间,敏敏,急忙跟上去,说:“真生气了?”

“没有啊!”

“没有,你脸­色­这么难看?”

“你快点去吧!他在外面等你呢!”

敏敏反而犹豫了:“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尴尬而已。”

“我知道他很尴尬,但我就不尴尬?如果,不是那么一种状况,我会凑那份热闹?”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我们好。”

“知道就好。”

“你不要生气行不行?不要生他的气行不行?”

郝书记觉得意思已经到了,敏敏会再跟张建中谈的,还为难板着面孔让敏敏左右为难,或许会引起她的反感,于是,说:“我没事,你去陪他吧!”

这天,郝书记比往时,又多了一种不服气,看到张建中出成绩,她是高兴的,当坐在台下看他介绍边陲镇的经验时,当听到别人在下面议论时,她心里甜滋滋,回到家,见他对自己这么一种态度,她的心又一揪一揪地痛,想为了你,我把心都超碎了,你竟然给我脸­色­看。你张建中也太不知好歹了,做岳母的,有哪个连那种事都管,甚至把自己也牺牲掉了。

我那是为什么?

还不是为你和敏敏好,还不是为维系这个家?如果,没有这个家,你张建中会有今天吗?一个人再聪明,没人在后面支持,没有发挥的平台,也别想能聪明起来。如果,你还按原来的轨迹走,还当副镇长,也就只是那么一个水平,总有一天会退步变成庸才。

张建中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等着敏敏,好一会不见她出来,也没催,点燃一支烟抽着,心里也在想,自己对郝书记是不是过份了?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怪也不能只怪她。

凭心而论,两人之间,你是受害者吗?

貌似郝书记更受伤,她好心好意,遇到的却是你比*还粗暴的对待。那一刻,你敢说,你不乐意?你只是在掩饰自己,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你张建中够混蛋的!

633别动那些钱

(感谢wsgnwb100的打赏,多多益善,少少不拘)

你这种行为是彻头彻尾的做表子,又想立牌坊。

张建中突然发现,自己变了,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好孩子,当初,你跟有夫之女阿花不清不楚,还可以守住底线,跟汪燕纠缠,也还说得过去,但与郝书记苟合却是遭雷劈的。

或许,就因为这个,你才那么假惺惺。

你张建中太会做戏了。你张建中不仅在这方面富有表演天份,在其他各方面经常扮神弄鬼,比如对付那女部长,后来,又搞应付检查那一套。

他问自己,这是不是日积月累磨练出来的?想当初一直呆在工厂开车床,一定不会那么­奸­诈。环境变了,不­奸­诈无法混迹了,你也就适者生存。

官场是一个考智慧的地方,但也是一个大染缸,一会儿,把你染得红光灿灿,气宇轩昂,一会儿,又把你染得比墨还要黑。比如,走私,渐而又以走私为饵,招商引资。

这个点子还是县委书记想出来的,可见那也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主儿。

张建中想,可悲的是,你还非常努力地朝着那个目标前进。

敏敏从后面推了他一把,问:“想什么呢?”

张建中说:“可以走了?”

“可以了。”敏敏挽着他的手,感觉老妈也跟了出来,回过头去说:“我们回去了。”

张建中也回过头去,对她笑了笑。

貌似很久很久张建中没对她笑了,这一笑,让郝书记激动了好一阵,其实,他可以不用回头,可以不用对她笑,当后面并没有她这么一个人,往前走就是了,然而,他回头了,还笑了,是不是向你发出什么信号?是不是突然内疚觉得不该那么对自己?

——你真不应该那么对我!

郝书记发现,眼眶里竟有泪水,忙转身进门了。

这个张建中,太让人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你说他无情吗?似乎不是,你说他有情吗?有时又那么冷酷,一点不体谅人。

不过,他对敏敏倒是体贴入微的。

只要对敏敏好,就够了,我郝书记还不是希望你对女儿好吗?我受那么多委屈还图什么?

刚才那么一笑,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有这点意识,也就够了,你怎么对我都可以,多狠我也无所谓。

她突然问自己,他还会对你狠吗?或许不会,或许还会,不要再去想这些了,随着他,反正他心里清楚你是怎么对他的,主动权还是交给他吧!不要让他难堪。

晚风有点凉意,敏敏紧紧地靠着张建中。

“你到这边来。”他要她移到自己右侧,风是从左侧吹过来的。

敏敏说:“没事,不冷。”

他还是移到她左侧,替她挡着吹过来的风,敏敏心里好一阵温暖,用脸贴他的脸。因为是在街上,很快又移开了,双手却更紧地抓住他的胳膊。

“最近,你对我妈是不是有意见?”

张建中的心跳了一下,说:“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好像连话都不想跟她说。”

敏敏都看出来了,老李会不会深藏不露呢?

“我没有不想跟她说话?只是没什么话好说。”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怪她那个什么,其实,都是我的主意,你要怪就怪我。”

“谁的主意还不是一样?都是为我好。”

“也不单单是为你好吧?”敏敏的脸很红,“她也为我们焦急。”

张建中想转话题,说:“我们说点别的吧!”

“不行,这事要说清楚。”

“还不清楚吗?都是你神经过敏感,你自己以为,我对你妈有意见,其实,一点也没有。”

“没有当然最好。我就是担心,你总避着她,被老爸发现了。”

张建中看了她一眼。

“你不怕吗?如果,老爸问你,你怎么回答他?”敏敏又说,“你们都可以回答他,你们说假话眼睛眨也不眨,我是骗不了他的,我肯定受不了他的严刑B供。”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爸还会对你严刑B供啊!”

“我说的是那意思。”

“不会的,从明天开始,我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我还像以前那样对你妈。”

“承认了吧!还说没怪她。”

张建中哑然。

敏敏并没纠缠这事,她更想知道的不是这些。

“你就不想有所改变吗?”

“这种方法并不好。”

“目前,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张建中不知说什么,他的担心不在这里。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妈又看不见,她在那,只是给我壮壮胆。”这些都是郝书记说的话,“有她在,我感觉安全得多,真有什么事,也好处理得多。”

敏敏更紧地抓住他的手,“如果能成功,我妈也不用成天那么超心了。”

张建中感觉得到她那双热切的目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她那知道你们背着她­干­的事?如果,仅从她的角度考虑,这并非不是一种办法。见他还不松口,她又说,“我看过书,我这种病,还没有更有效的治疗办法,除非去美国。”

她的声音很低,还四周看了看,那时候,“美国”这两个字眼与反动几乎是同意词。

“要花很多钱。”

提到钱,张建中岔开了话题,问:“那些钱,你按我的意思办了吗?”

他说的是“风险报酬”。

“我另外开了个存折存起来了。”

“那笔钱不能动。”

“没什么事,我也不会动。”

毕竟,他们的收入支付每月的开支还有剩余,而且,张建中这么些年的奖金也不少,就目前而言,那是一笔多余的钱。

“那笔钱,你想怎么处理?”

“先放着吧!”

“会不会放着放着就是我们的了?”

敏敏有自己的想法,某一天,国内可以做那种大手术,那笔钱可以派上用场。

“你缺钱花吗?”

“不缺。”

“以后,还会有,他们还会不断地送。”

“我也拿吗?”

“拿吧!”你张建中不拿,他们也不敢拿,总这么冒险,觉得自己太吃亏,谁又会去­干­呢?现在可不比以前,赵氏下订单,你不想­干­都不行。自从赵氏进驻后,他们已经不再下订单了,每走一趟都要花一番力气去找新客户,周镇和永强没有激|情,这条路就断了。

“那都是什么钱?”

“不该我们拿的钱。”

“那他们还拿?”

“他们觉得我们该拿。”

“是走私的钱吧?”见张建中没理自己,敏敏很不高兴,说,“我还会害你们啊!我还会当内­奸­当叛徒啊!我出卖谁,也不会出卖你吧!”

“他们说是奖金,我们该拿的风险基金,哪一天出事的话,栽进去了,这些钱至少可以给予一定的补偿。”

敏敏心慌慌地跳,说:“我们不缺那个钱。”

“是不缺。”

“那你还走私?你们不走不行吗?”

张建中笑了笑,说:“谁见了钱都眼开。”

“又不缺那钱,为什么冒那么大的风险?”

“我们是不缺,周镇永强也不缺,但边陲镇缺,我们搞旅游区,征地缺,没有这条路来钱,很多事都办不成。”

如果,把沿海沙滩炒热,投资商都来卖地情况就不一样,赵氏那个海湾他们就赚了一倍。后面那几个投资商,他们赚得更多,一点五倍。哪一天,赚到三倍四倍,他张建中才不去冒那风险。

问题是,边陲镇有没那么大的吸引力?能不能炒到三四倍?

据说,城郊镇高书记那边的地皮就很值钱,炒到了五倍。张建中曾经计算过,炒到五倍,边陲镇足有能力让圩镇旧貌换新颜。

那时候,海滩、圩镇相辉映,边陲镇完全可以摘掉困穷落后的帽子。

634三小姐告急

还没起床,三小姐的电话就打起来了,那会儿,敏敏正钻进被子里,捣弄大头鬼,大哥大就放在床头柜上,张建中伸手拿了过来。

“你快过来!”

完全是一种命令的口吻。

“我,我不在边陲镇。”张建中另一只手伸下去,隔着被子拍了拍敏敏的脑袋,示意她别那么刺激。

三小姐听出了他的异样,问:“你在­干­什么?”

“你们那些农民把我的工地包围了,不让我开工。”

“怎么会这样?你对他们怎么了?”

三小姐气焰嚣张不说,就是从省城带来的几个管理,也一个个目中无人,张建中去看工地,他们也拦住不让进,可想而知,他们是怎么对待附近村民的。

“早告诉你们,处理好附近村民的关系,你们就不是不听。”

三小姐气冲冲地说:“你别恶人先告状,是你们没处理好村民的矛盾,他们才把矛头指向我们的。”

张建中“噢”一声,手软的大哥大差点没抓住。

“你‘噢’什么?”

关你什么事?张建中又示意敏敏悠着点。

“打电话呢!”

敏敏从被子里钻出来,抹了一把流下来的口水,只是很暧昧地笑。

三小姐在电话里说:“你管不管这事?”

“管!怎么不管呢!”不管问题出在那里,张建中都有责任解决投资商与村民们的纠纷,“我叫周镇长过去处理一下。”

“周镇长行吗?”

“要不叫永强。”

“永强更不行,你马上赶回来。”

你三小姐算老几,在边陲镇什么时候轮到你指三道四?就是在赵氏家族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我还要开会。”

“你别骗我了,你还没起床呢!”

张建中把电话挂了。不挂不行,敏敏坐在他腿上,扶着大头鬼,在门口划来来去,自己还低着头看,呼吸的声音也重了。

“你没事吧?”

敏敏脸红红地说:“你打你的电话,我不影响你。”

她还舍不得抬头。

“怎么不影响呢?人家在电话里都听到你喘气了。”

张建中坐起来,才坐到一半,敏敏忙伸手推他,急着说:“进去了,进去了。”

大头鬼刚好划到门口,他一起身,便长驱直进,吓得脸都青了,“你躺下,快躺下。”

曾想过这个观音坐莲的姿势,却不敢试,坐下去,哪控制得了深度?直接就戳到底了。如果,敏敏受得了,肯定很爽,她不是才只能承受三分之二吗?

“我打个电话,很快。”张建中说。

敏敏趴了下来,说:“我不打扰你。”

张建中打永强的大哥大,告诉三小姐那边出了点状况,要他和周镇一起去处理。打电话给周镇,只能打他办公室的固话,万一他不在,还要另打其他电话找。这会儿他想,应该给周镇配个大哥大。

敏敏见大头鬼软了许多,问:“不想吗?”

张建中很无耻地笑着说:“帮帮我。”

“我已经帮了。”

“不是出了点状况吗?”

“晚上再说吧!让它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我要赶回去,说不定周末不能回来。”

“我去看你,送货上门。”

话是这么说,手已经在抚摸了。敏敏的手也很厉害,总之除了不能完全接纳,她各方面非常厉害,或许,就是不接纳,其他方面才玩得了神入化。

“算你还争气。”

“本来就很争气。”

大头鬼又在门口划来划去,这次是趴在他身上,双腿跪着,屁屁高高翘着。

“不会还打电话进来吧?”

“我都安排好了。”

“我可不想又像刚才那样。”

“我把大哥大关了。”

屁屁稍稍一沉,只是把磨菇头吞了,就一上一下地摇。

“感觉好吧?”

“可以。”张建中双手枕高脑袋,看着他们连接的地方。她又左右摇晃,就见那根黑黑的杆儿有亮晶晶的水淌下来。敏敏抬起头看他,羞涩地笑。他吻了她一下,她就也吻他,两人接着吻,只能用鼻子喘气,却一点不影响屁屁在那儿摇啊摇,虽然,不上不下,但还是很舒服的,磨菇头传来一阵阵酥麻。

如果,敏敏可以接纳自己,又有这般技巧,一定爽得没人可比。

“你要不要在上面?”

“你想不想?”

“我当然想,你知道,那是我最享受的。”

敏敏躺了下来,张建中翻到她身上,调整好自己,看着大头鬼刺进去,挤出一汪水。敏敏张开双手,示意他到她怀抱来,抱住他,就酸酸麻麻地亲他的耳朵。张建中在一点点进入,尽量进入到最深极限,感觉她紧裹住磨菇头了,她也会停止吻他。

“只能这样了。”她叹了一口气说。

“我知道。”

老实说,裹得还是很紧的,但人心无厌足,明知道还有深度,没有不想更进一步的,而且,更深处肯定裹得更紧。敏敏总会伸手下去,感觉还有多少留在外面。

“都进去更爽是不是?”好傻的问题,但每次敏敏都这么问,“想动就动啊!”

“不想。”

“是不是有点累?”

“怎么可能。”

“昨晚消耗大了。”

“我是怕你像昨晚那样,还没动几动就受不了。”

“应该不会,昨晚是没做的时间长,太敏感才来得快,现在麻木了,来得没那么快了。”

敏敏绷紧双腿,感觉又紧了两分。张建中动了起来,敏敏的眉头也轻轻皱着,“哪一天,再让我妈给我壮壮胆,可能都可以进去了。”

张建中承认,就是那次突破,自己才有这种紧裹的感觉,也可以说,给了敏敏,包括他看到曙光的希望。其实,只要你不背着敏敏,再与郝书记苟合,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下次吧!”

敏敏亲了他一下。

“别说是我让她来的。”

“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不让她来,我还会叫她来啊!”

“反正你别说。”

“你管我和我妈怎么说,不当你面说就是了。”

进进出出的速度渐渐快了,敏敏的呼吸也急促了,不再搂着他的脖子,也不再绷紧双腿,眉头却皱得紧了。

“要不要停一下。”张建中很不想停,酥麻感一点点扩散,真想一个猛剌,直捣黄龙。

——不可以,不可以。

脑子里一遍遍重复着这么一个声音,一次次提醒他,不能失去理智。

如果,如果是郝书记,早就推到底了,而且,还会在里面膨胀。那种感觉太好了,从没有过的感觉,在郝书记那才能感受到的感觉。

“快一点,再快一点。”敏敏仿佛在呻/吟。

张建中越发快了,快得那酥麻感扩散得更强烈,但马上又停了下来,不能再多了。敏敏大口大口喘气,好一会才说:“就差那么一点点。”

他不知道她说那一点是什么?是就要到顶峰,还是就要晕死过去了。

敏敏搂住他的脖子说:“休息一下再来。”

有时候,他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爬上顶峰?有那么一刻,他感觉那酥麻扩散得几乎到了极限,感觉自己开始往上飘了。他却告诫自己,不能再扩散了,不能真正飘起来,否则,你会失去理智。跟郝书记苟合,你可以不顾一切,都弓虽暴也可以,但对敏敏,始终要保持清醒。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讨厌!”

“可能是你妈打来的。”

敏敏伸手拿起话筒,却是三小姐的声音:“请你叫张书记听电话。”

“找你的。”敏敏把话筒递到张建中耳边。

“周镇长还没到吗?”

“再不来就出大事了。”

“你总得给他们一点路上的时间吧?”

“都大半个小时了。”

“你打永强的大哥大,应该很快到了。”

635这家伙挑的头

周镇和永强还没到,远远就听到了叫喊声。

——叫你们老板出来!

——滚蛋!你们从这里滚出去!

回应村民的声音是“汪汪”的狗吠。

赵氏工地的范围很大,几幢建筑物已经建好一楼,一根根钢筋冲天竖立,地上堆了许多建筑器材,就用毛竹围了一个大大的圈,不仅有人看守,还养了几条大狼狗。

这时候,唯一的大门敞开,百多个村民挥舞着锄头扁担,也不往进冲,只是堵在大门吵吵嚷嚷。

周镇跳下车,大声叫:“­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一边说,一边扒拉开人群,往里走,“没事­干­了?农闲手痒痒啊!都回去!”

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

——不要让他们在这里施工!

——把他们赶走!

周镇长大声说:“我赶走你们。人家到这来投资,带旺了我们,我们却要赶人家走?外人好欺负是不是?还联合起来了。全村都出动了是不是?谁带的头!够胆站出来,我叫警察铐他回派出所!”

在农村,镇长的震慑力是非常大的,周镇长又有一个粗嗓门,声音“嗡嗡”响,吵闹声一下子静了下来。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去!”

没人吵,也没人动。

“村长呢?”

“村长没来。”

“村­干­部,有没有村­干­部?”

一个小后生被连推带拉地扯了出来。

“我不是村­干­部。”后生还想往后缩,后背却被人顶住了。

周镇指着他说:“你看看你这副德­性­,想闹事又没胆。没胆趁早回去!”

“他们硬拉我来的。”

“谁硬拉来的?”

后生看了看人丛,没敢说。

“人家绑你来啊!你拿着棍­棒­­干­什么?也是人家B你拿的啊!你说说,为什么闹事?”

“我,我们不是闹事。”

“拿着家伙,跑到人家地头来,不是闹事是­干­什么?来学雷锋做好事啊?”周镇一侧身子,做出邀请的手势,说:“来,来。请进!想­干­活还怕没得­干­?”

周镇的气势只能压一阵,村民们回过神来,就有人挺身而出,一个粗壮汉子,把手的锄头往地上一戳,说:“我们不是来­干­活的,不是来学雷锋的!”

周镇还是一副泰山压顶的态势,“那就是来闹事了?”

粗壮汉子说:“就是来闹事的,就是不准他们在这里起楼建房。这里是我们的地头,”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是湾仔村的村民就行了。你都看见了,我们湾仔村的男人都在这里。”

“我认得你,你别想跑得掉。”

粗壮汉子胸一挺,说:“我不会跑!”

“你说是你们的地头,那是以前,上两个月,村长已经跟政府签了字,委托发展总公司管理这片海湾,现在,总公司交给赵氏投资。”周镇问,“你们没有领到买地款吗?”

村民还是老实,鸦雀无声。那粗壮汉子,像中了弹,身子摇晃了几下。

“大声没有用,耍赖更没有用,要讲道理。”

有人说:“我们不要他的钱。”

马上有人呼应:“退回给他!”

——退回给他!

——退回给他!

“泼出去的水可以收回吗?”

“不是我们泼的,我们没有泼。”

“你们叫村长来跟我说。”

“村长说也没效。”

“村长说的没效,还你们说的有效了?这块海湾是集体的,不是你们私人的,就是你们种的田也不是你们自己的,别以为包产到田,土地就是你们的了,还是是国家的,每年,你们还要向国家缴交公粮。所以,集体的东西,国家的东西,镇政府随时可以收回,村长签的字就有效!”

村民们那说得过周镇,他那一镇之长的气势,很快又把村民盖住了,但村民们还是不动。

“你们反了是不是?你们想要我派人来把你们一个个抓起来是不是?”周镇长挑软柿子捏,指着那个后生说,“你先带头回去!”

“我,我不走。”

“你还当不当村­干­部了?我撤了你!”

此话一出,大家哄一起笑起来。

周镇马上警觉了,问后生:“你到底是不是村­干­部?”

“我哪是什么村­干­部?”

周镇更有理了,手划了大半个圈,说:“好啊!你们欺骗镇长欺骗党!我知道你们,就是这一条,我可以把你们一个个抓去镇政府接受再教育。”

村民们倒嘻嘻哈哈起来。

——抓啊!派车来载我们去镇府啊!

——抓我们去可以,但要管饭!

周镇说:“想你们的好事!不判你们的刑就不错了。都回去,别在这里影响人家老板开工。有什么问题,我们回村谈。”

村民动摇了,有人移步向村的方向走去。

粗壮汉子连跺了几下锄头,说:“都不能走!”

周镇走到他面前,围着他转了半圈,说:“我看出来了,原来是你在搞事,教唆村民破坏改革开放!大家都可以走,你不能走!”

“你放心,大家就算都走了,我也不会走!”

“有种,佩服你!永强——”周镇左右张望,却不见永强,就冲着三小姐守在大门口的人叫,“你们来两个人。”

两个人“咚咚”走过来。

他们是三小姐招聘的本地人,并没有像省城赵氏家族的保安那样穿着制服,敞着胸,衣衫飘飘。

周镇不放心地问:“你们是那条村的?”

“水浸村的。”

“好!”如果,也是湾仔村的,别想能指望他们,周镇说,“你们看着这家伙,别让他跑了。”

其中一个说:“他跑不了,我们认得他。”

这时候,从防风树里走出一群人,急急火火地朝这边赶来,领头的正是娟姐,后来跟着前任支书,还有好几个村委会­干­部。原来,湾仔村也属水浸村委会管辖下的一条村子。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周镇很是责怪娟姐,“如果,不是我先到,他们就冲进去了。”

这句话引起了湾仔村民的不满:“我们没有冲,我们只是堵住他们的大门,不让他们出入。”

娟姐问:“凭白无故的,你们堵住人家的大门­干­什么?”

周镇指着粗壮汉子说:“这家伙挑的头!”

娟姐双手一叉腰,冲着他说:“怎么会是你?”

刚才还很嚣张的家伙,一见娟姐,反而软了。“我见大家都不敢说话,才站出来说几句。”

“谁叫你们来的?”

粗壮汉子回头在人丛里找,没找到,那几个发动的家伙见周镇杀到,不知什么时候溜了。

“反正不是我组织的。”

“你傻不傻?你是狗啊!人家往草堆里扔石头,你就削尖脑袋往里钻。”娟姐不仅骂,还挥手打,“你这什么脑袋?不会想东西啊!”

粗壮汉子一点脾气也没有,只是双手护着脑袋。

“你别打啊!你别打啊!”

“我不打你行吗?不打你不长记­性­!”

周镇一脸迷惑,想这家伙刚才气势汹汹的仿佛可以把天捅下来,现在却像是病猫被一个女人制得服服帖帖。

在农村,特别是附近几个村子之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团搅在一起的乱线团,千丝成缕。粗壮汉子与娟姐的丈夫是表兄弟关系,他母亲即是娟姐丈夫的姑妈不间停地总有个小病小痛,看病花了不少钱,总需要娟姐丈夫接济,去年,娶老婆,彩礼钱还是她丈夫给的。

有人看不下去了,大声叫:“支书打人了!”

娟姐就冲发出声音的地方喊:“我打他怎么了?我这是替他表哥打的!”又对那粗壮汉子说,“你说我该不该打你?”

粗壮汉子苦着脸说:“该,该!”

636你们有义务

周镇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四处找永强,这家伙怎么跑没影了?他明明跟自己一起下车的,明明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

的确,永强一直跟在周镇身后,只是见他渐渐占了主动,便走进工地大门去找三小姐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三小姐早被这场面吓得躲进自己的办公室里。事情刚发生的时候,见一帮人在大门口吵吵嚷嚷,她还摆着一副大小姐的架子想要击退这些乡下佬,近前一看,一个个手里拿着家伙,往大门冲,吓得她脸都青了。

“就是那个女人,她是老板!”有人看见了她。

三小姐忙停住脚步,不再敢迈前半步。

——你过来!

——你不过来,我们冲进去了!

看守工地的人顶住大门,那几只狼狗“汪汪”叫。

“顶住,你去顶住。”三小姐从省城带过来的一位喽罗嚷嚷着,“别让他们冲进来!”

村民们不怕那些看守的,其实大家都认识,再怎么地,也不敢太过份,那几条狼狗才可怕,一只只有半人多高,眼睛瞪得像灯泡,吐着舌头“汪汪”叫,只要靠近大门,立马就扑上来,迅猛不说,那个高度比人还高。

乡下人不见过这么凶狠的狗。

三小姐他们进驻工地那天,村里人来看热闹,就对那几条狼狗特别感兴趣,听说,这种狗受过训练,扑上来专咬脖子,一咬就不松口。因此,村民们只是在门外吵,都不敢往里迈。

三小姐同样也害怕,回到办公室兼卧室就把门顶得紧紧的。

她的办公室兼卧室很简陋,是一幢建了一楼楼房的单间,提前装修了一下。其实,她也很少在这过夜,隔一两个星期来一趟,看看工程进度情况,如果遇到需要与镇政府协调的事就找张建中,晚上确实要过夜,也多是住在镇政府的招呼所。

偏偏这天就遇上了,昨晚商量工程上的事晚了,留在工地住一晚,天一亮,就被村民堵住了大门。

永强拍门时,吓得她心儿“扑扑”跳,壮着胆子问:“谁?”

“我。永强。”

三小姐这才定下心来,“你们终于来了。”

她把门顶得很死,顶门的柱子搬开,把办公室推开,才拔开门栓。

永强笑了笑,说:“你也太紧张了吧?”

三小姐说:“你们边陲镇的人那么野蛮,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

走私这几年,张建中一直受她的气,就更别说永强了,自从赵氏到这来投资,以为三小姐总该收敛一些吧?到这里,你离不开当地政府的协助将寸步难行。那知道,三小姐还是那么一副傲气,还是不把他永强这个总经理放在眼里。

有时候,她需要帮助,却像很理所当然,电话里一句客气话也没有,像吆喝赵氏的人似的。

“你马上过来。”

永强真不想理她,只是张建中总要他忍。

“你跟女人计较什么?你就看在赵氏为边陲镇曾经做过的贡献,帮帮她!就当帮大少爷吧!”

但她对周镇却又是另一副面孔,尊重得周镇总夸她大家闺秀,知书达礼。因此,只要知道三小姐的工地有问题,总带永强赶过来处理。

与湾仔村的纠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风大的时候,村民嫌他们施工的尘土太大,用淡水的时候,工地弄了一个抽水机,把湾仔村的水都抽到他们这边来了。下雨天,施工车辆来来往往,把村路碾得坑坑洼洼。

永强说:“我们都快成她三小姐的消防队了。他们把村民的火烧了起来,总要我们去救。”

周镇说:“你怎么就那么多牢­骚­呢?”

永强说:“我们总不能像保姆一样吧!”

张建中说:“三小姐他们做的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村民的思想也有问题,施工搞建设嘛!总会留下些这样那样的麻烦,忍一忍就过去了。告诉村民,这只是暂时现象,一年半载的,度假村建起来了,得益的还是他们,至少,年青人可以在度假村就业吧!”

其实,张建中也说过三小姐,要她处理好与湾仔村的关系,但三小姐霸道地说:“这是你们政府的事,我们到这来投资,政府就要全心全意为我们服务,不仅为我们施工提供必须的水电需要,也要处理好附近村民的关系。”

——你要我们怎么处理?不是我们处理不来,是他们根本就没安好心。这些乡下佬,搞那么多事,还不是为了钱?如果,我们去处理,正合他们的意,手板一摊,钱!

——我们赵氏家族不是第一次搞投资项目了,这种事见得多了!

“你也太绝对了吧?”

三小姐一句话,把张建中堵得胸口闷闷的:“你不要过河拆桥,以前,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大哥是怎么对你的?你们走的旧货垃圾货,我是怎么对你的。不要以为,把我们引到这来投资,以为我们跑不了了,被你攥在手心了。人要讲良心!”

没错,赵氏对边陲镇,或者说,对我张建中是有功之臣,但我张建中有过河拆桥吗?恰恰相反,过河拆桥的是你三小姐。那次,你被人抢了大哥大,不是我张建中出手相助,你不知会是什么样?被人打进医院,被人破了相都有可能。

见过不讲理的女人,却没见过你三小姐这么不讲理的。

张建中赶回边陲镇,事情已经搞清楚了,村民搞事的原因讲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挺复杂,工地与湾仔村隔着一个小山包,合同签定,这个小山包面海属赵氏征用地。三小姐要民工把属于自己的那一半小土包挖平,一则把泥运到工地来填平一块深洼地,二则也增加了使用面积。

动工的第一天,村里就死了人,前两天,有人下海,无端端翻了船,于是,有人说,挖那小土包动了湾仔村的龙脉,如果,还挖下去,全村人都要遭殃。

在农村乡下,这可是个大事,你说一千道一万,村民都不听你的,他们更相信那些迷信的东西。然而,偏偏又有那么些巧合。

村民说:“自从,他们开工,我们就不得安宁!”

村民说:“今年的稻谷收成也不会好,刚扬花,就下了场大雨,把花粉都淋掉了,抽的穗都是空的。”

村民说:“当初,我们就没有同意他们到这来搞投资。”

张建中要三小姐先停止挖那小土包,先解决村民的问题。

三小姐说:“不行。再过一个月就是雨季了,不赶在雨季前填好那个洼地,积满水,会增加工程量,如果停工,我们就不能保证第一期工程在暑假期间营业。”

永强说:“问题不解决,你能施工吗?村民三天两头找你的麻烦,你更别想能完成既定计划。”

“这个我不管,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写清楚的,你们有义务帮我们解决施工遇到的不属于建筑方面的问题。”

张建中问:“有这么一条吗?”

“我还骗你啊!”三小姐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份合同,拍在桌上。

张建中才懒得逐条逐条看,问:“哪一条?”

三小姐鼻子哼一声,说:“自己看!”

“你指给我看不就行了,何况浪费时间。”

三小姐拿起合同,翻到那一页,送到张建中眼皮低下,指点着那一条款,说:“你看清楚。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识字。”

张建中将信将疑接过来看了看,还真有这么一条。

“你这不是挖了个陷阱要我们跳吗?”

“你错了。我们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防止你们把我们引来就撒手不管了。”三小姐冷笑着说,“现在,完全证明我们的担心并不多余。没有这一条,真不知道我们会怎么样?”

(晚饭前再上传两章)

637死不要脸到底了

永强见谈不下去,就给张建中使眼­色­,示意他出去一下,两人走出三小姐的办公室,永强便说,我们跟她没法谈,叫周镇来谈或许会有有转机。张建中说,你的疏漏也太大了。他说的是合同的事。

永强说:“玩文字眼游戏,我们这些土八路那玩得过他们。开始,以为,面积,每亩的价格清楚就行了,哪知道还隐藏这么多玄机?”

他告诉张建中,严格地说,这个合同的疏漏还有很多,他们每年投资多少,也要写进去,什么时候开张营业也要写进去。当初,只是认为他们投资把地皮买下来,不可能不搞建设,现在,他们一直放着不动,我们也奈何不了他们什么。

张建中说:“这个我倒不担心,凡是把地买下的,我们不一定要他投资。他们可以转卖给别人,彼此一起炒地皮,各显神通,他们是小老板,我们是大老板,他们搞的宣传,实际上也是在宣传我们,他们引来的客户,很有可能会看中我们的地皮。这叫狼群效应!最大的受益者还是我们。炒热边陲镇的海湾,还要靠这么一股力量。”

永强想起了什么,说:“钟真涛跟我联系过,建议我们在省城多买些广告,最好延续到暑假。”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他会来这一手。”

否则,钟真涛会那么热心。

“我们怎么回复他?”

张建中想到了可口可乐、美国香烟,“这得多少钱?”

“他开了几个套餐宣传的价格。”

“我是这么定位的,我们还属于起步阶段,重点是怎么把投资商引进来,所以还是放县市这两级,第一,这县市的宣传广告费不多,第二,我们需要县市的投资商来投资,毕竟,平时就有印象,容易接受。小打小闹不要紧,主要是把他们拉进来,帮我们造势,同时,也借助他们的关系网帮我们向外宣传。当然,省城那边也搞一搞,循序渐进,不能太指望近期会有多大的效果。”

说着说着,忘记了他们是来­干­什么的,远外传来狼狗“汪汪”的叫声,张建中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不扯远了。你肯定,周镇能说服三小姐?”

“这个我不敢保证,但她对周镇比对我们客气。我们跟她谈,只有挨骂。”

“你说这是什么原因?”张建中说,“我也觉得奇怪,跟她怎么总谈不到一块?她总像吆喝狗一样吆喝我们。”

“有时候,我也想,是不是她觉得我们有欠于她?”

“你是说,那堆旧帐。”

永强点点头,又说:“而且,现在他们不用靠我们了,可以自己走私了。”

“村民闹事,她不靠我们靠谁?”

“都写进合同里了,想不帮她都不行。”

张建中说:“写进合同又怎么样?这是我们的地头,想玩她还不容易?表面假惺惺帮她,背地里怂恿村民整她?像这次这样,村民们还算客气了,只是堵住大门,不让他们的车出入运泥!”

永强感兴趣了,早就想整她一把,原来张建中也有这意思:“你想怎么整她。”

张建中笑了起来,说:“你还真想整她?”

“你没想?”

“老实说,我分分钟都在想。不过,这工程不是她的,是赵氏家族。”

“这有区别吗?”

“我们还要借助赵氏家庭的影响力,如果,大少爷在他的圈子里帮我们说几句好话,那比花多少钱宣传都有效。”张建中拍拍永强的肩,说,“别跟她计较,别像她一样心胸狭窄,我们是办大事的人。”

三小姐见他们在外面嘀咕得没完,很不耐烦,站起身往外走。

张建中拦住她,问:“你去哪?”

“我要忙的事还多着呢!”

“不解决村民的事,你想忙也没得忙。”

“你们说了那么久,还没商量出对策吗?”

“我们的对策是,你必须配合。”

三小姐冷笑着说:“我们已经够配合了,否则,已经在法庭上见了。”

“别动不动就拿合同吓人好不好?最终的目的还不是要解决问题吗?”

“解决问题的结果有两种,一是村民不闹事,或是你们补偿我们的损失。”

“我们欠债的坑已经够深了,你还要往下挖?你再挖,我们也只能打欠条。”

“你以为上了法庭还会让你打欠条吗?”

张建中无耻地笑,问:“你想要人命?永强的命可不值什么钱!”

“我要你的命?”

“你凭什么?我跟你签的合同吗?你是跟总公司签的合同,永强是法人代表。就算你跟政府签的合同,那法人代表也是周镇长。”张建中说,“老实跟你吧!目前,我是局外人,我帮你解决这事,完全是看在与你多年合作的关系。”

三小姐咬了咬嘴­唇­,让张建中心儿跳了跳,怎么一直没发现,她的嘴­唇­原来那么­性­感,说她樱桃小嘴算不上,有点儿厚,说她嘴­唇­厚又算不上,介乎于厚与薄之间,鲜红鲜红,肯定没涂­唇­膏,这种鬼地方,除非你觉得灰土的味道好,否则,不会涂那东西沾灰尘。

“你不要得意,别以为你可以推得­干­­干­净净,我手里那些欠条,都是你签的名。”

张建中很悲哀,可惜了这张嘴,说出的话,句句都刺心刺肺。永强顶了顶他的后背,叫他省口气没跟她废话。

三小姐意识到了,说:“你们搞什么鬼?”

“我们搞什么鬼?我们很诚心诚意地跟你商量解决的办法。”

“我不能接受你们的办法,总之,一句话,我们不会直接与村民打交道。”

永强不想再听下去了,反正也劝过你张建中了,你还那么不厌其烦地跟她谈,只能怪自己贱挨骂了。他朝大门走去,他们的车停在那里。

单独在一起,三小姐的话更难听了。

“你这种人,早就应该撤职!”

张建中愣了一下,问:“我犯什么严重错误了?”

“村民闹事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在县城啊!”

“知道你在县城,我给你电话的时候,是八点多,早过了班时间,那时候,你还在床上。”

“我睡晚一点怎么了?我晚上加班,你怎么不说?”

“晚上跟老婆加班吧?早上起来,还在加班吧!”

张建中反而脸红了:“你怎么这么说话?”

“你做都做了,还怕人家说?怕人家说,就别在电话里叫,傻瓜都听出来了。”

“我,我犯法了?”

跟老婆上床还有问题了?你还是没嫁人的女生呢!就算我在电话有所流露,你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吧?

“你没犯法,但是,你对工作的态度,完全不适合你的身份,你这种觉悟,与你的身份根本不相配,你只有普遍老百姓的素质。”

“你别扣高帽。”

“我冤枉你了吗?”三小姐脸绷的很紧,完全是在说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说,“我第二次给你电话,与第一次相隔半小时,你还在床上。边陲镇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你视若无睹,还继续你和老婆在床上鬼混。”

“我安排周镇长来处理了。”

“你更应该第一时间赶回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又咬了咬那个­性­感的嘴­唇­,说,“你是故意的,故意等我再打电话给你。”

你是不是还想说,我希望你看着我跟老婆鬼混?呸,什么鬼混,跟老婆上床是光明正大的。

“你不会上法庭也这么说吧?”张建中死不要脸到底了。

“混帐!张建中,你是个大混帐!”

638可劲跟她玩一把

三小姐使用必杀术,膝盖一弯,猛地一下子往上撞。如果是若­干­年前,张建中肯定又要挨那么要命的一下子,那东东不知又会丑陋成什么样?好在,他不是若­干­年前的张建中了,手掌往下一压,人往外跳了一步。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狠的招了?”

他哪知道三小姐跟保安主管学了几招必杀术。

“你管我!”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了。”

“对付你这种无赖,就是要用狠招!”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张建中不得不提防着点,眼睛看着她,余光却关注她的四肢变化,别说着说着又来那么一下子,“完全是一种意外,完全是无意的。”

“谁跟你说你和老婆的床上事!”

“明明是你先说的。”

“我说的是,你没更工作放心上,你没把投资者的利益当回事!作为投资者,我完全可以告你,可以让你身败名裂。”

“有那么严重吗?”

“没有吗?你的那些欠条,还有你的那些个破事!我到县委书记那去告你,还算给你面子了。”

“你不会真要去告吧?”

张建中还有点紧张了,你别以为她­干­不出来,想想,你张建中也没怎么好好对她,愣头青进去的那次,你就让赵氏损失了一大笔,像永强说的那样,现在,赵氏走那条水路不必靠你了,过河拆桥也好,报仇雪恨也好,完全可以杀你个回马枪!

“你不会是要挟我吧?”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张建中叹了一口气,想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就被三小姐抓住把柄了呢?这以后,还不被她紧紧地捏在手掌心,要你东就东,要你西就西?

“这事,我给你想办法,但你不能到处乱说。”

三小姐没说话,头仰得高高的,一副很鄙视的神情,恨得张建中真想冲上去,一巴掌拍低她的脑袋。

“谈得怎么样?”永强见张建中很有些狼狈,还是忍不住要问。

张建中说:“正如你所料!你说,我们怎么会摊上这么个主,骂你骂不过她,打又不敢动手。”

如果是男的,说不定他早出手了。

永强笑着说:“如果是男的,早用酒放倒了。”

“就是,就是。”

男人与男人之间,化解前嫌最好,也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酒,灌他几大碗,还不拍着肩膀称兄道弟?对付女人,麻烦!

“何副书记没结婚吧?”永强突然冒出一句。

“你什么意思?”

“叫他搞定三小姐。”

张建中连连摇头,说:“他不行,钟真涛都搞不定三小姐。她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我看未必?如果,你别结婚,肯定能搞定她。”

“我就是没结婚,也不会­干­这种傻事!这种女人,送上门都不要!”

开着车,摇晃摇晃地向水浸村驶去。

“刚才我想了想,发现三小姐那么对我们,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永强说,“你想想,以前,我们玩了她一铺,让她损失惨重,她一点没怨我们?还放低姿态与我们合作。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变了?当我们是冤家对头了?究其原因,就是你结婚了。”

“你是说,她以前有那意思?后来绝望了,从爱到恨?”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你别忘了,她是对我们,不是对我。”

“她那么对我好理解,因为,我代表你,我­干­的事可以说是代表你­干­的。她针对你,必然就针对我。所以,她对周镇就不一样。”

“你别瞎猜了。以前,她要对我有意思,我不可能麻木得收不到信号。我是一点信号也没收到过!”

“她这种人,把自己封闭得严严实实,再加上,你没把心思放在她身上,所以,接收不到她的信号。”

“胡扯,你完全在胡扯!”张建中心动都没动,别以为三小姐很有钱就有诱惑力,别以为敏敏那么一种状况,他张建中会心猿意马。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而且,女人那么­精­明并不是好事。

合作可以,建立夫妻关系,只有自己倒霉。

“退一万步说,跟三小姐是一对儿,我会是一种什么状况?我还有那么一点点大丈夫味吗?多男人的男人遇到她这种人,也会被她捏得要圆就圆,要扁就扁。除非分道扬镳。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

“你就愿意被她受虐?”

“跟她结婚才更被虐!”张建中说,“现在,我们还可以反击。”

“反击你还跑到水浸村来?”

很显然,张建中是来找娟姐商量解决办法的。

“我们一笔算一笔,这村民的纠纷应该帮她处理了。你还怕以后没机会?要反击,就反击狠的,她不知道的。”

“她不知道反什么击?应该让她知道,又没有说不出口。”永强双眼一亮,说,“我们再跟她玩一铺,再让她栽在走私路上。”

“太没新意了吧?再说,这是我们吸引投资商的卖点。目前,还不能让她栽在这方面。”

“总之,你是不想让她栽!”

“你别以为,我心地那么良善,我这人小肚­鸡­肠得很,有仇不可能不报!只是要顾大局。等局面打开了,赵氏不那么重要了,我们再可劲跟她玩一把。”

张建中誓言旦旦。

车摇摇晃晃一直开到水浸村委会,治保主任迎了出来。

永强问:“支书在吗?”

“一天都没见她。”

“没说去哪了吗?”

“支书的去向哪用向我汇报啊!”

别看治保主任笑呵呵的,却听得出他心里的不满,原以为老支书调到镇政府,该自己上位了,一个­妇­道人家却爬了头,自己反倒要听­妇­女主任指挥了。

张建中问:“就你一个人吗?其他­干­部呢?”

“我也不清楚。”

“应该都去湾仔村了吧?”

治保主任的笑嘴便咧在那里,像咬了舌头。

张建中一点不给他情面,说:“别人都去湾仔村解决问题了,你治保主任不去保驾护航,反倒在这说风凉话。”

也没进村委会的办公室,而是坐在屋前的一棵石榴树下。张建中觉得有必要跟治保主任谈一谈,不能让他带着这种情绪与娟姐搭档,担心他使坏心眼,娟姐防不胜防。想他也坏不了什么大事,却多少会影响娟姐的在村民中的威信。

递给他一支烟,张建中问:“何副书记没找你谈过话吗?”

“没有。”

“任命娟姐前,我特别嘱咐他,要他亲自找你谈谈的,说清楚党委的意图,怎么到现在也没找你谈?”

是真是假治保主任哪知道。

“可能,可能忙忘了吧?”

“也有可能!前一阵,拆天线的事,的确够他忙的。”

这么说,张建中便看了看各家各户的屋顶,一根根天线又竖了起来。早知道是劳民伤财的事,但你又不能不按上级指示­精­神去­干­,检查过去了,领导满意了,这事也就告一段落,春风吹又生,也无所谓了。上次,县委书记来视察,不可能没看见这种状况,不是也当没看见,提都没提吗?

有些事要认真,有些事应付过去就算了。

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工作方法,有时候,上面那帮人关在办公室里想当然,未必适合下面的实际,下面也只好拿出认真执行的态度给他们看。

要村民有画报不看,看雪花,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愚弄老百姓啊!

“按工作能力,工作经验,以及你的在水浸村的威信,说句公道话,你都在娟姐之上。为什么让她当支书呢?党委是从这几点考虑的。”

(今天四章到,有花的砸花,打赏的打赏。你们的支持是东东码字的动力!)

639大漏洞

(感谢ludaoshibei100的打赏。今天晚饭前至少三章。)

先夸几句,再慢慢打击他的自信心,然后,又兜回来给予他希望,是做人的思想工作最好的方法之一。

“形势发展不一样了,党委的考虑也不一样了。如果,在几年前,再近一点,一年前,谁也看不到今天的形势,水浸村还是一个相对封闭的渔村,说一千道一万,这个支书非你莫属。你的威信摆在那,你的能力和经验摆在那。但是,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你认可我这句话吗?”

张建中并不需要他回答。

“边陲镇招商引资的重点放在你们水浸村,三小姐那个工地,丁建总经理搞的那个度假村,五一节,有一万多的到边陲镇来,八千人都到过你们水浸村。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水浸村已经成为边陲镇的一个标志。水浸村需要的不再是一个只会做事,不会与外界打交道的班子。从这个角度说,你不如娟姐。”

这次,他不急了,等着治保主任给他答复。

治保主任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她还不是年青,长得漂亮的呗!娟姐的漂亮是村里公认的,否则,也不会嫁给村里最出息的人。

“我一直受的都是党的教育,多做事,少说话,实事求事!”

张建中说:“现在,不能只是多做事,少说话了。”

——空谈误国没错,但不谈也会误发展。丁建总经理在大海湾搞投资,你是亲身体会的,不是娟姐跟他喝那几杯酒,他会同意投资吗?不是娟姐跟他们联系这联系那,他们能那么快把度假村建起来吗?”

——可以说,娟姐是村里见过大场面的人,每年去部队探亲,就是见世面接受再教育的机会,这一路奔波,说是累,但也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又在军队大熔炉里住上那么一段时间,什么师长军长的多得数也数不清,跟首长们说一会儿话,就是上了一堂政治课。有时候,我也非常羡慕,也自叹不如。丁建总经理就曾对我说,她只是个支书太可惜了,镇长也可以胜任。当然,这话有点过,她怎么可以当镇长呢!

——她的不足,你比我还清楚,女同志­干­事没有男同志雷厉风行,女同志情绪化,高兴的时候,好商量,不高兴的时候,大吵大闹,所以,很需要你的帮助和支持。特别是老支书离开后,你更要助她一臂之力。前一阵,山区那个什么村的民兵营长不是调进镇政府了吗?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到,党委的眼睛不是只看见支书的,凡是支委的人,我们都会关注,表现得好,不管是不是支书,都会给他们机会,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太在意支书那个位置,不是你的能力问题,是形势需要。我们党委是清楚这一点的。

这就是给予他希望。

一个人看不到希望,尤其是资历老的人,往往会成这绊脚石。

“请张书记放心,我会配合好娟姐的。”不管是真是假,张建中抛出的那点希望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在这之前,我是的点情绪,听了张书记的一番话,我心里亮堂了,明确了党委的意图,也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今后,一定在娟姐的领导下,认真工作,努力工作。”

张建中“哈哈”笑起来,说:“是吗?你有情绪?有什么情绪?我可没有感觉到。说你老实,你就是老实,很好,对党委书记老实是必要的。”

话很假,但说话的人不觉得假就不假。

“我带你们去湾仔村吧!娟姐他们都在那里。”治保主任自告奋勇。

“不用了。我们还是四处看看吧!”

张建中还不想与湾仔村直接接触,有些事,必须自己出面,有些事自己出面却未必是好事,就像三小姐与村民商量一样?除了钱,还商量什么?

他们向海滩走去。海滩不再像以前空旷一片,丁建那几个建筑物虽然不伦不类,却成一了道风景,还有几个兴宁县的小投资也在抢建,五一节才进场的,这会儿搭的简易棚也快封顶了。

张建中笑着问:“扛得住台风吗?”

永强说:“七八级的风应该可以。”

“八级以上的风,一年有好几次。”

“我也说过,他们赶暑假。”

“一定要记住,只要有台风,不管多大,都不允许接待游客,太儿戏了。”

“我们都有各个投资商的电话,有情况会马上向他们反馈。”

“只是反馈还不行,还要组织人员检查,这是大事,出了人命,谁都担当不起。”走到那次救郝书记的海滩,张建中心儿一跳,冒出一身冷,说,“海浴没人管吗?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下去游泳吗?”

不问他也知道,这一块投资商是不管的,他们只提供食宿,根本不管游客下海游泳,也就是说,不管游客下海游泳会出什么状况。

五一节算是运气了,没有出现意外。

“太混乱了。我们只招商不管理,投资商只管食宿,海浴这一块反而成了谁也管的真空,这个真空恰恰是最会出问题,出大问题的地方。”

永强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错,说:“我真没想到。”

“不是你,我们都没想到。”张建中说,“管理必须跟上。还有许多问题,我们都没考虑到。”

“搞旅游,对我们来说,是一片空白,一点预知感也没有。”

张建中说:“必须去参观一下,去学学别人的经验。了解一下,附近有什么好的海浴旅游区。这事不要拖,明天就行动,制定一套系统管理程序,尤其是对海浴场的管理。”

此事仿佛比湾仔村事件还迫切,湾仔村只是一个局部,再吵闹也不会死人,海浴场失控,随时会出人命。

“在管理程序没出台之前,一律不准游客下水。”

永强很为难地说:“这不可能吧?游客到这来就是游泳的,不让下海,恐怕不行。”

“不行也得行,硬­性­要求,派警察协助。”张建中对永强态度从没有那么强硬,“死了人,你们都担当不起。”

“这么大的海湾,怎么看得住?我们在这封锁,游客可能会跑到另一个海湾。”

“想办法,指定一个游泳区,不能超出范围,凡是游客入驻的地方,都要告知游客,如果不听指挥,擅自到非规定的海域下海,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张建中说,“你还是先把这事­干­好,再去参观。湾仔村的事,我和周镇负责。”

说着话,就听见娟姐在后面喊,回头看,她正朝他们跑来,跑得气喘喘的,弯下腰好一会没说话。

张建中暂不理她,对治保主任说:“管理海浴场的事,你要好好配合永强总经理。”

“一定,我一定。”

“组织村里的青壮年民兵,在海滩上巡逻。”张建中对永强说,“看来,我们要成立一个旅游区管理委员会才行,专门负责对旅游区的管理。”

投资商只能管自己的经营范围,而镇政府必须管理整个旅游区,包括海浴场,各度假村。

娟姐缓过气来,见三人脸­色­都很严肃,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张建中说:“没发生,发生就要命了。”

永强说:“幸好,张书记先知先觉。”

张建中摇头说:“不知这么说,应该是我们的运气好,五一节才没出状况。希望这种好运气一直陪伴我们。”

永强说:“一定会的。”

“以后就靠你了。”张建中看了一眼治保主任,“也靠你。”

治保主任挺了一下胸,像是表现出娟姐看,他很得到张书记的器重,“你放心,我保证配合好永强党委。”马上又补上一句,“还有娟姐支书。”

640独裁一言堂

(感谢zhangyong456给予100100100100的打赏)

商量对策,都觉得湾仔村的人太迷信,那小土包怎么就成龙脉了?村里人说工地开工那天死的人也七十多了,说老死人也不为过,但村里人偏说,老人健康得很,还可以下田­干­家活,死的前一天,还挑农家肥淋菜,上床前还好好的,天亮就硬了。

那个翻船事故也算有惊无险,并没死人。

周镇说:“每年,哪个村没有翻船的,没死人已经够幸运了,水稻扬花遇上大雨更与龙脉无关,那场雨又不是只淋你们湾仔村,也不只是我们边陲镇的农田受损失。”

村民们不言语,却并不服气。

这天,娟姐带着村委会­干­部去湾仔村,就是接到线报,村里人又集中去堵工地的大门。娟姐一行在村口拦住了向外涌的村民。

“你们一定要闹事吗?”

村民们说:“他们总得给个解释吧?”

“什么解释,还不是想要人家赔偿你们?还不是想叫人家要钱?你们不羞吗?全村人当乞丐,去向人家乞讨。你们不觉得犯罪吗?拿着棍­棒­去抢!”

好不容易把村里人劝回去了,但不知哪一天还会行动。

必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张建中问:“什么是根本?”

娟姐脸红了红。

治保主任说:“说到底还是为了钱。”

三小姐肯定不会开这个口,镇政府也不可能给这个钱,第一,镇政府不能向迷信低头,第二,这是个无底洞,给了今天,明天可能会更起劲。更重要的是,为能开这个头,沿海开发,各村有样学样,都行动起来阻碍施工,镇政府那承担得了那么多补偿。

治保主任说:“要杀一儆百!”

这种集体行动都有核心,揪出一小撮,以破坏建设为名关几天,看他们还敢不敢再造谣惑众?

娟姐不同意,说:“还是以教育为主。”

“这些人怎么教育?不可能成天守在他们村口吧?”治保主任想起了什么,说,“你不让杀一儆百,应该是不怕把你的表叔子抓起来吧!”

娟姐的脸­色­变了,说:“我是那种徇私枉法的人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

“你说话要有证据。”娟姐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眼瞪圆,说,“我不同意抓人,并不是因为要抓我的表叔子,我更担心矛盾会激化,事情会闹得更大,那时候,村民的思想工作就更难做了。再说了,他们并非全是为了钱。”

“那是说得好听。不为钱他们闹什么闹?真是迷信啊!再是不要挖那个小土包啊?难道只是要三小姐把运走的泥再运回去补上?还不是要人家做一场法事,要人家赔偿他们经济损失?”

“我反对他们那种迷信行为,也反对他们向投资者索取经济补偿。”娟姐看了张建中一眼,说,“我始终坚持以教育为主。”

张建中不急着表态,说心里话,他是赞成抓人的,对这种聚众闹事,必须采用教育与震慑相结合的办法,缺一不可。然而,他不想当着村委会­干­部的面反对娟姐,支持治保主任,这样,反而会助长治保主任,不利于娟姐以后的工作。

治保主任见张建中不表态,想他是支持自己的,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作法,其他村都是这么处理的,只是水浸村群众基础好,一直没有发生群聚众闹事,娟姐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教育他们不要迷信?讲科学学科学那么多年,他们听不进半句,一个风水佬转一圈,到村子里说几句,他们句句都听入耳。”

娟姐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争执了,反正从她接任支书后,每一次支委会,治保主任总站在她的对立面,总提出各种观点反对她的意见,今天,她不能跟他吵得没完没了,她要快刀斩乱麻,让张建中意识到她镇得住这个局。

“这事不必再争了,按我的意见办,我是支书,我说了算!”

“你这是独裁,不讲民主。”

“我就是独裁了!怎么样?”

治保主任回过头来看着张建中,说:“张书记,你都看见了,你都听见了。有这么商量工作的吗?别人的意见听不进,搞一言堂。”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们既要民主,也要集中,意见分歧,总不能吵个没完没了,所以,必须有人站出来做最后的决定。”

——这次议论非常好,治保主任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支书也坚持了自己的观点,每一次商量工作,并不一定要谁说服谁,我们党委会也是这样,但还是要做出决定,由谁决定?党委会由我做决定,你们村委会由支书做决定。

——在这里,还是要表扬治保主任,能够坚持自己的观点。我并不认为,他给支书制造麻烦。我们更应该看到,他是给解决问题提供了一种处理的方法,不管这个方法对不对?最后是不是采纳?至少起到了集思广益的作用。

这番话把治保主任的火压了下去,当然,主要还是张建中的特殊身份,这番话也让娟姐感觉自己更有底气。唯一不满意的是,张建中竟表扬了治保主任。

“你怎么可以表扬他呢?”娟姐送张建中出村的时候,发泄自己的不满,“这样,你会更加助长他的气焰。今天,所有支委都去湾仔村了,他就是反对我,才没有去的。”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不反对以教育为主。但村民们还没有达到仅靠教育就能解决问题的素质,杀一儆百是辅助手段。”

娟姐双眼圆瞪,问:“你同意他的意见。”

张建中问:“不会又要跟我争辩吧?”

“我哪敢跟你书记争辩。”

走到村口的榕树下,张建中停了下来,说:“以后,不要太急着表明自己的观点,更不要跟别人争吵,想要说服别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争吵会伤和气,会恶­性­循环,今天为这事争吵,明天又会为另一件事争吵,上瘾似的。慢慢的,争吵就不是为了工作,而是为了斗气,为了证明自己什么。你要防止与治保主任发展到这种状况——学会让别人提出你的意见,或许,别人提出来,他不会反对,即使反对,也不是反对你,你们之间并没有正面冲突。你有一锤定音的权力,最后,一锤定音,还不是按你的意见去办事?

“怎么才能让别人提出自己的意见?”

“会前先通气。­妇­女主任不是你的好姐妹吗?不是你提她进支委的吗?你可以让她说出你的意见,让她跟治保主任争吵,然后,你支持­妇­女主任,他想说你独裁,说你一言堂也找不到理由。”

娟姐看着张建中,说:“你召开党委会研究工作也是这么­干­的吧?原来你这么狡猾?搞虚假民主。”

“这怎么是狡猾呢?怎么是虚假民主呢?这是工作的方式方法。”张建中说,“你跟治保主任的分歧一定要处理好,刚才,我已经跟他谈过了,他会有所忌讳,如果,你不是B得太甚,不跟他发生正面冲突,他应该不会太过份。湾仔村事件,我会想办法处理的。你暂时控制好村民,别再让他们去闹事。”

“你杀一儆百,更会治保主任的嚣张气焰了。”娟姐很不爽。

张建中说:“我尽量不用这一招吧!”

“可以吗?”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很热切,“你要站在我这边!是你让我当这个支书的,你要支持我的工作。”

张建中觉得话里掺杂许多复杂的情感,心里不由一热,忙移开目光。

641我们也搞封建迷信

晚上,周镇汇报了湾仔村的情况,何明说,村民还是太愚昧,教育了这么多年,竟然不及风水佬的一句话。另一位副书记说,这就是中国农村的现状,几千年的传统文化根深蒂固。

周镇说:“只能用强硬的办法。”

——我已经摸清楚了,他们的主要核心是三个人,那粗壮汉子是一个。你们不知道有多荒堂,那粗壮汉子结婚两年,老婆肚子一直没动静,村里人冷言冷语。那知,风水佬说,本来也该怀上了,只是动了龙脉,该来的才没来。那粗壮汉子被村里人笑得脸黄,风水佬一番话马上给他争回了男人的颜面,就成了这一事件的组织者。

——村长本来就弱,遇到的又是这种事,更不敢反对,他怎么敢背上要人断子绝孙的罪名呢!

另一位副书记也说:“杀一儆百,把那三个核心人物扣起来。”

何明担心地说:“村民会不会把矛头指向政府?”

周镇说:“这还有一个大局的问题,我们不仅仅是对付湾仔村,还要向所有沿海村表明政府的强硬态度,凡是闹事企图破坏投资的人都要进行严厉打击。”

何明学乖了,三人中,两人都赞成杀一儆百,他也不坚持自己的观点了,“我没意见。”

大家便都看着张建中。

张建中笑了笑,不急表态,先给大家派烟,一人一支,四支烟点燃,办公室立马烟雾腾腾。

“湾仔村情况特殊,是不是能够找到另一种更好的方法?”

周镇问:“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们把粗壮汉抓进去,他老婆更不能怀孕,放出来,他或许更加变本加厉。”

另一位副书记说:“再闹事,再抓!”

周镇却调侃地说:“要不,我们找人给他配种?”

大家“哈哈”笑起来。

另一位副书记说:“这事何副书记­干­最合适,他是分管党群的,群众工作也归他负责。”

何明还当真了,说:“不行,怎么能这么­干­呢?”

另一位副书记突然想起什么,说:“周镇­干­最合适,你有男有女,说不定一炮打出个龙凤胎。”

周镇笑得更响,捋着袖子说:“这种粗重活,我很乐意­干­。”

“看得出来,那家伙的老婆一定很有几分姿­色­?”

“不敢说,至少年青,老牛没有不喜欢吃­嫩­草的。”

那副书记似乎很受鼓舞,说:“妈的,我们这里哪一个都可以帮这个忙,管他动不动龙脉,保准立竿见影,一个月完成任务,两个月初见成效,三个月老少皆知。”

周镇忙给他使眼­色­,他说得兴奋却不觉,还在继续,“要不张书记亲自带个头。我们紧跟随后。”

此话一出,自己也意识到了,忙急刹车。

周镇为了缓和气氛,咳了两声说:“别开玩笑了,谈正事。”

何明也说:“谈正事,谈正事。”

张建中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态度急转弯,你结婚的时间更长,老婆肚子也没有动静。也许知道敏敏体弱,却并不知道真实情况,两年多没动静,会不会是你张建中的问题啊!

老实说,老婆肚子没动静,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然而谁又知道,你张建中还不能长驱直入,老婆还是囫囵的。

周镇收敛了笑,说:“我们听听张书记的分析。”

张建中不想说太多的理由,说:“我们是不是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抓人也是有效的办法,但也会激起民愤,应该说,还不是最好的办法。我们是不是可以找个风水佬另说一套,吓吓他们。”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有些不可理喻。

“兵不厌诈嘛!有时候,就是要八般武艺都用上。”

周镇舵转得快,说:“也不是不可以。虽然没试过,也可以试一试。村民既然是这种素质,我们讲什么都没用。吓吓他们反而会起到一劳永逸的效果。”

何明也转舵了,说:“我没意见。”

很显然,这事不会要他去­干­,找风水佬的事,非周镇就是另一位副书记,他何明初来乍到,找想也没处找。

张建中看着另一位副书记,等他表态。

那副书记说:“我也没意见。”

周镇想了想,说:“现在的问题是,这风水佬上哪找?”

张建中笑着说:“最好是外地人,吓完就走,找也找不到。如果,是本地人,很难说哪一天会露馅。”

周镇看了一眼另一位副书记,说:“我很少接触这方面的东西,你有没办法?”

另一位副书记也摇头。

张建中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说:“老主任应该有办法。”

周镇双眼也亮了亮,说:“他有个连襟好像就是给人看风水的。前几年,被人批斗搞封建迷信,还跑到老主任家里躲过一阵。”

张建中立马打电话给老主任,自从当了副主任科员,许多事都放下了,也没必每天晚上都回镇政府了,从家里赶来,花了半个小时。一进门,另一位副书记就开玩笑地说:“你怎么这么久?以前腿脚挺麻利的,是不是已经上床睡了?跟老婆那个了。”

老主任“嘿嘿”笑,说:“老夫老妻了,哪有那么多名堂。”

张建中说:“本来,也可以明天找你谈的,但这几天,湾仔的事一直卡在大家心里,不马上解决不行。大家想来想去,还是由你出面。”

老主任工作这么多年,一看办公室里坐着的四位,就知道是在开书记处会议,当即表态:“只要大家信得过我,我一定努力完成任务。”

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党政办主任,做群众工作也很有一套。

周镇说:“不是要你去做群众思想工作,是要你去做你连襟的工作,要他帮我们说话,吓吓湾仔村那些闹事的混帐。”

知道是怎么回事后,老主任迟疑了一下,说:“我不知道他在不在家,能不能找到他。”

周镇问:“不会又跑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了吧?”

老主任摇着头说:“这倒不会。现在改革开放了,特别是那些赚了钱的大老板反而相信这一套,给他们看个风水,迁迁祖坟,可以赚个一万八千,比我还风光。”

何明感慨地说:“这都什么世道了?封建迷信大行其道。”

老主任起身打电话,一边向张建中的办公桌走去,一边说:“我们不信,但大把人信。现在是信仰自由,只要他不鼓动别人搞破坏,又能赚到钱,就是王道。”

周镇笑着说:“现在,我们就是要他来帮我们,为社会主义服务。”

张建中也笑着说:“这话可不以到外面说。”

周镇收敛了笑,说:“不说不行,这是张书记建议的,书记处会议研究讨论同意的。”

大家便大笑起来。

老主任打完电话回到原来的位置,告诉大家,他那连襟刚好在家,说约好了,他明天过来。周镇却说,你们还是别在边陲镇接头。你到他那去,我们可以派车送你去。在那边跟他商量好了,他再找个什么理由自己去湾仔村。张建中点头说,周镇说得对,做戏做全套,不要让人知道是你叫他来的,更不能让湾仔村的人知道,你们是连襟。

“平白无故的,他为什么跑到湾仔村去?村民会相信吗?”何明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破绽。

“他们骗人很有一套,我们不必替他担心。”周镇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现在,我担心的是,我们会不会有歉疚感,受党教育二十多年,教育老百姓破除迷信,讲科学,到头来,我们却偷偷­干­这么一套。”

642电话录音

张建中说:“管他迷信也好,科学也好,解决问题是首要的,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周镇笑呵呵地说:“如果,是文化大革命,你这种思想,就是封建主义、修正主义,是要戴高帽游行的。”

张建中也笑呵呵说:“现在是改革开放,破坏旧的一套。”

“你这一套更是旧得掉渣。”

调侃了一阵,大家都散了。

张建中正准备洗澡,三小姐的电话打了进来,问他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张建中说,还好吧!初步找到了处理的办法。三小姐问是什么办法?张建中并没告诉她。还对我保密啊!我还会泄密告诉村民要他们提防你啊!

“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应该是什么办法都没想到吧?”

张建中不客气了,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要相信村委会,相信边陲镇党委。”

“我相信?我怎么不相信,但是,你们一直没有给我准信,我怎么相信啊?我不可能总呆在这里守着吧?”

“没人要你守在这里。其实,你守在这里也没用,村民真闹事,你能­干­什么?我们还要保护你,怕村民把你抓去当人质。”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倒提醒了张建中,“你还是离开工地回省城吧!”

“你别想把我支走。我留在这里监督你们有没有为我们办事。”

“你不监督我们也一样在想方设法为工地解决问题。这两天,村民不是没有闹事吗?”

“我在这,你才做做表面工夫。”

“你真是好心没好报。”张建中放出狠话吓唬她,“工地上的事,我当然要做得好好看看,让其他投资商知道在边陲镇有多安全。但你们走私可要小心,我随时会举报你。”

“张建中,你别跟我玩­阴­的,你再敢乱来,我也不会放过你,我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你还是想想今晚怎么过吧?睡觉把门窗关紧一点,如果,发生什么状况,第一时间给我电话,我好去救你!”

“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说得还不清楚吗?我担心村民摸进去,把你打包扛走了。那些村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呸!”

“呸我有什么用?就怕我把你救出来,你已经被村民……”

三小姐打断了他的话:“张建中,你听听,这像是一个镇委书记说的话吗?我把你的话录音下来,送给县委书记。”

张建中“哈哈”大笑,说:“貌似还没有那么先进的设备吧?”

放下电话,心情非常爽,哼着曲子钻进卫生间洗澡,擦着香皂,电话又响了,以为是敏敏,忙用毛巾擦了擦眼睛上的香皂泡,就跑出来接电话。

“正洗澡呢!”

“洗澡就别接电话啊!”竟是三小姐的声音。

“你还没完没完?”

“没完。”

张建中把电话挂了,但一转身,又响了起来。

“大小姐,我洗完澡再给你电话行不行?”

三小姐口气很硬,说:“不行,我有急事!”

“再也不差那么一会儿吧?我现在光着身子一丝不挂呢!”

“你流氓!”

“我怎么流氓了?我是实话实说。”

“上次,你跟老婆在床上哼哼哧哧,现在又说自己没穿衣服,你是别有用心。”

张建中哭笑不得,说:“我怎么别有用心了?两次都是你打电话给我。”

“你千方百计都想勾引我。”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说什么,你听了都不顺耳。”

“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

“承认你耍流氓勾引我。”

“你这是屈找成招,我似乎不承认都不行了。”

“太好了,张建中,我告诉你,我都录音了。”

张建中吓了一跳:“不会吧?”

“你说会不会啊?你这么对待投资商,还耍流氓,我会不录音吗?我早就提醒过你!”

“你也太­阴­险了吧?”

“本来,我并不­阴­险,是你B的。看你以后,你还敢不敢跟我作对?”

张建中气得鼻子都歪了,想这三小姐怎么专跟自己作对?想把她引到边陲镇来,以后不知还要添多少麻烦,你辛辛苦苦为她解决问题,现在倒落得这么个下场。

“你不能把我想像得那么坏好不好?我们合作那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你会不清楚?我勾引过你吗?我耍过流氓吗?碰都没碰过你的手指吧?”

三小姐却说:“你不要解释了,现在,我没有录音了,刚才那些话已经够用了。”

“你这么要挟我,觉得我会认真为你办事吗?”

“你试试!现在,你马上到工地来!”

“这都几点了?”

“才九点。”

“我赶到那去,还不快十点了?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我离开边陲镇。”

“你没车吗?想回省城不会自己走吗?”

“你来不来?”

张建中冷笑两声,说:“我不去,你又怎么样?你以为,有个破录音,我就会去吗?”

“后果自负!”

张建中还就不买她的帐了,你不硬,以后不知还会怎么玩耍你呢!

“你这是无理取闹。”

“我怎么是无理取闹?谁叫你吓唬了?不是说村民要绑架我吗?所以,我怕经过湾仔村,他们会半路拦截。”

这可是真话。刚才被张建中那么一吓,她还真觉得呆在工地非常不安全,把门顶上,又担心夜里有人从窗户爬进来,找了块门板把窗顶上,又嫌不够牢固。最后,想想,觉得张建中说得也对,自己在这里的确没多大用处,倒不如连夜赶回省城。收拾好东西,正准备上车,那几只狼狗听到动静,“汪汪”叫起来,工地主管走出来,见她的车头灯亮着,便问她要去哪?

“回省城。”

“这么晚还回去?”

三小姐当然不好说实话:“有急事要赶回去。”

主管便关心地说:“路上小心点。”

这句话把她神经绷紧了,真应该小心,特别是经过湾仔村那段路,因此,忙打电话叫张建中过来护送。

“你亲自过来,不能安排其他人。”

张建中胡乱冲洗身子就赶了过去。趁她还没工夫翻复那个电话录音,第一时间要她交出来。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工地,张建中的车在前,三小姐的车在后,开到湾仔村前那段路,却见张建中停车走下来。

三小姐摇下车窗问:“怎么了?”

“车坏了。”

“前不坏,后不坏,偏偏在这鬼地方坏。”

张建中拉开她的车门,说:“你下车,跟我一起进村,找村民借把手电。”

虽然,有他一起,但还是不去为妙,三小姐说:“你自己去借。”

“我自己去当然可以。”张建中指指路边一丛竹林说,“如果我离开,从竹林里钻出几个人把你拖进去怎么办?”

“你吓唬我!”

“这怎么是吓唬你呢?我这是替你着想,是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进村,不更是送羊入虎口吗?”

“这你就自己权衡了,要么跟我在一起,要么自己呆在这里。”张建中也不管她,先朝村子去走。

村子一片漆黑,只有一盏灯泛着昏黄的光。

“你等一等。”三小姐叫住他。

“快点走,别磨磨蹭蹭的。”

村里的狗听到了动静,“汪汪”叫起来,一只狗叫全村的狗都叫起来,没想到这条村子的狗那么多,村头叫到村尾。

“它们会不会扑过来?”

“很难说。”张建中也没预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也有些儿害怕,狗无不同于人,才不管你是不是书记,照样会扑上来。

(今天第四章,有米有鲜花打赏?)

643看看村民怎么夹道欢迎你

有人说话,手电筒的光朝他们这边照过来。

“叫他们啊!叫他们过来啊!”

张建中心定了,只要有人,便可以喝住那些乱吠的狗,“叫他们­干­什么?来抓你吗?”

“来推车。”

张建中“嘿嘿”笑,说:“你以为,车真的坏了?我的车好得很,我把你带到这里来,就是送羊入虎口。”

他冲着朝他们这边照手电的人大声喊,“过来,你过来。我是张建中,张书记。”

那人好像听出了他的声音,问:“张书记,这么晚了有事吗?”

一边说,一边朝他们走来。

“我把三小姐带来了,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三小姐扑过来捂住他的嘴,前面那句喊得很有劲,后面处置那句声音很低,传不出几米远。

“你怎么这么­阴­谋诡计!”

“我是让你B的。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我什么时候­阴­谋诡计了?”

“你­阴­我啊!搞电话录音啊!”

三小姐急得要哭了,说:“没有,我没有,刚才,我只是吓吓你。”

她并非天不怕,地不怕,对付张建中这类人,她什么都不怕,因为,你再怎么耍大牌,他们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但那些蛮不讲理的村民,她可不敢惹。

张建中却不相信她,“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我真的是吓你!工地那个鬼地方,能有什么录音?”

“反正我不管,你要对你自己说的话负责。”

张建中一把抓住她胳膊,不让她跑,其实,更多还是怕她跑出意外,黑天瞎火的,她疯跑起来,谁知道能不能追上她?谁知她会跑去哪里?找不到麻烦事更大。

“你放开我,你抓痛我了。”三小姐挣扎着,保安主管教给她那些招数一招也没使出来,或者,觉得也对付不了张建中。

“你答应我不要乱跑?”

“我答应你!”

“不行,你跑了怎么办?”

“我还跑去哪?这黑灯瞎火的。”

“我怎么知道?”三小姐另一只手开始抓他先是抓他抓自己的手,发现没用,就抓他的脸,那知,又被他抓住了。

“你放开我!”

“你把录音交出来?”

“我没有录音。”

“我不会相信你。”

“你不相信就算,我真没有。”

张建中抓住她两手,推着她往村子走去,倒像是把她抵给湾仔村的村民了。他冲着那个朝他们走过来的人说:“你是村长吧!我听出你的声音了。”

“张建中,你不得好死!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就是没有录音,你的这种所作所为,也可以要你身败名裂。”

“你错了。我是要你给村民一个交代,至于他们怎么对你,我并没看见,我工作上出现了小疏漏。”

“疏漏个屁!”三小姐也顾不得斯文了,“你是故意你,你故意把我引出来,故意说车坏了,然后,把我交给村民。你是打击报复,因为我们赵氏再不跟你合作走私了。你的罪状多了去了。只要你损伤我一根毫毛,你以后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我以后,有没好日子过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你到了村民手里,这么漂亮的省城有钱人小姐,村民们一定会用他们的办法欢迎你,那时候,我可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夹道欢迎,但我知道,以后,你的日子肯定没好过。”

虽然,没有说出那个字眼,但都知道是怎么个欢迎法。

三小姐突然身子一软,跪了下去:“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吧!”

“我还求你放过我呢?求你把录音交给我呢!有用吗?”

“我真没有录音,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你三小姐的狡猾,我还不知道吗?你回到安全的地方,脸­色­马上就变了。”张建中拉住她的胳膊说,“站起来!你给站起来!”

三小姐不仅不站,双手还一拢,抱住了他的腿,抱得很紧,脑袋埋在他双腿间。

——你不要害我好不好?你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我对你也没有那么大的仇恨啊!我知道,以前,我对你态度很不好?总不给你面子,以后,我不敢了。求你别这么对我,你知道,这么对一个女生有多残忍?如果,这个女生是你至亲的人,你舍得把她推狼群里推吗?”

——你欠我们赵氏的债以后再不要你还了,只要你放了我,就一笔勾销。以后,我们还跟你合作走私,还按原来的分成计算。度假村的盈利也算你一份好不好?只要我能说了算的,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张建中可没想到她那么不经吓,开始见她不承认,还以为她会视死如归,见她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又答应给他那么多好处,不得不相信,她真没有录音。其实,虚张声势也很符合她的个­性­。

“起来吧!”张建中改抓为扶,把她扶起来。没想到她却抡起拳头稀里哗啦砸过来。那么近的距离,也抡不出多大劲,更像是撒娇的乱垂打。

张建中不管她,对走近前来的村长说:“你一个人值夜?”

村长披着一件外套,说:“我听见狗叫,出来看看,以为有人摸进村子偷东西。”

“村民对工地的事有什么看法?”

“今天周镇长和娟姐支书都过来做群众的思想工作,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了。”

“不能麻痹,要时刻关注村民的动向,及时向支书向周镇长反馈。”

虽然跟张建中说话,村长眼睛却没离开三小姐,感觉她好像在抹眼泪,又不好意思拿手电直接照她。

村长问:“你们去哪?”

张建中说:“送三小姐离开工地。这几天,搞得她草木皆兵,回省城也要我来护送她。”

三小姐不想在村长面前丢脸,背过身朝自己的车走去,心里很懊恼自己刚才被吓坏胆的狼狈,其实,张建中也不敢把她怎么样?他只是吓唬自己,想B自己交出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电话录音。

这一刻,她也意识到,张建中不是好欺负的主,以前,那么对她,是因为没把他B到绝路。把他B急了,他那么个狠劲,什么事也­干­得出来。

“你回去吧!本来,是想趁三小姐离开前,跟村民们说几句,既然大家都睡了,就算了。”

村长站着没动,想等他们走了才离开。

张建中扬扬手,又催了一句:“回去吧!”

“你们真没什么事?”

“我们能有什么事?”

说着,张建中朝停在路上的车走去。他先在三小姐的车停下来,看着已经坐进车里的三小姐,问:“还可以开车吧?”

三小姐没理他。

“你别怪我,是你自作自受。谁叫你骗我说假话的。”张建中笑了笑,说,“你放心,你刚才的表现,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刚才给我的那些承诺,我也不会要你兑现。”

他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说:“我发现,刚才你挺女人的。”

三小姐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要得意!”

“你又来了,就不能多点温柔?怨怨相报何时了?”

“你占了便宜,当然不想怨怨相报!”

“其实,你有没想过,让自己更多一点女孩子气?”

“张建中,我跟你没完。”

说着,摇上车窗,张建中却站着不动,点燃一支烟吸起来。

又把车窗放下,“快点走!”

“你急什么?等你气顺了,等你心平复了,我们再走。”这是张建中的心里话,他不想她带着那么波动的情绪上路,毕竟要赶回省城。

“还是派司机送你吧?”

“不用你假好心。”

这会儿,张建中也觉得自己过份了,三小姐还算胆大了,遇到胆小的,可能当场就吓晕了。

(今天第五章)

644东南方有股邪气

三小姐是在省城听说湾仔村又来了一个风水佬追龙脉从湛江那边一直追过来的。真不知这龙脉是什么东西?怎么会从那么远的地方追过来,上次,那个风水佬好像也是从很远的地方追过来的。

这个风水佬的话与上一个风水佬的话大相径庭,竟说那个小土包是一个倒扣的锅,把湾仔村的好风水给扣住了,说这么一挖,谈不上太好,但肯定不是坏事,毕竟,不再像倒扣的锅,扣得那么严实了。那个风水佬按老主任的嘱咐,并没把挖那个小土包说得怎么怎么的好?担心会引起村民怀疑。

然而,风水佬不可能白跑一趟,天花乱坠,大吹一番后,指着东南方说,那个方向有一股不邪风吹过来,所以,湾仔村才出那么多事。粗壮汉子的老婆肚子没有动静也与那股邪风有关。

他在村场大摆灵场,做了一番法事,把自己装扮成神仙,哼着叫着,最后,告诉村民,必须要东南方竖一座塔,才能镇住那股邪气,大家朝着东面方向往去,眼前是一片大海,怎么可以竖一座塔?好些人便不相信,粗壮汉子吵吵嚷嚷要把风水佬赶出村。

风水佬说:“你们怪不得我,这邪气就是要用塔镇的,能不能竖这么一座塔是你们的事。”

“你这么说,岂不是没法挽回?”

风水佬左看右看,说:“没有其他办法补救了,只是东南方,唯一的补救办法。”

粗壮汉子说:“是不是要我们迁村?”

风水佬说:“也不一定,有人底气足没事,有人底气不够,只有事。”

粗壮汉子想想,这底气不够说的就是自己一家人了,否则,老妈自从嫁进村就病个没完没了,自己的老婆两年肚子没动静?但他不服气,不相信自己就比别人差,一定是这个风水佬骗神骗鬼说大话。

他一跺脚,抱起风水佬就往村边池塘跑,风水佬一边挣扎一边喊救命。突然,从横巷走出一位老人,跺着拐仗叫粗壮汉子放人。

“你发什么恶?你逞什么横?不就是东南方向吗?”老人用拐杖指着东南方向说,“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小岛,有本事,你把塔建到那里去。”

这一说,好些出过海的人都说,东南方向看不见的地方是有这么一个无名岛。于是,风水佬的话更可信了,一个外地人,硬说要在东南方向建个塔,也就是说,他认定那里有一块陆地,这可是­肉­眼看不见的啊!

你说不神?你说没有龙脉?

风水佬立马被视为上宾,与村长,与村中父老同桌共饮,本来,约好天没黑就撤的,老主任坐在镇政府的车在路口等他,那知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人,吓得他以为出了什么意外,不会被村里人识穿打个半死吧?很不想露面的,又不得不前往看个究竟,一进村,却见粗壮汉子扶着连襟走出湾仔村的祠堂。

老主任指着连襟问:“这人是­干­什么的?”

粗壮汉子嘴快,说:“看风水的。”

“你们搞封建迷信?”

“碍着你了?”

“你们湾仔村搞封建迷信全镇都知道,破坏投资开发海滩无人不晓。”老主任,一挥手,对司机说,“拖上车。”

粗壮汉子也喝了不少酒,与风水佬一分开,自己也站不住了,扑通一声坐在地上。老人柱着拐杖也从祠堂出来,显然没喝酒,一见老主任就很冷静,说:“你们镇府的人也太神勇了吧?我们湾仔村发生的事,你们这么快就知道了。”

老主任笑着说:“什么时候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万里。”

“你不能带他走。他是我们湾仔村的贵宾。”

老主任说:“贵宾个屁,刚才有人说了,他是看风水的。”

说着,跟司机合手合脚往车上搬,连襟看似不动,也暗中配合,坐在车后厢,就冲着老人喊,记住,不一定要建塔,建个像塔一样的东西也行,像高压电线那样的塔也行,小一样也没关系,只要形状像塔就可以!

粗壮汉坐在地上动不了,其他人也不想多事,再说,风水佬把该说的都说了,也没什么价值了。有人早埋怨,不该留他吃饭喝酒。

没过几天,湾仔村还真弄了那么一个小型的高压电线塔,由十几个年青人搬上船,扬起帆朝东南方向驶去。那以后,工地再挖那小土包也不再受­干­扰了。

三小姐不相信那是一种巧合,肯定是张建中的诡计。以前,只是走私合作,了解他不多,自从在边陲镇投资越来越看清楚他这个人什么事都乱来。

走私乱来吧!

招商引资也乱来。人家是发展地方经济,他是怂恿人家去走私,三小姐就曾见丁建的人半夜开车从水浸村的码头载货。从省城派出工地的主管也说,那些投资的人,一个个像饿鬼,三两个月走私赚得,可能比投资边陲镇买地皮的钱还多了。

做群众思想工作也乱来。

他还有什么不乱来的?

三小姐记忆犹新他把自己引去湾仔村。她后悔了无数遍,也生自己的气无数次,最后,恨得张建中牙痒痒的,总想着怎么报这个仇,然而,又还真抓不住他什么把柄。以前走私合作,还可以刁难他,现在几乎没有合作了,或者说,只有工地遇到困难求他帮忙,他完全可以不理你。

“张建中太嚣张了。”她向大哥告状。

大少爷问:“他怎么了?”

“恐吓我!那阵,村民闹事,他说,叫我回省城,恐吓我村民会抓我当人质,晚上还会摸进我的办公室。”

“他这是提醒你,要你小心吧?”

“我要他护送我离开省城,他却把我带到湾仔村去,甚至希望村民对我图谋不轨。”

三小姐可不敢说自己被吓得鬼哭狼吼,跪地向张建中求饶。

“有他在,村民也不敢对你怎么样?有时候,你也太固执,向村民说几句好话能化解许多矛盾。必要的时候,请那个村的人­干­点事,让他们挣几个辛苦钱,他们反而会感谢你。我也思考过,他们是不是嫌你没请他们村的人?如果,那个村有人在工地打工,或许,闹不起来。那些在工地打工的人,受了我们的恩惠总会帮我们说好话。”

话不投机半句多,大哥不仅没一句责怪张建中的话,反而说她的不是。当初,她不请湾仔村的人,是怕他们看不住村里人,放人进工地偷东西。现在却成了错误决定。

三小姐只有打电话给张建中。

“限你一个月内,把欠赵氏的钱都还了。”

张建中在电话里说:“这事你找永强商量,我不太清楚。”

“你装什么傻,欠条是你签的名。”

“凡是边陲镇的钱,都由他处理。”

三小姐转了一个话题:“工地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好像村民没再闹事了。”

“我听说,你找了个风水佬扮神扮鬼吓他们,叫他们在东南方的小岛上建一个避邪塔。”

“你不要乱说话!”

“你敢说不是你­干­的?”

“我怎么可能那么­干­?周镇长、娟姐支书隔二差三去村里做村民工作,大家尽心尽力为你们服务,化解了矛盾,你却说这些混帐话。”

“假正经。”

张建中笑着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三小姐气得跳了起来:“张建中,你以为我录你的音吗?”

张建中不跟她急,说:“以后没事,你直接找永强,他负责旅游区,有困难找他解决。他如果无法解决,会向我汇报的。”

三小姐一口气没喘顺,堵得胸口胀痛。

(今天第六章,算是小爆发吧!有花的砸花,打赏的请打赏。有时候对自己说,如果,东东粉丝榜能出现个统帅就爽了。貌似官途的后期才有粉丝榜的,所以官途也没出现过。谁会是第一个呢?热切企盼啊!)

645农民办旅游

(感谢ludaoshibei588和gao8tian588的打赏)

这时候,张建中在一个颇有去规模的海滩旅游区,据旅游区管委会的领导介绍,三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凉地,别说建筑物,就是人影也不多见,三年翻天覆地。旅游区管委会已经是副处级单位。

大家开玩笑地说:“三年后,永强也可以晋升副处级了。”

那个海滩旅游区除了建筑物让边陲镇望尘莫及外,沙滩、海水都不及边陲镇,边陲镇的沙雪白雪白,且细腻得可能从手指缝往下流,这里的沙滩却是灰黑­色­的,而且很粗,甚至还有贝壳的碎骸,赤着脚,很担心会被划出血。

海水也不蓝,卷着混沌的泥浆。

“这种旅游区,每年也能吸引几十万的游客?”边陲镇的人很不服气。

张建中说:“只能说,我们起步晚,有个一两年,保证把这边的客人都吸引过去。”

周镇却摇头说:“我看未必。这边的定位跟我们不一样,人家是市里的重点建设项目,市县两级投资,一开始就定位打造旅游区,我们那只是镇级打造,而且,只是吸引那些走私的投资商,别看他们卷地面积不小,投入却非常有限。”

于是,张建中做了分工,永强重点了解旅游区的管理,他与周镇了解如何争取上级支持,怎么成为市级建设项目。他们那么差的资源也能打造成功,边陲镇沙白水清,似乎更有条件。

旅游区管委会主任说:“机遇很重要。”

他们的机遇是什么?

第一,改革开放。这是空话,谁都处于同一时代。

第二,他们的县委书记晋升副市长,恰好分管旅游,这里还一片荒凉,不起眼,那位县委书记,便把它带到了市里。如果,有那么一点点苗头,县里决不会放手。现在只要有利益的东西,谁都舍不是给别人。往往是甩包袱,别人拿去了才不心痛。

第三,副市长是市委书记器重中的,只要他开声,市委书记一定给予支持,工厂企业都不景气,原本计划向那边投的资金,相当一部分都投到这边来了。所以,带动了招商引资。

“万事开头难,只要有启动资金,慢慢就顺了。现在,我们初具规模,几乎不用外出招商了,投资者会主动找上门。”

周镇感慨不已,悄悄对张建中说:“我们可没那么好的运气。”

张建中说:“也不一定吧?虽然不能争取成为市里的项目,至少也可以争取成为县里的项目。”

边陲镇是县委书记的联系点,支持自然不在话下。

“目前,我们要有一个整体规划,我们要把边陲镇的海滩旅游区建成什么样?心里要有数。”

周镇摇头说:“你没听那主任介绍吗?就是请大专院校的专家来搞设计,就花的五十多万,这还不包括食宿。我很怀疑,县里会给这钱,只是几张纸而已,五十多万。”

张建中笑着说:“我们可以搞个十万八万的啊!人家是市里的项目,我们是县里的,起点不一样,人家找大专院校的专家学者,我们找县设计院的工程师,人家是三十年的长远规划,我们搞个十年也够了。”

周镇笑着说:“你这是鼠目寸光。”

张建中“哈哈”笑,说:“农民办旅游嘛!要求不要太高。我就不相信,他们那个三十年的规划真能用三十年,除非那副市长一路上升,当市长当市委书记,否则,接他班的人,才不会按他的规划办事。到时候,那个规划就是五十多万买回来的一堆废纸。”

“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周镇说,“现在,我担心,我们连县的项目也争取不到,还是要按原来的路子走。”

“这个难说。”张建中也没有把握,把财政收入扔进未必有前景的沙滩,是很讲勇气的。他与财政局长熟,知道他们难得经常捉襟见肘,支持他个三两万也要考虑从哪挪?

永强那边回来一碰头,发现人家的管理很规范。旅游区有自己的宾馆,可以接待游客,有固定收入。炒买地皮的收入也不他用,完全投入到旅游区的治理,比如下水道的建设,宾馆一幢幢建起来的,污水怎么处理?总不能挖一条沟直接排进海里吧?还有道路建设,绿花美化建设等等。

“妈的!”张建中对周镇说,“我们真是农民搞旅游,连这些也没想到。到时候,屎屎尿尿都排进海里,又冲到沙滩上,再漂亮的沙滩也没人敢来!”

永强介绍,他们对海滩的管理,统一划一块浴场,规定游客只能在划定的海域里游泳,晚上七点任何人不得下水,海浴场还有十多位受过专门培训的救生员,有救生快艇,不停地在海浴场巡视。

周镇问:“旅游区各种各样的员工有多少人?”

“二百多人。”

“就这笔开支,每月就够呛!”

“人家不是有自己的宾馆吗?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炒地皮一项收入,人家不来投资,我们就一分钱都没收入。”

永强说:“还可以有一笔收入,凡是游客进旅游区,都要收门票。”

周镇说:“这个我们可以搞。”

永强又说:“凡是下海游泳的都规定要穿戴救生衣,这个也可以收钱。”

“这不是强迫收费吗?”

“为了游客的安全。”

“这笔收入要考虑一下,救生衣能收几个钱,别钱收得不多,淹死那么一两个,赔都不够赔。”

“只要穿救生衣,又有救生员看场,很难会有死亡事故。”

“我会游泳,还要穿救生衣?这也太没意思了吧?”

张建中补充道:“就是不会游泳,到了海边,总也不想穿吧?我在浅水玩玩能有什么危险?”

“反正下海就要租救生衣,游客不穿是游客的事,不遵守规定,劝导之后,责任自负。”

张建和周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看来这赚钱的办法还真不少。”

永强说:“赚钱的方法还很多,比如,沙滩睡椅、海上快艇,还可以搞大排档,和宾馆抢生意。这些都由旅游区管委会经营,可以自己经营,也可以承包给别人经营。”

张建中问:“游客怎么组织?总不会无缘故跑来吧?”

永强说:“他们经营三年的经验是,第一,与旅游公司合作,组织旅游团。第二,做广告吸引散客,每年的散客比旅游公司组团的人员要多得多。”

周镇说:“又要花钱。”

永强笑着说:“哪有不花钱的买卖?”

张建中说:“这些经验都是旅游区已经成型的经验,我们是白手起家,说是一张白纸也不为过,所以,有些经验可以借鉴,有些经验却未必合用。

——海浴场的管理可以借鉴,但只限下海游泳这一块,什么沙滩睡椅、海上快艇,还不适用,我们的游客还达不到那个规模。

——下水道建设,道路建设应该要着手,这是先行工程。妈的,上哪去弄这笔钱?现在走私也没客源了。

他有点后悔,太早与赵氏断了这条水路,断了一笔几乎是固定的资金来源。

周镇说:“有些事未必马上就弄,比如道路建设,先规划好,有钱再搞。下水道也一样,有多少钱办多少事。”

三小姐的电话便是这时候打进来的。

放下电话,张建中想,是不是可以把赵氏家族拉进来,让他们既­干­偷­鸡­摸狗的事,也真真正正搞旅游。然而,引进赵氏,旅游区管委会就不是你张建中说了算了,大少爷肯定又把三小姐派过来。

这可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646我不丢脸你丢脸

周镇提议,走一步看一步,别想得太远。永强反对与赵氏合作,很显然,他更希望旅游区由他挂帅。

“说是把他吸引进来,但他未必感兴趣,他来边陲镇,瞄上的只是走私。”

已经是晚上了,他们三人在沙滩散步,一边聊,一边吹海风。

说是晚上七点以后不准下海,但海浴场里还有人在游泳,准确地说,是在戏水。一个比周镇年纪还大的人一边叫喊,一边追赶着前面的女子。那女子也就二十岁左右,穿着比基尼,从他们身边经过,胸前那两坨­肉­摆晃得几乎要蹦出来,周镇看得眼睛都直了,跑了过去,还瞪着背影不放,就见那老男人一个饿狼扑食,把那女子扑倒在沙滩上,再一个泰山压顶,骑了上去。

女子一边挣扎,一边嘻笑,很清楚地看见,老男人的手握住胸前那两坨­肉­。女子也不示弱,回手掏他的档。

周镇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这对狗男女!”

永强笑着说:“这叫思想解放!”

“思想解放得可以明目张胆嫖娼了。”

他们都知道,那个女子是­干­什么的。在这旅游区,这种打扮得几乎什么都不遮拦的女子满眼都是。第一天晚上,还有人打电话进房间,问他们要不要小姐。周镇气得回敬她,我们是公安局的。那知对方说,公安局也是男人啊!也需要小姐陪啊!

这也是一大景观!

周镇说:“我保证,不少游客是冲着这个来的。”

张建中问:“哪一天,我们那边也出现这道风景怎么办?”

永强说:“听之任意。”

“你说这公安怎么不管?”

“管得了吗?”

“怎么管不了?看见就抓,我这种人都分得出哪些女人是­干­这个的,别说公安那些人了。”

张建中第一次帮汪燕骗北方佬在省城见过这类小姐,多少懂得一些潜规则,说:“我听说,大家都有利益。不敢说警察是他们的保护伞,至少视而不见。”

回到酒店的房间,电话又打了进来,周镇就问:“你们这里安全不安全?会不会有警察查房?”

电话里的小姐说:“老板你放心,我们这是不查房的。旅游区有规定,警察一律不得出入酒店办公务。”

“什么意思?”

“就是不让查房啊!就是可以开房玩啊!”

电话里传来一阵很响的笑响,周镇满脸涨红,感觉那电话里的小姐在笑他大土鳖!

“你上来,老子*!”

“你真还是假,我上了啊!上去看看谁­干­谁!”

永强提醒周镇,说:“你别跟这些人说气话,她真上来,你赶都赶不走。”

“我连门都不开,看她怎么进来?”

话音未落,门铃“叮咚叮咚”响起来。

周镇吓得脸都青了,“不会这么快吧?”

“有什么奇怪?可能就在隔壁房打来的。”

“隔壁不是张书记吗?”

房间只是有两张床,他们订了两间房,张建中住一个房。

“这边隔壁还有一间房。”

“开门看看怎么样?”周镇兴致勃勃,“反正我们两个人,她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永强笑着说:“说不定是张书记。”

周镇急急脚走过去,凑近猫眼往外看,回头说:“女人。”

“长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猫眼看人变形。”

“让她进来。”永强同样也兴致勃勃。

“她要不走怎么办?”

“你把她做了。”

“我可不行。”

“你怎么不行?老牛吃­嫩­草,哪有不行了。”

“我可没­干­过这种事。”

“我就­干­过了?”

周镇又从猫眼往外看,有些儿失望地说:“她可能走了。”

“你不理她,她当然走了。”

“这也太快了吧?”

永强笑着说:“后悔了吧?”

“我有什么后悔?我又没想­干­坏事。”

永强从床上坐起来,问:“你老实说,有没有蠢蠢欲动?”

周镇往床上走,说:“妈的,那些暴发户,左搂右抱的,什么都不怕,我们这些人,戴着顶小乌纱,却处处受约束。”

“现在可没人约束你。如果,你想­干­,我可以去张书记的房间。”

“你可别去,你一走,我就是什么事没­干­,也无法说得清。”

门铃又响了,周镇一脚踏上床,又缩了回去。

“怎么又回来了?”

“或许,这个才是打电话那个,刚才那个是过路的。”

周镇又凑过去瞄,回头说:“这个长得漂亮,个子也高。”

没等永强回答,门已经开了。

“老板,你好!”声音很甜,“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你有什么事吗?”

“我可以给老板按摩。”也没等周镇让道,她就挤了进来,两座山峰在周镇身上一蹭,吓得他忙往后退,心里扑扑跳,想真他/妈够­肉­乎的!

“还有一位老板啊!”

永强只得冲她笑,周镇怕被外人看见,随手把门关上了。

老实说,是一个挺水灵的女子,很丰满,胸前那道沟很深,周镇从后面看她的屁屁,白裤子窄得可以看见红­色­的小内内,小得只有那么一点点,呈一个倒挂的尖三角。他吞了一口唾沫,真想伸手捏一把。

“你怎么按摩?”

女子回头看着周镇,说:“你想怎么按摩都可以。”

永强说:“老板给你按行不行?”

女子一笑,说:“可以啊!”

周镇指了指床上的永强说:“这位老板要给你按。”

永强连连摆手说:“你身后那位才是大老板。”

女子回头勾住周镇的脖子,身子贴了上去,说:“我一看就知道你很有钱,是大老板。”

她很会贴,一下子就贴到关键部分位,周镇没那么傻了,才不再躲呢!你自己贴上来的,又不是我想占你的便宜。

“我不是大老板,我没有钱,我是司机。”

周镇稍用劲迎了上去,顶着她的小腹。

“老板好坏啊!顶到人家小妹妹了。”周镇满脸涨得通红,想退,她却不让退,“顶得人家好舒服。”

永强忍住没敢笑,忙从床上爬起来,说:“我把房间让给你。”

周镇说:“你别走!”

永强说:“你难道要当着我的面­干­吗?”

女子笑了起来,说:“老板好开放啊!还要玩现场直播啊!”

永强说:“我不看,我怕看坏我的眼睛。”

周镇忙又说:“你留下别走,我又没说要­干­什么?”

女子放开周镇,对永强说:“老板不­干­,你来?”

永强忙伸出双手拦住她不让靠近,说:“我不­干­这种事!”

“你们傻不傻啊?都让我进门了,还不­干­?你们不知道规矩吗?只要关上门,这交易就成了,你们不­干­也要给小费的。我可不想占你们的便宜,白拿你们的钱。”

周镇脸­色­变了,问:“你说什么?关门就算交易成了?”

“是啊!”

“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刚才还顶过我小妹妹了,隔着裤子顶也是顶,为什么不直接顶进去呢?”

周镇和永强的脸都红了,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那女子­干­脆坐在床上,再往后仰,半躺着,双腿叉得很开,故意抬起大腿之间那块地域,又映出小内内的红­色­。

周镇板着面孔,说:“你就赖在这不走了?”

“我走可以,拿了小费才走。”

“我们又没怎么你?”

“你们不能不守规矩。”

“我们不知道有这么个规矩。”

“你不能耍赖啊!”女子脸上始终带着笑,说心里话,在别处看见她,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对她绝对会想入非非。

“你再不走的话,我打电话叫人来抓你了!”

女子收敛了笑,但一点也不严厉,“老板,你不要做得那么绝,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吵起来,我不丢脸,你丢脸!”

647外面的世界真­精­彩

周镇倒被女子唬住了,她B都不要还要脸吗?你周镇却不要脸不行。事情吵出去,永强可以证明你没跟她上床,但你是占了她便宜的,虽然,是她主动贴上来。

因为你开门让她进来,就可以说你居心不良,没那心,你开什么门?你不想占她便宜会让她贴上来?这事别说传回边陲镇,就算旅游区管委会帮你搞定,你这张老脸也没处放。

永强问:“你想怎么样吧?”

女子说:“我的话说得很清楚。”

“你不如去打劫?”

“我哪有那本事,我只能靠老板赏脸,你们不赏脸,我连门也进不来。”

周镇灵机一动,说:“我听见门铃响,以为是服务员。”

“那你为什么关上门呢?”

周镇哑口无言。

“关上门就说明你默许,让我留下了。”

“这是强盗逻辑!”

“你不会说,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不要叫我出去?”

“就算让你留下了。”周镇退了一步,说,“但我们谈不拢,总还可以更改吧?”

“为什么谈不拢呢?不会是为了价钱吧?”

“就是价钱,我认为你不值。”

“我并没叫你多要,这里是有公价的,一次多少,陪夜多少。”

永强说:“老板不喜欢你这种类型。”

“你这是故意刁难,我又没有藏着掖着,一进门就看清楚了。”女子说,“我们不要说那么多了,伤感情,你们谁上吧?也可以轮流上,想玩刺激的,也可以一起上,但价钱要另议。”

即使想上,这么一番争论,也失去兴趣了。

永强说:“如果,我是你,就不在这浪费时间,快点离开去别处找生意了。”

女子笑了笑,说:“现在是你们浪费自己的时间,我进来一个钟,不管你们做不做都算一次,如果聊通宵,就按包夜算。”

周镇来狠的了,说:“钱在我口袋里,不给又怎么样?你还敢来抢?”

“老板,你又不缺那点钱,为什么要这样呢?”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其实,你们也想想,我一个弱女子没人罩着,敢­干­这一行吗?”

“谁罩着你?”

“至少,有人带我到这来,我才敢上门找生意,我在你们房间里呆了那么久,出去交不出钱,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们。”

“拿黑社会吓我啊?”虽然嘴硬,心里还是怯了怯。

永强对周镇说:“算了,别跟她磨皮了。”

说来说去,就是为了钱,你不给钱她不走,呆久了,带她来那些家伙冲上来,麻烦更大。

“这个钱我来给。”永强掏钱,想把钱交给女子,又收了手,塞进周镇手里。

“你给我钱­干­什么?”

“你也别浪费了。”

说着,永强往外走,周镇还在后面说:“你别走啊!”

门“嘭”一声关上了,周镇的身子也摇了摇。

“你看看,你的朋友多好!”女子坐起来,向周镇招手,“过来啊!”

周镇把钱甩给她,说:“可以出去了吧?”

“你也不要太小气好不好?其实,这点钱,对你们老板来说,还不是小意思?”女子捡起散落在床上的钱,走到周镇身边,又是刚才那个姿势,说,“你想怎么样吧?是先洗个澡,还是现在就来?”

“没兴趣。”

女子笑了起来,说:“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对我不是没有兴趣,你是不好意思。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会让你爽的,不会拿钱不为你服务。”

周镇腰杆一挺,被她握住了。

“你不要生气了,你人生气,小弟弟就不生气了。”

周镇狠狠地捏了她一把。

女子咧着嘴说:“你轻一点!”

周镇咬牙切齿地说:“把衣服都脱了。”

女子还是一脸笑,说:“你不要那么凶好不好?和和气气不行吗?”

“我还有多少时间?”

“看你有多少本事,反正就一次,你能多久都可以。”

一边说,一边脱衣服,一个很白的女人,二十多岁吧!两坨­肉­有点垂,但很丰满,小腹一点赘­肉­也没有,跟快五十岁的老婆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妈的,虽然前奏很挫锐气,但怎么又想得到自己这辈子还会有这等好事,可以­干­这么年青的女人?

周镇一个猛扑,把她扑倒在床上。

她不笑了,说:“老板不要那么粗鲁好不好?”

“我愿意。”反正付了钱,你管我怎么样?周镇又狠劲捏紧她胸前那坨­肉­。

“你不能这样。”女子使劲扳她的手,“你也这么跟你老婆做的吗?”

“是啊!就是这样啊!”

她也抓紧他,说:“我也以牙还牙了?”

周镇又一次处于下风。

“做/爱,要像做/爱的样子,不要像*犯!”

谁跟你做/爱,做/爱还用一次多少钱吗?周镇说:“你是为我服务,也就是说,我可以可劲地­干­你。”

“你来啊!”她平躺在床上,双腿叉得很开,“来­干­我啊!”

周镇很尴尬,虽然想一下子把她废了,但小弟弟不争气。

“还是要我为你服务吧!”她把手伸过来,“争气一点,让你哥哥像个男人那么勇猛。”

周镇抚摸她的大腿,抚摸她胸前那堆­肉­,心里叮嘱自己,起来,站起来!刚进门的时候,她只是贴他一下,就站起来了,这会儿要真刀真枪­干­,它却一点脾气也没有。

——你怎么了,一点表现也没有?

——跟老婆也是这样吗?

——你不起来怎么­干­?

女子不停地叨叨,周镇越急越不像话。

“要是还不起来,就要算时间了。”

“你不是说只论次数,不算时间吗?”

“我怎么知道你这种表现?你一直不起来,我总不可能跟你耗下去吧?”

“你能不能不总说个没完?”

周镇不知在生她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总这样不行的。”她坐了起来。

“那你想怎么样?”

“你再加点钱,我帮你弄起来。”

周镇才不那么傻:“说好价钱的。”

女子指了指嘴,说:“用这里弄起来。”

周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五十岁的人了,还没有听说过用嘴的,更别说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妈的,改革开放真是日新月异啊!

女子从她的裤子里拿出一个小袋袋撕开来,套住小弟弟,冲他一笑,头一低,便把那条软虫虫含进嘴里。

——爽啊!

虽然,还没坚硬,但看着她那动作,心里还是爽个不行。周镇拨开她的头发,不让她拦住自己的视线,真是眼界大开,如果,总守着老婆,哪知道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

“你抓我的波,温柔点。”女子示意他,自从加了钱,她的态度好了许多。

效果果然不一样,小弟弟一点点大起来,也不半坐起来摸她的波了,直接就躺着看那东东怎么变大。

——啊,啊!

周镇叫起来,发现自己快不行了,忍住,一定要忍住,这才刚站起来,甚至还没完全伸直腰,怎么就不能了?还要很多征途要披荆斩棘呢!

推开她,不让她再弄,但还是忍不住,忙扑过去拼命往里捅,好在她很配合,一蹴而就,但还是爆了。

几乎一点感觉也没有,心里直骂她这钱挣得也太容易了。

永强进门时,周镇忙从床上坐起来,一扫­阴­霾,笑嘻嘻地问:“上哪去了?”

“还能去哪?出去转了转。”

“没上张书记哪吧?”

永强摇头说:“你放心,他不知道。”

“那个女人,太年青了。”

“年青不好吗?”

“我是爽了,她可惨了。叫我别那么狠,叫我放过她。妈的,要钱的时候,不见她放我们一马。”周镇把烟蒂按进烟灰缸里,说,“我才不可惜她,告诉她,钱不是那么好挣的,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648繁荣娼盛

这晚,张建中没受多少­干­扰,一进房间就把电话挂了,再把灯也关了,给外面人一种没人在房间的感觉。第一次与汪燕合作住白天鹅就有这方面的经验了。那时候,那种女人没那么猖狂,只守在酒店里,现在,沙滩都是兜生意的。

——繁荣昌盛。

现在“昌”改成“娼”了。

据说,市里也有这样的酒店,兴宁县倒没听说,哪一天,边陲镇旅游区发展起来,不可避免也会出现这种状况。如果,边陲镇在兴宁开这个先河,不知会招惹来多少议论?

有人说,这是改革开放付出的代价。

明知道胡扯,还是装聋扮哑。共产党把天下都打下来了,还治理不了这点小事?只是不想治理而已。

门铃还是响了。

走过去看了看,担心是周镇他们过来,在猫眼里看见是那种女人,就又坐回椅子上,点燃一支烟,烟头那点火在黑暗里一亮一亮,感觉自己比那种女人还见不得光。

梳理了一下今天所见所闻,觉得有目前可以做到的,更多还是做不到的,比如成为市里的发展项目。

想来想去,还是一个关键而早就意识到的问题——资金。

资金哪里来?

不是没想到货款,办公司的时候也货过款,那时候货款只是短期周转,在稳赚钱的情况下,货款周转一下,赚了钱就偿还了。

搞基础建设不是短期可以见效益的,甚至未必有效益的,你把基础建设搞起来,没人来投资怎么办?这里有一个风险问题,而且是大风险!

张建中胆子再大,还没狂妄到不考虑回报。

他不是赌徒!

有的人靠赌徒心态风生水起,更多的人得不偿失,甚至销声匿迹。

该出手时出手,并不等于什么时候都出手,边陲镇这样一个边远地区,能吸引多少人?五一节吸引了不少省城游客,会不会只是昙花一现?

像这个旅游区,一年只有六到七个月的旅游旺季,天气冷了,旅游区一派萧条,边陲镇也会遇到同样状况,六到七个月的收入可以维持一年开支吗?

循序渐进,似乎才是边陲镇的路向,当然,未必一步一步走,但也不能跑步前进。

——趁热打铁。边陲镇热了吗?

张建中想,走到现在这一步,算是突破了,应该收一收,调整调整脚步,等待下一个快步向前。

或许,有人说,这会失去机会,但边陲镇有过机会吗?

——貌似都是自己创造的。

大哥大响了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的来。

敏敏问:“在­干­什么?”

张建中笑了笑,说:“想入非非。”

“想工作上的事?”

“参观学习嘛,感触良多!”

敏敏又问:“没影响你吧?”

“没有。”

敏敏再问:“都想些什么?”

“差距太大了。”

“本来,兴宁的发展就与别人有很大差距。”

“边陲镇差距就更大了。”

“只能自己跟自己比,比以前好很多了。”

张建中问:“你在­干­什么?”

“准备睡了。”

老妈从卫生间出来,知道她给谁打电话,也没说什么就回房间了。

“我也该睡了。”

“还是你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吗?”

“是的。”

“没人敲你的门吧?”

“敲我也不会开。”

“开不开我怎么知道?”

“你对我还不放心?”

敏敏笑了笑,说:“就是不放心才这么问?”

张建中意识不到她在开玩笑,毕竟,她不能完全给予。开始,似乎不太感觉得到,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感觉会渐渐清晰,甚至渐渐强烈。

“这里没有一个女人比你漂亮。”

“如果,遇到漂亮的呢?是不是会开门?”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还是很坚定地说:“不可能,在我眼里,不可能再有比你漂亮的。”

其实,敏敏付出的也不少,如果说,她舍弃所有羞耻取悦你,一点也不为过。

“明天就回去了。”

“回家吗?”

“回边陲镇。”

“今天是星期四。”

“那就是后天回家。”

敏敏叹了一口气说:“还要等两天。”

“我也想马上就能见到你。”

“骗人的鬼话!”敏敏把一条腿提上椅子,支撑着拿话筒的手,说,“想见我,明天就回来,先和周镇长他们回边陲镇,再自己回来。”

“明天,再明天就回去了。”

“我不是想拖你后腿,我知道你很多事要你忙,我只是让你知道,我想你了。”

以前没那么想,一周至少回来两次,周末一次,中途还回来开开会。他出差,就一个星期没去见了,又是去那种旅游区,多少还是担心的缘故,便想得慌。

“我也想你。”

其他话还有讨好敏敏的意思,这句却是真话,这种地方总是很刺激荷尔蒙的,那些女人穿得又少,特别是在沙滩。

有时便想,跟敏敏到这里来一定很写意,一起在沙滩散步,敏敏一手拎着高跟鞋,一手挽着自己,妈的,让那些女人看看什么叫女人中的极品。他可不想敏敏穿着泳衣走来走去,那些­色­狼的眼睛厉害得很,下海游泳,一上沙滩就要披上宽大的浴巾。

他还想,在房间做事儿。

毕竟是酒店,房间宽敞得多,可以躺在床上吸烟,看敏敏一丝不挂地走来走去。那些女人绝不可能有敏敏的技艺,她属无师自通。有时候想,如果,不是身体的问题,老李完全可以把敏敏扶上道,她的聪明一点不比郝书记差,绝对是一个出­色­的女领导。

张建中不该想到郝书记,他竟拿她与敏敏比较,如果,在房间里一丝不挂走来走去的是郝书记又会怎么样?他没见过她一丝不挂,却熟悉她身上那些重要部位。她胸前那两团­肉­比敏敏要大好多,她的肥臀就更不用说了。

想象她拉窗帘背对自己,那个肥臀会有多吸引。他想,自己一定控制不住扑上去,像在省城那次那样,狠命冲击。

他很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渴望那种淋漓尽致,如果,敏敏把他玩爽了,再在郝书记那狠劲发泄,绝对无与伦比。他甚至想,不是他不想在敏敏那发泄,是不能在她那发泄。

他对自己说,其实,就是这个原因,郝书记才牺牲自己。

哪有当母亲的抢占女儿的位置?

也不知什么时候,敏敏才能承受他的冲击,国内竟然还没把握治好她的病,原子弹都制造出来了,美国佬对中国都有所顾忌,这点医学难题怎么就超越不了?

一年,两年,三年……等到那一天,你张建中就没有什么遗撼了。

在这等的日子里,你就只是等吗?当然要努力,其实,你和敏敏一直都在努力,只是效果甚微。

还要郝书记帮忙吗?

上次敏敏又曾提过,你似乎也答应了。再不能取得进展,是不是就让郝书记直接替代?只要敏敏稍往前移,就能成事了。张建中想象郝书记坐在自己身上的感觉,想像那肥臀在小腹间摇啊摇。她一定会停,她不可能不累,只要一停,磨菇头就会膨胀。真不知那东东中了什么邪,竟然会膨胀。

那一刻的爽,难于形容,不仅感觉自己的强大,还感觉到女人被强大的痛苦。

仿佛只有完全进入它想要进入的地方,才有可能达到那个境界,因此,敏敏再技巧也无法让那东东膨胀。

张建中想,不时不时让它膨胀太浪费了!

这会儿,他没有一丝儿歉疚感,毕竟只是幻想,很多美好的东西是不能实现的,你不能说它现实不了,就不让想吧?

649接待任务

周末不能回家,丁建打电话告诉张建中,星期六下午要来边陲镇。他说,林副市长也来。

“别告诉老团长,我们叔侄之间的约定。”

张建中兴奋不已,问:“我们该怎么准备?”

“我的那个度假村都准备好了,给你布置两项任务,第一,叫娟姐支书陪林副市长喝酒。第二,喝酒后吃你做的馄饨。”

张建中却严阵以待,或许,天降良机,林副市长一个高兴,边陲镇又可以上一个台阶了。他不是分管企业吗?总公司就是企业,旅游区就是企业,虽然不奢望成为市发展项目,至少弄一笔发展资金不会太难吧?

敏敏很失望:“你说好回来的,怎么又不回来?”

“有接待任务。”

“接待任务要你亲自出马啊!”

“如果,我走得开,也不会留在这里。”

“不行,你一定要回来。”

“别耍小孩子脾气。”

“这个周末,我去边陲镇。”

“你来­干­什么?我又不能陪你。”

“晚上陪我就行。”

“晚上也不能陪你。星期天下午应该没事了,我一定赶回去。”

只是告诉周镇和永强,两位副书记都没说。林副市长是星期六下午到的,陪同他的是一位市政府副秘书长,张建中带着周镇和永强赶到丁建的度假村,他们正在游泳。太阳已经下山了,天还没黑,大便腹腹的林副市长穿着一条游泳裤跟他们握手。

“张书记,见过面。”

丁建说:“林副书记一路都在夸你。”

“我有什么好夸的。”

“我还听丁总说,你做的馄饨最大酒店的还好吃。”

“就怕会让林市长失望。”

副秘书长跟张建中握手,说:“你们这里的沙滩很好,不是丁总带我们到这来,还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好的海浴场。”

“就是远了一点。”

“是有点远。”

丁建问:“娟姐支书呢?不是要你叫她过来吗?”

“说过了,她马上就过来。”

林副市长说:“我们再游一会。”

海浴场已经实行了管理,用鱼网的浮标圈出了一个范围,凡下海游泳的游客都不能超过那个范围,虽然,救生员还没有进行严格的培训,但都是从各渔村­精­选的年青人。

周末并不见得有多少游客,零零星星,多是一对对情侣。度假村搞了一个大排档,在沙滩摆了十几张桌,吹海风,吃海鲜。丁建安排他们在另一侧,与游客分开,换了衣服的林副市长穿着短裤,拱着一对人字拖,坐在椅子上,大叹舒服。

张建中笑着说:“林副市长可以多到我们这来。”

林副市长说:“我也希望啊!成天在市里,寸步难行。像现在这样子,哪敢见人,人家不说你,你也要检点,你代表我可是市政府形象。”

丁建说:“当领导几乎就失去了自由。”

“是啊!有时候,还真希望自己是平民百姓,周末陪老婆去菜市场买买菜。”

“林副市长一定是好老公。”娟姐一边倒茶,一边说,“你应该把市长夫人带来。”

“这个又不能带,男人喝酒,千万不要带老婆,肯定喝不得不爽。才喝两杯,就不让喝了。喝三杯,脸­色­就变了,再敢喝第四杯,晚上绝对睡沙发。”

“没那么可怕吧?”

“不是可怕,是要照顾老婆的情绪,喝了酒,老婆总嫌满屋子酒气,呛得她睡不着。”

丁建笑着说:“同感,同感。”

“你们都是好老公。”

丁建说:“我可不敢当。”

林副市长指着丁建说:“你一定­干­了什么对不起老婆的坏事!”

丁建“哈哈”笑着说:“这是不能承认的,打死都不能承认的。”

大家便都“哈哈”笑起来。

周镇也跟着笑,心想,这些大官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肯定也上过小姐。张建中、永强这样的年青人还有顾忌,其他几个四、五十多了,看到年青女人不动心才怪,而且,那些女人给予的刺激又是家里体会不到的。每每想到那天的事,他总是非常懊恼,如果,不是第二天离开了,他会再找那女子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海鲜端了上来,先是虾,再是蟹,还有这一带海域特有的贝,用海水煮熟便端上来,海水的咸更增添了海鲜的鲜。盛装的器具也很特别,是那种像簸箕的竹制品,只是­干­农活用的簸箕是用竹条编制的,盛装食物的簸箕是用竹篾编制的,很­精­致,也是这一带农家普遍可见的厨房用具。

林副市长很感兴趣,说:“第一次这么吃。”

“这是我们农家的作法,你尝一尝,比淡水煮的还要原汁原味。”娟姐剥开一个贝,递给他,“不能煮得太熟,全打开,味道就跑了。”

林副市长咀嚼着,说:“是不一样,滋味是不错!”

娟姐又剥了一只虾给他,他忙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丁建说:“支书总是这么,上次也是食开张口。”

娟姐说:“你们是客人,是上宾。”

周镇笑着对娟姐说:“你还没出来吗?丁总也希望你剥给他吃。”

娟姐就把剥好的虾递给丁建,说:“这个给你。”

丁建忙摆手说:“怎么可以喧宾夺主呢?你侍候好林副市长。”

张建中见冷落了副秘书长,便拎起一只蟹往他碗里放,说:“你尝这蟹,这里人吃蟹是整个煮的,保护蟹里的全味。蟹里面甜酸苦辣咸五味俱全。”

副秘书长说:“还有风土人情味了。”

丁建举起杯说:“我们喝酒。”

一举起杯,场面就乱了,大家先一起喝了一杯,张建中和周镇、永强代表边陲镇委镇政府敬林副市长、副秘书长丁建各一杯,娟姐的面子大,单独各敬三位客人。

林副市长又站起来说:“我也敬敬边陲镇的领导吧!”

他叫娟姐也一起来,丁建拦住说:“支书不代表边陲镇,只代表水浸村。林副市长要敬只能单独敬。”

林副市长说:“就你喝酒多理由。”

丁建便说:“我也敬你吧!”

林副市长问:“你敬我还是敬市领导?”

丁建说:“这不是一样吗?”

林副市长笑呵呵地说:“不一样,你敬市领导就敬副秘书长。”

丁建也豪气,说:“我一个一个敬。先敬林副市长,再敬副秘书长。”

餐桌上马上四分五裂,分出几大派来。张建中他们最强,三个人;林副市长二个人;丁建也不弱,除了他,还有度假村的主管;只有娟姐是一个人,但她是女人,敬谁谁都不敢怠慢,自然,敬得最多的还是林副市长。

喝着酒,吃着海鲜,吹着海风,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大家都有些酒意,丁建说:“今天这酒就到这吧!”

林副市长说:“好,好。别喝得太过,在这么好的环境里,喝得东南西北都搞不清就可惜了。”

丁建就对娟姐说:“唱首渔歌林副市长听听。”

喝了酒,说话都直截了当,娟姐说:“我要唱给林副市长听,你们就把耳朵都捂上。”

林副市长说:“大家听,大家听。”

说着,把烟叼在嘴上,举手鼓掌,大家也跟着鼓。

娟姐通红着脸,说:“没有喝酒,我还不够胆量唱呢!”

她站起来,沙滩有点软,身子摇晃了一下,张建中扶了她一把,她推开他的手说:“不用。”

突然,又笑了,说:“算了。不唱了,挺难为情的。”

周镇说:“有什么难为情的。上次,丁总来,不是唱得挺好的吗?”

“那都是年青人唱的调调。”

650政策非常重要

林副市长说,你老吗?你还很年青嘛!你就思念远方值班站岗的兵哥哥,唱给他听听。丁建又鼓掌,说,有水平,林副市长就是有水平。

娟姐一收气,再一松气,就听那挺得高高的胸一收一放,歌声便从她嘴里飘了出来。渔歌和山歌的大意都差不多,不外乎就是哥哥爱妹妹,妹妹对哥哥有情义,不同的是那曲子,山歌粗犷,随山绕,渔歌洪亮,如潮涌。

张建中溜进厨房做馄饨,馅和皮已经弄好了,一手捏一个,工夫娴熟得厨师都说,看不出张书记有这手艺。汤是鱼熬的汤,刚才已经熬上了。这会儿,叫厨师加大火,把汤烧得大沸,把馄饨下到锅里,张建中左手拿漏勺晃,嘴里数着一二三,就把馄饨捞起来,右手拿着筷子往碗里拨,每碗十个,不多不少,再淋上汤,就拿托盘端了出来。

刚好娟姐的渔歌也唱完了,大家正在鼓掌。

张建中就说:“献丑了,献丑了!”

丁建说:“有你什么事?大家鼓掌又不是给你。你的等吃了再说。”

林副市长见张建中围着围巾,问:“这馄饨真是你做的?”

丁建说:“如假包换。这娟姐的渔歌和小张书记的馄饨是边陲镇的二大特­色­。”

副秘书长说:“这可是普遍人分享不到的。”

丁建说:“还用说吗?没有林副市长、副秘书长这样的级别,小张书记是不会出马的。不是市领导到边陲镇来,娟姐支书是不会开金口的。”

副秘书长问:“你丁总又是怎么尝到张书记的馄饨的?你丁总又是怎么听到娟姐支书的渔歌的?”

丁建面不改­色­地说:“上次,你们不在,我冒充市领导,才听到娟姐的渔歌,再上一次,我是跟老团长到边陲镇来,小张书记在老团长面前哼都不敢哼,更别说叫他弄馄饨了。”

“老团长是谁?”

“边陲镇的老李副书记。”

林副书记问:“你们是老战友?”

“他当团长的时候,我是副团长。”

“我弄明白了,我就一直纳闷,你怎么跑那么远来投资,原来是假公济私,跑来支持侄女婿。”

张建中说:“林副市长快吃馄饨,放得久,就太熟了。”

林副市长说:“还有这种讲究?”

丁建笑着说:“有这讲究才叫水平。”

自然又是一片称赞声。

外面热闹,厨房却一片寂静,张建中一离开,那厨师就用剩下的皮和馅,按张建中的作法,也做了十几个馄饨,烧沸锅煮熟,自己尝了几个觉得味道很不错,跑出来领功似的炫耀说,是好吃,的确不一样。他问张建中,这馅里有鱼­肉­吧?张建中笑了笑,说,馅还不算真水平。说着叫他尝尝自己碗里的,厨师吃了一个当场就愣了,同是一样的作法,自己与张建中煮的却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我是照做你的作法煮的啊!”

张建中摇着头说:“我老爸悟了几十年,才有这手艺。我老爸的徒弟站在一边偷师,十几年,也没偷到­精­髓。”

厨师一脸尴尬,度假村主管更是无地自容,丁建却“哈哈”大笑,说:“你也真是的,想学还不容易吗?我一句话,小张书记还不教你吗?”

张建中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这是祖传秘方,不能外传。”

但他心里清楚,这事一定是丁建指使的。

副秘书长尝了一个厨师做的,连连说:“是不一样,厨师做的有渣、涩,不是一个档次。”

林副市长笑呵呵,话里有话地说:“­阴­险啊!”

丁建对张建中说:“你现在又不靠这个混饭吃,教会我算了。林副市长喜欢吃,我离他又近,他想吃,我可以随时侍候。”

“你就别吹了,我真叫你做,你就没时间了。”林副市长说,“你就别为难张书记了。”

“我没为难他。”为了摆脱尴尬,丁建说,“我把你带到这来,最终的目的,还是希望你来帮帮他,帮帮边陲镇。”

周镇Сhā嘴,把话引得更开,说:“现在我们遇到许多无法解决的难题,非常需要林副市长支持。”

“你们不是县委书记的联系点吗?有困难应该找他。”

张建中也回到这个话题,说:“兴宁是穷县,能力有限,林副市长的支持更重要。”

丁建似乎为了补偿自己的过失,说:“林副市长手里有大把支持企业的拨款,只要他点头,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

“别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

“这怎么是转移目标呢?你看这里环境那么好,如果有钱发展,会成为市里的一大亮点。”

周镇说:“我们刚去一个海滩旅游区回来,他们就是得到市里的大力支持,才发展起来的,每年吸引了几十万的游客。那里也从一片荒凉海滩变成一座滨海旅游城。”

娟姐说:“听周镇长这么说,很让人响往的,我也希望,我们这里马上就能成为一座滨海旅游城。”

林副市长沉吟了一会,对张建中说:“向上级争取拨款是最简便的办法,但你也知道,上级的拨款只能是杯水车薪,对地方建设起不到多少作用。要想发展,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周镇说:“边陲镇缺的是启动资金。”

永强一直没说话,这种场合,总觉得自己没有说话的资格,这会儿,似乎不说不行了,这可是正事。他说:“如果,搞好基础建设,这里就更有吸引力,更能吸引到更多的投资者。”

这些都是张建中想要说的,他可以抢先说,但留给他们说,是突然担心林副市长不认可。在领导面前表明自己的作法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领导是否认同你的作法?借周镇和永强的口说出来,自己更主动,可以从旁察颜观­色­,揣测领导意图,如果,合领导的意,自己再表态还不急迟,如果,领导反对,自己也有后撤的余地。

“张书记也是这么想的吗?”

“也不全部吧!”张建中退了半步,如果,林副市长认同,应该不会这么问。

“你是怎么看的?”

张建中笑了笑,模棱两可地说:“我是多多益善。林副市长有资金支持,多少都不拘。但林副市长给予政策上的支持,更是我们渴望的。”

这句话多少有拍马屁之嫌,林副市长又能给予什么政策上的支持呢?但这样的话领导都好听。

“张书记就是比你们棋高一着。”

如果,没有参加兴宁县的年中总结会,林副书记不会说这句话,但张建中偏又对了他的口味,他越发觉得这个年青人有想法了。

——政策非常重要。广东为什么发展得那么快?珠三角为什么发展那么快?就是因为有改革开放的政策,先行点,试验区。我们也要这方面下工夫,光靠上面拨款,这与“等、靠、要”有什么区别?“等不来,靠不住,要不到”就不向前冲了?就不­干­事了?”

——前些天,我参加你们兴宁县的年中会,听了张书记的发言,很受启发,我们就是要有一股子冲劲,就是要借用县委书记联系点这股东风。现在,你们也意识到,再靠兴宁县的支持发展前景有限,争取更高层次的支持非常好!

——今天,到这里来,我就觉得奇怪,丁建怎么把我拉那么远,原来,他是你们的傀儡,被你们收卖了,成了你们的帮凶。

丁建说:“没有,我怎么会成了帮凶呢?我带你林副市长看看大自然,看看我在这边搞的度假村。”

651喝醉也算

丁建真够冤枉的,他带林副市长到这来,完全是为自己,也是一个目的,想从林副市长手里弄几个拨款经费,但不管他怎么为自己争辩,林副市长都不相信。你与张建中的关系,你又那么支持他跑到这来投资,很显然,就是中了老团长的魔咒。

张建中听了林副市长一番话,反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林副市长的意思了,争取政策,争取领导支持,当然,不是县委书记,难道林副市长手里有什么政策?难道边陲镇成为市的发展项目不是空中楼阁?

“看来真得敬林副市长一杯了。”

“你别敬我,敬丁总这个内­奸­。”

“我怎么成内­奸­了?”丁建对张建中说,“你给证明,我们事先有没有预谋?”

张建中摇头说:“没有。”

但他很清楚,林副市长绝对不相信,你这么问他张建中,就算有预谋,他也不会承认。

“我真的冤枉死了。”丁建痛苦地“哇哇”叫,“我跳海算了。”

林副市长笑嘻嘻地指着大海,说:“你跳,跳给我看。”

副秘书长说:“其实,也很正常嘛!更加证明你重情重义嘛!”

“我也希望林副市长给我拨点款,把这度假村弄得像模像样。”

“这还不容易?你想要多少,一杯酒一万,多少杯就多少万。”

丁建皱着眉头说:“这也太便宜了吧?五万一杯。”

林副市长说:“你想吃我只车啊!”

丁建说:“我就喝个十杯二十杯,也才十几二十万。”

“嫌少啊!”

“搭个简易棚也不够。”

“你这简易棚也太贵了吧?”

“三万?”

“你当在菜市场卖菜啊!讨价还价。”

张建中给周镇使眼­色­,周镇立马领会,说:“我们边陲镇穷,有个一万一杯也愿意,丁总不喝,我们喝。”

这些话,张建中自然不能说,怎么地,丁建也是他的长辈,不能撬墙脚,但由周镇说就顺许多。

丁建说:“你们倒来抢生意了。”

副秘书长说:“你不喝有得是人喝!”

张建中说话了,“丁总既然不愿意,我们来吧!林副市长,争取政策支持是下一步的工作,这眼见可以到手的经费,不拿也可惜。我们三个人,你挑一个,谁喝都可以。”

他拿起桌前的杯,说,这样的杯,一杯一万。

跑一趟咸水货也未必能有赚十万,这十杯就是十万,的确太具诱惑力。

林副市长笑呵呵地说:“你们都当我是财神爷了,一个个抢钱来了。”

丁建一咬牙,说:“我就大气一点,今天,让给你小张书记了,一万一杯。”他指着张建中说,“不是你喝。”又指着周镇说,“也不是你喝。”再指着永强说,“更不是你喝。”最后,他指着娟姐。

“她喝!娟姐支书喝!”

场面一片寂静。

林副市长笑得更响了,说:“还说你不是内­奸­,你把火点起来,一个闪身,溜了,还是把好处留给张书记他们了。”

“好吧!好吧!说我什么都行。我也想明白了,我今天拿不到你的钱,下次还有机会,为了支持世侄婿,今天就让给小张书记。”丁建说,“喝吧!把杯都满上。”

他把大家的空杯拿拢,排成排,一共八杯。

林副市长皱着眉,说:“洗一洗,娟姐支书没你那么不讲卫生。”

丁建叫度假村再去拿两个杯来,凑够十杯,却一家伙把八个杯放进杯壶里,又一个个拎出来。

“­干­净了吧!”

张建中说:“我来喝吧!”

“你不行,这种小杯,你三十杯都不倒。”

周镇笑着说:“你是一定要放倒娟姐支书才心甘?”

“我们还想娟姐支书喝完酒给我们喝渔歌呢!”丁建冲着副秘书长说,“是不是?”

张建中用目光询问娟姐。

娟姐笑着说:“丁总是欺负女人。”

丁建说:“没有啊!小张书记说的,你们缺钱,你们愿意一万一杯。”

张建中说:“你刚才都说了,她只代表水浸村,不代表镇委镇府。”

“林副市长的款也可以拨到水浸村去啊!”

林副市长说:“乱弹琴!”

副秘书长说:“林副市长支持企业的拨款怎么可以拨到村委会呢?”

“那就拨到镇政府,由镇政府支配使用。”

林副市长关心地问:“娟姐支书能喝吗?”

娟姐笑了笑,说:“试试吧!”

张建中告诫她:“不能喝别逞强。”

他可不希望她喝醉了,这钱要不要都没有关系。

丁建兴致勃勃,凡在官场喝酒都喜欢针对女同志,看女同志的醉态,也没想要占便宜,只是心里高兴而已。林副市长和副秘书长也是这么个心态,但不露声­色­。见丁建把十个杯排好了,副秘书长倒有点迫不及待,拿起杯瓶摇了摇,说:“也没多少了。”

说着倒酒,勉强倒了八杯。

丁建横了主管一眼,说:“副秘书长说的话你没听懂吗?叫你拿酒!”

周镇走到娟姐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说:“看你的了。”

娟姐笑着说:“本来,还很有勇气,这么拖几拖,勇气也一点点消失了。”

张建中说:“不要勉强,能喝多少算多少。”

丁建说:“喝完还要喝渔歌的啊!”

“要不,我先唱。”

“不行,喝完,唱不了渔歌不算。”

林副市长笑着说:“你也太苛刻了。”

酒来了,主管一下子拎来两瓶。把另两杯倒满了,丁建示意娟姐喝,她问:“怎么喝?”

丁建笑起来,说:“还用教吗?往嘴里倒啊!”

“喝醉了算不算?”

“林副市长发话了,喝醉也算。”

娟姐就对林副市长说:“你不能赖账啊!”

林副市长笑而不答,副秘书长说:“林副市长决不赖账!”

娟姐问张建中:“张书记希望我喝多少杯?”

丁建笑着说:“他希望越多越好,把这两瓶酒都喝了。”

副秘书长说:“张书记,今年,你要给娟姐支书‘优秀党支部书记’称号,以后旅游区发展起来了,建纪念碑,不能少了这一页。”

“等一会,我醉了,张书记送我回去。”娟姐突然意识到这话会让人误会,又笑着说,“我太重,永强总经理要帮把手才行。”

丁建说:“你能行的。”

丁建说:“喝醉了,在度假村过夜,有房间。”

娟姐摇头说:“我要回去过夜才行。一夜不回,老人家会以为我在外面­干­了什么对不起他们儿子的坏事!”

林副市长点头说:“也对,也对。不要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永强说:“水浸村不远,我和张建中扛你回去。”

娟姐说:“张书记不去不行,老人家只相信他,知道我是为公事才喝那么多酒。”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喝醉了,她只相信张建中。

“你要答应我。”

“我答应你。”

张建中心情很复杂,想自己真不应该听丁建的,把娟姐叫来,想他们是把娟姐当一个消遣物,供他们在海边度过这寂寞漫长的夜。一百几十万,在林副市长眼里算什么?拨划给谁都可以,谁哄他开心,他就往哪拨,但没人考虑到喝酒的人会是什么后果。

他又想,你张建中也不是好东西,你不是不可以阻止,但你不阻止,钱还是次要的,让林副书记高兴才是最重要。你还想得到他的支持,依靠他拿到发展旅游区的政策。

娟姐羞涩地一笑,说:“我喝二十杯吧!”

说着,她把十杯酒都倒进刚才盛馄饨的碗里,说:“再把这十杯倒满。我怕等会喝完这十杯,还没等倒满杯里的酒,就醉倒了。”

(今天三章送上!)

652不要欺负我

(感谢gao8tian588的打赏,今天四章,现在两章,晚饭前两章。)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丁建把十杯酒再倒满,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看着娟姐捧起那个盛满酒的碗,喝开水似的喝了下去。她抹了一把下巴,笑了一下,又把那十杯酒倒进碗里,再又捧起,想一气喝下去的,喝到一半,还是停了一停,才喝个底朝天,然后,又是羞涩地一笑,把碗亮给大家看。

“鼓掌!鼓掌!”丁建大声叫,自己带头鼓掌。

没有不鼓掌的,就是林副市长也一边鼓掌,一边说:“好样的!巾帼英雄!”

“过奖了,过奖了。”娟姐手里的碗没抓住,“扑”一声,掉在脚下的软沙上。

坐在她身边的林副市长忙扶住她,说:“你坐下。”

娟姐拨开他的手,说“没事,我没事。”

但看得出,酒劲开始发作了,她坐在椅子上,身子还是摇了摇。

娟姐对林副市长说:“说话要算数啊!二十万。”娟姐说。

“算数,算数!后天,上班,我就叫人划拨过来,手续慢慢再办。”

娟姐又对丁建说:“以后,不要欺负我。”

“不敢,再不敢了。”丁建说,“你太能喝了,还喝十杯都行。”

副秘书长在桌下踢了他一下。

虽然很想看她喝醉,但见她那么玩命地喝,一个个又于心不忍了,似乎这时候,才想起娟姐不是普遍的支书,她还有另一个身份——军嫂。如果,部队上知道你们这帮家伙欺负军属,B军嫂喝酒,说不定会告到国防部去。

“我唱首渔歌吧!”

娟姐的脸开始红了,是那种红彤彤的红,想站起来,却没能站起来。

“坐着喝。”永强过来,从后面扶着她的椅子。

“张建中呢?”

张建中忙站起来,说:“我在这。”

娟姐笑了起来,说:“不好意思,我总习惯叫他的名字。在你们面前,我不得不叫他张书记,其实,我更愿意叫他的名字。”

——那时候,他是副镇长,到我们村来,抗台风,不会游泳,也像村民一样,站在水里护堤,水漫过下巴,支书问他会不会游泳,他才说,不会。吓得支书把他臭骂了一顿,把他推上堤坝,还是我像拖死猪一样把他拖上去的。

——你们不要以为,我跟他不正常关系,我一直等他像自己的弟弟一样,我还给他介绍我的表妹,结果,他不喜欢,把我表妹气跑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如果,他跟我表妹结婚,就当不了书记了。

——我不是说他没有能力,是没有后台。你问问周镇长,问问永强总经理,我们边陲镇的人都说他有能力,以前分管什么都出­色­。分管农业,种果疏通水利渠,在我们村搞海水养殖。那时候,上面没人支持他,他自己想了很多办法。

张建中说:“你醉了。回去吧!”

娟姐说:“我没醉。”她问其他人,“我醉了吗?我没醉吧!”

“没醉就唱渔歌。”

“我忘了,不会唱了。”娟姐又是羞涩地一笑,说,“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说你,其实,我是一点点看你成长起来的。别人看你可能会带有某种眼光,但我没有,我是一个旁观者。”

——林副市长,他很不容易,他是被人丢到边陲镇来的,现在的人不知道,以为是老李书记培养他,其实,那时候,敏敏还不喜欢他,可能还不认识他,是一个副县长想要他当女婿,结果,副县长的女儿看不上他,副县长把他扔到边陲镇就不理他了。

——那两年,他挣扎得很辛苦,但也做了很多事,刚才说到那了?对了,他还分管过计生,嘻嘻,没结婚就管计生了,教人家避孕,抓人家去上环结扎。好像总公司也是他搞起来的,那时候,永强就一直跟他,后来不知怎么回事,高书记不高兴,不让他­干­了,叫他去抓计生,成天跟­妇­女打交道。

——再后来,总公司不行了,海水养殖也不景气,高书记没办法,又把他调回总公司,应该就是那时候开始走私吧?我知道你们嘴上说反对走私,其实,心里并不反对,丁总在这搞度假村,也时不时浑水摸鱼。边陲镇那么穷,不走私不会有今天,不走私,也不会有现在旅游区,虽然旅游区才起步,我相信,一定能够成功,只要是他在这负责当书记,他会想到办法搞起来。

张建中直摇头,说:“她真醉了。”

林副市长说:“让她说。”

他对她的话很感兴趣,这些话从别人嘴里是很难听得到的,这些话让他更了解张建中。本来,以为他是靠岳父上来的,没想到,他还­干­了那么多事。

丁建也很惊讶,看他一副靓仔型,想老团长看上他也不奇怪,却原来他在县委办老团长手下时,并没引起他太多重视,后来,到了基层,才发现他的优点。

——他一回到边陲镇,我就知道我们这里会有大改变,不是我先知先觉,是我了解他,他不是那种闲得住的人,不是那种靠谁谁的人,当然,靠谁谁的人也没有什么害处,他靠谁谁是为了­干­更多的事。

——半年吧!回到边陲镇才半年,就成兴宁招商引资的典型了,边陲镇这样的地方能成招商引资的典型,想也不敢想,五一节,海滩这里多热闹你们不知道,我长这么大,还没在村子里见到那么多的外地人。那些人都是他引来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搞了一个玉皇大帝的传说,吸引得省城那么多游客往这边跑。

——这些海滩,那些海滩都被他收起来了,就等有人来投资了,丁总原来是想要那边那个小海湾的,如果,你要那个海湾,肯定会有很多麻烦事,湾仔村那些人保证会堵道不让你施工。前几天,他们就堵住三小姐的工地大门不让他们施工,也是他把村民一个个说服了。

“林副市长,你要支持他,今天,我喝这些酒,就是想告诉你,我们都支持他。不但周镇长他们支持他,我们村委会­干­部也支持他,我们村的村民也支持他。湾仔村那些刁民现在也支持他。”

娟姐不说话了,头一歪,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站她后面的永强忙抓住她的肩膀。

“张建中,送我回去。”她嘴里喃喃。

副秘书长说:“不如就在这弄个房间住一夜吧!”

林副市长说:“她说过的,老人家会误会。我们还是尊重她的意见吧!”

丁建说:“水浸村离这不远,拐过前面那个湾就是了。”

张建中便和永强一左一右扶着娟姐朝水浸村走去,说是扶,其实更像是架,她的腿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

突然,她说:“等一等,等一等。”

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吐了,像拧开水龙头,“哗”一声,吐在自己脚上,两人忙放下她,她就蹲下去,缩成一团,“哇哇”不停地吐。

张建中拍着她的背说:“这样不行,背她吧!”

娟姐摇手,只吐出一个字:“不,不。”

“你都走不动了。”

“别,别……”

张建中坚定地对永强说:“背。不背怎么弄回去。”

“老,老,老人家……”

娟姐又“哇哇”地吐,但意思清楚了,她不想让老人家看见他们背她,毕竟村里人看不惯那种肌肤太亲近的接触。

两人继续架起娟姐朝水浸村走去,这次更吃力,如果只是百斤左右还好搬,娟姐软得像滩泥,手臂发软,怎么架也架不起来。

“要不,你抬手,我抬脚。”

或许,想到那情形,话一出口,永强忍不住笑起来。

张建中横了他一眼,他忙收敛了。

653应该争取省支持

的确不应该笑,娟姐再狼狈也是因为边陲镇,虽然,她是看张建中的面子喝的那些酒,但作为旅游区的总经理,你永强也是直接得益者。

“你去村里叫­妇­女主任来。”

貌似只有背才行了,只有叫­妇­女主任来背了。两人又把她放下,娟姐就倒地地上,张建中也不管那么多了,扬手叫永强快去快回。

娟姐又吐了,“哇哇”­干­嚎,却没吐出什么。张建中轻轻拍着她的背,说:“吐了就好,吐了就舒服了。”又说,“你再等一会,永强叫­妇­女主任来背你了。”她还是没有说话,却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这是在沙滩边的防风林里,娟姐趴着,屁屁翘得圆圆的,张建中拍她背脊的手犹豫了一下,便拍了拍她的屁屁,说:“坐起来吧!”

娟姐没有动,他又拍了拍,起手的速度有点慢,见娟姐似乎没有反应,那手放在那里不起来了。

“好些了吧?”张建中说,更想知道她是否意识到什么。

手动了动,她还是那么安静地趴着。

“你没事吧?”

响起了细细的鼾声。

“睡着了?”张建中捏了一下,她的屁屁,本来是想另一只手捏她的胳膊的,却用错了手,或者,那只手更想捏。身子动了一下,朝他这边靠过来,没有防备,她便倒进了怀里,张建中本是蹲着的,一ρi股坐在地上,感觉膝盖上顶着一堆柔软的­肉­。

“你醒醒!”张建中发现自己很假,一只手伸下去掏那堆柔软的­肉­,装着要把她托起来,很完整地握着一侧了,心慌慌跳个不停,本来就知道娟姐的大,却还是没想到有那么大,巴掌尽量伸张也才刚好覆盖住。

用劲往上托,其实,想抓得更紧,还想是不是要伸进罩罩里,妈的,这是谁发明的鬼东西?没有这么个硬壳,就抓囫囵了,甚至还可以感觉到那粒花生米。

记得,自己的第一次就是汪燕趁自己喝醉酒偷下走的,那一刻,自己竟然不知道,娟姐现在这样一种状况,肯定也不知道。

搭在屁屁上的手随着那个圆弧摸下去,双腿是分开跪在地上的,轻易就钻进两腿间,张建中突然静止了。娟姐的手比他还快,搭在他的早就坚硬的东东上。

“不要。”张建中感觉喉咙发­干­,发出的声音一点不像是自己的。

那手却握紧了。

心强烈地跳,还说她醉呢!她清醒得很,你­干­的坏事儿她一清二楚。但是,但是,有这么以牙还牙的吗?

张建中不害怕了,手在她两腿间滑动,虽然隔着裤子,却能感觉到那里的肥美,感觉那里有一股热往外冒,应该湿了。想想也很正常,娟姐一年有多长时间寂寞被空置啊!

发现不对,娟姐只是紧握,却没有太多动作。

“你,你醒了吗?”

张建中想把她翻过来,她却握着他不放。

“你能不能把手放开?”他在试探她,看她有没有醒?

还是没有反应,虽然呼吸急促。张建中知道她还没有醒,知道一点意识也没有,只是出于一种本能,有个什么硬东东,握紧了而已。于是,他的脸红了,想自己真够下流的,趁娟姐醉了,大占便宜,又想她可是为你才醉的,你还趁人之危,才没人­性­吧!这么想,他忙要自己回复到一个镇委书记的模样,还原到一个弟弟对姐姐的行为。

他后怕了好一会,幸好自己及时刹车,如果放任自己,肯定会做成更进一步的举动,谁敢保证自己不会失去理智扒了娟姐的裤子,抱着她的屁屁冲击。自从在省城那么­干­了郝书记,他总忘不了那个爽。

永强带着­妇­女主任赶来,还不捉得正着?

“麻烦你了,这么晚还打扰你。”张建中甩掉刚点燃的烟。这时候,他已经把娟姐扶好,让她背靠一棵树坐着,“她是为我们才喝成这样的。”

­妇­女主任说:“我已经知道了,永强总经理已经告诉我了。”

她是一个小巧女人,把娟姐背上背显得很吃力。

“可以吗?”张建中不放心地问。

“好在不远。”

“她不让我们背,怕家里人误会。”

张建中和永强跟在左右,担心­妇­女主任支撑不住,好出手相助。他们回到丁建的度假村,林副市长已经回去睡了,说是白天游了泳,又喝了酒,早点休息。跟丁建、副秘书长谈了一会,约好第二天一起吃早餐,便散了。

第二天一早,林副市长正在沙滩散步,一回头,见张建中朝他走来,笑嘻嘻地说,真不好意思,昨晚喝了酒,早回房间休息了。

张建中问:“睡得还好吧!”

“太好了。这里很安静,空气又好。好久没一觉睡到天亮了。”

“林副市长应该多来。”

“以后,发展起来,就没那么安静了。”林副市长看着东边冉冉升起的红日,把一片海染得鲜红,说,“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不发展不行,但发展却要付出牺牲环境的代价。以前,市郊就像世外桃源,偶尔,可以到郊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现在招商引资,大兴土木,灰尘飞扬,到处都是打桩声。别说鸟都飞了,就是农田也被狗啃了,东一块,西一块。”

张建中笑着说:“你可分管企业的市长,自己都这么说,别人不就更有意见了。”

林副市长摇着头说:“没办法,自古有‘忠义不可两全’要发展,就要有牺牲。”

“有时候,我也想,这就是辩证统一。”

“所以,我们有些不可理解的东西,从另一个角度思考,又觉得是合理的了。”林副市长笑了笑,说,“比如你走私。如果,不有走私,边陲镇能有今天的发展吗?这里能吸引到投资者吗?”

张建中尴尬地笑了笑。

“娟姐支书没什么事吧?”

“没有。”

即使有事也不会说。

今天一早,打电话问过,娟姐一早起来又吐了,肚子空空的,吐的都是酸胆水,张建中叫她吃点稀饭暖暖胄。她却说,什么也不想吃。说头还咚咚痛,像有人拿着鼓槌在敲脑袋。没想到喝醉了那么难受。如果,知道那么难受,就不逞英雄喝那么多了。

“昨晚,我没有很失态吧?没让林副市长他们笑话吧?”

“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都想不起来了,只知道自己喝完那二十杯,就坐在那里说啊说,也不知说什么?后来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是­妇­女主任背你回去的。”张建中松了一口气,一直还担心娟姐是不是醉彻底,有时候,人醉脑子还清醒,只是无法左右自己。

林副市长说:“你告诉她,那二十万,我一定兑现。”

张建中很大度地说:“那不过是开开玩笑。”

“不行,她喝得那么勇,命都不要了,我怎么能食言呢!”

“其实,我们更希望林副市长给予政策上的支持。”

这是昨晚没有谈完的话题,当时,也不知怎么就被打断了,送娟姐回家后,张建中赶回去就是想再续这个话题,但林副市长又回房间了。现在,他一早赶过来,说是一起吃早餐送林副市长,更重要的还是能得到林副市长这方便的许诺。

“我的能力是有限的。”

林副市长看了张建中一眼,这次边陲行,他对这个年青的镇委书记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特别是娟姐喝醉说的那一番话,此时,他有心要指点指点张建中。

“你应该争取省里的支持!”

654小澳门

那敢想得那么高?市的支持对张建中已经很奢侈了,争取省的支持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何况,他张建中也不认识省里的什么人?也不全对,到底还认识一个钟真涛。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而且,还是宣传部的,这种部门除了吹喇叭唱赞歌还有什么能耐?

林副市长笑着问:“如果,省里默许你走私会怎么样呢?”

“有这等好事?”

“争取啊!”

“太荒唐了吧?”

“有些事,这么说也可以,那么说也可以,这就看你怎么处理了。”

“但我总觉得,走私这条路越抓越紧,怎么说也说不过来。或许,要找到另一种形式。”

张建中觉得,争取省里支持也不是没有路子,林副市长不就是一条路径吗?只要他肯帮忙,不会找不到省里人,至少找省里对口的分管企业的副省长。有些事,没有做不到的,只要你敢想,然而,还有什么另一种形式呢!

林副市长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喜悦,这个年青人脑子的确转得快,一下子就从走私跳开了,想到另一种形式了。虽然,还不知道有一种什么更好的形式,但这种思维太对他林副市长的口味了。

此时,他们面对大海,感受海风一阵阵吹来。

“那是一个岛吧?”林副市长指着西边的一个岛问。

“叫乌猪岛,从山尾村那边看,像一只卧在海里的猪。”

“面积应该不小。”

“八平方公里左右。”

“有人居住吗?”

“听说,以前有一条十几人的小村,解放后,迁到大陆来了。”

“昨天,我看到这个海岛,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张建中笑了笑,说:“林副市长站得高,目光远,想到的东西,我哪猜得到?”

林副市长指着那个海岛说:“那是一个小澳门。”

张建中愣了好一会,没能想明白那个海岛怎么就让他想到了澳门?太不搭边了。首先这面积,再有这离大陆的距离,澳门与大陆也就隔那么一点点的距离。

“前不久,你找了一些文人墨客来打造这个旅游区,搞了个玉皇大帝王的传说,吸引了不少省城游客来淘金。”

张建中“嘿嘿”笑。他在兴宁县年中总结会上说过,昨晚,娟姐喝醉的时候也说过。但他不知林副市长为什么提起这事,于是,不敢什么表态。

“如果,要我来打造,我不往山里走,我把集中力都放在沿海,那个海岛就是我宣传的热点。我把它炒成小澳门,吸引大投资商。目前,整个沿海一带就围着这个热点围,为这个热点造势。”

希望林副市长说得更清楚一点,他却不说了,看了看张建中,说:“好好琢琢磨磨。”

脑子转得再快,也跟不上他的节奏,张建中云里雾里,林副市长笑了笑,说:“哪天想明白了,再告诉我。”

张建中笑着说:“我这人笨,哪想得到那么深奥的东西?还请林副市长指点迷津。”

林副市长“哈哈”笑,说:“你不笨!”

有些事,只能点到即止,尤其是对手下,而且是一个接触并不多的手下,如果,挑明了,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到处张扬,到处说这是林副市长的指示­精­神呢?

这以后,张建中一直处于梦游中,反反复复回想林副市长说的话,一句句琢磨,希望能找到其中的玄机,希望会突然灵机一闪。

“走了,张书记,这次一行,非常愉快!”林副市长上车前握住张建中的手,笑着说,“代我向娟姐支书问好,昨晚的事太对不住了。”

张建中说:“希望林副市长再来。”

“我来容易,就看你能不能解开那个谜了。”

张建中很清楚,那不仅是一个暗示,更是旅游区发展的思路,如果,打通这个思路,林副市长一定会再来,而旅游区即将得到他的大力支持,即将迎来一次新的更大的发展。

丁建问:“怎么回事?你一个上午都神情恍惚?”

林副市长说:“张书记在思考旅游区的大发展策略。”

丁建故意迟一步上车,把张建中拉到一边,悄声问:“他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小澳门’?”

张建中兴奋地说:“你知道他的意思吗?”

“他经常说一半留一半,总喜欢让人猜。”

“或许,有些话不便直说。”

“有什么不便直说的?这些一直在地方工作的领导,就喜欢作弄人,不像我们在部队大熔炉锻炼成长的,­干­­干­脆脆,有什么说什么。”

张建中笑着说:“那是因为你们心胸坦荡。”

“对啊!对啊!”

“但心胸坦荡就不会拐弯,我岳父老李就不太会拐弯,做的都是正事,正步向前。”

“你觉得,我也是这种人吗?”

“你稍好一点。”

丁建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这臭小子,有什么资格评论你岳父,评论我。我们扛抢上战场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现在,虽然也需要冲杀的勇气,但直线向前未必是最好的方法。”

比如,你张建中搞的走私,政策允许吗?你敢坦荡荡在会上说吗?很显然,林副市长想到的也是什么正路。像边陲镇这样的地方,你能踏正步向前吗?踏正步,谁也不会来投资。踏正步,你就只能眼红地看着别人发展。

你只有出奇招,甚至是损招。

——损人利已的招!

林副市长的车一离开,张建中也随后回县城,经过水浸村的时候,想起昨晚,娟姐趴在地上的情形,想她双腿间的肥美,热呼呼的感觉,再次觉得自己够下流的。你张建中似乎变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不可理喻了,有那么一点点机会,竟然不放过。那两天在参观,你怎么不找个女人带回房间啊!他想,自己还没下贱到那个地步!

但你那么对娟姐就高尚了?好在娟姐不知道,否则,你要多麻烦有多麻烦!

他突然问自己,如果,发现那种事,娟姐会告你吗?

应该不会。他对自己说,娟姐总不会毁了你的前程,娟姐即使吃了亏,也会忍着,打断牙往肚里吞。娟姐能做到的。她总说,她是他姐,姐会害自己的弟弟吗?昨晚,她凭什么喝得那么勇,还不是要帮你这个弟弟吗?

其实,这也不叫吃亏吧?

他记得,以前,被人绑架,两人躲在洞|­茓­里,娟姐坐在他身上磨蹭,那个恨,巴不得他直接戳进去。

其实,她空置得也很辛苦,昨晚,那么一摸,她就喷出一股股热了。肯定湿得一塌糊涂了。还有,昨晚她握得那个紧!虽然她记不起来了,但本能的反应是无意识的。

大哥大响了起来。

敏敏问:“回来了吗?”

“正在路上。”

“什么时候可以到?”

“刚出发。”

“十一点应该到了吧?”

“差不多。”

“我在家等你。”敏敏补充了一句,且口吻很暧昧,“我们的家。”

张建中不傻,想敏敏怎么也变得迫不及待了?这一个星期没见,她也要抓紧这午饭前的时间了。

“你别说你不想。”

“吃了饭再说吧!急急忙忙的。”

“吃饱了不舒服。”

张建中笑着说:“那就睡了午觉再说。”

敏敏回了他一句:“还是等到晚上吧!”

“晚上就晚上。”

“这是你说的啊!到时别怪我,亲戚来了,只给你上装,你不要有意见啊!”

“不会吧?”

“我还担心呢?你赶回来的时候,亲戚会不会来了。”

张建中说:“那我得开快一点。”

说着,一踩油门,车冲出好几十米。

(今天第三章到,有花的砸花!赏俩小钱也可以!嘿嘿)

655姓资还是姓社

(感谢szhhxx203/100的打赏。你们的支持是东东码字的动力!)

有些事,死想硬想,未必想得通,放一放,想点别的,去­干­点别的,再回过来想,或许就想通了。这会儿,张建中就是这么一种状况,吃早餐总在想这事,驾着车还在想,怎么也想不通,车快到县城,见路边竖着边陲镇旅游区的大广告牌,沙滩啊大海,还有海鸥在飞翔,眼前突然一亮,想澳门是一座旅游城市,最吸引游客的是什么?

在这之前,总想着怎么招商引资,把有钱人吸引过来,却忽略了游客,旅游区最重要的还是游客,游客蜂拥而来,还担心没人来投资?

角度一个转换,便有点明白林副市长藏在深处的内容了,还的确不能说明白,这可是比走私还罪恶的东西。

走私迫害的是国家,得益的是普遍老百姓,少几个税对国家来说,算不得什么或者说伤害不了什么,老百姓却能买到便宜货。

学澳门玩赌博,可是直接伤害老百姓的,或许就有人因此倾家荡产。曾经看过一个调查报告,兴宁县较发达那几个镇,包括城郊镇,好些农民先一步洗脚上田,做生意的做生意,做小加工厂的做小加工厂,怎么就没有几个生意做大了,小加工厂做强了?有关部门下的结论有这么一条,手里有了一点钱就贪图安逸,沾染了赌博恶习。

说是小赌娱情,但没有谁乐意输的,输一回,便想赢一回,赌着赌着就沉迷了,正事不­干­,成天豪赌,一来二去赚的钱都丢了进去。

不知什么时候,赌博成了一种风气,打牌打麻将都带有赌博­性­质了。

其实,旧社会就有赌场,就有许多赌得倾家荡产的案例,新中国成立后,政府严格控制,提倡勤简朴素,赌风荡然无存,像张建中这类长在红旗下的“幸福孩子”,就不知道赌博是怎么一回事。

改革开放后,这种恶习又泛滥了。

还不是几千年的封建残余不清?还不是手里有几个臭钱了?还不是有关部门睁一眼,闭一眼,甚至自己也参与进去了?记得陈大刚在公安打球那会,赢一场球就要输方请吃饭,有时候,不吃饭,人家就给饭钱。说饭钱是好听,其实就是赌博。

林副市长要你在边陲镇搞这么一个旅游区,甚至希望条件成熟的时候,把乌猪岛建成貌似澳门那样的赌城。

澳门为什么世界闻名?就因为是赌城。

澳门那么一个弹丸之地,凭什么经济发展得那么好啊?就因为是赌城。

资本主义可以有的东西,社会主义为什么不可能有?

前两天参观的旅游区不就有那种女人吗?社会主义说不允许,为什么不赶尽杀绝?

以前,社会主义推行的是计划经济,反对和排斥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突然有人说,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并不是社会主义或资本主义固有的东西,社会主义也可以有市场经济,同样地,资本主义也需要计划经济。

社会主义是不是也需要有澳门这样一个地方呢?

只要不强迫别人去赌应该可以吧?人家喜欢,人家愿意,你能阻止吗?不是讲自由讲民主吗?人家喜欢的自由都没有啊!喜欢赌,赌光了再去挣,你管得着吗?如其让他们偷着赌,不如把他们吸引来光明正大地赌,说不定,还可以为国家争取税源呢!

张建中打电话给丁建,问他们在什么位置?丁建说,刚进兴宁县城,张建中便说,在兴宁县城请他们吃午饭。这会儿,他早忘了敏敏的约定,即使还记得,也觉得与林副市长会面更重要。

“算了,我们赶回去吃。”丁建说,“赶回市里时间刚好。”

张建中说:“我想有事想跟林副市长谈谈。”

丁建有些酸溜溜地说:“你还要谈什么?林副市长这次到兴宁县来,好处都让你占了。”

张建中在电话里笑,说:“你还介意这些?”

“如果,不是看在老团长的面子上,我们早就把你哄走了。”

张建中“嘿嘿”笑,说:“刚才不是老团长,我也不会认识你,你也不会到边陲镇来,也就更没有林副市长边陲镇一行了。”

林副市长正在闭眼养神,听出是张建中的电话,问:“他有什么事吗?”

“想请我们在兴宁吃午饭。”

“你谢谢他,我们直接赶回去。”

“他说,有事跟你谈。”

林副市长睁开眼睛看了丁建一眼,想张建中不会想明白了他的话吧?这个机灵鬼,还真有可能被他想通透了。

“你告诉他,有时间到市里来谈。”

丁建很不明白,林副市长怎么会如此善待张建中,一个小科级­干­部,竟邀请他去市里见面?虽然,昨晚娟姐酒后那番话很感人,但林副市长是见过世面的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为工作前公后己,废寝忘食,鞠躬尽瘁,什么光辉形象先进典型没有?相比之下,张建中又算得了什么。

何况,仅此而已,林副市长也不会放在眼里,记在心上。

没有一定的交情,不到知根知底的情分,林副市长才懒得理你,他一天要忙的事多少?要见的人多少?

但是,丁建也清楚,张建中找林副市长的目的是什么,希望得到他的支持是那么容易的?等着他支持的人大把大把,排队也轮不到全市最边远的边陲镇啊!这可隔了好几层呢!

昨天那二十万只是个意外。

丁建心里又酸酸的,本来肥水不流别人田,那知,却被张建中占了先机。

想一回,怨一回,当然没有仇和恨,但还是为一种得不偿失的感觉。

其实,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人还有一见如故的情分,或者称之为,忘年之交的一见如故。

男女之间的一见钟情好理解,一见如故,却常常会被忽略了。

张建中往家里打电话,好一会,敏敏才接。

“你还真在家呢!”

“说好的吗?到哪了?”

“快到楼下了。”收了一下油门,一辆大货车超了过去,“你不会脱光了躺在床上等我吧?”

“去你的,没正经。”

说这话时,敏敏想是怕妈妈也听见了,看了一眼站在不远的郝书记。

一个星期没在这边住了,敏敏脸红红地告诉妈,要过来收拾一下,郝书记便心知肚明了,却又担心张建中不买她的帐。

敏敏说:“我又跟他谈过,他没反对。”

没反对,不等于同意啊!没点头,不同意默许啊!因此,郝书记一直别别扭扭,拖地的时候,敏敏说,你怎么不先把窗帘打开透透气?郝书记忙放下拖把去开窗。敏敏又说,窗帘也不撩起来,郝书记便又返回去撩窗帘。

换床单的时候,敏敏嫌她手脏,她说,已经洗­干­净了。敏敏说,你怎么也不擦­干­手?后来,竟把床单弄反了,敏敏说,“你怎么也不看清楚。郝书记忙又翻过来。

那会儿,她感觉自己像个仆人,被敏敏可着劲地使唤。以前,敏敏使唤自己可没这种感觉,母亲为女儿总是任劳任怨,不管在外面你多么风光。

电话响的时候,郝书记就在电话旁,敏敏还说,你接,一定是他的。郝书记却说,还是你接吧!敏敏说,还不是一样。郝书记却走开了,这怎么会一样?如果张建中知道她也在,或许就不上来了。

张建中进门愣了一下,挤出一丝笑,说:“你也在。”

“敏敏要我过来帮搞卫生。”

“辛苦你了。”

敏敏“咯咯”笑,说:“你这是什么话?妈又不是外人。”

她哪点都好,就是使唤老妈从来不客气。

(今天第四章到。大家都知道东东的习惯,晚上码的字明天上传。因为工作的原因,当天的稿决是前一天码好。即使放假也保持这个习惯。)

656生长在红旗下

见张建中回房间,敏敏也想跟进去,郝书记拉了她一把,便停了下来。老妈悄声说:“我还是回去吧!”

“为什么?”

“小张不高兴。”

“他没不高兴啊!”

“你没看他没理我?”

“他说了那么多客气话,还没理你啊!”

“就是太客气,才说明他不高兴。”

“那你还想他说什么?说他很高兴,很愿意你来帮我们?”敏敏说,“他那是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他要不高兴,早把你赶走了,早不进房间了。”

说完想进房间,想起了什么,又停下来,刚好郝书记也跟在身后,两个便轻碰了一下。

“你不要这么快进来,叫你进来才进来。”

郝书记点点头。

敏敏又回头问:“我那个黑裙子呢?你放哪了?”

“在沙发上。”

敏敏就去沙发拿,一大包东西用塑料袋装着,翻开来,不仅有黑裙子,还有一件睡裙。

“你怎么把我的睡衣也拿来了?”

“那是我的。”

“应该是我的吧!”

“我一急,随手从你从衣柜里拿了一件。”

过来时,敏敏曾提醒她,如果嫌穿外衣麻烦,自己准备睡衣,别到那边用她的。郝书记的睡衣都是那种衣服裤子的,她更想穿像敏敏那样的睡裙。

“说好了,叫你进来才进来。”

郝书记很尴尬地站在客厅看着敏敏轻轻掩上门。说心里话,真有一种想马上离开的感觉,女儿女婿做事与你什么关系?你跑到这凑什么热闹?而且,你很清楚小张对你的态度,你还那么聒不知臊。

然而,她又感觉自己像被一块巨大的磁石吸着,挪不动脚步。

你的责任还不仅仅是帮小张戳穿敏敏,更重要的是,发生意外的话,怎么处理善后的事,敏敏晕了过去,你要帮忙做的事很多。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今天敏敏会晕死过去,这很不符合一个做母亲的身份,但她没有那致命的一击,女儿女婿貌似不会有真正的幸福。

不知在给自己找借口,还是真有这种企盼!

她突然有一种空洞洞的感觉,很显然,敏敏成功闯过那一关,自己便多余了,别说再不会要你帮忙,你也更没有机会与小张苟合了。

郝书记很茫然地站在客厅,看着窗外一片小小的蓝天,像是灵魂出不窍,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房间传来一点声响,像是敏敏笑声,马上又意识到什么,忙忍住不笑了。

年青人就是不一样,一点火就着。

想想自己年青的时候,和老李一个星期才见一次面,周末碰到一起,别说老李兴奋不已,就是自己也热血沸腾,只是没敢像老李表现得那么狂热。老李总不放心你,所以你要压抑自己,别让他觉得你有多么的渴望,否则,他会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你受不了寂寞红杏出墻。

老李几乎每个星期都会问,你想不想?你总是摇头说不想,说不跟他在一起,一点也不想,都是他把她的火点着的。老李就很得意,说他不仅是点火的,还是搧风浇油的,把她烧成灰烬。

老李的热情随着年纪一点点消褪,就像她的青春那样一点点消褪,虽然,人家还说她漂亮,说她年青的只有三十多岁,但这不就是说自己老吗?敏敏已经替代了她的青春,她还能不老吗?

然而,没人知道敏敏也需要她替代。

不替代还好,替代了就念念不忘,年青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自己年青的时候体会不深,现在不再年青,那体验便刻骨铭心。何况现在的年青人,懂得太多,任何状况下也可以成事。

敏敏还不是真正的女人就懂得那么多,可以在上面,可以双腿跪在床上控制自己进进出出,如果,她承受得了,大进大退,该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爽啊!

张建中更不用说了,聪明人­干­什么事都体现出聪明的本质,在后面也可以,而且,还把她推倒在床上,抱着她的肥臀可劲可劲­干­。那个姿势真够邪恶的,多少劲都可以往外使,不仅他可以使,她竟然也挥洒自如。

老李就想不出这个姿势,貌似总重复那个单调的姿势。

其实,从应该见识过后刺入的姿势,狗用的就是冲入的,光天化日之下,狗­干­那种事总有许多人围观,就不相信老李没围观过?但是,他就没想运用在自己身上。

当然,还有除了姿势以外的东西。小张那种怪异的膨胀老李更是望尘莫及,是不是现在的人营养好功能不一样?

老李那个年代,挨过饿吃过苦,小张却生长在红旗下,虽然是普遍人家,应该没挨过什么饿吃过什么苦。他老爸不是厨子吗?谁挨饿也不会饿了厨子。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别人都饿肚子,说不定他们家还可以吃馄饨呢!

郝书记想,也有另一种可能,或许不能从敏敏那得到最后的满足,才迫使他有那种怪异的变化,或许,总被吸/吮才会有那种爆发的膨胀。

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感觉自己有点受不了了,心痒痒不说,那儿也痒痒像有无数条小虫在爬。看了看房间的门,想这都什么时候了,敏敏怎么还没要她进去?

门没有关紧,也知道不会关紧,却没想到会裂开一条缝,便轻手轻脚挪了过去。

张建中赤条条趴在敏敏身上,敏敏也赤条条一丝不挂,双手搂着他脖子,张建中便做俯卧撑似的一起一落,那会儿,她紧张得嘴巴张得大大的,以为他每一下落都直捣黄龙。

“快一点。”敏敏的声音很细小,但还是能听清楚。

张建中便起落得更快了,难道敏敏可以承受了?可以像正常女人那样经受男人的折腾了?

后来,她一发现,张建中落下的时候,与敏敏的小腹还有一段距离。贴着门缝蹲下去,刚好可以看见他们的交汇处,看见那个硬东东,剌入敏敏,每一次起都能看见那个狰狞的磨菇头,每一次落下,只是剌入半截。

他们真够可以的,这不上不下,也玩得那么爽,至少,敏敏是爽的,看她搂住张建中的手就知道,听她喊要他快点的声音就听得出来。

这应该是敏敏最大的极限了。

也真难为张建中忍得住,难怪他要在你郝书记身上撒野,得不到淋漓尽致,忍得那么难受,他还不在你身上宣泄?

“该我了。”敏敏说。

从声音里听得出,她的­精­神很好,兴致很高,就见张建中躺下去,那东东高翘冲天,太像­棒­­棒­糖了,磨菇头大得吓人,杆儿便显得有点儿细,两人的肌肤都很白,把那东东衬托得越发黑,又沾了不少敏敏的水,越发乌黑发亮。

就是这东东,竟然会膨胀,那么大的磨菇头再膨胀会成什么样?难怪会有一种被撕裂感,像你郝书记生过孩子都受不了,敏敏更加受不了。

看着敏敏很痴迷的样子,想她是没有真正体会到它的厉害,如果,哪一天,被戳穿,可以完全容纳,也会因那膨胀不得不晕死过去。

敏敏扶着那东东摇了摇,另一只手捋了一下耷拉的长发,很暧昧地一笑,笑得郝书记心里“咯噔”一跳,从不知道敏敏会笑得如此风情万种。

头一低,就把那东东叼了?郝书记又担心起来,那么小的嘴,竟就叼了,那么浅的口腔,几乎就把那东东全吞了?

郝书记双腿软得差点坐在地上。

两人演绎的几乎都是过去的套路,其实,不可能有那么多新创意,更多还是一种感觉,火急火燎的感觉不一样,从容不迫的感觉又不一样,所以,才乐此不疲。

657调到最好的位置

虽然知道自己不能完全得到女人的欢愉,还是渴望那种心痒痒的感觉,喜欢跟张建中亲嘴,喜欢他抚摸自己胸前那两团­肉­,喜欢他一点点吻自己,再一点点吻下去,最后,像牛吃草一样,把那片小森林卷进嘴里。

“你别吃了啊!”

敏敏总会开玩笑地说,扶着他的脑袋,双腿一挺,让舌尖往下舔,整个人就酥麻了。她想,自己舔他的时候,感觉一定也这般美妙。

张建中会把一只手伸上来,她知道他要什么,就从床头柜的纸盒里扯出两张纸递给他,那里泛滥成灾得不像话了,但她还是不想他离开,双手抱着他的脑袋,让软软的暖暖的舌头钻得更深,便像唱歌似的呻吟。

在敏敏身上起起落落的时候,张建中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那圈扩张的沟沿散发出来的酥麻让他一次比一次更渴望戳得更用劲戳得更深。他渴望着,该下一幕了,主角该登场了。

一进门看见郝书记,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不想郝书记介入,这会儿,却恨不得敏敏快点叫郝书记进来,否则,你会吃苦的,你会晕死过去的,这次说不定再也醒不过来。

张建中心里那团火熊熊燃烧,从来也没烧得那么狂烈,从来也没感觉到自己会把持不住。

郝书记已经准备好了,敏敏趴到张建中身上的时候,她差点就想推门进去,就是这个姿势,她要坐在后面扶着她的屁屁,敏敏却一点没有叫她进去的意思,一只手扶着那­棒­­棒­糖,轻轻沉了下去。

郝书记看得很清楚,­棒­­棒­糖挤进去的时候,有一股水顺着杆儿流下来,就听见敏敏“哧哧”笑,屁屁又抬了起来,又下沉,还是只沉到一半,就左右轻轻地摇。

敏敏问:“好不好?”

张建中呼吸很重地说,“好。”

这个“好”声音很大,在客厅也听得见。

敏敏不动了,说:“好想,好想叫妈进来。”

郝书记非常想接过她的话,说:“妈也好想进来。”

她不仅想进房间,更想让­棒­­棒­糖钻进自己那个比敏敏还泥泞的地方。

“我的裙子呢?”

到底还是没忘记。

张建中问:“什么裙子?”

“我拿进来的黑裙子。”

“我没看见。”

敏敏四处张望,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掉到床下了,捡起来,穿上身,还想再穿衣服的,想想老妈只是在身后,只能看见自己的背脊,便不想那么麻烦了。

又坐回张建中的腿上,把裙子撩得要开有多开,完全遮住了他膝盖以上,这才放心地趴下去,翘起屁屁,然后,又把长发往前撩遮住他的脸。

“我,我叫妈进来了。”

“门关着呢!”

“我没Сhā上,一推就开了。”

张建中便亲她。

郝书记听到召唤,并没有马上推门,屏着呼吸等女儿唤第二声,如果,马上推门进去,还不说明你就站在门外窥探多时?

“要我进去吗?”郝书记还在门外装模作样地问。

她穿着敏敏的睡衣,一点也没意识到有多透明,胸前那两个大­肉­团没有罩罩的束缚摇晃得很不像话,下面那一团黑森林也隐隐约约,只是床上的两个人没有看她。敏敏的屁屁在黑裙子里蠕动,显然像刚才那样,一会儿左右,一会儿上下,郝书记扶住它,敏敏就不动了。

“托住了吗?”

“没有,还没托紧。”郝书记动了动坐在张建中腿上的肥臀,寻找凸出的膝盖。

“等一等。”她放开敏敏的屁屁,双手撑着床,让那里贴得更舒服些。一点不去考虑张建中的感觉。还用考虑吗?你还不知道我会怎么样吗?张建中似乎配合地弯曲了一下,郝书记也不管了,贴着膝盖好一阵摩擦。

“你好了吗?”敏敏问。

“噢,噢。”

“你在­干­什么?”敏敏想回头看,张建中却抱住她,像是怕她回头,就把自己的脸暴露了。

“我在调好自己的位置。”

这是句大实话,只是要调到郝书记认为最舒服的位置。

张建中贴着敏敏的耳朵说:“别催她。”

郝书记也听见了,心里别提有多舒服,这说明他认可了,说明他不再对她凶巴巴了,你对我好,我对你更好,更会让你得到那种淋漓尽致的畅快。

电话响了起来,三个人都被搞懵了,怎么会有人打电话进来?郝书记先反应过来:“可能是你爸打来的。”

“接不接?”敏敏问。

“我来接。”郝书记伸长手也没有能摸到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

敏敏拿起话筒递给她。

接过来话筒,身子碰了敏敏一下。

“你别碰推我啊!”

郝书记忙往后移,好在张建中手快,抓住电话,才没被拖到地上。

“还没弄好啊!”老李在电话里说。

“差不多了。”离开的时候,郝书记在茶几上留了纸条,说是跟敏敏一起去搞卫生。

“这都几点了?还做不做饭了?”

“上外面吃吧!”

“叫张建中听电话。”

“什么事?”

“你管什么事?”

郝书记看了张建中一眼,这会儿,敏敏的头发早遮不住他的脸了。

“他在厕所,等一会,我叫他打过去。”

“算了,我还是当面跟他谈吧!”

“你在家再等一会,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三人好一会都没有声音,敏敏已经完全趴了下去,那个硬翘翘的东东被小腹压着。

“妈,你先回去吧!”

“现在啊?”

“爸等你回去做饭呢!”

“现在回去做饭也晚了。”

“那你回去陪老爸到外面吃。”

“你们呢?”

“我们自己会安排。”

张建中的膝盖动了一下,郝书记趁机摩擦了两下,又坐下去,说:“你们自己小心点。”

“还是一起出去吃吧!”张建中说。梳弄着敏敏的头发,示意她盖住自己的脸。他不想看郝书记那双眼睛,里面太多不舍。真不知道,现在她想­干­什么?敏敏肯定不会让她爬到自己身上。

老爸那个电话把敏敏吓个半死,知道张建中还那么挺着,不让他舒服是不可能的,等了那么久,何况,自己随时会来大姨妈,只是自己要重新调好情绪。抬了一下屁屁,抚摸着那东东,移到已经­干­涩的地方轻轻摩擦。

“你别看啊!”

郝书记说:“我什么也看不见。”

敏敏闭上眼睛亲张建中,感觉那硬硬的东东,那烫烫的东东,在门口摩擦。似乎只有这么些动作了,不是老妈在后面,她可以叫张建中帮她,只要一小会儿又可以泛滥成灾。

“要不要我出去一下?”

“不用,很快就可以了。”敏敏想把那东东推进去,因为­干­涩,有点艰难,眉头不禁皱了皱。

“你摸一摸她。”郝书记在后面指挥。

张建中两手便抚摸她胸前那两个团­肉­,那两粒小尖尖。

敏敏悄声说:“用嘴。”

张建中便往下钻,叼住了,先吮左边,又吮右边,再张大嘴,几乎把一侧都塞嘴里了。敏敏“哼哼”起来,一阵迷茫,呼吸也粗重。于是,她一点也没意识到,张建中钻下来,身子下移,那东东早离开黑裙子遮盖的范围,虎视眈眈地冲着郝书记。

不敢摸,只是看,越看越想坐上去,一下子把那家伙吞了。

“湿了,又让你弄湿了。”敏敏拉着他的手抚摸她下面。

真受不了了,真想张建中也吮自己,狠狠的,一下子把两个葡萄都吮进嘴里,真想他的手也伸下来,看看谁的水更多?郝书记肥臀一沉,贴着膝盖摩擦,两手揉着自己胸前那两坨­肉­。

658合力

(感谢szhhxx203/100的打赏。)

敏敏的头发并不能遮住视线,郝书记的火烧火燎,被张建中看得一清二楚。他还发现,郝书记睡裙里什么也没穿,两颗葡萄清晰可见,她也太大胆了,也太营荡了。

老李没能让她爽吗?老李力不从心吗?看来自己不承担起这责任,有哪么一天,她还不红杏出墻?反正她也会对不起老李,倒不如让她替代敏敏,让我张建中爽个彻底。

郝书记并不知张建中在想什么,却见那东东跳了跳,惊得她双眼瞪大,以为要膨胀了,双腿不由一夹,像是迎接和承受他的膨胀。

“让它进来吧!”敏敏说。张建中抬了抬ρi股,磨菇头就不见了,“妈,可以了。”

“是吗?是吗?”郝书记便伸出双手扶着敏敏的屁屁。

“我往下了啊!”

“来,你来。”

那根­棒­­棒­糖一点点消失,敏敏的水又被挤了出来,顺着杆儿往下淌,停了下来,屁屁不动了。

“再进不去了?”张建中问。

“应该是了。”

郝书记在后面问:“痛是不是?”

“有一点。”

“我托住呢!”郝书记不再坐在张建中的膝盖上,需要选择的时候,她的重心还是偏向女儿的,“你往下沉,没关系的。”

她屏住呼吸。

敏敏不争气地说:“我不敢。”

郝书记说:“小张帮她。”

“我怎么帮?”

“用手压她。”

看不见郝书记心里没底,这会儿看得清楚,能把握她下沉的分寸。

“他,他比你还有劲,你托不住的。”敏敏反对,张建中双手搭在敏敏的屁屁上,试着用劲,手指都嵌进臀­肉­里了,她还是没有下沉。

“你别紧张。”张建中说。

“你放松!”郝书记也意识到敏敏屁屁的­肉­绷得很紧。

“双腿不要撑着。”

“我放松了,放松了。”

张建中双手往下压,郝书记双手往上托,两人反向用劲,屁屁还是没有下沉。

“停一停。小张,你先停。”

张建中放了下压的劲。

“我们没配合好,我托得劲太大了。”郝书记说,“你压得时候别太狠,感觉我托的时候就收。”

敏敏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郝书记说:“不用。我们配合得好更保险。”

她松了松手,让自己蓄足劲,心里想,如果,有个粉笔什么的,在那杆儿上画上记印就好了,进一点,停一停。

“可以了吗?”敏敏问。

郝书记说:“你别急,先把气喘顺。”

这会儿,她有点不喜欢敏敏的长发遮住张建中的脸,如果,能眼神交流,不让敏敏知道,效果应该会更好。

“好了。小张,你用劲吧!”

“不行,不行。”敏敏叫了起来。

“怎么了?”

“我气上不来。”

“叫你别太紧张呢?”

“我好怕!”

“有什么好怕的?妈就在你身后。”

“我还是怕。”

“休息一下吧!”敏敏把手伸下来,抬了一下屁屁,把那东东拿开,彻底放心地趴在张建中身上喘气。那东东又冲着郝书记虎视眈眈,好像很委屈。

不是我想要你委屈,我早巴不得你钻到我里面来,只是现在不允许啊!

“算不了吧!”张建中说。

敏敏问:“生气了?”

“没有。”

“没有,你为什么说算了?”

“你不是怕吗?”

“我可以了,现在可以了。”敏敏的手又摸索着,扶着那东东,屁屁一沉,位置没对,就见磨菇头一滑,钻了出来。

“别心急。”郝书记说。

敏敏突然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一下,见妈妈低头瞪着那地方,“你,你都看见了?”

她急得忙拉了一下裙子。

郝书记说:“你不要有心理顾虑,看见才更有把握。刚才,我还在想,如果,我跟小张有眼神交流,会更默契。我们不告诉你,你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反而没有心理负担,每一次都要说准备好没有,说可以了。无形中,制造了紧张气氛,加大了你的心理负担。”

敏敏没有说话,却用劲地把裙子撩开,整个高翘的屁屁都呈现在眼前。

“你别赌气!”

“我没赌气,你不是要看吗?都让你看了。”敏敏的泪流在张建中脸上,“还要眼神交流是不是?交流,你们交流。”

她把遮盖住在张建中脸上的长发也撩开了。

郝书记说:“别人不理解,你还不理解吗?妈这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来吧!来吧!”

郝书记对张建中说:“别管她!”

“不管,不管,你们都别管我,你们把我搞死好了。”

郝书记“扑哧”一声笑起来,说:“你就想,你就想。”敏敏反而气不起来了,也趴在张建中身上笑,笑一笑,背脊抖一抖,郝书记用劲拍了一她的背。

“别啊!别啊!拍进去了啊!”

“拍进去才好,不要我那么受累。”

如果说,郝书记刚才还有杂念,这会儿,却一点杂念也没有,而且,感觉今天一定能成事,一定能让敏敏把那根­棒­­棒­糖一点不剩全吞噬了。

郝书记的担心是从敏敏完全放松开始的。

“你不要膨胀啊!敏敏可受不了。”

好像张建中可以控制自己的膨胀。

敏敏问:“什么膨胀?”

郝书记发现说漏了嘴,好在敏敏没看见她脸上的神情,“你别管我们说什么,你只管放松就是了。”

“我都放松了,你还说,说,说。”

“就是要说啊!说得你一点意识也没有。”

“那你说吧!最好说小时候故事,说狼扮兔子外婆的故事。”敏敏笑嘻嘻地说。

郝书记给张建中使眼­色­,放在敏敏屁屁上的手便压下来。郝书记看着那根­棒­­棒­糖的杆儿,被敏敏吞了一公分。

“进去了。”敏敏说,“我感觉到了。”

“你别管。”

“再来,你们再来。”

郝书记偏不给张建中发信号,她要在敏敏无意识中一点点深入。

“周末,谁到边陲镇去了?要你留下来接待。”郝书记没话找话说。

“市里的领导。”

敏敏问:“不会是市长吧?”

“市长哪会去边陲镇那种地方。”张建中不想说得太详细。

“哪一天,我也去看看你们那个旅游区。”

敏敏说:“我也去。”

“你们可以住在丁总的度假村。”

郝书记给张建中使眼­色­,搭在屁屁上的手又往下压,不知是压得太用劲,还是郝书记托得不够劲,敏敏叫了起来。

“没事吧你?”郝书记问,敏敏没有回答她,郝书记对张建中说,“看看她怎么了?”

不用看张建中也知道敏敏怎么了,她整个人完全软掉了。

“掐人中,掐人中。”

郝书记在下面捣弄把­棒­­棒­糖弄出来,又看见了血,比上一次要多些。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这样啊!上次不是见红了吗?这次怎么又见红?难道敏敏有几层膜不成?真要是这样,别说敏敏心脏受不了,就是受得了也难逃这一劫!

“她晕过去了。”

“你用点劲。”郝书记往前挤,想搭把手,说心里话,她是想搭把手的,这会儿,送去医院可不得了,老李那边怎么解释?你们搞卫生能把敏敏搞进医院吗?她再往前挤就有杂念了,明显感觉那坚硬的东东像长了眼睛戳对了地方。

说是完全为了敏敏,但不可能没有感觉,看着­棒­­棒­糖一点点往敏敏里面戳,不可能不心慌,不可能不泥泞,这会儿,肥臀一动,­棒­­棒­糖就钻进了一半,再一动完全坐在他腿上了。

“掐,掐……”她被顶得心尖尖酥麻,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你下去,下去。”张建中被她弄得心猿意马,嘴里说着,手上掐着,ρi股又往上挺,手忙脚乱。

“叫救护车,打电话叫救护车。”郝书记像在呻吟,肥臀不停地摩擦。

“我,我哪忙得过来?”

(今天第三章到)

659都被你化了

郝书记只好身子前趴,去拿床头柜上的电话,心慌慌把话筒拿了起来,却够不着按电话上的键,一个心急,“咣”一声,电话掉在地上。

“你的大哥大。”她没有忘记搓动肥臀,心爽救人两不误。

“在客厅,大哥大在客厅。”张建中只剩嘴还可以支配了。

难道还要跑到客厅拿吗?郝书记一弯腰,把地上的电话捡了起来,再坐回原位,就把­棒­­棒­糖压倒了,好一阵空虚。忙又抬起肥臀,扶正那东东,“扑哧”一声剌进去。

张建中说:“你只顾自己了。”

“没有,我没有。”手沾满湿腻也不顾,“嘀嘀”按电话键。

敏敏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郝书记意识到了:“她好像醒了。”

张建中腾出一只手想把郝书记推开下去。

“你别管我,继续掐她人中。”

不打电话了,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心思放在快速运动中,你张建中不是喜欢狠吗?你忙过来我帮你,你张建中不是想淋漓尽致吗?我帮你给力。

——找个时间不行吗?

——换个地点不行吗?

磨菇头传来的酥麻向全身扩散,张建中感觉掐敏敏人中的手越来越使不上劲。

——你忍了那么久不难受吗?

——你挺了那么久不想爆掉吗?

郝书记不想停,只有不停地动,才能挠到她的痒痒,只有不停地动他才不会可怕地膨胀。

“敏敏醒了。”张建中想吓她。

郝书记却不是好骗的:“还没有吧?”

虽然敏敏的脸­色­转红润了,但她知道没那么快醒。

“你再用劲掐。”

“我使得上劲吗?”

“你的劲哪去了?”

“你不知道啊?都被你化了。”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每一次你都那么狠,那么有劲。”

“你轻一点。”

“快来了是不是?我也快了,我也快了。”

本来还双手揉着胸前的那坨­肉­,这会儿,按在床上,让肥臀也贴得更紧,搓得更有劲,­棒­­棒­糖钻得好深好深。

“你这是在帮敏敏吗?”

“我是在帮你。”

“我不要你帮!”

“我偏要帮,偏要帮!”

感觉自己不行了,没劲了,软软地趴在敏敏的背上。

“不要,不要……”仅有的一点力气只能喊出这句话,又膨胀了,它又膨胀了,一阵撕心裂肺,但一点不影响她飘起来,痛并快乐的感觉真好!

张建中差点没吓晕过去,这个还没救醒,又一个趴下去了。好在郝书记只是几秒钟的晕厥便睁开了眼睛。

“你好狠!”她在敏敏的背是喃喃。

“你说话小声点。”张建中咬牙切齿。

再小声,敏敏也可以听见,只是她还没醒过来。

郝书记知道他还挺得坚硬,但没有时间再­干­了,只能让它再受委屈了。谁要你那么坚强啊!

像是舍不得出来,那圈沟壑卡得有点紧,“不出来不行,敏敏随时都会醒,不能让她看见。”郝书记像对张建中说,更像对那东东说。虽然有点打完斋不要和尚的意思,但的确不是恋战的时候。

“嘭”的一声,像开汽水瓶盖。

敏敏恰好也醒了,不会是被开汽水瓶盖的声音惊醒吧?

“你没事了?”郝书记拍着她的背,关心地问。

“你们真想把我弄死的。”

“什么话?想把你弄死还要你醒过来啊!”

郝书记肥臀往后挪,离那东东远一点。

“我又让你失望了。”敏敏抱住张建中说,张建中也抱住她,说:“没有。我们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是吗?刚才都进去了吗?”她回头看那东东,还是那么挺拔,且湿润得乌黑发亮,她哪知道,自己晕过去多长时间?哪知道那上面沾的是老妈的水,下面的毛都湿透了,还有好几滴混沌的水珠儿。

郝书记已经下了床,捡起地上的电话放回床头柜上。

“我出去了。”她像小偷,拿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溜出去了。

“我来帮你。”敏敏抚摸那东东,因为湿润很滑腻。

“你休息一下吧!”

“我不要休息。”她把­棒­­棒­糖吞了。

张建中ρi股一挺,让她吞得更深。

“怎么这么湿?”敏敏抬起头,摸着下巴,示意他拿纸,“刚才,我流了好多水。”

“幸好有很多水。”张建中掩饰地说。

擦了擦嘴,又趴下去,舌尖在磨菇头上画圈圈,又围着沟沿画,慢慢滑下来,嘴­唇­裹得好紧,提上去,再滑下来,刚才的酥麻再一次传来,只是没有那么强烈,又不想她太累,心里那团火始终无法燃烧。

这会儿,郝书记瘫软地坐在沙发上,想着刚才的爽,又很内疚,那是什么时刻啊!你连敏敏都不顾了。其实,并不是不顾,你是知道她没什么太碍,才敢放肆的。

张建中也知道的。当时,你还说,敏敏动了。只要敏敏动就能醒过来,我当妈的还不知道吗?但是,郝书记还是觉得自己有点贪,太迫不及待,张建中都说找个时间,换个地点,你还是不顾一切。如果,敏敏突然醒来看见了,你情何以堪?

突然想起老李。他还在等他们回去吃饭呢!

这都几点了?

“你们还没弄好啊!”一接电话,老李就在那头说。

“好了,有点累,坐一坐就过去。”

不知为什么,面对老李却没有半点内疚,貌似很应该那么做似的。如果说,一开始,你只是想帮女儿,现在更像满足你自己的需求。

房间还在忙碌,敏敏还可以吗?两人不会还玩那不上不下吧?那可满足不了张建中,刚才自己那么一番冲剌,他都不能爆呢!凭敏敏那点本事能把他怎么样?管不了那么多了,至少现在,不是你该管的了。郝书记站起来,拿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上卫生间。

经过房间时,却听见张建中“哼哧哼哧”地叫,敏敏挤着一对不算大的­肉­团裹着那东东,上下套/弄。郝书记很是佩服,敏敏变了,变得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了。

人是不是都这样,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越是满足不了自己的男人,就越是努力去满足,不过,这个男人也太难满足了,坚强得你真不知该怎么对付他。

“累了吗?”张建中抚摸着敏敏的脑袋?敏敏冲他一笑摇摇头,但那笑流溢出太多疲惫。

“我累了。”张建中不忍心,却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舍不得她太累。

“你没累,累就不是这样了。”敏敏说,“我要让你舒服。”

貌似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只能用手了,这是最省事,也是最笨拙的办法,男人自己也可以玩,所以,也是她最不想用的办法。

“爽不爽?”

“爽!”

敏敏心里一点不爽。

“用劲!你用劲!”

闭上眼睛,想像那是郝书记坐在自己腿上,想像那肥臀贴得很紧地摇晃。

“好爽,真的好爽!”

郝书记还抓自己那两坨­肉­,张建中伸出双手紧握着敏敏。

投入了,他全情投入了,双腿绷得那么紧,ρi股也跟着节奏一挺一挺,那东东好硬好烫,磨菇头扩张得紫黑紫黑。

“加快速度,你加快速度。”

知道他快了,敏敏却不想这么爆掉,太对不起他,又用嘴,毕竟缓过气了,裹得更紧,上下滑动的频率更快了。

“不行,这样不行。”他不想在敏敏嘴里爆,但爽得又不想推开,来了,来了,酥麻向全身扩散,脑袋发木,别怪我,收不住掣了。

吞到底的时候,他爆了。很不想,但还是抱着敏敏的脑袋不让她动,爆一下,敏敏的鼻子就哼一哼。

郝书记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吞了?

(今天第四章,母女俩貌似只能到此为止,不要失望噢!)

660打排球的高手

(感谢szhhxx203/588的打赏,szhhxx203这两天打赏得好勤快,貌似是大家学习的榜样。昨天搞了个家庭聚餐,忙了一个下午,又侃了一个晚上,今天只能一章章上传了。)

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张建中很尴尬,看也不敢正眼看老李,似乎老李能从他眼里窥探到什么秘密。郝书记老到得多,给老李夹菜,还说,本来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事,谁知拖了地又要擦窗,还要洗窗帘,所以忙得差点把时间忘了。

老李说:“春节前不是才搞过大清洁吗?”

郝书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幢楼就在路边,灰尘大。”

这是在一家离家最近的酒店,毕竟有一些儿身份,要了一个小单间。敏敏知道的不多,虽认为老妈帮这种忙难于启齿有点过分,但也没有什么对不起老爸,一点愧疚也没有,只是累了,不想说话,也没怎么动筷子。

老李责怪道:“你也真是的,把敏敏搞得那么累。”

敏敏淡淡一笑,说:“我不累。”

“你累不累老爸还看不出来?”老李说,“以后,这种事别叫敏敏去­干­,你和小张­干­就可以了。”

郝书记很有内容地看了张建中一眼,她才希望只跟张建中单独­干­,不用瞒天过海,留下手尾要敏敏善后。

不想还好,一想就有点反胄,又看了敏敏一眼,再次肃然起敬,心里便想,虽然敏敏不能给你张建中最后的爽,但为你付出的并不少,以后你要是在外面沾花惹草,对不起敏敏,天理难容!

老李问:“林副市长去边陲镇了?”

显然是问张建中的。

“丁总带他去的。”

“还说你抢了他的风头。”

张建中笑了笑,说:“这么快就告我的状了。”

“他只是说说。”

一回到市里,丁建就打电话告诉老李了,还夸张建中能耐不小,那么短的时间就讨林副市长喜欢了,说他为女婿前途无量。然而,老李却不这么认为,林副市长什么人是一个很有争议的人,傍上他,总未必是好事。他更希望张建中稳稳当当,要找靠山也找一个稳妥的。

“你了解林副市长这个人吗?”

张建中摇摇头,说:“第二次见面。”

老李便看了敏敏一眼,长敏敏感觉到了,说:“又嫌我妨碍你们了,又有秘密不想让我知道了。”她擦了擦嘴说,“我不赖在这里,我先回去了。”

郝书记白了老李一眼,说:“你提什么林副市长,让敏敏吃饱再说不行吗?敏敏不在再说说行吗?”

“我也赖得听你们的事。”敏敏起身往外走。

郝书记忙跟出去,扶着敏敏的肩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妈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

郝书记却一直跟她下楼梯。

“你回去吧!”

“你真没事?”郝书记还是不放心,一直陪着她,一直扶她回家躺到床上,“以后,不要太勉强自己。”

她说的是后面的是善后的事,你刚醒过来,不该再继续。有时候,也要为自己想想,张建中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是可以理解的。

敏敏凄楚地笑笑,本来女人再累也能成事,可以静躺着任男人在身上逞能,爱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但是,他们不一样,少耗一点劲都不行,你不能让张建中可劲折腾,就只能消耗更多的­精­力给予他满足。

“以后,遇到那种情况,不要再继续了。”郝书记说,“我在外面等都等得心焦,弄了那么长的时间。”

既然那么浪费掉,不如留着,让妈善后多好,你好妈也好,还包括张建中,三方都好。这会儿,她对张建中已经很有信心了,他再不会拒绝那方面的要求,他们可以再找时间和地点,比如,刚才张建中没有消耗掉,她可以再约他,杀个回马枪,再回他们那个家也可以。

敏敏红着脸说:“别说了。”

“我是心痛你。”

“心痛我就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郝书记给她拉上毯子,“你休息吧!妈就在客厅,有事叫妈。”

“你回去吃饭吧!”

“妈吃饱了。”

少吃一顿半顿没关系,刚才虽然一阵狂风暴雨,却也得到了满足。那种满足,有时候比吃一顿饭还顶事。

在酒店的单间里,老李正在说他所知道的林副市长。

——他办工厂企业是有一套,市里几家国营厂面临市场经济的挑战,处境艰难,但他总能委于重任,主持哪家厂就能把哪家厂带出困境,所以,他是从企业一下子跳到副市长这个位置的。

——但机关和企业不一样,办事有一定的规律,有相对固定的程序,但他还是企业那一套,办事不按常规出牌,总说要追求效率,程序能免则免。道理是没错,但许多程序不是能免则免的,你把人家的程序免了,人家会说你不尊重,不把人家当回事,所以,背地里对他的评价并不好。

——现在,看似没什么,但如果有机会,那些对他有看法的人会给他下套设陷阱,让他知道人家存在的必要­性­。这些人不仅是下面的人,也有上面人,可想而知,只要他有一点点把柄,犯一点点小错,都有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我不是危言耸听。这种人最好与他保持一种正常关系,更不能让人觉得你是他的人,否则,他倒霉,你也会遭殃。”

张建中说:“我只是争取他弄了一笔拨款。”

老李说:“我不是说拨款的事。我担心,他那个小澳门设想,丁建说了,你很感兴趣,他还夸你很有悟­性­。”

张建中笑笑,说:“那只是随口说说,我当他考我,所以,像学生答题一样,回答他。”

在边陲镇搞澳门那一套,老李怎么可以接受?如果,像林副市长说的那样,争取到省里支持,老李的担心就多余了。当然,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不能让老李知道自己动了心,他旗帜鲜明地反对,你张建中只能假装顺着他,只能瞒着他偷偷­干­。

“我认为,他不只是像考生那样考你,按他的­性­格和习惯,他是来真的。下一步,可能会要你去­干­!”

“我不会那么傻!”

“不是你傻不傻的问题,是你怎么拒绝他的问题。”老李说,“现在,他当道,你拒绝他,对你肯定不利。”

“那我应该怎么办?”张建中没想到还有这么深奥的东西。

“拒绝也是一门学问,硬邦邦的拒绝,对自己肯定有害无益,所以,你却不能拒绝,又不能听他的。”

“他总会意识到吧?”

“所以,这就要讲技巧了。”

“是不是把责任往县委书记身上推?我先向他汇报,先谈这个设想,书记肯定反对,这样,我就可以借口书记反对,要林副市长去说服书记。”

“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其实,老李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听张建中这么一说,倒觉得他的办法不错,这小子,脑子的确够灵验的。

“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书记把我卖了怎么办?”

张建中并不想跟县委书记谈,你哄哄老李可以,再怎么得罪也是一家人,县委书记却不一样,你这头要他给你顶着,那头又跟林副市长争取省里支持,还不是阳奉­阴­违?县委书记知道你耍他,你还能有好日子过?县官不如现管,林副市长也未必保得住你。

“林副市长跟他谈,他不拒绝,点头同意,这事就又推到我身上了。”

一个个都是打排球的高手,都不希望球落在自己这边。

老李想了想,说:“这事我去找书记谈,要他制止你,他开了口,在林副市长那推不掉了。”

岳父母都在帮助张建中,岳母用的是身子,岳父用的是智慧。

662敢为人先

两人离开酒店的时候,老李看了看时间,说他要回去办公室。张建中说,今天不是周末吗?也不休息休息?老李说,周末,县委书记也有可能回办公室,去碰一碰,碰到了,马上跟他谈。他要抢在林副市长的前面。

说老李这代人是工作狂也不全对,他们只是不知该怎么休息?周末呆在家里似乎更没意思,倒不如回办公室看看还有谁周末也没处可去,大家聚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或者下下棋。丁建给老李电话的时候,他差点想说要去市里消遣消遣,自从,见识了什么叫奢侈,那就成了一种很好的节假日节目,只是这种节目见不得光,要偷偷摸摸。

最近,与县委书记也找到了一个好去处,星期天去下面镇吃晚饭。吃狗­肉­啊!喝牛鞭汤啊!打个电话下去,三蛇什么三补汤也给准备好了。男人嘛!到了这个年纪,不补补不行。县委书记找老李作陪,除了交情外,还因为他会开车。带司机才没意思!

“我说你,怎么就想到学会开车?”县委书记曾经问他。

老李开玩笑地说:“我当兵的时候,是汽车兵,差点跟雷锋同志一个连队。”

许多人都不喜欢与一个单位的人太多工作以外的交往,总觉得上班一起,下班还在一起太闷。但县委书记和老李虽是书记和副书记,却并非经常在一起,有什么大事,大家开会商量商量,有什么需要请示的,老李向县委书记请示请示,然后就各忙各的,一个星期也就见个一两次面,倒是以前当县委办主任的时候才接触得多,不管大事小事每天都要请示汇报。

所以,周末聊聊天,显得很有必要,感情交流嘛!有时候,还可以就某一件事交流一下,达成某种共识,应对可能与县长发生的分歧。

昨天就约好了,下面也把穿山甲炖上了。

县委书记“哈哈”笑,说:“那汤厉害,一炮可以打翻天。”

老李也“哈哈”笑,心里多少有些儿悲哀,想年青的时候,哪用担心这事,什么时候上战场都可以,真可谓召之能战,而且具有连续作战的能力。现在,却要想法子借助外力。

“我没有你那么好的艳福,老婆成天抱着药罐子,只剩一把骨头。”县委书记说,“郝书记还年青,你没点­精­力可不行。”

老李当然不能太有优越感,说:“也一把年纪了。”

“有时候,我总怀疑,郝书记是不是虚报年龄,怎么看也不像四十多岁的人,不会是当初报大了年龄去当兵吧?”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前阵,政策规定科级­干­部五十多岁不再提拔,某局局长就要求组织部更改年纪,说当年为了当兵,报大了年纪,他还证据十足,说他与老哥的年纪相同,都是五十五。

老李说:“这个我也不清楚,她当兵那会,我还不认识她。”

“你就没有怀疑过?”

“我才懒得超那个心。”

“如果,有凭有据,可以把年纪调整过来,晚几年退休。”

老李“嘿嘿”一笑,很大公无私地说:“算了,她早几年退休也好,别总占着那位置。”

书记假装不满意地说:“事实求是嘛!不要以为她是你老婆就太多顾虑,如果以前搞错了,调整回来也是允许的。”

“如果,你书记允许,明天,我就叫组织部调整过来,让她年青十岁。”

书记笑着说:“你也太狠了吧?这么一调整,我们岂不是要把她列入重点培养的年青­干­部,而且,还是女­干­部。你想想,十年的女科级­干­部才三十多岁意味着什么?现在女­干­部吃香,各级班子都要安排一个女同志,郝书记的工作能力在女­性­当中可是出类拔萃的,如果,她只有三十多岁,意味着马上可以当副县长,再有几年,也就四十岁,当副市长副省长都有可能。”

老李“哈哈”大笑,说:“那时候,我也可以夫凭妻贵了!”

书记说:“看你一脸得意相?你以为夫凭妻贵是好事啊!那时候,老婆的­内­裤都要你洗。”

老李听出话里有股子酸味,意识到自己的优越感太强了,忙收敛,说:“开开玩笑可以,敏敏摆在面前那,她们怎么可能是姐妹呢?”

他把话题往敏敏身上引,就是想带到张建中那个“小澳门”的设想。

“最近没去边陲镇走走?”

书记看了他一眼,问:“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我觉得,他们那个旅游区可能会出乱子。”

“怎么说?”

“小张的发展思路不对头!”

“哪不对了?我觉得挺好嘛!是不是听到什么议论了?是不是那些个眼红的人说小张的坏话了?”

老李打了一下方向盘,把车从路中拐回右边,减速等迎面的车驶过,“我老李还不至于轻信馋言,就否定一个人。”

书记说:“对别人,你是清醒的,但对小张,你未必清醒。”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太多顾虑,总不希望别人有半句议论,只希望他平平稳稳。一个人,没人议论未必是好事,一个领导­干­部平平稳稳更不是好事。年青人就是要做出一些让人议论的事,让人又羡慕又嫉妒的事。”

——我很清楚,不少人羡慕他,又嫉妒他,羡慕他有老李你这么个岳父,嫉妒他有我给予他的支持,但是,那些人怎么就不想想,如果,他们也有同等条件,可以让边陲镇热火起来吗?可以不用你我超心,就把默默不闻的边陲镇炒得几乎家喻户晓吗?

——边陲镇这种地方,我想不出,不搞旅游区还能搞什么?像城郊镇那样搞工业吗?首先交通就不方便?我也想过边陲镇的水路运输,外资企业的产品不就是通过香港这块跳板输送到世界各地吗?但先决条件是,必须建一个货运码头,那可不是渔船出海,打几个木桩钉几块板板就可以的。投资建一个货运码头投资多大?哪个傻瓜会跑到边陲镇去建货运码头?

“目前而言,甚至可以说,十年二十年之内,搞旅游是边陲镇的唯一出路!”

老李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反对边陲镇搞旅游,我反对他的定位,怎么搞旅游?”

“旅游还怎么搞?不就是把游客吸引过来,让大家来消费?把投资旅游的老板吸引来投资,建设一座滨海旅游城。”书记说,“我对小张是很有信心的,虽然,一座滨海旅游城的矗立不是一两年的事,尤其像我们兴宁县目前的财力,不可能给予太大帮助,但我相信,五年、十年,这个目标一定能实现。”

老李直切主题,说:“如果,把它定位澳门式的旅游城,我相信,一两年之内,就会实现。”

“什么?你说什么?”

“把它建成一座赌城!”

“你老李没毛病吧?脑袋没被车门挤了吧?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建赌城?你想死也别害小张,小张可是你的女婿?你怎么向敏敏交代?怎么向郝书记交代?尽出馊主意!”

老李摇着头说:“我这种旧脑筋,哪敢往那方面想?年青人敢想敢­干­?什么都不怕,你认为是馊主意,他反而觉得是观念更新,思想解放,不是总鼓励‘敢为人先’吗?他说,这就是敢为人先!”

书记几乎在叫:“小张说的?他要那么­干­?”

“不是他还是谁?”

书记一个急转弯,“嘿嘿”一笑,问:“你打什么鬼主意?”

老李反而愣了,“怎么我打鬼主意?”

(今天只上传两章,要备明天的稿了。明天上班,负责的一个大材料要完稿。)

662把他撤了

县委书记很严肃地说:“这是你想出来的鬼点子吧?兜着圈子说了那么一大通,试探我,看看我什么态度?”

老李也很认真地说:“我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打死我也不会那么想?这是什么‘敢为人先’,封建社会就有的东西,资本主义搞的一套,我白受党教育那么多年了。”

书记紧瞪着他说:“如果,不是你的主意,一个反对,小张敢乱来?我就不信,你镇不住那小子!”

“我就是怕他不听我的,就是怕他瞒着我乱来!”

书记很响亮地笑,说:“太不像你老李的­性­格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说小张的坏话,在县委书记面前告女婿黑状,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县委书记一个不高兴,把他撤了。对了,这种思想太糟糕,共产党内怎么可以允许有这种思潮?明天,我跟组织部长说一下,把他撤了!”

“我跟你谈正事。”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啊!就是要把他撤了,明天下文。”

老李苦着脸说:“这我还怎么跟你谈?”

“你不就是这意思吗?”

“算了,算了,不谈了,以后,有什么也不跟你说了。”

“别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县委书记收敛了笑,说,“你希望小张尽快出成绩,我能理解,但也不能急功近利啊!也不能给他出那么个馊主意啊!还装模作样来探我口气!搞赌城绝对不可以,我这里就通不过。”

“我就是要你直接跟他说这话。”

“真是他提出来的?”

“还能是假?”

“我冤枉你了?”

“冤枉大了。”

书记便沉思了一会,说:“他回来休周末吧?明天叫他来一下我办公室。”

老李多了一个心眼,说:“你县委书记召见他是公事,我通知不成私事了,还是要你的秘书通知他吧!”

“现在不是星期天吗?明天上班再通知,他还不回去了。”

“回去他就不来了?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你一声命下,他也要赶回来。”

“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你一个县委副书记通知他就是私事了?”

这么一番周折,县委书记更不会怀疑老李跟他耍小心眼了。

张建中一个人回岳父家,路上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要永强把向林副市长的请款报告写好,明天盖章带上来,一起去市里。另一个电话给周镇,告诉他明天他与永强去市里请款,家里的事多超点心,还吩咐他别对任何透露他去市里。很难保证这事会不会传到县里,他可不想老李知道,明天一上班,他就往市里跑。

一进门,见郝书记坐在沙发上打瞌睡,不想惊醒她,轻轻把门推上,她却醒了。

“回来了。”郝书记身子动了一下,坐得端正些,“老李呢?”

“回单位了。”

“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家!”

张建中提了提手里打的包,说,“老李见你没怎么吃,要了几个包子,叫我带回来。”

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郝书记会不知道老李什么­性­格?他有那么关心体贴?还不是你张建中所为,只是找那么个借口罢了。因此,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甜,冲轻轻一笑。

那笑带有些许羞涩,毕竟是长辈,不可能表露无遗。

到底接受你了。郝书记想,到底除了视你为岳母,还更多了一层别的意思。

“敏敏呢?”

“在房里休息。”见张建中往房间走去,又说,“你别打扰她。她累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张建中迟疑了一下,还是在郝书记身边的沙发坐下来。

“老李都说了些什么?”

“工作上的事。”

“我知道。”

“关于旅游区的发展前景。”

“林副市长是怎么回事?”

“他就是去看看,丁总带去的,我跟他只能算是一面之交。”

张建中起身进厨房,拿了两个盛菜的碟子,把打包回来的食物倒出来。郝书记知道他是没事找事­干­,知道他不想跟她谈刚才和老李谈的事。

“以后,别把敏敏搞得那么累。本来,她晕过去就很那个了,醒过来,你还要她给你那个­干­啥。”

这些话,一般只能好意思跟女儿说,要女儿注意,却很难跟女婿开得了口,但他们现在这种关系,还有什么不能说呢?

张建中的脸还是红了红。

郝书记看了一眼通向敏敏房间的走廊,还是不放心地示意他进厨房。

“有些事,不能太勉强敏敏。”

“我知道。今天,是不该太勉强她。”

“慢慢来,不要太心急,上次和这次,进展都不错,能有这样的进展,对敏敏来说,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郝书记还是觉得要把话说得更透彻,“其实,你自己也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别说敏敏的身体就不好,就算是正常人,也够呛!”

吐出这句话,她的脸不禁红了,你这不是在说自己吗?说自己也有点扛不住他吗?

张建中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

“一直都那么大吗?”

自从被阿花狠命撞了那一下,才变得这么畸形的,以前,好端端的磨菇头并不见过比杆儿大多少。

“一起直都这样。”当然不能说实话。

“也会突然膨胀吗?”

张建中支支吾吾,更不知该怎么说,再傻瓜也不会坦白交代汪燕那一段,但他清楚,肯定与阿花那一撞无关。

“算了,想你自己也不知道。”郝书记说,“总之一句话,你很特别。”

张建中点点头,被阿花那一撞,表面变得特别了,现在又多了个莫明其妙的膨胀。

“你别怪我,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我也有什么说什么了。”郝书记心情很愉快,能够跟他谈这些,说明他已经可以接受了,“现在,我只能说,敏敏太不幸,如果,你没有那么多特别,她早应该可以承受了。”

张建中不得不承认,说:“有时候,我也觉得是我不好。”

“不能全怪你。”郝书记叹了一口气,这对别的女人肯定是好事,比如,你就念念不忘,大多好,膨胀多好,虽然会有些儿不适,“相信敏敏会有承受得了那一天的。”

“我也相信会有那一天。”

“如果觉得难受,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张建中是聪明人,不可能听不懂,“别人不知道,老李和敏敏不知道,事情并不糟。相反,你太想在敏敏身上急于求成,事情会更糟糕。”

郝书记貌似没有一点儿自私,以一个母亲呵护女儿的心态,以一个岳母关心女婿的心态谈这些,“问题总要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我,我总在一种负罪感。”

终于肯说出心里话了。

“我知道,谁都会有一种负罪感,开始,我也有,怎么对得起老李?怎么对得起敏敏?但换一个角度想,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总是很难接受。”

“别想那么多,别让自己有­阴­影,别让自己有负担。其实,也是没有办法,我们都不想发生那样的事。前两次,你那么对我,我能理解。”

张建中的脸又红了。

以后,只要你不嫌弃,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没有嫌弃的意思。”

嫌弃太怪呢!我郝书记年纪是大一点,并不见得差到哪去,如果,你不背思想包袱,敏敏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敏敏做不到的,我也可能做到,不说你可以尽情宣泄,就像敏敏让你那东东在胸前穿梭,肯定没我做得好,至少,我比她饱满,包裹得更密实。

此刻,郝书记真想证实给他看。

663你姓张

郝书记一点不怀疑张建中的能力,一次半次难不了他。她认为,敏敏再怎么也不能算一次,只有在他想宣泄的地方,只有他竭尽全力,那才能算一次,年青人两三次不在话下,何况,又蓄存了一个星期。

从厨房敞开的门往外看了一眼,只见敏敏走了过来,心儿一慌,想自己也太大胆了。

“你们在­干­什么?”

郝书记恢复了平静,说:“没看见吗?我们在说话。”

“说话怎么站在厨房里?”

“怕把你吵醒了。”

敏敏进了厨房,朝卫生间走去。

“你们不会是说我的坏事吧?”

“没人说你,我在说小张。”

“你说他什么?”

“说他不懂得关心你。”

“你不会是把刚才跟我说的那些,又跟他说吧?”

“那我还说什么?”

“你是瞎超心,他不关心我,谁还关心我?”

母女俩隔着卫生间的门说话,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水流声。平时没注意,这会儿,郝书记想,你敏敏还算是女孩子,怎么可能排出那么响的水流声?

“你别听我妈的。”

“不听我的,还听你的?”

“当然听我的。”敏敏开门出来,说,“不听老婆的,还听你岳母的啊!”

郝书记心里却闪过一个念头,也不知谁是谁老婆?你敏敏只能算半个。

“老爸又没回来?”

“还用问吗?”

敏敏说:“我们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在家里呆着吧!”

郝书记问:“你要去哪?”

“去他家,人家儿子回来休假,还不回去看看老爸老妈啊!”

郝书记倒不介意,说:“对,对,你们去看看亲家。”

张建中看了着敏敏问:“你可以吗?”

“我没那么娇气,没什么不可以的,又不是要去那里­干­活劳动。”

“不用你­干­,有事我­干­就行了。”

郝书记嘱咐道:“买点好吃的带过去。”突然想起张建中打包带回来的包子,说,“把刚才那几个包子也带上。”

“不用,我们去街上买。”

两人出门时,郝书记问,回来吃饭吗?敏敏说,应该不回来了。吃了晚饭,我们也不过来了,直接回家。郝书记说,还是回来过夜吧!这话是对张建中说的。

“我还是不放心敏敏。”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郝书记看着张建中,等他拿主意。

“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张建中以为她担心晚上又要敏敏辛苦。敏敏却不买帐,我就知道她瞎超心。她管得也太宽了,我愿意,她能怎么样?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在街上。

敏敏贴着张建中的耳朵说:“我想知道,今天的进展怎么样?命都差点没了,肯定进去了很多。”

“你不累?”

“你不会悠着点?”

“再怎么控制,也是要消耗的。”

“一点点消耗算什么?你不见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吗?”

敏敏空高兴了一场,正跟张建中的妈妈聊着,突然感觉不妥,脸红红地说,我上一下厕所。就拿着自己的手袋往外赶。葫芦巷的住户用的是公厕,敏敏回来就有些懊恼,悄悄告诉张建中,今晚你别想好事,我亲戚来了。张建中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

老妈见敏敏一脸不高兴,问:“你们说什么悄悄话?”

张建中说:“敏敏有点不舒服。”

老妈撇了撇嘴,问敏敏:“是不是想回去?”

“没有,没有。”敏敏责怪张建中,“你会不会说话?我有说我不舒服吗?我们不走,在这里吃晚饭。”

几乎每个星期天的吃饭都在张建中家里吃,也提出过,请两位老人去酒店,老爸说,酒店有什么好吃的,我就是大厨师,什么没吃过?老妈说,你爸吃惯了我做的饭菜,别人做的饭菜都吃不饱。

晚饭的饭桌摆在门前,还是那种矮桌子,“吱吱”响的竹椅,老爸下班晚,天已经黑了,就把灯泡拉出去,挂在晾衣服的竹竿上。

开始,敏敏不理解,为什么要在外面吃?家里地方虽然窄小,但也不是摆不开饭桌。张建中告诉她,那是让巷子里的人看的,害怕人家说他们的儿子娶了县委副书记的女儿成天往岳父母家跑,把他们忘了,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却是给别人养的。

敏敏笑着说:“那不成你嫁我了。”

“所以,他们一定要全巷子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儿子,每个周末都在家里吃晚饭。平时,不是在边陲镇嘛!”

“今天,喝两杯怎么样?”老爸大声说。

老妈更大声,“没见有人叫自己儿子喝酒的,好的不教,竟教坏的。”

“这怎么是坏的呢?男人喝酒很正常,就像吸烟一样,不吸烟不喝酒算什么男人?”

“我呸,你这大半辈子喝过多少酒?不是儿媳给你带几瓶酒来,你哪有得喝?”

“儿媳孝敬我,你不高兴啊?她给你买新衣服,你自己不敢穿,怕人家说你修正主义,你怪谁?”

“你才修正主义,你封建思想!儿子当个小镇委书记,你成天挂在嘴上,见人就说,见人就吹,说自己的儿子多了不起。很了不起吗?现在当官的都是人民的勤务员。”

敏敏想笑又不敢笑,忍得难受,就装着进房间拿东西,一背过身去就捂住嘴笑了,一进了房间就笑弯了腰,两个老人说是吵架,其实,是在向巷子的人炫耀他们的儿子。

张建中说:“好了,好了。不要吵行不行?我一个星期才回来吃一顿饭,你们总这么吵,下次我不回来了。”

老爸说:“你不回来,我打断你的腿,不要以为,你娶了县委副书记的女儿,有人给你做后台,这才是你的家,你姓张,不是姓李。”

“我知道我姓张。”

老妈说:“我去问过了,计划生育有一条规定,双方都是独生子女,可以生两胎,你可不能一个姓张,一个姓李。”

老爸说:“你超心这个­干­什么?没有随母亲姓的。”正好敏敏从房间出来,他就冲着敏敏说,“你说是不是?”

敏敏连连点头,说:“是。”

“我知道是知书识墨,温柔贤惠,但说话也不能太小声,刚才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敏敏只好吸足一口气,大声说:“我们生的孩子都姓张,怎么可能随我姓李呢!”

老爸大声笑,说:“你听听,多贤惠。”

有时候,敏敏也觉得老人家太那个,对张建中说,总这么说来说去,人家听都听烦了,本来,还挺真的,也觉得假了。张建中笑着说,老人家高兴,喜欢说就让他们说,你跟着咐和一下,敲敲边鼓。晚饭吃到八点多,早吃好了,也不收碗,围在桌前说事儿,问张建中在边陲镇都­干­些什么?张建中便跟他们说一些可以分开的事,说旅游区如何如何,那里的沙滩海水多漂亮。

“老婆子,我们是不是该去那里玩几天?现在年青人都喜欢游泳度蜜月,我们托儿子的福,也去玩玩新鲜。”

老妈扁扁嘴说:“谁跟你去玩新鲜,你又不会游泳,去海水不怕浪把你扑下海里。”

“你是好担心不担心,到那边,你还担心这个?你儿子是镇委书记,是一镇……”突然觉得“一镇之长”不符合儿子的身份,便改了口,“你儿子是那里最猛的人,还不派几个人保护我们?别说浪扑上来,就是在沙滩上走,也会有人来扶我们。”

巷子里的人吃了晚饭,冲了凉,出来纳凉,坐在石凳上摇着葵扇,有人就打趣地说:“还会用八人大轿抬你们去。”

664黄雀在后

老爸很漠视地说:“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轿?现在开四个辘轳的车了。你们都看见的,好多次,他都是开车回来的。葫芦巷太窄了,只能停在街上,每一次,我都担心会有人搞破坏。”

大家便“哈哈”大笑。

——以后,你去街上守着。

——你去派出所叫几个警察来巡逻。

张建中就给大家派烟,说:“喝多了,说酒话。”

有人笑着说:“几十年街坊邻居,我们还不清楚,你爸是生你的气,嫌你自己日子好过把他们忘了。”

张建中说:“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他们,早就叫他们搬去我那住,他们不去,舍不得你们这些几十年的街坊邻居。”

这时候,敏敏起身收拾碗筷,老妈子是绝对不会动手的,还指手划脚说,碗碟没端好,桌子没抹­干­净。虽然,坐在那里不做事很不舒服,还是要让巷子里的人看看,她这当婆婆的多威风,管你是县委副书记的女儿,我要你­干­什么,你就要听就要­干­什么。

有人说:“你老婆越来越漂亮了。”

张建中笑着说:“关了灯还不一样?”

有人说:“当初没跟阿花,对你来说,是好事。”

有人便问:“你老婆不知道吧?”

张建中说:“知道什么?和跟阿花有什么事?什么事也没有。”

有人不无后悔地说:“当初,我跟你学写小说就好了,也可以进县府当­干­部,也可以娶一个当大官的,又漂亮的老婆。”

大家就笑,说:“你大字不识一箩,写篇日记都不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笔的,不是拿笔的人都那么好命的!”

离开巷子已经九点多了,敏敏打了一个呵欠,扶着张建中说,有点累了,也困了,还要走那么远的路才能到家。张建中讨好地说:“我背你。”

“好啊!你背。”张建中真把她背起来,她又不忍心,说,“你今天也累了。”

“再累我也能把你背回去。”

“你不能有企图啊!”

“什么企图?”

“还要我画公仔画出肠?今晚平安无事,各睡各的。”

“你想去你妈那?”

“如果,你不想背太远。”

张建中当然更想回自己的家,再怎么说也是岳父岳母家,说是像自己家一样,还是觉得不够随便。

“多远我都可以背。”

“还是去我妈那吧!家里没有大姨妈纸。”

“你手袋里不是有吗?”

“用完了。晚上没换的了。”

“可以去买啊!”

“不用那么麻烦了,一拐弯就到了。”

敏敏更愿住妈妈家,什么都方便,就是喝水也有现成的,不想洗衣服,放在盆里,老妈就帮她洗­干­净了,今天这状态,洗了澡,她就想睡了。

一拐弯,就见老爸在前面。

“放我下来。”

张建中说:“他看不见”

“他要看见,会骂死我的。”

“又不是你要我背,是我主动背的。”

“他才不管呢!”

敏敏在背上挣扎,在张建中耳边说:“快放我下来。”

老李准备开门前,眼睛的余光看见了他们,张建中正好下蹲放下敏敏,他开门的手收了回来。

“爸!”敏敏甜甜地叫了一声。

老李没应她,等她走近了才问:“你们­干­什么?”

“刚从他爸妈那回来。”

“我是说刚才,现在,我看见你们的时候。”

“没­干­什么啊!”

“他背你回来的?”

老李脸绷得很紧,敏敏救助似的看了张建中一眼,老妈也严厉,但她一点不怕,不当回事,甚至会硬撞硬,老李很少给敏敏脸­色­,一旦严厉起来,敏敏就像老鼠见了猫。

“敏敏累了。”

“累得脚都挪不动了?”

敏敏娇滴滴地又叫一声,“爸——”

“别叫我。”

“我要他背一下都不行啊!”

“你也要考虑一下他的身份,背着老婆在街上跑,被人看见会说什么?说你们小两口感情好恩爱?那你张建中有多少心思留在边陲镇?说你们­阴­盛阳衰,老公怕老婆,那你张建中有多大气概发展边陲镇?”

哪想到老李会提到这么高的高度?

“我说你有什么关系?别人说你才会要你的命!”老李说,“一个镇委书记,一把手,大小也管辖方圆近百公里,好几万人口,每做一件事都要想清楚,有些事别人可以­干­,但你不能­干­!有些事表面上看没什么?但往深处想就很有问题了。”

张建中和敏敏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有路人从身边经过,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老李缓松了一口气,说:“以后要注意。”

说着,想开门,门却在里面开了。

“发生什么事了?没进门就听见你训人。”

“你问他们。”老李气并没消,低头先进了门,郝书记跟在他身后说,“你也不考虑影响,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不行吗?一个县委副书记在门外骂自己女儿女婿,你不怕影响,小张还怕影响呢!”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敏敏偷偷冲张建中笑,悄声说:“只有我妈才能治住我爸。”

张建中使眼­色­叫她少说为妙。

老李没想要跟郝书记吵,这回来的路上,都在想回家怎么讨好她,一进门却被她数落了一番,便很委屈地说:“我说他们几句,你怎么总Сhā嘴。敏敏要小张一路背回来,我就不觉得更影响他吗?”

“敏敏不是累了吗?让小张背背又有什么?他们两公婆还怕人家说三道四。”

“我们不要吵好不好?”

“我没想要跟你吵。”

“你看看自己的态度?”

“我态度很不好吗?我态度再不好,也还懂得回家关上门,不像你在街上嚷嚷,怕别人不知道你县委副书记对身边人严格要求。”

张建中忙当和事佬,说:“爸说得也有道理。”

“他那都是些歪理。”

老李马上躲回屋里,再听下去,怕自己忍不住会吵起来。最近,老婆像是吃错了药,一点小事也揪着不放,吵个没完没了,然后,就整天整夜不给他好脸­色­,这还像过日子的吗?

有时候,他还怀疑,她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吹草动,知道点在在市里胡搞的事儿?后来想想,不可能,自从那次以后,还去有几次,但都是去市里开会,会议安排留宿过夜才偷偷溜去的,应该不会有人知道。

今天,吃晚饭,县委书记说穿山甲怎么怎么大补,怎么怎么一炮打番天,他足足喝了五大碗,想着回来乐一乐,看这状况,似乎又要碰一鼻子灰了。

上床的时候,郝书记果然就给他一个冷背脊。

拍了拍她的肥臀,笑嘻嘻地说:“跟你说个事。”

“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还生气啊?”

“今天累了,早点睡。”

“这上午搞了那么点卫生,就一直累到现在?”

老李从后面抱住她,顶着她的肥臀,向她展示自己的风采。

“小张在隔壁,他们还没睡呢!”

“我尽量不弄出动静。”

“不弄出动静也不行。”郝书记反手推了他一把,要他离远点。老李还是一副聒不知羞的样子,说:“今天,县委书记还夸你呢!”

郝书记似乎感兴趣了,问:“说我什么了?”

“夸你长得年青。”

“就这些?”

“他问我,你家郝书记是不是虚报年纪?如果,她年青十岁八岁,绝对没人不信。”

郝书记失望地说:“我长得年青不年青关他什么事?”

“你怎么这样?人家不是羡慕我娶了个好老婆吗?”

“那是羡慕你。又不是羡慕我,你们男人没一个正经,县委正副书记也谈论这种事,总做梦老牛吃­嫩­草。”

665首长娶小护士大二十几岁都有

“你能不能别太早下结论,听我把话说完?”郝书记说,“他还说,如果,你年青十年八年,还有可能当副县长、副市长。”

郝书记鼻子哼了一声,问:“你说有可能吗?”

老李反问一句:“你是不是愿意呢?”

“年青十年,我才三十八岁,这太不可能了。”

“年青八年呢?”

“敏敏是谁生的?我总不能十五岁就生她吧?”

“她也倒退五年总可以吧?”

“无聊。”

老李“嘿嘿”笑,说:“怎么是无聊呢?我让人给你动动手脚,还不是小事一桩。”

郝书记把身子翻过来了,两人脸对着脸,“你就不怕被人查出来?”

“你以为,就你我动手脚啊!­干­这种事的人多了去了。”

“人家改个三五年还勉强可以,你一下子弄个八年,太狠了吧?”

“现在是认身份证,认档案,谁还管其他。”

“你也把自己弄年青,只有四十岁。”

“我不行,军龄摆在那,最多也只能下调两年。”

“小张呢?”

“我也太不足知了。”

“要弄就都一起弄。”

“小张的难度很大,这几年大家都瞪着,最年青的镇党委、副镇长、副党委书记、正科级,现在,又是最年青的镇委书记。时间太近,又有太多嫉妒的人,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郝书记想了想,说:“我今年四十岁,你下调两年也有五十三岁了,比我大十三岁,人家相信吗?”

“有什么不相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组织安排,部队的首长娶小护士,大二十几岁都有。”

“你算什么首长?我跟你结婚的时候,你才是连长。”

“不是倒退了几年吗?结婚的时间也往前调了,那时候,我应该是营长了。”老李一手搂住她,一手在她胸前掏。

“先不说能不能当副县长副市长,晚个八年退休也挺好。现在改革开放,形势一天一个样,晚八年,根本不能预知会是什么样?”

“你同意了?”老李的手伸了下去,钻进她的裤子里,郝书记动了一下,让那手钻得更深,“五年吧!八年还是太多了。”

最后确定下调五岁。二十岁生敏敏,今年,敏敏才二十岁也太不像话。

“你可不要露了馅。”

“不会的,我也算是老政工了,这点小事难不住我。”老李翻到她身上,郝书记脸朝天躺着,“动静别太大。”

“我会控制好自己。”

“今晚你挺像回事的。”郝书记把他扶到门口,老李一用劲,钻了进去,“以前,我也不差吧?”

他心里却想,那穿山甲汤似乎挺有功效的。

“你下调两岁,比县委书记小四岁,应该可以接他的位吧?”

“这个不好说,县、县长的位置更有把握。”老李戳到尽头,停在那里不动,说,“副书记以上,都超过五十五,我是最年青的。”

郝书记感觉还很空,搂着他的腰希望他钻得更深,但两人腹下那块骨头已经贴紧,知道他不能再深入了,到底还是小张弄得舒服,胀得满满的,藏在多深的痒痒都能挠到,甚至于顶得心尖尖发麻。

“你的前途会比我更远大。”

“我担心,还是会被人识穿,我们转到地方也快十年了,总有人会记着我的年纪,下调三年吧!没那么悬殊。”

“你的担心太多余,有提拔你的机会,你不会留在兴宁县,两夫妻不可能在一个班子里。如果,你到市里,或者去其他县,谁会知道?你的档案资料只在领导圈子里,不会向大众公开。”

“那时候,我调到市或其他县,我们不是又要两地分居吗?”突然觉得也不是什么坏事,甚至可能是好事,张建中去看她多方便,自己有单独住处,别人怎么也不可能怀疑岳母与女婿会有一腿。

此刻,很希望能有那一下致命的膨胀,让自己痛并快乐,老李当然不可能,他再怎么努力都觉得差那么一截。

“好了吗?”

郝书记想要他下去,笨重的身子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而且,她也不可能在他那里得到再多了,倒不如早早结束。老李玩命地抽动,知道他快那个了,与张建中的差别就在这,只知道自己爽,以为她也需要打桩似的直进直出,再者说,他的力度也欠缺,一会儿就喘得不行了。

“你慢一点,弄出声音了。”

话音未落,老李就趴在她身上不动了。

“你下去。”

郝书记把老李推下去,他便累得死猪似的不动了。郝书记趴在床上,双脚跪起,把他那么脏东西弄出来,以前,每一次总要上卫生间冲洗,今晚,却担心张建中还没睡的话,见她进进出出,会猜想到她和老李刚做了事。

本来,也很正常,却总感觉不让张建中知道更好。

这晚,张建中并没有睡好,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床,还想着明天去市里的事,县委书记和老李都反对“小澳门”的设想,你张建中怎么去运作呢?不知是墙壁的隔音好,还是老李和郝书记太谨慎,他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只是老李经过走廊上了一趟卫生间,岳母郝书记似乎一觉睡到天亮。

岳父岳母先起床,虽然,张建中和敏敏也醒了,想到卫生间忙着,就躺在床上讲讲话。

“你什么时候回去?”

“向县委书记汇报完工作就回去。”

“不等吃了午饭吗?”

“不等了。”

敏敏手伸了下去,发现那东东翘得很高,说:“真不好意思。”

张建中笑笑说:“尿憋的。”

敏敏并非全信,说:“吃了午饭再走好不好?我上午请假,你汇报回来我帮你泄泄火,这个星期才一次,我知道你不够。”

张建中抚摸她胸前那两团­肉­,说:“先蓄着,等你亲戚走了,再要你一个晚上全还清。”

“要等好几天啊!”

“你给我电话,我飞回来。”

来回几个小时,有时候也觉得值!

手指灵巧地绕着­棒­­棒­糖,张建中舒服地闭上眼睛,手也往下伸,只能很无奈地抚摸她的大腿内侧,敏敏拿开他的手,钻进毯子里,张建中便渴望已久地舒展双腿,让她把那东东叼了。

门“嘭嘭”响起来。

老李在外面说:“早点去,别让书记等你。”

敏敏慌忙从毯子里钻出来,张建中像是表示清白似地说:“起来了。”

郝书记问:“敏敏还好吧?”

敏敏抹了一把下巴上的唾沫,说:“我很好。”

“今天上班吗?”

“还是上班吧!又没人陪我。”

如果,不是约好跟永强去市里,张建中真希望敏敏请假等自己。

郝书记先门,张建中简单,刷牙洗脸就随老李一起回县府大院吃早餐,敏敏最后一个离开,慢吞吞的,反正迟到也没关系。

到了县府食堂,老李往领导的小餐厅走去,张建中却走进普遍­干­部的大厅。科级­干­部在县府大院多得是,只能像普遍­干­部一般待遇。但早餐还是挺丰富的,五毛钱两个菜包,一个­鸡­蛋,白粥配榨菜吃多少勺多少。

吃饱了,也不用洗碗筷,放到集中堆放的箩筐里,就到走廊上等县委书记从领导小餐厅里出来。

其实,也清楚领导吃早餐也是碰头会,有事商量会久一点,这天似乎遇到了,等了半个小时,吸了两支烟,大食堂早没人了,工作人员也把该清理的清理好了,有人就问:“张同志,还没走?”

食堂的人只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什么职务,你走马灯地转来转去,人家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职务多尴尬?

666稳步向前

(昨天忘不了感谢szhhxx203/100的打赏,请原谅!今天多上传一章,表示歉意。)张建中不好再在那里等下去,正想往办公大楼走去,便听见县委书记在后面叫他,回头看,只见书记走在前面,县长、副书记、县委常委、副县长一大帮人在后面在跟着,吃早餐也那么多规矩,书记不离开大家也不离开,他一走,大家又不敢超前,都跟在身后。

“是在等我吗?”

“是的。”

张建中一边应着书记,一边跟每一位领导点头打招呼,大家也回应他。换了别人未必每位领导都给面子,还不是因为他是老李的女婿吗?

“到我办公室谈吧!”

张建中很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跟着书记,还是再慢两步跟在其他领导身后,老李在后面推了他一把,才替他解了围。

“老李,你也过来一下。”书记说。

老李忙说:“不了。我九点还有个会,要准备一下。”

书记就对张建中说:“我听老李说,你有点不听他的话。”

张建中笑着说:“我哪敢啊!”

“你不敢,他还会向我告黑状?”县委书记开着玩笑,却又像话里有话地说,“你可要小心,不要以为娶了敏敏就万事大吉了,他现在后悔也还是来得及的。”

张建中也话里有话地说:“所以,我一直不敢翘尾巴,认真执行县委县政府的决定,不给他丢脸,也不辜负你和县长的期望。”

“这不关我和县长的事。”

县长也说:“这是你和老李的家事,我们不掺和。”

老李还接着张建中的话,很严格要求地说:“书记你得敲打敲打这小子。”

“我敲打?”县委书记“哈哈”笑,说,“我手劲大得很,敲他脑袋起几个大包,可不要心痛,你可不要找我算账。”

“你不把他打傻,怎么都行!”

县长往洗手间走,懒得跟在这后面打哈哈,恶心这种无聊的谈话,或是见县长离开了,有人却搭话说。

——书记比老李还痛惜小张,更舍不得打。

——小张是聪明人,越敲打越醒神。

老李说:“我倒是希望他醒醒神,年青人有一点点成绩,往往会不知天高地厚。”

——怎么是小小成绩呢?老李书记要求也太高了。

——书记可不喜欢你这么评价,你这是不仅仅是扼杀小张的成绩。

县委书记笑着说:“你们还不了解老李吗?他这人,一贯来都严格要求,对小张更是不例外,小张能取得今天的成绩,跟他的教育也是分不开的。”

话里也有肯定自己的意思。

前些天,市里表扬了县委书记联系全县最边远贫穷镇的作法,还要他做经验发言,因此,在县里的大会小会上,他都拿边陲镇做例子,说困难,你们有边陲镇难吗?说交通不便,你们有边陲镇不便吗?边陲镇的例子很好地证明了一点,只要我们重视,我们工作到位,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回到办公室,县委书记的语调就变了,谈不上严厉,却语重心长。

他说,小张啊!你做出的成绩,县委县政府是给予肯定的,刚才你也听到了,大家虽然是开玩笑,但看得出,对你的评价还是很高的。这是一件好事,却也有可能是坏事。不能正确对待就是坏事,过于沉浸在这些赞许声中就是坏事。

他又说,老李跟我说了,你的某种思想苗头非常不好。我用了“非常”两个字,希望你能重视。我不是给老李当讲客,不是传达他的意见,这也是我的看法,我和他的意见是一致的。

他再说,你要把边陲镇打造成赌城,这是行不通的,别说在我们这里通不过,在市里省里也通不过。我们是社会主义,不是封建主义,更不是资本主义。

“我很理解你的心理,你希望再接再厉,夺取更大成绩,但是,万变不能离其宗,改革开放,敢冲敢闯,不能忘了根本,有的事可以冲可以闯,有的事却碰也不能碰。”

——我不否认建赌城是一个很好的创意,暂时撇开别的不说,至少可以成为下一个招商引资的吸引点,生意人不讲政治,只管赚钱,边陲镇能开赌场,他们一定会涌进来,打破头也会往里钻。但你有没有想到,市里省里一个急刹车,会是一种什么状况?

——边陲镇马上会被他们遗弃。虽然,他们投入的资金再也搬不走,但那些烂尾楼难以再续,或许,他们还会再回来,但三年五年,肯定一片萧条,那时候,收拾这么个烂摊子也够你受,就算你很有办法,化尽九牛二虎之力,把烂摊子收拾好,也只是亡羊补牢,根本谈不是出成绩。

——目前的成绩,已经很让人满足了,我认为,眼前要做的事不是冲,而是守,守住取得的成果。旅游区建设需要守,让它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旅游区管理需要守,一下子涌进那么多游客,管理必须跟上去,避免出现各种麻烦,更不能出大错漏出大事。守不是退,守是蓄势,争取下一个大步向前。

“现在,招回来的项目建设好了,旅游区管理跟上去,年底,再加把劲,再招几个项目回来,下一年的成绩又出来了循序渐进,三几年,把旅游区建成一个滨海城便不是一句空话,扶你再上一个台阶的基础也扎实了。”

张建中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非常稳妥且有效的设计,但他也看到兴宁县滞步不前的原因所在,正是县委书记的稳妥,兴宁县才落后于附近各县,人家轰轰烈烈大步向前,兴宁县却一步一个脚印。

一步一个脚印不是坏事,但这种步调并不符合目前的快速发展。

空谈好与坏很难评定,更应该把它放到某一个特定环境。大家都在急行军,你却在稳步向前,这就是没有紧跟形势发展,就是思想落后。

这会儿,张建中有点讨烦丁建,他不多嘴多舌,不跟老李说什么林副市长,老李和县委书记就不知道“小澳门”的设想,也就谈不上强烈阻止了。

他张建中还能反其道而行之吗?

说一千,道一万,只有一条路,通过林副市长争取省里的支持。

张建中与永强会合,按原计划去市区。

“说句实话好不好?”永强问。

张建中反问他:“你以前没说过实话吗?”

“我见你这么坚决,肯定是下了决心,拿定了主意。”永强说,“按我一贯来的作法,就只有坚定不移地执行,竭尽全力配合。但这一次,我还是想说说心里话。”

“你也反对?”

“我担心,省里会不会支持?没听说过,哪里有建赌城的,就算有,也是瞒天过海偷着­干­的,像走私,省里肯定不会同意,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那么管而已。”

“碰碰运气总可以吧?如果运气好,碰上了,我们就大­干­一场,如果不成,我们还回去按原来的­干­,按县委书记既定的­干­。”

“你这是在赌。”

张建中笑了笑,说:“对,就是赌。”

“不成没关系,就怕把县委书记对你的器重赌掉了。”

“应该不会,有老李给我兜着。”

“你太自信了。”

“你算说对了,我现在是越来越自信。”

“自信和狂妄有时候只是一念之差。”

张建中看了永强一眼,问:“我狂妄吗?”

“你自己没感觉到?”

“一点没有。”

“县委书记的话都不听了,这是不是狂妄?”

张建中在不得不沉思。

“林副市长可能是一个更好的靠山,但我还是觉得远了点,有老李,县委书记才会器重你,林副市长跟你只是算一面之交。丁总的作用肯定没有老李大。”

667副省长的启发

张建中扪心自问,你有吗?想到要傍林副市长吗?貌似从没有过这个念头。你只是希望通过他为你办事,为边陲镇办事,最终,你依靠的还是老李和县委书记。像永强说的一样,他离你的确有点远。

或许,不能拿到建赌城的通行证,但跑一跑又如何?争取省里的支持未必是一件坏事,即使不成,你的接触面也提高了一大步。至少,你与市里省里有了交往,或许,你能找到下一次需要争取支持的路子。

张建中正想得心热,在市府大院门口就被泼了一盆冷水。执枪守门的武警战士拦住了他们的车。也曾来市里开会,坐的是县里安排的车,可说是通行无阻,第一次自己驾车来市府大院,才知道守卫的武警并非虚设。

摇下车窗,张建中说:“我们找林副市长。”

武警脸上冷得一点表情也没有,说:“请出示证件。”

张建中一头雾水,问:“身份证吗?”

武警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身份证”,也愣了一下,才说:“可以证明你见林副市长的证件,比如工作证等。”

张建中懵了,说:“没带。”问永强,“你带了吗?”永强也摇摇头。

那玩意儿,自从发到手了就一直扔在办公室的抽屉里,谁想到会带在身上?在兴宁县,上哪不是找熟人?哪没有人认识?工作证完全是多余的东西。

“有预约吗?”

“昨天就约好了。”

“请你们的打电话给林副市长。”

永强说:“难道要林副市长到门口来接我们进去?”

这时候,从岗亭走出一位腰佩手枪的军官,张建中以为有救了,掏出名片递过去,他接也没接,示意他们退出去,靠边停。

“我们是兴宁县的。”张建中陪着笑脸。

那军官更有分寸,说:“名片怎么印都可以。”

只好听从指挥把车停好。

县府大院的门卫请的都是些年纪大的老头,还可以吓唬几句,这武警,端着枪呢!就算没装子弹,你也不敢不听指挥。

拿出林副市长的名片往他办公室打电话,响断了线也没人接。林副市长没有大哥大,貌似生意人才喜欢那块土砖似的笨家伙,官也越大越没用,他找你有秘书,你找他你自己焦急,想方设法也要找到他。

永强提醒张建中:“给副秘书长打电话。”

张建中说:“没带他的名片。”

永强说:“我带了。”

说着,从公文包里摸出副秘书长的名片,也往他办公室里打,同样响断了线也没人接。

这闭门羹吃的!

张建中只好遥控联系,把电话打回县府办询问他们市政府办秘书科的电话,再打电话给秘书科,叫他们帮忙找副秘书长听电话。

人家回话说:“副秘书长正在开会。”

张建中只好表明自己的身份,请接电话的人告知副秘书长,言下之意是希望副秘书长能安排一下,总站在这门口也不是件事,出出入入的人像看猴似的,更重要的是,别让武警们认为,你们想蒙混过关。

终于,秘书科打电话进岗哨要武警放行了。

一见接电话的人,张建中和永强感激不尽,虽然,他比张建中还年青,看样子参加工作也没几年。他把他们带到副秘书长办公室,副秘书长从里面迎了出来,一边握手,一边道歉似的说:“门卫制度,我们也没办法。”

张建中很大度地说:“没关系,制度嘛,当然要执行!”

你不大度也不行,大度反而显得够涵养。

永强问:“你不是开会吗?”

副秘书长笑着说:“开大会。”

都知道开大会人多,溜出来也没人注意,何况,有会议资料,开完会也要看资料,才能全面掌握会议内容。

“林副市长一早赶去省里开会了。”

“这么不巧!”

“他交代了,你们如果把请款报告送过来,让我先给办手续,他回来马上就审批。”

“这次来也不是单纯为了送请款报告。”不能让人觉得自己像追债似的,“刚好有其他事要办,办完了,随便过来,也想请你和林副市长吃顿饭。”

“太客气了。林副市长不在,这饭就不用请了。”副秘书长­精­明得很,请林副市长吃饭可以大摇大摆跟着去,林副市长不在,就得他尽地主之谊反请他们了,“中午嘛!习惯了午休,不出去吃最好。”

其实,也快到午饭时间了。

“既然这样,我们也就不勉强了。”

“不要勉强,不要勉强。”

张建中给永强使了一个眼­色­,他便拉开公文包,拿出两个信封。

“这是请款报告。”张建中接过其中一个信封递给副秘书长。

副秘书长刚接过来,永强把另一个信封递过去,说:“这次来,也不好带什么东西,这是张书记的一点点心意。”

副秘书长脸上的笑更灿烂了,“这怎么好意思?”

话音未落,另一个信封也接过去了。

“你们真是客气。”

张建中说:“有劳你,应该的。”

副秘书长半弯着腰,把两人的茶杯添满了,说:“能够认识张书记两位,是我的荣幸,我们这些成天在办公室与文字打交道的人,文章写得紧跟形势步伐,其他方面都很滞后,看看张书记这么潇洒,真希望到基层去,好好体会工作第一线改革开放的气息。”

永强说:“我们随时欢迎副秘书长到边陲镇来指导工作。”

张建中却笑着说:“副秘书长的意思不是去基层指导工作,是想去兴宁县当书记。”

副秘书长马上手一推,身子后仰,说:“我哪敢去当书记,有个县长或副书记,我也知足了。不过,这只是一厢情愿。”

“副秘书长如果能去兴宁县任职,是兴宁县的福音。”

“惭愧,惭愧。千万不要这么说。”

张建中本不想扯那么些废话,奉承话,但又不能不说,把他吹高兴,是希望他更热心地为自己办事。呈送请款报告是第一,第二,想了解一下林副市长。

“林副市长的那个‘小澳门’设想,你觉得我们可以进入他的视线吗?”

副秘书长想了想,说:“林副市长有这个设想,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阵,他总在提这事,也有一些地方领导来找过他,他都不满意,听他的口气,对你们倒是挺感兴趣的。”

——林副市长是个能人,我想,你们也听说了,他是从企业直接升任副市长的,这在我们市,是第一例。前无古人,后有没有来者就不清楚了。他的能力自然不可否认,但是,现在当官不仅仅能力,后面还要有人。我想,你们也很清楚。比如张书记,这么年青能当书记,除非了能力,还有其他因素。我说这个,没有小看张书记的意思,只是想说明这样一个道理。

——林副市长很得副省长的赏识,以前,是分管企业的副省长,现在应该还是吧!这就是林副市长敢于做出“小澳门”设想的主要原因。我听他说,还是得到副省长启发。这种事,没有硬后台,谁敢想?更不敢­干­!当然,林副市长也不能随随便便就交给什么人去­干­,他要物­色­不可靠的人,要­干­就一定要大­干­,不但要让他放心,更要副省长放心。

张建中看了永强一眼,那意思是说,这事并非子虚乌有。

“我们很需要这个项目。”

“我知道。”

“还希望你在林副市长面前多帮我们说几句好话。”

“这个没问题,我一定尽力。”

张建中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想说什么,副秘书长先开了口。

668喜欢他的冲劲

——我跟林副市长的关系,我想,你们也猜得到,周末休息,他能叫我陪他,就很能说明问题。以前,我只是一个小科长,能力嘛!当然是有的,就是后面没人,那时候,太老实,不会拍马屁,错过了很多机会,林副市长当了副市长,第一个就看中了我,把我提到现在这个位置,可以说,我是他的人。

——许多事,他要做出某一个决定,都会听听我的意见,所以,我的话还是能起一定作用的。这个项目,我会尽量为你们争取,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知道张书记是­干­大事的人,也是有能力­干­大事的人。

——当然,你们也要争取,我们双方努力吧!争取到这个项目,边陲镇三两年内肯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张书记肯定前途一片光明。现在,不再是论资排辈的年代,能者上,不管他有多年青。有时候,越年青才越有冲劲,才越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张书记,我非常看好你!

张建中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有些反感,如果说,前面那番话让他热血沸腾,后面这番话却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副秘书长的丑陋。

“他后面那番话的用意是什么?”离开副秘书长的办公室,张建中问永强。

永强笑了笑,说:“他在鼓励你向前冲”

“他也告诉我们,他与林副市长的关系。如果,我要向前冲,还需要他给力。”张建中问,“刚才,是不是对他太大方了?他觉得我们是傻瓜,还希望放长线钓大鱼。以后,为了争取那个项目,我们还需要他的帮助,还必须给他更多的好处。”

永强点点头,说:“有这个意思,那个项目对你那么重要,你要争取,一个信封还不够。”

“十倍,一百倍的厚度也不够。”

他们进了电梯,都没有说话。

走出电梯,永强问:“他前面那番话的可信度也值得斟酌。”

张建中却不这么认为,“我反倒觉得有一定的可信度,如果,也是假话,就没有了基础,就失去了我们需要他的前提。”

“或许,是他编造的呢?林副市长有那个设想,与副省长却没有关系。”

“昨天,林副市长也跟我谈过争取省里的支持,所以我认为,副省长那边还是可以争取的。”张建中看了一下时间,说,“简单弄点吃的,我们去趟省城。”

这是他刚才想要开口说的话,因为,副秘书长开说后面那番话,他便打住了,听了后面那番话,他再没兴趣说了。知道你们甩开他赶去省城,谁知他会不会做什么小动作?

“我们去找林副市长,争取他晚上约副省长见面谈一谈。”

永强吓一跳,不认识似的看着张建中,他说见副省长像见一个普遍人那么随便。

张建中说:“他们既然有那种关系,林副市长去省城开会,肯定会见他,我们不过是搭搭顺风车。”

“他会让我们搭吗?”

“事在人为。如果,林副市长希望我们­干­一场,应该不会介意。”

“但是,我们上哪找林副市长?”

张建中笑了笑,说:“他去省城开会,还能离开省府大院?打听一下,很容易就能找到。”

“省府大院,你有熟人吗?”

“你把钟真涛忘了?”

认识这家伙,还挺有用的。

钟真涛一听说他们要见自己,放下手里的事就赶了出去,不知他们又弄来什么海鲜特产,不拿白不拿。

这次是在对门的小冷饮店,下午的阳光可以斜斜地照进店里,便在门口拉了一块大帆布遮阳,因此,进门要弯腰,像钻进去似的。

张建中问:“喝点什么?”

“不用了,正忙呢!”

很有一种拿了东西就走的意思。

“请你帮忙打听一下,各市的副市长来开会住哪个酒店?”

“副市长开会,应该在省政府那边。”

“省政府?你这不是省府大院吗?”

“我们这是省委大院。”

“省委、省府有区别吗?”

“完全不是一个概念。”钟真涛像对待乡巴佬,跟他们讲省委与省府的区别。

概念的东西,张建中不是不懂,但县委县府都在一个大院办公,市委市府也在一个大院办公,却不知道省委、省府却是分开的,而且相隔还有一段距离。

“你总有熟人吧?”张建中示意永强把信封递过去,当然,与副秘书长的信封比,单薄得多。

“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家朋友一场,帮这点小忙还用搞这一套。”

张建中对他不那么客气,说:“你不要,我收起来了。”

钟真涛笑了笑,说:“不要白不要,反正你这也是公款,我不要,你也给其他人。”

并没马上往口袋里塞,只是放在桌子上,先拿过张建中竖在桌上的大哥大往省政府那边拨打电话,副市长到省城开会都是省政府办公厅负责,一问就问到了,住东方招待所。

“问问招待所的电话。”

钟真涛从上衣口袋抽出钢笔,记在那个信封上,又把信封推了过来。

张建中问:“副市长们开会才住招待所?标准也太低了吧?”

“那是省府大院招待所,只搞内部接待,标准不比高级酒店差,副厅以上才让住。”

张建中拨打电话,问服务总台,某某市的林副市长住哪个房间。服务员的警惕­性­并不高,轻易就相信他了,不仅说了房号,还非常乐意帮他传话,“林副市长回来,我让他打你的大哥大。”

或许,大哥大发挥了作用,没点身份能有大哥大吗?

张建中挂了线,对钟真涛说:“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去继续工作了。”

“我真走了?”

“走吧!”

钟真涛笑了笑,从张建中面前拿起那个信封,问:“这号码还要吗?”

“不用了。”

大哥大已经留下有那个号码。

“什么时候回去?晚上是不是约几个媒体界的朋友聚一聚?”

听那口气,倒像是他作东。

“今晚还有事。下次吧!”

“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电话。”

张建中和永强也离开了小冷饮店,他们车着往省府大院那边去,如果,林副市长来电话,要见他们,马上就能出身。

下午五点左右,林副市长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听服务员说,你在省城?”

“是的,我刚到省城。”

林副市长笑着问:“不会是跟踪我,跑到省城来吧?”

张建中也不藏着掖着,说:“我还真是追你追到省城来的,昨晚,我一夜没睡,总在想‘小澳门’的事,今天一早去市里找你,说你来省城开会了,我就又追来了。”

“你也太­性­急了吧?”

“不急不行啊!等你开完会回去,不知有没有时间安排见我这样的小人物。不知那个项目会不会被人抢跑了。”张建中说,“你不是说,要争取省里支持吗?我就想,趁你在省城开会,也争取一下。”

“你追得我气都喘不过来了。”林副市长“哈哈”大笑,喜欢他的直率,更喜欢他这种做事风格,认准了方向就向前冲。

“你要我怎么给你争取?”

张建中咬咬牙,拼了,“是不是约副省长见个面?”

林副市长愣了一下,问:“你从哪打听来的消息?”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你来开会,肯定会见副省长,随便跟他提提这事。”

“看来你把功课都做足了。”

这股子冲劲,你可以说他天真,也可以说他天不怕地不怕,指挥你林副市长不说,还想指挥副省长了。当年,他林副市长也一样,就是凭这么一股谁也不怕的冲劲,永往向前。

(今天三章,有木有鲜花?有木有打赏?)

669经济开发试验区

(感谢Wsgnwb100、ludaoshibei100100100的打赏!你们的支持,是东东码这的动力!)

然而,林副市长很清楚副省长不是想见就能见的,特别是那么多副市长集中到省城来开会,谁都想跟副省长套近乎,争抢得过那些先进发达地区的副市长吗?还有那些副省长家乡、工作过的地方的副市长们。

当然不能这么说,显得你与副省长关系太一般。

“这事还是应该从下面做起,先把请示呈送到有关部门,备了案,再找副省长帮忙督促落实,这样才靠谱,直接找副省长,计划局一个不高兴,反而会诸多刁难。”

不知张建中是不懂,还是太懂,他说:“由下至上,按部就班,费得劲更大,遇到的刁难更多,更不知要扯皮到什么时候。做好副省长的工作,从上至下,计划局反而不敢怠慢。”

林副市长又是“哈哈”大笑,说:“你这是把我B到墙角,无路可退了。我就实话跟你说吧!这种时候,我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有时候,关系好,不一定要凑这个热闹,跟那些想趁会议期间与副省长套近乎的人争宠。”

“也的确是的,想见副省长的人太多了。”

“所以,要另找时间。”

张建中想了想,说:“要不,我们一起吃晚饭。”

“这个就不用了。”

“有些事,我还想向你请教。”

林副市长也不跟他摆迷魂阵了,说,“好不容易聚得那么齐,我找其他市的副市长沟通沟通,我们有得是时间。”

张建中还死缠烂打,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

“你说。”

“我就直话直说吧!”

“你跟我还兜什么圈子?”

“我们就那么直接向省里搞‘小澳门’搞赌城,合适吗?”

“你怎么大事想通了,小事却犯糊涂?”林副市长语调变了,说,“当然不能直接交底,谁也不敢批复你搞赌城。我不是告诉你,变通一下吗?”

这个问题提得很能满足他的虚荣心,你张建中到底还是­嫩­了点,见识还是少了点,也不是聪明得什么都知道,毕竟,还是需要我给你把最后这道关。

“跟你透露点内部消息吧!最近,省里正在物­色­几个试点,名称叫,经济开发经验区。你想想,什么叫试验区?是不是什么都可以搞,什么都可以试?摸着石头过河嘛!搞赌场行不行啊?没说不行,但不是试验吗?也可以试验试验。”

张建中没有半点兴奋感,说:“这个是大项目,能放到我们边陲镇这么个小地方吗?”

林副市长说:“这就看怎么争取了!”

——经济发达地区肯定抢,但省里总不能都给他们,总得平衡,经济发达地区要有,中等发达地区也要有,经济欠发达地区也不能忽视。这是前提。

——第二,边陲镇虽是小地方,但提高到市的位置,以市的名义去申报,意义就不一样了。第三,我们还可以变通,申报材料不要只局限在边陲镇,可以把周边几个镇也划进去,至于周边几个镇搞不搞?拿到批文再说。他们愿意就搞,不愿意就拉倒!这个项目,我只想交给你张书记,别人暂不考虑。

——更重要的一点,我们可以直通副省长,这个不说你也清楚了。

张建中貌似不兴奋也不行了,很在一种成天呆在边陲镇、兴宁县就是井底蛙的感觉,这才走出一小步,呈现在眼前的便是海阔天空。他想,拿到这个项目,以边陲镇为起点,做出成绩,便可辐­射­周边几个镇,甚至可以辐­射­整个兴宁。

试验的含义太大了,­干­什么不行?试验个三五年,别说边陲镇,兴宁县也有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社会影响?

还不是他张建中去考虑的问题,目前,他思考的是怎么把投资商引进来,怎么把游客吸引过来,怎么把他们的钱集中到边陲镇投资消费。

他也思考过县委书记的稳步向前,边陲镇火起来,三五年后,省里来个急刹车会怎么样?他对自己说,抓住这个机遇,三五年,边陲镇或许会向前迈进五六步,急刹车退两三步又如何?还是赚了。

稳步向前三五年,可以前进二三步吗?

钟真涛回到办公室,并没静下心来继续工作,手头写的材料明天才交稿,放一放也没什么,因此,他想晚上请三小姐去吃西餐。摸摸口袋那个信封,反正也是白赚的,倒不如在她面前表现一回。

“你请我吃西餐?不会是开玩笑吧?”

三小姐总是让他心情不爽,但他又总要自讨没趣。

“哪一次,不是我说要请你,但你总抢着埋单,这样很打击我自尊的。今天,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我来请。”钟真涛口气很大地说,“省城哪的西餐最正统?钱不是问题。”

“发横财了?”

钟真涛自豪得很,说:“也不是了,就是受了点贿。”

“就你?一个小科长?”

“官不在大小,在于实权。”

三小姐冷笑两声,说:“你有什么实权?给领导写写发言稿,鼓吹鼓吹改革开放,难道领导还要贿赂你?”

“你怎么不懂规矩?不问这些细节行不行?很让我为难的,不告诉你嘛!又说不跟你说真话,告诉你嘛!又属泄密。”

“还是你自己去腐败吧!我不沾那光,我喜欢花自己辛苦正路赚来的钱,花得安心。”

“你就别跟我说正路了。”钟真涛拥有一双火眼金睛似的说,“无­奸­不商,你赚的有几个是正路钱?”

三小姐在电话那头叫了起来:“你去举报啊!我们赵氏非常欢迎你大科长的监督和举报,最好在各大报纸发表你的言论,最好叫那些记者跟踪报道,免费帮我们赵氏宣传,把我们赵氏炒得更火。”

“你早说啊!你有这意思早说啊!”钟真涛脑子转得快,说,“只要我一句话,我媒体那些朋友,保证费尽心机帮你做这件事。你说吧!想怎么炒?”

“你省点吧!”三小姐挂了电话。

这气发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我钟真涛好心倒成狗肺了。

最近,她像吃错了药,对他态度越来越恶劣,有时候,真想就此罢手,我钟真涛也算是有头有面的人,我也是省委机关年青有为的科长,可谓前途无量,只要放代身架,电视台大把靓女往前扑。

然而,他还是心不甘,努力了这么些年。你三小姐别狂妄,我一定把你追到手,管你铁石心肠,也要把你融了化了。那时候,我再把你甩了,你跪在我面前我娶你,我也不要!

酝酿好感情,钟真涛又打电话过去,三小姐却不听直接按了,气得他拍桌而起,同事们受惊地问:“怎么了?”

钟真涛忙陪笑脸,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吃错药吧?”

“你们就当我吃错药了。”

或许,大家也习惯了他的一惊一乍,不再理他。

坐下来,气消了,钟真涛便安慰自己,或许,她跟大哥谈事儿,不方便接电话。闪过这个念头,他便等三小姐的电话,目送着一位位同事下班离开。

也没等多久,电话响了起来,钟真涛忙抓起话筒,说:“你终于回电话了。”

“我应该不是你等的人吧?”张建中在电话里笑。

“怎么是你?”

“我只是碰碰运气,希望你还没下班。”

“你不是约你们的林副市长吃晚饭吗?”

“他没时间,现在改约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这个嘛……”钟真涛犹豫了一下,觉得三小姐那边一点把握也没有,倒不如跟这假土豪来得实际,“是不是要我帮你邀那些媒体的朋友?”

“不用,只请你一个,有事还需要你帮忙。”

670你又搞鬼

钟真涛知道张建中不会白要他帮忙,但还是摆起官架子,一副不耐烦的腔调,说:“你怎么总麻烦我?”

“到了省城,我不麻烦你还麻烦谁?”

“你就不能找别人?你可以找三小姐嘛!你们是生意伙伴,来省城,有事找她帮忙,她不可能不帮忙。”

只是随口一说,倒觉得是个好主意,可能借张建中把三小姐约出来。

“这事她帮不了,非你不可。”

“又什么事?”

“认识计划局的人吗?”

“也不是不认识。”

“约三两个交情深的出来,一起吃饭。”

“我还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怎么约?”

张建中笑着说:“我们谈谈交换条件?”

钟真涛来­精­神了,问:“你有什么交换条件?”

“我帮你约三小姐。”钟真涛还没开口,张建中先开腔了,“你别说,你不是在等三小姐的电话?”

“我见她,还要你约吗?”

“你就别跟我装了,我约三小姐,保证一约一个准,你约她,她肯定摆大小姐架子,不求个十次八次,她不会见你。”

钟真涛被戳中痛处,很不高兴,说:“你这么气我,我还想要我帮你?”

“这是事实啊!”张建中还是笑嘻嘻地说,“女人,我比你了解,越是在乎你,就越是摆架子,什么目的呢?还不是要看你的诚意?你越低头哈腰,她就越高兴。更何况,三小姐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所以,注定你的爱情之路铺满荆棘。”

他才不会傻到告诉钟真涛,你一点机会也没有。

“你要不要交换?”

钟真涛说:“你告诉我,你约计划局的人­干­什么?知道你的目的,我才好约他们吧?如果,你要帮的忙,根本不对口,约了也是白约。”

“你是说一拍两散?”

“不是,不是。”钟真涛忙说,“今天,你先跟我谈谈你的事,我明天约。现在这个钟点,都下班了,上哪去约?”

张建中觉得也对,问:“三小姐也不用约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

“你不说清楚,我是一点也不开窍的啊!”张建中故意戏弄他,其实,是想帮他约三小姐的,既然已经提起这事,轻而易举讨他开心又有什么呢?谁知以后还有多少事要他帮忙?

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

“你拿主意吧!”

“那就不约了。”

钟真涛也不是不会玩狡猾,说:“那就算了,我还是回家吃饭吧!晚上还要加班赶材料呢!”

张建中“哈哈”笑起来,说:“就知道不约三小姐,你心里不爽!”

“张建中。”钟真涛直呼其名,两人单独在一起,他从不承认他那个什么狗屁张书记,你不也是科级吗?彼此平起平坐,但我是省委机关的科长,这行头比你大得多,就算是小科员,那也是上级。不仅是上级,还上级了好几层,“我们也算是朋友,有这么戏弄朋友的吗?”

“开个玩笑嘛!看你急成这样。我帮你约她。”

张建中约三小姐并非有绝对把握,但玩点小机灵,还是可以吓她来的。

“什么事?”三小姐对张建中也没什么好声气。

“当然,不是向你道歉了。”

“也不需要,你省了吧!”三小姐在不知他的用意前,一般不会挂张建中的电话。

“我在省城。”

“用得着向我汇报吗?”

“这次,还真得向你汇报。”张建中说,“湾仔村的人跑到省城来了。”

三小姐语调变紧张了,问:“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来省政府上访。说我们包屁投资商,损害了他们的利益,省政府一个电话打到兴宁县政府,县政府再一个电话打到边陲镇,我只好赶过来了。”

“那是你的事。”

“不能说与你无关吧?”

“我告诉你,我还真不管了。”

“如果,省里下令,你们停工,把事情摆平了,损失可是你们的。”

三小姐声调高起来,说:“张建中,在你们那投资,我算倒霉透了,你们的工作没做好,却要我们背包袱!”

“这不是在想办法做好工作吗?你也得配合一下,刚才,省政府的领导发话了,如果,我不能搞定,就通知投资商直接与村民对话。”张建中说,“你最清楚,这一对话,还不是要你拿钱搞定?我也不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

三小姐用鼻子哼了一声,说:“今天的太阳从东边落吗?你有那么好心?”

“也不全是为你,也有我的利益。如果,他们这种行为得逞,其他村也有样学样,也组织起来吵闹,投资商哪还敢去边陲镇投资?所以,我和你要同心协力,一起刹住这股邪风歪气。给你电话,就是约你出来,商量一个绝佳的解决办法。”

张建中太有诚意了,三小姐不想见这个人,但也不能拿生意来赌气。

趁三小姐还没到,张建中先跟钟真涛谈了申报的事。

“这种事,各市打爆头壳都要争,上面没有人,哪能争不到。”钟真涛很不宵地说,“我不是泼冷水,像你们那的环境,搞试验区根本不可能。不是我不帮你,还是别跟着这个热闹。”

永强说:“你只要约你那几个兄弟出来就行,其他的事,我们来争取。”

“没副省长以上的大官,争取只是空话。你们能接近到副省长?”钟真涛不是傻瓜,说,“这是你们那个林副市长的指示?”

“算是吧!我们做下面的工作,他做上面的工作。”

三小姐走了进来,钟真涛存心找了一个面对大门的位子,就是能够第一时间看见她进来。几天不见,三小姐形像大改变,头发盘在头上,让人感觉清爽­干­练,绿­色­松宽衫,下穿宽腿长裤,像裙似的飘,便飘来一阵幽香。

西餐厅的目光似乎都聚集到她身上,看着她在像云似雾的钢琴弹奏曲中,走到三个男人那张桌。她一进门,钟真涛就抢先起来,帮她拉开椅子,等着她款款而至。

“你怎么在这?”

“张,张书记约我来的。”

“是他贿赂你吧?”

“早叫你别问细节,你再怎么问,我也不会告诉你。”

“也只有他这种没眼光的人才会贿赂你。”

钟真涛结巴得嘴­唇­哆嗦,“你,你怎么这么说话?”

张建中早习惯了他们狗咬狗,一句话不说,只当旁观者看热闹,永强只是跟三小姐点头打了个招呼,你生张建中的气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永强无关,到底还要去边陲镇,不能都得罪了。

她问永强:“怎么会闹成这样?”

永强装没听见,说什么也不合适,最好的应付就是装没听见。

“还是钟科长向你解释吧!”张建中把球踢给钟真涛。

钟真涛不知解释什么?他哪知张建中是怎么约三小姐的?

三小姐却瞪着张建中,说:“你又搞鬼?并没有什么上访。”

张建中咧嘴一笑,说:“不这么说,你怎么会来呢?”

三小姐站起来了,手里拿着杯,真想一杯水泼过去,毕竟还有一丝儿理智,知道这是公众场合,才又把杯子跺在桌子上。

西餐桌不大,半杯水几乎溢湿了大半张桌。

见三小姐拿起手袋往外走,钟真涛忙拉住她,说:“你怎么那么激动?张书记有事跟你商量。”

“你别一而再,再而三。”三小姐直接冲着张建中说,声音是从牙缝往外挤的,语调不高却够狠。

“你坐下,有话慢慢说。”钟真涛体贴得无微不至,“公众场合多不好?有失你三小姐的颜面。”

三小姐又坐下来,胸口堵得隐隐作痛。

671撤换镇委书记

“张书记这次来,想争取一个项目,需要副省长支持。”钟真涛自以为聪明透顶,说,“大哥跟副省长不是有些交情吗?”

张建中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大哥不仅跟副省长,就是省长也有交情。”三小姐心里想,你别痴心妄想,“要大哥怎么帮吧?”

永强见张建中不说,却也没有客气拒绝,自己便争当急先锋,先火力侦察,说:“至少带个路吧!约副省长见见面。”

“这点小事,应该不难。”永强算什么?也就是个傀儡,三小姐还是看着张建中。

张建中很怀疑她的关心,这个弯转得太急了,刚才你还恨不得泼杯里的水,这会儿,气就消了?他唯恐有诈,唯恐她给自己下套子,因此,还是一副漠不关心。

永强继续说:“这个项目关于到旅游区今后的发展,也关于到你们那个小海湾今后的发展。如果,争取成功,三两年内,完成可以把沿海一带建成一座滨海旅游城。”

“真有那么大的作用?”

永强点点头。

三小姐问张建中:“这也是你想说的话吧?”

张建中反问她:“你认为呢?”

三小姐笑了笑,让自己心里的闷气施放出来,说:“我们可以帮,但不是无条件地帮。”

“什么条件?”

“第一,”三小姐指着张建中说,“不再担任边陲镇委书记。”

此话一出,钟真涛和永强都吓了一跳。

“你别故作镇定。这个项目既然不仅对边陲镇重要,对兴宁也一样重要,如果,我们提出撤换你,县委一定同意。”

永强说:“这不矛盾啊!”

“我们并不满意他对赵氏的态度。”三小姐完全放松了,说,“我们很希望在边陲镇开辟一块新天地,很希望旅游产业成为赵氏集团经济的新增长点,将来能够能占一个相当重的比例,所以,凡是不利于我们的因素,都要一个个剔除,首当其冲,就是撤换镇委书记。”

“张书记没对不住你们的地方吧?”

“多了。从一开始就­干­了对不住我们的事,这两三年,虽有合作,我们并不满意,在边陲镇投资后,更是没一件事是满意的。”三小姐这些话都是对张建中说的,“你还记得,本来,你想把小海湾给丁总,后来,应该是顶不住上面的压力,不得不改变初衷。你们争取的项目那么重要,上面再施加压力,你岳父就是副书记也顶不住!”

永强有点忍不住了,说:“你不能欺人太甚!”

“你问问他,谁欺负谁?”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们不知道,三小姐差点被湾仔村的人*了。”

钟真涛和永强又吓了一跳。

三小姐紧绷着脸,说:“都是受你所赐!”

钟真涛问:“以后,你还是别去那鬼地方了。”

“我去不去那关你什么事?”

“那么危险!”

张建中笑着说:“或许,三小姐愿意呢?”

没等三小姐回击,钟真涛先发话了:“张建中,你太不像话了!你这种人,早就应该撤了!”他的声音很大,又把西餐厅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永强说:“小声一点,我不相信,张书记是那种人。”

“三小姐会说假话吗?”

“一定有其他原因。”

“不管什么原因,他都要保护好她!”

钟真涛一声比一声高,甚至站了起来,脖上系蝴蝶结的西餐厅经理走过来劝他们小声点,“先生,请保持安静!不要影响其他人。”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管了!”钟真涛坐下来,又站起来,对三小姐说,“我们走,别跟这些乡下人混在一起。”

三小姐说:“你激动什么?关你什么事?”

“你说什么?”钟真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的事与你无关,不用你管,你也管不了。”

“你,你……”见三小姐一指椅子,钟真涛只得把气咽回去,人也坐回到椅子上。

“捣什么乱?你这么吵吵有用吗?伤他皮毛吗?只能显示你素质太低!”

一直沉默的张建中说话了,脸上还是带着笑:“三小姐素质就比你高,一出手就能击中要害。”

三小姐说:“你别死到临头故作镇定!”

“你对自己太有信心了。”

看这家伙一副稳坐钓鱼船的样子,三小姐心里更来气,但她只能忍着,鼻翼一张一合,挺挺的胸一起一落。“两种选择,要么要那项目,要么你混出边陲镇。相信兴宁县委会选择后一种。”

以前,你不在边陲镇还跟你合作,是因为不熟悉那的环境,现在,站稳了脚跟,你张建中已经是多余的。不信永强、娟姐会因为你,不与我们合作!

张建中的镇定并非虚假摆设,这只是你一厢情愿,你三小姐还欠火候,给予县委压力的不是你,而是大少爷。这是一个意外收获,在这之前,张建中一点没想到大少爷,其实,也是自己的疏忽了官商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利用这么一条途径,效果或许会更好得多。

“本来,我不想谈这事,与你三小姐谈争取副省长或省长支持,没多大意义,只是永强嘴快说了出来,没想到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现在,我还不知道大少爷有没有这个能力,明天,我再约他谈。”

“他不在!”

这时,轮到三小姐故作镇定了。大哥对张建中没有那么深的仇恨,甚至更希望边陲镇的稳定。原以为,他会害怕,会说几软话,甚至向她求饶,他却把事情看得那么透!每一次,他都把事情看透了,难道总他那么嚣张!

三小姐很不服气!

不服气又能怎么样?

张建中还当着三小姐的面打电话给大少爷。

“我是张建中。想约你明天见面谈点事。”

大少爷在电话里说:“我在京城,有事跟三妹商量吧!”

“这事非得你作主。”

“后天吧!”

“我们后天上午还是下午?”

“最好下午。”

“下午三点吧!”

“行!”

张建中把大哥大放回到桌子上,了却了一件大事,笑着说,“点东西吃啊!别谈得都忘了肚子饿。”

三小姐却从手袋里拿出自己的大哥大,也给大少爷打电话。

“大哥,是我。”

“知道。”

“你别理张建中,他也太无理了,我把他哄出去了,想了想,他可能会找你,所以,先跟你通个气。”

三小姐也把大哥大放在桌上,抬头扬手叫:“服务员!”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这算什么?”

“大哥没必要见你。”

“我已经跟他约好时间了。”

“你以为,不能改吗?”

话音未落,张建中的大哥大响了起来,竟是大少爷的号码。

三小姐一副胸有成竹,看也看他,对走过来的服务员说:“一份牛扒,五成熟吧!”又问永强和钟真涛,“你们要什么?”

张建中对着大哥大说:“大哥有事吩咐吗?”

“我是他的秘书。”

张建中已经猜到几分了。

“刚接到电话,大少爷后天还不能回去,他的意见是,你先跟三小姐谈,她会把你的意见转告给大少爷的。”

“能不能让大少爷接电话?我想直接跟他说几句。”

“他正在会见一位重要客人,不方便接。”

狗屁客人,还不是接了三小姐的电话,不想听他解释。这个大少爷,也太糊涂了,难怪历代总有­奸­臣当道!你也不分析分析,平时,她对我怎么样你不清楚吗?她总巴不得我扑街死有余辜,你怎么还相信她的话!

“女人太聪明,只能累事!”

672二十四小时巡逻

三小姐很清楚他为什么说这句话,得意洋洋地说:“这只是你的观点,未必对,更不是真理!”

张建中说:“大少爷并非是通向省领导的唯一途径。”

这次,却多少有些儿可惜,有大少爷的加入,力量会更强大。但要他向三小姐低三下四是不可能的,就算你张建中愿意三小姐也不会!相反,还会变着法子整你,要你吃尽苦头。

“你打电话回去安排一下。”张建中对永强说,从现在开始,派出所加强巡逻,特别是水浸村的路段,二十四小时不能放松。”

永强马上会意,拿着大哥大出去了。

三小姐笑了起来,靠在椅背上,笑得高挺的胸一耸一耸,钟真涛摸不着头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张建中瞧也不瞧三小姐一眼,拿起菜单看了看,永强已经帮他点了一份牛扒,而且是全熟的。他才不像三小姐茹毛饮血。

“你觉得,很智慧吗?”

“什么意思?”

“在水浸村二十四小时巡逻!”

“这很正常啊!加强管理啊!难道你还要­干­涉边陲镇的工作?就算你有能力把撤了,目前,我还是镇委书记。”

“你这是找死,B大哥下决心。”

“如果,我不要那个项目,我偏要跟你作对呢?”

“你觉得可以吗?”

“要不要我传达县委书记的讲话­精­神?”张建中笑了笑,说,“就目前的状况,边陲镇无须再冒进,保持现状就可以,加强管理就行了。我这是执行他的指示­精­神。他需要的是年底再发力,再招几个商,一年比一年有进步,稳步发展足矣!”

三小姐不再让他得势,说:“你记­性­太差了,大哥并不认识县委书记,大哥只认识市委书记、市长,他们要县委书记动一个小镇委书记,是非常容易的事,有理由都可以,就算你坚决执行县委书记的指示­精­神也可以。”

钟真涛有点明白了,那个二十四小时巡逻肯定对赵氏不利,劝张建中道:“你就别跟三小姐斗了。大家和和气气多好?”

三小姐说:“没人想跟他和气!”

钟真涛犹豫了一会,说:“猛龙还不跟地头虫斗呢!”

“你小看他了,他不是地头虫,我们也不是猛龙。”

永强回来了,对张建中说:“安排好了。”

三小姐说:“别忘记给巡逻的警察补助加班费吧?”

张建中笑着说:“要不,由你们出?他们可是重点保护你们的。”

“我们还是不Сhā手了,他们拿了我们的补助,可能就睁一眼闭一眼,半夜看到我们的车开出那路段,也不拦截检查了。”

很显然,这阵他们没有走货,所以,三小姐根本不怕。

“除非你收手不­干­,否则,总有一天会落入我的手掌心。”

三小姐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是吗?我非常企盼。”

“这是何必呢?”永强知道劝谁都不会示弱,只能中立,说,“这对谁都不利,我们拿不到那个项目,三小姐,你们也走不通那条水路。”

钟真涛找到了同盟,说:“是的,是的。大家别斗气!边陲镇要发展,赵氏要赚钱,这并不矛盾啊!”

永强补了一句:“而且,是互相得利的!”

钟真涛对张建中说:“你大气一点,先向三小姐认个错。”

“我有错吗?这一直都是她在咄咄B人。”

“你把我骗到这里来不是错吗?”三小姐问,“你把我扔在湾仔村,不是居心不良吗?”

张建中说:“你问问钟科长,我为什么骗你到这来?你自己想想,如果,我有居心不良,你还有今天这么盛气凌人?”

钟真涛先承担责任,说:“是我要他约你出来的。”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一看见你们在一起,我就知道了,要他管这闲事吗?”

“他是被我B的。他不约你,我就不介绍他认识计划局的人。”

“原来是你在搞鬼。”

“我不是约你不出来吗?”

“知道我不出来,知道我不想见你,你还搞那么多小动作­干­什么?”

钟真涛“嘿嘿”笑,很有些厚颜无耻地说:“问题是,我们不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吗?我想想见你吗?”

三小姐说:“你比他还无赖!”

张建中示意永强坐到另一张空桌去,懒得听他们打情骂俏,两人移到另一张桌,永强也劝张建中:“你这是何必呢?”

“太气不过这种人了。”

“她一直就这样,你少惹她就是了。刚才钟科长说得对,斗气对谁都不好。”

“以后,我懒得理她的事,她有什么,还是你跟她谈吧!我受不了她那小姐脾气。”张建中心里想,如果,自己不是镇委书记,如果,她不是女人,见他一次打她一次。这种人与那些成天在村里欺欺霸霸的人有什么区别,总以为别人要怕她,总以为,这天地是她的!

永强问:“把她扔在湾仔村是怎么回事?”

张建中脸上爬出灿烂的笑,看了三小姐那边一眼,说:“我耍了她一把,半夜三更把她耍去湾仔村,吓她村民会*她。”

永强也忍不住笑起来,马上又说;“你也点过份了。”

“我过份?你不知道,半夜三更,她竟然要我送她回省城。”

“她会叫你送她?”

“她怕湾仔村的人半路拦截。”

“这是借口。”

“就是啊!村里人不到九点就睡了,谁没事­干­守在路上拦截她,何况,人家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省城。”

“你觉得,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她喜欢你了。”

张建中脸­色­一变,说:“你说什么都可以,别说她喜欢我,第一,我有老婆。就算没有,瞎了眼也不会喜欢她。第二,她这种人眼睛长在头壳顶,只喜欢钱,只喜欢自己。第三,你也看见了,她喜欢我,会处处为难我吗?我不怕老实告诉你,如果,不是大少爷,她恨不得剥了我的皮,更别说跟我合作了。”

“我还是觉得,大少爷要争取。”

“有她拦道,太多麻烦。”

“我们可以越过她。”永强想了想,又说,“其实,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闹归闹,做生意赚钱归赚钱,如果,知道我们那个项目,肯定会放下个人恩怨。”

“这事你跟她谈。”张建中补充了一句,“别让钟真涛知道。”

永强点点头。

那边桌的钟真涛说:“以前,我不会劝你,现在,你们已经投资进去了,还是别把关系搞得那么僵,那边是他们的地头。”

“那点投资算什么?扔在那里不管,当炒地皮也可以放三十年。”

“对了,对了!我也觉得,你太看重那地方了,成天往那边跑,又不是没人打理。”钟真涛说,“那里的农民比野人好不了多少,你一个女孩子家多危险!再说,张建中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也要防着点。”

“这话倒一点不假。”三小姐看了张建中那边一眼。

“我非常怀疑,他对你心怀不轨。”

“他不是对我,是对我们赵氏,总算计我们,不是想占我们便宜,就是要白要我们帮他。三小姐突然意识到他话里的真正含义,脸红了红,“你这是什么话?他还不至于,不会像某个人,枉费心机。”

“你,你怎么帮起他了?”

“他那是办大事,不像某个人,只想些没出息的事儿。”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也让你骂习惯了。”

钟真涛不跟三小姐较真,心里却想,每个人心里的大事不一样,搞定你,成为赵氏家族一员,不是大事吗?这是张建中努力一辈子望尘莫及的大事!

673小聪明当大智慧

(gao8tian588588588588的打赏,其他人有没打赏就看不见了,如果有疏漏,非常抱歉!一个­鸡­动,今天四章)

三小姐突然拿起手袋往外走。钟真涛问,你去哪?三小姐说,不吃了!钟真涛便说,不要你的大哥大了?她的大哥大还放在桌子上,三小姐回来拿,他却抓住不给。

“你给我?”

钟真涛反而双手抱在怀里,说:“吃了再走不行吗?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我对你的话不感兴趣。”

“我不说,行了吧?但你先别走,你坐下。”

三小姐很无奈大哥大在他手里,只好又坐下来。

服务员端了他们点的菜扒上来,问谁的猪扒?钟真涛说,我的。又问谁的五分熟的牛扒?三小姐说,我的。然后说,其他的都端去那边桌。

“我觉得,你太义气用事了,平时,你不是这样的。”

三小姐拿着餐刀一点点锯那牛扒,说:“你嫌我对你太客气?”

“不是说我,你怎么对我,弄多大小姐脾气,我都不在意。张建中他们,怎么说也是外人,客气的时候还是要客气。”

张建中那边叫了起来,“服务员。”

服务员拿着空托盘刚离开,又回头问:“什么事?”

“你搞错了,这牛扒不是我的。我点的是全熟牛扒。”

永强说:“应该是三小姐的。”

三小姐也意识到了,还是叉起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几嚼,这才装着刚发现,“呸,呸”吐回碟子里。

“服务员,这碟应该是他的。”

服务员回身接过三小姐递过来的碟子,张建中哪肯示弱?更­干­脆,头一低,直接“呸”了几下。服务员没看见三小姐,却看见张建中,脸­色­立马就变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张建中故作镇定,问:“我怎么了?”

“你明知不是你的,还吐口水。”

“没有啊!”

“我都看见了。”服务员指着永强说,“他也看见了。”

永强当然不会帮她:“我什么也没看见。”

三小姐说:“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我看见了。他的确往碟里吐口水了。”

服务员像见到了救命恩人,一手抓住三小姐的手臂不放,说:“你给我作证,你给我作证。”

三小姐给她定心丸,说:“你放心,我给你作证,这碟牛扒要算在他的帐内。”

张建中问:“你那碟呢?”

“我只是动了动餐刀,还是­干­净的。”

“我也‘呸’了。”

“有吗?”三小姐问服务员,别说她看见,就是看见了,也很有可能偏袒救命恩人,“我没看见。”

脖上系蝴蝶结经理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服务员往三小姐身后躲,对她来说,一碟牛扒价格不菲,因为她的错,要她一下子赔两碟扣几天的人工也不够,何况,还要扣罚奖金。

三小姐一副挺身而出维护正义的姿势,说:“出了点小状况,不过,与服务员没多少­干­系。”她指了一下张建中说,“这个人欺人太甚,想冤枉服务员。

“我什么时候冤枉她了?”

“服务端错了,你也不能故意吐口水啊!”

“你没吐?”

“你别血口喷人!没人证明我吐,但我和服务员都看见你吐了!”

经理问:“你们不是一桌的吗?”

“本来是一桌,说不到一块,分桌了。”

经理明察秋毫,却又不敢肯定,说:“你们在报复对方?”

张建中说:“别跟她闹了,重新另两碟上来,这两碟的帐照算!”

三小姐­阴­阳怪气地说:“没见你那么大方的,今天是开发票公款报销吧?”

“不开发票,自己掏钱。”

三小姐便对经理说:“再来瓶红酒。你们店里最贵的牌子。”

你也太没志气了,一瓶红酒算什么?能伤筋动骨?张建中见经理犹豫,很大气地说:“按她说的落单!”

钟真涛看不下去了,对经理说,等等!又对三小姐说,你也太过份了。张建中说,没关系。三小姐说,听见了吗?人家说没关系。钟真涛对张建中说,一瓶红酒可大可小,有几十块一瓶的,也有几万块一瓶的。

张建中双眼瞪得大大的,“什么?”

三小姐说:“人家不在乎,知道吗?”

永强对经理说:“算了,不要了。”

三小姐说:“你们给个机会他逞英雄不可以吗?”

经理很会抓人的心态,问三小姐:“还要不要?”

“为什么不要?要!落单。”

永强对经理说:“你落单你负责。”

钟真涛拉三小姐回桌,说:“别再闹了。”

三小姐一甩他的手,说:“别动手动脚!”

西餐厅所有的目光又被他们吸引了,这个晚上,他们几人就像是跑到西餐厅来演小品出丑的。张建中站在那里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青,很有点下不了台,老实说,这个回合,他败在三小姐手下。真想一咬牙,就要那么一瓶红酒,但几万块可不是小数字,镇政府­干­部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七八万。

这个口气不能争!

三小姐冲着张建中说:“没劲!缩头乌龟!”

永强说:“给我几分面,别闹了好不好?”

三小姐不依不饶,说:“拿出点男子汉气概啊!让我见识见识啊!”

“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张建中忍无可忍了,对经理说,“落单!”

经理也有点懵了,看着张建中。

“没听见我说话吗?来一瓶你们最贵的红酒。”

经理问永强:“真要吗?”

永强可没张建中那么不冷静,问:“多少钱一瓶?”

“三万。”

“来一瓶吧!”

三小姐问:“你们的红酒多少钱一瓶?”

经理重复一遍:“三万?”

“没有更贵的吗?五万或者十万的?”

“没有。”

“你真不会做生意,你就不能去别的地方找?你就不能拿三万的充五万?”

“我们的红酒是这一带最好的,我们绝对不会漫天要价。”

“不要了!快点去,弄那两份牛扒上来吧!”

经理真有一种坐过山车的感觉,一会儿升上天,一会儿跌落悬崖,整个人差点晕掉。

看着经理离去的背景,张建中说:“你不是喜欢喝红酒吗?怎么又不要了。”

“我突然不想喝了。”

“别怕贵啊!钱不是问题。”

你还得逞了?不知道我在帮你吗?你这种人,简直就是疯子,要脸不要命,刺激你几句就扛不住了,是­干­大事的人吗?不知道男人能伸也能缩吗?

永强坐到三小姐那边桌,说:“我知道你只是激激他,并不是真要红酒。”

三小姐说:“问题是,他不知道。”

永强笑了笑,说:“他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不服气!”

钟真涛从不放过贬低张建中的机会,说:“有什么不服气的?这心胸也太狭窄了。”

三小姐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钟真涛又缩了回去,“我不说。”

永强对他说:“你坐那边去,我有话单独跟三小姐谈谈。”

钟真涛犹豫着,三小姐问:“没听见吗?”

永强把他们这次来省城的真正目的告诉三小姐,谈那个试验区对边陲镇的重要­性­,以及对兴宁的重要­性­,还想说,对张建中的前途的重要­性­,但还是忍住不说了,提到张建中的好处,她肯定又会失去理智,真不知道这两人前世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是聪明人,你对潜在的商机比我们都敏锐,就不用我多说。”

“你们想通过大哥,打通上面的环节?”

“开始并没这么想,应该是暂时决定吧!”永强实话实说,“开始只是约钟科长吃晚饭,他一定要张书记约你出来,张书记怕你不来,怕钟科长不带路认识计划局的人,才不得不编那个上访的假话。”

“他这人总是把小聪明当大智慧!”

674避而不见

三小姐很认真对待这事,回去第一时间就跟大少爷通电话,大少爷问,你怎么看?三小姐说,帮他们拿到那个项目,我们可以大举进入,大­干­一场。大少爷说,这两天,给我一个详细方案。

三小姐却等不到明天,连夜把方案赶回来了,毕竟,她对沿海那一带了如指掌。大少爷也知道抢抓机遇的重要­性­,这么好的一个项目,谁都眼红眼绿。

“你先跟张建中定好方向,谈好我们赵氏的利益。副省长这边,我先打招呼,回去后,定点突破!”

一直都处很好,搞定副省长并不是太难的事。

三小姐第二天下午就赶到边陲镇了,这一天一夜,她才睡了两个小时,但一点不觉困乏。她是那种­干­大事不会累的人。人家说,女人少睡眠脸­色­难看。三小姐却例外,这会儿,她­精­神好得很,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熟悉她的人,很怀疑她是不是化了淡装。

打电话给永强,并不想直接跟张建中联系,反正永强也会告诉他,然而,在镇政府大院下了车,却不见张建中,三小姐很是不高兴。

“我来谈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不露面?”

永强笑着说:“他有其他是忙。”

“故意不见我吧?”

“那里,那里。他要我先跟你谈。”

“你告诉他,这么重要的事,我要直接跟他谈。”

永强只好打电话给张建中。

“你还是回来一下吧!”

张建中只是接待朋友,见个面,要外甥女带去丁建的度假村,已经给足面子了,根本没必要亲自去,而且,还要一直呆在那。很显然,他知道三小姐要来,才那么热情的。

“我跟她谈不来,没三几句就吵起来了。”

“你不跟她吵不行吗?”

“肯定吵!”张建中说,“她这么急着跑来­干­什么?一定是来谈利益的,大少爷或许能帮我们,但他们要得到相当的利益。她那副嘴脸我又看不惯,不吵才怪呢!”

“问题是,她不跟我谈。”

“你看看,又摆架子了,我也得摆摆架子,让她知道,我们争取省领导支持,赵氏不是唯一的途径。”

也不知是真是假。永强只好对三小姐说:“张书记的确走不开。”

三小姐也­干­脆,说,我等他能走开了,可以坐下来跟谈了,再见他。说着,她便往自己的车里钻,坐定了,回头对永强说,“反正建筑工地那边也有段时间没去看看了。”

“一起吃晚饭吧!”

“他有时间吗?”

“我叫他给你电话。”

“晚上谈也可以。”

三小姐扔下一句话,就驾车去小海湾了。

张建中那朋友是阿花。她带了几个企业的朋友从东莞过来,咋咋唬唬说要来投资,一定要张建中见她,张建中说,你投资不投资,我都会见你,就别打着投资的幌子哄我了。两年不见,阿花像是脱了一层皮,人像是鲜­嫩­了,脸儿白里红,不再穿那种紧绷得贴身的衣服,却还是遮掩不住她的丰满,应该更丰满了。他们一行四人,她说,这位是我隔壁厂的老板娘,又说,这位是老板。再说,这位是我厂里的女主管。

女主管笑了笑,说:“又不是打电话,人家看得见。”

“看得出来吗?”阿花问张建中,“谁都以为你是男的?”

女主管留着比张建中还要短的短发,穿着很男­性­,甚至于,胸前也男­性­得看不见起伏。

阿花很郑重地向那三人介绍张建中,“我的男朋友。”停了停,说,“以前的。”

张建中说:“别开死玩笑了,我什么时候是你的男朋友?他们回去告诉你老公,看你怎么解释?”

“他清楚得很,我囫囵地给了他,还用解释吗?”

张建中反而被她说得脸红了。

回到房间,女主管问,他以前真是你男朋友?阿花说,那么八卦­干­什么?女主管说,他应该不会那么傻吧?如果,是你男朋友,还会让你囫囵地留给老板?阿花拿起枕头打她,你这是什么话?男女朋友就一定那个吗?

“他不那个,你也不会放过他吧?”女主管还是笑嘻嘻地说,“年青时,他一定很靓仔。”

“他很老吗?他现在不靓仔吗?”

“他不老,也靓仔。”

阿花突然叫了起来:“喂、喂、喂,你不会是动了什么坏念头吧?我告诉你,对谁都可以乱想,唯独不能对他有坏念头!”说完,又手一挥,说,“你就是想好事,也沾不上他的边。他不喜欢男人!”

女主管衣服一脱,说:“我是女人。”

阿花笑得站不住,一屁屁坐在床上,说:“一边去,一边去,飞机场也敢亮出来给人看。”

张建中在服务总台等他们,眺望那个海岛,想林副市长的“小澳门”是否可以实现?想三小姐是不是看中了这个海岛?在那里建赌城俱乐部,绝对是一流。然而,这似乎是一个长远目标,要实现这个目标,首先得把沿海一带炒热。

阿花和女主管先出来,都换了泳衣,在身上披了一块大浴巾。那对夫妻晚了许多才出来,阿花就大声问:“怎么那么晚?你们不是吃了一顿才出来吧?”

男的“嘿嘿”笑,模棱两可,女的却脸红红地说:“你怎么这么说话。”

女主管说:“人家就是那个什么,你也不要问吗?”

去沙滩的路上,张建中悄声对阿花说:“你还是没有变,老板娘当了几年,还是说话不经大脑,还是什么话都敢说。”

阿花说:“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别以为,你当了书记教训人教训惯了,就可以教训我,你在我眼里,还是成天骑着单车去工厂上班的张建中,还是成天跑到我档口帮我收档的张建中。”

本来,还有少许担心,听她这么一说,张建中心定了许多,那段很不想回忆的往事,并没有影响彼此的情绪,他们的交情还是阿花未结婚前那般纯结。

他们下海戏水,张建中却坐在岸上抽烟,想争取试验区项目的事,三小姐火急火燎地赶来,肯定认为大有可为,但这试验区真的就能建赌城吗?对于他张建中来说,似乎不应该考虑得太长远,出了成绩,老李不会让他继续呆在边陲镇。也就是说,三两年之后,这里会是什么样?与他基本无关,即使他上升一级,像副县长、县委书记那样,边陲镇是他的联系点,那也只是指手划脚的角­色­,真正发展边陲镇的人,还是时任镇委书记。

既然如此,又担心什么呢?当然,赵氏的利益也不能太大,毕竟,他们是外人,利益太大,县里也通不过,甚至于怀疑你官商勾结。你可以­干­有争议的事,却不能留下被贿赂之嫌。

该要争取的利益还是要争取,不能他们说了算!

那对夫妻也有五十岁了,应该不会游泳,只在浅水区趴来趴去,女主管的水­性­挺好,一直向前游,救护员驾着快艇扑过去,阻止她再向前,她便围着警界线游。阿花游泳的姿势很难看,也就狗刨屎的水平,刨一会,停一会,跟那对夫妻嘻笑一会。

张建中问过她,怎么不把老公带过来?她说,厂里忙,老公走不开。张建中心里却想,应该是嫌他老吧?老夫­嫩­妻有失自己颜面。何况,还是到这海浴场,没点体力怎么行?何况,还是到他张建中的地头。

几年没见,也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肯定比以前好,但真的就像表面看到的那样吗?想她老公也有六十多了。

没听说她有孩子,结婚那么多年了。

765招摇撞骗

阿花朝他走来,穿着黑­色­泳衣,不知丰满的人是不是都喜欢穿黑颜­色­?黑颜­色­可以让视觉产生瘦小的错觉,但阿花的丰满还是无法遮掩,胸前那坨­肉­大得明显有些儿下垂,走一步颤好几颤,雪白的大腿也一步颤抖,张建中忙把她的浴巾递过去,像是也知道自己丰满得不像话,便裹得很严实。

“你怎么不游泳?”

“我游什么?成天对着大海。”

阿花很没来由地“咯咯”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忘了,你晕海。”

“那是以前,现在不晕了。”

“我不信,有些东西是一辈子也改变不了的。”

你改变不了,未必等于我改变不了。

“坐船出海,我都不晕。”

“你下去游两圈给我看看。”

“我为什么要证明给你看?”张建中说,“我要游也不会在这海浴场游,找个静的地方,自己想怎么游就怎么游。”

“是怕人家看见你出丑吧?”阿花又笑起来,说,“晕海是不是像晕车一样,像晕头­鸡­仔一样,会不停地吐?”

张建中不高兴地说:“你别老是说我以前的事行不行?”

阿花说:“你不高兴啊!你要跟我发火啊!”

她站着,脚向前一踢,一团沙就洒到张建中身上,再踢,张建中忙站了起来,说:“你别这样行不行?你欺负我欺负得还不够啊!现在还欺负我。”

阿花笑着说:“我已经习惯了,见到你不欺负你不行?不欺负你难受。”

她还踢,沙没踢不起来,胸前那两坨­肉­却甩起来,张建中忙移开目光,见永强走过来。

“别闹了,我手下的人过来了。”

“在哪?”阿花以为骗她。

“那边,向这边走来的那个。”

阿花反而更起劲了,说:“我就是闹,就是让他看见。”

脚下却一个踢空,整个人向前扑去,张建中当然比她快,身子一闪,她差点扑了个狗啃屎。

“张建中!”她一下子跳起来,也不管收拢披着的浴巾了,双手叉腰,“你为什么不扶我?”

简短的一句话,胸前那两坨­肉­抖了好几下,张建中忙又移开目光。这姿势让阿花误认为他对自己的漠视,气更是不打一处出,扑过来拍打他的脑袋,张建中哪想得到,正冲永强笑,脑袋便挨了一下。

“你­干­什么?”

“打你!”

“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懒得理你。”张建中朝永强走去,阿花就在后面喊,“回来!张建中,你给我回来!”

女主管在后面拉住她,问:“怎么发那么大火?”

“当个坏书记,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

“你也太有点不讲理吧?”

“我不讲理?他明明看见我摔倒,也不扶我,还躲开。”

女主管笑着说:“你要他扶你啊?要他抱你啊?谁叫你的波那么大,把他吓跑了。”

“去,去。滚一边,再说我,回去把你炒了。”

女主管一点不怕她,说:“你炒我,谁帮你打理厂里的事?”

“缺了你,地球还不转了?”

“不是地球不转,是你的厂不转。”

“我有钱还怕请不到人?”

那对夫妻也上岸了,见她们吵吵,女的就笑着说,你们又吵什么?你们就不能有一天不吵的?男的说,她们不吵,这一天就不舒服。说着,两个朝度假村走去。

女主管问:“你们不游了?”

男的说:“不游了。”

女主管问阿花:“你还游不游?”

“我当然游。”

“我也再游一会。”

两人又像没吵闹似的,肩并肩向海里走去。

岸上,张建中问永强,谈得怎么样?永强摇头说,她根本不跟我谈。说你晚上如果有时间,晚上谈也可以。张建中说,先晾晾她。

“大少爷在等她的消息,好像我们答应他们的要求,大少爷才出马。”

“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状况,天上不会白掉馅饼。”

“其实,我们也需要他们的支持,尤其是资金的注入。”

“我清楚,不过,不能让他们意识到。”

看着阿花和女主管的背影,永强笑着说:这又是什么冤家?似乎比三小姐还厉害。”

“一个巷子里打大的,那时候,没少欺负我,后来,嫁给了一个香港佬,去东莞不能老板娘了。那对夫妻也是开厂的,都是有钱人。”

“想把他们骗到这来投资?”

“你这话多难听?好像我成天在招摇撞骗。”

永强“嘿嘿”笑,说:“其实,招商引资多少也有欺骗的行为。”

“照你这么说,政府正在大力号召招摇撞骗?”

说完,张建中先“哈哈”笑起来。

“要不要去小海湾见见三小姐?”

张建中说:“不用。吃晚饭的时候叫她过来,让她见见这几个人,他们会不会来投资先不管,但多少还是可以刺激刺激三小姐,别以为,我们缺了赵氏就不行了。”

晚饭还是在上次林副市长一样,在大排档的另一侧特意摆了一张桌。开始,三小姐说不过来,我过去­干­什么?帮你们陪客人啊!永强说,这几个客人都是张书记的朋友,三女一男。三小姐说,刚好啊,三男三女。永强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告诉你,不是因为你是女的才叫你过来,其中有一个还是张书记的青梅竹马。三小姐的心有点儿动了,大哥大里又传去阿花“咯咯”的笑声。

张建中接过大哥大,说:“没那么小气吧?都是朋友,我把你当朋友才叫你过来的。”

“应该没什么身份吧?”

“都是在东莞开厂的。”

三小姐把电话挂了。

阿花问:“什么人啊?”

张建中说:“一个客户。”

“来不来?”

“来!”

不来的话,三小姐就直说了。

小海湾离度假村不远,还没上菜,三小姐就来了,远远地见一群人在笑,张建中却一脸尴尬,说:“别听她乱说。”

阿花说:“我乱说了吗?那时候,你不是有事没事就往我的档口跑。你老实说,那时候,是不是暗恋我?”

“暗恋?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要喜欢你,只是暗恋?”

“我算看得起你了,你敢暗恋已经不错了。那时候,他一棍子打不出个屁,跟现在比,完全是两个人。”

“有些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还有那一次,我叫他去砸跌脚佬的门,你砸隔壁门,被人家追得满街跑,还问我,跌脚佬怎么跑得那么快?”

张建中大声叫:“上菜,上菜!怎么这么久还没上菜?”

说着,就往厨房里钻。阿花看着他的背影,说:“他那时候的笑话,多了。”

女主管说:“你也别把他剥得一­干­二净吧?”

见三小姐走近来,大家都静了下来,永强示意她坐自己身边的空位置。阿花问,这就是三小姐?三小姐点点头。阿花却说,怎么也不像大家闺秀啊!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说错了,忙说,我是说,你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孤傲啊!

那男的说:“你别介意,她就是­性­格,有什么说什么。”

阿花道歉似地说:“他们都说我说话不过大脑。”

女的说:“所以,把张书记都吓跑了。”

“别叫他张书记,他是我的朋友,也是你们的朋友,叫他张建中就行了。”阿花掉头冲着厨房叫:“张建中,你死哪去了?还不快回来?”

以前常这么叫,也顺嘴,其他人却直摇头。

张建中端了一盒白灼虾出来,说:“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要可没有三小姐那么矜持,也没你那么能装,都是葫芦巷长大的,我真佩服你怎么那么能装?”阿花说,“我跟你们说个秘密。”

676你送我地皮

张建中双手作揖,说:“我求求你了,不说行不行?”

阿花很简洁地说:“不行!”

“几年不见,你不会是特意跑来揭我的丑吧?”

“好,好。不说了。”

张建中叫永强跟他换一个位置,阿花却叫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坐我这边,不要看见靓女就往人家身边靠。”

“我们有事要谈。

“现在不准谈正事。”她拉住张建中,本来已经站起来一半了,被她拉了下去。她的手劲还那么大,张建中往下坐,椅子差点朝后仰,她忙又扶住椅子。

“你小心点。”

“我坐在你身边就小心不了。”

三小姐发现,张建中在阿花面前像遇到克星,一点脾气也没有,就说:“他还有什么笑话?说说大家开心。”

“太多了。”

张建中拿起一只虾往她嘴里塞,阿花往后躲,说:“把壳剥了。”张建中剥了壳却放进自己嘴里,阿花一拍他的手,到了嘴边的虾掉地上了。

“别闹了。”

“我叫你剥给我,你怎么自己吃了?”

“你自己不会剥吗?”

阿花便威胁似地说:“三小姐是不是想听他以前的笑话?”

张建中很无奈地说:“你这算恐惑我?”

“没有啊!”

“说说,你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是,别怪我等会说得比你还难听。”

“我有什么难听的?”

“你有什么难听的你知道!”

阿花的巴掌拍下来,说:“你敢说?你不要脸都说出来。”

张建中反倒愣了,只是想说她的糗事,她可能误会他要说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了,“你也太多心了吧?”

女主管反而感兴趣了,“说,说。别总让她说你的事,你也揭揭她的丑。”

“我有什么丑?你说!”

“我说出来一筐筐。”

“有那么多吗?”

“那次抽签挑摊位,你跑去挑了个坏签,又跑来跟求我给你换好签。”

“这也算啊!说出来,看看你们政府的人怎么搞腐败?”

“不说了。”

“不说我来说。”阿花反而起劲了,“就是他,刚去县府大院上班,还很正义的跑去揭发人家,结果,给他的领导臭骂了一顿。后来,发配到边陲镇来了。”

永强澄清道:“不是吧?他是提拔到边陲镇的。”

“提拔个屁,想当副县长的女婿,人家不要他。”

“你又来了。”

阿花笑了,说:“你这家伙还挺运气,娶了副书记的女儿。当初没有追到我,你好,我也好。不过,老实说啊!你妈更喜欢我做她儿媳­妇­。”

“你觉得,你有得比吗?”

阿花愣了一下,马上又叫起来:“有得比吗?当初,我要答应你,你还有得选吗?你最多也就呆在县府大院上班,别想能当书记。你要敢有别的想法,你把你阉了,你信不信?”

“信,我信!”这都差点给你一膝盖撞坏了,张建中说:“谈正事好不好?”

“不好!说过不谈正事的。”

“我问问你的朋友,对我们这有什么印象?”

“这个可以。”阿花吃着虾,说,“都说说,不好的也说,不要怕他不高兴。”

男的先说:“挺好的,沙滩好,海水也好。”

女的说:“这海鲜也好。”

女主管说:“就是房间的设备简陋了一点,电视都没有。”

张建中说:“这个意见好。”对永强说,你跟这的主管说一下,叫他们每个房间配台电视,这里可以直接收看香港台。”

阿花扁了扁嘴说:“东莞那边更方便。”

“你不Сhā嘴行不行?你一Сhā嘴就没什么好事。”

“你错了,我正想告诉你,我想到这来投资,你送我一块地皮。”

张建中问:“真还是假?”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话?”

“你先回去跟你老公商量,再说。”

“只要你送我地皮,他一定同意。”

张建中苦着脸说:“你以为边陲镇是我家的啊!我回去跟我妈说,送不送给阿花?她说,送,我就送?”

“你不是书记吗?”

“书记也不能乱来啊!”

“张建中,我们这么多年老邻居街坊,你还想赚我的钱?”

“最多便宜点给你。”

“多便宜?”

“到时候再说。”

阿花突然说:“看着我的眼睛。”

“­干­什么?”

“你看不看?”

“你以为,还三岁小孩子啊!从眼睛里可以看到诚实啊!”

阿花手指着张建中,差点指中他的额头,说“你学坏了,绝对学坏了,懂得骗人了,表面说好听,掉过身去,拍拍ρi股,就不认了。”

“你投资­干­什么?搞旅游?老公在东莞,你在这里?当初,你还不如别去东莞,一直留在兴宁。”

阿花脸一红,说:“我留在兴宁­干­什么?喂­色­狼啊!”

“你这是什么话?”

阿花手一挥说:“你不让我来投资,我就不来了,懒得让你怀疑我跑来纠缠你。”

张建中说:“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好像我们有什么暧昧关系了。”

阿花笑了起来,说:“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张建中说:“你要是喜欢这地方,回东莞宣传宣传,带一些老板过来,或许,就会有那么几个看中这地方,到这来投资。”

阿花问:“我来就不行?”

“你来当然不行,叫我白送地皮,我还不亏了。”

三小姐却说:“还有别的目的吧?”

两人在极力掩饰,但三小姐还是隐约感觉到,这两个人一定不像他们表面说得那么简单,心里便想,你张建中就这水平就这素质,原来喜欢像阿花这样的女人,是不是波大吸引了你?怎么也想不到她还有什么更吸引人的地方。而且,你张建中还是青梅竹马就一直喜欢。

当然,她说这话的时候,阿花他们都回房间休息了。这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月亮已经爬上当空,海风吹在身上有点凉。

“你跟那个阿花应该不只是青梅竹马吧?还有暧昧吧?”

“你别胡猜!”

“我不是胡猜,如果,你们没有暧昧,你会那么怕她?你张建中这么小气的人,会被女人欺负?只有她才欺负得了你。”

张建中半老实,半虚假地说:“你算说对了,这世上,只有她能欺负我,原因很简单,从小我就被她欺负惯了,没说几句,她就会打我踢我。到现在,还是这个样。不像有的人,等我强大了,才来欺负我,我能不反击吗?”

三小姐脸­色­很不好地说:“我没想要欺负你。”

“但愿如此。”

“我只是居理力争!”

“那我也居理力争!”

永强笑了笑,说:“其实,你们是各代表一方,居理力争得心里憋气了,就想点办法报复一下对方,发泄一下。”

张建中和三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也太小气了。”

“你不小气?”

“你是男人!”

“男人就一定要大气受委屈?”

“阿花那么对你,你怎么不觉得委屈?”

“我是委屈得不敢发泄!”张建中还想掩饰得更完满,说,“那时候,我妈偏向她,只要我大点声跟她说话,我妈就会骂我,只要她叫我帮她做点事,我妈就催我去帮她,那时候,还有一种朦朦胧胧的东西,所以,忍啊忍,怕她生气。”

永强惊讶地问:“她说的都是真的?”

“都是年少无知的事!”张建中笑了笑,说,“所以,我不敢让她来投资,不送她地皮,肯定跟我没完没了,送她地皮,把她引来,麻烦更大,一点点小事也会吆三喝六,成天跟在她ρi股后面为她服务。”

三小姐想起钟真涛,骂了一句:“男人就是贱!”

(今天四章,鲜花有木有?打赏有木有?)

677应该是心理反­射­

(感谢szhhxx203/100100100和wsgnwb100的打赏,你们的支持,是东东码字地动力)

夜里,阿花并没睡好,本来以为,已经把他们过去那些不应该有的记忆忘记了,表面上,她也表现得那个样,嘲笑他,欺负他,打他踢他,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看他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她打下去的手就想变成抚摸,特别是说到砸跌脚佬的门,她就想问他,还痛吗?那个地方,是不是还畸形得很难看?

躺在床上睡不着,又不敢翻来覆去,担心女主管没睡着,知道她有心思。你为什么有心思啊!还是不想了初恋情人?

张建中算是她的初恋情人吗?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张建中的初恋情人,却不知道他算不算是自己的初恋情人?老实说,结婚之前,她并没喜欢过哪一个男人,暗恋也没有。她也可以肯定,自己嫁给老公并没有爱。

现在也没有,那时候,只是因为他有钱,现在,过了那些多年,也谈不上爱,只是觉得自己的日子就应该跟他一起过。

因此,她喜欢的第一个男人就应该是张建中了,是嫁了老公之后才喜欢的。有一段时间,她总后悔没把自己给他,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啊!

她总用那个割包皮的故事谴责自己,虽然,你那一膝盖没让他软掉,却还是留下了后遗症,他一那个就痛得直不起腰,他那东东丑陋得像­棒­­棒­糖,也不知现在还是不是那样?

本来,你是很有责任帮他治好的。

这么想,她就兴奋得发抖,仿佛又看见那根­棒­­棒­糖在门口戳来戳去。说是对张建中释怀了,其实,一点也没有,只是以前想到那根­棒­­棒­糖,也会想到他,现在他的形像淡化了,只有那­棒­­棒­糖撩得她心痒痒。尤其是老公乏力的时候,她特想特想那个丑陋的家伙一捅而入。

这个夜晚,她就这么一遍遍地渴望,甚至很后悔把女主管也带来,原来是想自己没人伴跟人家夫妻一起到旅游,多无聊,现在才发现其实是累赘。如果,自己住一个房间,她会叫张建中到房间来坐,她会问他还痛不痛?还是不是畸形得很难看?张建中会怎么回答她呢?不管怎么回答她,她都有理由看一看。

说已经好了,她可以说不相信。

说还像以前那样,她就说让我给你治一治吧!

她想,他一定愿意的。

他什么时候不听她阿花的话?

她可以告诉他,她不会找他的麻烦,可以告诉他,只要治好了,就再不纠缠他。

男人没有几个不贪心的。

她对老公从来就没有太多信任,那么大年纪才结婚,以前就一直荒废着?东莞那么多灯红酒绿,他成天说是业务应酬就没有偷腥?

男人除非彻底不行了,否则,总有沾花惹草的心。

对张建中,她倒相信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但他们的关系一样吗?他还没结婚,他们就很有条件那个了,即使现在发生那种事,也只是补上过去那一课而已。

迷迷糊糊像是还没入睡,天就亮了,女主管就嚷嚷着起床了。

“再睡睡吧!”

女主管说:“睡什么睡?昨晚没睡好啊?昨晚像你的旧情人啊?”女主管拉开她的被子,说,“快起床去看日出。”

那对夫妻早醒了,早去海边看日出了,这会儿,手拉手回来,说:“东边的云层太厚,把太阳遮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阿花就说:“看不见日出,我就不去了。”

回到房间,还是睡不着,闭上眼睛,那根­棒­­棒­糖就满脑子转,她很无助地想,别再转行不行?别还像以前那样只在门口戳来戳去行不行?她对自己说,那时候,张建中是没有经验,现在,再给他机会,他保证一下子就把你胀满。

有那么一刻,她真想留下来,对女主管和那对夫妻说,她要先一块地皮,要在这里投资。

想到投资,她的心有点儿凉了。

昨晚,张建中极力拒绝她,也不知他真不想送地皮给她,还是拒她千里之外?难道他心里也有鬼?这么些年,也想着你阿花,害怕你来投资,一来二去,又搭,上了关系?

那个敏敏倒是个漂亮女人,但总觉得她缺点什么?是不是缺少激|情?阿花想想,觉得似乎有这种可能,当官人家的小姐娇气,何况,你张建中还是靠岳父起家的。在外面,她可以给足你面子,在家里却未必了,她会让你张建中作威作福?

她想起了,敏敏不仅娇气,还像是体弱多病的那种,没见他们结婚两年多,也没孩子吗?她一定对他百般约束,就像自己开始的时候,对老公提出种种无理限止。

胡思乱想了一阵,阿花不得不起床收拾好离开房间。

吃早餐时,再没有昨晚的心情揭张建中的短,只是上车前,突然笑嘻嘻地说,“要不要拥抱一下?”张开双肩真像要扑过去,以为张建中也会半真半假跟自己抱一抱,却不想,他连连后退,气得她又想踢他。

“你以为,你想跟我拥抱,我就跟你拥抱啊!”

张建中却笑着说:“握个手吧?”

“懒得跟你来这种官方礼仪。”阿花说,“走了。”转身钻进车里,害怕自己的眼泪会涌出眼眶。

张建中也并非坦然得一点感触也没有,昨天,看见她胸前那对丰满,他的心就跳得个不行,不是对每一个胸大的女人都有这种心跳,毕竟,那是自己曾经抚摸过的地方。

还记得那对山尖尖小得只有花生米那般大,与那对丰满一点不匹配,也不知现在是不是还不见长?据说,女人没­奶­过孩子,那尖尖儿是不会大的,不知­奶­过大男人又怎么样?

很显然,那对丰满没以前挺拨了,有点儿下垂,且还像松软了一些。阿花从沙滩朝自己走来的那会儿,他的目光曾有一段时间停留在她双腿之间,游泳衣的呈现的三角区把那里包裹得很严实,却也包裹出肥美的轮廓,于是,想到那东东曾经去过那里,曾经在那门口逗留。如果,自己有一点儿经验,识门识路,阿花早是他第一个女人了。

一股热涌上来,那东东仿佛不服气地翘了起来,想像着那会儿只要稍稍下蹲那么一两寸,往上一挑,那东东便可长驱直入,那东东不禁很抖擞地跳了一下。

这一跳,吓得张建中冒出一身冷汗,那东东似乎隐隐作痛。

不会吧?应该是幻觉,应该是心理反­射­!

怎么可能还会痛呢?好久没有痛了,但是,但是,你也好久没与阿花见面了,那东东更没冲着她硬硬翘。

想了好久,也不知道也不敢肯定是否真有那隐隐作痛?便对自己说,会不会就是因为还有某种隐患,才不能完全进入敏敏?本来,就很费解,那么一种状况,屡次三番,就算心脏有点承受不住,也应该可以了,但就是无法彻底。

汪燕和郝书记毕竟不同,她们在他之前已经耕耘过。

太不可能了,那有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见阿花就不痛,见了她,因为她胀硬就会痛?

阿花提出拥抱时,张建中真有点想试一试,抱一抱她刺激一下自己,看看那东东会不会隐隐作痛,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哪敢试,更敢让那东东撑起大帐蓬!

——走了,还是走吧!

张建中挥着手,心里想,别再弄得自己有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如果,真还有隐患,难道要她做割包皮故事里的护士?

应该是上个星期没有宣泄个够,尽想些无聊的东西!

678唯一特许权

上午,跟三小姐正式谈判,周镇也赶到她的办公室了。

她提出两个条件,第一,赵氏家族拥有唯一开赌场的特许权。第二,边陲镇必须无偿赠送五百亩海滩用地。

“赵氏家族争取到这个项目,为边陲镇创造了无限商机,很应该得到应有的回报。

张建中说:“这也太狠了吧?”

他还不想谈具体内容,只是表现自己的态度,先让永强和周镇说,他寻找出击的时机。

永强意会,说:“你们拥有唯一的特许权,这项目不就等于为你们自己争取了?边陲镇还有什么商机?”

三小姐说:“特许权不是商机的全部,准确地说,只是一小部分,试验区的吸引力,把更多的投资商吸引过来,才是最大的商机。”

“试验区的吸引力是什么?你把最吸引的东西都垄断了,这里还有多少的投资价值?”

“真正吸引投资者的东西是人,是游客,我们把游客吸引过来,就是商机,我们赵氏再有实力,也不可能满足蜂拥而至的游客。”三小姐说,“我们提出拥有特许权,还有一条,是便于管理,谁都可以开赌场,必定大乱,没有实力的人都来开赌场,输了赖帐,玩失踪,只能破坏试验区的形象,失去更多的游客。”

周镇说:“无偿赠送五百亩海滩用地也狮子大开口了吧?我的意见是,只能满足一个条件,要么享有特许权,要么无偿赠送五百亩地。好事不能都让你们占足了。”

三小姐脸­色­一直很冰,腰杆也坐得很端正,这会儿,绽出一丝冷笑,说:“如果,拿不到项目,你们什么都没有。”

“你认为,你们就能拿到那个项目吗?”周镇不客气地说,“既然你们想拿足好处,也应该担风险,是不是折价特许权多少钱?五百亩地多少钱?如果,拿不到那个项目,你们赔偿我们这两笔资金。”

张建中Сhā了一句:“周镇长说的也有一定道理,这两项折价是多少?拿到这项目也就等于,我们要花那么多钱买这个项目?价格太高了吧?”

永强说:“而且,拿到这个项目,并非完全是你们争取的。”

三小姐说:“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如果,我们赵氏不争取,你们肯定拿不到这个项目。”

话里还有潜台词,如果,赵氏唱反调,你们再努力也拿不到。

张建中笑了笑,说:“倒过来呢?我们不争取,赵氏再有能力也拿不到!”

三小姐笑了起来,突然一个收敛,瞪着张建中说:“鼠目寸光!”

张建中愣了愣,其余两人也一时没明白她下的这个结论。

“我相信,沿海各镇对这个项目都非常感受兴趣,不仅兴宁县,临县,其他县同样非常感兴趣。”

又来这一套,当初,你三小姐就没少强调除了边陲镇,谁都可以与她合作走私,你跟其他人合作了吗?你还不是始终靠我张建中的码头。

“你别把目光放得那么远了,感兴趣的地方很多,但能办事的人不多,或者说,在你们赵氏眼里,目前,也只相信我们­干­成这件事。”张建中说,“更重要的还是人!我,我们这个团队!”

三小姐胸口像被剌了一刀,咬了咬嘴­唇­,没让自己有太明显的表现,绝对不能让谈判方看出自己乱了阵脚,这家伙自负得不知天高地厚了。然而,又不能不承认,他的正确,这么些年的合作,大少爷对他越发有信心,即使她三小姐,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成天跟自己吵吵的家伙,有着与平常人不一般的智慧和勇气。有时候,光有智慧不行,同样地,只有勇气也不行。

比张建中更智慧的大有人在,比张建中更有勇气的也大有人在,但这并不影响两者兼之的完美。

三小姐咬嘴­唇­的表现并没逃过张建中的眼睛,意识到她心虚了,这不是在跟她吵闹,不该得势不饶人,更不能咄咄B人,把人B到理亏无言的地步。

合作,就是彼此都能心平气和。

张建中很随和地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这一刻,他表现出来的是一个谈判者的身份。

“你们说你们的条件吧!”

三小姐口气还很硬,但明显退了一步。她心里很不服气,你张建中怎么不吵吵?怎么不像疯狗一样不经大脑乱吠?越希望他失去理智,他却越显得冷静,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边陲镇这样的鬼地方怎么出了这样一个人?

“一人退一步。”永强说,“我们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有附加条件。第一,特许权仅一年,看形势发展,如果,大局还是没法控制,可以再续。第二,可以无偿赠送海滩用地,但只有两百亩。”

这是昨晚回去后商量好的,他们一直商量到后半夜,估计三小姐会提出不下二十个条件,也思考了不少于二十种应对的方法。最后,还决定,如果,三小姐提出的条件不在他们估计的范围内,就拖时间,回来再商量。

现在,三小姐还算客气,只提了这么两条,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两条。

三小姐很清楚,特许权的附加条件是对赵氏的制约,如果,下一年还要续,主动权就在他们手里,他们就可以提出要求,这个要求,有可能会一点点侵蚀那两百亩的利益。也就是说,两年或三年后,你们拥有的只是开赌场的特许权。

再往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张建中摇头说:“两年或者三年,你们开赌场地收益是多少?这是无法估计的。”

“但也有可能输得一败涂地。”

“这就是刚才周镇长说的风险了。这个风险当然由你们自己去估算。”

“还有一个风险,不是我们可以估算的。”

“什么风险?”

“政府的风险。虽说是试验区,但未必就允许开赌场,或者说,我们只能时开时停,风声紧,我们也不得不关门。”

这一点也曾想到,只因为是对赵氏无利,当时,还企望三小姐忽视了,那想到,她却提了出来。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是些什么材料?大问题想到了,小问题也考虑周全了。

“一年一续特许权可以考虑,但五百亩地一分也不能少。”

“三百。”

很在一种菜市场讨价还价的味道。

“五百。”

“如果,这一带海滩炒热了,五百亩地就会升值。可能是五倍十倍。”

“它的升值,很大一部分取决于赵氏,如果,只是三百亩,我们肯定不会花大力气宣传,我们赵氏的号召力,不是金钱可以换取的。所以,赵氏的号召也是一笔投入。”

眼看着胜利在望,天平又被她压下去了。

女人,聪明起来确实可怕!

“抽支烟吧!”周镇抛了一支烟给张建中。

三小姐皱了皱眉头,说:“你们能不能少吸一点?”

周镇笑着说:“你太厉害了,我们不吸烟,哪够­精­神应对你!”

张建中问周镇:“休息一下怎么样?”

周镇一拍大腿说:“好主意!休息休息。三小姐,你也出去透透气,把被我们的烟雾薰坏了。”

三小姐却不理他们,走过来,从周镇烟盒里摸出一支烟,拿起张建中放在茶几上的打火机,“咔嚓”一声打着,也算熟练地吸了一口,只是没敢吸得深,又把烟雾呼了出来。

“继续。”

三小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发现缺了什么,回来拿走一个烟灰缸。

永强说:“看来三小姐一定要谈出结果了?”

“你们还想在这事上浪费太多时间吗?”

(今天还会上传两章。)

679棋败一着

(今天第三章到,奖励有木有?)

周镇说:“这是大事,不考虑清楚不行。”

“等你们都考虑清楚,这个项目已经被别人抢走了。”明天,大哥就回来,非得谈不出结果,他才能行动。

张建中说:“我想,大问题已经解决了,主要问题是无偿赠送的面积,这个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定下来的。我们都在争取各自的利益,可以肯定,不到最后一步,也不会定下来。”

“你们怎么就不能让一步吗?我都让你们一大步了,你们不能总要我们让步吧?”

“我们都在希望对方让步,所以,再谈下去也没必要了,只有等到最后关头,等到其他地区快到试验区抢光了,才定得下来。或者,你们让步,或者,我们让步。”

三小姐把大半截烟按进烟灰缸里,问:“四百五十亩怎么样?”

张建中说:“你回去跟大少爷商量一下吧!”

说着,他站了起来。

“张建中,我告诉你,如果,跟大哥商量,他连一年续一次特许权都不同意。”

张建中笑了笑,说:“按你这么说,你还偏向我们了?”

“懒得跟你说!散就散,一拍两散!”

“又耍大小姐脾气了。”张建中很平静地说,“我们都希望找到一个彼此都认同的契合点,缓一缓,或许,我们能接受你提出的四百五十亩呢?”

“你就是嘴硬,其实,心里早就接受了。”

“你错了,三百是我心目中最合理的价位。”

他的平静,让三小姐想发火也发不起来,见识了,你张建中原来还有这一面,别看你平时像鞭炮,一点就着,谈大事,你却一副正经,像换了一个人。三小姐打电话给大少爷,他笑着说:“我早就说过,你总会看到他的另一面,今天知道他不同于平常人的一面了吧?他说的没错,这时候,我们谁都不会让步。”

“你是说,等他们让步?”

“未必。或许,我们让步。”

“你真要让步吗?”

“再说吧!”

“我觉得,我们没有让步的理由,他们比我们更需要那个项目。”

“不能这么说,应该是彼此都需要那个项目。”大少爷说,“拿到这个项目,我们与张建中只有两年的合作机会。”

三小姐愣了一下,说:“那我们更应该争取更大的利益。”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那个项目对张建中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晋升机会,两年时候,边陲镇的书记应该不会是他了。”

“他不可能意识不到?我们就更应该坚持我们不放了。”

“好了,不说了,我该登机了。你也回来吧!我们见面再谈。”

三小姐午饭也没吃,就赶着回省城了,在路上,她还是给张建中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有些话自己不好在周镇和永强面前说,现在单独对你说,那个项目,对你张建中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把旅游区炒热,马上就会成为兴宁县政坛上的一颗新星,或许,是县委书记、县长的接班人。

张建中在电话里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很有贿赂的­性­质啊!”

“这是提醒你,有时候,也要考虑一下自己。”

“如果我说,我不想离开边陲镇呢?如果,我只希望在边陲镇­干­出一番大事业呢?有什么比看着一片荒凉的海滩,渐渐矗立起一座旅游区,更让人有满足感呢?”

“狗屁!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

“难道你不希望我们长久合作下去吗?难道你不希望我们携手一起建设美丽富饶的边陲镇吗?”

“你回去和你老婆一起合作,一起携手。”

张建中只顾调侃了,没想到却说了那么一番可以让人误会的话。三小姐却想,你张建中也不怕羞,有老婆了还说那么样的话!你张建中把我三小姐当什么了?撬墻脚的小三?我还没那么贱。跟你合作,那是为了我们赵氏的利益,建设边陲镇那是我们赵氏看到它的商机,否则,我三小姐走都不走这个地方。

后来,她发现自己脑子进水了,你想这些­干­什么?张建中那张嘴什么话说不出来?他那么乱说乱说,你貌似还当真了!他那么说,是向你发出信号,证明他意识到这么一个机遇,也就是说,他要把握这个机遇。张建中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有一点点机会也要削尖脑袋往里钻,晋升提拔这么好的机会,他会错失?

三小姐松了一口气,后悔自己改口只要四百五十亩地,如果,早想到这个项目对张建中本人具有如此大的诱惑,别说五百亩,就是六百亩,他也会答应。

这么想,她觉得自己又棋败一着。

这个张建中,怎么总让你败下阵来?你三小姐不是常战将军,貌似也没有长期败在一个人的手上。从走私开始,一直到现在,虽然,你也有让他低头的时候,但都是些小问题,确定大事之后,连带的一些附属条件。你就不能够痛痛快快赢一场战役,像击败宝安港商那么利落?

张建中可没想那么多,只想可以暂时松一口气,想是不是回家一趟?也不知是见了阿花,还是其他原因,那感觉似乎一下子迫切了许多。

敏敏说:“最好明天才回来。”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还要再等一天。有时候,­阴­差阳错,便会懊恼女人真够麻烦。

敏敏问:“没有不高兴吧?”

“怎么会呢?”

“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但我还是想你明天才回来,那次,我不是又晕死过去了吗?不是又有突破了吗?我想知道,突破了多少?明天准行的。”

“你不要说了,你再说,我可受不了了。”

敏敏便在电话里笑,说:“知道老婆的作用了吧?知道老婆的好处了吧?”

“知道,我当然知道。”

“蓄存好,老婆让你一夜爽个够。”

“又来了。”

“好,好。不说了。”

张建中跑进卫生间洗了一个凉水澡,突然意识到,刚才那么强烈的感觉并没有隐隐作痛,想原来只是一幻觉,也只能是幻觉,怎么可能还有隐患呢?

大哥大响了起来,并没手忙脚乱去接,擦­干­身子,穿好衣服,穿着拖鞋走从卫生间,拿起大哥大翻看未接来电,水浸村的号码,应该是娟姐的电话。

怎么是她来电话?张建中感觉刚浇灭的火又一点点往上窜,又是一个诱惑,想起前些天自己的举止,那同样肥美的地方,冒出一股股热。

太邪恶了,你张建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理智,几乎被下半身左右了?娟姐给你电话也不是不可以,怎么想得那么多?

回复过去,是治保主任接的电话,只听见,他在那头大声叫,“张书记回电话了。”娟姐接电话有些气喘,应该是没打通他的电话,刚离开队部不远,又跑了回来。

“走得开吗?有点事想要你过来一下。”

没问什么事,反正也是闲着,而且,娟姐每次叫他,总有足够的理由。

“我在码头等你。”

张建中驾车赶到的时候,娟姐露出很灿烂的笑,貌似担心他不会来?从码头这边朝旅游区望去,丁建的度假村和三小姐的工地,以及几个小投资商的建筑一览无余。一望无际的沙滩,竖着五光十­色­的遮阳伞,还有走动的游客。

“可以预测,不用多久,这里就是一个很吸引游客的旅游胜地。”

“下半年,就能吸引更多的投资者进入,明年的冬天,这里会热火朝天。”

娟姐看了他一眼,说:“挺有信心的。”

海风把一抹长发吹到她的脸上,举手撩了一把。

(看完别忘了砸花,打赏啊!)

680一起出海

(感谢hedong6711的再次强烈奖励!感谢gao8tian588588的打赏!)

张建中并没告诉她正在争取试验区的项目,更不会告诉她,这里将成为小澳门,不是不信任她,而是确实不能太早走漏风声。在边陲镇,两条村对他张建中是举足轻重的,第一个是山尾村,第二个是水浸村,而随着旅游区的开发,水浸村的重要也越来越显现。

娟姐从不高的码头跳到沙滩上,回头说:“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你别问,跟着来就是了。”

张建中也跳了下去,娟姐仿佛担心他站不住,想过来扶一把。

“没事,我还用你扶吗?”

娟姐笑了笑,两人便一脚深一脚浅,朝旅游区走去,离码头两百米远左右的沙滩停着一艘小船。那是一艘许多大渔船都配有的小舢板,平时普普遍遍,单独作业就会在船尾安放一个马达,改变它的动力,加快它的速度。一些小规模走私,会安装两到三个马达,出到公海,从停泊在那里货轮,或大渔船上卸下咸水货,运回来,速度之快,即使海关船只也追赶不上。

张建中并没在意,想绕过那艘小舢板,却见娟姐一边挽裤腿,一边说:“我们出海。”

“­干­什么?”

娟姐冲他一笑,说:“你不是没去过乌猪岛吗?”

天气倒是非常好,蓝蓝的天,海风习习,不远的乌猪岛清晰得似乎能看见树木。

“我还是另找时间吧!”

“为什么?”

“不想劳烦你。”

“是不相信我驾船的技术吧?”

张建中“嘿嘿”笑,你可不是海边长大的孩子,结婚才嫁过来的,也就那么几年光景,接触海并不比他的时间长多少,而且,也没听闻她出过海。即使出过海,也不一定要她驾船。

娟姐带有命令的口吻说:“去把锚起了。”

锚就Сhā在几米远的沙滩上。

“你就别B我冒险了。”张建中说,“我还是打电话叫治保主任一起去吧!”

“如果,能叫他,我早就叫了。”

“民兵营长也行啊!”

“别那么罗嗦,你上船。”娟姐朝船的方向推了他一把,走过去起锚。

张建中问:“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要和你一起出海。”

别怨张建中有什么古怪的想法,娟姐从来没有那么神秘的,他不相信,她只是带自己去看乌猪岛,难道那天她并没有完全醉掉?你张建中­干­的龌龊事她都知道?当然,她并不觉得龌龊,这会儿,带你去乌猪岛,躲避所有的视线,实现你的贪欲。

张建中试探似地问:“没有选择吗?”

娟姐回答得很坚定:“没有。”

“你忘了我们的关系?”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清楚,“你是我姐。”

虽然,说这话心很虚,既然是你姐,你还趁她醉了,大下其手?

“正因为是你姐,你才要相信我,相信我的驾船技术,相信我不会把你扔进大海里。”

张建中心里安定了许多,看不见她有其他意图,再可以肯定那天她醉得彻底,娟姐不是太有城府的人,从眼睛可以看见她心里。当然,别人能不能看见就不知道了。

娟姐突然笑起来,问,“你能不能从乌猪岛游回来?”

张建中夸张地说:“你这么说,我更不敢上船了。”

“别磨蹭了。”娟姐再推了他一把,“是不是要我把你抱上船?”

“不用。不用。”张建中豁出去了,弯腰卷起裤脚,说,“你先上吧!我来推。”

“这还差不多,还像个男人的样子。”娟姐趟进海里,海水浸到小腿肚的位置,双手按着船舷,一用劲,就窜上去了。

张建中看着她利索的样子,心又定了几分。双手按着船头突出那一截木,一发力,船底发出一阵摩擦声,船便朝海里滑,整艘船浮了起来,于是,像娟姐那样,双手朝上用劲,人也窜起来,不同的是,一个侧身,一ρi股坐在船头前的平板上。

“不行,你还要把船头推过来。”

张建中只好双把裤腿挽上大腿,再跳下船,把船头推向大海。

“可以了,上来吧!”

这次可没有那么潇洒,因为船底是空得,稍用劲就往这边倾斜,只能身子横在船上,慢慢趴上来。

娟姐“丝丝”笑,说:“第一次看见你那么笨。”

张建中说:“我是怕弄湿了裤子。”

“早知道叫你穿短裤来。”

“要知道你叫我出海,我就不来了。”娟姐坐在船尾,握住马达垂下来的一根短绳索,用劲一拉,马达便“突突”响起来。张建中笑着说:“看样子还挺在行的。”

那绳索不是随便一拉,马达就能着的,劲大不行,劲不够更不行,要恰到好处,娟姐一次成功,可见她熟练的程度。

“坐稳了。”

张建中说:“行了。”

娟姐说:“扶住两边的船舷。”

张建中听话地扶住船舷。

“我开船了。”

张建中背后对着娟姐,看不见她的动作,因此,她还是不放心地提醒他,于是,手握着马达的扶把慢慢上升,悬空的马达一点点沉入海里,船便向前,渐渐加速,直到乘风破浪全速向前。

“速度挺匀的!”张建中夸了一句,回头冲她一笑。海风吹乱了她的发,却没影响她的视线。

“你还不敢坐呢!”

张建中很快就发现了方向­性­的错误,乌猪岛在南面,船却一直朝着东南方向,开始还以为与乌猪岛平行,再拐过去,然而,娟姐并没有转向的意识。

“这是去哪?”

“你别问那么多。”

“你总不能把我卖了,也不让我知道卖去什么地方吧?”

“我会那么黑心把你卖了吗?”

“你这是去公海的方向。”

前方视线内,只是一片湛蓝的大海。

娟姐笑了笑,问:“你不会以为,我载你去香港吧?”

“如果,你载我去香港,我就成卖国投敌了。”

“不要吓唬我,现在香港不是敌人,我们改革开放,不是需要这块跳板吗?不是借用这块跳板跳出国门,走向世界吗?”

张建中笑着说:“看来你还懂得时势。”

“天天看报纸,时不时听政治辅导,这点常识能不懂?”

“那个问你一个问题。”

“你要考我?”

“也不是,就是随便问问,我问过好些人,都答不上来。”

“我就更答不上来了。”

“也不一定吧!你多少还受到军队的熏陶。”

“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

张建中说:“出题了!”

“你出!”

“为什么把改革开放的重点选择在深圳?香港并不是唯一通向世界的跳板,还有日本啊!还有南朝鲜啊!还有台湾啊!香港再过来,还有澳门。”

这是林副市长提出小澳门设想时,张建中想到的一个问题,以前,总听外省的人说,广东白捡了便宜,邓伯伯在南海画了那么一个圈,广东便走在改革开放的前例,得改革开放的先机。

那个圈就随便一画吗?不可能不经过深思熟虑。

娟姐说:“你还真听过外省人不服气,探亲的时候,坐火车的路上。你说是为什么?”

“你想都没想,就要我说答案了?”

“这么高深的问题,我哪能答!”

张建中说:“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专家们,书本上有很多说法,但我觉得都不能让外省人服气,只有我这个说法,再不服气的人也会服气。”

“你别吹了,你自己是广东人,占了便宜,当然以为自己的理由很有理由了。”娟姐没有小看他的意思,相反,渴望知道他的理由,也认定,他那理由的说服力。

(还有打赏,再上传一章。有木有?)

681南海上画的那个圈

(感谢hedong6711/5888的再次打赏。显然是催更的,答应过的事不能不兑现!)

——这块跳板肯定在沿海一带,西部毗邻的都是贫穷国家,交通也不方便,沿海建个码头,船就靠岸了,从古至今,凡是中心城市,那怕是一个小县城,都有江有河,原因就是水上运输方便。

——沿海一带有五个可选择的点,刚才也提到了,他们有一个共­性­,都是资本主义的国家和地区,妄我社会主义之心不死,但是,也有各自的特点,日本和南朝鲜肯定不能选择,因为二次大战和朝鲜半岛战争,他们对共产党有着深仇大恨,而且,这两个国家都是民族气节非常重的国家,绝对不愿意成为我们跳向世界的跳板,改革开放也不可能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剩下的三个块跳板都是中国人居住的地方。台湾对共产党的仇恨就不用说了,香港和澳门,任选其一,都毗邻广东,事实上,这两个点都在改革开放的重点圈内,但澳门偏角,除了搏彩业发达,其他都不怎么样,但香港却是世界贸易中心。所以,邓伯伯那个圈也只能画在香港,也只能看似多此一举地建一座连接香港的大都市深圳。

“香港是英国殖民地,我们与英国也有深仇大恨。”

风把娟姐的话风走了,张建中没听清楚,侧了侧身,问:“你说什么”

娟姐便一字一顿地重复。

张建中笑了笑,说:“鸦片战争是我们恨人家,我们不计较,人家也没理由计较,何况,香港本来就是中国领土,居住的又是中国人,血脉相通,同声同气。”

娟姐想了很久,说:“我当然,说不过你。”

“不仅是你,谁也不得不服。”

“这么说,以后,我也可以用你这套说法,告诉那些不服气把改革开放放在广东的人?”

“当然可以。”

张建中想到的是,有时候,我们不能理解的东西,并非无理,而是上层不便于说,改革开放取得初步成果,香港、澳门率先进入大陆市场,开了好头,日本、南朝鲜、台湾才不得不被发展之势所迫。

如果,让他们带这个头,改革开放被扼杀在摇篮也不是不可能。

张建中在沾沾之喜的气氛中,回过神来,看了看前方,看看远离的乌猪岛,问:“总该让我知道,你要载我去哪了吧?”

娟姐笑着说:“不说,你会不会跳海游回去?”

“你别以为我不会。我先游去乌猪岛,再向大陆求救。”

“别自己吓唬自己,”娟姐下巴扬了扬,问:“看到前面那个海岛了吗?”

隐隐约约像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哪是什么岛?”

“无名岛。”

恍惚间,张建中想起了什么?

“不会不是湾仔村在东南方设镇邪塔的那个无名岛吧?”

“你还不算傻。”

“这也不算聪明啊!”张建中问,“去哪里­干­什么?”

“不告诉你。”

“难道你要破除迷信把那座塔拆了?”

“我才没那么没事­干­。”

“别再摆迷魂阵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说?我就是极力反对,也不可能跳进海里游回去了。”

“你刚才有一句话说到了。”

张建中还是云里雾里,问:“哪句话?”

“破除迷信。”

“你真要拆啊!”

“不是要拆,是来迷信一下。”

说完,娟姐便大笑起来。

“你不会是要来拜拜那塔吧?”

“为什么不可以?我就是来朝拜的。”

“开什么玩笑?”

“没跟你开玩笑。”娟姐认真起来了,看着张建中问,“你觉得,我跑那么远,就是开开玩笑吗?”

离无名岛越发近了,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的轮廓,那是一个半边光秃,呈黄|­色­,半边生长做植物,呈绿­色­的小岛。很显然,光秃那一块是海浸经常淹没的地方,绿­色­那一截是海水漫不上去。

“竖那座塔不是可以繁衍后代吗?我想试一试灵不灵?”

“你这不是荒谬之极吗?”张建中可不敢说,那是他们布的局,“老百姓就说信那些东西,你怎么也相信?”

“我并非完全信,但总没有坏处吧?”

“让何明知道,马上把你这支书撤了。”

“不撤我也­干­不久了。”

张建中愣了一下,问:“你什么意思?这才­干­了多长时间?你这支书可是我任命的,我不点头,谁也动不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治保主任为难你?你撤了他!”

“没人为难我。其实,我就不应该答应你当支书,但是,我又很想­干­,很想配合你做点事,看着水浸村会越来越好,自己不出点力也过意不去。”娟姐苦笑了笑,问,“这段时间,你还满意我的工作吧?”

“非常满意,特别是处理湾仔村事件,没人能处理得那么好。”

“老支书也不能吗?”

“老支书可以镇住湾仔村,但是,他的工作粗暴,村民并非真正服气,你能挨家挨户做大量细致的工作,从另一个层面上感动村民。往往这种感动才是最说服人的。”

娟姐反倒羞涩了,红着脸说:“谢谢你给我那么高的评价。”

“你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还那么客气?有什么困难?你提出来,我来帮你解决。”

“没有困难,其实,对我来说,也算是好事。”

“好事就不当支书了?你不是想配合我建设旅游区吗?不是想为水浸村的发展出力吗?”

娟姐低头说:“我要走了。”

张建中不假思索地问:“去哪?”

“随军。”

张建中反应过来时,大声说:“这是好事啊!”

“你说老实话,不会怪我吧?”

“我怪你什么?我巴不得你早随军。”

“这次,探亲我就知道了,你叫我当支书的时候,我想告诉你的,但还是没有说。我是不是很自私?明知道自己­干­不长,还要­干­。其实,配合你,为村里人出力,不一定要当支书,­干­­妇­女主任也一样可能。”

“这个你不用自责,我不怪你,什么大不了的事,哪头轻,哪头重我知道!谁也不敢怪你!你安安心心走人,去随你的军。”

已经可以看清无名岛上的小植物了,浪扑打在礁石上飞溅起来的泡沫。在岛顶的植物间,依稀可见那座像高压天线架似的塔。

张建中双眼一亮,像开了窍,笑着说:“明白了,知道你的用意了,好事,绝对是好事。想求子啊!随军想给老公生个大胖子啊!”

也应该了,结婚那么多年,村里人也有议论了。暂且不管灵不灵,这个愿望倒是可以有。

“你别就说我,你也应该要个孩子了。结婚两年了吧?几乎天天在一起。”

张建中绷着脸说:“我可不一样,我是还不想要。”

“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旅游区建设起来再说,边陲镇日新月异了。”

娟姐的脸绷得更紧,说:“这跟要不要孩子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生,又不要你带。”

张建中再一次明白她的用意:“这就是你硬拉我来的原因?”

“我们是同病相怜!”

张建中差点没让她气晕过去,想想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真有点哭笑不得。

“要是让人家知道,一个镇委书记和一个支部书记搞可能封建迷信,全县通报都有可能。”

“你说谁会说?”

“人家总问你,用船­干­什么吧?”

“我那么傻,告诉人家跑到无名岛来?我还告诉你,去乌猪岛呢!”

“所以,我上了贼船。”

“这怎么是贼船。”

话音未落,船尾的马达,突然发出奄奄一息的声音,两人一惊,马达果然停了,四周安静得只有海浪声。

682我还拍你马屁啊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都不相信这一幕。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没油了?”

“不可能,加满才来的。”

娟姐抓住马达那根绳索拉了几下,有空拉不响的,有“突、突、突”响得奄奄一息的,总之,马达就是再不能转起来。

“不会这么邪吧?”尽管不相信,张建中还是抬头看了一眼岛上那个塔。娟姐也意识到了,说:“看你还敢不敢乱说话。”

船本来就小,这会儿,更像一片叶,在海上飘。

“还不拜拜那座塔?”

“你不会吧?”

“又没人知道。”

“你不是人啊!”

“我还会去乱说你?”

张建中挠了挠头壳,“嘿嘿”笑,说:“不可能,怎么可能那么怪?拜了马达就会转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

见娟姐一脸埋怨的神情,张建中也豁出去了,就当叩叩头。他趴在船上,调正位置,脸冲着那座塔,连拜了三下,娟姐却在后面忍不住笑起来,妈的,又上当了。

换了别人,张建中可不会轻饶她,三小姐一句话不顺心,他连着顶撞她好几句,然而,娟姐再怎么欺负他,最多也只是苦笑。

“你又拿了开心了。”

“你不是不迷信吗?你不是不拜吗?”

张建中说:“玩也被你玩了,开船吧!别在这海中间,挺危险的。”

船被浪推得一起一落,且还在打转儿,这会儿,是船尾冲着无名岛了。

“你以为,我故意停船啊!”

“那怎么会无缘无故停下来?”

“船真是自己停的。”娟姐又抓住那根绳索拉了一下,马达只“突”了一声,就停了,且还冒出一团黑烟。

张建中慌了,说:“别再试了,别爆炸了。”

“有没那么夸张?”

娟姐又拉了一下,马达直接一点反应也没有。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呆在船上,船失去动力,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事,虽然,天很蓝,也没什么风,但毕竟是在海里,浪一个接一个,推得船儿摇摇晃晃。谁知会不会一个不留神,浪把船打翻了。

“下去把船拖上岸。”

张建中看了看,大约有三百米,刚才还是朝着右边那块沙滩驶去的,这会儿,船却被浪推到了礁石地带。肯定不能从礁石上岸,那的浪大,根本靠不上去,还要绕回到沙滩这边来。

“再不下去,可能就要飘到公海去了。”

娟姐一声声催,又让张建中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陷阱?

“马达真不能转了。”

娟姐皱着眉头说:“这不是废话吗?你不下去,我下去了。”

“下,我下。”

犹豫着,很不想就这么跳下去,如果,娟姐不是女的,光ρi股跳下去也行,这穿着衣服还不都弄湿了。

娟姐似乎知道他为什么犹豫了,笑着说:“你把衣服脱光也行啊!”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张建中摸掏出裤子口袋里的东西,包在上衣里,递给娟姐。

“把面裤也脱了吧?”

张建中可不能听她的,面裤脱了,裤衩那点布料虽然也能遮丑,但湿了水透明得跟没穿差不多。没敢扶着船舷下海,怕把船压倾斜了,直接从船中间往海里跳。

“你小心点。”

张建中冒出水面,抹了一把水,说:“没事。”

挥舞着手臂向船头游去,娟姐也从船尾移到船头,把船绳放下去,张建中便抓住船绳往岸上游。

说是浮在水上的东西,没什么重量,但张建中也只能靠手和脚在水游,再有劲也使不上,海浪冲来,一下子把船冲前好几米,但浪一退,又把船拖后好几米,来来去去,也不知前进了没有,娟姐在船上看,好像也没往岸上靠多少。再这样下去,张建中筋疲力尽,就更不妙了,于是,她也跳进海里。她跳的姿势比张建中好看得多,站在船头,头朝下扎,只是泛起少许水花。

“你怎么下来了?”

“不下来你哪拉得上去岸!”

张建中拉着船绳在前面拉,娟姐扶着船帮在后面推,没有娟姐的重量,且又多了她的力量,船儿在浪的汹涌下,一会前进,一会儿后退,但前进的速度明显了许多。

终于,双脚落到实地了,张建中把船绳捆在身上,劲使得更实在,一步一向前,到了岸上,身子“扑通”倒在沙滩上。后面的娟姐焦急地问:“你怎么了?”

张建中头仰着天,躺在沙滩上气喘地说:“没,没什么。休息一下。”

娟姐还在后面推,船磨底搁浅了,才走过来,也“扑通”一声,倒在张建中身边。两人都看着蓝蓝的天,气一喘一喘,娟姐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胸前那两团­肉­很有些夸张地一起一落。

浪扑上来,一会儿漫过来,一会儿,又退下去。

张建中坐了起来,看看西斜的太阳,说:“我得打电话叫人来救我们。”

“你认为,这里有信号吗?”

“说不定。”

走私的船还能用大哥大联系呢!希望大哥大的信号可以覆盖到这里,张建中爬上船拿大哥大,屏幕上提示没有信号。

“有信号吗?”

“没有。”

张建中把­干­上衣和大哥大放到­干­沙滩上,又折了回来,把船上的锚搬下来,狠狠地砸在沙滩上,娟姐还是躺在那里不动,看来她把吃­奶­的劲都拼尽了。

“还好吧?”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你不觉得这是自找的吗?”

“不觉得。”

“好端端的,跑到这来受累。”

“你缺少磨练,应该多磨练磨练。”

“这种磨练有没有也罢了。”

双眼不敢在她胸前停留,却移到她两腿间,那里也鼓起一个小丘陵,海浪上来,淹没了,退下去,又显现出来,张建中再不敢站着,湿透的裤子贴得紧,一点点反应别想能逃过别人的眼睛。当然是娟姐的眼睛。

“你真要爬上岛顶朝拜啊?”

“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么一点了。”

“你也真是的,怎么会想到这些?”

“我也不知道,反正突然就想到了。”

“但你也别拉我下水啊!”

娟姐坐起来,张建中一眼,说:“我还不是为你好。”

“还要我感谢你是不是?”

“随便你,感谢不感谢无所谓,反正我尽到我本分了。”

“姐的本分吗?”

“那还能什么?我还拍你马屁啊!”

娟姐站了起来,抖落裤脚上水,说:“可以走了吗?”

“你去吧!我在这看着船。”

“你还怕有人来偷船啊!”

娟姐朝固定在沙滩上的锚走去,试了试,感觉还牢固,就回过头来催道:“走啊!”

张建中倒是想走,但站不起来,说了那么一通话,那东东有点听话了,却不想娟姐去看那锚时,湿透紧裹的屁屁一扭一扭,特别是弯下腰,屁屁高翘,刺激得他有一种想扑上去的冲动。

“你先走,我一会就赶上来。”

“你到底什么了?”

娟姐过来拉他,“起来,快点走。”张建中坐着不动,就是起来了,才走不动的,如果,没起来,我还赖在这。

“你快点。”娟姐双手伸进他腋下,企图从后面抱他起来。

“你不用拉我,我会走,我会走。”

张建中慢慢站起来,发现自己确实太不像话了,腰一弯,娟姐以为他又要坐下去,腋下的双手忙架住他。这一架,感觉那对­肉­团很有劲地甩了一背脊。

娟姐马上意识到了,忙松开手,脸涨得通红。

“我自己会走。”

“那你走啊!”

见张建中不是坐下去,只是弯着腰,以为哪不舒服了,探过头来看,脸更红得透亮。

683心不甘

张建中更狼狈,双手捂住那地方,跑进没膝的海里,一个下蹲,想用海水泡软那东东。

“你等一会再过来吧!”

娟姐没他办法,只好朝前走去,然而,心被搅乱了,脚步有点乱,一脚没踏稳,“唉哟”叫了一声,只见她身子矮下去,手捂着脚脖子,张建中问:“怎么回事?”

“我脚葳了。”

张建中忙冲过来,也不管自己有多难堪了,反正感觉裤子有点窄,摩擦得难受。她看着他,越看越心乱,一屁屁坐在地上。张建中蹲下去看她左腿,表面没什么,轻轻按,她却说痛。帮她揉了揉,叫她试一试,她扶他半站起来,左脚受力,就痛得皱起眉头。

“看你还怎么上去?”

“你扶我上去。”

“扶可以吗?”

“不可以就背。”

张建中可不敢背,担心那东东又太争气地翘起来。这边有点背阳,风吹在湿的衣服上有点儿凉。

“披上我的衣服吧!”

“披上去一会也湿了。”娟姐说,“还是先找个地方晒晒吧!”

四处张望,发现不远处有块大石,迎着西斜的太阳,石下似乎还传来“咚咚”的水流声。

娟姐说:“有淡水。”

不说还好,这一说,张建中也感觉海水半­干­不湿的粘在身上痒痒得难受。先摸了过去,没有路,揪住一棵小树,跨下一个下斜坡,就见大石边是一堆乱石丛,那里竟有一个凹下去像浴缸似的水坑。水很清,好像还有小鱼在游动。张建中有点儿失望,这样的小岛,有聚集的雨水不奇怪,有鱼就奇怪了,肯定是涨潮时涌进来的海水。

还是放嘴里舔了舔,没舔出味,就喝了一小口,奇迹,真是奇迹,还真是淡水。娟姐说,那里可以能地下水眼,往上冒淡水。

貌似不可能,但不能不相信事实吧!张建中把娟姐扶到那个小斜坡,怎么也没办法把她弄下去,左看右看,也没有可绕过来的地方。

娟姐说:“­干­脆,你把我抱下去。”

也不知怎么的,张建中首先便是看了一眼她那对丰满的胸。

“抱姐还不好意思啊!”

抱姐才更不好意思!抱别人有反应正常,抱姐有反应多有人­性­?然而,你张建中还有人­性­吗?应该早就没人­性­了,郝书记、敏敏都被你一锅端了。

咬咬牙把娟姐抱了起来,发现她还挺沉的,虽然,有郝书记般的块头,却要沉许多,或许,这就是劳动人民的本质吧?那对­肉­团贴在胸前,怕她下滑,还要搂得更紧。

娟姐嘴上说得轻松,被他这一抱,脸还是红了,弄得张建中更尴尬。

“只有这一个办法。”张建中更像宽慰自己。

“只能怪我的脚葳了。”娟姐也在为自己解释。只有一汪水,两人谦让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娟姐下去泡,张建中衣服少,往身上泼泼水也可以,或者,娟姐泡完了,再轮到他泡。

娟姐说:“你坐近一点,我来给你泼。”

她兜头兜脑地泼,一边泼,一边笑,张建中低着头,连连说:“可以了,不用了。”

“你洗好了?”

张建中说:“好了。”

娟姐说:“还是进来泡泡吧!下面这么泼还是不冲不­干­净。”

她坐了下来,腾出大半个水坑。

“张建中摆手说:“不用。”

娟姐说:“洗­干­净,铺在大石上晒,很快就­干­了。”

张建中惊得双眼都大了。

“我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吧!你不趁着太阳没下山把衣服晒­干­,就一直穿着湿的?”娟姐说,“你洗­干­净了,到石头那边,我在石头这边,谁也不准过界。”

张建中松了一口气,你他/妈心真够邪的,是一人一边,谁也不能看谁。

上身赤/­祼­洗得快,稀里哗啦一阵,张建中便洗好了,站起来说:“这边全是你的了。”说着就朝另一边走去。

“我不叫你过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过来。”

“放心,我不会过来。”

张建中到了石头那一边,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扭­干­裤子上的水,抖落抖落铺到大石上,小裤衩也扭­干­了水挂在小树杈上。西斜的太阳暖暖地晒在身上,还别说,挺舒服的。

突然,想起娟姐脚葳的一刹那赶得急,烟还留在沙滩上。估摸了一下,娟姐的视线全被大石拦住了,应该看不见自己跑去沙滩。

按着来时踏出的路往回去,才发现,穿着裤子不必担心那些横枝竖杈,这赤条条的,就随时会划破那东东。别说那东东,就是划破那一片禁地,回去也无法向敏敏交代,你光着屁/股到处乱跑­干­什么?

后来觉得自己太傻了,你就不能用上衣包起来?

把烟弄过来了,坐在一块石头吸烟,想这真是活受罪,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这岛上有没有吃的?抬头张望,见一些矮植物上有一些红­色­黄|­色­的小果儿,也不知有没有毒?也不知能不能吃?娟姐那边传来“哗哗”的水声,头顶上听响起“嘭”的一声,愣了一下,应该是娟姐把湿裤子甩到大石上了。

“你在­干­什么?”

“吸烟。胡思乱想?”

“不会是想些心邪的东西吧?”

张建中没法答她。

“刚才在沙滩,你都没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

“不说实话。”

又传来“哗哗”的水声,头顶又传来响声,声音没那么大,应该是把上衣甩在大石上。

“你一个星期回几趟城里?”

“很难说。有时候两三天,有时候一星期回一次。”

“一星期才回一次,不想老婆吗?”

“可以通电话啊!”

“你们近,不是长途,一天通几次电话都可以。”

张建中安慰她,说:“都过去了,你就要随军了。”

“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当然,很想随军,但是,去了那边又不知道­干­什么?可能就只是当家属,成天柴米油盐。”

“女人嘛!柴米油盐没什么不好。”

“问题是,我们这边如火如荼,我却跑去锅碗瓢勺,不心甘!”

“这是男人­干­的事,有什么心甘不心甘的?”

“还是镇委书记呢!说这样的话。”

“你随军,也是为革命工作啊!做好后勤,让你老公­精­神饱满地投入到国防建设中。”

“你说老实话?有没有舍不得我?”

“有,当然有了,你一走,嘴馋的时候,想吃­鸡­汤,再也没人炖了。”

“你还怕没人弄吗?跟食堂说一声,食堂就给你炖好了。”

“这不一样。”

娟姐心里似乎高兴了,又问:“还有其他的吗?”

“工作啊!水浸村的工作,交给你,我最放心。”

“我一走,可能就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

“这个早叫你别担心了,我可以叫老支书再回来顶一阵,再培养新的接班人。一句话,你就放心走吧!”

“你没听清楚,我不是不放心,我是有点舍不得。”

娟姐赤/­祼­地躺在水里,一点点往露出水面的肩上撩水,上半截的水便泛起一层层涟漪,只看见水里一片雪白,下半截的水处于静态,那堆浓密的黑森林像水藻般在水里轻轻涌动。

张建中说:“你先别想那么多,想想眼前,我们怎么在这荒岛生存下去。”

“我一点不担心,这里经常有船经过,晚上,点一堆火,经过的船就能发现我们。”

“白天,也有船经过吧?”

“也有,但这个时候应该没有。”

娟姐那边传来像是有人踩在石头上发出的磕碰声。

“你在­干­什么?”张建中以为是娟姐。

娟姐说:“好像有人。”

(今天还上传四章,下午再上传两章,鲜花、打赏有木有?hedong6711说,非常希望有人超过他粉丝榜第一。你们也努力啊!)

684断送才是破坏

(感谢wsgnwb100的打赏。今天第三章到)

张建中整个人跳了起来,这种状况,有人闯进来还得了?娟姐突然惊叫起来,张建中哪还顾得那么多,冲了过去,却又听见一串石头的磕碰声,渐渐远去。

“什么东西?”张建中问。

“好像是一只野狗。”

野狗也惊吓成这样?那只野狗似乎是来饮水的,突然发现有个什么怪物泡在水里,侵占了它的领地,双眼定定地看着娟姐,甚至于,发出绿光,她原以为,那是一只狼。张建中冲过来,才把它吓跑了。

娟姐从惊恐中出来,又发现张建中眼里发出绿光,那个包裹得并不严实的东东,从上衣里钻了出来,白­色­的上衣,乌黑发亮的东东,鲜明得不能再鲜明。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那只野狗也太可恨了。”

“我以为是狼。”

“我以为冒出个野人来了。”

彼此都没动,娟姐还是躺在水里,张建中站在水坑,眼睛都瞪着对方。

“我还是回那边吧!”

“你真想回吗?”

张建中吞了吞唾沫。

“你很真想吗?”

张建中傻乎乎地摇头,说:“不可以。”

“怎么不可以?”娟姐的脸很红,“你过来。”

张建中迟疑着迈了一步,娟姐坐了起来,那东东近在咫尺,她惊讶那东东的怪异和硕大,“怎么会这样?”

“一直是这样。”

娟姐轻轻握在手里,抬头看着他,脸上一片羞红。早知道,你的大,没想到这么大。她说话呼出的气喷在磨菇头上。

“不要这样。”张建中身子哆嗦,几乎在哀求。

他发现自己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哀求自己不要把持不住。

“你别总站着,你蹲下来。”

张建中很听话,蹲了下去,娟姐便让那东东在胸前那圈红晕上画圆圈,与那山尖尖亲吻。

“我,我会犯错误的。”

“犯什么错误?”

“破,破坏军婚。”

“这样就是破坏军婚吗?”

“你以为,我不会有更荒唐的举动吗?”

“你早就有了,几年前就有了。你还记得吗?在那个地道里,在我进城看电影的时候。”

“那些都不能算吧?”

“你说呢?”

娟姐弯腰起来,坐在他的腿上,像那次在地道里,不同的是,他们没有衣服间隔。自然,张建中不可能再蹲着。

他坐在水坑边,双腿放在水里。

“双腿伸直。”娟姐要重复几年前那个姿势。这个姿势在她脑子里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开始,还有一种羞涩感,渐渐觉得还需要更多,他给了她那种快感,却没能真正给予她。

今天,没想到会出现弥补的机会,只以为,就那么带着遗撼离开,留给自己的只是残缺不全的回忆。

“你不要让我背上破坏军婚的罪名好不好?”

“什么叫破坏?断送一段婚姻才叫破坏,你并没有,我不想结束那段婚姻,我还要随军的。”

娟姐移动屁屁,让他的坚硬堵住她的喷水泉,应该堵住了,那个­鸡­蛋般大的东东好烫,烫得好舒服,轻轻蠕动挠痒痒似的。不,不对。应该是让它把自己挠得痒痒的。张建中双腿伸得更直,让娟姐坐得自在,身子便后仰,不得反手撑在乱石上,坐在腿上屁屁虽柔软,却压得那东东难受。

你还想怎么样?已经是底线了,再不能更多了。张建中宽慰自己,这只是几年前的重复,你并没有得到。

——你就不能动一动?像上次那样。

——没结婚你还动得那么好,现在倒不会动了?

——上次你咬的,吮的。

娟姐痛苦似的捧着­奶­往张建中嘴里塞。

张建中躲避不掉,想说话,嘴一张,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用鼻子呼吸。有咬吗?有吮吗?好像有,是连着衣服的,应该只是咬,没有吮吧?怎么可以吮,找得到那吮得点吗?隔着那么多层。

他却吮了起来,这次不是找到了吗?那点小硬硬就是。

娟姐哼哼起来。

那次没有吧?那次不敢发出声音吧?张建中绷紧双腿,让她的屁屁摩擦得更有劲。那次是有绷紧双腿的,这种状况,双腿能不绷紧吗?

看着她的眼睛,虽然她也看着自己,但眼神迷离,完全沉浸在感觉的世界里,她就快了,闲置了那么久,很容易就飘起来,很容易就结束了,张建中很努力地吮,吮得她上身无力,软软地趴下来,他也只能改用双肘撑着两人上半身的重负。

娟姐怎么可能仅此而已,那点轻易就点着的火苗渐渐燃烧,心里的欲望也渐渐强烈,上身的满足越发刺激下身的索取,手从后面伸下去,顺着屁屁抚摸到那东东的弹药袋,她的手热,感觉那好凉,非常奇怪的现象,那东东烫得灼人,这袋袋儿却凉森森的。

张建中想说话,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只能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

不可以,上次手被捆绑不能动。

娟姐推开他的手,目光不再迷离,很坚定地告诉他,她还要更多。

张建中摇头,她又移动屁屁寻找,这次移正了位置,感觉那东东陷进一个很湿润的地方,轻轻抬起屁屁,那东东也跟着翘起来,娟姐看着他,像是说,不用手也可以,它的头已经探进去了。

他闭上眼睛,不知是万分企盼,还是听天由命。

娟姐还是得意地笑了笑,一屁屁坐了下去,太迫不及待,以为可以容纳,然而,那东东却像一把钝器,很笨拙地向前推进。屁屁一沾他的腿,娟姐也发出一声尖叫,人也弹了起来。这一出,那东东又像把残旧不再锋利的刮刀,给了她一下子。

一个来回,受了两次伤,娟姐几乎在哭:“怎么会这样?”

她拨弄黑森林,看有没有流血。

“你太厉害了。”她看着那东东,又不甘心,半蹲着,扶着它在门边转圈圈。

张建中不知是什么心态,说:“你这是自作自受。”

“我是可怜你,总翘着不难受?”

只是探进那个磨菇头,已经胀得厉害,她摇头,心有余悸地说,“我享用不起,又会再受伤。”

张建中却屁/股一挺,进了一半,就见她咬着嘴­唇­。

“还好吧?”

娟姐摇头说:“不好。”

张建中坐起来,按住她两腿摇了摇,像是把里面摇松,双手再往下压,她便一声尖叫,人软软地倒在他怀里,以为她会像敏敏那样晕死过去,却听见她在耳边发出重重的喘息声。

“死了,死了。”

她不敢动,让它呆在里面反而只受一次伤。哪有什么快感,简直就是饱受煎熬,真是自找的。但是,没经历过,又怎么知道会有这么要命的家伙。他动了,一下,又一下,每一下她都要皱眉咬­唇­。真想问,你老婆是怎么承受你的?每一次跟她那个,她是不是很痛苦?肯定是的,否则,你怎么总翘翘的。很显然,她害怕你,不能满足你,才没能把你喂饱。

这么想,娟姐抚摸着他的脑袋,觉得他好可怜。

张建中是挺可怜的,然而,娟姐只能从她的角度去理解。

“你动吧!我不敢。”娟姐在他耳边说,“想怎么动就怎么动,不过,尽量轻点。”

就算以后再不要,也不能半途而废。

张建中没坚持太久,或许,不想她太痛苦,或许,空间太狭窄无法自控,最嚣张的时刻,又狠狠地刮了她一下,她知道是怎么回事,把那东东按在小腹上,抚摸它,感激它没在里面发狂,一股股熔浆便很有劲地喷­射­出来。

685悲喜交加

下班前,永强就不停地打电话给张建中,大哥大总提示用户不在服务区,打电话问周镇,知道张书记去哪吗?周镇说,不清楚。如果,回县城,不可能没有信号,应该还在边陲镇,不知下乡去哪个没有信号的村委会了。

“没什么急事吧?”周镇问。

永强说:“三小姐要他给大少爷电话。”

“这可不能耽误了。”

就是知道不能耽误,才急着找。

多少带有侥幸地打电话问党政办,党政办也说不知道。说是领导­干­部去哪都要跟党政办通报一下,但执行起来非常难,领导有计划去哪,可能会通报,暂时有什么事,忙着赶去处理,经常会忘了。

永强回复三小姐:“张书记下乡了,那边没有信号。”

当然是希望她向大少爷解释。

夏天天黑的晚,晚上七点,西边还有一抹残红,永强再拨打张建中的电话,竟然通了,他像是在一个很吵杂的地方,话筒里传来“突突”的机器声。

这时候,张建中正从无名岛返回陆地,大哥大刚刚进入信号覆盖范围。这个下午发生的事是张建中一辈子也难于忘记的。先是去拜那个自己布局搞的镇邪塔,接着是船出了故障,再就是野狗成全了一段野欢。

张建中不知道用这两个字眼合不合适?欢不能说没有,却总觉得不太少太少成份,如果说,前面完全处于一种忐忑不安,第二进入那狭窄的空间却是欢的,那种被挤压的感觉,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动一动,似乎舒展了一些,动一动,又舒展一些,然而,娟姐始终绷的那个紧,又让他忐忑起来。汪燕不是没有过,但没有她那般强烈,郝书记不是没有过,但很快就合适了。

他想叫她放松,想说很快就能进出自如了。却说不出口,那些话不是承认自己心怀不轨吗?不是承认自己想与娟姐尽欢吗?他不能,他完全是被动的,他并没想要钻进去。

有时候,虚假也像真的一样,所以,他不敢延续自己。往时,不大战几场,没有几番猛烈冲击,他是不会完蛋的。

背着娟姐走向岛顶时,她一直在埋怨他。

——让你搞坏了,腿扭伤了,那里也伤了。

——你怎么那么厉害?谁受得了你?

——老婆每次都骂你吧?不让你碰她吧?

往下走时,张建中扶着她,她只能一条腿用力,她说,腿痛还没什么,可以去医院治,那里痛怎么治?哪敢跟医生说。她站着不动,不是腿痛,手捂住那里,说可能流血了。张建中一路上都在一片声讨声中,只能低着头,很卖力地背她扶她,横着抱她。

——这就是你留给我最后的印象。

——我都要走了,就不能给点美好的东西。

——有时候,只是念想才是最美好的!

把娟姐放在沙滩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完全不可能再重复刚才那种你一言我一语的平和心态。这是张建中与女人碰撞中,最差的结果,谈不上欢,更没有爽,或许,娟姐再想到他就会作恶梦。

张建中不停地捣弄大哥大,关机开机,希望哪一次开机看不见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扶我过去。”娟姐一腿站立,一腿无力地弯曲。

“去哪?”

“上船。”

张建中一脸迷茫。

“试一试,或许马达能转起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机器这种东西,时好时坏的状况是经常发生的,本来,张建中也应该想得到,这会儿,哪还有闲暇往那方面想。上船的时候,娟姐再没有来时那么潇洒,很笨拙的,趴在船舷,想上又上不去。

“你就不能帮我一把吗?”

不是不想帮,看她像是要往下滑,张建中就想帮,却又不敢触碰她的屁屁。他只好抓住她下坠的腿,狠劲地往上顶。娟姐到底还是滑下来了。

“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张建中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不搭边的问题,老实说:“不知道。”

“笨死的!”

“我,我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

张建中脸涨得通红。

平时,看见他尴尬,娟姐心里总是又喜欢,又心痛,现在,却觉得他那是装出来的,搏人同情的,其实,他就是一个坏透顶的家伙。

“再来。”娟姐又双手抓住船舷单腿用力往上撑,又是只能小腹压在船舷往船上爬。屁屁像要上去,又像要滑下来。张建中豁出去了,托住下滑的屁屁向上推。

“等一等,等一等。”娟姐喘着气,调整好自己。张建中不敢用力,也不敢放手,弯腰托着她的屁屁。

身子没往下滑,可以只顾用力地往船里爬。艰难地移到船尾那个位置,葳了脚并不影响手上用力,那里火烧火燎也没什么影响。

抓住那根绳索,用劲一拉,马达一轮空转,一点发动的声音也没有。再来,再一拉,“突、突、突”冒出一团黑烟,奄奄一息,心也跟着揪紧,听着就要停下去,一个哆嗦,很有节奏地响起来。

“行了。”张建中在下面大声叫。

娟姐脸上还是绷得很紧地说:“还不起锚!”

“对,对。起锚。”

真他/妈见鬼了!不,见神仙了!张建中疯狂地朝沙滩上跑,天无绝人之路,你张建中没那么倒霉。他把锚摇松,提起来,摇晃着奔回来,把锚放进船里,把绳索卷好也放进船,便把船往深海推。这次有经验了,船浮起来,就一边推,一边移动船头的方向。

娟姐手轻轻一松,空悬的马达下沉,一半在海面,一半在海里,船便有了动力,缓缓前行,张建中还没回过神,船就从身边过去了,只见船尾那个马达沉彻底,旋起一阵水花,船便像脱缰烈马向深海冲去。

“我,我……”张建中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娟姐不可能不知道他没上去,她要把他扔在这座无名岛。

“这是你自作自受!”他说过娟姐,现在,只能赠言自己。

看着船渐渐远去,他只好回到沙滩,一点没有怨恨娟姐的意思,只是想不明白,娟姐的承受能力怎么只比敏敏好那么一点点?

郝书记不说,她是生养过的女人,汪燕怎么就可以?娟姐是结了婚的女人啊!貌似应该比汪燕还能承受才是。

他问自己,她们有什么不同?

他告诉自己,娟姐只有一个男人,汪燕,谁知道在你之前有过多少个男人,她总与客户玩暧昧,就没失手的时候?就没愿意的时候?

张建中发现最重要的一点,你变成这样,都是阿花所赐,不是她那狠狠的一膝盖,你只是一个普遍的男人,女人并不难于承受的男人。

她还讥笑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真应该让她尝尝自己留下的恶果,让她知道自己早年犯下了一个多大的错误。本来,本来,她早就应该得到惩罚,也是早年,就应该让她吃尽苦头,然后,告诉她,这都是你自己害自己!

想抽烟的时候,才发现,大哥大和烟都在船上,你曾奢望晚上点一堆火向经过的船只求救,看来你只能与那只不知什么时候、什么原因跑到岛上来的野狗为伍了。

远去的船一点点变大,马达的声音渐渐临近。张建中没有喊没有叫,呆呆地站在没膝的海里,看着娟姐越来越清晰。

减速,船随着惯­性­朝他驶来。

“傻站着­干­什么?上船!”

那一刻,张建中悲喜交加,知道娟姐不会丢下自己不管,但也知道娟姐有多恨自己。

(今天第四章到,明天上班,要备稿了。东东,一直不敢有存稿,只要有点积蓄就变懒,所以,每次小小的爆发,都是现码的。鲜花打赏有木有?)

687艰巨的政治任务

大少爷在电话告诉张建中,副省长明天要去边陲镇。

“这么急?”张建中惊讶得好一会不知说什么?

大少爷笑着说:“他刚好明天下午有空,提出去走一走。”

张建中很清楚,越大的领导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时间,这种看似非工作时间,只能见缝Сhā针,暂时决定。

“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完全是私人­性­质,不要太惊动,计划下午三点左右到吧!去海边走一走,黄昏的时候钓两个小时的鱼吧!晚饭由我们安排,在我们那个工地弄一桌就行了。”

“海鲜什么的,还是由我们备吧!我们方便。”

大少爷“哈哈”笑,说:“这个是实话,行。我叫厨师开好菜单,传真过去。”

看样子,大少爷还要把厨师带过来,像林副市长那次搞的原汁原味是不行了。

“最好,晚上能把菜单传真过来。”张建中说,“一早备料新鲜,货也齐。”

“我叫三妹负责这事,你直接跟她联系。”

“保安方面呢?”张建中想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副省长驾到,安全很重要,虽然不可能有什么人搞破坏,但防范于未然总不会错。

“只要不惊动,应该没太大问题,就不要出动警察了,我们这边会派人。”

“我们也配合吧!内紧外松,不一定就告诉他们副省长来。”

“不能让副省长知道。”

“便衣,守好各路口,近身保卫就交给大少爷你们了。”

“这样行。”

张建中想说的话还没说,甚至于比安全问题还重要。

“再私人­性­质,县领导总要通知吧!”

“不用,不用。”

“县委书记联系边陲镇,如果,他知道副省长来,不通知他,撤了我都有可能。”

这是张建中露脸的机会,你县委书记未必能见到副省长,我张建中一个小镇委书记就可以把副省长召来,这在兴宁县也应该是先例吧?

更重要的还有,以后实施小澳门设想,可以把负责往大少爷身上推,或许,他与副省长有了默契,我张建中哪能左右。

“行,就他一个人。”

还想提林副市长,却不敢开口了。以后再解释,就说自己事先不知道副省长来,都是大少爷安排的,到了边陲镇,他才知道。

张建中还在船上,还在“突突”的马达包围声中。他打电话给永强,叫他通知周镇、两位副书记一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会议地点设在旅游区管理办公室,下了船再赶回镇政府,路上还要耽误大半个小时,倒不如要他们现在就赶过来。两边跑节省时间。

他还想打电话给县委书记,想想,还是先打电话给老李。

敏敏接的电话,问他下午去哪了?一个下午大哥大都不在服务区内?他说,这里很多地方都没有信号。她便问:“吃饭了吗?”

张建中肚子“咕咕”响,却说:“刚吃了。”

“没喝酒吧?”

每次敏敏都这么问,好像他每天都喝酒。

“没有。”

“你就是喝了,我也不知道。”敏敏问,“你在哪?怎么这么吵?”

张建中不想跟她废话,说:“叫你爸听电话。”

本来,就感觉他的语气不对,这会儿才知道,他不是找自己,而且,还像是很急的样子。

“老爸!”张建中在大哥大里听见敏敏叫,“张建中找你。”

老李接过电话,听清楚是怎么回事,深思了一会,说:“你别急着告诉他。他不会放心你们那帮人,肯定会从县里组织一批人下来瞎指挥,那时候,想不太惊动也不可能了。”

这时候,快靠岸了,娟姐减速,马达声弱了下来,听得更清楚了。

“明天,吃午饭的时候再告诉他,让他只有赶过来的时间。”

相当于应付林副市长的策略,只是比通知林副市长早一点。

“我还应该­干­些什么?”

“一个‘字’,让领导高兴。”

“怎么才能让领导高兴?”

老李说:“不要谈工作上的事,领导既然是私人出访,就不要谈关于工作的东西。看能不能在钓鱼上下点功夫?让他钓得高兴,如果,钓得不想走,你就成功了。”

——不要奢望第一次就给领导留下太深刻的印象,这是大忌,往往弄巧成拙,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只是开始,工夫应该留到以后,能给领导留下一点点印象就不错了。争取试验区的工作,让大少爷去­干­,领导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关心这事的,你的话不起作用,别让人觉得你不自量力。

——重点还是放在县委书记身上,这项目成不成不重要,并不是每个项目都能争取到的。只要让他知道,你正在争取一个大项目,让他知道你的关系网并不简单,手可以伸到省领导面前。”

这一点,张建中意识到了,但老李分析得更透彻。

“具体怎么实施,你们好好思考一下。”

“拿出方案后,我再向你请示。”

“这事要抓紧。”

“我们马上就制定方案。”

“我在家,随时给我电话。”办公室也不回了,老李嫌在路上耽误时间。

旅游区管理办公室是在大海湾新搭建的一幢平房,负责旅游区的日常管理,即使晚上,也有人值班,自从接待游客开始,永强呆在这里的时间比在镇政府还多,晚上,也呆到很晚才离开。

周镇先到,见等在停车场的永强走过来,就问:“是不是大少爷要来?”

永强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周镇又说:“就算是大少爷来,也不用搞得那么紧张吧?”

永强说:“我真的一点也不清楚。”

两位副书记到了也问:“什么急事?怎么到这里商量?”

永强说:“张书记就在这附近,嫌赶回镇政府费时间。”

何明问:“难道还要在这开通宵?”

张建中的车停在外面,永强就迎了出去。

“都齐了吗?”

“齐了。”

见管理区还有许多人,走来走去,大声说话,张建中问:“怎么还那么多人?”

“都是晚上上班的。”

“保密工作怎么样?”

永强愣了一下。

张建中说得更清楚,“不会有人偷听吧?”

毕竟,边陲镇的几大人物都聚集在这里,显然在商量某项重要工作,很难肯定没有好事者,想知道会议的内容,有意无意贴墻脚也很难说。

永强也被张建中搞紧张了,问:“要派人守着吗?”

“留点意吧!”

这话很不得要领,永强左不是,右不是。

张建中进了门,见他还站在外面,就问:“怎么不进来?关上门窗就可以了。”

办公室里三个人,脸­色­也马上严肃起来。

“大家坐拢一点。”

有人就把屁/股下的沙发往张建中这边挪,何明和永强合力把两人沙发推得更靠前。

“今天的会议非常重要,保密度也非常高。”张建中嘴里说着,手却从烟盒里摸烟,摸出来出也不急着点燃,只是在茶几上戳,“明天,大少爷陪副省长来边陲镇。”

其余人的嘴都张得很大,周镇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林副市长,何明在县委工作过,倒是见过省里的领导,那也不过是眺望而已,什么职务并不知道。

“这是我们边陲镇的荣幸,也是我们面临的一项艰巨的政治任务。”张建中强调,“这个消息,只限于我们这个范围。”

何明问:“是不是应该向县委汇报?”

“没经允许,不得私自汇报,泄露消息,一查到底。”

各人有各人的关系,你怎么知道其中哪个人不会向上面人汇报呢?

687搭码头供副省长钓鱼

——副省长大约下午三点到,吃晚饭离开。这段时间,不能旅游区一带,不能出任何状况。

——副省长的线路大致是,从省城来边陲镇,直接去旅游区,不进镇政府,这次来访,与政府无关,所以,副省长一行先去小海湾,稍做休息后,视察旅游区,我个人估计,也就是在某一个地方眺望一下,然后,找个地方钓鱼。晚饭,回程。

——这次,主要接待工作由赵氏负责,我们协助,但我们必须主动配合好。进入边陲镇,沿线一带要做好保卫工作,警察事先要清理一遍,尤其是保护好小海湾这一块的安全。

张建中说:“大家捋一捋,细化一下。”

按不成文规定,职务最低的先发言,也就是说,职务最低的先拿出一个方案。这个方案可以粗线条,貌似抛砖引玉,大家再不断补充。

“我就说说安全保卫这一块吧!”永强说,“副省长活动的主要地方在小海湾,下午,就控制游客到这边来,由我们旅游区的保安和警察负责,必要的话,可以拉警戒线。”

何明说:“钓鱼,最好也在小海湾。”

周镇有经验,说:“这很难,小海湾都是沙滩,除非驾船出海。”

另一副书记说:“这个倒可以考虑,可以用旅游区的救生艇,把副省长载到海中间钓鱼。”

永强说:“这更不安全,副省长掉进海里怎么办?”

张建中问:“那里合适钓鱼?”

周镇说:“有礁石的地方,水深。”

感觉离小海湾太远,坐车去有点麻烦,走路去又太花费时间。

另一副书记说:“可以在水浸村的码头钓。”

周镇摇头,说:“人大多,不好控制。”

“能不能像山尾村那样,搭一个木码头延伸出去?”张建中心里还是希望能去山尾村最好。

周镇问:“工程量是不是太大了?”

何明也说:“专门为副省长钓鱼搭一个码头……”

他欲言又止。

张建中问:“搭一个山尾村那样的码头需要多长时间?也可以再简单一点,不一定要抗台风,能应付平时的天气就可以。”

周镇问:“真要搭?”

“只要领导高兴。”

永强说:“只要人力够,时间不是问题。”

另一副书记问:“木料呢!”

永强说:“镇府宿舍楼不是有一批木料吗?先弄过来用着。”

张建中下决心了,说:“可以说,我们是为了讨领导高兴,但也可以说,是争取试验区这个项目。我们突击一下,虽然辛苦,但领导一个高兴,项目落实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周镇问:“决定­干­?”

“决定­干­!”

周镇说:“­干­就­干­!”

张建中看了看其他人,书记镇长都下决心了,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

周镇说:“我负责这事,赶通宵,明天中午完工。”

张建中摇头说:“你不行,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他看着另一副书记说,“这项任务,你负责。最好把山尾村那帮人拉过来,他们有经验。”

周镇说:“死任务,现在就行动。”

“我走了。”

“去吧!其他事我们商量解决。”张建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最棘手的事可以说已经解决了。

“周镇,不叫你去建码头,是要你去守住湾村,明天,千万不要闹事,虽然这阵已经平静了,我还是担心,特别是明天,平时工作做得再好,明天一闹,副省长一看,群众基础那么差,想把项目给我们,也要考虑一下。”

张建中的大哥大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显示屏,是三小姐的号码,这才想起菜单的事。

“你现在发过来。”

“给我传真号码。”

张建中把大哥大递给永强,说:“传到你们旅游区来。”

他对何明说:“你的任务是负责警察沿线那一块,记住,内紧外松,明天下午,警察一律便衣,不要让副省长有所察觉,但也不能让警察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再有一项任务,就是永强的,他负责晚饭的备料。”

张建中身子往沙发上一靠,感觉大致都分好工了。“还有什么?你们提示一下。”

周镇说:“是不是要准备一下钓鱼的设备?”

“这个倒要准备一下,可能副省长会带设备来,或许,大少爷有所准备,但我们还是多个心眼好。这事何副书记负责,叫党政办的人明天跑一趟县城,去钓鱼专卖店卖,要档次最高的。”

说着话,永强回来了,拿着一纸传真。

“怎么样?上面的海鲜好找吧?”

“应该没问题。”

张建中扫一眼,递给周镇,他更有发言权。

“都是这个季节的海鲜。”

“大少爷请的厨师,对什么节令,有什么海鲜应该熟悉。”

周镇笑着说:“你是不是也露一手?你的那个祖传馄饨?”

“还是不要班门弄斧,再说,副省长未必喜欢。”

张建中接过大哥大,打电话给老李,汇报他们的方案,特别讲到搭建小码头,老李说,没什么不对的,就是要有这个决心,但是,一定要注意质量。

“今晚,我就扎在那。”

“不能一定要死守,你不能只盯着一个点,有人负责,前期工作开展起来,抓好检查落实就可以了。”老李说,“你们还要加强与大少爷那边的联系,工地那边怎么布置的?虽然,不是你们的责任,但还是要往最好方面努力。”

“明天一早,我过去了解一下。”

张建中感觉自己累得不行,也饿得不行。

另一副书记的电话打了起来,问是不是可以告诉工地主管,明天副省长在来?张建中说,他们那边不说,你也不要说,不要让大少爷误以为,我们到处张扬这事。副书记说,我告诉他实情,他却说什么也不让我们在他的地头搭码头。

“你等一下,我叫他们的人跟他说。”

张建中拨打三小姐的大哥大,却占线,没等放下自己的大哥大,敏敏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还没回宿舍啊!”

“今晚要很晚才能回去。”

“很忙啊!”

张建中不想跟她空聊,说:“没什么事,我挂了,在等电话呢!”

敏敏怕他挂似的,忙问:“明天,你不能回来了?”

“明天不行。”

“又要多等一天了。”

“是的。”

张建中却想到娟姐,不知她怎么样?分手的时候,也没问她的脚怎么样?丢下她就走了。虽然,她曾把你扔在无名岛,但还是回头来接你。有些事,真不应该过界,没过界,是好姐弟,过了界,就是仇人了。

再次拨打三小姐的大哥大,三小姐先开口问:“菜单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你们工地那边,应该还不知道副省长明天要去吧?”

“那是我们的事。”

“我知道,我不是想要管,我们想连夜在你们那搭一个小码头,他们不让搭。”

“搭码头­干­什么?”

“副省长不是要钓鱼吗?我们想搭一个码头向海里延伸,让他在那钓鱼。”

三小姐似乎谨慎了,问:“你要我们怎么配合?”

“三点吧!第一,让我们搭。第二,让运送木料的车停在你们工地。第三,可能需要用你们的电。”

“以后,这码头归谁?”

“如果,你们需要,就留给你们。”

“有这么好的事?”

“当然,木料人工要算钱。”

“就知道你不会安好心。”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如果,你们不要,我们无条件拆除。”

“就为副省长钓鱼,专门建一个码头?”

“可以这么说吧!”

三小姐不知又转了那根筋,笑了起来。

688把状告到大少爷那了

一听这笑声,张建中就知道准没好事,忙说:“你别多想好不好?副省长一走,我们就拆,也连夜拆。”

“搭起来还拆什么?几个木料钱人工钱,我们给得起。如果,副省长再来怎么办?重新再搭?”三小姐开始说她为什么笑了,“张建中,就知道你很在乎那个项目,还在我面前装无所谓的样子。现在,副省长又来了,你又可以巴结副省长了,你说,你得到多少利益?”

张建中知道,她又谈赠送地的事了,不让她岔开话题,说:“我们先别谈其他,应付了明天好不好?一件算一件,有些事,混淆在一起就办不成了。”

“但话必须说清楚。”

“那我也跟你说清楚,对我个人来说,副省长还很遥远,我要往上爬,只能升县委常委,或者副县长,满打满算也就是个小副处。我巴结副省长,要他那么遥远的关心这么一个小职务,是小看了他,是落他的脸。目前,我讨好副省长,只有一个目的,希望配合你们拿到那个项目,根本没从个人的角度考虑。”

“你别把自己说得像个为地方发展,为民办事的大好人。”

说“人”的时候,三小姐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你还算不上官,跟钟真涛差不多,只是个小科长。你总不能不承认,认识副省长对你以后会有好处吧?大好处吧?如果,你当了常委副县长,再想当书记县长,总可以要副省长帮忙了吧?”

三小姐这种人总有道理,聪明得真想让她知道拳头的厉害。

“我们不要争论好不好?先给你的人打个招呼,把眼前的事办了,明显对你们赵氏是非常有利的。”

“如果,你赠送我们五百亩地,才谈得上非常有利。”

不能再跟她说下去了,只能是浪费时间。

“我现在就赶去现场。”

张建中把大哥大按了。

本来还没那么大火,听到按电话的声音,三小姐火气上来了,你这算什么?命令我吗?我不听你的又怎么样?我就是不跟工地打招呼,看你有多大能耐?

她坐在办公室里,大口大口喘气,想张建中还会给她电话。那时候,你打爆了,我也不接。

张建中到了工地,那主管还是不给面子,只是说话的语气平和了许多,说他不是不想配合,但他只是打工的,没有老板指示,他也不敢乱行动。

张建中问:“三小姐没给你电话吗?”

“没有。”

张建中知道三小姐又跟他斗气了,心里想,你也算聪明人,怎么就不看看时候?怎么就分不清孰轻孰重?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这点道理也不懂。真不知她是怎么做生意的,真不知大少爷怎么放心把那么一大摊子交给她?

他很清楚,自己打电话过去,她肯定更嚣张,便对主管说:“你打电话请示一下她。”

主管却说:“还是你们打吧!”

很有道理,你们要搭建码头,又不是他要搭建,再说了,三小姐不是好惹的,高兴的时候,倒无所谓,她要不高兴,谁知会怎么样?何况,已经十点多,就算没睡觉也很打扰了。

张建中只得拨打大少爷的电话,懒得跟她纠缠浪费时间。

“这个主意好,就是难为你们赶通宵了。”

张建中说:“你们工地这边,不让­干­,一定要你下指示。”

“你没跟三妹联系吗?”

张建中笑了笑,说:“这个钟点了,女孩子可能睡了,所以,要麻烦你。”

“这个嘛!还是三妹下批示吧?那个主管,我也不是很熟,未必听得出我的声音。”

“你是不是亲自给三小姐电话?我们要赶时间,再耽误不起。”

大少爷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什么了,说:“好吧!我这就给她电话。”

大哥大一响,三小姐就迫不及待地看了一眼显示屏,心里想,你到底还是忍不住要打来了,别打啊!那么硬气,你怎么撑下去?然而,她显示的却是大哥的号码,她火气更大了,难怪那么久不给她电话,原来把状告到大哥那去了。

“大哥,这么晚还有事啊!”她的声音甜美得一点脾气也没有。

“边陲镇那边应该给过你电话吧?”

三小姐一本正经地说:“我把菜单发过去了。”

“不是菜单的事。”

“还有什么事?”

“搭码头的事。”

果然,告了她的状。

“我觉得,没那个必要,拒绝他们了。”

“是拒绝他们,还是为难他们?”

大哥这一问,把三小姐堵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这个张建中,状告得还不轻,把大哥也激怒了。

“我怎么会为难他们呢?”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还记着张建中的仇,还记着他搞鬼坏了我们的走私,几年前的事了,还记在心里­干­什么?现在,大家不是合作得很好吗?做生意,讲的是利益,不是斗气。也只有张建中能忍你,换了别人,早不跟我们合作了。”

他敢?没有我们赵氏,他算什么东西?我们赵氏对他不是网开一面,他回边陲镇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寸步难行。他那次走旧货垃圾货,早就要他赔死了,是我们大气不计较才跟他合作到今天。

“明天,副省长去边陲镇是我邀请的,他们只是配合,他们能够想到搭建码头,而且,不向我们提条件,我们有什么理由拒绝?更不应该刁难!”

三小姐死不承认,说:“我没有刁难!”

“有什么,以后再说,快打电话通知工地那边配合。”

三小姐又被大哥挂了电话。她当然把帐都算在张建中身上,都是这家伙搞的鬼,没想到他竟是这么个­阴­谋诡计的人。有本事,你找我三小姐啊!找大哥告我的状算什么好汉?

其实,张建中也算不得好汉!

工地主管接到三小姐的电话,一切绿灯通行。

刹那间,小海湾的沙滩灯火通明,运送木料的货车穿梭,搬扛木料的人流川流不息,打桩的号子此起彼落。张建中看着这场面,好一阵热血沸腾,想如果能够拿到那个项目,今晚每一个出力流汗的人都是功臣。

一直呆到夜里一点多,副书记催他回去休息,他见有副书记把守,也是觉得多余,便去永强的办公室随便对付了一个晚上。

由此隔音差,管理区的人吵吵闹闹,第二天,很早就醒过了,永强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再睡一会吧!我去弄海鲜。

张建中问:“都联系好了。”

“昨晚联系了,叫我一早去取。”

“你等等。”张建中招手叫他回来,说,“有件事,我跟你商量一下。”

永强笑笑,说:“跟我商量?你下指示就是了。”

“我心里也没底。”

“你会有没底的时候?哪一次,你不是胸有成竹?”

张建中开玩笑地说:“有拍马屁这嫌啊!”

永强便“嘿嘿”笑,“你说吧!”

“我可要申明,我不是拍副省长的马屁,其实,这事还不能让他知道。主要是讨他开心。”

“你别那么多顾虑!副省长的马屁谁不想拍?”

“真的,不能让他知道。他知道,就是失败。”

“那就不是拍马屁!”

“我也说不是拍马屁,但别人知道了,会误会我拍马屁。”

“谁会误会?让他们误会我,当我拍副省长的马屁。”

张建中指着他说:“这可是你说的啊!”

“有什么坏的,你往我身上推就是了,我来背这臭名!”

永强大包大揽,一副我不承担谁承担的豪情壮志。

689双方对峙

“你去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当然,水­性­一定要好,弄几条活石斑,趁副省长钓鱼的时候,潜下海底,往他鱼钩上挂。”

永强“哈哈”大笑,说:“你这招够绝的,让副省长以为那鱼是他钓上来的。”

张建中不好意思地说:“还不是让高兴吗?”

“行。这事我去办。保证让你满意。”

“是让副省长满意。”张建中又说,“千万别让他知道我们作假。”

永强补充道:“鱼还不能太大,两斤左右最好,不要副省长一兴奋,被鱼拖进海里了。”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张建中也随永强一起出门,赶去看那码头搭建的进展情况。

一个晚上,码头向海里延伸了十多米。副书记信心很足地说,午饭前,保证能延伸到二十米。

“一定要保证质量。”

张建中蹲下去,摇着码头两旁的矮扶把。

“我都认真检查过了,你看这么多人走来走去,晃都不晃。”

“越往前,受海浪的冲击越大,越要多加些材料。”

村长说:“这就是进度慢的原因,如果,你是岸上那么搭,这二十米,天还没亮就完工了。”

张建中看着两人眼里布满血丝,说:“你们辛苦了。”

副书记说:“我没什么,村长辛苦,既是指挥员,又是指战员。”

张建中说:“这么连续作战不行,是不是替换一下,你们山尾村的人都回去休息,让水浸村的人接替你们?”

正说着,便着水浸村的方向走来一群人,当头的是老支书和娟姐。

“说他们,他们就到。”

村长连连说:“不行,不行。这一替换,整个搭建的节奏就乱了。还是我们继续­干­下去,我们熟门熟路。哪里打桩?哪里支横木?我们更清楚。”

张建中想想也对,毕竟时间有限,换一批新人重新熟悉确实需要一些时间,“你们能坚持吗?”

村长一挺胸,说:“你还不了解山尾村吗?”

张建中笑着说:“我不了解,就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了。”他们一边说,一边往岸上走去,水浸村那伙人也到了,老支书很生气地说:“张书记,你太不厚道了。”

张建中心里有鬼,抖了一下,问:“我怎么了?”

“怎么了?在我们水浸村搭码头也不说一声,也不用我们的人,我们的人就没山尾村的人好使?我们的人就不如山尾村的人?”

骂得张建中好开心,笑着说:“你这话不利于团结啊!”

村长却说:“你不要不服气,山尾村就是比你们强,如果,不是住在山边上,我们是旅游区的中心地带,早就翻来覆去了。还会像现在这样,只盖这么几幢矮楼房,不冷不热。”

老支书不服气地说:“你抱着老黄历在这吹,改革开放,我们水浸村早就超过你们了,海水养殖,我们是市里的典型,搞旅游区,我们也走在全镇的前面,你们有什么?这几年,你们山尾村还是老样子。”

村长说:“你以为是你的功劳?你们是命好,占了好地方。是张书记带契你们,把海水养殖放在你们这,把旅游区放在你们这。”

张建中说:“有什么好吵的,全镇一盘棋,放在哪都是为了有利于发展边陲镇。”

老支书说:“张书记,你是不知道,他这个家伙是不服气我调去镇府。”

村长说:“我不服气你?我根本就不稀罕。”

张建中两边和稀泥,说:“我说几句公道话吧!村长的确是不稀罕,他是老革命,当过兵,打过仗,根本不把功利放在眼里,老支书呢!是风格高,主动让贤,把位置让给年青人。”

村长恍然大悟地说:“现在,你已经不是水水浸村的支书了,你代表不了水浸村,你没资格在这里说话。娟支书,不是张书记看不起你,但事实上,你也­嫩­了点,张书记怕你指挥不了水浸村的人。这次任务太重要了!”

别说老支书不服气,就是娟姐也不服气了,说:“你怎么这么说话?我当这支书是镇委任命的,我能不能指挥水浸村的人,不用你来评价!”

水浸村的人也忍不住了,七嘴八舌。

——你们山尾村有什么了不起?要你在这指手划脚!

——我们水浸村的地头,不要你们在这拍胸口!

——你们滚出水浸村的地头,不用你们,这码头也能搭起来!

这一嚷嚷,山尾村的人也停下手里的活,围了上来。

——搭码头不是靠嘴硬,要真正能­干­事!

——镇政府叫我们来,就是我们能­干­事!

——张书记没把任务交给你们,说明不信任你们。

张建中见这情形,不再当老好人了,大声说:“你们吵什么?你们不都是为了建好码头吗?镇政府的工程,谁建不一样?今天叫山尾村建,下次有什么任务,叫你们水浸村­干­!你们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不分彼此的。你们争来争去,完不成任务,下一次,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我会关照你们,有任务也不让你们­干­!”

娟姐见张建中发火了,对水浸村的人说:“我们都不要吵了,听张书记的安排。”

村长也对山尾村的人说:“你们都停手­干­什么?回去,回去­干­你们的,领导商量工作,要你们Сhā嘴吗?”

本来,张建中还想把水浸村的人安排进来协助山尾村的人,看来是行不通了,大家虽然表面没什么,心里却不服气,很难保证会真诚合作。

他对老支书说:“这里的工程也差不多了,就让山尾村的人­干­下去吧!我给你们安排一项重要任务。”

不安排他们做点事是不行的。

“旅游区这一带的沙滩,游客扔了很多垃圾,你们清理一下,把那些汽水瓶、烂纸袋捡一捡。”

老支书不满意,说:“这算什么事?”

“这项任务活轻罪重,真要做好不容易。”问娟姐:“我们听张书记的?”

娟姐看了张建中一眼,对老支书说:“我们服从安排吧!”

张建中就对大家说:“谢谢支持!这项工作必须中午前完成,能完成多少算多少,没有死任务。”

娟姐说:“这不公平,他们死任务,我们怎么不是死任务?”

“好吧!好吧!从你们村的码头那边,一直到小海湾这一带都清理­干­净。死任务,中午前完成。”张建中不敢看娟姐,害怕看见她眼里冒出的一股子怨气。但还是要单独交代几句,昨天在船上,她听到他通电话,显然是知道副省长来,所以,一大早召集大家来请战。

“娟姐。”他叫她。

娟姐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他又叫:“娟支书。”

娟姐只得停下来。

张建中还是不敢看她,走到她身边,说有话跟你说。又撇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她会意地跟了过来,便声音很低地问:“那事没告诉别人吧?”

娟姐很气愤地说:“我告诉谁?好事啊!要到处宣传啊!”

张建中懵了好一阵。

“你再提昨天的事,我跟你翻脸。”

张建中脸红了,说:“我,我说副省长来的事,没跟任何人说吧?”

娟姐知道自己理解错了,冷冷地说:“我不傻,知道什么话不该说。”

“没说就好,这事,只有我们几个主要领导知道,越少人知道保卫工作越好做。”他想问她的腿还痛不痛?还想问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却问不出口。

“再没什么,我去­干­活了。”

“去吧!”

看着娟姐的背影,她的腿还有点儿拐,却很难断定她那里是不是还不适。

690在你三小姐面前掉过链子吧

(感谢szhhxx203/100的打赏,你们的支持是东东码字的动力)

九点不到,三小姐出现在工地,还有保安主管和几个年青人,一看他们走路站立的架势就知道有武功的底子。三小姐对工地主管说:“工地上所有工程都停下来,全面清扫一遍。”她指着那些堆放凌乱的建筑器材,说,“这些必须堆放好。”

她还要求工地主管把那几条大狼狗牵走,太破坏赵氏家族的形象了。官越大保卫的人越多越认为社会太平,未必能理解还要养那么凶狠的狼狗。

保安主管则带着几个年青人四处看,熟悉地形,然后,一个个指定他们站守的位置。

三小姐打电话问张建中:“你的人什么时候可以撤?”

“十二点前。”

“必须撤,而且,还要把现场收拾­干­净。”

“你放心。”

“我放心就不会打电话给你了,你有没来看现场?木料乱堆放,不用那么多,就别运来,一点计划也没有。”

张建中不跟她计较,问:“你在现场?”

“我怎么不在现场?”

张建中说:“我在码头这边。”

码头上人来人往,但仔细看,还是能看见张建中,人家都赤膊上阵,只有他一个人穿戴整齐。张建中也看见了三小姐,穿一身草绿­色­,在风中飘,把好些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乡下人没见过省城女人,何况还是大美女,一个个都张大嘴,忘不­干­活。

村长说:“­干­什么­干­什么?快­干­活。看也是白看,人家是有钱人,根本瞧不上你们!”

张建中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三小姐说:“进度也太慢了。”

“我们正在加紧。”

“菜单上需要你们备的料备好了吗?”

“已经备了,永强负责这事。”

“你不要推卸责任。”

张建中忍着气不跟她吵,打电话给永强,问他怎么样?他说已经安排好了,找了三个水­性­好的人,到时候,把船停在离码头五六十米的地方,假装海上作业。张建中想了想,说,这样太明显了,附近只有一艘船有点莫名其妙,组织几艘船吧!至少三艘,这样会显得自然一点。

挂了电话,三小姐问:“怎么样?”

张建中愣了一下,才知道自己打电话给永强的真正原因,竟忘了,嘴里却说:“他马上就赶来,你们的厨师呢?”

“这个不用你担心。”

张建中朝工地那个简易厨房走去。说简易,的确简易得不行,只是在头顶支了一个遮天的棚,四面透风,也就三两平方左右,一个大灶直接在地上挖了一个洞,锅就放在洞上。农村煮猪食也不过如此。

“你不觉得太简陋吗?级别再大的厨师用这样的灶也不可能做出可口听食物。”

三小姐在后面冷笑,说:“你怎么就断定,用这个灶?”

张建中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总不可能现垒一个灶吧?”

“你认为不可能的东西,往往就有可能。”

说着话,一辆面包车开进工地,三小姐风风火火地迎了上去,就见大少爷的秘书从车上下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五六十岁,肥胖的男人,一看他那张圆得几乎冒油的脸,穿得一身白,知道还差一顶白高帽,就充分显示出大厨的风范了。

“怎么这么晚?”

秘书说:“厨具不好装车。”

三小姐甩开他,变了脸­色­,笑吟吟地对大厨说:“辛苦你了。”

厨师说:“不辛苦,听候三小姐吩咐。”

“你看看,厨具应该摆放在什么地方?”

“这里的灰尘太大了。”

“中午全面停工,那时候,一点灰尘也没有。”

厨师还是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三小姐就要工地主管安排几个人听从厨师的指挥,协助安装厨具。

那厨具是组合的,一件套一件,眨眼工夫搭设好了,再撑起一把大遮阳伞,只要接电通水就可以超作了。从省城配备的食料也一筐筐搬下车。永强总算没给张建中丢脸,驾着张建中那辆破车驶进工地。

张建中说:“我们备的海鲜也到了。”

大厨等不及地过去验货。虾、蟹、贝还是活的。他叫人去海里打水养着,然后问永强,“鱼呢?我要的石斑鱼。”

永强笑着说:“海里有,等副省长来钓。”

“我说的是石班鱼,这样的沙滩海能有石班鱼吗?”

张建中也笑着说:“你放心,我们这里多得是石班鱼,不一定礁石才有,什么地方都有,只要把鱼钩放下去,就能钓上来。”

大厨与他们不熟,不好说什么,却不满意地对三小姐说:“看运气吧!”

三小姐心里有气,但还是有分寸的,没在那么多人面前爆发,“你们搞什么?能指望副省长钓吗?”

张建中拍了一下她的肩,示意有话要单独跟她说。

“拿开你的手。”

张建中一脸尴尬。

“你在大哥那告我的状,我还没跟你算呢!”三小姐低声说:“这时候,我是不想跟你吵。”

“我告你什么状了?”

“你敢说昨晚没跟大哥说我的坏话?”

“我没说。”

“没说才怪呢!”

张建中见她脸­色­变了,忙说:“好,好。我们别吵。鱼的事是我安排的,我保证副省长能钓到鱼,而且,是石斑。”

“你怎么保证?”

“这你就不要管了。就像你们的事,你们有你们的安排,我们的事,也一定安排得很好。至少,我在你三小姐面前掉过链子吧?”

“没有吗?旧货垃圾货不是你­干­的?”

“仅此一次。”

“这次你想弥补也没有机会。”

“我非常清楚。”

张建中的大哥大响了起来,是何明打进来的。他汇报说,他那边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警察也行动了,应该没有太大问题,问张建中还有什么需要他负责的?张建中说,你就坐镇镇政府吧!张建中想了想,打电话给周镇,那知,电话里一片吵杂声。

“怎么回事?”

周镇笑着说:“村民有点情绪,不过,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不是不放心周镇,是太关键了。

“我去湾仔村看一看。”他对永强说,接过永强递来的车匙,也没跟三小姐交代什么就开车走了。

听到车响,小姐回头只见永强一个人,就问:“发生什么事了?”

永强说:“我也不知道。”

其实,心里清楚湾仔村又出事了,只是没有告诉三小姐。

还是因为山尾村的人搭建码头。湾仔村的人认为,镇政府偏心,把好处让给了外村人。他们并非主动请缨,而是认为,山尾村的人挣了本该是他们的工钱,镇政府要搭建码头,首先得请他们湾仔村的人。我们哪点比山尾村的人差?他们能搭,我们就不能搭?我们搭得比他们还要好。

这天,周镇一早就到了湾仔村,说是了解他们近段的思想动态。村长召集了几位父老,在祠堂向周镇汇报。本来,还平静,治保主任一进村就在村头咋咋唬唬,叫每户人出一个劳动力去清理沙滩上的垃圾。

村里人嚷嚷:——垃圾都是那些游客扔的,为什么要他们去清理?

——投资商赚了游客的钱,垃圾应该由他们清理。

有人便问:“清理一天多少钱?”

治保主任说:“一毛钱也没有,是镇政府的指示。”

“山尾村的人在那边搭建码头,也一毛钱没有吗?”

“我哪清楚!”

“你不是不清楚,是不说,一毛钱也没有,他们会­干­通宵吗?”

“这个你们就去问镇政府了。”

周镇听到吵闹声,刚好从祠堂出来,有人认出他是镇长,就嚷嚷,问镇长,问镇长。村民便朝周镇涌了过来。

691破坏分子

上次,赵氏的工地没请湾仔村的人,他们就很不高兴了,这次你镇政府也不请,更觉得对他们不公平。

——你们镇政府征我们的沙滩地时,求爷爷告­奶­­奶­的,把我们当神仙拜,现在,求不着我们了,不把我们当人了。

——我们也是边陲镇的庶民吧?也要给我们一条生路吧?别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我们反起来,比山尾村还厉害,直接冲进工地,把他们的设备都砸了,把那些人都赶走。

——不信你们可以一手遮天,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我们还要闹到县里,把你们一个个不公平的官撸下来。

村长躲在祠堂里不敢出来,那几个父老在门口露了一下面,又缩了回去。

周镇站在台阶上,看着沸腾的人群,也不急,让他们叫嚷,有人甚至挥舞着拳头高喊:“打倒镇政府!打倒周镇长!”

周镇长“哈哈”笑起来,村民反而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听我说几句好不好?”

上次那个粗壮汉冒了出来,大声嚷嚷:“让他说,看他喷什么屎尿!”

周镇长说:“我认得你,上次,也是你带的头。”

粗壮汉说:“认得我又怎么了?我们村被欺负,我出头有错吗?”

村民们说:“没错!没错!”

粗壮汉说:“村长得到你们的好处,才不敢露面,才做缩头乌龟。他不配当村长。大家说是不是?”

村民们又说:“是!他不配!”

周镇说:“刚才治保主任叫你们­干­什么?是不是去出义务工?他为什么不通知村长叫你们去?要亲自跑来叫你们?”他招手叫站在人群后面的治保主任上前去,“你上来说说。”

治保主任站着不敢动。

周镇长发威了,大声说:“你上来!”

他这是敲山震虎,没等治保主任走到前面来,自己先说了。

——因为是义务劳动,知道什么是义务劳动吧?村里的父老、村长都不愿意让你们去,所以,他只好自己通知你们。

——山尾村­干­通宵也是义务劳动。镇政府为什么不把这么辛苦的工作安排给你们?不是你们不能­干­,是你们有功劳,征用沙滩地的时候,你们服从镇政府,有大局观,所以,为旅游区的开发做出巨大的贡献,如果,再叫你们去­干­辛苦活就是不公平,山尾村在旅游区开发中,还没有出过力,所以,更辛苦的工作必须由他们去完成!

——你们不服气是不是?你们也想­干­更辛苦的工作再为旅游区做贡献是不是?我周镇长非常感谢你们,我牢牢记在心上了,以后,还有大把辛苦的工作要去,那时候,我一定安排给你们湾仔村。

粗壮汉说:“我要相信他的话,什么狗屁义务劳动?现在还有什么义务劳动?少一分钱也没人去­干­!”

周镇长说:“大家不要忘记,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虽然我们搞改革开放,虽然有些事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是,我们还是社会主义国家,现在叫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走这条道路,就要保持原来一些好的传统,学雷锋是好的传统,义务劳动也是好的传统,这些都要保持下去。”

村民们没想到他会给他们上政治课,一个个目瞪口呆,貌似好久不兴这一套好。

“还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大家,那些成天跟政府唱反调,跟政府作对的人,以前叫阶级敌人,现在叫破坏分子,破坏安定团结,破坏改革开放,对这样的人,我们同样会像以前那样厉害打击!”

这么说的时候,周镇长双眼直视那粗壮汉。

——我和张书记不一样,他年青,不是边陲镇人,不想得罪人,更不想跟什么人结仇结冤,我不怕,我年青的时候,也像你们一样,是农民,当民兵,当民兵营长,当村支书,后来去镇政府当­干­部,一直当到镇长。我站出来说话,谁不给几分面子?我怕不得罪人,不怕跟谁结仇结冤!

——有人不服气是不是?可以冲我来,可以耍蛮,可以上来打我,我老了,打架不行,但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要他血债血偿!

毕竟,农民还是老实人,周镇长的气势上来,他们的气势反而下去了,粗壮汉也被他唬住了。见周镇长一声大过一声,最后,鸦雀无声,礼堂里的父老、村长这才出来,一个个高昂着头,比周镇还气派。

娟姐见治保主任去湾仔村那么久没回来,突然意识到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叫上支书一起赶过来,果然就见村民把周镇团团围着,隔着百多米,老支书就大声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反了?”

一边叫,一边跑过来,娟姐跟在后面,一跑一拐,还不仅腿上,说不出的地方可能肿了,每迈一步都火烧火燎,心里便恨张建中,把她弄成这样。又想,你还轻伤不下火线为他做事呢!

老支书杀到,指着粗壮汉说:“肯定又是你闹事!你不知死字怎么写是不是?上次,真不应该放过你,真该让警察把你铐走!”

娟姐一到,也破口大骂:“还有没有良心?你们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

粗壮汉见没人帮腔,一甩头说:“不管了,我不管了。”

娟姐一把拉住他说:“你别走!”

他还就不敢动了。

“周镇长,随便你怎么处置他,我再不替他求情了,这种屡教不改的人,不让他吃点苦头,是狗改不了吃屎的!”

周镇问:“老支书怎么看?”

老支书说:“我也不想说什么了。”

周镇又问父老、村长:“你们的意见呢?”

他们非常清楚该站在哪一边,连连说:“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

周镇这才表态,说:“我叫警察来铐你,肯定没有人反对,你自己也知道,该不该铐你,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一而再,再而三,我再放你一马,还有第三次,别怪我不客气!跟政府作对决没有好处,只能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建中把车停在村头的榕树下,村民已经散了,义务劳动的事也不了了之,但能把问题解决在萌芽状态已经是万幸了。

周镇说:“你怎么跑来了?不放心我?”

张建中说:“那里,那里。也是闲着!你做群众的工作,我还有不放心的?”

“码头搭得怎么样?”

“快收尾了。”

周镇问:“你不是也在那­干­通宵吧?”

张建中笑着说:“有你们一个个把住各个关卡,我还不至于没有睡觉的时间。”

“你忙你的去吧!这边都交给我了。”

张建中便对老支书说:“你们留在这里协助周镇长,垃圾能处理多少算多少!我让永强跟一跟,中午十二点全部清场。”

这“你们”当然还包括娟姐。

往回走的路上,张建中去了一大心结,湾仔村这一闹,压了下去,估计不能在短的时间内再有什么状况,倒是何明那边还悬着。

许多事,开始并没预料到,搭那个码头,轰轰烈烈的,再保密,大家不知具体事,却也猜想得到旅游区会有大事。他打电话给何明,要他通知下去,各把守路口的警察,一定要多个心眼,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特别要村民向旅游区聚集的行动,必须及时汇报。

张建中的担心并非多余,搭建码头的事传到圩镇,老大那伙人一个个擦拳磨掌。老大问:“你肯定,那码头是外江佬搭建的?”

报信的人说:“虽然是山尾村的人在搭建,但在小海湾,那地头已经给外江佬买下了,还不是他们请山尾村的人去搭建的?”

692打低你才有底气

这是在圩镇一间并不宽敞的旧房屋,墻上挂满了各种锦旗,有叫人送的,也有偷偷去县城请人绣的,一张藤椅摆放在当中,老大就很显霸气地坐在上面,他总问别人,像不像卧在山中的猛虎?

徒弟们都说像。

老大便“哈哈”大笑,说:“在边陲镇,谁敢惹我?我一口把他吃了。”

这会儿,外江佬跑到沿海来赚钱,能不拜他这个山头吗?你搞投资建酒店可以,超出了范围,就要交地头税。开始,政府没Сhā手海浴场,他就叫徒弟们去各个度假村收税,现在政府管起来了,他当然不跟政府作对,但是,你建码头,不能不打个招呼吧?

老大对大师兄说:“你带人去看一看。”

大师兄吞吞吐吐地说:“明天吧!明天去还不迟。”

“你现在要­干­什么?”

大师兄“嘿嘿”笑,说:“我老婆要去医院检查。”

“你老婆去医院检查跟你去旅游区有什么关系?”

“她,她叫我陪她去。”

老大一拍椅子扶手说:“你骗人也找个好一点的理由,你什么时候听过老婆的?十天有八天不沾家,现在却扮起恩爱来了?昨天,你还见你老婆呢!­精­神得很,挑着两筐稻,走得比我还快!”

大师兄忙连连双手作揖,说:“师傅慧眼金睛,明察秋毫,请师傅开恩,原谅徒弟不才。”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你骗得了我吗?你一翘尾巴,我就知道你拉屎还是拉尿。”老大依然板着一副面孔说,“带上你的人,马上滚去旅游区,看看那个外汇佬搞什么名堂。”

大师兄苦着脸说:“山尾村的人还在那里,我,我怎么跟他们说?”

老大心儿一跳,这才真正明白大师兄为什么要等明天,原来是怕山尾村的人。

“你给自己争点气行不行?山尾村的人就把你吓住了?”

“听说,村长也在。”

“村长就把你吓成这样!”老大双手一后椅扶手,站了起来,说,“跟我来,我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十几个人跟着老大,大摇大摆走了半条街,突然意识到这么走去旅游区要好几个小时,正好有一辆手扶拖拉机经过,老大一挥手:“拦住它!”

徒子徒孙们一哄而上,拦道的拦道,往车厢上跳的跳。驾驶手扶的年青人问:“你们­干­什么?”

“你的手扶被征用了。”

年青人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没听说我们是­干­什么的吗?”有人指着老大说,“知不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

“他是老大!”

知道老大的人很多,尤其是这阵,都听说圩镇有一个欺欺霸霸的老大。

大师兄说:“载我们去旅游区。”

年青人说:“我还要赶着运化肥呢?”

“你的事重要还是我们的事重要?”

“当然是你们的事重要!”

“那你还罗嗦什么?”

十几人拥上手扶,有站着的,有蹲着的,都挤得你挨我,我挨你,却空出一块地方给老大。老大却不坐,站在司机后面,手抓住档板,昂首挺胸。

经过一个路口,有人问:“你们这是去哪?”

大师兄认出那是派出所的便衣,大声说:“去练武。”

便衣说:“这时间也太晚了吧?太阳都晒屁/股了。”

大师兄说:“时间刚刚好。”

偶尔,也见他们这么集体行动,去旅游区耍拳逞威风的,经过三个路口都有守卡的警察便衣,却没人意识到他们会带去麻烦,都没有向何明报告,所以,他们没遇到任何阻拦就到了旅游区,一下手扶就向小海湾扑去。

人还没到,见沙滩百多号人穿梭忙碌,还真都是山尾村的人,老大也不由地收了收脚步,但到了这节骨眼,退回去更没面子,老大手一挥,朝工地大步走去。

工地四周围了一圈木栅栏,唯一开的大门在边一头,因为搭建码头,暂时在海滩这边开了个小门,一伙人便从小门涌了进去。

他们扑向工地简易棚,嚷嚷着:“这里谁负责?快点滚过来。”

三小姐正指挥人把自己的办公室整理成会客室,听见有人叫得那么难听,天不怕地不怕地站出来。

大师兄就指着她说:“叫你们的负责过来。”

三小姐问:“你们有什么事?”

大师兄很漠视地问:“你是负责的?”

“你说对我,我是负责的。”

大师兄仰头大笑,说:“你个丫头片子滚一边去,别在这拦道。主管呢?叫他马上滚过来。”

“我是主管的主管!”三小姐一点不示弱,保安主管和省城带来那几个年青靠了过来。

大师兄还真有点不知怎么办了,对付男人,他不皱眉头,这么个女人,你真不知怎么下手。

老大­干­咳两声,十几个徒子徒孙一拥而上,把办公室搬出来的东西都给砸了。

“住手!”保安主管大喝一声,扑了上来,抓住就近一个家伙,就是一个掏心拳,打得他一个后仰,附近五六人忙扶住他。也没谁指挥,那五六个人放下被打的家伙就扑了上去。省城那几个年青人也反扑过来,一阵拳打脚踢,先是老大的人吃亏,老大的人前赴后继,省城的人又被打退了。

老大鼓掌说:“好身手,好身手!”

脸­色­一变,对大师兄说:“你上!”

大师兄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直朝保安主管扑去。一阵你来我往,似乎谁也不占上风,老大一生气,说:“我来!”

保安主管手一挥,他带来的年青人迎过来。

老大说:“你要比人多吗?我有得是人!”

老大的人已经把保安主管的人围住了。

保安主管说:“有话说清楚,不要一来就动手。”

“我就是这习惯,打低你们再说话。不然,说话没底气,你们也不服!”

永强开老大的人,大声问:“­干­什么?你们捣什么乱?”

老大­干­笑两声,说:“永强经理也在。”

“你们马上离开,有话明天再说,到我办公室再说。”

老大说:“早知道,你跟他们穿一条裤子!看你是边陲镇的人,放你一马,别在这碍手碍脚,不然,连你一起打。”

话音未落,保安主管杀了过来。很显然,这家伙是头儿,擒贼先擒王。这家伙也说得对,把对方打低才有话语权。老大并没闪,迎着他的拳掌而上,化解了他的拳掌,又B得他退了两步。

只是一个回合,保安主管就知道这家伙的功力去到哪了,他根本不怕你的进攻,甚至可以说,挨个三几拳,照样阻止不住他的反击。

这会儿,三小姐早吓破了胆,动嘴皮子,她胆大过天,动手脚,她命金贵,刚才那阵乱砸,她就缩在角落里了。

“你信不信,我叫公安拉你?”永强企图威慑老大。

老大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公安警察也要躲着我。”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你得到多少好处,我们也要多少好处!”

“我什么好处也没有!”

“你骗鬼,你没有好处,组织那么多人帮外江搭码头。”

大师兄看了半天,也没见一个是认识的工地人,更不见工地主管,突然看见三小姐,就一指,说:“把她抓过来。”

三几个人扑过去,也不知轻重,抓住三小姐就往这边拖。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抓痛我了。”

这些都是什么人?不是被吵吵得没你办法的张建中,他们管你痛不痛,两个人一人抓一只手,硬要把她拖过来。

“放开他!”

保安主管救主心怯,朝那两人扑去。

693以己短攻其长

老大哪会让他靠近,手一拦,一个横扫,保安主管一退一挡,脸上怎么挨了一掌也莫名其妙。

“永强,快打电话给张建中。”三小姐想起了张建中,貌似只有他才能制止这些家伙打砸抢了。然而,永强可以挤进人丛,却无法逃出去。

“你不答应我们的条件,谁都救不了你们。”

“条件,你们有什么条件?”

三小姐耍脑筋绝对在老大之上,先答应你又怎么样?

“你们在这里搭码头经过谁批准了?你们在这里做工程这么久,有问过我老大吗?”

永强说:“问过政府的,政府批准的。”

“你能代表政府?”

“张书记行不行代表政府?”

“别拿张书记压我!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都是你作主。我早就想找你谈了,今天就一起谈,以后,你们旅游区收他们的税,不能少我们那一份。像搭建码头这样的额外工程,更应该多收税!”

“好大的口气嘛!”

此话来自身后,老大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什么人。

“这里不关你的事,你不要Сhā手。”

“码头是我们搭的,有什么话冲我们来!”

山尾村的村长带着几十人浩浩荡荡走来,一个个*着上身,汗水映着一身肌­肉­晶黑发亮。

“你算什么英雄?人多欺人少!”

“我听说,你刚才还跟人家比人多呢!”

“你什么时候变样了?跟在有钱人屁/股后面转了?当起有钱人的打手了?”

“我谁的打手也不是,我只知道跟政府做事,政府叫我来搭建码头,我就来搭建,有人来破坏,我就对他不客气。”

老大“嘿嘿”一笑,问:“就凭你?”

村长说:“还有我身后这帮人。”

“这太不像你的­性­格吧?我们单对单怎么样?”

“这也不像你的­性­格吧?你从来人多欺人少。”

“今天就依了你的­性­格!”老大马步一扎,说,“来吧!出招吧!”

村长“哈哈”一笑,说:“你知道,我从不先出招。”

“你不先出招就别管那么多事。”

“你来砸我的场,我能不管吗?”

“你的场?我呸,你的场在山尾村那个角落里,没本事没从山沟沟中钻出来。”

两人都知根知底,村长善于后发制人,老大B他先出招,企图要他以已之短攻其之长。村长也清楚,任他怎么说,也不先起动。

这般磨下去,本来也没什么,但码头赶时间,容不得这么耗下去,副书记在沙滩见这边吵吵,甚至大打出手,以为永强可以镇住,不想村长把人都拉上去了,似乎还没完没了。于是,打电话给张建中汇报这边的情况。

张建中正在回来的路上,狠踩油门,那辆破车早不听话,晚不听话,偏在这时候使­性­子,冒出一团黑烟,一阵哆嗦,停下不动了,看看还有一个多公里的距离,丢下车就往工地跑。

这边还在周旋,保安主管挨了那一下,心里不服,见老大扎着马步不动,多少知道村长也不是好惹的主,有了依靠,也不管自己武功在老大之下,先向他发起攻势,想危机时刻,村长肯定会出手帮自己。

那知,挨了两下,村长还是站在那不动。村长与你保安主管什么关系?他Сhā手进来,并非为你保安主管,何况,本来就是你的事儿,你这外江佬想逞英雄好汉,他绝对给你机会。

三小姐还在老大的人手里,双手怎么甩,也甩不掉,相反,越甩越抓得紧,不仅“哇哇”叫起来。

村长说:“把这女孩子放了。”

老大说:“她还没答应我的条件呢!”

“别让说我们欺负一个女孩子有意思吗?”

“没人想欺负她!是她自找的。”

三小姐几乎在哭,说:“你开条件啊!你想怎么样?”

“条件很简单,我这帮兄弟每天吃的喝的,你要管!”

村长说:“不能答应他!”

三小姐却说:“答应,我答应。可以了吧!”

老大“哈哈”一笑,说:“好了,没事了。你们还忙你们的吧!”

村长问:“你凭什么?”

老大攥着拳头说:“凭这个!”

“先问我再说。”

村长被激怒了,这还有王法吗?你老大欺欺霸霸竟还得逞了?他顾不得以已之短攻其之长了。老大一点没放松警惕,见村长出招,又随掌风上,使出硬碰硬的桥段,直B上来。村长招出的狠,却转得快,碰到硬便变软,也蛇一样缠上去。

对付别人,村长这招还灵,但两人武力相当,硬变软的一刻,老大的拳风已经到了,蛇没缠上去,胸口挨了一拳,不得不退不得不闪。

老大哪肯放过一招比一招狠。换了平时,村长吃不了那么大的亏,这不是­干­了一个通宵,体力就有些下降,再一夜没睡,脑子也没那么灵显,虽然这只是微小的区别,高手过招胜得就是这微小。

村长退了几步,又挨了两拳,老大收了势,不再B人太甚。

“哈哈!你的功力大不如前了。”

山尾村的人那服这个气,几十人再不­干­站着看热闹了,“哄”一声冲上来,老大那十几人也“哄”一声往上迎,对手起来,一时也分不出谁高谁低。

老大对村长说:“这还有得打吗?你们赢了光彩吗?”

村长捂住受伤的胸口,说:“都停手,都停手!”

他叫得费劲,一口血吐了出来。

“还不收手,你们的村长快没命了。”

老大这一叫,似乎提醒了山尾村的人,好些个人朝他扑来,誓要为村长报复。这一个个那是老大的对手,只要不让他们同时进攻,各个击攻,对老大来说,易如反掌,而且,他也不留力,一拳比一拳更狠,加上大师兄以一抵几,山尾村的人一点占不到便宜。保安主管和省城来的那几年青人反倒不加入他们的殴斗,保护着三小姐离开这场纷争。

其实,他们已败下阵,管你们边陲镇这两拨人争什么高低?

张建中赶到现场,已经有七八人在地上打滚,想爬也爬不起来了。

“停手!老大你停手!叫你的人停手!”

老大一边打,一边说:“我想停,你得叫他们先停啊!”

张建中见村长伤得口沾鲜血,只要替他叫:“山尾村的人也停手!”

他扑进去人丛,先把围攻老大的人隔开,又把围攻大师兄的人隔开。

“谁叫你们到这来的?”张建中问老大。

老大说:“没人叫!”

“你们这是捣乱!是破坏!”

“这本来不关他们山尾村的事,他们硬要Сhā一手,我有什么办法?”

“关谁的事?”

老大说:“谁的事也不关!”

他给你张建中面子,并不等于怕你张建中,你张建中算什么?充其量只是村长的徒弟,师傅都被他打伤了。

因为你是边陲镇的书记,他才给你面子。

张建中说:“你马上把你的人带走!”

老大说:“其实,我们早就想走了,山尾村的人硬拉住不让我们走。”

“别在这废话!”

老大也不想在这废话,目的已经达到了,不仅达到了预期的目的,让外江佬答应了他们的条件,还意外地把村长打败了。

他对大师兄说:“带上受伤的人,我们走!”

经过村长身边时,他拍了拍村长,趾高气扬地说:“老弟,你不行了,以前,我们还打个平手,现在,三招之内你就败了,差太远了。”

永强说:“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

张建中横了他一眼,目前,更重要的是把码头搭起来,把现场清理­干­净。副省长离开后,大把时间追究他们的责任!

694总能兑现他的荒唐想法

(感谢gao8tian588588100的打赏。昨天,没码字,听医生嘱咐,载老爸跑了百多公里去检查身体,结果星期一才出来,希望只是一场虚惊,老爷子能大步迈过!)

永强只听张建中的,三小姐却不买帐。

“你这个书记是­干­什么吃的?边陲镇都成黑社会的天下了!”刚才,她吓个半死,这会儿却冲着张建中嚷嚷,“政府软弱无能,谁恶谁有放语权,想打人就打人,明着抢就抢,想占就占,还想要搞试验区,这就是你们要搞的试验区?”

张建中连连赔不是,“真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仅仅是受惊吗?”三小姐伸出双的让他看自己的手腕,那里被抓得肿起一道道红印,“你再看看他们。”

包括她的人,山尾村的人。这会儿,张建中正扶着村长问他伤得怎么样?

“上次湾仔村闹事,现在黑社会霸道,真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

她的话很得人心,大家都殷切期望地注视着张建中。

“我给大家一个明确的答复,这事不会就这么完,明天,一定追究那些王八蛋的责任。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码头搭建起来。”

村长说:“张书记说得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只是等一天,大家别聚在这了,都回去­干­活吧!”

张建中见三小姐想说什么,也知道她准没好话,忙掉过脸对山尾村的人说:“大家都听村长的,听政府的。回去­干­活吧!”

永强也帮着劝大家。

三小姐一口气憋在心里,但也不是不识大局的人,也觉得这事应该先放一放。

到码头看了一下,张建中决定,码头不再向前延伸,二十米也好,十八米也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加固和现场清理。

大少爷打电话说他陪副省长离开了省城,张建中才想起还没向县委书记汇报。这可是大事,怎么可以忘了?

“你说什么?副省长?副省长要去边陲镇?确切吗?”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县委书记不满了,责怪道:“怎么现在才汇报?”

“我也是刚接到大少爷的电话,事先,他也没告诉我。”

此话一出,意识到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包括抢建码头也不能让县委书记知道,否则,“你刚知道”的假话就露馅了。

“大少爷与副省长是什么关系?”县委书记似乎还不相信。

“这个我也不清楚。”

“现在,说假话的人很多,特别是生意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什么大话都敢说。”

张建中想了想,说:“我是这么认为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他说的是假话,你就当来我们边陲镇视察视察,如果,副省长真的来了,当然是好事,你也可以第一时间向他汇报工作。”

他也不把话说死,担心县委书记不高兴,难道你就那么相信大少爷?

“你打算怎么迎接副省长?”

“大少爷转达了副省长的意思,这次行为完全是私人­性­质,不惊动当地政府,所以,我也不想搞什么欢迎仪式,也就是简单地座谈一下。”

“这样吧!为稳妥起见,我先赶去边陲镇,你确定副省长来了,我再出面。”

县委书记还是不放心,这让张建中也突然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如果,发生什么特殊情况,副省长非得改变主意,半途又折回省城参加紧急会议什么的,自己反倒没法向他交代了。

有时候,这似是好事,也有可能一个改变,变成坏事啊!

三小姐走了过来,“跟你说个事!”

她语气变得平和了。

“你说。”

“刚才,我答应那个老大的条件,是被B的,不算数的。”

张建中说:“现在能不能不谈这些,先把副省长接待高兴了,明天再谈。”

“这也是大事啊!”

“如果,你们那个保安主管不是那么窝囊,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你这是什么话?自己的责任反而推到我们身上了。当初,你跑哪去了?你怎么不跟他交手?”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是说,既然花钱请高手,也应该请得像样的,省城不会没有制服老大的人吧?”

“我不想跟你吵!”三小姐说,“只希望你能帮我们解决问题。”

张建中很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靓女吗?”

张建中笑了起来,说:“还真没见过。”

这话即使从他嘴里说出来,三小姐还是挺高兴的,没人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漂亮。

“钟科长来不来?”张建中问。如果,他也同行,倒可以把他视为自己的内线,从他嘴里打探副省长一行的情况。

“他算什么?这么重要的行动,大哥哪会叫他。”突然,想起张建中­干­的­阴­湿事,三小姐的脸绷得很紧,“以后,你少在我面前跟他,更别帮他玩什么­阴­谋诡计。”

“其实,钟科长挺不错的。”

“不用你说他的好话,我比你更了解他!”

“未必吧?”

“这话到止打住,别怪我翻脸。”三小姐忙又解释,“我不跟你吵,不是你因为就不记你的仇了,你欠我的,一笔笔记着呢!比如,你向大哥告我的状。”

“你别误会,我根本没告你的状。”张建中说,“这么些年,我们没少闹,大少爷不可能不清楚,平时,我又很少跟他谈一些具体的事,他还能想不到你为难我?”

“我有那么无理吗?”

“还好吧!勉强还可以接受!”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心胸宽广。”

张建中问:“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我们拿到这个项目,你们赵氏是不是还由你来负责?”

“你什么意思?管得也太宽了吧?想­干­涉我们赵氏的内政了。”

张建中一副很无奈地说:“你说话就不能别总带剌儿?你能不能平和一点?我们总吵吵,对你的人影响不好,对我的人影响也不好,这样,很不利于工作。”

“你别总批评我,你自己也要检点一下。”

“以后,我也注意。”

三小姐想起了什么,说:“你别以为,副省长到边陲镇来,就说明了什么?第一,大哥只是叫副省长来消遣消遣,第二,并不代表我们已经接受了你们的条件。这个项目能不能成还不一定的。”

他们是站在工地的一块高处说这番话的,在这里可以看到清理工地的情况,也可以看到码头那边的善后工作,就见有三艘渔船停泊在码头附近的海域。

三小姐问:“那三艘船是­干­什么?”

“应该在海上作业吧!”

为了不引起怀疑,张建中指示永强要他们早早介入,造成一种他们早就在海上作业的假象。

“让他们离远一点。”

“这不影响吧!”

“你就不担心会出什么状况?”显然,三小姐心有余悸。

“边陲镇还不至于一团糟。”

“多个心眼,总不是什么坏事吧?”

张建中想了想,说:“如果,我说,是我安排的,你信不信?”

“你还担心,副省长掉进海里?”

“我可没这个意思啊!”

“那又是为什么?”

张建中左右看看,示意她再靠近一点。

“你搞什么鬼?”三小姐嘴里这么说,还是很想知道,靠了过来。

“这几艘船是专门让副省长钓到鱼的。”

三小姐愣了一下。

“船上的人潜下海底,往他鱼钩上挂鱼。”

三小姐并没看他,却感觉到他­阴­­阴­地笑,心里想,这个家伙,什么鬼点子也想得出来,这家伙就会玩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但是,你又不得不承认,他的一点鬼点子还是很有用的。想想这么些年来的合作,他想了多少鬼点子,包括用军车押送咸水货,现在还提出小澳门的设想。

这家伙,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还能把一些看似荒唐的鬼点子兑现成现实。

695怎么可能钓到石斑

如果说,他靠岳父爬到现在这个位置,那他就是靠兑现那些鬼点子坐稳这个位置。人,只是踏踏实实的做事,无懈可击,但总冒出些平常人想不到的点子,且又是踏踏实实的兑现,那就是拥有凡人不能超越的能力。

三小姐第一次冷静地思考眼前这个总让她心里不服气的家伙,你为什么不服气?就是总左右不了他,总被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牵着鼻子走。可以说,这些年的合作,他那些想法也为赵氏创造了不少利益。

县委书记终于还是没在边陲镇府等张建中的电话,如果,真是副省长驾到,你才从镇府赶去工地,也太怠慢了吧?副省长一个计较,可以结束你的政治生涯。如果,大少爷骗张建中,来的不是副省长,你臭骂张建中一顿再离开也不丢脸。

仔细一想,他还是直接来工地等副省长。

随从并没留在工地,像边陲镇只有一个张建中一样。

周镇即使不在湾仔村,也不凑这热闹,什么时候才轮副省长认识自己?就是张建中,也没多少说话的机会,倒是何明想往前凑,试探­性­地打电话问张建中,要不要他过去?

“你守好自己那一摊吧!”

如果,你看好老大那拨人,该省去多少麻烦?然而,张建中并没批评他,不想他有什么情绪。

因此,整个工地,只有县委书记、张建中和三小姐。

大少爷那辆四驱丰田驶进大门,工地出奇地静,只有车的马达声,还有等候他们的三个人,保安主管和那几个年青人,也只是在暗中保护。

大少爷先从副驾驶位上下来,张建中抢先一步,把县委书记介绍给他,车门一开,走出一副头项光秃,­精­神却非常好的中年人,县委书记双眼一亮,也不等介绍,就上前一步握着他的手说:“副省长,你真来了。”

去省里开会见过副省长坐主席台。

张建中却担心副省长不认识县委书记,忙介绍说:“这位是我们兴宁县委书记。”

很显然,副省长并不认识书记,只是“哈哈”一笑,冲着大少爷说:“不是说不惊动当地领导嘛!”

县委书记说:“没惊动,只是我一个人赶过来,其他人都没惊动。”

“你书记都来了,还没惊动?”

“我不来,就太不像话了。”

没人介绍张建中,或许,在副省长眼里,他只是一个小跑腿的,确实,在这些大人物丛里,他也的确是跑腿的。

大少爷说:“你看看我这怎么样?”

副省长说:“工程还没建起来嘛!”

大少爷说:“这工程一建好,开张营业,游客一多,请你来,这保卫工作就麻烦了。还是趁早请你来走走,场面好控制。”

副省长看着大海,说:“环境是不错!”

县委书记说:“大少爷是我们引进的第一位老板,所以,这里的海湾随他挑,这也是最好的海湾。”刚才就向张建中了解过了,现在说起来,说得头头是道,“我们计划全面开发这里的海湾,把这里建设成一座滨海城。”

副省长问:“这里大概有多少面积?”

“那个岛”三小姐便向副省长说解那县委书记并不知道,但放眼看去,却能估计个大概左右,基层领导几乎都有这个本事。

“海岸线不少于十公里。”

三小姐说:“拐过左边那个弯,还有七八公里,二十公里左右。”

三小姐说得也不准确,张建中补充说:“如果把对面那个乌猪岛也计算在内,海岸岛线超过五十公里。”

如果,三小姐不纠正县委书记,张建中也不敢Сhā话,他那敢纠正县委书记,就算错得很离谱,也不敢。

副省长看了三小姐一眼。

大少爷忙介绍说:“这是我家三妹。”

“噢!三小姐。”副省长这才跟她握手,说,“幸会!幸会!”

副省长对张建中却没有兴趣,所以,他只能尴尬地站在一边笑。

“你说的就是这五十公里范围吗?”副省长问大少爷。

很显然,他们谈的是试验区的范围。

大少爷笑着说:“这是当地政府的规划。”

副省长便把目光投向县委书记。

县委书记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又不好乱回答,只是模棱两可地笑。

张建中急了,不再顾及自己的身份,说:“这五十公里只是一个局部,如果发展得好,还可以延伸,我们兴宁县的海岸线很长,二十多个镇,有一半以上都是有海岸线。如果,北面以发展工业为主,我想这南面就以发展旅游业为主。现在缺得就是上面给予的政策。”

副省长还是没把张建中的话当回事。

“这么大老远的请我过来,不会只是让我看看你这些工地吧?”

大少爷说:“现在太阳还很晒,我们先喝喝茶,聊聊天,然后,我们去海边钓鱼怎么样?”

“这主意不错。”副省长便在三小姐的引导下,走进那个暂时赶建出来的接待室。张建中迟疑了一步,留在外面给林副市长打电话。

“你说真的?”林副市长也很惊讶,却一点不怀疑张建中,“你是怎么把他弄到你们哪的?”

“大少爷约的。”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林副市长却把电话挂了。

张建中正想着进不进接待室,副省长秘书却拿着大哥大从里面出来。

“是的,是在边陲镇。”

这电话是林副市长打过来的。

“能不能让我跟副省长说几句?”

“我问问。”秘书又走进接待室,凑近副省长耳边小声请示。

副省长伸手接过大哥大,说:“你的消息挺灵通吗?”

林副市长说:“那是我的地头,你跑到我的地头来,我会不知道吗?”

“你们这的保密制度太差了。”副省长像是说电话,眼睛又看着县委书记摇头。

林副市长忙解释说:“如果,保密工作做得不好,就不是我给你的电话了,应该是市委书记、或市长给你电话了。我跟那边既是上下级,也是朋友交情。上个星期,我去过那边。那个试验区,也想争取放在那里。你这实地视察,印象不错吧?”

“现在没功夫跟你谈印象。”

“你明天才走吧?我现在就赶过去。”

“我可没时间,吃了晚饭就走。”

林副市长看了一下时间,说:“我赶去陪你吃晚饭。”

副省长说:“好,你赶过来。”

林副市长还真赶了过来。那时候,副省长正兴高采烈地在码头上钓鱼,短短一个小时不到,他就钓了四五条石斑。大少爷也陪着他高兴,说:“副省长这钓鱼的水平不一般啊!我这怎么总是不咬钩?”

三小姐便拉了拉张建中的衣角,悄声说:“你也太假了吧?就他钓到鱼,也不让大哥高兴高兴?”

张建中这边也急出一头汗,想这永强做事怎么就不考虑周全一点。

“我马上安排。”永强在大哥大里说。

不一会儿,就见一艘船尾装着马达的船向那三艘船驶去。很快,大少爷也咋咋唬唬扯着鱼杆说:“咬钩了,我这也有咬钩了。”

别看他们平时很摆谱,鱼儿咬钩的一刹那,却兴奋得像孩子一样。鱼在海里挣扎,把线儿扯得直直的,大少爷死拉着鱼杆不松手,大声叫:“还挺有劲的,一定比你那些都大。”

副省长笑“哈哈”地说:“你钓上来再说。”

林副市长来到码头时,大少爷正把鱼儿扯上水,看着那条鱼在码头的蹦,林副市长惊呼大叫:“石斑啊!”

副省长说:“这才知道啊!我钓了好条!”

林副市长说:“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钓到石斑?”

696不缺有经验的­干­部

(非常感谢gao8tian18881888的打赏,还有szhhxx203/100的打赏,看在你们打赏的份上,本该小爆发一下的,但心里记挂着事,今天,只上传两章,这笔帐先欠着,希望星期一是个好消息,那时候一定补上。)

副省长说:“你不能不相信事实吧!”

林副市长左看右看,最后,回过头看着张建中,张建中忙说:“我们这一带的海域特殊,最适合石斑的习­性­,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可以钓到这种两斤左右的石斑。”

副省长问林副市长:“听到了吗?”

林副市长便“嘿嘿”笑,说:“难怪上次到这来,我也钓了几条这样的大石斑。”

副省长就手指着他说:“你看看你这人,自己钓到石斑就有可能,我们钓石斑就不可能。”

“什么可能都有,什么可能都有。副省长来这里钓一次鱼不容易,想把大鲨鱼钓上来都有可能。”

这话倒把副省长吓了一跳,说:“这有鲨鱼?”

张建中慌忙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林副市长没想到自己一句无意的话,却有可能导致争取试验区的失败,忙又说:“我就是一比喻。”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甩在海里的浮标也快看不见了,一直很无聊的县委书记说:“副省长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副省长说:“这就最好的休息。”

大少爷正在兴头上,也说:“不急,不急,等我钓两条再说。”

林副市长说:“这石斑鱼有一个特点,天一黑,就不咬钩了。”

副省长不客气地说:“你别尽说些晦气话。”

林副市长便坐在码头的木板上,说:“你们不信,就等着吧!我看看你们是不是还能把鱼钓上来。”

正说着,张建中的大哥大响了,永强说:“天黑了,看不见了。”

张建中悄声说:“就这样吧!”又说,“先别撤,等我们走了,你们再撤。”

天彻底黑了,副省长和大少爷才很不舍地离开码头,林副市长对副省长说:“如果,明天再来钓,我保证,你会钓到更多。”

副省长问:“你什么意思?想留我过一夜?”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急着回去­干­什么?”

“明天上午,我还有个会,不赶回去不行。”

张建中在后面提着水桶,里面的鱼不停翻水花。大厨早等着鱼到下锅了,一见鱼到,戴上白高帽,手拿菜刀往砧板上一拍,就忙碌起来,也是被冷落得没事闲着,张建中便站在一边看那大厨弄鱼,先打鳞,再从鱼背开口取肠脏。

三小姐悄声问:“怎么从背后下刀?”

张建中也不清楚,只知道乡下人晒咸鱼也是从背上下刀的,新鲜吃都在鱼肚处下刀。

大厨只顾忙自己的,一句话不说,这让张建中想起老爸说的绝话儿,这从背上下刀,应该也是绝活的一种吧!

只是想想的工夫,几条鱼就弄­干­净了,再见大厨手里的刀一阵翻腾,鱼便被大卸八块,­肉­是­肉­,骨是骨。锅里的水也沸了,把早切成片的马铃薯放进锅里,再盖上盖。

三小姐又问:“这马铃薯怎么泡在水里?”

大厨说话了:“你们去陪客人吧!很快就有得吃了。”

三小姐笑着说:“不用我们陪。”

大厨说:“这里也不需要你们帮忙。”

很显然,这是下逐客令了,张建中只好往接待室走去,三小姐听出了大厨话里的不满意,跟了过来。

“你怎么问那么多?”

“又不是问你。”

“没听出大厨往外哄我们吗?就是嫌你嘴多。”

“他是嫌我们碍手碍脚。”

张建中便跟告诉她被哄的真正目的。

“他那么尊重你,也往外哄你。”

“你是小人之心。难道他每天做事都躲着人?”

“那是一种习惯,总怕别人偷师学到了他的­精­髓,日复一日,就养成了一种习惯。”

“我们都是外行,看也看不出名堂。”

张建中笑了笑,说:“未必吧?我就看出他为什么在背上下刀?那是剔鱼­肉­更容易。”

三小姐说:“我也想明白他为什么把切好片的土豆泡在清水里。”

“为什么?”

“不告诉你。”

张建中也不想知道,点燃一支烟,三小姐顺风站着,嫌烟呛,移了一下位置。

“你怎么不进去?”

“你为什么不进去?”

“我跟他们比,小得看不见,副省长连知道我是谁的兴趣都没有。”

“我也是多余的。”

“你不多余,你是赵氏三小姐,不敢说跟大少爷平起平坐,但也低不了多少。”

“你是抬举我吗?”

“当然。”

“我说,你以后说话不要总让人心堵好不好?”

“我怎么让你心堵了?说你好话没听出来?”

“你这种好话,说不说也罢了。”

张建中笑了笑,觉得三小姐突然陌生了,要在平时,她早跳起来嚷嚷了,其实,也没想刺激她的意思,只是有些话说得太随意,或许,习惯了她那种吵闹,才没像跟别人那样,说话也多个心眼多几分顾忌。

“老大那事,你要给我处理好。”

“你就信不过我?”

“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担心你没放在心上。”

“你们赵氏的事,哪一件我不上心。”

“哪一件都太上心,不进行一番谈判,不多争取点利益,你就不会管。”

“你把我说得比老大还可恨了。”

“老大是明抢,你是暗夺。”

“你这也是抬举我吧?暗夺是很考智慧的。”

“你就那点小聪明!”

张建中好一会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原来是贬他的话,你张建中缺大智慧,尽玩些小把戏。

接待室里先是聊钓鱼的事,聊着聊着就转到试验区的话题了。张建中不在,许多话说起来也方便,林副市长说,这个年青人,我接触不多,但很有想法,很有闯劲。现在,我们缺的不是有经验的­干­部,我们习惯了论资排辈,太多有经验的­干­部了。

县委书记也点头认可,虽然,在他印象中,张建中不是最突出的镇委书记,却是最年青的,也是地理位置最差的,“我把他放到这里,就是要他来冲一冲的,半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凉,别说投资商,就连外地人也没有。”

大少爷笑着说:“我认识他也有几年了,可能是在坐各位最早的。那时候,他与我们赵氏就有生意来往,虽然是三小姐直接跟他联系,但从侧面,也知道他许多事,他这人,发挥的空间太小,应该给他更大的空间。”

林副市长有些巴结地说:“这次副省长就是想要给他一个更大的空间吧?”

副省长这才知道张建中是边陲镇委书记,想自己当年突击入党,火线提­干­,比他还年青,自己当县长才是他这个年纪。想边陲镇沿海开发,虽然还只是低层次,却大有作为,有时候,白纸更容易画最美丽的画卷。

“你们是合谋好来劝我的?”副省长看看大少爷,又看看林副市长。

大少爷说:“我是今天才认识林副市长的。”

林副市长说:“试验区的那个事,是我叫他争取的,没想到,他与大少爷有那么密切的关系。”

副省长问:“你们赵氏家大业大,怎么就跟一个小镇委书记扯上了关系?”

大少爷当然不能实话实说:“这里的海鲜丰富,你也见识了,这里是我们的提供基地之一。”

县委书记一点不放过说话的机会,说:“几年前,他还是副镇长的时候,就搞了一个海水养殖,还在市里介绍经验,那些海鲜都是供应省城的。”

林副市长说:“几年前,他就有这意识了,目光就瞪着省城了。所以说,这个年青人很有创意。”

大少爷笑着说:“这试验区的项目可以给边陲镇留一个?刚才,他也提到发展洒兴宁沿海的构想了。”

有吗?刚才他说了什么?副省长一点印象也没有。

697不要错误领会领导的意

县委书记一点不否认张建中的能力,但一直以为,自己是欣赏他,又最能帮助他的人,哪知道,他的路子原来那么高,可以动用副市长,他的路子那么宽,可以动用大少爷,直接就往副省长身边靠。

他很清楚,路子有多宽多高,前程就有多宽多高,哪一天,张建中超过他这个县委书记似乎不是没有可能。

但凡遇到这种人,老上级会有两种选择,一是踩压他,让他知道自己他成长中的重要­性­,二是帮扶他,让更快成长。此时,县委书记选择了后一种,虽然,你可以踩压他,那只能是暂时的,他的关系完全可以越过你,自上而下提携他,所以,做个好人顺水推舟,或者锦上添花,何乐不为呢?多一个感激你的人,怎么也比多一个仇人好!

何况,你与老李交往也不错。

“刚才,他是提到过。”县委书记附和大少爷。

大少爷提醒道:“刚下车的时候,我们站在海边看那个什么岛?”

林副市长Сhā话说:“乌猪岛。”

“对,乌猪岛,他就说过,这里有五十多公里海岛岸线,延伸到其他镇,还更长。”

副省长还是没有能想起来,说:“叫他进来介绍一下。”

林副市长靠外坐,便走到门边张望,见张建中和三小姐在外面聊,大声说:“小张书记,副省长叫你呢!”

张建中心里跳了一下,马上又觉得应该是客气话,大少爷或者林副市长想叫他进去。进屋后,像所有男人聚会的特征一样,烟雾腾腾。大少爷亲自给张建中倒茶,弄得他很不好意思。

大少爷笑着说:“这是我的地头,我给你倒茶是很应该的。这次副省长到你们边陲镇来,给你添了麻烦,我还没感谢你呢?让我结识了林副市长,县委书记,还让我们钓鱼钓得那么开心。”

副省长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心里却很惊讶,什么时候见过大少爷对一个小青年这么客气的?

“我们是几年的老相识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前面那句话是故意说的,张建中哪知道在坐几位已经知道了,但那句话放在这里说出来,一点不唐突。

林副市长问:“你知道大少爷与副省长关系,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那天,还跑到省城叫我约副省长。”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张建中对大少爷说,“钟科长告诉我的。”

林副市长问:“哪个钟科长?”

大少爷说:“省委宣传部的,我的一个老邻居,跟三妹交往更多一些。”

“我听说,前不久他还带了一帮媒体记者来炒了一个玉皇大帝的民间传说。”

“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张建中笑了笑,说,“就是那次,我们这才有了一点人气。”

“现在,宣传效应很重要。”县委书记总不失时机地表现一下自己,“以前,我们是埋头苦­干­,现在的观念更新了,却要­干­,也要宣传,前不久边陲镇的事迹还上了省很宣传部的工作简讯。”

那是拆除鱼骨天线的的简讯,与宣传没有多少关系,但放到这里来说,会给人一种混淆的感。县委书记要的就是这效果。“边陲镇是我们县的贫穷地方,除了经济,其他方面都不错,把小张同志安排到这来,就是希望他能冲一冲,我也联系这个点,做他的坚强后盾,这半年多的时间,成效不是很明显的。”

这不单在夸张建中,也在展现自己慧眼金睛。这也是一个领导者必须具体的基本素质。

林副市长对张建中说:“谈谈你怎么冲吧!”

“这不好吧?”张建中看了副省长一眼,有一种猫见老鼠的感觉,目光又移到大少爷脸上,说,“你不是说,副省长是来休闲的吗?”

这里有表现坚持既定方案的原则­性­,也有关心领导的那份心意,副省长听了,一定入心入肺。

大少爷说:“你就简单点说吧!像你去省城见我一样,限你五分钟时间。”

只是出于一种习惯,却没想到更像是一次面试,让副省长看到了张建中的另一面,基层­干­部最缺乏的就是表达自己的思想,­干­事没问题,但到了台上,老半天也说不清自己想说什么。

张建中花了五分钟,把自己想要说的都说了,说了试验区的规模可以逐步延伸,也谈了这个项目对兴宁发展的重要­性­,还谈了自己拿到这个项目的优势,除了政策的松宽,还能得到赵氏的支持和号召力。

“赵氏还希望扩大投资,再要几百亩海滩。”

副省长问大少爷:“你对这里就那么有信心?”

大少爷笑着说:“这个信心就看你副省长给不给了?你给,我信心就足,你不给,我就会顾虑重重。”

林副市长说:“我代表市里表个态吧!我们一直希望像边陲镇这样的边远地区、相对贫穷地区能够发展起来,今年希望有能新突破,如果,副省长把项目给我们,这不仅是对兴宁县,也是对我们市的大力支持。”

“你们这是在围攻我嘛!”副省长面向大少爷,说,“你这次请我来,是很有政治目的的。”

大少爷连连摇头,说:“没有,没有。我一点不知道林副市长会赶过来。”

林副市长说:“如果,事先知道副省长来,我也不会那么晚才赶过来,早就在这里等候迎接你副省长了。”

所有人像突然意识到什么,都把目光移到张建中脸上。

开始,张建中还没弄清楚这目光转移,明白过来时,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呢?根本没有的事啊!我张建中就是有水缸那么大的胆,也不敢戏耍这些人啊!

不管他表现如何,总之没人相信,都认为他们聚在这里,是这个年青人所作所为,大少爷认为,张建中一接到副省长来的信息,就策划这次行动了,不显山露水地把县委书记、林副市长召集过来。这是一路争取项目的人马,这路人马与自己汇集,便形成了合力。

县委书记的想法更给力,却是张建中借用大少爷与副省长的关系,怂恿大少爷把副省长请到边陲镇来,既实地考察,又团结当地政府的力量,一起争取副省长的支持。

林副市长打死都会相信是张建中­干­的,这家伙有那胆量,他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虽然有些冒失,但他不是年青吗?不是经验不足吗?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根本不考虑你们这些老头子的感触,抱着脑袋只顾往前冲。

副省长想得更多,他还想到这个年青人的品质,大凡有闯劲的年青人都很狂妄,只顾往前冲,头过去了,却不管屁/股能不能过去。然而,这个年青人时不时表现出来的尴尬却掩盖了许多锋芒,让你感觉他冲得起来,又收得住,就是他们这样岁数的人也未必会有这种境界。把试验区交给一个只顾冲的人不行,交给稳重的人也不行,偏偏就是这种进中有稳的人才是最合适。

当然,还有很多其他因素,比如大少爷的因素,林副市长的因素,副省长倒有些担心,县委书记会是一个阻力,这是一个太沉稳的人,张建中又不得不听他的。离开边陲镇前,他单独跟林副市长谈了几句,你要多关心兴宁县,小张未必扛得住县委书记。

林副市长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握住副省长的手,说:“非常感谢领导的信任!我代表全市人民,感谢领导的支持!”

“我说什么了?我有说把项目给你们吗?”副省长说,“不要领会错了领导意图。”

林副市长清楚,还要加把劲。

698挂个县政协副主席也可以

张建中感觉非常不好,自从,大家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就一直忐忑不安,你把各级领导都得罪了,还能有希望吗?所以,大少爷告诉他,那项目到手的可能­性­有七八成时,他还以为在作梦。

三小姐给他电话,说:“那五百亩地,我们是要定了。”

张建中说:“你总不能不说讲理吧?”

“怎么不讲理了?”如果是以前,三小姐早大声叫起来了,自从,副省长去了边陲镇,她就意识到以后更多合作的机会,还是少惹张建中为好,“你等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看你有什么歪理?”

“三百亩是你答应的对不对?”

张建中小心翼翼,担心掉进她的陷阱:“没错,最多只能三百亩。”

“另外那两百亩不要你送,我和大哥商量好了,按现价购进。”

“是你和大哥商量的?应该是大哥的意思吧?”

“不管谁的意思,都是赵氏家族作出的决定。”

张建中说:“这里有一个问题?现价是多少?”

“当初,我们购进小海湾的价格。”

就知道有陷阱。

“那应该是以前价吧?”

“你别以为拿到那个项目就坐地起价,我们赵氏也有一份功劳,大哥出了多少力,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已经让了一步,你也应该退一步。”

说心里话,退这一步也很应该。不过,张建中不能马上给她答复,“我们也要商量商量。”

“你就不能爽快点?”

“我总得民主民主,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吧!”

周镇也觉得可以接受,何明却认为,项目一到手,肯定会吸引来许多投资商,地价肯定爆涨,还按原价给他们,实际上已经大赚了一笔。

永强说:“如果,他们炒地皮才叫赚。”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炒地皮?”

“如果,他们炒地皮,就不只是要这五百亩地了,按赵氏的实力,购进整个海滩都可以。”

张建中说:“防人之心不可无,签合同时,我们可以设一些必备条件,比如,近这两年要投入多少资金,五百亩地的使用量不得少于百分之六十。否则,可视为违反合同,我们可以收回土地。”

周镇说:“好像没有哪个地方敢跟投资商这么签合同的吧?”

永强也说:“有人来投资,已经求之不得了。”

张建中笑着说:“我们不是有项目在手吗?底气也应该更足一些。”

最后决定,由永强与三小姐洽商。你们赵氏并没有派一号人物出面,我张建中也没必要出这个面。不是想摆架子,永强出面也有利,至少,不会惹得三小姐蹦蹦跳坐不住椅子。

三小姐在电话里还问到老大那件事处理好没有?

副省长离开的第二天,张建中就把老大和大师兄叫到办公室凶了一顿,很严厉地告诫他们,以后再不给他面子,别怪他不客气,他会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

老大“嘿嘿”笑,问:“张书记言重了吧?”

“你们不让我有好日子过,我还能让你们过好日子吗?”

大师兄双手叉腰,说:“我倒要看看你张书记能把我们怎么样?”

张建中火了,一拍桌子说:“我就让你戴着手铐出去。”

说着,拿起话筒拨打电话。

老大忙说:“你张书记别跟他一般见识。”

又对大师兄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大师兄说:“我们还怕他,我们把他走私的事捅出去,他也不得好死!”

张建中对着电话说,我是张书记,叫你们所长……”

话还没说完,老大就把电话按了。

上面按电话,下面却给了大师兄一脚,大师兄一点防备也没有,立马捂着档瘫了下去。

“我踢爆你!”老大说,其实,只用了三分力。

张建中说:“这家伙不好好管教会拖累你!”

老大说:“我回去一定严厉管教!”

在边陲镇混,能不给张建中面子吗?就算他也有把柄捏在手里,你也不能那么驳他面子,鱼死网破谁也没好处!

张建中说:“你们做事不能太绝!”

“那天,我们是有点冲动,不过,目的并非为那几个钱,我早就想跟村长交手,他总躲着我,所以,我就借那么个机会,B他出手。现在,他服气了,我也不会要那个投资者兑现他的承诺。”

“你说话要算数!”

“我什么时候不是一言九鼎?”

“就怕你这帮徒弟徒孙不听你的。”

“我会家法严惩!”

“等你家法严惩,事情已经闹大了,影响已经非常恶劣了。”张建中说,“我给足你面子,并不等于给面子你那些徒弟徒孙,如果,他们犯事,破坏旅游区建设,破坏边陲镇发展,我一样会绳之以法!”

老大说:“你放心,再不会有类似事件发生。”

说着话,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派出所所长回话,问张书记的有什么指示?张建中说,没事了!

老大扶着大师兄离开张建中办公室,一路上骂大师兄太不识抬举,你怎么可以直接顶撞他?你就不能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钱是一定要收的,不然,兄弟们吃什么?但以后要斯文一点,以后要让那些投资商给了钱,又不敢告他们的状。

“这也太难了吧?”

“很难吗?”老大攥紧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不是说要斯文点吗?”

“斯文并不等于不用拳头啊!”

大师兄还是不明白。

老大摇头说:“你就是人头猪脑。”

申报材料送上去,马上就出问题了,市计划局直摇头,说这项目不能挂张建中的名字,文件有规定,申报试验区,至少是副处级单位,也就是说,挂名的人,至少是兴宁县四套班子成员。

林副市长对计划局长说:“脑子不要那么僵化好不好?现在的事不是都按规定办的,你们送上去就是了,批不批与你们无关。”

局长很为难地说:“这是最起码的条件,连这一点都达不到,我们就送上去,省计划厅也会扣下来,根本呈送不到省领导的办公桌。”

“这不是你考虑的问题。”

局长是一个极端负责的人,说:“如果,真想拿下这项目,还是尽量满足一些基本要求为好。”

解决这个问题也容易,换一个够资格的人就行,比如随便找一位县四套班子成员挂个空名,但是,林副市长又担心兴宁县借机换人,不让张建中负责这事,他多少有些骑虎难下,你把张建中介绍给副省长,送上来的资料却与他无关,你怎么交代?

副省长临别那句话,还记忆犹新。

他打电话跟县委书记商量,能不能提张建中一级?让他进县四套班子,即使弄个政协副主席也可以。县委书记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说可以商量商量。林副市长担心他耍滑头,告诉张建中,希望他岳父老李也使把劲。

张建中诚惶诚恐,想你今年才几岁?县四套班子里,哪一位不比你大二十岁以上?想进四套班子的人有多少?具备条件的有多少?如果排队的话,你张建中是排在最后一个。再说了,根本就没有那么一个职务空缺,还要专门打个报告向市里这么一个职位给你。太难了,难过登天!

老李什么人,张建中也清楚,你­干­活叫他支持帮助,他二话不说,叫他弄点个人好处,立马会跟你翻脸。

“再难也要争取!这是有利于工作,不是你张建中讨官要官!好不容易争取到副省长支持,不能卡在这个问题上。”林副市长往前冲的劲上来,九条牛也拉不动,“在市里,我也帮你争取!观念,打破旧观念!”

699我偏向于后一个方案

(感谢szhhxx203/100的打赏。今天只上传两章,后半周会加快更新速度,这阵忙的事多啊!)

如果,张建中不是不想升官一级,哪是傻瓜,但这么个升法,却是大傻瓜。目前,他要去当这个大傻瓜。左想右想,还是觉得面对面跟老李谈更合适,就是骂,也让他当面骂个够。

“荒唐!太荒唐了!”老李在办公室里大声嚷嚷,“你不懂规矩就算了,林副市长也不懂,他在官场白混了那么多年。”

张建中说:“我听说,他那人,有时也一根筋。”

老李摇头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他并非真心帮你,只是敷衍你。”

在官场混到那位置,没有一个不狡猾的,明明不想帮你,嘴上却说得好听,给你出一道道难题,让你去碰,碰个头破血流,不得不知难而退。那时候,他还落个好,不是我没帮你,这事的确太难办!

“真正帮你的人,会帮你扫清一切障碍。”老李认为自己的判断非常正确,“林副市长才认识你多久,跟你有多少交情,绝对不会真心帮你。”

张建中无言以答,想想这官场,的确没有免费的午餐。然而,还是希望女婿与林副市长保持关系,因此,明知是假,也要给他一个回复。

“林副市长,这事,我开不了口啊!张建中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是从有利于工作出发,但他是我的女婿,我再出于公心,也没人相信。”

林副市长说:“又没叫你在会上说,你跟书记关系不是挺好吗?再说了,我联系兴宁县,在市里也有一定的发言权。我希望我们上下联手促成这事。”

“这种特事特办,还非得你亲自出马。”你往我身上推,我也推回去,老李也向他提建议,“你下来召开一个书记处会议,研究那个项目的开展工作,随便谈谈人事安排的情况,这事马上就能定下来,我在这下面敲边鼓,浪费时间不说,或许,还会把事情搞砸,反而辜负了你的期望。”

林副市长犹豫了,“这个,这个……”

老李又B了一句:“如果,你决定了,我向县委书记汇报,他也就知道,我们已经通了气,我想,他也不好拒绝我们。”

看你怎么答复?玩张建中可能,玩我老李,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老李正沾沾自喜,不想,林副市长却同意了。

“就按你说的办,下午,我正好有空,四点召开会议,你告诉县委书记,会议前,我跟他交换一下意见。”

老李反而愣了,好一会没回过神来。暂且不说能不能成事,但林副市长的态度的确令他感动,这世上还有这种人?张建中何德何能?一个副市长对他竟如此看好!

下午四点,三位副书记包括县长都集中在县委书记办公室,会议由林副市长亲自主持。

“前天,副省长来你们县视察,我与县委书记都参加了。”

县长和另一位副书记都很惊讶,老李也故作惊讶。

——除了我和书记,其他人都不知道。这是一次小范围的视察,主要视察边陲镇的旅游区,听取边陲镇发展旅游的设想。

——副省长为什么那么重视边陲镇呢?因为边陲镇正在争取省里的一个项目,小张书记通过他的关系,直接找到了副省长,也把副省长请到了边陲镇。我不知道,到目前为止,兴宁有没有省的项目?

他看看了在坐其他各位。

老李马上配合,说:“还没有。准确地说,经济方面的还没有。”

林副市长叹了一口气,说:“找到差距了吧?我们经常说,要找到与其他县的差距,我们的差距在那里?我想,这就是其中之一。”

——每年,省里都会有一些经济发展项目,为什么不能在兴宁落户?我们争取了吗?天上不会掉馅饼,各地都在争取,人家不会白白把项目送给我们。边陲镇开了先河,小张书记开了先河,因此,这个项目,我们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拿到手。

——前期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现在正进入申报工作,其实,大家都清楚,没有一定的把握,上面没人点头,谁都不会丢人现眼乱申报,目前,我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但希望非常大。我们遇到的问题是,这个项目至少要由副处级单位申报,也就是说,不能仅局限于边陲镇。

——申报的材料大概是这样的,以边陲镇海滩为中心,向其他几个镇辐­射­,暂时以“兴宁县海湾开发旅游区”进行申报,这个开发处必须是副处级单位,主要负责人,至少是县四套班子成员。今天的会议就是讨论这个人选。

大家没有说话,也没有互相张望。

县委书记说:“副省长对海湾旅游区的开发非常感兴趣,也口头答应,把省试验区这个项目批给我们,可以预计,这个项目会给我们海湾发展带来无限生机,所以,这个人选非常重要。目前,有两个方案,第一,在现有的班子成员里物­色­一位有气魄的同志担任。第二,争取市里支持,增设一个名额,提拔一位同志担任这个职务。”

——我偏向于后一种方案。

这是定调,可以说,也是林副市长的意见。

——这次副省长视察,让我大开眼界,许多时间,我们只是浮在上面,对下面的了解非常不够,边陲镇是我的联系点,我对联系点的情况都了解不多,别说我,就是在座各位,我想,与省领导也没有多少接触,但是,建中同志与副省长的关系近得我都吃惊。

林副市长助力地Сhā了一句:“我也自叹不如。”

县委书记继续说:“可以这么说吧!副省长是因为建中同志才到边陲镇视察的,因为建中同志才口头答应把项目交给我们兴宁的。所以,我建议提拔建中同志担任开发区的主任一职。”

他貌似对林副市长说:“挂个县政协副主席吧!政协那边的名额松动些,你也好向市里争取。”

林副市长说:“主要还是你们兴宁县的意见,大家通过了,我在市里才能争取。”

县委书记说:“大家谈谈意见吧!”

老李挪了挪屁/股,说:“我是不是回避一下。”

林副市长装糊涂:“你为什么要回避?”

“我和建中的关系。”

“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女婿。”

“现在是谈工作,不是谈私事。你先发表意见。”

老李说:“从个人立场说,我是当然没意见,但从组织角度说,以一个县委副书记的身份来说,我觉得,他还是年青了一点,经验还不足。这担子压在他的肩上太重了。”

这是会议前设计好的,张建中不就这么个缺点吗?你老李提出来,比别人提更合适,反驳你老李,你不会反击,这个问题就过了,别人再不会重复了。

林副市长说:“就这个问题,我想,还是由书记你传达副省长的讲话­精­神吧!”

县委书记戴下老花眼镜说:“当时,我们也谈到这个问题,副省长的有的原话我记不住了,大概意思是,我们并不缺有经验的­干­部,我们缺的是有想法,敢于朝前冲的­干­部。”

林副市长说:“兴宁县的现状,应该也印证了这点,改革开发不是一两年了,机遇摆在每个人面前,前任几位书记怎么没让边陲镇有一点点变化?高书记在城郊镇招商引资成绩显著,他在边陲镇怎么一事无成?我们的­干­部太缺乏创造力。”

——运气好,分配到条件好的环境,可以出成绩,分配到条件差的地方,表现平平。小张书记与高书记比,经验是少了一点,但他的爆发力有目共睹。

——两者一比较,太有说服力了!

700的确太年青了

县长心里非常不爽,第一,副省长到兴宁县,你们也不通知一声。第二,争取那么大的项目,你们也没打招呼。第三,很明显,人选你们已经内定了,现在只不过是走走程序。你们把我县长当什么了?摆设!傀儡!

他在等着反击的机会。

很清楚,这个反击一定要有力,要让他们张口结舌,否则,你肯定会遭受他们的迎头痛击。林副市长、县委书记,还有那个假惺惺提出离场的老李。

县委书记又问另一位副书记:“你也谈谈吧!”

副书记显然也不爽,但形势明摆着,你还能说什么?

“我对建中同志了解的并不多,倒也觉得,他是一个很有冲劲的年青人,唯一担心的是,大家服不服?他只是年青,而是太年青。不要说向市里争取一个名额,就是现有一个名额,似乎上面也很难通过。所以,我建议,还是提拔一位更容易通过的人选。”

林副市长问:“你是说市里通不过?”

副书记支支吾吾好一会,也没能说清楚。

“现在,我们只考虑眼前,市里能不能通过,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

“是的,是的。”

终于,注意力集中在县长身上了。

“该我表态了。”县长笑了笑,说,“在表态之前,我有一点疑问,想咨询一下。”

他直视老李。

老李说:“有话你说。”

“老李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女婿出息嘛!谁都高兴,也很想助一臂之力,现在,林副市长和县委书记又那么肯定,更是求之不得。但有些事,还是要讲原则。”

“你是说,我必须回避?”

“这个已经没意义了,如果,通不过,你肯定认为,我在搞鬼,我不同意,其实呢!我也是出于对工作的负责,出于给大家一个交代,既然,我们要提拔一位同志,就要认真把好关,不然,呈送上去了,在某个环节卡住了,反而浪费了这么一个可以争取到的名额,当然,名额事小,没能争取到项目事大。”

林副市长不知他还要绕多少弯子,打断他的话说:“说重点。”

县长还是脸朝着老李,说:“建中同意担任镇委书记不到一年,的确做出了一定的成绩,这个我不否认,但是,不到一年时间,再上一个台阶,政策好像不允许吧?”

老李点点头,说:“我听明白了,县长是说建中同志刚提拔到镇委书记的岗位,不到一年时间,再提拔太过份了。”

林副市长说:“过份吗?如果,他没有成绩,没人会让他坐直升飞机。我讲原则,也要重实绩,不要总拿那些老皇历旧框框限制我们的­干­部。改革改革,就是要打破这些老皇历旧框框,就是要把有能力有闯劲的­干­部提拔到重要位置上。以前,有突击入党,有光线提­干­,现在为什么就不行?兴宁与临近县比,已经处于落后,不是奋起直追,还在这按部就班。”

县长避过锋芒,轻描淡写地说:“我只是提出自己的疑问。”

此时,他也觉得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老李也很平和地说:“我是分管组织人事工作的,我从组织人事的角度回答县长的疑问吧!”

——建中同志担任镇委书记之前,已经是正科­干­部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次从边陲镇调回来,担任总经理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正科了,这个可以查看组织部的档案。

——这次担任镇委书记,从职务来说,似乎属提拔,但从级别来说,只是平调,这应该是造成县长误会的原因。从正科提拔到副处,不应参考他什么时候担任镇委书记,应该从他什么时候任正科开始计算。所以说,从组织人事的角度,他没违反有关政策。

县委书记了解老李,他不会在这样的会议上包屁张建中,更不会在完全主动的状况下节外生枝,然而,还是不放心,问:“你确定?”

“我确定。”

县委书记更有底了,打电话给组织部长,说:“你马上把张建中的档案拿到我的办公室来。”

林副市长也更有底,说:“其实,这都是多余!”

县委书记说:“既然县长有疑问,就让他弄清楚吧!”

县长尴尬地笑,说:“我不过就是让我们这个决定更有说服力,别让人以为,我们有什么猫腻,毕竟,建中同志是老李的女婿吗?对不对?老李。”

组织部长很快拿着一个档案袋敲开办公室的门。

县委书记说:“看看建中同志是什么任正科的?”

张建中的档案很单薄,不像一些老同志厚厚一大叠,各任任命文件一目了然,组织部长抽出那份任命说了下发日期。县委书记便说,“大家都清楚了,就是走正常程序,提拔建中同志也没有问题。”

组织部长这一加入,似乎更顺了,表决经过后,立即要他起草请示报告。

林副市长对县委书记说:“明天上班,你拿着有关文件,到市里,我们一起向市委书记汇报情况,争取最短的时间批下来,项目不等人,我们晚一步,人家就提前一步,那时候,我们连洗锅水都喝不上了。

老李没有理由不紧跟此事,会议一结束,就打电话给张建中,叫他整理一个海湾开发区的情况汇报。这是请示报告的理由,交给别人起草,怎么也没他自己写得透彻。

“要从兴宁县的发展大局说明这个项目的重要­性­,要从有利于海湾开发区的角度说明你是最合适的人选,特别要突出你对改革的理解,突出你打破常规闯劲。”

“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赶通宵,你也要赶出来。”老李问,“现在,你在哪?”

“在财政局,想争取局长拨点经费。”

财政局长接过电话,说:“李副书记,一起吃晚饭怎么样?”

“我没时间。”

“是没时间,还是不想跟女婿一起吃啊!”

“他也没时间,你叫他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再忙也不可能不吃饭吧?”

“还真就忙得吃饭的时间也没有。”

这天,张建中是在老李办公室吃的晚饭,叫食堂的工作人员把饭菜拿到办公室。两人一边吃,一边研究,张建中写一段,老李改一段。

九点,县委书记打电话进来问请示报告写得怎么样了?老李说,差不多了。书记也不好说他不必再那个了,便说,我回家了,你全权把关吧!老李想起什么,说,我去一下你的办公室。县委书记笑着说,还不想放我走?

到了书记办公室,老李先说了一番感谢的话,这才说出自己的担心:“县长会不会在背后搞鬼?”

县委书记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不是没有可能。”

“本来,向市里争取一个名额就有点悬,他再说几句反对的话,这事就更没有把握了。”

老李不是没有想过做上面人的工作,那位老战友、常务副市长倒可以帮说几句好话,但县长那个层次,可以直接与市长甚至市委书记通话。

“我想,县长还不至于敢跟林副市长过不去吧?他不可能不知道,提拔小张是林副市长的意思。”

老李很想要他向县长解释几句,却又开不了口。

有时候,总是这样,眼看好事就要到手了,心里却特别虚,总担心某方面出岔子,导致前功尽弃。

——只能看那小子的运气了!

说心里话,换了别人,老李也觉得太年青了,才三十岁,真正担任一把手也就这半年多一点的时间,几乎没经历过什么考验。

701好与坏的混合体

张建中没老李那么多顾忌,林副市长帮他,县委书记帮他,老李全心全力帮他,还会有什么阻力呢?这报告送上去,就等着市里批了。为了抢到那个项目,相信市里也不会拖。

目前,你张建中必须要做的就是不要辜负领导对你的期望,就是如何发挥好试验区的作用,把海湾开发做起来,形成兴宁县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

开始,以为自己了不起也就在边陲镇呆得三两年,挂了政协副主席,试验区又超出边陲镇的范围,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即使不当镇委书记,你也离不开这个开发区,至少也要绑在这十年八年。

所以,旅游业只能是之一,效仿澳门只是短期行为,整个海湾开发还要有更多内容,能不能利用旅游业的带动发展商贸业?能不能利用沿海交通发展重工业?

张建中不得不给自己制定一个更长远的规划。

敏敏问:“想什么呢?”

“太多需要考虑的东西了。”

“我可不希望你像老爸那样,成天沉溺工作,成天考虑公家的事情。”

“我这是被B上梁山,不考虑不行。”

“其实,你自己犯贱,更愿意去想。”

你张建中愿意吗?几年前,你会考虑这些吗?你在工厂上班的时候,八小时以外,你想的只是自己的事,只是在台灯下做文艺年青的梦。

从在县委办当小科员开始,下了班,你不似乎就不能完全想自己的东西了,你要想手头的材料怎么写,想这一天,你做的事有没有让领导不满意?领导一句表扬,你会开心好一阵,一句批评,会郁闷好几天,后来,到了边陲镇,你的业余时间也与工作密切相连,白天,在下面跑,晚上,回办公室看文件,吃饭喝酒是为了与村委会­干­部加强沟通。

再后来,走咸水货,夜里反而成了工作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当了书记考虑得就更多了,经济要发展上去,群众的工作要做好,还要应付领导各部门单位的关系。

官当得越大,管得越多,繁杂事一件接一件。自觉不自觉间,你个人的时间都被占用了,甚至于,还觉得时间太少不够用。

其实,也可以不去想,遇到问题再考虑怎么解决问题,被动­性­的工作,但你张建中不是这种人,你想的是怎么改变现状,想的是怎么不让问题发生。这是一种责任,但也是一种­性­格习惯。

当初,你没有这种­性­格和习惯,你就不会每天呆在台灯下,自觉地­精­益求­精­,一遍遍修改你发表文艺作品。那时候,工厂里的事可以不上心,现在,你的重心转移了,自己的事反而不上心了。

张建中问自己,这是为什么?

他发现,这与肩上的担子越压越重有很直接的关系,以前,你只是一个小工人,你不欠谁的,你只要八个小时开好车床就对得起所有人,现在,你负债太多,要对得起器重你的人,比如老李,比如县委书记,现在,又多了一个林副市长,他们为什么器重你?就是要你把边远贫穷的边陲镇发展起来,让那里的老百姓,及至更多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贱,的确是有点贱。”张建中自言自语,“有时候,别人看着我们这些人光鲜,却不知道我们付出的劳动。”

“你们付出的劳动,有人看得见吗?”

张建中笑了笑,劳动是什么?很多人以为,就是出力­干­活,因为,大多数人就是卖力气的,他们认为你们成天坐在办公室里多爽,认为你们出入坐在车上多爽,社会出现矛盾,他们首先想到的是,你们成天不做事,却从来不去想,许多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比如,工资资金少,他们不去想边陲镇就能有边陲镇的待遇,想要改变落后面貌,不是睡一觉醒来就可以改变的。

“有时候,做一个平凡人,似乎更自在。”

然而,你做一个平凡人,能娶到敏敏这样的老婆吗?老李、郝书记才不会让女儿嫁给你,就连认识也不可能。

这是在回家的路上,敏敏一直妈妈家里等他,然后,一起回自己的家。已经有点晚了,街上的行人很少,经常经过的商业街静得几乎只有街灯,霓虹灯也熄了。

“明天,就用那材料吗?”

“明天一早就送到市里。”

“以后,是不是经常在城里上班?”

张建中看了敏敏一眼,笑了笑,说:“可以连周末都要搭上。”

试验区批下来,招商引资会成为重头戏,别说呆在边陲镇,就是呆在兴宁县的时间也会少,不往外跑怎么招商?或许,又会有人说那是好差事,住酒店,大吃大喝,不否认,有那么一些人借招商引资之名,肆意挥霍,但你张建中挥霍得起吗?招不来资,引不来商,你怎么交代?

政府部门周末不上班,但生意人投资商却未必有周末,甚至于,周末不用应付当地政府,反而是你们这些招商的人找上门的空隙。

“肯定少不了喝酒了。”敏敏又不高兴就是他喝酒。

“我也不想喝,但中国的酒文化几千年,坐在一起,好像不喝不够朋友,却没人把喝酒伤身体当回事。”

张建中想,这人似乎没什么兴趣爱好了,成天就淹没在这工作应酬的海洋里,有时候,甚至把喝酒应酬当成了兴趣爱好。隔一两天,没个应酬,也要找点理由出去吃饭喝酒。

“你可以叫别人喝啊!”

张建中笑着说:“别人喝就不是喝?”

其实,别人喝并不能替代你,对方也有最高领导,手下跟你的手下跟,领导跟你领导喝,中国的酒业发展为什么那么兴旺,就是因为大家都要喝,从上与上喝,下与下喝。

一路上,张建中的思路很混乱,想到的都是一些郁闷的事儿,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不知为什么偏想些不高兴的事。他还想到了娟姐,本来,只是大家相处很好好的,现在却形同陌路。他也想到与郝书记的关系,他发现,自己某些地方在向前走,某些地方在一点点坠落,走在敏敏身边,竟没有一丝儿歉疚感。

你张建中成了一种混合体,一会儿,你像个人样,一会儿,你又不像人。

他还想到了老大那伙人,他们那么闹,是完全可以追究刑事责任,但你不能追究,你担心他们反戈一击,以后,他们肯定还会再闹事。

拿到试验区这块牌子,你还会继续­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还会遇到许多无法预见的麻烦。

你张建中成天嚷嚷发展经济,你发展的都是什么经济?偷­鸡­摸狗,浑水摸鱼,但老实说,你根本不懂经济,一个小工人出身,一个拿笔杆子的文艺青年,莫名其妙地竟搞起经济了。

更可笑的是,你还是搞经济起的步,被公认为敢于打破常规的杰出代表。

“你还往哪走?”敏敏拉了他一把,这才发现,差点走过头了。

上楼梯的时候,又想到与周镇、永强分的钱,说是风险资金,那只是自己给自己编的一个理由,让自己拿得安心,到现在为止,也不知数额是多少了,每一次,永强都会告诉你一个数,但次数一多,就记不住了。

周镇和永强,可别出什么事,其中一个出事,肯定会把其他两人牵扯进去。这么想,他发现,彼此三人已经成了一个见不得人的小集体,如果,某一方出事,你张建中为了自己,也要竭尽全力保护他们。

702挂牌仪式

试验区挂牌的那天,副省长没来参加,为了表示诚意,前两天,林副市长和张建中亲赴省城邀请,当然,没忘了好好感谢他。副省长板着面孔说,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钱可以买到的吗?张建中很不好意思,也不好说什么,倒是林副市长厚着脸皮笑,说:“我们知道钱买不到,但又找不到更好的感谢方式。”

副省长便说:“只要你们发挥好试验区的作用,别给丢脸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张建中这才搭上话,说:“一定努力,一定不辜负副省长的期望。”

副省长赶着还有其他事,要他们多坐一会儿,吩咐自己的秘书送他们请午饭。张建中很想与秘书扯上关系,林副市长却没这个必要,说:“不用了,我们还是赶回去吧!在路上随便吃点就行了。”

两人出来,趁林副市长上洗手间,张建中匆匆折回去,见秘书正从副省长办公室出来,便拦住他,说:“这次匆忙,也没带什么土特产过来。”一边说,一边从公文包拿出一个信封往秘书手里塞。秘书推辞着,他就说:“快收好,让人看见多不好!”心里却想,副省长也收了,你还客气什么?

跟进秘书办公室,张建中掏出自己名片,说:“一回生两回熟,以后还请你多关照。”见秘书接过名片却没有还自己名片的意思,张建中又说:“你能不能留个联系号码?”

秘书便告诉他办公室电话。往回走的路上,张建中又从林副市长那打听到副省长的秘书姓王。独自一个回兴宁县时,张建中打了一个电话给王秘书,说:“本来是想请他和副省长一起去边陲镇休闲几天的,但副省长忙,脱不开身,不知王秘书有没有时间?”

张建中的名片还放在桌上,王秘书拿起来看着上面的姓名和职务,说:“多谢张书记,我与副省长几乎是捆绑在一起的,他没时间,我也不能擅自行动。”

“放假的时候,带家人来玩,你给我电话,我派车去接你。”

“不用麻烦你了。”

“你别跟我客气了。”

张建中真心要跟王秘书交往,每隔两个星期都会电话邀请他,去省城办事也会告诉他,请他出来吃饭。一来二去,这年国庆长假,王秘书果真就带了家人到海边来玩了两天。

省计划厅的厅长倒参加了挂牌仪式,市委书记也陪同一起来,县委书记县长,以及一帮随从不得不前呼后拥。

开始不知道,每年,省里会有五百万拨款,大家默契,省计划厅留一部分,市里留一部分,县里也留一部分,真正到边陲镇只有两百多万。何明很不忿气,说一个个比车匪路霸还厉害。

周镇说:“你不给人家一点好处,他们连渣都不给。”

何明说:“这只是一点好处?差点比我们还多了,也不知道这款到底是拨给谁的?”

永强说:“人家不说,我们也不知道,统统都截留了,又能把他们怎么样?”

“告他们!”

“你上哪去告?”

“告到副省长那去!”

“副省长听你的,还是听计划厅的,还是听市里的?哪一级我们都惹不起!”永强说,“知足吧!别自找麻烦。这比我们想象的要好得多了,当初,哪想到省里会有拨款?就算到手这两百多万,也是白捡的。”

张建中笑着说:“告到副省长那不是不可以,五百万都转到我们手里,以后,再找计划厅、市里办事,你把五百万垫进去,也未必办得成。一人拿一点,我们像是亏了,但别人处处开绿灯,其实,我们是赚了。”

拿到省里的拨款,边陲镇似乎成了有钱人,挂牌仪式搞得轰轰烈烈。

十点正式开始,各级领导致贺词,张建中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三小姐代表赵氏与张建中签定五百亩用地的合同。签字结束后,两人热情握手,等着照相机拍下最珍贵的一刻,然而,照相的人却磨磨蹭蹭地调花圈,弄得两人好一阵放不开手。三小姐红着脸不敢抬头,张建中却惊叹,她的手好柔软。两人打了那么多年交情,还是第一次握手,且一握,时间却那么长。

“你轻点。”三小姐悄声说。

张建中回过神来,松了松劲。

“还没好吗?”他对党政办那家伙说。

媒体记者的闪光灯已经闪了无数次了。终于,看见他按快门了,张建中还是握住三小姐的手不放,问:“拍好吗?”

那家伙心里没底,又拉开架势,说:“再拍一张。”

“真累!”三小姐说。

张建中笑着说:“没办法,这么珍贵的一刻,必须载入边陲镇的史册,所以,一定要拍好。”

午饭后,需要留宿的嘉宾安排留宿,下午组织参观乌猪岛,晚上,沙滩联欢,先是半个小时的烟花燃放,装点得大半个海滩五彩纷呈,然后,由郝书记­精­心策划的晚会拉开唯幕。

钟真涛是邀请的嘉宾之一,自然,他还带来了一大帮新闻媒体的记者,除了在几家主要报纸电视台卖广告宣传外,张建中还要这些记者在次要报纸刊登挂牌仪式的报道。

“你放心,我出马,没有搞不定的。”钟真涛拍着胸脯说。

永强重点负责他们的接待,看完晚会还不到十点,便请他们在露天大排档吃夜宵喝啤酒,钟真涛打电话给三小姐,叫她过来一起吹海风,三小姐说她仪式一结束就回省城了,他不相信,说:“我的朋友想采访采访你,想要你谈谈为什么看中这里,在这里投资?”

三小姐说:“我没兴趣,要采谈,你找大哥吧!”

“这不仅是宣传你们赵氏,也是宣传试验区。”

本想在记者朋友面前显示自己与赵氏三小姐关系不一般,却吃了闭门羹,“你难道还要张书记亲自请你?”

“他请我也不去。”

“我们就住你们宾馆,就在你们的大排档下面吃夜宵。”工地虽然还没完工,但为了接待嘉宾,装修了好几幢一楼的房间,“你从房间的窗户应该可以看见我们。”

“我说过我回省城了,别浪费电话费。”

三小姐把电话挂了。

钟真涛便想打电话给张建中,永强劝他:“我们就别打扰张书记了,那么多领导,他忙都忙不过来。”

有记者喝了酒,说话耍酒疯,说:“他一个小书记算什么?别说我们科长要见他,就是我们记者叫他,他也要马上过来。”

永强忙陪笑脸,说:“张书记不是不想陪你们,的确是抽不开身!”

——他想要我们宣传,不能连见都不见我们!

——既然他抽不开身,那我们的报纸也腾不出版面。

永强无奈地看着钟真涛。

钟真涛把酒杯往桌上一跺,问:“谁说腾不出版面?谁?谁?”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说,“你们别在我面前摆记者的臭架子,我叫你们来,是来帮朋友的,谁腾不出版面,谁马上滚蛋!”

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

“我可是把话放在这,这次回去,你们都要尽力把版面弄大,能上照片的上照片,不要随便登条百来字的小消息就交差!张书记是我的朋友,也是你们的朋友!”

记者们忙点头,说:“钟科长,你就放心吧!你吩咐的事,我们什么时候不照办的。”

十几个记者参加了活动的全过程,拍了不少相片,有的记者还把乌猪岛的相片登在报纸上,把海湾装点得更加神秘。刹那间,南海边仿佛多了一颗璀璨的明珠。

703三小姐最担心的

计划厅长原计划仪式结束赶回省城,一看见边陲镇的大海沙滩就走不动了,拉着市委书记参加完全过程。下午没去参观乌猪岛,却在海浴场游了一个小时的泳,披着浴巾指指点点,说:“这的海水真蓝,这的沙滩真白。”

市委书记说:“你是太官僚,成天呆在大都市,以后多到我们基层走走。”

厅长指着沙滩说:“以后,这就是我的休假地。”

县委书记说:“我们非常荣幸。”

厅长便回头找张建中,非要他划几十亩好海滩给计划厅,说是要搞培训基地,把全省计划系统的培训放在这里。

张建中笑着说:“只要厅长喜欢,价格绝对优惠。”

厅长“哈哈”一笑,对市委书记说:“你看看,典型的过河拆桥,这才把项目批给他,就翻脸不认人了。”

市委书记说:“你那点拨款,对这么大的一个项目来说,也是捉襟见肘,能以最优惠的价格给你,已经不错了。如果,我叫小张要地,他会按市价给我。”

厅长说:“有你这样的市委书记做榜样,手下的人不实际也很难。”

市委书记是从省里下来任职的,以前,彼此就熟悉,说话显得很随便。

县委书记胆颤心惊地说:“他们也不容易,你厅长就当支持支持他们吧!”

市委书记说:“这句是大实话!”

厅长心知肚明,也连连说:“那是,那是。不送就不送,我们花钱买。”

市委书记紧B一句,说:“你说话算话!”

“你还怕我赖帐!”

厅长回去后不久,就安排一位处长来谈购地事宜,张建中很勤快地带他去看了一块中等偏下的地,那处长很不满意,说:“仅凭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至于给那么差的地吧!”

张建中心里想,便宜那能给你好货。但苦着脸说,“好地早被赵氏家族弄走了。挂牌仪式结束,到处那么一宣传,投资商又来抢了一轮,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那处长请示了厅长,还是把那块地买下来了,然而,那地一直放着没动,说是年底再奠基,谁知,年底他们却转手把地皮卖了一个投资商,当时,试验区的地皮已经涨了好几倍。

像这种炒地皮赚差价的部门单位不下几十家,特别是兴宁县那些皮包公司通过各种关系从张建中手里拿到廉价地皮,又转手卖出。

大呼上当之余,张建中又不得不承认,他们也为狂炒海湾的地皮发挥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这天,三小姐并没有马上回省城,一边搞建筑,一边开张营业,有许多东西还不完善,所以,她必须留下来坐镇,处理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虽然,主要嘉宾都往在丁建那边的度假村。

她从窗户也看见钟真涛那伙人了,却懒得去凑热闹,心里想着这也算正式开张了,赌场也要尽快赶出来,海滩旅游的特点是,夏季火火红红,冬季比寒流还冰凉。目前,正是大旺时节,必须抢这两三个月的时间。

看来,这三两个月几乎都要呆这了。大哥的电话打了进来,问今天挂牌仪式的盛况,本来,他是想来的,这么好的机会,可以与当地高层接触,只是暂时有急事赶去京城,只得由三妹替代他了。

三小姐说:“这边至少要火一阵子。”

大哥问:“赌场搞得怎么样了?”

“我正为这事急呢!”

“我已经请了澳门的一位高手过来。”

“光有高手还不行,还要有一批帮手。”

“可以一边经营,一边培训。”

“但这边的建筑还需要一定时间,装修也需要时间。”

大哥说:“确实忙不过来,叫二弟去帮你。”

“他帮得了什么?”

二哥要帮得上手,她还用费那个心,赵氏就因为二少爷是废物一个,她才不得不像男孩子撑起半边天。

“我是让你嫂去帮你。”

“她只是帮倒忙!”

一直都瞧不起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二嫂,更不想跟她一起做事,出差错算谁的?事情­干­圆满了又是谁的功劳?

大哥笑着说:“她还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差劲吧?”

“比我说的还要差劲。”

大哥很清楚三妹为什么总要诋毁汪燕,她是不服气汪燕,害怕她比自己强,在他心目中,两人不相仲重,只是三妹更系统些,汪燕虽没章法,却常常乱中取胜。这样的人,要她主持大局或会出坏,但负责某一项业务,倒也成得了事。女人,你能要求什么?

“就让她跟你学学吧!怎么说她也是我们赵家的人。”

“还不一定吧!”

“那要什么时候才一定?”大哥笑着说,“等她七老八十了?你应该相信二弟的魅力。”

“二哥什么魅力?应该是赵氏家族的魅力。”

“就这么定了,不要争了。”

大哥的决定永远都无法改变。当初,依着你三小姐,早就不与张建中合作了。然而,现在又发现,大哥的决定是正确的,否则,能有今天吗?虽说海湾开发区还是张建中说了算,但赵氏得了多少利益?仅就那五百亩地,放着不动等升值,就净赚一大笔。

“到时候,谁听谁的?”

“没听我说吗?让她跟你学,当然是她听你的。”

三小姐才不想教她什么,最多像使唤牲口一样使唤她。她把自己的东西学到手,我三小姐在赵氏还有什么价值?自从,汪燕成了赵氏家族一员,这是三小姐最担心的。

虽然,有时候累得想不­干­了,累得埋怨二哥窝囊废,但又觉得正是他够窝囊废,才成全了自己,大哥才少不了她这个助手。如果,汪燕可以替代自己,自己在赵氏就没有位置了。

真希望汪燕像大嫂那样,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做个本份的女人,但太难了,看她那一副风­骚­相,在家呆得住?真不明白二哥喜欢她什么?

再从窗户朝外看,钟真涛那伙人喝得差不多了,说话声越来越大,甚至争吵起来。三小姐直摇头,想你钟真涛就这层次,一点也不能成大器,本来,多好的起点,又在那样的部门工作,有一点点大志,脑袋朝上,眼睛瞪着上层,前途无量,但偏偏眼朝下,与一群比自己低好几个层次的人为伍,成天就知道玩开心。

你那是穷开心!

记者在普遍人眼里,也算混得不错,但在三小姐眼里算什么?

想想张建中,人家多争气,起步不比你钟真涛,但人家后劲多足,几连跳,在一个小县也爬到副处了。政协副主席,虽然不好听,虽然是老家伙很无奈退居二线才挂的头衔,但对于他来说,谁者知道只是过渡,哪一天,坐到县长县委书记的位置也有可能。

看看今天这阵势,看看县委书记和县长那年纪,这一天到来的时间还不会太长。

她搓了搓自己的手,像是今天与张建中握手被弄脏了,他有没什么了不起,他凭什么爬上去的?凭能力?不见得吧!如果不是老李的女婿能上去吗?如果不是赵氏拿到这个项目,他能挂那个副处吗?看他满脸春风站在麦克风前,感谢这个,感谢那个,三小姐就心堵,后来,竟只字不提赵氏家族。

忘恩负义!

真不明白,这家伙走什么狗屎运,平白无端得到赵氏的好处?你是老李的女婿得他的好处正常,你又不是赵氏家族的女婿!

我呸,你别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发现,这与张建中一点关系也没有,是你自己污辱自己,人家都有老婆了,你还想什么女婿不女婿的?

704武功再好耍不过拿枪的

(感谢szhhxx203/100的打赏,你们的支持是东东码字的动力)

这天,老大那拨人也很出彩,挂牌仪式上,他们又是敲锣又是打鼓,把八条彩狮舞得虎虎生威,晚会,他们在沙滩搭设的舞台上,排成方队耍拳,一个个生龙活虎。

张建中曾想把这风头让给山尾村,但村长直摆手,说:“算了,还是让老大他们出这风头吧!”

永强说:“他们算什么?他们就是帮乌合之众。”

村长说:“不管他们是什么,老大还是赢了我。”

“这怎么能算他赢呢?他是有备而来,他是以劳代逸,说得难听一点,是趁虚而入。”

“不管什么状况,这赢就是赢,输就是输。”

“你不乐意能上台,恐怕山尾村的人也不答应吧?”

村长双眼一瞪,说:“谁不答应?不答应叫他去跟老大过过招!”

愣头青进去后,山尾村也没哪个后生更出­色­,就是老大的大徒弟出手,也能平扫无敌手。永强还是不希望老大那伙人上台,给他们这机会显摆,还不更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张建中说:“村长也不出面,也就只有他们那伙人了。”

永强说:“就是去外地请,也不要那伙人。”

“这合适吗?他们再怎么嚣张,也不敢把边陲镇的天翻了。”

张建中觉得老大还是给他几分薄面的,那次警告他,他那伙人就没敢太造次,如果,这么重要的活动,放着本地人不用,反而会激化矛盾,说不准,老大还会弄几条彩狮闯进来与外地人比高低,大闹一场。

他这一犹豫,还真应了永强的话,午饭的时候,安排他们三围桌,就一点不不顾及影响,划拳吆喝,整个宴厅都是他们的声音,客人陆续散了,他们还兴致勃勃,最后,竟耍起醉拳,张建中看不下去,过来说了老大几句,这才收敛。

晚饭再不敢安排他们与嘉宾一起了,谎说,他们要演出,早点准备,像其他演员吃快餐吧!大师兄不乐意,嚷嚷着他们还节目在后面,跟嘉宾一起吃了晚饭再准备还来得及。

张建中不客气地说:“我担心,你们喝酒碍事。”

大师兄笑嘻嘻地说:“张书记,我们保证不多喝,保证不碍事。”

张建中说:“碍事不碍事不是你说了算!”

大师兄见他口气还那么硬,心里的火压不下去了,说:“你还不就是想省几个钱吗?”

张建中很不屑地说:“伙食费按标准一分不少发给你们!”

大师兄还想说什么,老大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又把冒上来的气压了下去。

“这家伙,太欠收拾了。”看着张建中离去的背影,大师兄咬牙切齿地说。

老大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说:“我看你才欠收拾!”

大师兄“嘿嘿”笑说:“当然是你收拾他,你是老大嘛!”

“我没你那胆量!”

“老大,这不像你­性­格啊!你怕过谁?现在山尾村的人都被你制服了,在边陲镇,你就是中山大王。”

“武功再好,你耍得过拿枪的吗?”

“他有枪吗?”

“警察听你的?”

“你老大出手,等警察来到,他小命都不保了。”

老大提起脚踏过去,这次他有所防备,一闪身躲开了,老大脚落地,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朝舞台那边走去,十足一武倌出场的架势。

晚会表演,老大这伙人雇员赢得一阵阵掌声,大师兄见老大乐得见牙不见眼,吃宵夜又提起这事,说现今老大是边陲称“王”是公认的。说老大不应该前怕狠后怕虎,我们还怕谁?现在是别人怕我们。他说,只要老大放在手脚在边陲镇大­干­一场,张书记也有所顾忌!

老大喝了酒,也在兴奋点上,说:“他不是书记吗?我不是要给他几分薄面吗?”

大师兄说:“你给他面子,他给你面子了吗?虽然,他没说你什么,但骂我就是骂你,那叫指桑骂槐,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你面子。”

——我知道,你是稀罕他每月给我们那点经费。过去,我们穷,我们没处弄钱,那点经费是管用,是值几个钱,现在,我们上哪弄不到那点钱?那次,我们对付省城那个三小姐,还没来硬的,她就答应我们的条件了,如果,不是你不让我们追讨她兑现,每个月,她都要定时乖乖地送到我们手里。

——还有那个度假村,生意做得多火爆,叫他们要几个钱花花,他们敢不答应吗?这阵,来投资的人多有十几家了,以后,还会有更多,我们扫他那么一巡,谁敢有二话。那时候,我们根本不用靠张书记­鸡­碎那点经费,我们完全可以自己靠自己,而且,我们还可以更滋润。

“老大,你不要被张书记迷惑了,不要放弃了赚大钱的机会。我们这些小的,还指望你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呢!”

有人说,老大,今天,三小姐又弄了几百亩地,好处不能都让她占了。

有人说,今天,她那酒店开张,我应该去刮她一笔!

有人捋起衣袖,说,老大,我们听你一句话。

老大一拍桌子,大喝一声:“你们急什么?我自有分数。”

——你们去,你们现在去,我不拦你们发财!那么多领导都在,人家随便就可以你按个罪死,那时候,直接开枪­射­倒你们都可以。

——发财差这一天两天吗?有钱怕到不了手吗?过了这一阵,领导都走了,外面的人都走了,我们再关起门跟他们商量。我不像你们那么傻,不像你们眼睛只盯着钱,什么都不顾。我要你们有命分钱,也要有命花!

大师兄哈哈笑起来,说:“师傅就是师傅,老大就是老大,我们敬老大一杯,以后,跟着老大混世界,跟着老大过好日子!”

老大说:“把你的小酒杯收起来,要敬拿碗敬!”

大师兄对手下那帮人说:“都听到没有,都把碗倒满!”

几十号人,三张桌倒满酒,双手捧碗齐刷刷站起来。

——喝!

老大先把酒喝­干­了,把碗甩在地上“咣”一声砸得粉碎。

——喝!众徒子徒孙也喝了,也把碗砸了。

完全是一副即将舍命大­干­一场的豪情壮志。

这时候,张建中正与厅长和市委书记道晚安,说领导奔波了一天都累了,早点休息吧!和县委书记走出领导们的房间,县委书记说:“你今天也辛苦了。”

张建中笑了笑,说:“没让你丢脸吧?”

县委书记说:“没有,很好!”

此时,他对这个年青人更有信心了,如果说,提拔他的时候,还有些许无奈,现在,他完全相信他可以利用这个试验区­干­出一番大事。要知道,他再­干­得越好,越说明他这个县委书记领导有方,越说明他慧眼识英杰。

刚才,还与厅长和市委书记谈起张建中,两位领导都说他选对了人,就是应该让年青人冲一冲。厅长还对市委书记说:“我们可没有县委书记有眼光,有魄力,敢把这么重的担心交给年青人。”

市委书记也说:“几个县委书记就属他敢大胆起用年青人!”

县委书记听得心里暖暖的,这些年兴宁的经济一直上不去,每次见了市委书记,别说表扬,不批评已经很幸运了,现在,出了个张建中,把项目弄到手,而且,可以预计边陲镇马上就会成为市里及至省里的聚集点,他作为县委书记自然沾光不少,说不定,还能在退休之年,可再升一级弄个副厅什么的。

“好好­干­!”县委书记说,“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提出,我一定倾尽全力。”

他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这位年青人身上。

705领导都赞你

张建中刚踏出度假村,才意识到自己的车放在管理区,掉头朝那个方向走去,大哥大却响了起来,以为是敏敏睡觉前打来的电话,一看显示,却是边陲镇的号码。

“你好!”他以为是哪一位嘉宾有事找自己。

“是我。”郝书记的声音。

“你还没休息?”

“还没有。”

张建中知道她也住在度假村,只是不知道哪个房间,或许,她正在窗户看着自己,否则,这电话怎么会那么不早不晚,他离开领导们就打进来了。

“我一个人住一个房间。”

张建中不是不知道,凡是重要嘉宾都安排一个人一个房间。当时,安排嘉宾房间时,原方案是安排郝书记与省里来的一位女副处住一个房间的,张建中还是把她们分开了。

也没有其他用意,没想到,她话里却多了那么一层意思。

这一天,对于郝书记来说,是非常高兴的一天,看着张建中穿着西服系着领带,站在麦克风前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她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比看着老李站在主席台上还要兴奋。

她身边的女副处比郝书记年轻不了几岁,很惊讶地说:“他这么年青啊!”

郝书记喜滋滋地说:“今年刚好三十岁。”马上又补充道,“在省里,可能算不得什么,省里市里起点高,三十岁的正处也有,但在下面县就很少有了,而且,还是从基层一步步升上来的。”

女副处意识到她内心压抑不住的喜悦,问:“你跟他一定有不一般的关系。”

郝书记落落大方地反问:“你以为,会是什么关系呢?”

“你儿子?”

“你看像吗?”

女副处还真就认真地看了她几眼,说:“像郝书记长得这么漂亮,丈夫一定也相貌堂堂,他长得像你丈夫。”

郝书记很矜持地笑,毕竟,正在举行仪式。

“我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半个儿子。”

女副处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说:“你女儿好眼光!”

“还算可以吧!”

“人长得俊,还前程无量。这样的年青人很难找。”

郝书记更是心花怒放,有的人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一看就能看出是靠关系混上去的,但张建中笔直地站在麦克风前,不亢不卑,彬彬有礼,比那些在麦克风前站了几十年的大领导有过之无不及,就知道经过磨练,并非随随便便成功的角­色­。

虽然职别不够,因为是女同志,郝书记还是被安排在主桌,喝酒的时候,张建中一个个敬酒,到了郝书记,只是举杯弯了弯腰,厅长有些不怀好意地说:“张副主席怎么可以轻视自己的部下呢?这一个个都敬了,怎么可以不敬郝书记呢!特别,还是女同志,更要多几分尊重才是。”

市委书记也说:“既然都喝了一圈,就别缺这么一个了,也把杯里的酒喝了。”

张建中只好说:“我喝了。”

就把杯里的酒喝了。

厅长说:“这不行,你怎么可以隔那么远喝呢?你们应该碰了杯才喝。”

说着,叫服务员把张建中的杯倒满。

市委书记却对郝书记说:“你过来敬张副主席,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上级嘛!”

张建中忙说:“还是我过去。”

厅长拉住他说:“规矩还是要守的,你虽然年青,但下级敬上级,很正常嘛!”

县委书记笑呵呵地说:“张副主席不敢守这个规矩,还有更大的规矩他不敢破。”

厅长问:“还有什么更大的规矩他不敢破?”

女副处笑着说:“人家是一家人。他是她女婿,她是他岳母。”

厅长和市委书记一愣,便都笑了起来,说:“是这种关系,难怪张副主席不敢对郝书记有那么多要求,难怪郝书记敢不敬他。”

郝书记便笑了笑,说:“我敬两位领导吧!”

两位领导忙也站起来,厅长说,这岳母也太年青了吧?市委书记说,看到这岳母就知道张副主席娶好个漂亮老婆。

郝书记说:“失礼了!”

两位领导说:“我们失礼才真,竟要你敬女婿。”

县委书记便向市委书记介绍说:“郝书记是老李的爱人。”

市委书记先是没想起来,县委书记再提醒,就是我们的李副书记。他这才笑了起来,说:“早听说兴宁县的老李副书记娶了个又年青又漂亮的老婆,原来是你啊!”

郝书记笑着说:“年什么青?老太婆了。”

厅长说:“你这女婿不错啊!”

郝书记忙说:“还要你们多关照。”

她弯腰跟厅长碰杯,又弯腰跟市委书记碰杯。

张建中说:“我代你喝吧!”

郝书记说:“不用。”

这酒喝了,大家便说现在的年青人,说年青人让老一辈省心的不多,像张建中这样出息的也不多。厅长便对张建中说,你要­干­出成绩,不要让老一辈失望。市委书记说,你不要辜负了岳父岳母的期望,他们被党教育几十年,在部队磨练了几十年,你们要继承他们的优良传统。

郝书记心里又是一阵欢喜,那么高级别的领导对一个晚辈寄予如此高的期望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她还看到了,领导熟悉张建中的程度,要知道,这对一个人的成长是非常有利的。

晚会结束后,她见张建中陪着厅长和市委书记回度假村,不知他们会谈到多晚,但又觉得,这一天领导都劳累了,想张建中也不会逗留太久,回到房间,就一直注意度假村的大门,刚好,窗户就朝着大门。跟敏敏通电话的时候,眼睛也没忘了看着窗外,问了一些家里的情况,也说了今天的所见所闻,说这会儿张建中还陪着领导呢!

敏敏问:“什么时候才散啊?”

郝书记说:“这个谁也说不准,你就别等他了,也该睡了。”

放下电话,便见张建中走出度假村。

“你不上来坐一会?”郝书记问。

张建中说:“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大家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难道还会往那方面乱猜想?”

张建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上去了。

“累了吗?”

“还好吧!”张建中坐在床上,郝书记站在离他一步的距离,已经换了睡衣,里面是空的,隐约可见那两颗紫葡萄。

“都说了些什么?”郝书记问。

“一些官话吧!”

“有时候,就是再厌烦,再不想听不想说,也要听,也要说。”

“没找那位女副处聊天吗?”

“没有。她可能累了,没看完晚会就离开了。”

其实,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但似乎都不好意思主动,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有一句没一句的。

“晚会挺不错,领导都赞你呢!”

郝书记笑了笑,说:“也是些官话。如果,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们也不会当着你的面说。”

“他们是对县委书记说的,市委书记还说,想不到你那么年青,还问县委书记,你的实际年纪。”

郝书记心儿跳了跳,问:“县委书记怎么回答他的?”

“县委书记也说不清楚,后来,市委书记说,老李至少比你大十岁。”

“你没说吗?”

“没有。”

“没问你?”

“我当时在外面接电话,进门的时候听到的。”郝书记不知道,这是随便问问,还是有其他原因,老李把她的年纪改小了五岁。

“我觉得还是挺成功的。”又回到原来的话题。

“为你做事,我当然要做到最好。”

一直仰头看着她,低下头平视,正好是她最突出的地方,郝书记换了一下站立的姿势,那两颗紫葡萄几乎不受约束地朝张建中点头示意。

706别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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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张建中盯着自己突出部位,郝书记问:“在这旅游区睡,还是回镇府?”

不可能误会,张建中再傻也不会认为她留自己在这过夜,“回镇府。”

“自己开车吗?”

“已经习惯了。”

“不早了。”

很有催张建中的意思,自己也移近了半步。这一移,他的头也移就贴住她那两堆柔软的­肉­。闭上眼睛,轻轻抚摸他的脑袋,身子不由得动了一下,因为他隔着睡衣叼住一颗葡萄。

胳膊搭在她腰间,手在她肥臀上盘旋,都是­肉­多的地方,很刺激感官。郝书记的腿发软,却没想坐下去,只是叉开双腿,让自己矮了一头,他还能保持原来的姿势,自己的手也能从后面往下伸,握住那根已经很坚硬的­棒­­棒­糖。他的手掌也从后面弯过来,手指便在那块肥美的地方蠕动。这才发现,下面也只有一层薄暮薄的布,很快手指便湿润了。

几乎每次都一样,没有言语,只有很粗重的呼吸,默契的配合,郝书记坐在他的腿上,两人便连接在一起,总是胀得那么满,且还不能坐到底。这时候,便会条件反­射­似的想到敏敏,一声感叹,你哪受得了那东东。

上衣的钮扣解开了两颗,张建中双手便像挤面团似的,把两颗葡萄挤在一起,一口吞了,郝书记双腿一软,彻底坐在他腿上,心尖尖仿佛被狠戳了一下,头后仰,肥臀一压,又挨了一下。

——总那么强大,一开始总受不了。

推他躺下去,感觉好了一些,他的嘴却啃不到葡萄,便抓住他的手示意他搓捏。

“别停,你别让它停。”

不知是说张建中,还是说自己,肥臀不停蠕动。

他闭着眼睛,每次都是这样,可能把她想像成她敏敏,郝书记一点不介意他有这种幻觉,本来,你就是敏敏的替身。

然而,她却喜欢看他那张年青的脸,那张脸平静时,她知道自己不给力,那张脸扭曲时,她知道给的力太多,悠着点,别那么快把他爽爆了。他的脸既不平静,又不扭曲,就是在享受她的给予了。

郝书记也进入了一种境界,也在享受,享受那张年青的脸,享受那根年青的­棒­­棒­糖热热的把她胀满。

一种轻飘飘的感觉渐渐走来,也不想自己太那个,就停止不刺激自己,张建中睁开眼睛。

“休息一下。”双手始终抓住他的手,让他搓捏自己,“这里有劲。”

“我来吧!”他想坐起来,一口吞了那两颗葡萄,郝书记却不让他起来,肥臀又蠕动。

这次可不比刚才,很快就觉得自己又快了,很想吻他的嘴­唇­,知道他不会让自己吻,他什么都可以跟她­干­,就是不跟她接吻,趴下去,贴着他的脸在他耳边喃喃:“舒服吗?”

“舒服。”

“舒服就好,舒服就好。”想说自己也舒服,却没说,他舒服就够了,你凑什么热闹,你不是为自己,你只是为了他。

让肥臀一耸一耸,那把刮刀一样的­棒­­棒­糖刮得心都酥了,就知道你这阵忙得连回县城的时间也没有,聚积了太多能量。昨天就想来了,就想让你施放了。昨天来多好,你没那么多应酬,早早就可以到我房间来,一次不够,还可以两次,昨天不够,今天还可以继续。

他的手搭了上来,以为他要给力,但那手只是轻轻抚摸。

张建中喜欢抚摸­肉­多的地方,胸前那堆­肉­有些松软,臀上的­肉­还很紧绷,尤其用劲的时候,更绷得紧。这会儿,一起一落。起的时候绷得很紧,像吊机似的,夹住­棒­­棒­糖往上提,像是要把他吊起来。落的时候,往下压,感觉无坚不摧,长驱直入,臀­肉­便放软了。

“能不能快一点。”

“快吗?想要快啊!”

肥臀起落频率加快,一绷紧一松软。

——这样是不是?

——够快吗?还要不要更快。

她的声音与敏敏很相似,又是在这种状况下,恍惚间,张建中会把她当敏敏,只是她比敏敏重得多,她比敏敏捣弄得爽得多。

“就是有点累!”郝书记软软地趴下来。

似乎不想她停,肥臀上的手在用劲,只好紧贴着他摩擦,心里也对自己说,不能停,不要静止,那家伙总在静止的时候发威。它可以要你的命,可以狠得要你死过去。

肥臀绷得很紧,摩擦的频率很有节奏,一次比一次更用足劲,肥臀上那只手也跟着节奏,一次比一次给力。郝书记咬着牙,像在给自己鼓劲。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他应该也快了,快了!

鼻翼一搧搧,呼吸一次比一次沉重。

“不要,真的不要。”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不行了,我坚持不下去了。”

她彻底软下来,只有呼吸声。

张建中隔着从软下去的肥臀,手可以感觉到自己还坚硬挺拔。

“我是想扛住的,不能每次都扛不住,不能每次都先你一步。”郝书记一点力气也没有,让我缓一缓,我还可以再来。”

如果像男人一次就完蛋,你就是不为他了,倒是他为你让你爽了。

“换一个姿势吧!”

她知道他要换什么姿势。有时候,更希望他在上面,面对面大起大落,他却总要自己背对着他,或许,他不想面对自己。每一次都依了他,不依他又怎么办?每一次都被他折腾得够呛!

怨得了谁?只能怨你太没韧劲,如果,没有第一次,没有消耗,你应该跟他有得一拼。这会儿,力气耗剩了一半,腿几乎站不稳,整个局面完全被他掌控,他想怎么你就怎么你,一点反抗也没有。

年青,还不是年青呗!

人家说年青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张建中去的一点也不快,想想敏敏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主?貌似是你摊上的吧?他在敏敏那不敢撒野,正是把劲儿都使到你这了。

房间有两张床,间隔不到一米,双腿站在地上,双手便支撑着另一张床沿。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总喜欢这个姿势,“不要太狠!太狠受不了!”

开始,还听她的话,还一次是一次,­棒­­棒­糖也显得乖,感觉还可以支撑得住,渐渐就不听话了,一次比一次狠,都到底了,还要再往里面戳。能往里戳就是没到底,总之不要命,也很受伤。

“叫你轻点呢!”

“我已经轻了。”

“这还轻啊!”

“不轻吗?”

他贴紧肥臀在里面搅,告诉他,还有更狠的。

——不行了,没力了,站不住了。

他才不管,看着自己一次次退出,一次次刺入,然后紧贴肥臀在里面搅。面对面总感歉疚,总闭上眼睛想像那是敏敏,这会儿,看到的只是一片花白,花白的背脊,花白的肥臀,心里那股邪劲便不受禁锢,肆意施放。

——你让我趴下去,让我趴下去。

“轰”一声,趴在另一张床上,他也压了下来,小腹顶着肥臀上的­肉­,很有弹­性­,往下挤压,臀­肉­扁了,便感觉深了几分。郝书记狠了狠心,反手抓住他的腿。

——快点,别再折腾了。

——给我,别再没完没了。

——很晚了吧?你还要赶回去的。

“不急吧?还早吧?”张建中把重量都压在肥臀上。

“用劲,再用劲!”郝书记完全豁出去了,手扳得更紧,等着那家伙爆发,“来,快来!”

“别想,你别想!”

“我就想,就想!”

“我偏不,偏不。”张建中被她催促得受不了了,双手朝外掰那两片臀­肉­,让自己更狠劲地往里钻,“给你,都给你。”

她叫起来,像受伤般尖叫,马上又意识到不能太大声,便咬紧嘴­唇­。

707烧灰也认得你

赌厅只花了十天时间就平地而起,反正有得是地,反正可以从省城运来所有预制好的钢筋框架,重新在一块空地上搭起一个棚,用钢筋框架支撑,四周砌墙,除了几千平米的大厅,再间隔若­干­个小厅,小厅里再间隔有一个个单间,三小姐希望每个小厅都有特点,用不同的颜­色­装修,甚至在墻上挂一些壁画。

汪燕坚决反对,第一,所有的大小厅单间房只涂白­色­。第二,墻上不挂任何壁画。进去的人无法鉴别自己身在何处,如入迷宫。

“说得好听。”三小姐很不屑,“说到底就是没有文化。”

“进去的人都没有文化,只有一个‘搏’。”汪燕突然得到灵感,说,“各厅都挂一个‘搏字’,而且,在同一个方位。”

还是要给进去的人制造视觉混淆,最好一直把钱都输­精­光。

汪燕拿着大哥大叫人制作“搏”字牌。

三小姐瞪大双眼问:“这里谁说了算?”

“你说谁说了算?”汪燕笑了笑,说:“我是你二嫂!”

“知道就好!”三小姐的反击能力很强,说,“二嫂不是赵家人,不姓赵!”

“我嫁了你二哥就姓赵,叫赵汪燕。”

“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还说自己有文化,这点常识都不懂!”汪燕懒得跟她较劲,甩手往外走。她穿一身松宽,且是柔软的布料,走起来像在飘。

装修工头问:“我听谁的?”

三小姐冲着汪燕的背影说:“听我的!”

汪燕回过头来,说:“都不听,听大哥的!”

“大哥没告诉你,这里我说了算!”

“你别假传圣旨!”

“你打电话问!”

都知道大哥飞国外了,那边的时差是深夜。

“要问你问!”

“是你不信的,要问也该你问。”

汪燕说:“你不问,就让你二哥跟你说。”

二少爷也跟汪燕到边陲镇来了,那个只懂艺术的男人,一下子就被这里的美景迷住了,成天在沙滩支着画板,没完没了地画画。

“二哥懂什么?二哥还不是听你的。”

汪燕笑着对那装修工头说:“听到了吗?我的意见就是二少爷的意见,从大到小,还没轮到三小姐拿主意。”

“这里一直由我负责,你只是来配合帮忙。”

“笑话!你­干­不来,才叫我过来主持大局!”

“我会­干­不了?大哥是嫌你那边太闲,不能让你白拿赵家的钱。”

“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白拿赵家的钱?”汪燕走近几步,像是不认识似的,上下左右打量三小姐,说,“趁现在还是赵家的人,多弄点赵家的钱,好给自己置嫁妆。嫁了人,你就不姓赵了,赵家的一切与你都没有关系了。”

三小姐吵不过汪燕,她占的优势太大了,只见三小姐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最后蹦起来说:“我不嫁人!我就赖在赵家不走!”

“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汪燕对装修工头说,“听我的,把所有的墻壁都涂上白。”

三小姐朝工头跨前一步,大声吼:“你敢!”

汪燕对工头说:“你还不快­干­?到时不能按时完工,你一个工钱也别想拿!”

三小姐说:“到时,你浪费了材料,要自己赔!”

工头头都大了,说:“你们别要拿我说事好不好?你们先自己搞定再告诉我。”

汪燕说:“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三小姐说:“我说得也够清楚了!”

“你们继续吵,吵出结果再告诉我。”

工头抱着脑袋往外走,一出门却与一个人撞在一起,那人太不经撞,“咣”一声摔在地上,肩上扛的画架摔掉了一支腿。

两人女人扑了过去,汪燕在前面,“你没长眼啊!”三小姐在后面,“你眼瞎了?”汪燕扶起二少爷,三小姐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那工头骂:“你这么粗鲁怎么搞装修?你走路都不带眼,怎么放心把那么大的工程交给你?”

见汪燕在给二少爷拍屁/股上的灰尘,三小姐问:“你摔着哪吧?”

“画架摔坏了。”二少爷哭丧着脸,好像画架比自己还­精­贵。

三小姐说:“叫他给你修!”

二少爷说:“好贵的!”

汪燕问工头:“你听谁的吧?听我的,这画架不用你赔!”

“听你的,我当然听你的。”

三小姐马上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要挟他?”

二少爷说:“你们吵什么?隔很远就听见你们吵了。”

汪燕说:“你告诉她,当时大哥是怎么对我说的?是叫我来主持大局,还是来配合她?”

三小姐说:“是要她来配合我吧?”

二少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说:“谁主持大局还不是一样?你主持也可以,三妹主持也可以。”

汪燕说:“不可以,要么我主持,要么她主持!”

二少爷就很可怜地看着三小姐,说:“你就别跟她争好不好?”

三小姐说:“不是我要争,是大哥有交代。”

汪燕连连说:“是啊!是啊!你说大哥是怎么交代的?”

“大哥交代什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三小姐仰天大笑,说:“就知道你说假话,就知道二哥不会没有原则乱帮你。”

汪燕气得扑过去扭二少爷的耳朵,说:“你把话说清楚,大哥有没有交代?大哥交代的话你怎么可以不说?自己人你怎么不帮,怎么偏要手肘往外拐?”

二少爷痛得直咧嘴,抓住她的手说:“轻点,你轻点。”

三小姐也心痛地说:“放手,你放手!”

汪燕说:“我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样?我们两公婆的事要你管?”

“不管不管,我不管!”三小姐跺着脚说,冲着二少爷说,“你就不能像点样?你就不能搧她一个大嘴巴?”

“唉啊啊!谁给你的权利?”汪燕放了二少爷,冲着三小姐说,“你敢,你敢动我试试?”

“我动你怎么样?”

三小姐推了她一把,汪燕也回推她一把,二少爷倒机灵了,一下子Сhā在两人中间,面对着三小姐说:“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汪燕不愿听了,在后面推着他说:“你说什么?谁不跟谁一般见识?”

三小姐指着她说:“就是不跟你一般见识!”

汪燕想绕过二少爷,他却左右移动拦住她,说:“你们冲我来,要打你们一起打我。”

工头实在看不下去了,说:“你们这么吵,天黑都吵不出结果。”

三小姐这才意识到她们吵得偏离主题十万八千里了。她可不是那种抓不住重点的人,但每次跟汪燕意见分歧,吵着吵着,就不知吵到哪去了。

二少爷说:“你们有分歧找大哥啊!”

汪燕说:“大哥不在,找你就不行吗?”

二少爷还是傻乎乎的脑筋不转弯,“我,我哪懂!”

三小姐知道不能再吵下去,知道没个人作主不行,说:“打电话给大哥总会吧?”

“好,我打。我打。”

汪燕说:“你这是浪费电话费,你这是不想让大哥睡安稳觉,大哥肯定按我说的意思办!”

三小姐鼻子“哼哼”,说:“听你的才怪呢!”

二少爷还没拨打电话,身后却有人说:“好热闹啊!吵什么呢?”

回头看,却是在沙滩遇见的那几个人,刚才围着二少爷咋咋唬唬,说他画得不像,气得二少爷收拾画架回来的。

“你们跟我到这来­干­什么?”

“怎么是我跟你们来呢?这里祖祖辈辈就是我们边陲镇的地头。”

三小姐问:“大师兄,你想­干­什么?”

大师兄古怪地“哈哈”大笑,说:“三小姐还认得我啊!”

“烧灰也认得你!”

708下最后通牒

大师兄脸­色­立马就变了,几个喽罗抢出头。

——你说话好听一点,不要以为你有钱就什么话都可以乱说!

——你如果不是女的,当场打你扑地!

三小姐知道他们的蛮横无理,话出一口,便后悔不及,见几个人扑上来,忙退了两步,有人便把目光转到二少爷身上,汪燕抢先一步护着二少爷说:“我们没说你什么啊!”

大师兄问:“你们是哪飞来的鸟?”

汪燕笑着说:“我和你们边陲镇很熟,早几年常到这里来,张书记当副镇长的时候就认识。山尾村的村长你们熟吗?他是我叔父。”

这两个都是汪燕认为最边陲镇响当当的人物,张建中是政界人物,村长是民间人物,看这些家伙就是下三烂,不认识张建中,也应该认识武功高强的村长。

“你知不知道,张书记也要给我们几分薄面?村长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大师兄说,“你不信可以问问三小姐,当时,她就场,亲眼看见我们老大,把村长打得吐了血。”

说完“哈哈”大笑,一帮喽罗也跟着大笑。

汪燕知道这些人不好惹,拉着二少爷离开。

有人喝住她说:“你们别走!”

汪燕笑着说:“你们是来找三小姐的吧?你们谈。”

二少爷也感觉这些人来者不善,挪了两步,停了下来,汪燕用劲推他,低声说:“快离开,留在这­干­什么?找死啊!”

“不能只让三小姐对付他们。”

“你三妹能得很,不用你担心。”

大师兄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舞台老倌出场的架势走了两步,到了三小姐面前,说:“你们工地是越来越像样了。酒店还没盖起来,就开张营业了,赚了不少吧?现在这大棚又是­干­什么的?”

有两个喽罗跑到大门口朝里面张望。

三小姐说:“里面还是空的,还没弄好。”

“那次建码头,我答应我们的事,也该兑现了吧?”

“我跟张书记商量过这事,他说由他负责,你们提出的要求,由他满足你们。”

听似软话,却带有强硬,你们应该找政府找张建中。

“你别跟我提张书记,你跟他怎么说,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我和你说的事。这一个月也过了,老板也该给打工仔发工资了。”

汪燕推着二少爷走到拐弯处,松了一口气,便想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想三小姐怎么惹招惹了那么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她不是担心三小姐的安全,而是想知道三小姐的糗事,在大少爷面前戳她的短。同样,她也希望自己在赵氏家族的位置比三小姐更重要。

二少爷问:“要不要报警?”

“你报警说什么?人家怎么你了?”

“等他们怎么三妹就来不及了。”

“你怎么知道她跟那些人积了什么怨?即使那些人怎么她了,那也是活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三妹是什么样的人,成天仗着赵氏的声誉,乱得罪人。”

“就算她有什么不对,也是一家人,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汪燕只是探出小半个头朝张望那边的动静,二少爷却傻愣愣的站出来,整个人暴露在那些人面前。汪燕拉了他一把,“你就不能躲起来?没听见人家说她是女的,才没对她怎么样?如果,知道你是赵氏二少爷,早动手动脚对付你了。”

三小姐脸朝这边,看见汪燕把二哥拉进拐角处,心里那个恨,想你汪燕只会同享富贵,危难之际,却自顾自保命,丢下她一个人不管。她真想说,你们不该放走那个女的,她是我二嫂,是这里作主的,你们敲诈应该敲诈她。

然而,她又担心,汪燕再一个撒腿跑了,二少爷落入这些人的魔掌就没那么幸运了。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却还有点江湖义气,不太怎么欺负女人,对付二哥,可就不会仁慈了,村长都被他们打吐血,二哥那副孱弱相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她对大师兄说:“本来,我们也有那个打算,都是张书记,说什么也不让我们给你们,说我们那是坏了规矩。你也知道,我们在边陲镇,首先,不是听他的,更不敢得罪他。”

把负责往张建中身上推是唯一的办法。

“坏了什么规矩?”

“我也不知道。”

“你不要在这糊弄人!”

“我敢糊弄你吗?我说的都是实话。”

大师兄头大没脑,但那几个喽罗里也有一两个脑袋灵活的,便说:“你是不想给吧?就算张建中跟你说过,你瞒着他,拿了我们钱,他也不会知道。”

“对,对。你不说,兑现了你答应我们的承诺,他也不会知道!你还怕我们跑去告诉他啊!”大师兄说,“说来说去,是你不想给。”

“我们没有不想给,我们是来求财的,不是来结仇的,这点钱对我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三小姐心里恨起了张建中,你明明说搞定这伙人了,现在人家却打上门来,你是怎么搞定的?还书记呢!还政协副主席呢!你就是这么掌控边陲镇的?就是这么对投资商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平时看你还像点人样,没想到,官场上的阳奉­阴­违却学得那么­精­!

“这样吧!我们也没准备,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下次,一定兑现。”

大师兄冷笑两声说:“开什么玩笑?那点钱你会拿不出来?还用准备?”

三小姐很真诚地说:“真是拿不出来。你也知道,我们的总部在省城,这里的材料都是那么运过来的,手头上并没有钱!”

“你们客房每天收的钱呢?不会也被省城总部都收走了吧?一天收的客房钱应该也够了。”

这家伙还不至于那么笨!

其实,三小姐那知道,这伙人刚从几个小度假村收保护费回来,人家就是从服务台的抽屉拿的现金。

“这事真不巧,今天上午,我们才给打工仔出了粮,支付的就是这两天客房收的钱。”三小姐越说思路越广,“装修工头刚叫我们要了订金,钱都用光了。”

有人上下打量三小姐,说:“你不会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吧?”

三小姐忙陪笑,说:“真的,客房的生意也不是那么好,还差那么一截,所以,我把口袋里的钱也垫上了。”

口袋里还真没有钱,这鬼地方根本没花钱的地方!三小姐说着,把口袋翻了出来,除一了包面巾纸,什么也没有。

大师兄说:“你给个确切时间,什么时候有?”

“明天,最多后天。”

三小姐用的是缓兵计,跟这帮家伙来硬的,吃亏的只会是自己,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叫张建中来当保护神,让他面对面搞定这件事!都什么年代了,还兴收保护费?社会主义国家,还允许这种黑社会势力存在?你张建中不会不管吧?不会同流合污吧?

千万别让我知道你们有什么猫腻,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们过来拿。”大师兄下了最后通牒。

三小姐问:“也是在这等吗?”

“在你们的正门等。”大师兄走了两步,回过头来,指着她说,“你别跟我玩什么古怪!”

三小姐脸上挂满笑,说:“我哪还敢啊!那天,你们多厉害,我都看见了,跟谁玩古怪也不敢跟你们玩古怪啊!”

“谅你也不敢!”

看着那伙人离去,汪燕也不再拉住二少爷了,他跑过来问三小姐:“这都是什么人?”

“一帮无赖!”

“你没有得罪他们吧?”

三小姐说:“躲也躲不了。”

(昨天拿了老爸的检验结果,原来是虚惊一场!哈哈……今天三更。)

709一致对外

汪燕冷嘲热讽地说:“你三妹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全世界的人,没有她不敢得罪的,也没有她不得罪的。”

“我这是为赵氏!”

“应该是为你自己吧?”汪燕说,“你们做大哥二哥的,到时候别少了三妹的嫁妆。”

“我要为自己,比你们跑得还快,让你们去应付那帮流氓。”

二少爷苦着脸说:“你们就不要吵了,想想解决的办法吧!”

汪燕不是不想管,是不想管得太早,她自认为,以自己与张建中的关系,一句话,他就会派警察来保护他们,就会把那帮家伙一个个铐起来,她要等三小姐碰了避,无计可施再出手!

她说:“我事我管不了!”

“你敢管吗?逃命还来不及呢!”三小姐对二哥说,“二嫂是什么人?你也看见了,她为过赵氏吗?只顾自己,遇到麻烦,就保命,逃得­干­­干­净净。”

“你把话说清楚,我逃了吗?我是为了保护你二哥,那伙人知道他是你二哥,会怎么对他,你比我还清楚!”

二少爷连连说:“是的,你二嫂是为了保护我。”

三小姐还能说什么?这个糊涂蛋,早被这妖­精­迷惑得没有自己的思想了。

“是不是叫保安主管带些人过来?”二少爷也不是不懂对付这些无赖必须硬碰硬还以颜­色­,让他们知道赵氏的厉害。

三小姐摇头,说:“没用。保安主管根本就打不过他们。”

汪燕对二少爷说:“你担这个心­干­什么?你三妹有得是办法!有那闲工夫,你不如去海边写写生。”

二少爷说:“都这个时候了,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我们有责任为三妹分担责任,大家一起商量解决的办法。”

汪燕叫了起来,说:“你现在倒要当英雄了?早­干­什么了?早怎么没想到要当英雄好汉啊!你要是早出息会是现在这样吗?我还用成天跑这跑那忙你们赵氏的事吗?还会被人看不起吗?”

二少爷立马就哑了。

三小姐最见不得她这么嚷嚷二哥,你凭什么?不是二哥你算什么?我们赵氏瞧也都不瞧你一眼,你傍上二哥才有今天,反倒不知自己什么青皮萝卜了,还想骑在二哥头上拉屎拉尿了!

“你一早就知道二哥不关心生意上的事,你跟了他就不应该指望他这些,你受不了可以走人,没人会留你!”

“这可是你说的。”汪燕对二少爷说,“你听到了,是你三妹叫我走人的!我这就走,不赖在你们赵家!”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别以为汪燕会跟三小姐斗这个气,她也不会因为三小姐一句话就甩手离开,其实,心里太有底了,二少爷不会让她走,她一个喷嚏,二少爷就会感冒,别说她走,就是跺个脚,二少爷也会害怕地跪下求她别生气。

“你,你怎么可以乱说话?”二少爷责怪三小姐,气得声音哆嗦。

“我是为你好,不想看着她总欺负你。”

“我愿意,我愿意!”二少爷说,“我们两公婆的事,你少管!”

他甩下三小姐追赶汪燕,一边跑,一边说,你去哪?你去哪?又不是要说要你走,她说的话你还当真啊!

汪燕走得更快了。

二少爷嫌背上肩上的画架碍事,一把扔了,放开手脚追。

三小姐气得直跺脚,有这么窝囊的吗?赵氏怎么有这样的血脉?

汪燕回到房间只是虚掩着门,二少爷连跑带撞扑了进来,“你不能生我的气啊!你不能怪我啊!”

汪燕回过头,见他急这个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二少爷愣了一下,知道自己上了当,便站在那傻呵呵地笑。

“笑,笑,笑。像个煮熟的猪头。”

“不笑,还要我哭啊!”

“你不哭,我还要哭了。”汪燕收敛了笑,说,“你看看你三妹多欺负人?在外人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就知道欺负我。”

“她那哪是欺负你啊!”

汪燕脸一绷,说:“还帮她说话是不是?”

“没有,我没有。”

“还说没有?”

二少爷带着哭腔说:“不是遇到麻烦了吗?我们不是要一致对外吗?”

“一致对外,一致对外,你知道什么叫一致对外?你是跟你三妹一致对外,还是跟我一致对外?”

“这没有区别吧?”

汪燕叫了起来:“没区别是不是?没区别,你和她住一个房间,晚上去她那睡觉。”

二少爷意识到自己理亏了,说:“我,我不是始终跟你站在一起吗?你一离开,我不是马上就选择你了吗?不是就丢下她不管来追你了吗?”

汪燕又露出了笑容:“算你还有点良心。”

二少爷便很巴结地说:“我良心大大的有。”

汪燕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二少爷忙蹲下去,说:“我帮你脱鞋。你也是的,这鬼地方,穿什么高跟鞋?穿高跟鞋多累啊!”

她汪燕想穿啊!还不是不想在三小姐面前低她一头,那个三小姐也真是,大少爷和二少爷都不是个高的人,她却跟他们长得一般高,在女生中成了高个儿。

二少爷帮她脱了鞋,还握着她的脚儿捏了捏。他是有许多让汪燕不满意的地方,但对她那种小恩小惠的关心倒是挺入心的。

“我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吧?”他小心翼翼地说。

汪燕让他捏得心都酥了,说:“我说过袖手旁观了吗?”

“原来,你已经胸有成竹了!”二少爷单腿跪着,替她脱袜子,“我就知道我老婆聪明。”

“你知道有什么用?你三妹不知道啊!”

“你就别老是针对她了。你都说她是我三妹,你还跟她计较什么?你是二嫂,也该让着她点,何况,她也是为我们赵家。”

“我不是不让她,是她不让我,是她没把我当二嫂,总想压我一头。这次,我要让她碰碰钉子,等她无计可施,我再出马,让她见识见识!”

“你就是爱跟她斗。”

“她也经常跟我斗。”

“你们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

“还不是因为你?你要有个二哥的样,压她一头,我这当二嫂的会受她的气吗?”

二少爷的手从脚腕钻了上来,汪燕穿得是那种裤腿像裙子一样宽大的裤子。在大腿处,汪燕压住了他的手。

“你要­干­什么?”

二少爷“嘿嘿”营笑。

“我可没你那么多闲工夫,我还有很多超心事。”

“这不影响啊!”

“你三妹,那股子气还没消,随时会冲进来。”

“门不是关着吗?”

“她要敲门怎么办?是不是叫她等一会,等你把我办了再开门?”

二少爷说:“是等你把我办了再开门。”

汪燕松了手,说:“你有点志气好不好?男人啊!要我办你丢不丢脸?”

“不丢脸!我乐意。你不是也乐意办我吗?”

汪燕身子后仰,背靠在椅背上,双腿叉开伸直,让他钻进来的手更舒展。

“我说你,能不能­干­点正经事?不要除了画画就玩女人?”

“我玩谁了?我只玩你。”

“你还想玩别的女人啊?”

“玩自己老婆也是玩女人吗?”

汪燕抚摸着他的脑袋说:“真不应该带你来,方便你想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以前,出差在外面饿死你,你想玩都没得你玩。”

“以后,我们就留在这里,我画画,你管理酒店。”

“画得没灵感就随时跑回来玩我?”

“不是挺好的吗?”

“你好我不好。”

“不好你别湿啊!别出水啊!”

“我有吗?我没有。”

汪燕双腿禁不住一夹,喷出一股热流。

710对张书记非常不好

张建中接到汪燕的电话时,很平静地说,三小姐已经跟我说过了。汪燕说,我知道她会跟你说,你答应她什么了?张建中说,当然是答应搞定这事。今天找你们的只是些小喽罗,应该不是老大的意思,应该是背着老大­干­的。

汪燕说:“不管是不是老大指使,还是那些小喽罗擅作主张,你都别管这事。”

“为什么?”

“不要你管就别管,问那么多­干­什么?”

张建中马上就明白了,“你是想让她丢脸,趁机夺权。”

“我要夺她的权?我是她二嫂,应该倒过来,她来夺我的权。”

张建中摇着头说:“你和三小姐的过节我不管,但是,赵氏的事我不能不管,我要对大少爷责任。”

“现在要你对他负责吗?”

“你们在这里的所有项目都是他的。”

汪燕换了一种方式,说:“不是不要你管,是让她管不了了,你再管。”

张建中笑着说:“那时候,你就说,是你出马搞定的。”

“反正我心里怎么想,你都知道。”

“你不要给我出难题好不好?你们自己家里的事,你们自己搞定,我不想因为这事,影响了试验区的声誉,把投资商吓跑了。”

“你是一定要帮她了?”

“不是帮她,是帮我自己。”

“我们以前那点情就一点不念?”

“好,好。念,念。”

张建中如果还是以前那个张建中就白混了,也不可能混得一天比一天好了,现在,老实人吃亏,说实话吃亏,答应你又怎么样?并不等于我暗中不做事。现在事件只是萌芽阶段,不马上解决,还要等闹大再花大力气?

他打电话叫永强去了解情况,特别要他弄清楚都是哪几个人搞搞震。他说,他们应该不只是找过三小姐,其他几家投资商也问一问。

张建中把周镇叫到办公室,让他出面处理,就当三小姐向他反映了情况。

“我不方便出面!”张建中说,还不仅仅是汪燕,还有老大那边的原因,周镇出面,你老大能怪他张建中吗?

“你希望我怎么­干­?”

“查清楚那几个人,一个个铐进去。”

周镇说:“这不是什么难事!”

“老大可能会闹。”

“他算什么?”周镇不是不知道他的武功,他那帮徒弟徒孙的武功也知道,但是,警察的枪比他们还快。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张建中稳坐钓鱼,只要把那几个人抓进派出所,不怕你老大不来求情。那时候就主动了,你老大再不管好自己的人,就别怪我张建中不帮你。

永强跑了一个下午,问了所有开张营业的酒店和度假村,那些老板开始还支支吾吾,后来,便一五一十说了,老大那帮人经常出入试验区,大家都熟,名单也开列出来了。

周镇拿着那些名单,也不惊动老大,晚上埋伏在哪几家人附近,见一个铐一个,大师兄是最顽固的,吃夜宵回来,喝得醉薰薰的,手里还拎着半瓶酒,一进村,就见几个警察扑上来。

“谁?你们是­干­什么的?”

“不认识吗?警察!”

边陲镇就那么二、三十名警察,普遍老百姓不熟,老大那伙人成天惹事闯非,没有不熟悉的。

“警察大过天啊?别拦老子的路。”大师兄继续往前走。

“你站住!”拦在前面的警察喝道。

都知道这家伙不好对付,因此,埋伏他的都是­精­兵强将,前面的人一拦,后面的人也跟上,形成合围之势,同时,也防止这家伙狗急跳墻。

“不是要找我麻烦吧?”

“你­干­的事,你自己清楚!”

“我不清楚!”

“那就回派出所说清楚!”

此话一出,四名警察从四个方向同时扑上来,大师兄脑袋一晃,酒醒了几分,抡起酒瓶就朝前面拦道的警察抡去。警察早有防备,手里的警棍一出,“咣”一声,酒瓶爆了。

大师兄反而如鱼得水,把那碎了一半的酒瓶抡得更起劲。

“来啊!来啊!”

一会儿画圆,一会朝前冲直线,不是往脸,就是往胸口扎。

“小心!”有人提醒大家。

“怕什么啊?你们不是有警棍吗?”

警棍与棍­棒­的区别在于前面那一小截可以发电,只要击中,再有武功也会发软倒地,然而,武功好的人,却能避开可以发电那一小截,就像你使棍­棒­或其他凶利器,他能避开锋芒击到对方的手腕。

几个回合,大师兄手里抡着酒瓶,偶尔飞起一脚,下下击中警察的手腕或手肘,惨叫声也此起彼落,一个警察被踢脱了臼,痛得蹲在地上起不来。大师兄要逃很容易,他却逃,越打越­性­起,誓要把四个合围他的警察都打倒。

——来啊!丢那妈!敢动老子,今天要你们知道老子不是好惹的!

——警察算个鸟!老子要动你们分分钟!

——伏击我大师兄?也不看看你们几斤几两!

带队埋伏大师兄的是一位副所长,见他占了上风,掏出枪朝天放了一枪,“叭”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响得荡起一阵阵回音,惊得山林里的鸟扑扑飞起来。

大师兄当场就木了。

副所长枪口指着他,说:“把酒瓶扔了,把手举起来。”

大师兄乖乖地扔了酒瓶,把手举起来。

“蹲下!”

大师兄又蹲下。

副所长对一位警察说:“把他铐起来。”

那位警察警惕­性­很高,担心他还会反抗,先用警棍点了他一下,就听他一声惨叫,软成一团。

“反抗啊!再反抗啊!”

大师兄哭丧着脸问:“我犯什么事了?我吃宵夜也有罪啊?我喝酒也有罪啊?”

副所长说:“你什么罪也没有,就是看你不顺眼!”

回到派出所,看到白天跟自己去收黑钱的喽罗都齐了,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三小姐报的案,平时对她太客气了,丢那妈!出去后,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把她­奸­了!”有人提议。

有人马上举手:“我第一个报名。”

大师兄踢了那喽罗一脚,说:“什么时候轮到你?要­奸­也是我第一个上。”

被踏的家伙喊冤枉,“我只是第一个报名,我没说第一个上。第一个当然是你大师兄。”

“这还像句人话!”

铁门“咣当”响了一下,警察在外面说:“不准说话!”

大师兄示意喽罗们靠拢,大家便把他围在中间,他悄声说:“谁也不许把今天收黑钱的事说出来。我要知道谁说了,决饶不了他。”

有人说:“大师兄放心,我们不会当叛徒!”

有人说:“打死我也不开口!”

铁门又响了一下,“你们说什么?”

“我们没说什么!”

铁门开了,周镇出现在门口,指着他们说:“你们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有好不学好,尽­干­坏事!一个个拉你们去枪毙,都不用审!”

大师兄举手说:“我要见张书记。”

“张书记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我有事要单独跟你说。”

“你不说,我还要你说呢!就这家伙了,第一个审讯。”

大师兄被带了出去,急走几步,靠近周镇说:“周镇长,我要说的话不能让别人知道,对张书记非常不好。”

“我还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吗?是不是说张书记走私?有吗?把证据拿出来!”

“好多人都看见的。”

周镇敲了一下他的脑壳,说:“先说清楚你自己的事!”

第二天,七八个徒弟徒孙没来早练,大师兄也没露面,老大便派人去他家里叫人,这才知道夜里发生的事,到派出所打听,没来早练的人都关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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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1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

老大问他们犯什么事了?所长说,到开发区收保护费。老大心跳了一下,想这行动也太快了吧?昨天才收了­鸡­碎那么点,马上就被抓起来了。

“他们都招了。”

那些家伙说是不当叛徒,隔离审讯,除了大师兄,都各个击破了。

老大说:“你们是B供。”

所长说:“你那些人,谁可以B供?”

老大忙打电话给张建中,张建中装不知道。

“有这事吗?不会吧!”

“我现在就在派出所。”

“我知道,我的大哥大有显示。”

“你通知他们放人。”

张建中很讨厌他用这种没有商量余地的口吻,说:“我要了解一下,如果,是投资商告到县里,公安局下令抓的人,我就爱莫能助了。”

“所长说了,是周镇长下令他们抓的人。”

张建中说:“你应该跟周镇长沟通沟通。”

下午,才找到周镇,因为昨天突击审讯,忙了一夜,天蒙蒙亮才回家睡觉。老大问,这点面子都不给?周镇说:“我给你面子,谁给那些投资商面子?谁给政府面子。”

老大说:“你也知道,我组织那些人是张书记同意的。”

周镇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问:“是张书记叫你们去收保护费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周镇看了一眼半敞开的办公室门,走过去关紧,说:“张书记都是怎么安排的?收了钱,你们给他多少?”他拿起笔像是等着要记录,突然想起什么,说,“你等一等,我叫个人来记录,也好多个旁证。”

见老大还是一脸迷惑,周镇又说:“你也知道,我们边陲镇怎么可以让外人指三道四。我早就想弄个理由做掉他了,你提供的信息非常重要,就这指使你们收保护费,分黑钱,就够分量要他滚蛋了。”

老大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平时看周镇跟张建中像是同穿一条裤,现在怎么成了敌对方?周镇把平时一位贴身的党政办副主任叫进办公室。

“你大胆说,只要能把张书记赶出边陲镇,我记你一功!”

“这个,这个倒没有。”

“没有什么?”

“张书记没叫我们收保护费。”

老大可不敢乱说,说他走私,倒有人证,诬告他收保护费,却一点证据也没有,再说了,你凭什么帮周镇?就算能把张建中做掉,他又能给你什么好处?有时候,正是张建中这外地人才有可能允许你这帮人生存,换了周镇,就未必那么宽容了。

老实说,老大再不可一世,也不敢跟政府作对。

“你不要有顾虑嘛!”周镇反倒怂恿他,“如果,没人指使,这事可能就要你来扛了,你的人­干­出这种事,你这做老大的脱得开­干­系吗?”

老大想了好久,还是摇头说:“我不能乱说。”

“你怕他报复?有我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不是怕他报复,我老大在边陲镇,谁都不怕!”任何时候,老大都不想失威,“我是讲情讲义的人,没有的事,怎么可以诬陷张书记。”

“好,好。你跟张书记有情有义就别来找我谈这事!”周镇有点恼羞成怒了,“你那些人等着判刑吧!”

老大忙又去找张建中,告诉他,要小心周镇,别看他平时跟你一对对进进出出,其实跟你并不是一条心。他说,周镇把他那些人抓进派出所并非针对他,而是针对你张书记,想B供他们诬陷你张书记指使他们收保护费。

“有这事?”

“千真万确。”

“其实,我也有点警觉了,这书记和镇长总是有分歧的,我就奇了怪了,他怎么就那么听我的话?原来跟我玩­阴­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看我怎么玩死他。”张建中也一副很神秘的样子,叫来党政办主任做记录,要他详详细细把事情经过说一遍,“越详细越好。”

老大的心“咚”地一跳,想自己不能诬告张建中,貌似也不能说周镇的坏话,虽然,他的确有作掉张建中的心,也说了一些话,但他翻不认呢?他反说你诬陷呢?自己太傻了,怎么就不会像他们那样找个人做记录什么的,多个旁证呢?

平时,都把大师兄带在身边,这家伙却进去了。

“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也没什么证据。”

“你不能这样啊!不能有话只说一半啊!”张建中鼓励他,“平时,我对你怎么样?你搞那个协会,我给你找地方,还想办法从镇政府给你们经费。文化站的人都有意见了,说你们这些民间­性­质我反而重视,他们体制内的却不重视。”

老大牙痛似地咧着嘴,周镇也不是好对付的主啊!

一个下午,被张建中和周镇弄得晕头转向,离开镇政府才发现自己那帮徒弟徒孙还在里面呢!再折回来跟张建中商量放人的事。张建中一味地摇头,说:“我也帮不了你,周镇那么虎视眈眈,我要有个什么行差搭错,还不送到他枪口上了?解铃还要系铃人啊!”张建中又补充了一句,“我听说,你那些人也承认了。”

“他们都是被B供的。”

张建中又感兴趣了,说:“只要你能拿到证据,证明派出所的人受了周镇指使,B供你的人,同样也能上他的罪!”

老大哪能找到这样的证据!

“我那大徒弟没有承认,他总可以放吧!”

张建中心儿一跳,问:“你确定?”

“上午,我在派出所看过他们的供词。”

“好吧!我给你想想办法。”

晚上,张建中和周镇一碰头,如此这般描述了当时的情形,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放了大师兄,但也算完胜了,至少老大没敢拿走私要挟张建中。

周镇说:“他们也该安静好一会了。”

张建中说:“不彻底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还是不能省心。”

“你说,我应该­干­些什么?”

“说到底还是要我亲自出马,不能总让他牵着鼻子走。”

于是,两人分析,如果,老大把张建中走私的事爆出去会有多大影响?永强说,我们可不可以利用试验区,弄一些咸水货回来出售,把走私相对合理化。

“这个办法可以试试。”周镇说,“至少可以混淆时间,把以前的事与现在的事混为一谈。他想搞你,我们也有个说法。”

本来,没有抓现场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张建中不想闹起来,怎么说对自己也不利。老大抓住的就是这一点。

把大师兄领出派出所,老大把他臭骂了一顿。大师兄很不服气,说,我已经告诫他们了,叫他们死都别认,那想到一个个都是软骨头,警察几句话就把他们吓得叛变了。

“其实,这也是好事,至少看见那些家伙靠不住成不了大事。”

老大说:“好你个屁,七八个人栽在你手里,你还好意思说好?早叫你别那么兴师动众,你生怕别人不知道,生怕自己的威风耍不起来。你这是找死!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别想我还会保你出来。”

想想自己受的气,心里就堵。老大什么时候给过人陪笑脸?什么时候在人前大气都不敢出?当官的,一个个都是笑面虎,软中带硬,跟耍太极差不多。不过,村长耍的太极你还可以用硬桥硬马破,对付当官的笑脸,你却一点儿脾气也没有。

“都是那个三小姐告的状!”

“你怎么知道就是她,凡是你们收钱的酒店度假村都告了你们。”

“妈的,我带人一个个把他们都收拾了。”

“除了打打杀杀,你还懂什么?”

712短命十年也值

这是在饭桌上,两人面对面喝着酒,老大筷子一拍,说:“我告诉过你多少次?我们现在不是走街窜巷的小混混,我们是­干­大事的,不能得罪政府,也不能得罪那些投资商。你叫人家要保护费,应该像个保护的样子,比强盗还凶神恶煞,人家还要你保护?人家还不想法子铲除你。要笑,要说好话,要懂礼貌。”老大头一低,轻声细语地说:“谢谢老板关照!”

大师兄脖子一梗,说:“我学不来!”

“学不来也要学!政府的人都讲礼貌了,把投资商捧上天了,我们更应该懂礼貌。”

“看到那些有钱人,我心里就憋屈,就想一拳打过去,凭什么他们就比我有钱?我就是硬要,从他们手里抢!”

老大一巴掌打过去,说:“我们话你怎么就一句听不进去?”

“凭什么?就凭人家有教养。”

“我不是不想听,但我做不到,我没有教养,不懂礼貌,就知道用拳头说话。”

“所以,你就进去了!带着你那帮人。”

“老大,你不懂,跟那些人客气,他们当你是要饭的,要饭的还可以讨口饭吃,他们屁都不给你一个,只有让他们尝到苦头,知道厉害,他们才会顺摊。”大师兄挥舞着拳头。

老大说:“明天,你看我的。”

不能因为有人进去了,就没有行动,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让那些生意人知道,他老大这伙人根本就不怕,他老大这伙人依然我行我素。

“老大是不是拿三小姐那开刀?”大师兄说,“就属她那最麻烦。”

“你想要我难堪?”

“不是,不是。老大亲自出马,肯定手到擒来,所以,才想在老大这学学,看看你是怎么对付她的。擒贼先擒王,如果,你那一套可以制服她,其他人都不在话下。”

这会儿,汪燕打电话给张建中,说是要请他吃晚饭。张建中说,晚饭就不吃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他想,她一定会责怪自己没听她的,那么快就把老大那伙人搞定了。

“你跟我还客气?”

“不是客气,我现在在镇政府,去你那吃顿饭,这一来一回的,路上就花一个多小时。”

“晚上你还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

“那你呆在镇政府­干­什么?到旅游区来,看看大海,吃吃海鲜,我们也好述述旧嘛!”

听到汪燕嗲声嗲气的腔调,张建中就起­鸡­皮疙瘩,你还玩什么暧昧?都结婚嫁人了,还不安分守­妇­道?

张建中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这有夫之­妇­和有­妇­之夫,还有什么好述的。”

“你不要不识相好不好?这第一,是是赵氏要请你,我们到这也有些天了,想请你吃顿饭,表示一下你对我们的支持。第二,我老公二少爷,也想结识结识当地官员。”

张建中说:“你早说清楚啊!”

这就是工作应酬了,不去似乎不行了。

张建中并不是一个人去,邀周镇一起去,开始,周镇也不想跑那么远的路,但张建中说,你是一镇之长,不去怎么行?二少爷邀请我们当地官员,我也在范围之内。

他们来边陲镇的第一天,曾到张建中办公室打过招呼,周镇对那个梳着小辫子的二少爷很不感冒,男人不像男人的,跟大少爷比,简直是两类人。张建中心里也想,赵氏家大业大,二少爷不是这一副娘娘相,也不会被汪燕俘虏。

为了这顿晚饭,汪燕倒花了心思,把餐桌摆到码头上了。张建中和周镇踏上码头,远远见汪燕和二少爷站在码头的尽头,风把她松宽柔软的衣衫吹得飘飘扬扬,二少爷还在画架上画画,风也把他的长发吹得飘飘扬扬。这时候,太阳刚下山,晚霞的殷红洒在他们身上,看得张建中好一番感慨。

汪燕迎了过来,脚步走得快,带起一阵风,柔软的衣衫贴在挺拔的胸前,张建中又是一番感慨,要知道,这可是他第一个女人。

“周镇长也来了。”汪燕反倒先给周镇握手。周镇握着她的手,心里也涌起一股热。没哪个男人对漂亮又丰满的女人不心动的。他认为,单从这女人就可以看出赵氏不一般,否则,能娶到这么好的女人吗?

以前,对女人似乎没那么敏感,自从出外参观,有了那么点经历,周镇对那种丰满的女人就会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甚至想,能跟这个女人睡上一晚,这辈子短命十年也值了。

在这之前,对三小姐也有过这种想法,但三小姐毕竟是女孩子,像周镇这种年纪的人,反而更喜欢成熟有韵味的少­妇­。

张建中走到二少爷身后,看着画架里的画,想这二少爷还是颇有些功底的。

“没想到二少爷的画画得那么好。”

二少爷回头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又继续画他的画。

汪燕笑着说:“没有功底,能把老婆骗到手吗?”

二少爷说:“我可没有骗。”

“你就别在我面前说你的艺术了。那时候,你不是要做你的模特,我给你画­祼­体画,我会上你的贼船?”

这话是说给张建中听的,那时候,你张建中跟我汪燕正打得火热,一个不小心,被二少爷撬了墻脚。

张建中笑着回敬了一句:“应该不只是这画画的工夫吧?还有更迷恋你的东西吧?”

周镇问:“三小姐呢?”

汪燕说:“她忙得很,也不想跟你们一起吃饭浪费时间。再说了,这是我们请你们,跟她没有关系。”

张建中看着二少爷说:“我们周镇是不是有点多余了,这么好的环境,更适合你们两公婆浪漫。”

汪燕凑到张建中耳边说:“如果,你不叫这老头来,我倒可以叫三小姐来陪你,我们两男两女,一起享受这的浪费。”

张建中摇头说:“­性­质不一样,­性­质不一样。”

汪燕说:“不见得吧!你张建中风流成­性­,我才不信三小姐跟你合作了那么多年,就一点关系没有?三小姐提议在边陲镇搞那么大的项目,与你就没有一点关系?她总往这边跑,不是被你吸引了?”

张建中说:“你可不能乱说话,我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倒不怕影响,三小姐一个女孩子家,身败名裂就不好了。”

汪燕笑着问周镇:“周镇长,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啊?张书记和三小姐有那么一层说不清的关系?”

周镇忙摆手说:“我可不知道。”

“我听说,老大那伙人是周镇长搞定的,应该是张书记吩咐你去­干­的吧?”

周镇习惯了在张建中面前不领功,说:“这个倒不假。”

汪燕就用一双询问的目光看着张建中。她的目光很杀人,尤其是想起过去彼此曾有过的一段,张建中根本不敢跟她对视。

“我相信周镇长对三小姐的作派也有所了解,也不会喜欢,本来,我是想趁这事,给她一点点教训,电话告诉张书记别急着处理,张书记应该也接到三小姐的电话了,所以处理很非常及时。”

二少爷说:“你就别老是说三妹了,尤其是在当地官员面前。”

“我还不是为了你吗?你再这么成天沉溺于搞你的艺术,有一天,我们被你三妹赶出赵氏都有可能。”汪燕对张建中说,“我这个男人,成天就懂得画画,单纯得很,没有我的时候,他贫穷潦倒得谁也不相信他是赵氏二少爷。所以,我在赵氏并没多少地位,只是希望你张书记能助我一臂之力,没想到,张书记你反倒帮起三小姐了。”

713打一架是好事

汪燕在桌下碰了一下张建中的腿,他忙把腿收回来。他很清楚汪燕的伎俩,凡是有助于她的人,她都要玩暧昧。当了赵氏二少­奶­,这点本事还没生疏。

“应该说,我对边陲镇更有感情吧?”汪燕说,“我还一直在照顾小倩,我和你张书记也认识得更早。那时候,我们根本没有生意上的来往,属于纯真情的友谊。可不像三小姐,认识是完全就是赤/­祼­­祼­的生意合作。你该帮谁,不该帮谁,应该很清楚。”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约我来吃这顿饭就是要谈这个问题,其实,我在电话里也说清楚了,我并非帮三小姐,我帮的是大少爷。这些年,虽说是跟三小姐合作,但最终是跟你们赵氏合作,跟大少爷合作,没有他关照,三小姐早把我们踢了。”

“你帮大少爷,就更应该帮我,如果,我替代三小姐掌管这一块,你张书记,当然也包括周镇长,会得到更多的利益。”

她的目光又来了,让张建中意识到她说的利益是什么?

这顿饭,张建中被汪燕的暧昧玩得团团转,总让他想起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那时候,真是年少轻妄,为了见她一面,坐上几个小时的公交车往省城跑,有时候,还连面都见不上。

你就不想重温过去的时光?

说这句话的时候,汪燕一点不忌讳二少爷就坐在身边,或许,觉得只有张建中才清楚话里的含意。

“乌猪岛那地方挺好的,我总想去那走走。张书记什么时候有时间陪我去看一看。”

二少爷说:“我也去。”

汪燕便说:“你去­干­什么?我是去考察,是去看看有没有机会与张书记与合作。”

说“合作”两字时,汪燕顿了顿,让张建中领会合作的内涵。

“哪一天,让周镇长陪你去吧!他是本地人,更了解情况。”

汪燕踢了张建中一脚,太用劲,碰了二少爷一下,二少爷便低头看谁碰了他,汪燕推了他一把娇滴滴地说:“你这人讨厌不讨厌?除了我,还会有谁碰你?”

貌似她在桌下跟他打情骂俏。

周镇也感觉到汪燕的风­骚­了,回去的路是对张建中说:“这个二少­奶­真够风­骚­的。”

张建中说:“我们别议论这些,心里清楚就行了。如果,她不风­骚­,怎么能钓到二少爷这样的金钱龟?”

“就是,就是。”周镇问,“你说,她去乌猪岛考察,是真的吗?”

张建中愣了一下,想他还有这心思了,忙提醒周镇:“别太当回事。她这样的女人,还是离远一点为妙。”

其实,他很清楚,汪燕是怎么也不可能与周镇有任何瓜葛的,她就是玩真的,也不会看上周镇这种没多少话语权的人。

三小姐感觉躲过那一劫,也很应该感谢张建中,那知,却让汪燕抢先一步。二哥曾告诉她,汪燕要请张建中吃晚饭,希望她也参加。三小姐心里就很不高兴,想你汪燕就会抢功?

“我不去,你们请他就是了,我没必要参加,你二少爷请他就够抬举他了,我再陪,就太过了。”

三小姐还有更不高兴的,大哥竟然同意汪燕的那个装修方案,甚至说,搞赌场就是应该采用那个格调,还告诉她,特意请来的那个赌场高这两天就到位,希望安排好他的饮食住行。

“你是要我处理这事吗?”

大哥在电话里说:“不要你处理还用跟你说吗?”

“如果,你要我处理,就先跟二嫂打个招呼,现在,我都搞不清楚,是她来配合我,还是来领导我了。”

大哥问:“你们又怎么了?”

“没主没次的,很难做事。一点小事也没人作主。”

“不是没人作主吧?是你们都想作主吧?”大少爷说,“以后,你们有分歧,直接给我电话。”

“晚上也给吗?半夜也给吗?”

“随时都可以给。”

三小姐再一次不高兴,虽然汪燕还是不能指挥自己,但自己的指挥权却被剥夺了,显然,自己在赵氏的地位一点点削弱,汪燕的地位一点点增强。这个女人,哪一天背叛了二少爷,你才知道谁更对赵氏忠心耿耿。

第二天一早,三小姐还在床上,就被二哥的电话吵醒了。他在电话里说,前天,那伙喊打喊杀的人又找上门了。三小姐想怎么可能?不是把他们抓起来了吗?怎么那么快就放了?

“你没认错人吧?”

“我认得那个凶神恶煞的家伙。”

每天二少爷都起得早,正想去海边写生就被老大那帮人拦住了。

老大笑着说:“麻烦你叫三小姐来见见我们。”

二少爷说:“她没那么早起床,她每天赶工后半夜才睡。”

大师兄也有样学样,笑容可掬地说:“麻烦你叫醒她,我们有事跟她谈。”

二少爷忙找汪燕,她早就在餐厅那边巡视了。

汪燕撇撇嘴说:“你叫我­干­什么?人家找你三妹。”

“三妹不是还没醒吗?”

“你打电话叫醒她。”汪燕把自己的大哥大递给他,见他一边打一边往门外走去,就拉住他说,“你去­干­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你去了也没用。”

应对那些家伙最好的招就是躲得远远的。她可不想自己的老公吃亏,你三小姐即使被这伙的*了,她也不在乎。

三小姐接到电话,第一个念头也是避而不见,你这么出去,还不是­鸡­蛋碰石头?你答应他们昨天就交保护费的,你还有理由往后拖吗?她打电话给张建中,告诉他这边的情况。

“你们的人怎么搞的,那么快就把他们放了,他们又找上门了。”

张建中正有事来山尾村,刚下车准备去找村长,便对三小姐说:“你让他们等一等,我很快就过去。”

看来老大是不死心啊!

三小姐说:“如果,每天都这样,我们投资者的利益还有什么保障?”

“别说那么多大道理,我比你还清楚。”

“那你就应该把他们清理出去。”

“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吧!”

“我给你的时间还少吗?从那次副省长来,就一直给到现在了。”

“好了。好了。别浪费时间了。”

张建中挂了电话,正想往回赶,听到汽车声,村长从家里出来,又见张建中回身上车,便问:“你怎么茶也不喝就又走了?”

“老大那帮家伙又闹事了。”

“你不是抓了一部分人了吗?”

“可能正是这样,他才向那些投资商报复。”

“对那家伙讲道理没用,必须比他们更强硬。”

张建中当然知道,但你不可能总派几个警察跟着他们吧?

“我带几个人去对付他。”村长说,那次败在老大手下,他总不服气。

“你行吗?”

“你怎么信不过我?”

“我是怕你的身体没恢复。”

村长拍了拍胸脯,说:“早好了,一直都想找机会教训他,出了那口恶气。”

“你有多大把握?”

“我也说不准,但不会像上次那么不堪一击。”

这可得谨慎,如果,再败一阵,老大更嚣张,局面就更难控制了。

“你可以帮我啊!我对付老大,你助力我,对付他的大徒弟。你不是说,可以打赢他吗?”

这倒是真的,上次他们在水浸村截货,张建中就把那家伙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好,多带几个人。”

也不知老大那边多少人?虽然,关了七八人,他手下全出去,也有十几二十人。为安全起见,张建中打电话给周镇,叫他组织警察也赶过来。

突然发现,跟老大打一架是好事,如此水火不容,他指控自己走私,谁又会相信呢?

(今天又三章,说过下半周更快一点。这个月还剩几天,就一直三更下去。)

714说得好听叫赞助

(感谢gao8tian588588、szhhxx203/100100的打赏。昨晚去泡吧了,剩下的章节晚上补,请原谅)

三小姐­精­得很,张建中没出现,她也不露面,老大却也耐心,一直坐在服务总台等,倒是大师兄开始还坐得住,渐渐就耐不住­性­子了。

“打电话叫三小姐快点过来。”他对服务总台的女服务员说。

那服务员哪敢打电话给三小姐,宁愿得罪你这家伙,也不想讨三小姐嫌。

“你自己打吧!”她把电话提到柜台上来。

大师兄愣了一下,说:“我叫你打。”

老实说,三十多岁的人,还没怎么打过电话,看着那红­色­电话,像一团烫手的火。

“我们规定,不能随便给老板电话,你是客人,直接打给她更合适得多。”

大师兄一拍服务台,说:“知道我是客人,还不为我服务?”

“对不起,我只为这里的住客服务。”

老大在休息区那边咳了两声,大师兄收敛了几分,说:“你拨她的号,我来接。”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大哥大的号码。”

“有没搞错,老板的号码你都不知道!”

那服务员还是好言好语,说:“不知道很正常。”

碰了软钉子,又有老大在一旁制止,大师兄有火也发不起来。老大说:“你急什么?还怕她一直躲着不出来?”

“我担心她在等援兵。”

“等什么援兵?”

“等警察来。”

“警察来怎么样?我们又没­干­什么。”老大叫大师兄坐稳一点,“我们来找三小姐商量事情,你急什么急。”

大师兄还是坐不住,离开总台四处转。

汪燕想把二少爷拉回房间,他却说什么也要去海边写生,汪燕说,你就不能不露面?你三妹都躲着不敢见他们,你一露面,还不撞到他们枪口上?这伙人不好惹!正说着,大师兄刚好经过,便问二少爷:“不是叫你去找三小姐吗?”

汪燕忙把二少爷拉到身后,说:“我们也找不到她。”

大师兄盯着汪燕手里的大哥大说:“你们也不知道她的大哥大的号码吗?”

“她关机了。”

“总知道她睡那个房间吧?”

“那个,那个……她不在房间。”

有汪燕在身边,二少爷胆子反而大了,说:“你们有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说。”

大师兄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作得了主吗?”

二少爷那点臭文艺人的清高显现出来了,冷笑一声,说:“跟我们说也一样。”

汪燕急了,说:“三小姐才是这里的主管,我们只是配合她的,有事还是找她吧!她应该去工地那边了。”

说着,就推二少爷走。

“你们站住!”大师兄看出了蹊跷,“带我去见三小姐。”

“工地就在后面,拐个弯就到了。”

“没听见我说话吗?你们带我去。”

“这样啊!这样啊!我们正忙着你。”

“老实说,你们是­干­什么的?”大师兄想起那天,这个同样漂亮的女人跟三小姐吵架的事,觉得她只是省城来的管理,怎么也不会对三小姐那么凶,三小姐也想是奈何不了她什么。再说了,这个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有人,成天就见他在海边画画不做正经事,哪个老板能容忍这样的人?

刚好有一位餐厅的服务员经过,大师兄喝住她,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汪燕抢先一步说:“我们也是打工的。”

服务员却没反应过来,说:“他们是二少爷和二少­奶­。”

大师兄立马骂起来:“缩头乌龟!原来你们比三小姐更有话语权。”

汪燕反而不怕了,说:“你们一直找三小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她答应你们的事情,你应该找她。”

“我现在不找三小姐了,就找他!”大师兄拉起二少爷就往服务总台走,汪燕叫起来:“你放手!你拉他­干­什么?他不管这里的事。”

“你识相点,别在这碍手碍脚,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汪燕知道自己拦不住了,忙打电话给三小姐:“你快点下来,他们拉你二哥走了。”

三小姐正焦急地等着张建中,打了两次电话,他都说在路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到,一听二哥被拉走了,慌慌张张从房间跑出来。她住的房间离服务总台不远,大师兄拉着二少爷还没到,她先出现了。

老大站起来,笑着说:“三小姐终于露面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大师兄大声嚷嚷:“老大,这家伙是二少爷。”

汪燕的声音也到了:“不关他的事!”

“关不关他的事,不是你说了算!”

这时候,他们才出现在拐角处,大师兄一用劲,把二少爷揪到老大面前,力用得太猛,二少爷差点没站住,往前扑的汪燕惊叫一声,却站住不敢向前,看着老大一把扶住二少爷。

大师兄也看见三小姐了,狞笑着说:“哈,一下子都齐了。”

老大却满脸带笑,说:“是二少爷啊!这就是说,你是三小姐还是你小妹了?”

二少爷一甩长发说:“你们有事冲我来!”

那副高傲,气得汪燕真想抽他两嘴巴,你逞什么能?是你逞能的时候吗?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点小事,来跟二少爷商量商量。”老大笑哈哈地说,“三小姐也过来坐吧!”

汪燕当仁不让,先走到二少爷身边坐下来。

“这位是……”

三小姐说:“我二嫂。”

老大连连点头,说:“失敬!失敬!”

大师兄问:“你答应的事,今天应该兑现了吧?”

“说话不要这么大声。”老大笑了笑说,“乡下人粗鲁,你们别怪!”

汪燕说:“这边一直都是我三妹跟的,情况我们并不熟,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你们多多包涵。当然,你们也知道,我们只是来度假的,不管这边的事。”

她还是把责任推三小姐身上推。

三小姐看了一眼大门,想这张建中怎么还没到?也不是这家伙真往这边赶,还是说假话。

老大说:“前一阵,这里搞了一个很隆重的仪式,也没见二少爷和二少­奶­,三小姐在仪式很出风头,又年青又漂亮,我们好些年青人看了都流口水。”

——有钱人的女子,又是省城来的,就是不一样!

——那次仪式,我们这帮后生在台上台下都很卖力,又是舞狮,又是比武,身水身汗,听说,你们又快搞剪彩了,又有用得着我们的时候了,所以,前天,应该是前天吧!我让大徒弟过来商量这报酬的事。说好听点叫赞助!

——我们是靠力气挣钱的人,听我大徒弟回去说,三小姐也爽快,答应给我们了,还叫昨天来拿。昨天刚好有事,只好今天过来了。

三小姐说:“当时,你大徒弟不是这么说的。”

“是吗?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收保护费。”

“不会吧?怎么说得那么难听呢?我明明跟他说得清清楚楚,叫赞助,这家伙脑子简单没记住。现在的新名词太多了,有时候,还真是记不住。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吧!”

“­性­质不一样,赞助是企业自愿的,乐意赞助就给,不乐意可以不给。但收保护费就是强迫,说抢也不为过。”

“分别这么大啊!我们乡下人读书不多,识字少,还请你们不要太过挑剔字眼上的区别。”

“既然老大这么说,我也不介意那么多了。其实,你们也不容易。”三小姐说,“不过,我们也有难处,虽然开张了,投入那么大,还没到赚钱的时候,只能表示一下,就赞助你们一千元吧!”

你懂得变,三小姐也跟着变。

玩这种伎俩,老大这帮人哪玩得过三小姐。

715你也是我徒弟

(感谢ludaoshibei100100100的打赏!)

大师兄说:“你当我们是要饭的啊!”

老大依然笑呵呵的,说:“你们家大业大,这一千元拿得出手吗?”

话音未落,张建中走了进来,他把车停在后面的工地,从后门进来的,三小姐的脸刚好朝这边,第一个看见他,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汪燕看到他身后的村长,站起来打招呼:“你也来了。”

村长问:“你怎么在这?”

汪燕说:“这是赵氏的家业。”

大师兄冷嘲热讽地说:“哈,哈,手下败将也来了。”

村长说:“你没资格跟我说话!”

大师兄哈哈一笑,说:“我有跟你说话吗?”

那几个徒弟徒孙也笑了起来。

老大一声咳,把他们压了下去,脸­色­马上又一变,笑着对张建中说:“张书记是有备而来啊!”

张建中说:“你不也是有备而来吗?”

“你看看,我只带了这么几个人来,你倒差点把山尾村的人都带来了。”

话虽夸张,但他只带了五个人来,山尾村的人在数量上占了优势。

“我们可不是来闹事的。这些二少爷和三小姐都可以作证,我们是来商量事情的,大家气氛一直都很好。”

“是吗?”张建中看了看二少爷和三小姐。

三小姐说:“如果,你晚来一步,情况就不一样了。”

汪燕底气足了,说:“他们是借赞助之名,硬抢!”

大师兄说:“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抢了吗?”

“要是我们一分钱都不赞助呢?”

老大说:“好好。你们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

今天拿不到手,明天可以再来,你张建中难道会天天守在这里。

三小姐说:“先别急着走,当着张书记的面,你们把话说清楚。”

大师兄说:“既然,要我们把话说清楚,我们就说清楚!”

他很高兴老大一副缩头乌鱼相,自从张建中给他们在圩镇弄了那么个聚集的地方,他发现,老大见了张建中都不能理直气壮,你以为,他那是给你恩惠?他那是有把柄捏在我们手里,他那是封我们的口,怕我们把他走私的事捅出去。

现在,旅游区又这么多肥­肉­,随便割几块,就有得我们好吃好喝,我们还不稀罕那小地方了,完全可以在哪个度假村硬占几个客房,把总部搬过来。

“这是我们的地头,该我们的,一分钱也不能少!”

村长问:“那里是你们的地头?”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张建中严厉地说:“你别忘了,你那些人还在派出所呢!是不是还想进去?”

“张书记,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我们给你兜着,你比我们还早进去!”

老大喝住他:“你住口,越说越不像话了。”

“我有说错吗?”大师兄豁出去了,“你给他面子,我不给!”

“你懂得屁!”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他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我们不用怕他!”

老大真想搧他两耳光,但人多,不能窝里斗,让人笑话,于是气得牙痒痒的。村长见他一副无可奈何的痛苦样,一声冷笑,说:“既然你连自己的徒弟也制不住,我就帮你教训教训他!”

村长站得离老大近,一出手,就被老大封住了去路,村长怕他还有下一招,忙一个撤步。

“不用你多管闲事。”

“我也不想多管闲事,但决不允许他在这撒泼。”

“要打你冲我来!”

大师兄得意地笑了笑,到底是自家人,老大怎么可能看着自己被人欺负呢?这也太丢他这做师傅的面子了,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行走?

“他就会找软柿子捏,打不过你,只能欺负我。”

刚才听他说“手下败将”村长就来气了,这会儿忍无可忍了,“谁赢谁败,还不一定呢!”

大师兄说:“想人多欺人少是不是?我一个人就可以把你带来的人打倒!”

此话一出,人也跟着动,三两个回合,他近前的一个山尾村后生就“唉哟”一声倒下了。村长回头要拦截,老大那能让他增援,缠了上来。刹那间,分成两拨,老大与村长单打独斗,大师兄与徒弟徒孙们对付村长带来的人。

村长冲着张建中叫:“你还站着看什么?你也是我徒弟。”

张建中正不知怎么劝阻双方,一听此话,也觉得只有打败老大这伙人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一加入,胜势马上朝山尾村这边倾斜了。

这些人中,或许是张建中接触武功的时间最短的,懂的招数也不多,但几乎吃了那套黄氏太极的­精­髓,每一招,每一式的运用,都恰到好处,进攻时,带着防守。防守时,藏着进攻。对付老大是力度不够,对付大师兄却绰绰有余,不是偶尔要防着其他那些人的,十几个回合之内就把他打倒了。

老大见大师兄招架不住,想过去帮一把,反倒是村长缠着他不放了。

上次得手,更大的原因是村长体力不支,这会儿,已不占体力的便宜,再加上村长上次吃了亏,回去琢磨了他那几招狠式,找到了破解的招数,更不占优势了。

一连三招狠冲,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猛,却被村长化解成无形,而村长那些看似软软绵绵的招,招招暗藏杀机,只要一个应对不慎,都有可能吃大亏。开始是一步步攻,渐渐只能一步步退,想起脚也顾不上了。

三小姐、二少爷和汪燕根本来不及跑,也处在这一片乱打之中,本来,耍嘴皮子,汪燕还护住二少爷,这会儿,那还顾得上,到底是女人,见了这种场面,早惊呆了,老大退到没处可退,一把拉住她拦在身前。村长眼见就要得手,不想他来了这么一招,忙停了下来。

“来啊!你来啊!”

“放开她!”

“你停手,你们都停手。”

老大手臂一弯,箍住了汪燕的脖子。

三小姐与上次的心情非常不一样。上次,被老大那帮人钳住不放,生命攸关,这次,她只是旁观者,何况,张建中这拨人还占了优势,因此,她看得津津有味,不是没看过张建中出招,但那只是对付小偷扒手,根本不堪一击。

现在,张建中与大师兄过招,险象环生,看着就要击中那家伙了,他却一个变招,朝张建中击打过来,仿佛躲不开了,张建中头一偏,那一拳,擦肩而过,但还没等他收拳,张建中的手顺势缠上去,一个发力,他却弹开了,张建中正要乘胜追击,冷不丁冒出一个人拦住了去路,张建中不得不对付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那家伙一个喘息,完全改变了颓势,进攻又虎虎生威,B得张建中连连后退,拳啊腿啊快得看也看不过来。

这时候,三小姐觉得张建中有点软,人家就是挨你一下子会吃多大亏?你还会有后续吗?想你这学的是什么武功,倒是人家打得像男人够气势。因此,三小姐总替他担心,如果,被击中那么一下,阵脚大乱,张建中哪躲得开连续挨打。

好在,张建中一一化解了。

眼睛一眨,张建中竟击中那家伙了,打在脸上,当堂见了红,只是这一下,却发现,张建中比那家伙还狠,掌啊肘啊铺天盖地,原来他的后续也那么猛,只是藏而不露。

可惜那家伙躲得也快,否则,早被张建中打成猪头了。

这会儿,山尾村的人真不应该上来助力,像是帮张建中,却更像是帮那家伙,截停了张建中的乘胜追击,自己倒被那家伙三两个回合轻轻松松打扑了,反而,又给了他调整自己的机会。

716我不欺负女人

三小姐看得心扑扑跳,突然有一种感觉,张建中在这些人之中,也算是高手了,记得大师兄曾把保安主管打得无还手之力,而他对付大师兄却占了优势,很显然,保安主管肯定不是他的手脚,要知道保安主管是赵氏请来压阵的,担心有人闹事,这些年靠他,并没发现什么事,想不到,在这小小的边陲镇,他却败在这么多人手下。

还有一点,张建中可不是靠拳脚在社会上混的,不知在官场,比拳脚有没人打得过他。

这么想,她意识到是不是应该重新审视这家伙?这个在小城镇成长的家伙,头脑一点不比在官场混的人差,手脚却了得得多。跟现在这帮人比,手脚不见逊­色­,脑子却好使得多。

这是一个还不算那么混蛋,又很有特点的家伙。

正想着,大师兄又挨了一下,这次是挨了一脚,踢中胸口,就见他身子后仰,张建中便扑上去了。

老大在那边喊:“你停手!你们都停手!”

张建中却一点没有停的意思,一阵秋风扫落叶,打得大师兄一点招架也没有,咣一声,倒在茶几上。那茶几面是玻璃的,那经得住他这么一砸,玻璃碎了,人便坠进木框框里,想爬也爬不出来,像狼狈地卡在那。

汪燕大声叫:“叔,救我!”

村长便指着老大说:“有本事,别拿女人当挡箭牌!”

老大说:“这事,你别Сhā手。”

“她是我世侄女,我不Сhā手,谁还有资格Сhā手!”

老大“哈哈”大笑,说:“你别在这认亲认戚,你个破村长什么时候有这么贵气的世侄女?”

村长没时间跟他耍嘴皮,一个箭步上去,老大也不退让,手臂一使劲,就见汪燕在挣扎,气憋得脸都青了。

“来啊!你来啊!”

“你这算什么英雄好汉?”

二少爷突然变得勇敢起来,扑了上去,那知,老大飞起一脚,把他踢出几米远,抱着肚子起不来。

张建中说:“你放开她!”

老大咬牙切齿地说:“你太不够意思了。”

“我不够意思吗?我次次忍让,你却变本加厉,上次就够格铐你进去,我秋后算帐了吗?”

“你想一拍两散是不是?”

“这都是你B的,如果,我还一味忍让,我都成你们一份子了。”

这时候,周镇带的警察赶到了,所长警棍一挥,说:“你别乱来!”

“你们都离远一点,不然,我卡断她的脖子。”老大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周镇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老大不跟他费事,对着徒弟徒孙说:“你们把大师兄抬走,快点离开。”

目前这种状况,逃命要紧!

三小姐说:“开枪­射­他!”

此话似乎提醒了所长,拔出枪指着老大。

老大不是怕死的孬种,把半张脸躲在汪燕后面,露出半张脸说:“打啊!开枪啊!”

所长还真找不到不可能损伤汪燕的角度。

“手别抖,扣板机!”

村长说:“别伤害无辜!”

退出大门外,老大对徒弟徒孙说:“你们还不快走!”又对张建中他们说,“你们别动,别跟上来。”

“你放了她,我不追究你的责任!”张建中说。

“我信不过你!”

“我什么时候失信于你?”

“以前,你没有,但这次,就不敢保证了。你们当官的,哪个不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要是那种人,你早进去了!”

“我不管,现在我不管!你张建中敢对我不利,我也不会放过你!”

周镇忍无可忍了,说:“别抓住一点破事成天嚷嚷,不就是走私吗?现在谁不走私?半年前,边陲镇不走私日子过得下去吗?你就算告到市里省里,那也不是张书记一个人的事,那是边陲镇党委的决定,了不起给人处分。何况,你还没证没据,谁会相信你?你们多次闹事,张书记多次阻止你,就不会是你们捏实事实诬告,陷害好人?”

老大没心思听这么些长篇大段的东西,见自己的人走远了,自己也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就说:“你们别过来。”又对汪燕说,“你配合我,我不会为难你。”

“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要你乖乖地送我一程。”

“我,我可以答应你。”

只要生命不受威胁,汪燕怕你什么?

“你们别过来。”汪燕对张建中他们说,“让他走。”

张建中说:“我们没有不让他走,只要他放了你,他爱上哪上哪。”

老大说:“我信不过你们,现在,我要带她走。十分钟后,走远了,我才放她。”

村长说:“我们也信不过你!”

“我还没那么无耻,去欺负一个女人!”老大说:“只要我安全了,保证她不损一根毫毛。”

二少爷从后面跑上来,说:“你别听他的,这种人没人­性­。”

汪燕对二少爷,也对张建中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老大没想到汪燕这么配合。其实,除了配合,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都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

身后是一条­干­涸的排水渠,跳下去可以躲开警察的­射­击,也可以顺着渠道往前跑,拐过前面那个弯,就可以消失在一片小山林里。到了那片小山林前,老大突然改变了主意。妈的,这个有钱人家的二少­奶­真是秀­色­可餐。

刚才危在旦夕,脑子根本就没往那方面转,现在松下那口气,歹念便上来了,反正这一逃,是不可能再在边陲冒泡了,倒不如吃一顿免费的午餐。

“你,你要­干­什么?”汪燕太熟悉那种眼神了,每一个对她不怀好意的男人都会露出这种目光。

老大“嘿嘿”一笑,说:“二少­奶­,你看看你那老公,整一个娘娘腔,跟我这种英雄好汉哪有得比?你不如趁这机会,尝尝英雄好汉的雄姿。”

汪燕这样的女人什么世面没见过?会不顺着台阶往上爬?

“我倒是挺敬佩你的。”她看了看来的方向,张建中他们真够放心的,竟然没有跟过来,“你不会想在这里打野战吧?”

跑是肯定跑不过他的,被他抓回去更要命。

“我们钻进山林里,不会有人看见的。”

“你不会到处说吧?”

汪燕那双玩暧昧的大眼睛看得老大心里痒痒的,“我怎么会说呢?我说又能怎么样?这种事穿上裤子,谁说也没用。”

“你说得对,我老公除了有钱,什么都不如人,更不要说那种事了。刚才看到老大你那么勇猛,我就想,你才是真正的男人,你箍住我肚子的时候,我并不是那么怕,你说要我送你一程的时候,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也想,可以制造出什么机会?没想到,机会还真来了。”

老大看着她那张甜甜的嘴真想亲一口,看着她那挺拔的胸,真想抓两把,想想刚才箍住她,那屁屁紧紧贴着自己的感觉,下面就不安份了。

汪燕会感觉不到?每一个微小的细节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是进山林子里吗?”

她先往山林里走,自己也觉得钻进山林里更好逃脱。老大看着她翘起的屁屁,忍不住扑了上来。

“别急嘛!”汪燕挣扎了一下,问,“你有没试过站着做事的。”

老大“嘿嘿”笑,问:“站着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以为,就只有躺着啊!”汪燕转过身来,让自己靠在一个树杆上,感觉自己可以发力了,猛抬起膝盖朝他那副家底撞过去,老大白有一身武艺,当场瘫了下去。

汪燕哪敢久留,撒脚就跑。

(今天至少三章。)

717美好的传说不径而走

那天,一见汪燕回来,二少爷就焦急地问,你没受伤吧!汪燕说,你看我像被伤了吗?二少爷又问,你没吃亏给那家伙吧?汪燕却说,吃亏了,你老婆什么都没得剩了。吓得二少爷脸都青了。

汪燕这才说:“你看你老婆是那么容易吃亏的吗?你老婆只吃亏给你。”

三小姐气得撇了撇嘴,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当着那么多的人面,也好意思说那么样的话。虽然意见相左,但一点不关心也不真实,见她平安回来了,也不想看她那个腻,便躲开了。

村长说:“以后小心点。”

所长说:我叫人去他们那档口去搜,见一个逮一个。

周镇摇着头说:“最多也就抓几个小喽罗,老大和大师兄应该再不敢浮头了。”

张建中说:“还是小心一点,那帮家伙也不会轻易罢休。”

汪燕像是只对他说:“有你们在,我们什么都不敢。”

“现在,他们在暗处,我们不可能天天都在这里保护你们。我给你们个建议吧!”张建中说,这话是冲着二少爷说的,“你们应该请些人来看场,特别是后面的工棚开张了,更需要人守场。”

二少爷那懂这些,看了看汪燕。

汪燕说:“三小姐已经有安排了。”

张建中笑着说:“老大还有可能杀回马松,何况,打开门做生意,什么样的人都会汇集过来,很难保证还会不会发生类似情况,你是不是考虑请村长带山尾村的人来给你们守场?你们请的那个保安主管,我见识过,并不怎么样。”

汪燕看着村长说:“我当然求之不得!”

说着,就抬头张望,找三小姐。

村长说:“不行,不行。请其他人,我不反对,但我怎么可以给他们打工?”

周镇说:“这不是给他们打工,是给旅游区做事,赵氏为我们做了许多事,也可以说,旅游区发展到今天,他们功不可磨,我们很有必要保证他们,不要再发生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张建中说:“这样吧!我和周镇长都在,是不是把村长调到旅游区来,给他安排的职位,这段时间,以保护这边为主,以后,上轨道了,再让他负责整个旅游区的安全工作。”

周镇点点头,说:“我没意见。”

张建中说:“那就这么定了。”

然后,又吩咐所长,多点留意这边,他把所长拉到一边,说,“你的人最好着便装,不要太招眼。”

赌场开业,警察穿着警服看场,别有用心的人登上报纸,可不大事件。

没几天,赌场开业了,大少爷也过来剪彩,邀请张建中和周镇参加,却被他们拒绝了,张建中还规定,凡是班子里的人一律不得接近赌场,不要给人抓住政府支持开赌场的把柄。

大少爷倒是在各大报上很卖了一通广告,吹嘘是全省全国第一家娱乐场落户在边陲镇,让你休假体验到不一样的感觉。这种不一样的感觉很快就被证实了,旅游区又火了一把。

不知人类有那种二两拨千斤的贪婪,还是中国人特别热衷于这种不劳而获,然而,走进赌场的人,没多少是带着笑容出来的,偏偏空手而归,却又不服气,且对未来反而充满了更大的憧憬,下次一定能还本,一定能发横财的念头越发强烈。

于是,很多传闻铺天盖地,某某来旅游,只是抱住消消遣遣的心态,哪知道,一进赌场,便大获全胜,离开时,赌场送了他一个手提箱装钱回家。某某是一个老实的农村乡下老太太,从来没赌过钱,那天,从圩市回家路过赌场,拿着刚从圩市买­鸡­的钱进去凑热闹玩了一把却赢了,接下来傻乎乎地铺铺压大,竟连赢十几铺,赢了钱离开,还稀里糊涂不知道大小是怎么玩的。

这些传闻就像美好的传说,一传十,十传百,今天传了一拨人,明天又传下一拨人,这些人再带回去往给身边的人,那效果比报纸买广告还见效。每周一至五来旅游人就多得不行,周末更是爆满,像丁建那家度假村,购进了几批帐蓬也应接不暇。

丁建电话打进来了,对张建中说,“你不能只让赵氏开赌场,也应该让我们尝点甜头。”

好些酒店度假村偷着开小赌场,一个个刚冒头就被旅游区强令封堵了。丁建那个度假村自觉关系硬,死也不从。张建中说:“不是我不让你开赌场,主要原因是赵氏有言在先,必须独家经营。那时候,不是要借用他们的势力争取那个牌子吗?所以跟他们签了合同。”

“签合同与查封并不矛盾嘛!你们别那么认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就过去了。”

张建中笑着说:“都是投资者,我也不想分得那么清,但他们每天都派人去各酒店度假村巡,然后直接给我电话,我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行。”

丁建见电话谈不拢,亲自跑到边陲镇来,还把老李也带过来了。

老李却帮张建中:“我反对你搞赌场。”

丁建说:“你怎么帮情不帮理呢?”

“理是什么?理是人家已经跟政府签了合同,不能出尔反尔。理是你们那是国营企业,不能­干­这败坏风气的事。”

“好事都让民营企业占了?钱都让他们赚了?你这是不自家人限制自家人吗?怪不得国营企业拼不过民营企业,都是你们这些人定的条条框框太多。”

张建中说:“他们也要承担风险的”

老李认同地说:“上面追究下来,人家一撤,什么事也没有,追究你们,你撤也没用,要一查到底,那时候,查到你身上,是你同意下面开赌场的,倒霉的可是你。”

算了,算了,别跟我说这些,现在是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只要能赚钱,冲红灯也不会有人追究。”

老李说:“你这话说的,我们还妨碍你赚钱了。”

“说老实话吧!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协议,他们是不是每天要向政府交邀多多少少利?这些我也可以做得到。”

张建中笑着说:“还真没有。不过,你这一提醒,我们还真应该让他们出点血。”

丁建愣了一下,“你这么一说,我想开赌场反倒更难了。”

张建中说:“丁叔,不是我不允许你,是的确有合同在先,而且,钱这东西,又不是你一个人赚的,你担那么大风险­干­什么?再说了,这种事,不会长久,三两个月,肯定会打压会治理。”

这是在镇政府食堂的餐桌上,自从,赌场一开业,张建中就尽量少在那边露面。

丁建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是谁家大业大,谁说了算,你们边陲镇政府已经被赵氏绑架了,跟他们穿同一条裤子帮他们赚钱了。”

张建中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啊!他们把旅游区做旺,你那度假村不也天天游客爆满吗?”

老李说:“你赚正经钱就好了,别沾昧良心的钱。”

“你们的两个家伙,一口一个担风险,一口一个昧良心钱,这可都是你们­干­出来的,小心自己惹麻烦。”丁建倒劝起他们了。

老李便对张建中说:“你自己也得小心点,需要走的程序都要补足。比如,同意赵氏开赌场,是党委的决定,要有凭有据,做好会议笔记,最好还要有请示县委书记的报告。”

张建中说:“党委的会议记录倒是有,也的确是集体会议通过的。向县委书记请示报告就难弄了。”

他不可能不保护自己,光懂得往前冲那是鲁莽。

(今天第二章到)

718小姐是旅游区的一道风景

(感谢szhhxx203/100的打赏。晚上再上传一章)

老李突然问:“你说要是出什么状况,林副市长会不会帮说几句好话?”

丁建说:“这就看你们跟他的交情了。他那个人,硬起来,什么人都不敢,什么担子也敢扛。这事又是他参与的,交情好,他会什么都扛下来,倒是比县委书记还靠得住。”

老李便问张建中:“最近有跟林副市长联系吗?”

“倒是经常联系,经常向他汇报这边的情况。”

“不能光说好,也要说点麻烦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不然,一片莺歌燕舞,突然,上了黑名单,他反而接受不了。”

丁建说:“我觉得,有必要多往市里跑。”

老李问:“他都有什么嗜好?”

“这个我还不太清楚,似乎也没什么太着迷的嗜好,不过,张建中与他到了这个情份,也不一定就知道这些,什么东西能比信封来得实在?”

“信封是不是单薄了一点?”

丁建笑着说:“这就看是什么信封了,有寄平信的信封,有寄文件材料的信封,还有那种不用折叠就可以整个文件装进去的大文件袋。”

老李从没那么大手笔,不是管财政的县委副书记,能有多大气派?所以,觉得寄文件材料的信封也就够了。张建中却不这么想,关系是靠平时建立的,平时大方一点,比临急抱佛脚要实际,每一个得了你利益的人,关键的时候不帮你说好话,得了大利的人更会帮忙,第一,还想继续拥有你的赏赐,第二,也担心你出了问题,把他牵连进去了。这就是经常说的利益关系。

丁建这一趟跑,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倒让张建中意识到,旅游区的酒店与度假村老板们的心声,有时候,众怒难犯,能放人一马的时候,还是要放放手。他叫永强查封其他小赌场别太固执,别弄得人家对政府有偏见,让他们玩个一天两天再动手。要他交代那些查封的人,不要太粗鲁,更不要动不动就砸人家的赌具,把别人B上绝路。

他还告诉永强,有机会,多向那些小投资商解释清楚,旅游区出现这样的局面,完全是赵氏在省城的势力,他们一个小镇政府也有苦难言。总之,让他们也理解理解。

不知哪天开始,旅游区竟出现了陪男人­干­任何事情的小姐。一个多星期没去旅游区,那天,张建中去海滩转了一转,却看见好些打扮娇艳的女人,要么嫌衣服不够鲜艳,要么嫌泳衣布料太多。她们是越陪老头越亲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手臂上吊着个十几二十岁的女人,傻瓜也知道这些女人是­干­什么的。

“这些女人从哪跑来的?”

永强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像是突然冒出来的。”

张建中自我解嘲地说:“只要这­鸡­蛋有缝,苍蝇就会飞过来。”

正好有一对年纪悬殊的男女从他们身边经过,那女人娇滴滴地说:“你赢了那么多钱,也是不打赏我几个小费。”

那男人该有六十岁了,一副很小气的样子说:“这是我搏回来的!”

“不是我旺你,你能赢啊!”

“你旺个屁,如果,不是叫你离我远点,我早输得底裤都卖了。”

女的说:“今晚玩双飞吧!我介绍个姐妹给你,床上工夫比我还好。”

老男人说:“现在就介绍啊!我们马上就回房间。”

看着那男人猴急的猥琐相,张建中真想叫人跟踪把这对狗男女抓进派出所。

又有一对男女经过,女的问:“你把钱都输光了吗?”

“不输光,我还会走吗?还不搏下去吗?”

“你不会连给我的小费也输了吧?”

“妈的,你还好说,不是你衰神相,我会输得那么惨?”

“我不管,你现在得先把陪你的小费给我。”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你别耍蛮,别以为我对付不了你。我们能到这来混,不可能没人罩着,想赖账,你门都没有。”

那男人不信,也欺负那女人只是吓唬吓唬自己,那想到,她一个招手,却有几个男人围了过来,吓得那男人连连求饶,说他在酒店开房时还按金,不会欠他们的小姐费。

张建中问:“这都是些什么人?”

一眼就能看出,不是本地人。

永强说:“保护那些小姐的。”

“可别闹出什么事来!”

永强说:“一般情况下,我们规定各酒店和度假村多收客人一千块钱的订金,防止发生叫了小姐,又把钱输光的情况。”

“不管什么理由,如果发生状况,我们都要站在客人一边,应该把保护客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永强说:“真要发生状况,客人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找同伴借,也不会少那点陪夜费。”

“千万不要发生殴打事件,甚至伤残事件。”

“这个真还说不准。”

张建中说:“把那些男人召集起来开个会,教育教育,警告他们别太过份。”

也知道把他们一扫而光更省事,但目前这种状况,凡是旅游区貌似没有那种女人倒少了一道风景。

何明强烈要求把这些女人清扫­干­净,“我们就是要开先例,别人有,我们就是不允许。”

周镇说:“这似乎不好清理吧?你这头赶走一拨,那头又进来另一拨。”

这些天,周镇往旅游区跑了几趟,觉得在自己的地头比上次爽得多,一点恐惧感也没有,就算派出所那些人来砸门,哪个不认识他的,在门里吼那么两声,他们还敢嚷嚷查房。因此,周镇支持这种现状的存在。

“加强教育是最重要的。”周镇说。

何明问:“这些人怎么教育?”

“只要不­骚­扰游客,不给游客找麻烦,我们应该允许他们存在。现在口袋里有几个钱的男人都好拈花惹草。”

张建中笑着说:“周镇长不会也好这一口吧?”

周镇连连摆手说:“我的立场是非常坚定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何况,我还不算那种口袋里有钱的人。”

这是在张建中的办公室召开的领导班子碰头会,专门研究旅游区的管理问题,特别要防止滋生类似于老大那些的黑社会团伙。

张建中说:“这事派出所必须及时介入。他们找那几个人很容易,向他们说明厉害关系,外地人好处理,如果不听指挥,立马赶出边陲镇,我不反对有那种女人出现,但也不支持,但稳定必须放在第一位。”

旅游区够乱的了,再不加强管理就更乱套了。

张建中说,“还有一点,必须告诉赵氏,不能玩得太狠,小赌怡情,对那些赌红眼的家伙,要限制他们进入赌场,别输得命都有没有了。”

永强说:“这个就不好控制了。赌红了眼,谁都不管不住。上次,才有一个游客输了几十万。”

张建中吓了一跳:“怎么带那么多来旅游?”

“有的是专门到这边来赌钱的,开始只是旅游,知道这边可以赌,回去一宣传,下次来,就冲着赌钱来了。”

周镇说:“那些家伙简直就是来撒钱,赌钱哪有找个女人坐在身边的?而且,还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女人,不输­精­光才怪呢!”

张建中看了他一眼,他忙说,“我只是听说,自己并没有看见,你规定班子成员不进赌场,我是一次也没违反。”

“我在这里再强调,特别是我们在座这几位,除了永强,因为工作的关系,可以偶尔露个面,其他人都不要沾边儿,更不要心痒痒去玩几铺。”张建中对永强说,“你通知三小姐,明天来一下我的办公室,我和周镇要跟她谈谈。”

719一根绳上的蚂蚱

(感谢航母上的帆100的打赏。)

会议结束后,张建中把永强和周镇留了下来,他说,他们三人是绑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能出事儿,周镇和永强当然清楚话里的意思。

“这次,我想跟三小姐谈谈,我们利益的事,钱不能都让他们赚了,镇府也要有一定的提成。这笔钱,我们谁都不能动,直接打进政府的帐户,一则让大家看到赌场并不是老板才得到好处,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好处。这就是说,我们这是发展集体经济,万一,遇到什么麻烦,我们也要有个交代,至少,我们这么­干­,也是为了大家。”

许多事情只要是发展经济,为了大家,上面再有人帮说话,还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何况,目前边陲镇的形势也非常好,自从旅游区火起来,购地的投资商也在增加,手头松动了,张建中又扩建了两幢­干­部宿舍楼,这项工程完工,几乎所有的镇­干­部分到住至少两室一厅的住房。这项工程交给何明负责。

另一项工程是旅游区的饮水工程,要从圩镇引一条淡水过去,毕竟人口增多,淡水资源也要跟上。本来,这项目工程是由永强负责的,张建中考虑到平衡,把他交给了另一位副书记负责。

两位副书记手头都有工程,能不能从中得到好处,就看他们自己的功力了。总之,机会是给他们了。

这世道,有钱一起赚,独食无理难容。

周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他们赚得可能比我们还多。”

张建中说:“鼓励士气嘛!”

其实,心里清楚得很,那些工程预算不是漫无边际,每一次付款,还需要周镇点头签字,你周镇同样也从中得到利益。

“现在,我担心的是,旅游区这么一种环境,我们能不能出污泥而不染。”张建中眼睛看着永强,话却是说给周镇听的,他这个年纪,总让人放心不下,辛苦了大半辈子,突然钱多起来,突然环境松宽起来,就有人说,周镇有事没事总往旅游区那边跑。

——旅游区的诱惑力越来越大,一个不自律,腿Сhā进去,像拔都拔不出来了。特别是遇到一些别有用心的生意人,总希望能抓住我们点什么痛脚,给点蝇头小利,就想控制我们。

——我们现在这种状况也算不错了,当然,钱越多越好,不过从自己人手里拿的钱安全系数更高一些。那些生意人的钱,一点也一分也不能拿。永强你是旅游区老总,这总诱惑会更多,周镇是一镇之长,想巴结你的人也不少。当然,我也不例外,所以,我提出这一条,希望我们三人共勉。

有些话只能点到即止,都是有身份的人,不透了面子上过不去。

私底下,张建中又打电话给永强,说:“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今天这番话的意思,那是说给周镇听的。”

永强说:“我懂,我听得明白。”

他比张建中更清楚周镇的底细,上次参观考察,他就把小姐招进房间了,如今这种状况,他更守不住了,而且,他到酒店度假村去开房,老板会要他的房钱吗?完全有可能白送小姐上门。

他几乎每天都会遇到这种机会,只要去那些酒店度假村转一回,那些老板就会贴着他耳朵说,昨天刚来的一批新货,你是不是尝尝鲜?保证是最漂亮的,保证让你满意。只要你稍有一点犹豫,那些善于察颜观­色­的老板就会把你推进房间。

张建中也打电话给周镇,说:“现在情况太复杂,人总是在变的,永强在那么复杂的环境下,变成什么样我们谁也不知道,所以,强调了几句,你不会介意吧?不会觉得我是针对你吧?”

周镇说:“应该的。你是班长,及时的提醒是必要的,是应该敲敲警钟。”

“这人嘛!一个钱,一个­色­,是最诱惑的。”

“那是,那是。”周镇马上又说,“你张书记是刀枪不入。”

“那里,共勉啊!一个放松,谁都可能会跳进陷阱里。”

周镇笑着说:“谁掉进陷阱,你也不会,第一,你前途无量,为了几个钱牺牲政治前途,代价太大。第二,老婆又年青漂亮,什么样的女人都比不上。”

张建中心里却想,你以为啊!­色­心有厌足啊!这男人,没上过的女人对自己都有诱惑力,反倒是尝过滋味的女人对自己的诱惑力反倒减少了。

这么想,又觉得自己有劲得很,老婆娶了几年,却没真正那个,反倒与岳母纠缠不清了。

你这种状况是不是也该自律自律呢?

当了政协副主席,回县城开会的次数多了,与郝书记搞到一起的机会也增加了。以前一个星期回那么一两趟,还敢太造次,总担心付出太多,敏敏会有所察觉,这一个星期跑个三几趟,反而不那么易察觉了。郝书记又几乎每一次都会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要不要提前一点?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他说:“这次就算了吧!”

郝书记会说:“昨天你不是回来过吗?今天开完会就回去,敏敏应该不会留你的。”

“昨天累了。”

“不会吧!年青人就那么不经事?”郝书记在电话里笑,弄得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听说,旅游区越来越­精­彩了,应该不会在那边­精­彩才回来吧?”

张建中忙说:“这点自律,我还是有的。”

“我不想听虚的,更想看你的表现。”

感觉她已经在B自己了。

“敏敏那么一种状况,你说我能放心吗?”

连最根本的信任都没有,还能怎么解释呢?

“我提前一个小时回去吧!”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

“只给我一个小时?”郝书记有点得寸进尺了。

“你上午回来。”

下午三点的会,在边陲镇吃了午才回去还来得及,她却要他一早赶回去,完了事,在家里吃午饭。十点多一点到,郝书记已经在他们的家里等他了,白天,敏敏是不会回来的,下了班也只会回妈妈家。郝书记会提前告诉敏敏,可能会晚一点回去,如果,下班她还没回家,就先做着饭。

张建中还是坚持不准在他和敏敏的床上,坚持不与她接吻,坚持整个过程不说一句话。这三个坚持,郝书记已经习惯了,甚至于,还可以接受由始至终背对着他。

这些似乎都不重要,只要他还给自己机会。她把一条浴巾垫在客厅的地上,叫他躺上去,便背对着他,双手支撑在他的腿上,看着自己一点点吞噬那根­棒­­棒­糖。

“这个姿势好吧?”知道他不会回答自己,郝书记又说,“我想了几天,想到的这个姿势。”

她尽管把声音说得轻缓一些,让他幻觉那是敏敏的声音。

这时候,他们还没来得急脱上衣,仿佛每次都是用最便捷的形式,直奔主题后,才考虑其他的事情,其实,脱也脱也没多大关系,张建中会撸起她的衣服,搓揉她胸前那两堆有些松软的­肉­。她还是更想,他一口就把两颗葡萄都吃了。

到底的时候,她发现,这个姿势同样折磨人,似乎自己的重量把肥臀的­肉­压扁了,那根­棒­­棒­糖一下子戳中了心尖尖。

张建中在她这里从来不会表现半点惜香怜玉,抓住她*的腰狠劲推扯,推一下,心痛一下,扯一次,又心痛一回。

她说:“受不了你,每次都受不了你。”

但心里又觉得是自己犯贱,你愿意让他这么折腾,他不想折腾你,你还不高兴。

“我还是喜欢你在前面,喜欢你吃葡萄。”

或许,没吃葡萄,郝书记并没有马上败下阵来。

(今天第四章到,答应这几天三更的,终于把昨天欠的一章补上了。鲜花有木有?打赏有木有?)

720你别乌鸦嘴

(感谢gao8tian588、szhhxx203/100的打赏,最近gao8tian挺给力的。)

张建中反而有点受不了,总觉得顶到天花板了,且很严重,每一次移动都感觉不适,她明显浅了,自己明显长了。

“你,你别压得太紧。”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她以为自己的重量压得他小腹难受,往后退了退,“可以吗?这样可以吗?”

“好些了。”

她低头可以看见两人交接处,一进,那黑杆儿不见了,一退,又露出一截,而张建中,只能看见她肥臀上厚厚的­肉­。

“这个姿势,我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郝书记在些得意,让张建中想起敏敏每想起一个新招就会沾沾自喜。

这母女俩,竟有如此相似的地方。

她挪动肥臀,示意他腾出手来拿捏她胸前那堆­肉­,搓揉那两颗紫葡萄。这时候,他便也坐起来,紧贴她的背。

“我转过来可以吗?”

不等他说话,她就像圆规似的转了过来,迫不及待地把两颗葡萄往他嘴里塞,不管什么姿势,还是这个姿势最好,身子往后仰,让他吮得更舒服,让他顶得更彻底。郝书记“哼哼”起来。以前,总要压抑自己,假装表现得像是只让他爽,现在,她不再掩饰自己,爽就是爽,想哼就哼出声。

——你把我的心都要吮出来了。

——你把我的心都要顶伤了。

——我喜欢,我真的好喜欢!

郝书记抚摸他的脑袋,想每一次他都会消耗太多力气。

——你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别太用劲,我有点受不了你了,又要跑到你前面了。

张建中停止吸/吮,埋在她那堆­肉­里喘息。

“你躺下,该我了。”

她又看着那张年青的脸,感觉同样年青有力的­棒­­棒­糖。趴在他身上,贴着他的耳朵喘气,他却把她翻到身下,发起了疯狂进攻,她喜欢,喜欢面对面的进攻,喜欢看着他因用力过猛变扭曲的面孔。

其实,这个姿势对他们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她一点不觉得自己浅,每一次都恰到好处,不动的时候,抬起双腿夹住他的腰,让他更深入,让他把自己胀得没有一丝儿空隙,于是,感觉很有力的爆发。

她告诉他,以后,希望每次都能这么给予她最后一击。

郝书记欣喜地发现,他也在努力让她得到更好,虽然每次都会有粗暴猛攻,但最后总会改用她说过最适合他们的姿势。

结束时,没有太久的逗留,默默打扫战场,不能留下任何痕迹,浴巾是郝书记带来的,弄脏了却不敢洗。

卫生间也不能用,水湿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干­。

“我先走了。”郝书记总是先离开。

张建中便再检查一遍,发现刚才铺浴巾的地方比其他地方都显得­干­净,用脚蹭了蹭,尽量别显现出浴巾的形状。

等他回去吃午饭时,听到母女俩说说笑笑的声音,张建中不得不佩服郝书记的淡定,便也要自己淡定。

敏敏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到了一个多小时了,去某某单位坐了坐。”

“衣服怎么脏了?”

张建中吓了一跳,“没有吧?”

“背上有一块黑印。”

郝书记也吓得跑出来看,好在不太明显,便问:“是不是在哪蹭的?”

“好像是吧!”

“以后出门先看清楚。”郝书记说,这句是提醒他,又补了一句蒙混过关的话,“还跑到某某单位转了一圈,也不知人家会怎么说你。”

敏敏说:“还不快换下来洗了。”

郝书记说:先放洗衣机里吧!吃了饭,我帮他搓一搓。”

张建中拿着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洗衣机,见刚才垫地的浴巾也在里面。

这天,三小姐并没自己去张建中办公室,汪燕也一起来,本来想把二少爷也拉来的,他对他们谈的事不感兴趣,说什么也不来。经过老大胁持汪燕,三小姐看见汪燕对二少爷的呵护,也有些许感动,赌场又上了轨道,彼此也没什么争持了,姑嫂两人的关系反倒融洽了许多。

永强通知她去见张建中,知道一定是重要事,否则,他会给自己电话,在电话里直接谈。

三小姐对汪燕说:“明天,我要去一下政府。”

汪燕问:“要我陪你去吗?”

“当然最好。也好让你知道,张建中谈些什么?免得我回来说,你又不相信。”

“要不我去吧!我回来传话,你总会相信吧?”

“人家是叫我去,又不是叫你,让你一起去,已经给足你面子了。”

“你别以为是什么好事,说不定会要赌场停业呢!”她们心里都有准备,赌场随时会被叫停。

“你别那么乌鸦嘴行不行?说点好听的可不可以。”

到了张建中办公室,见周镇和何明,两人便有点儿小心翼翼。本来,是想叫周镇开头的,周镇偷偷去过两回赌场,白要了几千块钱的筹码玩了几铺,虽然都输回去了,却还是得了恩惠,所以开不得这个口,建议张建中还是让何明打头阵。现在,貌似已经成了一种定式,只要是得罪人的事,都要何明当马前卒。

“两位美女,你们坐。”周镇笑嘻嘻地说。

汪燕看着一脸正经的张建中问:“怎么没见你去赌场玩几把?”

“我没兴趣。”

“也不叫你去大赌,­棒­个场而已。那天,大哥还提到你呢?”

张建中说:“那天,我刚才好回城里开会。”

汪燕就从他手袋里倒出一堆筹码,抓一把放到张建中面前,又抓一把放到周镇和何明面前,看似随手抓的,但一点不随时,这多少很明显,张建中多一些,何明少一些,周镇居中。

“哪一天,去玩一玩。”汪燕笑着说,“没兴趣,就去柜台兑现。”

三小姐见汪燕如此大方,便自叹不如。这些筹码对赵氏来说算什么?说是钱也是钱,说是塑料牌也就是塑料牌,放在赌桌上,没有赌运,一会儿工夫就清了。

张建中笑着说:“看来赌场还真赚了不少,出手就那么大方。”

看了看堆在自己面前的塑料牌牌,合计有好几千。

汪燕说:“你不会想着去兑现吧?”

张建中摇头说:“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们有规定,不准进那种场合。”

周镇忙说:“谁也不能违反规定,包括张书记和我。”

汪燕和三小姐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见他也像张建中那样,把筹码推到到汪燕面前,何明更绝,在手里垒好,一块块放在汪燕手里。

汪燕尴尬地笑,说:“你们怎么这点面子也没给?你们留着也行吗?有朋友来送给他们去玩也行吗?”

张建中用眼神示意何明开始,何明便­干­咳了一声说:“这次叫你们来,就是谈这赌场的事。赌场开张的时间并不长,但传播得很快,毕竟,是一个争议的行业,说什么的都有,当然,好的评价少之又少。”

——昨天,县委书记专门把我们几位主要领导都招回县里,专门研究这个问题。我们的意见还是倾向于保持现状,如果,上面不追究,我们就一直搞下去,试验区嘛,就是要多创新,多试验,好的,我们要坚持,还不能界定好与坏的,我们还是主张多给机会,让时间论证好与坏。

——不过,县里的态度也很明确,不能我们担风险,却一点利益也没有。张书记据理力争,看问题当然不能只瞪着局部,虽然,我们在赌场没有直接利益,但它带来的人气,吸引来的投资商,还是为旅游区创造了非常大的利益。

——县里当然也看到了这一点,但有的人并不信任我们没得到直接利益,其实啊!这一个个都在打小算盘,说他们也在为我们担风险,也要分一点好处,以后,每个月会直接从我们的财政划拨这笔好处款。

(今天第一章到。)

721你没玩暧昧的必要

何明说,“今天,叫两位来,就是谈这笔款,我们被划拨的这笔款,是不是该由你们补上?”

三小姐想起老大那次说的话,笑着问:“是叫赞助款吗?”

周镇说:“随便叫什么都行,我们也是没办法。”

张建中却说:“准确地说,叫风险款,或者叫互利款吧!”

三小姐说:“赞助款,我们还可以斟情给一点,如果是风险款,或者互利款,我们一分钱也不给。”

汪燕给她使眼­色­,这话说得也太绝了。

三小姐才不管,说:“我不是要为难你们,我承认,开这个赌场政府给予我们的支持很大,但凡事都要有规矩,我们有话在先,第一,拥有唯一的特许权,现在似乎并没有唯一,其他人都在­干­。第二,当时签合同写得很清楚,我们是独家经营,并没有与政府合作。”

何明说:“这不是形势发展了吗?上面叫我们要那么一笔开支,我们事先也没想到。”

“这就只能怪你们自己考虑不周了。”

张建中说:“我们承认是考虑不周,所以,才叫你们来商量。”

“我们可以回去商量一下,划拨一笔赞助款给你们,但不是风险款,更不是互利款,但必须声明,只是一次­性­划拨。”

汪燕说:“还是先听他们把话说完吧!如果是互利款,你们希望是多少?”

三小姐不同意,说:“我们不能让步,不能让他们见我们赚了点钱,就随便想个名义来抢钱。”

汪燕说:“这不是还在商量吗?连他们的意图都没弄清楚怎么商量?再说,这个决定我们俩说了都不算,还要大哥点头才可以。”

关键的时刻,她比三小姐要沉得住气。

张建中点头说:“我们就是希望你们把我们的意图转告给大少爷,希望他能理解我们的难处。”

三小姐说:“为了拿到那个牌子,我们赵氏也花了不少力气。当初,如果你们把问题都摆出来,或许,就不会有这次合作了。我们是要算成本的。”

张建中说:“刚才何副书记说的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别一个方面。”

——当初,我们的确有许多东西考虑不够周到,比如,老大的闹事就没考虑到,我们却努力地解决问题,如果,甩手不管,老大那一摊事,就够你们折腾的,或许,现在也未必能开张。

——所以,遇到新问题,我还是希望大家以真诚合作的态度,尽力处理好。这次,要你们承担这项额外笔开支,的确有不合理的地方,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试验区这个牌子虽然挂起来了,开赌场还是要冒很大风险,上面追究起来,永强首当其中,直接责任人,我至少要负领导责任,整个班子,一个也脱不掉­干­系,县里自然也要连累一大串人。

——这么一种状况,政府没有一点利益是非常说不过去的。偏偏就是没有,谁都会怀疑边陲镇这一大帮子人是不是把利益偷偷分了?所以,没有这笔款打入我们的帐户,我们一个个都会冤死。

“单从保护我们的角度说,也不能少了这笔款。”

何明说得更清楚:“如果,没有这一笔保护款,你们也别再­干­下去了,回去就把门关了。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有这么一条规定,政策不允许,你们必须无条件配合停业。”

张建中和何明一唱一和,把事件说得比十五的月亮还要圆,责任不在边陲镇,都他/妈是上面B我们不得不提出这么个要求。

“你们比黑社会还黑!”三小姐气呼呼地说。

一直没说话的周镇唉声叹气地说:“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汪燕还冷静,怀疑地看了张建中一眼,虽然两年多没打交道,还是能感觉到什么,你张建中胆子大,什么事都敢­干­,但县里那些领导一个个观念僵化,老谋深算,他们敢拿那钱?拿了就等于替你张建中担了风险,貌似更懂得保护自己,更应该避之不及,躲得远远。

你张建中鬼点子多,什么想得出来?什么话不会说?应该是假借这么个理由,为自己赚取更大的利益。当然,是边陲镇的利益。

三小姐即使再聪明,也没汪燕了解张建中,还沉溺在天下乌鸦一般黑的气愤中,想政府一个个都眼红,见不得人赚钱,你刚得点利益,手就伸过来,恨不得一下子把你掏空。现在,哪还有什么信誉可言?签合同也等于没签,政府总有理由增加一些对他们有利的补充意见。

“我们回去商量商量。”汪燕见三小姐还不想走,便拉了她一把。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何明说,二少­奶­挺明事理了。周镇说,否则,也不会嫁入豪门。然而,张建中觉得这事并没完。这次接触,他也重新认识了汪燕,她再不是以前那个汪燕,处事冷静得多成熟得多,也渐渐融入了赵氏这个宠大的机构,心想到底是结了婚的女人,火候比三小姐足了。

——该为她高兴!

这么想,心里不免有些儿酸,想想那个二少爷,总感觉缺少点什么?

三小姐还是显得­嫩­,或者说,她与汪燕不一样,更有优越感。也正是这种优越感才使她冲不破某种局限,达不到一种境界。

汪燕的电话打了进来。

“知道你会来电话。”

“是吗?”汪燕在电话里笑,“知道我要跟你谈什么吗?”

“至少,不会跟我玩暧昧。”

“你不知道,那是我的必杀术吗?如果,赵氏的声誉不起作用,玩玩暧昧又如何?只要能达到最终目的。”

“其实,你也清楚,我不吃你那一套。”

“是对这个人不感兴趣,还是不吃这一套?”

“两者兼而有之。”

汪燕大声地笑,说:“也就是说,我没戏了。”

“我发现,你比过去成熟了。”张建中支开话题,说出自己的感受,“现在也没玩暧昧的必要了。”

“是吗?好像能从你嘴里听到夸奖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

“不会吧?以前没夸过吗?”

“没有,肯定没有。”

“我现在倒经常夸三小姐。”

“是真心夸呢,还是给她戴高帽?”

“当然,也有点戴高帽的意思,总体还是夸吧!”

“三妹对你可没好印象。”虽然对三小姐不怎么的,但与外人谈话,还是把她视为自家人,像大少爷和二少爷那么称呼她。

“这个我很清楚,她时刻想着为赵氏赚取更大的利益,总当仁不让,所以,这几年,我们发生的磕磕碰碰太多了。”

“我比她会拐弯是不是?还会玩暧昧是不是?没她那么一根筋。”

“谈正事吧!”

“看来我们也只有谈正事了。”汪燕说,“老规矩,你想要多少?”

张建中愣了一下,马上明白她是故伎重演,说:“我改邪归正了,好些年不玩这种伎俩了。合作的主体只是一个,与边陲镇,不是与我。”

“成仙了,不食人间烟火了。”

张建中笑了笑,说:“可能是被三小姐搞怕了,如果,我稍有一点点贪,肯定会被她捏在手心里,想圆就圆,想扁就扁。”

“现在是我跟你谈事,她不会知道。我们也仅限于这笔,与其他事无关?其他事你该怎么­干­,还怎么­干­。”

“你是越来越通情达理了。”

汪燕笑着说:“这世界永远是大家的,这钱永远是大家一起赚的,不管是谁,多大的官,多大的家业都必须讲合作­精­神。”

“但要看跟谁合作,目前,你们是跟边陲镇合作,不是跟我合作。我也不会跟你们合作。”

“会打官腔了,会说官话了,当了镇委书记,代表镇委镇政府了。”

(今天第二章到。)

722走私货市场

汪燕不相信会遭到拒绝,何况,你张建中又不是没有过,彼此的关系又曾不同于往常,至少比别人更有信任度。

“三十万怎么样?现金,不给你留下任何痕迹。”

张建中摇头,说:“我不缺三十万。”

“五十万?”

“你就是加到一百万也没用。”

“刀枪不入了?”汪燕笑着说,“这几年,走私是不是赚了不少?”

“我说过,这几年与三小姐合作,没敢拿一分钱。”

“这并不等于你们没有私下分钱啊!比如,走了三批货,只上报两批,截留一批几个核心人一起分了。”

“说这些没意思,你们还是商量那笔风险款吧!”

“现在,我非常怀疑有没有那么一笔风险款。”

“我说什么你怎么都不相信呢?”

“你这人我还不清楚?三妹只会跟你呕气,我可不会那么傻。”

张建中说:“所以,你想用点小恩小惠收卖我。”

——你可以省了这个心。

——钱,我不多,但不缺花,镇政府的钱就是我的钱,我想怎么花都可以,花公家的钱心安。以前,­干­点小坏事是因为镇政府的钱自己不能花,是自己赚了钱被人花了心里气不过。

——一个人的位置不一样,思考问题就不一样,­干­事的动机就不一样。你现在是赵氏家族二少­奶­,想法也随着身份变了,如果,还跟人玩暧昧,传到大少爷或三小姐耳朵里,立马就会清理你出门户。

汪燕发现他也变了,不是多么清廉,而是狡猾了。她才不相信他刀枪不入,哪有那么傻的人。他是来钱的路多了,可选择­性­多了。比如,刚才说的,比如,可以发奖金。现在,只要你有钱,发多少奖金似乎也没人过问,想想边陲镇卖了多少地?又做了多少工程?哪一项与他镇委书记无关?有风险的钱他不赚,像赵氏这样生意人的钱不赚。

这些钱赚了,有些话就不好说了,有些事就不好­干­了。

她甚至想,张建中担那么大的风险,配合大少爷拿到那个牌子,把边陲镇炒热,最终的目的还是为自己,把水搅浑,浑水摸鱼。这才叫聪明人,自己的口袋胀了,又发展了当地的经济,政绩也上去了。

三小姐向大少爷汇报的时候,完全是一种义愤填膺,深痛恶绝。这次,如果让步,以后肯定还会有其他手段,反正就是见我得我们赚钱,就是想把我赚的钱都弄走。她建议大哥,向副省长反映,如果,政府贪得无厌,他们就不参与试验区建设了,让那个省级项目流产。

她已经打好了算盘,赵氏投入的资金,与那五百亩地相抵销,还略有赢利,“我们并不亏!”

汪燕说:“如果,我们撤出,地价必然会跌,还能有赢利吗?”

“长痛不如短痛。”

大少爷问汪燕:“你的意思是答应他们?”

“有时候,也要从他们的角度去考虑。”

“他们担风险关我们什么事?他们事先考虑不周,只能自己承担责任。再说了,那是县里叫他们要的款项,怎么可以移接到我们身上?张建中不是没有钱,这阵地皮炒得那么火。他是舍不得往外掏!”

大少爷问:“不答应的话,真就一定要撤吗?能不能不撤呢?”

三小姐说:“人家已经把话说绝了,不答应就停业。”

汪燕说:“这是他们的权利。”

大少爷又问:“­干­别的行不行?”

汪燕说:“利太大了。”

三小姐说:“除非­干­正经的,否则,他们还会找麻烦。”

大少爷表态了,说:“我偏向于汪燕的意见。我们不是要撤,而是要做大。有时候,是应该让点利,虽然,你们与张建中接触的更多,但我对他还是有些了解,与他合作,我看重的是他这个人,他带领的这个团队。”

——应该说,他也会给我们带来些麻烦,但总体来说,还是能够最大程度维护我们的利益,一个地方的带头人,他带领的团队很重要。第一,他能­干­事,会促进这个地方朝前发展。如果,停滞不前,甚至后退,我们还有什么作为。

——第二,他不是那种贪图小利的人,这两年多的合作,三妹最清楚,尽管,有时候,我们希望他向我们提出个人要求,但是,那种人即使能­干­大事也不爽快。我们向张建中提出的要求,只要合理的,他那次不答应?

——第三,这块试验区的牌子,还很有作为,我们还要进一步挖掘,不要轻言放弃。我把你们两个人放到那里,还有一个目的,让汪燕逐渐接过现在这一摊子,三妹再拓展一块新领地,也是你­干­的老本行。我计划,在那里搞一个大商贸市场。

汪燕问:“可以吗?”

三小姐说:“我们的服务对象只是那些游客。”

大少爷笑了笑,说:“一个游客消费一千元,盈利会是多少?”

汪燕问:“你卖什么?有那么吸引吗?游客主要是去旅游不是去购物。”

三小姐却接话了,大哥可不像开玩笑。

大少爷说:“我让他们既旅游,又购物。可能购物的吸引力更大,更多的人是为了购物才去旅游的。”

汪燕也不接话了,换了别人可能是异想天开,出于大少爷的嘴,一定有他的道理。

大少爷见两人都看着自己,等他说出答案,却不急了。

“我要让那里成为方圆几百里响当当的商贸市场,那里的商品质量是最好的,最便宜的,也是家家户户都不可缺的。”

三小姐说:“家电市场,而且是名牌货,都是从那边走私过来的。”

汪燕差点没晕过去,专买走私货?行得通吗?政策允许吗?

大少爷说:“试验区既然可以开赌场,为什么不可以买走私货?”

“不仅是彩电冰箱,还可以有音响空调,甚至摩托车。”

“凡是家电应有尽有。”

汪燕说:“风险太大了吧?”

三小姐说:“赌博的风险不更大吗?”

汪燕说:“赌博的成本并不大,政府叫停,我们马上就能停,但搞商贸市场,我们必须投入资金,货都购齐了,政府不让搞,那些商品就是走私货,有可能全部。”

大少爷说:“这几天,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刚开始,政府不会管,我们把势造起来,喝头啖汤,赚第一笔钱,把各地大大小小的商贸户吸引进来,出售出租商铺,自己也一点点往外撤。那时候,政府强行管理叫停,我们的商铺也出售或出租得差不多了。”

三小姐说:“玩时间差。”

大少爷说:“在边陲镇,就是要搞短平快,三两年,换一个想法,抢赚一笔,再换下一个想法。”

三个人越说越兴奋,越说构思越成型。

最后,大少爷说:“风险款的事还是要答应他们,不过,能少付就尽量小付。这事,我来跟他们谈。”

第二天张建中和周镇赶往省城了,双方商谈结果是,只要赌场正常营业,第一个月都划拨一笔款给政府。开始,张建中提出要赌场收益的百分之二十,大少爷不同意这种算法。

“你们很难掌握这个基数,我们做假帐,你们怎么查?”大少爷笑着说,“就定一个固定数,大家都好运作。”

张建中反过来问大少爷:“你的心目价是多少?”

大少爷说:“二十万?”

周镇说:“三十万。”

他可没受过大少爷的恩惠,可以大胆说。

“二十五。”

张建中说:“不能少于二十八。”

大少爷笑了起来,说:“张书记从来都是寸步不让!好,就按你说的算。”

如果,赌场可以长期开下去,边陲镇每年多了三百万的收入。

(今天第三章到。这是本月最后一章了,突然发现这个月更了二十万字,这对东东来说,是一个很惊人的数字啊!)

723突击检查

张建中还没回到边陲镇,一个电话打来,把他吓了一跳,给他电话的是公安局那位副局长,说明天,省市公安局的领导要去边陲镇了解情况。

“哪方面的情况?”话虽这么说,张建中也猜到他们一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正常情况下,公安局事先检查工作通知派出所就是了,彼此有交情,到边陲镇才给他电话,一起吃顿饭什么的。

副局长说:“还能是哪方面的情况?你们旅游区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传到省里市里去了。”

“很严重吗?”

“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可以。”

“那是什么意思?”

“说不严重嘛,省里市里也不会那么重视,要亲自跑一趟,说严重嘛,就不会通知你了,秘密行动,打你个措手不及。”

张建中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如果,打我个措手不及,你这内鬼就严重失职了。”

“现在没工夫跟你开玩笑。”

张建中愣了一下,收敛笑,问:“你那边说话不方便?”

“就这样了,你准备一下。”

“我该怎么准备?”

副局长说:“让局长跟你说吧!”

他把电话交给了公安局长,就听见公安局长很客气的声音:“张主席吗?”

官场上都以最向职务称呼对方。那时候,公安局长还不是当地政府的领导班子成员,张建中这个县政协副主席比他高半级。

“你有什么吩咐?”

虽然,很不服气这个年青人乘直升飞机升了上去,局长还是“哈哈”一笑,说:“我那敢吩咐你,只是跟你打个招呼,希望你能重视一下,这事啊,非同小可。”

“我清楚。”

“我们是自己人,说自己话,省市领导下去检查,可别让他们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明白,明白。”局长的威严还在那里,何况,人家年纪差不多比你大一倍,张建中不得不表现多几分尊敬,“你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工作?要过夜吗?多少人?需要安排几个房间?”

“争取不过夜吧!我们也在努力,希望他们只是听听汇报,随随走走,呆的时间最好不要太长,时间越长越有可能发现问题。”

“局长到底有经验啊!”

并没有谈更详细的问题,比如到达的时间,吃饭的问题,检查的程序等等,这些有下面人了解,一把手谈主要问题就行了。

张建中放下电话,就叫何明详细了解这些事。

局长这边把大哥大交给副局长,便打电话向县委书记汇报,他要借这次检查,给张建中施加点压力。

早看你张建中不顺眼了,在旅游区私自开设赌场,也不向他这局长汇报,有县委书记支持你,有老李给你撑腰又怎么了?你县政协副主席官高半级又怎么了?谁不知道你那副主席是怎么当上去的?你运气好,是你的事,但总不能不把人放眼里吧?该要拜的山头总要拜吧?

“边陲镇是你联系的点,如果出什么问题,对你也不好。”局长说,“所以,希望你给张副主席打个招呼,要认真对付这次检查。”

“跟他打过招呼吗?”

“刚通了电话,不过,年青人有些气盛,最近旅游区那块搞得风声水起,也的确值得骄傲,所以,我担心他没把我的话太当回事。”

“我说他几句吧!”

县委书记当然不会把局长的话直接转过去,但觉得他说得也对,年青人出了成绩容易骄傲,应该要及时敲打敲打。

“小张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私底下,县委书记也这么亲昵地称呼张建中。

——公安局长刚向我汇报,明天省市两级公安的领导要你们那检查工作,主要是检查旅游区的情况。这事要认真对待。本来嘛,也不用我亲自吩咐你,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你电话。

——最近,大家有些议论,说我对你太偏爱,把省的项目放在边陲镇,又太放任你随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其实,你也知道,这阵边陲镇的发展势头虽然很好,但争议也很多,千万不要在省市公安领导面前丢脸。

——他们是带着问题下去的,你要小心,要做好应对准备,多和局长沟通,尽量多在接待方面下工夫,让检查组高兴。

张建中说:“我一定争取做到最好。”

心里有些堵,想那局长也是的,你们本行业的检查怎么就汇报到书记那去了?后来又一想,这事的确马虎不得,如果,你张建中被检查组查出问题,人家向县委书记反馈,县委书记却不知道检查的事,肯定会怪罪那局长,这责任反而是他的了。

谁那么傻,帮你张建中承担责任?

官场上,一个个都是推卸责任的高手。

检查组一早从市里出发,十点多到达边陲镇。张建中早就在管理区等着,何明电话联系得勤快,他们一踏进边陲镇的地界就知道了。

局长在车上说:“边陲镇那边还没通知呢!我们是不是先去旅游区看一看?突击检查一下,然后再听汇报。”

省公安局带队的是一位副处长,说:“既然是局长的意见,我们就客随主便吧!”

市里陪同的一位副局长说:“这次来检查,我们事先并没让通知当地政府,绝对是保密进行的,绝对检查到的是真实情况。”

副处长说:“我们要了解的就是真实情况。”

其实,彼此心照不宣,这种自欺欺人的鬼话说得多了,也听得多了,都习惯了,也就当那么回事了。

派出所所长在岔路口迎接他们,然后拉响警笛在前面开路,声音又尖又响,还没看见车队,就听见声音了。镇政府派下来的­干­部和管理区的人都打醒了十二分­精­神。

每位镇­干­部和一位管理区的人为一组,共十几个组把守各酒店度假村,防止老板顶风作案,敞开赌场的门。张建中布置时说:“通知虽然发下去了,但我们还是要加倍小心,特别要防止那些别有用心的老板故意搞事。”

镇政府不是限制他们开赌场吗?怎么就知道他们不会故意敞开大门,泄露天机,让检查组横扫旅游区所有赌场呢!

车队在管理区停下来,永强忙迎了上去,先跟所长打招呼,再由所长介绍认识省市县的公安领导。永强便也演起戏来,不高兴地对所长说:“这么多领导来,怎么也不通知一下政府呢?怎么事先也不向张书记汇报呢?”

局长板着面孔说:“我们公安内部检查,就不用惊动镇府了。”

永强说:“你们可以不通知张书记,我知道了,不向张书记汇报就是失职了。”

局长说:“你通知吧!等他从镇府赶来,我们也检查结束了,正好听他汇报。”

永强一打电话,却高兴地说:“张书记就在旅游区,几分钟就到。”

话音未落,就见张建中从附近一个度假村走出来,隔老远就冲这边笑,手指指地说着什么?十几人只要在停车场站着等他,还有几十米远,他就跑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到的?”张建中握住局长的手,眼睛看着其他人,仿佛看见好几个人的警衔都比局长豆豆杠杠多,就说,“都是领导吧?”

局长这才一一介绍。

张建中一边握手,一边说:“幸会,幸会。如果,不是过来见一位投资商,就错过与领导们见面了。”他对副局长说,“你也真是的,那么多领导来,也不通知一声。”

副局长的演技也可以拿奥斯卡,笑着说:“我们是突击检查。”

张建中假装愣了一下,马上又说:“好,好。欢迎领导们检查我们的工作。”

724少惹有背景的老板

局长说:“本来是想检查完了,再通知你,然后去镇府座谈一下,现在看来,不用去镇府了,检查完就在管理区座谈。”

市副局长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谈不上检查,只是过来看看。”

副处长也说:“你们这的广告在省城买得铺天盖地,刚好有机会到兴宁,就顺便过来看看。”

张建中很随意地说:“各位领导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副处长说:“我们听局长安排。”

局长心里想你们一个个都不想得得罪人,反倒像是我故意来找茬了,便话里有话地说:“还是按原来的计划吧!先检查后听汇报。”

他对副局长说,不是有个分组方案吗?你宣布一下。

张建中附和说:“分组检查好,可以节省时间。”

早布置好了,根本不怕检查。

很自然,张建中、副处长、市副局长和兴宁县的局长一个组。一边走,张建中一边介绍旅游区的情况,副处长便说:“年初,我来过这里,那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凉,一点开发的迹象也没有,没想到一年不到的时间,这里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张建中笑着说:“你们公安领导真是神出鬼没,到了我们这,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

副处长说:“我们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原来也没准备到这边来,只是暂时发生状况,才赶过来的。”

他告诉他们,年初,他还在缉私支队,春节期间,在沿县那边伏击走私,好像听到这边有枪声,便追到这边来了,当场在水浸村附近。张建中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吓出一身冷汗,原来,这副处长参加了那天的缉私行动,如果,不是躲得快,可就栽在他手里了。

市副局长问:“结果怎么样?”

“虚惊一场!”副处长笑着说,“如果真有什么事,你们几位都有麻烦。

张建中大言不惭地说:“应该是我还没来当书记,我来以后,这里应该再没这种行为了。”

想局长应该记不住自己具体是什么时候回边陲镇的。

看了两家小酒店,一家老板在,带他们转了一圈,一点赌搏的氛围也没有。另一家老板不在,由服务员带他们走了半圈,张建中很不满意地说:“你们老板上哪去了,我来你们店几次,都看不见他。他这哪像是做生意的?”

说着,架子很大地从后门出去了。

几个人跟在他身后,出了门才知道,再想折回去又不好意思。

“看看前面那家吧!”张建中朝前走去。

市副局长突然停下来,说:“那家酒店的规模似乎是旅游区最大的。”

他指的是赵氏的酒店,准确地说,指的是那个赶搭做赌场的大棚,周边的建筑都是白­色­的,再加上白沙滩,那个绿­色­大棚便很显眼。

非常不愿意带检查组的人去看那大棚,当时也强调,争取绕开那里,能不检查赵氏就别检查。那知,只想着从上一家酒店后门出来,却忘了这里有一个台阶直接可以通往大棚。

“老板和某位省领导有点关系。”张建中貌似不经意地说。

局长倒也听说过,正是这个老板才把省项目弄到手的。

“平时,张书记与他们的关系不错吧?”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哪敢去惹人家,县委书记引回来的项目。”

又不是抢功会,往县委书记身上推也是一种策略,你们可以不给我张建中面子,也应该给县委书记几分薄面吧?

“跟林副市长也很熟。”

市副局长说:“看来这老板挺不简单。”

副处长却不言。

一行人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但也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上台阶的时候,张建中给汪燕电话,还没放电话,就响起狼狗的狂吠声。没见过狼狗的三位公安领导已经听出并非普遍的狗吠,立马警觉起来,担心狼狗会从什么地方扑上来。

张建中冲着大哥大说:“快叫人把你们的狼狗牵走。”

赌场开业的时候是没有狼狗把守的,今天一早还特意来检查过,觉得这地方太空,没个守门的似乎不像样,所以,才叫他们捆了一只狼狗在这守着。

汪燕出现时,三位公安领导都有些吃惊,怎么是一位漂亮的女人迎接他们。

张建中介绍说:“这位是赵氏二少­奶­。”

三人更惊讶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市副局长附在张建中耳边问:“这老板有几个老婆?”

张建中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笑着说:“这是赵氏二少爷的老婆。”

此话一出,三人都笑起来,汪燕不知他们笑什么,一脸茫然。

副处长问:“你是省城来的?”

“投资这么大的项目,不放心外人负责。”

“习惯这的生活吗?”

汪燕笑了笑,说:“还好吧!至少,每天可以吃最新鲜的海鲜。”

“二少爷没跟你一起过来吗?”

张建中担心副处长不满意赵氏只有汪燕来迎接他们,说:“这里的一切都由女人负责,还有一位赵氏三小姐,二少爷倒是甩手派,刚才,我们看见在海滩写生的那个人就是二少爷,根本不管生意上的事。”

汪燕不想他们谈自己的话题,问:“几位领导想看些什么?”

副处长问:“这个绿­色­大棚应该是整个海滩面积最大的建筑物吧?”

汪燕笑着说:“也将是唯一的娱乐城。”

市副局长问:“还没开张吗?”

“快了,就还差灯光,音响没安装。”

“怎么门窗都关着?”

汪燕见张建中给自己使眼­色­,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只是指着大棚说:“这边的工作都做好了,只等省城把设置运过来。”

“可以让我们看看吗?”

“没什么好看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句是实话,赌场的桌椅全部搬到一个小厅集中堆放起来了,汪燕开了门,只是站在门外,一眼看去,空空如也,墻上的“搏”字牌也摘了下来。

“怎么想到在这里搞一家那么大的娱乐城?”

“这里也没什么娱乐的地方,白天可以游泳,晚上除了在海边散散步,也没什么好去处,所以,我们希望能够把所有的游客,至少是大多数的游客吸引到这里来,喝喝酒,听听歌,跳跳舞。我们计划每天都从省城请些歌手过来表演。”

“这么大的地方,有没想过开赌场?”

汪燕笑了一下,说:“我们倒很想试试,娱乐娱乐,什么样的形式都有,但张书记不让啊!”

张建中说:“什么形式都允许,就是这一样绝对不行。”

“其他地方都有的,省城,偶尔就有这种娱乐形式。”副处长看了汪燕一眼,她又说:“你们听了可能不高兴,但确实有,只有这个鬼地方管得那么严,成天说解放思想,但思想一点都不解放。”

张建中说:“除非我不当这个书记,否则,你别想有那种娱乐形式。”

说着,偷偷按了一下大哥大的重拨键,汪燕的大哥大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显示屏,竟是张建中的号码,她不露声­色­,拿着大哥大走开几步远,故意放在耳边听着。张建中对三个公安领导说:“既然,二少­奶­那么忙,我们是不是去别的地方看看?”

汪燕心领神会,说:“我有点事要去处理,失陪几位领导了。”

“那个大棚肯定有问题。”市副局长看着汪燕离去的背影说。

张建中问:“能有什么问题?”

“你很少到这来吗?”

“的确很少。我个人的观点是,像这种有背景的老板,还是少惹为妙。”

三位公安领导都没说话,但也觉得张建中说得在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谁都不会太执着自己给自己添麻烦。

725避重就轻

(感谢gao8tian100100100100的“五一”问候)

回到管理区,十几人的小型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那是乒乓球室暂时改装出来的,撤了中间的网,再拼上几张办公桌,上面铺红布,四周可以摆放二十把椅子,一早从县城送过来的各式水果洗好装在盘子里,放在各人面前,进来一个人,冲一杯热茶,坐齐了,场面热烈而隆重。

也不用安排,省市的人坐一边,兴宁县的人坐对面,像双边谈判般,但气氛很轻松,隔着桌说着聊着,时不时响起半真半假的笑声。

省市那边是副处长坐当中,兴宁县这边是张建中坐中间。为了坐中间的位置,张建中和局长谦让了一番,最后,局长说:“你是县政协副主席,应该由你坐头首席。”

再怎么不服气,也要承认事实。

何明说:“事先没有准备,只能由张书记、我,还有永强党委参加这个座谈会,还请各级领导原谅。”

副处长说:“现在大家都很忙,有张书记参加,还亲自带我们去看实地,已经非常重视,其他领导就随他们各忙各的吧!”

何明又说:“我还是郑重介绍一下吧!张书记不仅是我们边陲镇委书记,还是兴宁县政协副主席、兴宁县海湾开发区主任兼党委书记。一身兼数职,所以说,他既代表边陲镇,同时也代表兴宁县、海湾开发区。”

介绍至此,无可厚非,但他还连带了一句,“鄙人是边陲镇的党委副书记。”刚才没有迎接,他担心省市的领导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

局长说:“我也介绍一下省市的领导吧!”

于是,逐个逐个介绍。然后,说明这次检查组的来意。

副局长说:“我们这次来之前,是听到一些流言蜚语的,副处长非常重视,特意从省里赶过来,刚才又分了几个组全面看了一下。我想,是不是听听各组检查的情况?”

副处长说:“节省一下时间吧!每个组汇报不要超过五分钟。”

一共分五个组,主要由省市的人汇报,张建中一边汇报,一边示意对面的副处长和副局长吃水果,又掰了一条香蕉递给身边的局长,自己剥了一条,一手吃着,一手没忘了做记录。态度非常重要,所以,张建中表现得很专心地听各组的汇报。

情况大致有三种,第一种是好,属合法经营。第二种有嫌疑,酒店有一间面积相当的空房,虽没发现什么,但晚上可能进行非法行动。第三种是有问题,酒店里留有非法行为的蛛丝马迹,可以肯定,昨晚就有聚集赌博的现象。

张建中问:“都是哪几家酒店和度假村?”

然后,都一一记在笔记本上。

接下来,该由边陲镇说话了,本来是安排何明汇报的,如今这种状况,张建中觉得还是由自己亲自汇报更好一些,何明刚开了个头,就被他打断了。

“情况看来非常不乐观。”张建中说,“看来旅游区比我们想象得要复杂得多。我们的工作也的确存在一些不足。”

他先说湾仔村民闹事的情况,再说老大那伙人收黑钱。特别是打击老大黑社会团伙,说得很详细,屡次三番,省里某位领导来边陲镇,他们不知从哪得到消息,几乎威胁到领导的安危。最后,还是被打掉了,抓的抓,逃的逃。

这可是成绩,不说不行。

又说开发区的范围和前景,再说它的­性­质,旅游区招商引资能够在短时间内取得如此大的成绩,是与试验区的­性­质分不开的,不可否认,一些投资商就是冲着这个名义来的,以为试验区什么都可以­干­,企图钻试验区的空子,大赚不义之财。

然后,话题一转,说到自己思想上存在一些不正确的认识,以为试验区只要稳定,只要把投资商引进来就可以了。所以,对更深一层的管理抓得不够,以后,一定要两手抓,两手硬,一手抓经济,一手抓­精­神文明,再不能有类似开赌场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承认不行,不检讨不行,还要谈点客观原因。

——这个试验区的压力大啊!省里盯着,市里盯着,县里也盯着,而且,还要马上出效果,所以,这段时间,主要­精­神放在两方面。

——第一,搞招商。昨天,我才从东莞中山回来,周镇长去深圳见投资商,人家躲了几天,所以,留在那边死守着。现在到处都在招商,我们边陲镇这种地方靠什么?还不是靠诚意,用诚意打动人,人家给气受要忍,受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忍。

——第二,搞规划。开发区的总体规划也必须在短期内拿出来,这不仅是边陲镇这点海域,几乎包括了兴宁县整个海域的发展,总不能都搞旅游区,更不能鼠目寸光,而且,还是一个至少三十年的长景规划。老实说,三十年后会是什么样?我们在坐这些人都说不清楚。

“说一千,道一万,工作还是没做细,还是有这样那样的错漏,所以,恳请各级领导提出宝贵意见。”

一大番话,说得在座各位都有些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副处长说:“看来张书记,张副主席做了许多工作,大方向还是对头的。”

市副局长说:“我们不是搞经济的,有时候很难理解他们的难处,今天,听张副主席这么一说,才知道越是基层,这工作越复杂,千头万绪。”

局长心里却暗暗吃惊,平时,跟张建中接触得少,更多听到的是,这家伙运气好,靠着老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听他这番话,想他几乎面面俱到,且思路非常清晰。特别是说到开发区的发展前景时,那种超前意识,自己也望尘莫及。

想想自己四十多岁的时候,在镇里工作,也没有他这种眼光,看到的不仅是一个镇,几乎是整个县,不仅仅是自己任期这三五年内,而是三十年,想这小子再年青,三十年后也该退休了,也就是说,他把规划直接做到了自己退休。

局长说:“我自感惭愧啊!边陲镇发生了那么多事,特别是在稳定方面,我竟闻所未闻。他看着所长说,“以后,凡是边陲镇发生类似事件,你必须直接向我汇报,再有隐瞒,我马上把你撤了。”

他咳了一声,又说:“我也表个态,第一,必须全力以赴为边陲镇,为开发区保驾护航,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经济发展,更不允许再有黑社会势力出现,见一起打击一起,而且连根拔。第二,在旅游区加强警力,加强对非法行动的打击,特别是刚才检查发现的情况,密切关注,决不姑息。”

别以为,他服气张建中,你再有想法,再有超前眼光,与他有什么关系?你张建中不是难吗?你难我正好有理由介入。谁都知道,你在搞赌场,老子要Сhā手进来分一杯羹。

“有局长这句话,我也放心了。我相信,警力一加强,旅游区存在的问题一定能解决。”

张建中哪知道局长打着如意算盘,只当他那些话是客套的应付。

“非常感谢,这次副处长带队下来检查工作,第一,发现了我们旅游区存在的问题,第二,发现了我们与部门单位缺少了沟通。以后,这两方面都必须加强!”

这已经是结束语了,看看时间,吃午饭的时间也已经过了。

“辛苦各位领导了。”张建中问,“各位领导还有什么指示?”

副处长肯定要说几句,市副局长也要代表市局说几句,会议这才正式结束。

(今天第二章,下午上传。)

726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云中小手又来了,总是出手不凡!非常感谢5888的打赏。)

午饭安排在赵氏的酒店,两围席,分两间房,领导一个房间,非领导一个房间,敬酒说话方便。

何明说:“旅游区的餐厅数这家的厨师最好。”

局长说:“是吗?这海鲜的作法,要么清煮,要么清蒸,要么炒,应该不太讲究厨艺吧?”

市副局长也笑笑,说:“何副书记说好就是好。”

于是,张建中便意识到他们话里有话。出来点菜的时候,他对县副局长说:“味道好像不对嘛!”

县副局长笑着问:“你会不明白?”

“我哪猜不得透!”

县副局长便说:“你敢说这餐饭不是这家酒店赞助的?你们不是吃了拍拍屁/股走人?”

“哪会有那么好的事?少一分钱也不让你走。”

“你就别叫冤枉了,我心里还不明白,赵氏这家酒店肯定开有赌场,我们来检查,你们会不通风报信?会不趁机斩他们一刀?”

等汪燕出现在房间,指挥服务员照顾周到,甚至还跟副处长和市副局长喝了两杯酒,张建中还真感觉她有点像这餐饭的主人。

看来请吃饭的学问还真不少,本来,你是哪家好去哪家,人家却认为,你们同流合污,第一,吃的是酒店感谢你们的赞助。第二,就算自己埋单,人家也认为你们关系密切,暗中帮衬把镇府的接待定在这里。

张建中不得不解释一番,虽然有点重复,单独说意义却不一样,他跟处长碰杯时,故意把处长拉到一边,说,这家酒店可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上面层层都有关系。

处长说:“明白,明白,所以,我才没认真查那个大棚。”

张建中又把市副局长说,我们也算是自己人,自己人说自己话,你们还没到,上面就有话传下来了,要多关照这家酒店,所以,他也只能如此。

市副局长说:“知道你有难处,有些话是不能明说的。”

局长也等着张建中把自己拉到一边说悄悄话,左等右等不见他来拉自己,心里很不高兴,便主动把张建中拉到一边,说:“其实,我清楚得很,你们是有合作的。”

张建中跟他装糊涂,问:“什么意思?”

“还要我画公肠画出肠吗?现在什么世道?老板势力再大,也懂得需要与当地政府合作。”

“你是说,我们与老板同流合污?”

局长“嘿嘿”一笑,说:“其实,我们公安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张建中警觉起来。

“事先跟你打招呼,会上,我把责任全揽过来了。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会先给你顶着。”

张建中根本不相信会那么好的事。

“说是加强警力,那不过是说说,公安每年那点经费,哪承受得了再扩编。”局长说,“现在,各部门单位都难啊!”

“是的,大家都很难。”

张建中伸手惯了,哪想到局长会向他伸手,边陲镇这种穷地方。

“现在,边陲镇大不一样了,光是卖地就肥得冒油,你看看,是不是可以帮我们解决点经费问题?”局长开始谈实际问题了,“每年,我们都财政增拨经费,但每次都石沉大海,只得自己想办法,只得要各部门单位,也包括各镇给予支持。这几年,县城镇、城郊镇都支持不少,今年,你是不是也支持支持。”

钱拨到公安的帐上,怎么用?还不是他局长说了算。

“我们只是势头好,表面好看,卖地并拿不到几个钱,你好像赵氏那些地,大多数都是送的。上面上一句话,我们收钱也不敢。而且,我们刚起步,花钱的地方多,不像县城镇和城郊镇,他们是富家子弟,手头松动。”

你真他/妈瞎了狗眼,我张建中好不容易闯出这番天地,你却想来分胜利果实?我张建中绞尽脑汁才从赵氏手里拿到­鸡­碎那么点,你却想割走一块?再说了,我张建中一个县政协副主席,还要看你一个小局长的脸­色­。

“怎么也得意思一下吧?”

“我们几个书记研究一下。”张建中不想把话说死。

局长却不让他撤,说:“这种事还不是你说了算?别的镇或许还要商量,你挂着副主席一职,周镇长,其他副书记会不听你的?”

“你是不知道,最近,我们手头非常紧,淡水工程花钱,管理区办公楼也要新建,你也看到了,那么简陋怎么行?今年运气好,还没遇到强台风,不然,那个简陋棚早刮跑了。”汪燕正好进来,张建中忙招手,说,“来,来。跟局长喝两杯。”

局长很不得要领,又不好发作。

回去后,还不死心,把任务交给副局长:“你不是跟张建中很熟吗?跟他谈谈赞助的事。警服要更换了,叫他支持一部分经费。”

一直以来,财政解决一部分,不足部分却要公安自己想办法。以这个名义,虽然像县城镇和城郊镇伸了手,但这钱会嫌多吗?

副局长和张建中一谈这事,才知道局长已经提过。

“这点面子你总得给吧?”

因为是熟人,张建中也不客气,说:“别说我们边陲镇的家底薄,就是钱多得没处花,也不会给你们公安。第一,你们公安上哪讨不到钱?第二,我这身份和地位还要给他面子?他伸手也不看看对象!”

副局长尴尬地笑,说:“你就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答应得三两万吧!”

“你们不缺那三两万,如果,你需要这点钱,我叫人送过去,支持你们公安,我一分钱不给。这个口不能松!否则,下次再有什么事,还会开口。习惯成自然,我那点家底都被你们弄光了。”

放下电话,张建中觉得必须重视这种现象,边陲镇在大家眼里已经不再是副穷酸相了,以后,还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所谓支持,比如,国土部门,你卖了多少地,他们一清二楚,虽然不缺钱,也不会眼红向你伸手,其他一些穷单位更有可能向你伸手。

“以后遇到伸手单位,你们把责任往我身上,看他们敢不敢跟我谈向我要?”

他交代周镇和两位副书记。

何明小心翼翼地问:“明天,组织部要来旅游区开会,希望我们解决食宿问题,是不是也回绝他们?”

“县委机关,包括县委办、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能支持还是要支持,像这种会议支持还说得过去。不过,最好大家沟通一下。”张建中再傻也不会得罪组织部,“你在机关工作过,知道县府系列并不缺钱,各个局不管什么­性­质,能回绝的回绝,不能回绝的,往我身上推。”

副局长那边苦着脸向局长汇报,先说熟人更不好说话,张建中不但不给,还被他臭骂了一顿,又说,我们还是别给他添麻烦了,人家是副主席,有那闲钱也往上送,怎么会给我们呢!

这些都是大实话,局长却暴跳如雷。

“他不给我面子,我也不会让他好过!”他拍着桌子,说,“你叫边陲派出所专门派两人守住那个大棚,我看那赌场还敢不敢开张营业。”

“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他搞赌博就好吗?不管是谁,只要在我的地头­干­非法的事,我都有权制止。”

副局长两头都不敢得罪,问:“是不是请示一下县委书记?毕竟边陲镇不是一般的镇,而且,又是县委书记的联系点。”

“不用!”

局长很清楚请示的结果会怎么样,直接行动才能让张建中知道点厉害。公安是什么部门?只要看谁不顺眼,都可以挑出点毛病来,何况,还是开赌场这样的大事。

他亲自布置此事,还真把这事闹大了。

(10号前只能保证两更。存稿参加逐浪的年会,请原谅!)

727赌场高手

(感谢隐士记忆100的打赏。)

三小姐给自己放了一天假,跟大哥从澳门赌场请来的高手去月亮湾玩。原以为他是个老头儿,见面才知道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且是一个挺潇洒的人,特别是玩牌的时候,把牌洗得像雪花般飞,五指一伸,那些牌又像被磁石吸住,纷纷落进手掌,再那么一翻,又像一把张开的扇。

“叭”一声收拢,右手切牌,切得比得蛋丝面还细,脸上便露出一丝儿笑,拇指一弹,四张牌弹到在自己面前,掀开来,四张A。

比玩魔术还魔术。

汪燕惊讶地问:“这是怎么弄的?”

二少爷说:“这是艺术!”

三小姐撇撇嘴,说:“骗术!”

澳门仔却笑而不言。

“你再来!”

说着,汪燕把­色­盅推给他。

澳门仔说:“还缺一颗。”

“怎么可能?”

“听声音出来了。”

三小姐伸过头去看,果然只有五颗。

“你自己加一颗不就行了。”

“你们加,我不碰­色­仔,否则,你说我玩骗术。”

显然,他对三小姐的话耿耿于怀。汪燕从脚下捡起一颗­色­仔,想扔进­色­盅,却扔偏了,眼看着又要滚出桌面,澳门仔抓住­色­盅一个大挪移,手腕一翻,那颗­色­仔正好掉进­色­盅里。

这次是用右手,把­色­盅高举过头,像铃铛似的,摇出一串声响,狠狠地往桌上一扣,问:“大还是小?”

汪燕说:“大!”

三小姐几乎同时喊出:“小!”

从没有这么默契过,两人一笑,拍掌庆贺,管你开大开小,都有人猜中。

澳门仔说:“你们自己开。”

六颗­色­仔都是六点。

二少爷很开心的样子,说:“围­色­!你们都输了。”

三小姐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说:“你应该猜围­色­,不管开什么­色­他都输。”

澳门仔又是一笑,嘴角一咧,拿起­色­盅一阵狠摇,再次拍在桌子上,然后小心翼翼提起­色­盅,六颗­色­仔重叠,成一根杆。

三小姐摇了一下桌子,六颗­色­仔“哗”垮了。

“有什么了不起,也就雕虫小技。”

汪燕笑着说:“你耍两把我看看?”

二少爷说:“行行出状元!”

澳门仔却很有境界地说:“三小姐见笑了。”

早听说赵氏三小姐花容月貌,就是脾气臭了点,见面果然如此,所以,一出手就使出浑身解数,让她目瞪口呆。对付女人,他同样也很有一套,先得把她镇住,她就是脾气再臭,一开始就被你镇住,以后,只能服帖服帖。

汪燕先被他折服了,对三小姐说:“这个男人挺不错的。”

“反正我不服他,有什么了不起?玩玩纸牌­色­盅成得了什么大器?”

“你忘了,他是澳门赌场高手。”

“高手算什么?不就是工厂里的老师傅吗?了不起属技术员工程师!”

汪燕推了她一把,说:“你别装了,刚才你那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是想看穿他的骗术。”

三小姐嘴上不承认,心里却有些儿活动。男人她见得多了,没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这个男人也不丑。比张建中稍逊点­色­,但人家那气质,张建中根本没得比,澳门也是大都市,小兴宁能出什么有气质的人?

更让三小姐刮眼的是,他对工作的态度,几乎是一丝不苟。

“二少­奶­有什么吩咐?”他姿态放得恰到好处,让你感觉到你是主人,却又不失自我。

汪燕见赌场人头攒动,却很有序,点头说:“还好吧!”

“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请你指正。”

“我也不懂,大哥请你来搭理,你就全权负责吧!”

澳门仔又问三小姐:“三小姐有何吩咐?”

还是那个得体的姿势,三小姐却有点担当不起。

“我也没有研究,只要没有打闹就行。”

“这一点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村长他们了,只要有不稳定因素,他们马上就能过来制止。”

赌场最怕就是闹事,别说打架,就是有人吵闹,玩客也会躲得远远。大哥请他来的目的,就是要他维持赌场秩序。当然,还要更重要的是,遇到高手搅场,便出手应对。

他说:“大陆搏弈业还不正规,没什么可称之为‘高手’的人。国外高手更不会到大陆来闹事,毕竟,赌博在大陆是违法的。人身安全得不到国家保护。”

三小姐问:“你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我是帮你们守场的,公安要抓也先抓开赌场的。”

不过,他偶尔也会出手,见有人赢得太多,就会换个手,耍几把,连赢几铺后,也不赶尽杀绝,劝对方收手。

“小赌怡情,赢一点就好了,下次再来玩吧!”

遇到不服气的,还要跟他赌,他就笑着说:“赌博最主要是赢胆量。你输的是自己的钱,我输的是老板的钱,这输胆量,你就已经输给我了。”

再不服,他也不管了,杀你个片甲不留。

正巧遇到这种机会,三小姐就会站在一边看,看他雇员赢了钱还占了理,更是服气他这种绅士风度。

他说:“这叫先礼后兵。大少爷请我来看场,是不想别人赢得太多,我也不想人家输得太惨,但他一意孤行就只能怪他自己了。”

三小姐问:“你在澳门也是这样吗?”

澳门仔说:“只要是拿正牌开赌场都一样。”

“其实,赌红眼了,谁也不会听劝。”

“也未必。”

“大陆不是不一样吗?大陆这几年赚了钱的,大多是暴发户,靠搏命搏出来的,死的就死得很惨,赚的都以为自家风水发的。”

赵氏不像是这样的人。”

三小姐说:“我们赵氏世世代代都是有钱人,只是政策不允许,才落魄了几十年。”

这些天,三小姐很愿意跟澳门仔在一起探讨这方面的问题,大陆与澳门香港甚至其他国家有什么不同?

“平时,你赌不赌?”

澳门仔摇摇头,说:“在澳门,除了进自己打工的赌场,其他赌场是不进的。”

“出国旅游呢?比如,去美国拉斯维加斯,赌几把弄点钱花花不是很容易吗?”

“我们不缺那点钱,就算缺钱,也不会赌,这是职业道德。”

“我就不信,穷得在路上要饭,你也不赌?”

澳门仔笑起来,说:“你认为,我会潦倒到那个地步吗?”

“人总要居安思危。”

三小姐心里却想,他大笑还是没他那嘴角一咧的轻笑好看。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三小姐到了那个地步会怎么办?”

“会吗?我们赵氏会吗?”三小姐说,“大哥白手东山再起,打下这片江山,我很难找到理由衰败的理由,除非政策会变。”

“这不是假如吗?”

“没有假如,就算有,我们也是靠真本事,如果,我不打理家族产业,你以为,没人高薪请我吗?”

她还是瞧不起他的雕虫小技,“不要转了话题,你说你自己。”

澳门仔又那么好看地一笑,嘴角一咧,说:“如果,我到了没钱花的地步,只要进去正规赌场,说明自己的身份,人家也会打赏几个钱,所以,不会为钱去赌,也根本不可能沦落到街头。”

如果,这种人想赢钱,全世界赌场跑一圈,还不腰缠万贯?于是,三小姐心里又多了几分佩服。

听说,有检查组到旅游区来,赌场关门躲避,澳门仔邀三小姐去玩,她一点也没考虑就答应了。说老实话,自从打理这一块,她还没放过半天放假呢!

“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三小姐想起临县那个月亮湾,她才不愿意在旅游区挤那个人多的海浴场。

728你回家把老婆休了

澳门仔高兴得几乎一夜没睡,这些天花的心思看来没白费,很显然,三小姐对自己已经没有半点忌讳,月亮湾一游,或许,这个女人就到手了,试想想,女孩子邀你去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大海、沙滩,自然穿着泳衣。

三小姐穿泳衣会是什么风景?

应该是最新潮的那种比基尼吧?三小姐的身材并不算火爆,倒是那二少­奶­的身材穿泳衣可以杀死人。只可惜二少爷总缠着她,很难有机会。

他一眼双瞄,谁容易上钓就钓谁。

三小姐心里也“咚咚”敲着鼓,想单独与一个男人去月亮湾那样的地方是否合适?虽然,对澳门仔颇有好感,但接触的时间还是短了点,似乎还有许多需要了解的东西。

她邀二哥一起去,二少爷问:“你哪来那心情?”

“不是我有那心情,是明天有人来检查,赌场要关门。”

“平时,你不是天天嚷嚷忙到夜里二三点吗?不是总嚷嚷睡眠不足吗?好不容易有那么一天休息,你应该放下窗帘睡个够。”

“你去不去吧?别那么多话!”

二少爷突然警觉起来,问:“你不会只是叫我去吧?”

“单独跟你去,还不闷死我啊?”

“你还约了谁?那个澳门仔?”

“这有什么?休息,大家一起出去玩。”

“我天天都玩,天天休息,我不去凑你们的热闹,也去做电灯泡。”

“你说话好听一点,怎么是电灯泡呢?同事之间交往,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

二少爷“嘿嘿”笑,说:“你们同事之间交往吧!我昨天画的画才画了一半,明天还要继续,所以,哪也不去。”

回到房间告诉汪燕,汪燕便笑,说:“三小姐对那澳门仔动凡心了。”

这可是件大好事,尽快把三小姐嫁出去,是她的一大心愿,可打自己嫁入赵氏,一直没见她对哪个男人上心。

二少爷说:“她成天都跟什么人打交道?有钱人早有老婆了,没老婆的都是穷打工的,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一个。”

汪燕想起自己与张建中在月亮湾的情景,说;“说不定从月亮湾回来,他们就成事了。”

“没那么快吧?”

“在那种环境,两人又有好感,还不一点就着?”汪燕又想起自己把二少爷烧着的情景,说,“你们赵家是不是遗传,都喜欢玩那种小把戏?”

“玩什么小把戏?”

“你骗我画祼画,你三妹把男人骗去没人的地方,先是穿泳衣,再又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

“你别乱说话啊!”

“当然,也会像你一样,给自己找一个很好的理由,为了艺术。”汪燕说,“不知你三妹会给自己找什么理由。”

二少爷突然说:“不行。明天,我要跟他们一起去。”

“你怕不怕羞?难道你要去画男女­祼­画?”

“那澳门仔来路不明,三妹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别被他骗了。”

“澳门仔是大哥请回来的,怎么来路不明?就算他以前成天寻花问柳,遇到你三妹这样的女孩子,也会抓住不放。”汪燕并不担心三小姐嫁了澳门仔还赖在赵氏不走人,你总不可以还呆在大陆不随他去澳门吧?即使,她硬要在赵氏呆下去,大哥也会跟她分清楚,毕竟,她已经嫁了人,随了别人的姓,“而且,你又怎么知道三小姐没经验,她跟男人交往还用告诉你啊!”

她才不相信三小姐没结交过男人,只是没结交过可以托负终生的男人,所以才没公开。二十几岁的大姑娘还是处/女笑不笑话?

“你别去凑那个热闹啊!你要想去,哪天,我带你去。”

“那里真有那么吸引人吗?”

“不是吸引人,是没有人。”汪燕说,“可以脱光了随你怎么画。”

二少爷说了一句让汪燕很不高兴的话:“你就不用了吧?我已经熟悉你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闭上眼睛也可以把你画出来。”

汪燕从床上坐起来,说:“你再说一遍?”

二少爷还是傻乎乎的:“我说的是实话嘛!”

“你想换一个不熟悉的是不是?想找一个新鲜的是不是?”汪燕指着他说,“我警告你,你敢动一动,我废了你!”

二少爷很委屈地说:“我现在不是改画风景画了吗?”

“我不管你改不改?有那种想法也不行。”

“我没有,我成天就想着怎么画好风景。是你先说的,我只是随口搭你,根本没往那边想。”

二少爷有很多汪燕不满意的地方,但对自己的忠诚却是最最让她满意的。她对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可求的呢?傍着他,在赵氏可算是呼风唤雨了,还要自己的男人出去拼吗?她才不想自己的老公像大少爷那样。

大少爷风光无限,外面却不知有多少女人。

第二天,还是睡了一个懒觉,三小姐起床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睡够的感觉,夜里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梦见澳门仔,一会儿梦见钟真涛,更无聊的是,还梦见张建中。他凑什么热闹?结了婚的男人跑到我梦里­干­什么?

但在梦里,他似乎占着最重要的位置,当澳门仔打败钟真涛的时候,他却把澳门仔打败了。

你凭什么?

三小姐回想夜里的梦,貌似钟真涛死皮赖脸地缠着自己,澳门仔一出手,“刷,刷,刷”四张A飞过去,像四把匕首,刺穿四肢,便把钟真涛大字样钉在墻上,然后,嘴角那么一咧,露出迷人一笑,带上她飞向蓝天。

“你带我去哪?”

“去只属于我们的地方。”

“是去月亮吗?”

“你想去月亮就去月亮。”

她抬头一看,并不是仰头看见的月亮,而是那个几乎没有人迹的月亮湾,银白的沙滩,蔚蓝的海水,习习海风吹拂。

澳门仔扑向大海,自己在后面叫:“等等我!”便也向大海扑去。突然眼前一暗,有一个什么东西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你不能跟他走,你会被大海吞噬的。”

定神一看,竟是张建中,“你滚开,别多管闲事,我就是被大海吞噬也与你无关。”

张建中很讨厌地“嘿嘿”冷笑,每一次这见他这么笑准没好事,心里不禁打冷颤。

“我并不想多管闲事,但感觉告诉我,必须管。感觉告诉我,你是我的。”

她跳了起来,破口大骂:“你胡说八道!你回家把老婆休了,再来跟我说这样的话?否则,我告你污辱我的人格。”

话音未落,澳门仔又出手了,四张A朝张建中飞去。那个不要脸的家伙仗他懂武功,双手飞舞,卷起一阵掌风罩住自己,把四张A旋得像落叶轻飘飘落在他脚下,回头看,澳门仔却无影无踪了。

“他哪去了?”

“被我卷进海里,变王八了。”

“你才王八。”

然而,她却看见一个大王八在很远的海面,狼狈地朝更远处逃窜。

——太无聊了!

三小姐收拾衣服去月亮湾之前,嘴里不停喃喃,就算澳门仔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也轮不到你张建中出来说事吧?就算澳门仔图谋不轨,也不会变王八吧?突然,想起梦总是反的,越是梦见不可能,现实中就越有可能!

澳门仔早在外面等她,一见她,又露出那个迷人的轻笑。

“我来开车吧!”

“路不好走!”

三小姐还是把车匙给了他。

坐在副驾驶位上,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坐稳了。”他说,一踩油门,车“轰”一声冲了出去,三小姐吓了一跳,马上又响起“咯咯”的笑声。

729保护女人是男人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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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窗,让风吹进来。

澳门仔告诉她,在澳门,他有一辆跑车,经常开快车。

“应该也经常载女孩子吧?”

澳门仔问:“你介意吗?”

三小姐心里酸酸的,嘴里却说:“关我什么事?”

“我今年二十八,如果说没有交过女朋友,你相信吗?”

肯定不相信!像他这么潇洒的男人,又是在澳门那种地方!男人什么都学不快,但与女孩子交往却不用学,中国改革开放才几年,男人还有几个好的?别说没结婚的,就是结了婚,一有机会就在外面风花雪月。

“我现在是单身。”澳门仔说,“和前女友分了手,才答应大少爷到这边来的。”

他说,澳门的女孩太物质,也太花,他还是更喜欢大陆的,娶老婆还是大陆女孩放心。

三小姐没搭话,保持矜持是最重要的,反正很多想知道的,没问他都说了。还算是一个老实人不躲躲藏藏。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不说话不行了,三小姐说:“不知道。”

“我这种类型的怎么样?”

这也太直接了吧?三小姐又不说话了,澳门仔看了她一眼。

“看路。这种乡间路,弯道多,车又那么快,别开进田里。”

减速拐弯。

“你不会以为,我想泡你吧?”澳门仔看着前面的路,欲擒故纵地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女孩太能­干­不好。你也知道,我不是养不起老婆的人,不想以后的老婆太能­干­,家都顾不上。”

三小姐回敬他一句:“我也不喜欢成天嘴不停的男人,特别是开车的时候。”

心很堵,但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女人能­干­怎么了?有罪啊!我三小姐也想像二哥那样玩自己喜欢的东西,但可以吗?能甩手不­干­吗?谁帮大哥?总不能让二嫂趁虚而入吧?

三小姐的自尊心被到了伤害,你不喜欢我,我还不喜欢你呢!想想身边的男人,除了张建中,貌似他也算是不把她当回事的一个。好男人是不是都那么会伤人?

“该往那走?”

前面是岔路口。

“右边那条路回省城。”

一个点刹,又松了刹,车颠了颠,驶进一条不算宽的沙路。从这条路去月亮湾都是沙路,貌似也是边陲镇最差的路。准确地说,应该是临县的路,但临县的车很少跑,所以临县不管,但又不属兴宁和边陲镇地头,所以,这边也不管。

路两旁的树很高,几乎遮住了天,驶进这条路,便有一种钻进森林的感觉。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有时候,女人反而安全。”

“为什么?”

“男人要保护女人啊!留下来抗击掩护女人逃脱了危险。”

“你会吗?我又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这个不分喜欢不喜欢,凡是男人在危险时刻都有义务保护女人。”富家女都这秉­性­,受不得一点点气,“如果,刚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原谅!”

绅士风度马上就表现出来了,这比一味奉承她说好话的效果要强几百倍。

三小姐的大哥大响了起来,是永强打来的,告诉她检查组吃了午饭就走。

“你确定吗?”

“确定。”

三小姐却不想马上赶回去,眼前这个男人又让她多了几分兴趣,绅士却不失自己的风格,不像钟真涛那样一味讨好,腻是人生厌,也不像张建中那样,一味强出头,句句话戳心。

天一下开朗了,路两旁的树间隔着被砍了,太阳光很强烈地照进来,也听见轰轰的机器声。

应该就是这个位置了,向左拐,下了公路再走不远就可以看见蓝蓝的大海。现在,却不用拐下公路,那些原本遮拦视线的防风林被砍伐得一­干­二净,大海无遮拦地出现在眼前,还有来往的载重车,在原来就没有路的地方,起起伏伏,扬起一片片灰尘。

跳进三小姐的第一个念想就是宁静的月亮湾不复存在,这里成了临县打造开发的旅游区。

“你确定,这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吗?”

澳门仔把车停在路边,三小姐下车眺望,那个叫月亮湾的中心正有一台打桩机“轰轰”敲打,建筑材料很凌乱地堆了一堆堆。

“就是这里了。”

“再往前走一走,过了这个海湾,可能会有更好的海湾。”

“如果还有比这更好的海湾就不会开发这个海湾了。”三小姐记得很清楚,两年前来踏过路,往下走是一片礁石林。根本就无法下海游泳。

这就是天意!他们只能站在沙滩边看了看。海水还是那么蓝,但轰轰的打桩声不停。

“还下去游泳吗?”

三小姐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个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人走了过来。

“随便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马上离开!”

“这里是你的啊?看都不准看啊?”三小姐心里的气正没处发泄。

安全帽说:“明年,明年再来,这里就开放旅游了。”

“明年我们不来了。”三小姐沿着沙滩往兴宁的方向走,澳门仔跟了过去。安全帽也跟了过来。

“没听见叫你们走吗?”

澳门仔忙陪笑脸,说:“我们很远过来,总不能让我们就这么回去吧?”

“这个我不管,你们不能在这里游泳。”

“为什么?”

“我看你们不顺眼。”

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三小姐说:“我还就要游。”说着,把肩上的包甩在沙滩上,对澳门仔说,“游泳!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你们试试!”安全帽冷笑两声,抱着胸盯着三小姐。

三小姐在脱衣扣,露出里面穿的泳衣。澳门仔却慌了,过来劝她:“算了,别跟他斗气,不让游,我们回去游。”

他可不敢招惹安全帽,你怎么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你怕你走!”

“我不是怕。”澳门仔当然不承认,“我们犯不着。”

“你就是怕。”

想想张建中,遇到歹徒都不怕,赤手空拳也敢一对二帮她抢回手机,老大那伙人多野蛮?他就敢挺身而出,把那个大师兄打得落花流水。如果,陪自己到这来的是张建中,他肯定不会劝她,肯定一个飞腿把安全帽踏个四脚朝天。

虽然,两人在一起总不免吵吵闹闹,但跟他在一起,更有安全感。

三小姐包也没拿,就往回走,安全帽在后面得意地嚷嚷:“你别走啊!你游啊!最好你­祼­游,让我开开眼!”

气得三小姐眼泪都差点流下来,然而,还有她更被气的,澳门仔竟向他点头道歉,你还是不是人?你还说自己是男人保护女人是你的义务,你就是这么尽的义务?她又想起了张建中,他会让人这么羞辱你?吵归吵,骂归骂,只要有人欺负你,他马上就会掉过头让那人不得好死!

回去的路上,三小姐不再让澳门仔驾车,他说尽好话,她始终不理他。经过镇府的时候,真想把车拐进去,把澳门仔赶下车,载张建中再去一趟月亮湾。突然想到今天有人来检查,他应该没那闲工夫陪你。

也不知检查完没有,搬弄好那些桌椅还要花许多时间。

汪燕跟检查组的人碰杯喝酒的时候,三小姐已经回来了,她打电话给村长,叫他赶回来。

“不是休息一天吗?”

“检查组吃了午饭就走,下午你们回来搬桌椅,什么时候搬好什么时候开门营业。”

没想到三小姐脸­色­变得那么快,澳门仔想了半天也没弄懂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富家女就是难侍候!

730打狗给主人看

下午三点赌场恢复营业,游客们似乎憋足了劲,全涌了进来。汪燕中午喝了酒,睡了一觉醒过,发现大棚这边人流不断,赶过来一看,三小姐正跟村长吩咐什么。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意思,白跑了一趟。”

“他怎么你了?”

“他能怎么我?没见过那么没胆量的人。”

汪燕误会了,笑着说:“也不应该那么大胆吧?我还以为,他会吓着你呢?没想到,你却嫌他不够主动。”

三小姐感觉话里的味道不对,问:“你说什么?”

虽然,村长已经离开了,汪燕还是贴着她耳朵说:“他不像是那种木讷的人啊!你都愿意了,他会不退却?”

三小姐脸红起来,说:“我愿意什么了?我只是约他去月亮湾。月亮湾那边也搞开发了,比这边还乱。所以,我们就回来了。”

“这和他有没有胆量什么关系?”

“不说了,他不喜欢我这种类型,我还看不上他那种类型呢!”

汪燕想着早点把三小姐嫁出去,划清与赵氏的关系,跑去问澳门仔,他一脸委屈,说,没弄清楚她为什么发脾气!安全帽给她气受,她却把气泼他身上了。他说,还请二少­奶­帮帮忙,给我说几句好话。

汪燕说:“你太不了解她了,你跟她扮什么绅士?说什么都是多余,找个没人的地方扑上去就是了,学那几条看门的狼狗。”

“你不会是指条黑路我走吧?”

“听我的没错。”

澳门仔更想像狼狗往汪燕身上扑,这种*才是他喜欢的类型,要前有前,要后有后,难怪二少爷­干­瘦如柴,还不是被她诱惑得命都不要了。

对三小姐,他可不敢那么拼,搧你两个耳光事小,告你非礼都有可能。

吃晚饭的时候,赌场出了状况,三五个警察穿着制服走了进来,大声嚷嚷,这里谁负责,老板在哪,叫他出来!

村长正守着,忙跑过来,陪着笑说:“老板都去吃饭了。”

警察便大声对游客说:“都散了,都散了,不然,一个个抓你们去派出所。”

村长说:“有事好商量。”

“商什么量?法律规定可以赌博吗?谁允许你们在这里开赌场?”

这一咋呼,游客都跑光了。

很显然,他们是奉命行事,局长要B张建中就范,不信你不求上门来。汪燕和三小姐见游客仓惶离开大棚,扔下饭碗就赶到这边来看究竟,正好遇到赶过来的村长,问明情况,所长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两个警察守住大门。

汪燕笑嘻嘻地问:“你们吃饭了吗?”

警察说:“吃过了。”

“站在这多辛苦,不如去酒店喝杯茶。大家坐下来谈谈,看我们有什么做不到的地方。”

警察很礼貌地说:“谢谢!”

然而,还是站在那里不动。

三小姐说:“请你们有事说事,不要站在这里。”

“对不起,我们在执行公务。”

“执行什么公务?”

“保护你们的安全。”

“是保护我们,还是来赶我们的客人?”门口站着两个穿警服的警察,谁还敢进来玩?三小姐问,“你们所长呢?”

“刚离开。”

“上哪去了?”

“我们也不知道。”

三小姐知道没法跟他们说清楚,打电话给永强,叫他马上赶过来。

“有人来砸我们的场子。”

永强吓了一跳,以为老大那伙人杀回来了。

“公安的,警察。”

永强不相信,省里市里的检查组中午才离开,警察怎么可能找上门呢?赶过来一看,还真是两位警察,都认识,其中一位还是远房亲戚,叫永强表叔的。永强更不客气,说:“谁叫你们跑这来站岗的?有那闲工夫,去管理区站去!”

表侄子说:“我们在执行所长的命令。”

“都给我滚!”

两位警察还是一动不动。

“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表侄子说:“我们不能擅自离开岗位。”

“谁说你擅自离开岗位?现在听我的!有什么问题,叫你们所长来找我。”

表侄子说:“所长不会找你,但会把我们撤了。”

另一位也说:“只要所长叫我们撤,我们马上就撤!”

“你们反了?”永强照着表侄子屁/股踢了一脚,表侄子呲牙咧齿忍住了。

另一位说:“请你不要打人。打警察更不可以,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

永强跳了起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管你是谁!”

“我是边陲镇党委,是旅游管理区总经理,就是你们所长见了我,也要低头哈腰。今天,省里市里县里的公安领导来旅游区,还要给我几分面子。”

“说这些没用!”

“什么才有用?”

“县官不如现管,我们所长一句话,我们就走。”

“你等着!看你怎么怎么死!”

永强往派出所打电话,对方说所长不在。

“副所长也行。”

“副所长也不在。”

“值班副所长。”

“今天,正副所长都不在家。”

“别跟我玩花招,我是永强党委,我知道你们肯定有一位所领导值班,叫他听电话。”

“今天没有。”

“你是谁?”

“我是看门的,今天警察都出动了。”

碰软钉子是最无奈的,有劲也使不上。永强回到门口两位警察面前,说:“我已经跟你们所长说了,他叫你们回去。”以为两个小警察好戏弄,谁知,他们不相信。

“所长说,没有他亲口命令,我们不能撤。”

“你们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

永强没办法了,只好打电话汇报,张建中一接到电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想到局长那么快就出招了,跟我张建中玩,而且玩得那么狠!

“把他们赶走!”

“赶不走!”

“放狼狗赶!”

“这样不好吧?”

永强叫他马上赶过来:“那两个小警察怎么也得给你书记面子。”

“我不过去!”张建中丢不起这个人,堂堂一个县政协副主席、镇委书记找那两个小警察求请?或许,这也是一个圈套,你与老板没有某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会那么低份帮老板求情?“这是蓄意捣乱,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除非打电话给局长。张建中想,他等的就是你的电话,然后,就跟你谈条件。

“怎么样?”从大哥大里听到三小姐的声音。

永强说:“不好办!”

“你不是跟张书记通电话吗?他也没办法?这点小事,他也解决不了?”

永强解释说:“找不到所长,这事明天再处理吧!张书记肯定会尽快处理。”

“如果,要等到明天,你告诉他,不用他处理了。”

张建中这边更来气了,这个三小姐,从来就不理解人,你知道这其中的蹊跷吗?我张建中要摆平这事,一个电话就行,但是,我能屈服于一个小局长吗?

“村长在吗?”张建中问。

永强回过神来,说:“在,在。”

“你叫他马上把那两个警察绑起来。”

“不是吧?”

“如果,派出所再派人过来,就再绑,见一个绑一个。”张建中冷静了许多,“一个个抵到管理区去,不要伤人。”

打狗看主人,现在,他就要打狗给它的主人看。妈的,跟政府斗!跟我张建中斗!

“没听见吗?”见永强没有答话,他追问了一句。

“会不会把事情闹大?”

“他不就是想闹大吗?我成全他,在这里等着他,看他敢不敢带队从县城杀过来!”

放下电话,汪燕问:“怎么样?”

永强没理她,冲着村长说:“把这两个家伙放倒,送到管理区去。”

731使出杀手锏

永强很清楚,张建中为什么强调送去管理区,如果,把这两个警察关在赵氏这,会给公安留下话柄,指控赵氏捆绑警察。

关在管理区,那就是政府行为。

你公安是狗,政府就是狼,你公安是狼,政府就是虎,哪有让你骑上政府头上为所欲为的。

村长吓了一跳,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张书记指示?”

“谁跟政府作对都必须狠狠打击!公安警察也一样。”永强看着那两个警察。

表侄子不敢脸­色­变了,想求请又不敢。另一位想拔悬挂在腰上的警棍,村长已经出手,而且,一手一个,一个回合,两个警察都被他制服了。也是新手,没学过擒拿,甚至连躲都不会躲。

永强说:“找两根绳子过来。”

三小姐第一个反应过来,兴奋地说:“我去拿,我去拿。”

永强忙制止她:“不用你!”他对一位山尾村的后生说,“你去拿。”又对三小姐和汪燕说,“你们站远一点,不要Сhā手!”

三小姐问:“我带他去拿行不行?”

“可以。”

三小姐便对后生说:“跟我来!”

话音未落,撞了一下澳门仔,就跑到前面去了,你看看张建中,人家做事多爽!该果断就果断,该来狠的就来狠的,讲什么绅士?你以为,在斯文地方啊!在西餐厅或音乐厅啊!对付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讲什么风度,越讲风度就越说明你胆怯!

你跟警察绅士啊!看他们走不走?还以为你可以像甩飞镖那样甩出四张A呢!其实,都是花架子,骗的人玩意儿。说到底,还是张建中像男人,该讲理的时候该理,该出手的时候出手!

三小姐不是没见过当官的,突然发现,貌似没见过懂武功的。这是不是叫能文能武?以前怎么没意识到这一点,原来这家伙与人不同之处还真不少,以前,总觉得他敢想敢­干­,却没与他的武功联系在一起。

武功好的人都是英雄,当然,大多数是没有头脑的粗鲁人。

从三小姐的角度说,她并没高兴得太早,那天看见管理区那个供游客观海凉亭摆满了走私家电,又气得直恨张建中跑到了赵氏前面。

“你们怎么敢在这里卖咸水货?”

永强笑着说:“张书记的主意。”

“他胆子也太大了吗?”

“试验区嘛!­干­什么不行?你们连赌场都开了,我们卖点走私货不行吗?”永强说,“生意还挺不错,几乎每一个游客离开都要带一件离开。”

哪有不带的?这里的家电件件名牌,而且价格比外面便宜差不多一半,带一件回去,几乎白赚了这趟旅游的开销。

这是后话。

这天,把那两个警察带回管理区,村长一直守在门口执行张建中的命令,只要见穿制服的警察,什么也别说,先制服带到管理区。所长没想到张建中那么狠,本来就担心局长下这命令会不会激恼了镇府?这会儿,便不得不静观后望。

副所长问:“要不要向局长汇报?”

“你缺心眼啊!你汇报,局长会往后缩吗?局长再前进一步,还不是我们往前顶?局长不好惹,张书记就好惹?他要对作­干­,局长未必是他对手。”

圈子里谁不知道张建中的官比局长大?谁不知道老李是他岳父?那次,副省长都来边陲镇了,你知道他的关系通到什么地方?

两边都不得罪就只能装聋作哑,何况,也执行局长的命令了。

张建中知道自己使劲还不够,每一次都要老李出手相助,但这次,他不找老李麻烦,直接捅到县委书记那去。

“我有急事,要马上见你。”

“你现在在哪?”

“边陲镇。”

“从边陲镇跑上来两个小时,再急后也不急了。”县委书记马上要开会,晚饭还有应酬,哪有时间见你张建中,“在电话里说不清吗?你拿着大哥大,却不懂利用科学的先进,我给你五分钟时间,把事情说清楚。”

你张建中能有什么急事?还不是要汇报省里市里检查?早知道不会一帆风顺,但也没想到会那么严重。

“什么?你说什么?你把公安的人扣起来了?”县委书记问,“谁给你的权力?”

“不是省里市里的领导,他们已经离开了。是边陲镇派出所的小警察,是局长擅自下的命令。”张建中只花了两分钟,把局长叫他支持遭到拒绝,然后派人砸赵氏的场子,“这是明显的滋事捣乱,企图要我屈服。”

“简直是乱弹琴!”

张建中不知道县委书记在说谁?

“这是你的猜想吧?在没有跟他沟通的情况下,你怎么可以下这样的结论呢?”县委书记也认同张建中的结论,但他不能偏向张建中,“再怎么说,你也不能把人扣了,你马上把人放了。”

“我把人放了,他不更嚣张?”

“你不放人,他更有把柄了。”

你不是县委书记吗?不是要你制止他吗?难道你比我还怕他那个小局长?

“我警告你,必须放人,无条件放人,而且马上。”

张建中想了想,说:“我放人不是不可以,但担心他们还会闹,赵氏的人已经很生气了。”

“赵氏的人怎么了?他搞赌场合法吗?我们还要看他们的脸­色­?”

“没有副省长许诺,我想,他们也不敢于这么­干­。当初,就说试验区什么都可以试的。省里市里的人也检查过了,都没提出异议,他那么搞,副省长怪罪下来,就是我们兴宁县的责任了。”

张建中使出了杀手锏,你县委书记不会没有顾忌吧?当初,不想要老李出面,怕局长死磕,就是想到还有这一绝杀招。

县委书记不太怕副省长,但怕市委书记,他还记得,上次,市委书记就让他把小海湾给赵氏大少爷。他认为,肯定是副省长打的招呼。

“如果,我不把那两个警察扣起来,还让他们站在那里守着,三小姐就会打电话告诉大少爷了。我也是被B无奈。”

“不知好歹,真是不知好歹!”

秘书在门口晃了一下,县委书记知道,他是示意自己会议时间到了。一般情况下,秘书是不敢催他的,但他告诉过秘书,有时候有被什么事缠着,凡是到了开会时间都提醒一下。他招了一下手,示意自己马上就到,又对张建中说:“别把事情闹大了。”

张建中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就挂了。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很让张建中踌躇,是要他放人,与局长沟通呢?还是别让三小姐打电话给大少爷?想了想,还是找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打电话给副局长,吓得副局长脸都吓青了。

“你别为难我好不好?”他不想当张建中的传话筒,不想挨局长臭骂,“直接给局长电话吧!”

“我不要给他电话?”

“你,你让周镇长给他电话。”

“周镇长不在家。”

“我不管你找谁,但不要找我!”

“边陲镇派出所的所长哪去了?你把他挖出来,叫他马上给我电话。”

副局长一个电话打到派出所,马上就知道所长的行踪了。所长那伙人并没走远,跑到水浸村去,说是了解治安情况却向治安主任讨酒喝。娟姐随军后,他还是没能当支书,正在家里在生闷气,这会儿,就说了许多张建中的坏事,说张建中跟娟姐肯定搞破鞋。她临走的时候,要了一艘快船,两人不知道跑去哪,很晚才回来。

所长说:“别说些没用的,人都走了。再说,你告得动他吗?上次外甥女那么一闹,原镇长都滚了蛋。”

“那是他运气,遇到外甥女是小母­鸡­。”

“好了,好了。弄只老母­鸡­炖起来,今晚在你这吃饭。”

732少给我惹事

老母­鸡­还没炖够火,副局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所长苦着脸说:“我躲都躲不及呢!还要我主动送上门去?”

副局长说:“你的兵都给人扣起来了,你还不闻不问?”

所长装傻,说:“不是吧?”

副局长不跟他罗嗦:“我不管像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现在你知道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所长注定被夹在夹缝里,你不听局长的,他可以撤了你。不听张建中的,他可以建议公安局不让你呆在边陲镇。局长再硬,也不可能不调整你,一调整,你就没那么好受了,说到底你属不受欢迎的人。

张建中一知道是所长打来的电话就说:“你躲得了吗?躲哪里不把你挖出来?快去管理区把你的人领回去。”

“他们也是在执行任务啊!”

“执行什么任务?刁难投资商,破坏投资商正常经营。”张建中说,“我看你是活腻了,赵氏你也敢动?”

“上头没有指示,我哪敢乱来?”

“谁的指示?”

“你叫我怎么说呢?”

所长不能出卖局长,虽然,张建中也知道,但他知道是他的事,你说出来­性­质就不一样的。

“我也不B你,但你告诉下指示的人,有什么不服气,直接给我电话,我和他约时间一起去找县委书记面对面把事情说清楚。别跟我玩这种小儿科!”

“我怎么说呢?你要我怎么说呢?”

“我的话已经到了,领不领人是你的事,传不传话是你的事!”

张建中完全主动了,那所长却痛不欲生,挨局长骂是肯定的,而且,可能从此被打入冷宫的花名册。

——真是大祸临头,平白无故竟摊上这事!

所长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向局长说这事,前不久,还领功似地向局长汇报怎么把赌场的人搞定了,怎么安排两个人守在门口,这会儿,你不是报丧吗?

开始只想着执行局长的指示,三小姐可以不管,永强也可以不在乎,那知道撞在张建中枪口上。

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闹意见,你们对着­干­,别把我扯进去啊!

听了所长按自己的布置行动后,局长以为张建中很快就会把电话打进来。他可能会捅到上面去,找老李吗?公安禁赌有什么不对?就算试验区可以偷着­干­,你也不敢求这个情!县委书记?绝对不可能,这可是担风险的,县委书记凭什么替你张建中担风险?

他拿定主意,张建中找人来求情,最多也是边陲镇的人,不管是周镇长,还是哪一位副书记,都不跟他们谈,就独等他张建中。

所长电话打进来,没敢说那个警察被扣的事,只是说张书记要他转告他,明天约个时间去见县委书记。

局长差点没从大班椅上跳起来,这家伙死到临头还狐假虎威。

“你让他直接跟我说。”

所长不敢有张建中的气势,话到了,你爱怎么怎么的。

“他说,上午几点都可以,他迁就你。”

“我没时间。”

局长把电话扣了,震得所长耳朵“嗡嗡”响。

所长又的电话给张建中,说:“局长说没时间去见县委书记。”

“你告诉他,我跟他玩下去!”

所长想了大半天,也不知该怎么回话。治保主任从外面进来,告诉他老母­鸡­已经炖好了,所长没好气地说,我这事还没办完呢!治保主任也嚷起来:“你冲我发什么火?老子好心好意留你在这吃饭,你没句感谢,还冲我发火?说憋屈,老子比你还憋屈!”

说完,便往回走,“老子没嘴啊!老子自己不会吃啊!吃不完,老子拿回家给老婆补身子!”

所长忙追出来,说:“你别生气,我没冲你发火!”

“我算看透了,你们这些人成天没事­干­,就知道斗来斗去,今天跟这个斗,明天跟那个斗。大的斗,小的也斗。老子以后什么事都不管,妈的,有吃就吃,有喝就喝!”

“对,对。什么事都不管,有吃就吃,有喝就喝。”所长也不管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何必受这夹缝气。

局长这边等来等去,不见回话,把电话打到水浸村委会,想问所长把他的话传到没有?但电话响断了线也没人接,又打电话回派出所,问所长回去没有?问那个电话号码是哪的?又发号施命要派出所通知所长打电话给他。派出所那敢怠慢,派人开摩托去水浸村,那知所长喝大了。

局长正准备下班,一位副局长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还没走啊!”

“正准备走!”

“向你汇报今天的会议内容吧!”

局长不耐烦地说:“明天再汇报不行吗?”

“县委书记不点名地批评了我们。”

“你也太多心了吧?不点名怎么就知道是批评我们?”

“话说得明显得再不能明显了。还点名要我回来向你汇报。”

“批评我们什么?”

“向开发区要赞助的事。”

一点不怀疑张建中会反映到县委书记那去,但局长不相信,县委书记敢在那么大型的会议支持张建中开赌场。

那是一个二十多个部门单位一把手参加的会议。本来通知局长参加,上午陪省里市里的领导去边陲镇,不知什么时候能赶回来,便请示由一位副局长替代自己参加。从边陲镇回来,一则亲自指挥搞张建中一下子。二则也觉得不是什么重要会议,既然请了假就算了。

如果局长参加,县委书记或许会收敛一些,你不参加,就不留情面了。很多会议都是这样,当着当事的人面,说话总有些保留,当事人不在,往往就成了批评的对象。

县委书记先是总结最近的发展情况,表扬部门单位之间的合作­精­神,然后,话题一转,有的单位帮别人­干­了一点点事,想到的却是怎么讨要回报。财政没有拨款吗?钱都花哪去了?

——我刚听到这样一个信息,有一个单位跑到边陲镇去要赞助!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边陲镇是什么镇?好不容易争取到省的项目,这才刚有点起­色­,就把手伸进去了,为经济保驾护航是这么保的吗?别忘了,边陲镇是开发区的一部分,张建中不仅是镇委书记,还是县政协副主席,一个小局长竟开得了这个嘴!

——有本事,自己去发展经济啊!去赚钱啊!你赚多少,我不眼红,你尽管发奖金,但是,伸手向部门单位要。这钱花到哪去就要追究!

局长问:“就说这些?”

那副局长不明白他的意思,问:“这还不明显吗?”

“他没提开赌场的事?他张建中借着试验区的名义乱搞怎么不说?我替他背黑锅怎么不说?”

难怪张建中那么硬,县委书记都明目张胆撑他了。

回到家,先是一位很有交情的局长打电话给他,说:“你也真是的,惹谁不好?怎么就惹张建中了。谁都不服气他,但谁碰他?你别把自己当­鸡­蛋往石头上碰,别人在一旁看戏鼓掌,吃亏倒霉的是你!”

分管公安的副县长也打电话给他,说:“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那边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你Сhā什么手?我要是张建中,你要多少给你多少,到时候,出点什么状况,上面追究下来,所有的黑锅你来背。

——你不是拿了钱吗?你也参与了一份。张建中有人保,你有人保吗?

——以后,凡是边陲镇的事都别管,少给我惹事,你愿意背那黑锅,我可不愿意!

第二天,知道张建中扣了人,局长很想反扑,但还是忍了,硬碰硬吃亏的貌似是自己,妈的,你张建中别让我抓住一击毙命的痛脚。

733没有可比­性­

这种会议内容传得快,张建中还在郁闷,消息就传过来了,高书记在电话里说,你够牛,公安局长的状也敢告。张建中说,这有什么?他一个小局长,我还怕了他。高书记说,对,对,你是政协副主席。我是要改变旧观念了,不能跟你比啊!

“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有什么要提醒的吧?”

“现在,你玩的都是擦边球,都是他管辖范围,小心他跟你玩­阴­的。”

两人的关系曾经是最糟的,现在几乎是最好的。官场上没能永远的敌人,两人又各负责一个镇,没有太直接的利益冲突,何况张建中如日中天,谁不想巴结?再说了,说这种话又不用花什么本钱,做个顺水人情又何乐而不为?

“他已经跟我玩了,但我把他的人一个个扣了起来。”

“这种事,也只有你­干­得出来。”

“本来,这试验区就挺有争议的,不狠点,什么都­干­不了。”

“所以,你才要有更多人支持啊!县委书记在会上这么不点名批评,以后,谁都会躲你不及。”

“我不给他赞助还不对了?”

“我觉得,这钱你应该给,他拿了,就等于默认让你搞了,有什么错完全可以往他身上推。”

“推得掉吗?”张建中说,“我看是推不掉的。我高他一级,他可以说,想管也管不了。那时候,他钱照拿,责任同样往我身上推。”

“我说服不了你,但话已经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高书记说,“你那一套很多人都不服,大家把你孤立起来,等着你出错,抓住机会,可能会群起而攻之。”

张建中不怕什么群起而攻之,赌场能开就开,不让开,可以马上叫停,但那局长想趁机捞一把就是不行。

然而,被孤立,大家躲他不及却有点痛苦。

第二天,组织部下来开会,说好由边陲镇包食宿,但何明却汇报,组织部那边改变了主意,不用增加我们的负担。

“这怎么可以?说好了怎么可以改变?”

“主要是昨天那个会。”

张建中忙赶到旅游区找带队的副部长,好说歹说,人家就是不松口。

“你这就是不给我面子了。这也不值几个钱,我们还是负担得起的,你们跟公安不同,你们这是赏脸,他们那是敲诈。”

副部长笑着说:“我也作不了主。”

“还要我打电话给常委?”

“不请示他不行。”

张建中便打电话给县委常委组织部长:“你们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你这不是要我难堪吗?我都跟老李汇报了,一定接待好,现在,你不要我管,我怎么向老李交代。”

组织部归老李分管,你不给我张建中面子,总得给老李面子吧!

“你这不是B我犯错误吗?”

“这怎么是犯错误呢?我自愿的,老李交给的任务,与你没有关系。”张建中说,“难道还要老李亲自给你电话?”

该用老李的时候,也不能让他闲着。

“好吧!好吧!”

张建中就对副部长说:“常委同意了,开完会,你们走人就是,剩下的烂摊子,我们帮你收拾。”

副部长正准备去游泳,穿着游泳裤一出房间门,被张建中截住的,这会儿,张建中便说:“你去游泳,吃晚饭见。”

虽然,组织部召开的是全县会议,各部门单位都有人参加,但张建中还是要陪陪,这个面子要给。

“你陪敏敏吧!晚饭见。”

张建中愣了一下,问:“敏敏也来了?”

“你不知道?”

“她住几号房间?”

“我也不清楚,总台那边应该有。”

这个敏敏搞什么鬼,来边陲镇参加会议怎么也不说一声?搞突然袭击?给你一个惊喜?

在总台查找会议人员入驻房间,果然看见了敏敏的名字。打电话进去,却没人接,难道跑去游泳了?张建中觉得不大可能,敏敏的身体不太适合游泳,最多也就在海边玩玩水。

大哥大响了起来,是永强的电话,说他正跟敏敏逛沙滩,就快走到赵氏那个小码头了。

“你叫她接电话。”

敏敏接过永强的大哥大,说:“你忙完了?”

张建中说:“我有什么忙的?你来边陲镇,我再忙也要陪你啊!”

敏敏听了心里甜丝丝的,说:“本来一到就想给你电话的,见永强正跟副部长说接待的事,说你要赶过来,所以,就没告诉你,先叫永强陪我走走。”

“我现在就过去。”

他们住在丁建的度假村,其实,旅游区可以放心接待会议的除了丁建的度假村,就是赵氏的酒店,当初,没安排住赵氏酒店是不想参加会议的人知道有赌场。虽然,他们也知道,但安排与非安排,意义完全不一样。

三小姐站在大棚门口见永强带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朝小码头走去,心里跳了一下,想这永强不会也沾花惹草吧?马上又觉得不可能,他再下贱也不会那么大胆,众目睽睽之下。于是便多看了几眼,感觉那女人有点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汪燕从后面走过来,问:“又在这发什么呆?”

三小姐说:“你才发呆呢!”

汪燕经常在这里看二少爷在海滩上画画,三小姐总会这么说戏笑她。

“没发呆,你站在这­干­什么?”

“站都不让了。”三小姐想走开,汪燕突然说:“那不是张建中老婆吗?”

三小姐也想起来了,难怪觉得面熟,以前,曾见张建中带她去过赵氏大厦。

汪燕也没管三小姐,朝海滩走去。

三小姐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如果,老公是你的,谁也抢不走,用这么大老远跑来找老公吗?也不怕人笑话,脸皮也太厚了。

这么想,她也离开走进赌场。赌场什么时候都那么人头攒动,每一次看见这番热闹景象,心情再不好也会变得高兴。要知道,这些人都是来送钱的。几乎是白送啊!做生意赚钱还要下成本,还要冒风险。

赌场却不用,把大棚搭起来,几乎就不用再投资了,说是有风险,但像澳门仔说的那样,大陆并没什么高手,有他守着就绰绰有余,来的人输多赢少,别想能从这里赢到多少钱。

昨天的事,三小姐还很不高兴,还总是拿张建中与澳门仔相比较,这一比,张建中总占上风,现在,她却恨起自己,你傻不傻啊?有可比­性­吗?拿一个有老婆的男人比什么?人家老婆都找上门了,你比什么比?有本事跑到沙滩去谈啊!跟他老婆抢打一架啊!

她看了澳门仔一眼,反而觉得他又顺眼了,自从昨天那事,她就觉得他变得虚假,不够男人,怎么看怎么像钟真涛。

——怎么又拿钟真涛来比?以后,再不要比这个比那个,你觉得澳门仔不合适就拉倒,觉得合适就跟他在一起。

三小姐的心儿跳了跳,你可不要一时热血来潮­干­出什么傻事,你那些年守身如玉,还不是想把完整的自己交给未来老公?就算你觉得澳门仔合适,也要守往这条底线,不到那一天,谁也别想启动那扇门。

她问自己,这个守着是不是很傻,为什么不能打破旧观念?好多人都打破了,为什么你不能?改革开放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改变旧观念,你成天骂人家老思想旧观念,总告诫自己要创新,这一点为什么做不到?

你死守着给谁?未来老公在哪?你嫁不嫁得出去还难说呢!

澳门仔冲她笑,她忙躲开了。

不能做决定,这种时候,做选择是不冷静的,有可能是错误的!

734那个穿红衫裤的

汪燕和三小姐站在一起的时候,在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里,正有几双眼睛盯着她俩。大师兄拂起马尾松的一根旁枝说:“看见了吗?就是那个穿着松宽衣裙的女人。”

身边三个小喽罗连连点头。

大师兄并没看见,又问:“看见了吗?”

有人说:“看见了。”

“认准了,别搞错了。”

有人说:“左边那个吗?”

大师兄回头瞪了一眼,说:“什么是松宽衫裙不知道?”

有人说:“应该是右边那个。”

有人又说:“两个人都是松宽衫裙啊!”

大师兄气得给的那家伙后脑勺一巴掌:“什么叫松宽都不懂吗?”

有人巴结地说:“要不,把她们两人都抓回来算了,你们和老大一个一个。”

大师兄说:“我倒是想,你们可以吗?有那能耐吗?”

半躺半坐在排水渠里的老大听见他们吵吵嚷嚷还没个结果,站起来问:“你别说得那么复杂好不好?那个二少­奶­穿的根本就不是裙子。”

他看得太清楚了,当他捂着下档倒下去的时候,看见那裙子原来是有裆的。

“妈的!”老大也给了大师兄后脑勺一巴掌,“什么松宽不松宽?他们分得出来吗?三小姐穿得也够松宽的。你应该说颜­色­。红­色­那一个。”

三个小喽罗这才“噢”的一声:“就是老公成天画画的那一个啊!”

多简单的事!

“你们不要大意,别抓错人了。”

“不会,绝对不会。”

大师兄摸着后脑勺说:“老大,我有一点不明。”

“你不明就不明,只要他们明就行了。”

本来,由大师兄带队是把那二少­奶­抓来是最放心的,但担心他像自己一样,只要一露面就是会发现,手下的小喽罗反而没有给他们留下太深的印象。

大师兄还是要说出心里的疑惑,说:“你要抓就抓那个没结婚的,­干­什么抓那个二少­奶­?搞也搞个爽一点的吗?”

“要是要搞她吗?我是要她当人质敲他们一笔。”

“那不如抓二少爷要省事得多,成天在沙滩转悠,又手得擒­鸡­之力,随手就抓来了。”

“你懂个屁!”

老大又想打他,这次他有防备,先躲开了,老大就抬腿踢了一腿空脚。

“你们记住了,晚上,我们在排水渠接应你们。”他对那三个小喽罗说,你们把人抓到这边来。不要乱来啊!我们是劫财,不是劫­色­。”

这些家伙,不警告他们,可能劫完­色­才弄过来。

——好事不能让他们先占了。老大说不劫­色­是假,你他/妈的差点把老子踢爆了,养到现在才养好,不让她知道厉害不行。当然,劫­色­之余还可以劫财。那个三小姐也是美人儿,但有得选择,他还是把报仇放在第一位。

“看见吗?那个穿红­色­衬裤的,正向沙滩走去呢!”

妈的,你那老公应该没什么力气对付你吧?晚上,老子把你搓碎,把你搞死!

沙滩上,与永强和敏敏会合,看着敏敏穿着雪白的连衣裙被海风吹得一飘一飘,汪燕禁不住说:“好漂亮啊!”

敏敏脸一红,说:“你别笑我,你才是真的漂亮呢!”

永强说:“这位是张书记的夫人。”

汪燕说:“我们认识。”

敏敏说:“村长腿受伤住院的时候,我们见过。”

她问汪燕,你怎么在这里?永强抬头示意了一下,说,这家酒店就是她的。敏敏说,张建中没跟我说过。汪燕说,我过来也没多久,一直是三妹负责这边。

“三妹?是三小姐吗?”

永强问:“你也认识?”

“见过一面,很漂亮。”

永强说:“你们都漂亮,如果说,中国有四大美人,你们是其中的三个。”

汪燕说:“有这么比喻的吗?我们还不成老古董了。”

“你们是在世的。”

“什么在世不在世的?”张建中从后面走过来。

汪燕笑着说:“夸你老婆漂亮呢!”

敏敏说:“他们乱说话。”

张建中一副认真的嘴脸说:“我也觉得是乱说!”

汪燕说:“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永强说:“从来都是这样,得到的不珍惜。”

汪燕却看着张建中问:“失去的最珍惜吗?”

张建中装没听见,对敏敏说:“永强不给我电话,我还以为你跟他们去游泳了呢!差点没去海浴场找你。”

敏敏问:“这里就是以前,我和我妈来游泳的地方吗?”

“就是这附近,应该再前面一点。”

敏敏抬头前望,又问:“那人是在画画吗?”

也不用看,张建中就说:“那人就是二少爷,汪燕的老公。”

敏敏问汪燕说:“可以去看看吗?”

“就怕你会失望。”

“小时候,我也学过画画。”

张建中说:“不是吧?我怎么不知道?”

“我还有很多事,你还不知道呢!”

“又不是什么坏事?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又没问我。”

汪燕Сhā了一句:“你以前­干­的许多坏事,瞒着你老婆吗?”

张建中心儿跳了跳,汪燕和敏敏在一起,总让他有某种担心,这个汪燕总故意像要说漏嘴似的,提起他们之间的瓜葛。

上小码头看二少爷画画的时候,永强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便说,我先回去了。看看晚饭准备得怎么样!张建中便问,酒准备了吗?永强说,都准备了。张建中说,今天人多,多准备点,不要不够喝的。又问,晚上有活动吗?

“晚上安排了跳舞。”

“在哪?”

“赵氏酒店。”

“怎么安排在哪里?”

丁建的度假村有一个露天舞厅。

“那个舞厅不好包场,其他游客也参与进来担心会乱,所以,包了她们的舞厅。”

汪燕有些不高兴地说:“以后,这种会议,你们应该住我们的酒店,那个度假村的档次也不及我们,我们可以食、宿、玩一条龙,还可以提供会议厅。”

永强说:“张书记也考虑过,最后,还是觉得那个度假村更合适。”

张建中说得更明确:“我们不想有什么误会,毕竟,他们那是国营单位,不怕有人说闲话。”

“你们也太小心了。”

“小心点好。昨天的事还有尾巴呢!”

敏敏没加入他们的谈话,先一步去看二少爷画画,永强离开,张建中便逮着了单独和汪燕说话的机会。

“以后,别在敏敏面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我不想有什么麻烦!”

“有吗?没有吧?我说什么了?”

“或者是我有心了,总觉得,你想说我们以前的事。”

汪燕这才回到他的轴思路上来,笑着说:“我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以前的事告诉她就是了,又不是你出轨,偏要在老婆面前扮纯情。守着那点秘密多难受?成天提心吊胆的。”

“我去告诉二少爷好不好?”

“好啊!我无所谓。”

“我这就去说。”

“最好当着你老婆的面说。”

“还不是吗?你也不想让二少爷知道我们的关系。”

汪燕笑着说:“我不是憋得难受吗?不是想告诉她,我才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吗?”

张建中威胁似地说:“我也告诉二少爷,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汪燕笑了起来,说:“你不会那么傻吧?你是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会不知道?”

“我说就是,谁又不相信?”

“首先,你自己得相信。”

“我说你是破鞋!”

汪燕脸­色­变了,说:“不兴骂人的。”又说,“你要搞清楚啊!破鞋是乱搞男女关系,是搞婚外情,如果,我现在跟你乱搞才叫破鞋。以前,都没结婚不算,最多也就叫­性­开放!”

“那我就说你­性­开发,以前跟很多男人搞过。”

汪燕笑了笑,说:“你看见了?你在哪看见的?不会每一次都躲在床底下吧?”

“去你的!”

735淹死你活该

汪燕大声笑起来,张建中说,反正就是说不过你。汪燕就笑着说,那你就别说,说了大家都没好处。张建中说,现在貌似是你想说吧!

“我不说,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傻自己给自己找事。”汪燕说,“我可比不上你,你现在把老婆休了,一点不会影响自己,我要被老公休了,损失可就大了。我知道分寸!”

“你也别把我想得那么坏,过河拆桥。”

汪燕想起什么,说:“问你一个事?”

张建中看了她一眼,问:“又有什么屁话?”

“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知道你准没好事。”

“算了,不问了,反正你肯定不会承认。”

“知道就好,别问了。”

张建中刚要加快脚步,汪燕却说:“但我还是想问。”

“你麻不麻烦?”

“我问了,你别怪我多事啊!”汪燕看了看小码头尽头的二少爷和敏敏,说,“你老婆的第一次是不是给了你。”

汪燕脸不红,张建中的脸反而红了。

“你用说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反正我知道了。”

“我知道你想些什么?但你错了。”

“死要面子。”

“什么叫死要面子,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绝对是她第一个男人。”

敏敏的第一个男人不是他还是谁?虽然目前还算不上,但总跑不掉,总有哪一天,他会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敏敏站在二少爷身后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看了敏敏一眼,突然眼前一亮。

“你好!”敏敏跟他打招呼,“你画得很好!”

“谢谢夸奖!”

“以前,我也喜欢画画,后来就不画了。”

“你应该坚持。”

“我就是没有韧­性­。”

“没有韧­性­,什么事都­干­不成。”

“你从小就一直画吗?”

“不但是从小,可以说,是全身心。除了画画,我什么都不­干­。”

“你是专业的?”

“也可以这么说吧!”

“最幸福的事就是爱好能成为自己的事业。”

二少爷笑了笑,说:“不过,我是业余的专业。”

敏敏一脸茫然,说:“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我不是那种体制内的专业画家,我只是业余的,但我不用担忧吃饭问题,我可以随着­性­子画自己的画。”

“明白,你们赵氏很有钱。”

“你是来旅游的?”

“算是吧!”

“可以给你画张像吗?”

敏敏看了一眼张建中和汪燕那边,问:“要很长时间吗?”

二少爷也看了那边一眼,说:“另外约个时间好不好?或者晚上,你住那家酒店?”

敏敏的脸红起来,说:“恐怕不方便。”

“我只是画画,你放心,我是搞艺术的,不会有什么坏念头。”

敏敏犹豫了一下,招手叫张建中:“你过来一下。”

二少爷心儿一颤,问:“你们认识?”

敏敏却冲说走过来的张建中说:“二少爷说要给我画张像,我是不是可以答应他?”

汪燕脸上依然笑着说:“他晚上哪有时间。”

说着,急急走过来,趁身子拦着敏敏,狠狠地瞪了二少爷一眼,还咬了咬牙。

二少爷低声说:“不画就不画呗!”

“敏敏也没时间让你画!”

张建中拉起敏敏的手说:“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敏敏还想多呆一会,见张建中流露出不高兴的神情,便不敢说什么,回头对汪燕和二少爷说:“我们走了。”

汪燕笑着说:“有机会再见。”

两人还没走开多远,就听见汪燕对二少爷吼,你什么意思?二少爷忙说,别那么大声好不好?汪燕看了一眼张建中和敏敏的背影,压低声音说:“是不是又想画­祼­画?”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画那种穿衣服的,配在我的画里。”

“你骗得了谁?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汪燕说,“也不睁眼看看,人家是谁?她是张书记的老婆。”

二少爷吓得缩成一团。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我,我去向她道歉!”

“你省点吧!”汪燕看着大海,气得直喘气。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保证,没有想要她画­祼­画。”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得很。”

“她,她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知道的,我喜欢你这种丰满型的。”

“也可以找其他类型的尝尝鲜啊!”

“没有,我没有。”

“我警告你啊!哪一天,你要­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把你切了!”

二少爷身子震了一下。

“辛辛苦苦我为什么?没有我,你有今天的好日子吗?没有我,你还猫在那幢旧屋子里搞你的狗屁艺术,大哥管你吗?你三妹管你吗?你这没良心的家伙!”

汪燕越说越生气,双手一用劲,把二少爷连同他的画架一起推进海里。扑通一声,就听见二少爷大声叫:“我不会游泳。”

“浸死你活该!”

但她还是跳下去救二少爷。

这边,张建中也气得难受。他太清楚汪燕是怎么跟二少爷搞上的,还不是给她画画吗?他要给敏敏画画安的什么心?这个二少爷成天游手好闲,见了女人眼睛就不闲了,想法就不闲了。

“以后,你小心点,别什么都答应人。”

敏敏却不知道个中奥妙,很有些委屈地说:“我没答应他。”

“你是想答应了。”

“他不是二少爷吗?你们不是很熟吗?”

“很熟也不行!”

话音未落,就听见二少爷喊救命。

敏敏说:“他掉进海里了。”

张建中说:“还是不汪燕把他推下去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好好想想,是怎么会事?汪燕为什么要推他?还不是他约你画画?你知道他要画什么画吗?他要跟你画­祼­画!”

敏敏羞得满脸涨红,急得快哭了:“我哪知道?我哪知道?”

张建中说:“你要知道还答应他,就是我推你下海了!”

“我没答应他,我说过的,没答应他。我问你的。”敏敏的眼泪流下来了。张建中心便软了,说:“算了,也不关你的事。”

敏敏说:“是不关我的事嘛!”

下小码头前,张建中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见汪燕拖死狗似的把二少爷拖上小码头,就不再管他们的事了,半搂着敏敏回经过度假村,经过赵氏酒店门口,张建中突然意识到什么?定神再看,却什么也没有。

“你等一等。”

敏敏还没反应过来,张建中已经冲进酒店,穿过大堂,消失在拐角处。他仿佛看见老大手下的一个小喽罗,一闪就不见了。

不会是眼花吧?

往回走的时候,他问服务总台,刚才是不是有一个人进去?总台服务员说:“没留意。”那服务员认识他,问,“张书记在等找什么人吗?”

张建中摇摇头,可能真是眼花了,老大那伙人早不知消失到哪去了,即使回来,也不会那么快,总得过上一阵,避过风头才会回来。

“张建中。”三小姐在身后叫他,没人的时候,她总是习惯直呼其名。

张建中回过头来看着她。

“你老婆来了,怎么也不陪陪她?”

“她就在外面。”

“怎么不叫她进来?”三小姐说,“想来开房也不用偷偷摸摸吧?”

张建中笑着说:“她是来开会的,会议给她安排了房间。”

“会议安排两人一个房间吧?多不方便?我送个房间给你,让你们可以单独在一起。”

“太谢谢了,我们老夫老妻,不用那么特殊照顾。”

三小姐跟了出来,果然见敏敏站在外面,脸上的笑很不自然,仿佛她跟张建中有什么见不得人被她看见了。

736头点得像­鸡­啄米

敏敏倒主动,笑着跟她打招呼,“三小姐。”

三小姐还是惊讶,说:“你还认得我。”

“怎么能不认得呢?三小姐那么漂亮,看一眼就记住了。”

三小姐却想,有的人倒睁眼瞎,什么也看不见,眼睛就朝张建中看去,他在给永强打电话,把大哥大贴近耳朵,便往没人处走。

“刚才,也不知是不是眼花,我在赵氏酒店看见老大手下一个小喽罗了。”

“你认为,他们可能又回来了?”

“我觉得,还是小心点好。”

“我通知一下村长,让他留点意。”

张建中想要他叫几个便衣警察过来,想了想,还是算了。昨天才把人家扣起来,现在却叫人家增援,这也太有点难堪了。

“你安排几个保安过来转转吧!”

“要不要告诉三小姐?”

“不用。可能是眼花,别太小题大作了。”

说着电话,汪燕和二少爷一副落汤­鸡­地回来,一路上,汪燕还骂个不停,一见敏敏和三小姐站在酒店门口,忙又停了嘴。

三小姐问:“你们怎么了?”

汪燕没好气地说:“掉海里了。”

“谁掉海里了?”

二少爷说:“我掉海里了,她跳下去救我。”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此话一出口,三小姐便意识到事情蹊跷,二少爷只是在小码头画画,怎么可能掉海里呢?掉也不会那么巧,汪燕正好在码头吧?于是想,一定是汪燕把他掉下去的,这女人又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线。

“我搭错线?”汪燕说,“你问问他,看谁神经搭错了线?”

三小姐就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二少爷。

“你二哥瞄上张书记的老婆了,要跟人家画­祼­画!”

二少爷说:“你不说行不行?”

“你做都做出来了,我怕我说啊!你说丢人不丢人?”

这时候,只有他们三个人,三小姐以为汪燕欺负二哥,正想跟进他们的房间教训汪燕,哪知道却遭这闷头一­棒­。

她却说:“那敏敏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少帮你二哥。”

“不是吗?一个巴掌拍不响?”

“他是自作多情!人家那是知道他是谁才跟他搭的话,我跟张建中还在一边说着话呢!他明知是人家老婆,还提出那种要求。”

“开始,我不知道她是张书记的老婆。”

“不是他的老婆就可以画­祼­画了?不是他老婆,你就想找机会了?”汪燕说,“反正今天这脸是让他丢尽了。”

你总在张建中面前显示跟二少爷多么多么恩爱,现在露馅了,你老公原来这么*的人。

“我说了,我没要跟她画­祼­画。”

“你心里那点心思,我会不知道?”

三小姐听不下去了,说:“你们吵吧!我懒得听。”

“没人要你听!”

三小姐“嘭”一声撞门出去了,本来还想听听敏敏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以为她是那种不正经的货­色­!就算二哥够心邪,你是正经女人也不会搭上线吧?你肯定给二哥机会,他才想入非非。然而,越听越觉得二哥是那种又傻又想*的人。

张建中陪着敏敏回到度假村,问她两个人住一个房间是不是不方便?要不要另给她开一个房间?敏敏说,我随你!张建中便说,那就多开个房间吧!他开了一个有套间的大房。

“太大了吧?太浪费了吧?”

张建中笑着说:“让你享受一下副主席夫人的待遇。”

“我也让你享受一下副主席夫人给予你和待遇。”

敏敏抱着他,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张建中也够­干­紫,一下子就点着了,敏敏感觉到了,红着脸说:“你也太迫不及待了。”张建中便把她抱起来,用最坚硬的东西顶着她的门户。

她说:“副主席好流氓。”

他说:“对你流氓是应该的。”

她贴着他耳朵说:“我也想你流氓我。”

张建中便脱她的衣服,似乎习惯了这样一种定型,郝书记可以不脱,敏敏却一定要脱得一丝不挂。

“洗一洗吧!”

他们玩的是持久战,敏敏希望彼此­干­­干­净净。

两人便各脱各的,敏敏­干­脆,连衣裙一脱,就只有小玩意了,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脸羞涩,才脱彻底,扭着屁屁进卫生间。她的肌肤很白,白得没有瑕疵。张建中正要缠上去,大哥大响起来。

永强的电话,说他也看见了老大一个小喽罗,正在赌场转悠,问是不是采取行动?张建中说,抓他审一审。

放下电话,永强便对身边的一个保安说:“你去把他引出去。”又对另两个保安说,“我们在这等着,那家伙出来后,马上制服他,动作要快,没惊动其他人。”

他带来的这几个保安,都是山尾村的后生,有武功底子。

小喽罗正在赌桌前卖大小,手里拿着两三个筹码,犹犹豫豫地不知押那一边。

“买定停手了。”赌场的工作人员说。

小喽罗还在犹豫。

“开!”工作人员打开­色­盅,“四五六,十五点大。”

就见小喽罗拍了一掌脑袋,对身边的人说:“我本来是想买大的!”

身边人没理他,走开了。永强派去的保安走过去,拍拍他的肩。他狠狠地瞪了保安一眼,说:“不知道赌钱不能拍肩膀吗?”

保安说:“你过来一下。”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保安并没穿统一服装。

“外面有人找你。说是上次借了你的筹码,想还给你。”

有这样好的事?小喽罗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没有吗?难道我找错人了?”

小喽罗那想错过这样的好机会?说不定天上真掉下馅饼呢!

“在哪?”

“我带你去。”

“你别玩我啊!如果,你玩我,我要你赔了一百块钱的筹码。”

“那个人手里大把筹码。可能是上次来输光了,这次来报仇的。但他说,先要把错你的筹码还给你。”

跟着保安出门,背对着他的人一回头,认出是永强,想跑,去路已经被三个人堵住了。

“我,我不是来闹事的。”小喽罗故作镇定。

永强说:“你别紧张,我们只是想问你点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还没问,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永强头一扬,示意保安把他带到前面不远的防风林,担心小喽罗反抗,搅了场子。

小喽罗似乎没有逃跑的意思,跟着永强朝防风林走去,三个保安呈三角形围着他。其实,小喽罗心里扑扑跳个不停,他是来探路的,但耐不住手痒痒,才进去玩几把,这才换了筹码就被发现了。

“你来­干­什么?”

“赌钱啊!”

“真正目的。”

“还有什么真正目的?”小喽罗意识到他们并没有证据明白什么,不能太老实坦白交代。

“我们已经掌握了可靠的消息,是老大派你来的。”

“老,老大?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他跑去哪里躲起来,我都不知道。”

“你别以为可以骗得了我。你一直跟他在一起。”

这话露出了破绽,小喽罗的确不知道老大躲到什么地方,今天一早老大才派人来找他的。

“老大逃跑后,我就一直呆在家里,今天才出来玩玩。不信,你可以去问我们村的治保主任。昨天,他还找我谈过话,要我好好做人,别再跟老大他们搞事了。”

永强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

“以后,有老大的消息,第一时间报告派出所。”

“一定,一定。”

永强挥挥手,示意他走。

小喽罗反而镇定了,问:“真要我走吗?”

“走吧!玩开心点,多赢钱!”

小喽罗一块石头落了地,头点得像­鸡­啄米:“谢谢总经理,谢谢总经理。”

737又想到一个办法

(感谢szhhxx203/100的打赏)

大哥大又响了,张建中甩着水跑出来,那个丑陋的东东很有劲地甩,又是永强打来的电话:“没事。那喽罗并不是老大派来的,老大失踪后,他们就再没联系了。村长也说,偶尔,会见老大的小喽罗来赌场玩,都是被老大弃舍的。”

“好吧!你忙其他的吧!”

一条浴巾从后面搭在肩上,敏敏轻轻地帮他擦抹身上的水。

“能不能把大哥大关了?消失半个小时行不行?”张建中按了关机键,便大哥大响起关机的音乐。

敏敏贴在他背上那两团­肉­还是很有弹­性­,浴巾往下擦抹,有点软的东东又高昂着头。

“它还听话吧?”

“当然听话。”

“我也觉得它很听话。”她握住,感觉很粗壮,“你老实说,有没有过别的女人?”

张建中一刻犹豫也没有地说:“没有。”

“我不信。可能它还没­干­错事,但是,我不相信你没想过。汪燕多漂亮,三小姐多漂亮,你成天跟她们在一起,会没有想法?”

“我也不是成天跟她们在一起,旅游区这边由永强负责,没有特殊,我不会到这边来,今天,你们来开会,我才过来的,就是偶尔来一趟,也未必会去见她们。”敏敏把它叼了。每次都要洗­干­净,还因为要履行这道程序。

不能让他彻底进入,就只得劳烦嘴了。

张建中轻轻抱着她的脑袋,抽冷气,好灵巧的舌,裹得好紧的嘴­唇­,卡得那圈沟壑酥麻得快站不住了。

“爆了,要爆了。”

敏敏的速度反而快起来。

“别,别。我不想当快枪手。”

敏敏停了下来,抬头冲他笑。

“爽吧?爽又不让你爽彻底。”

张建中呼了一口气,说:“我以为,这么快就把我废了。”

“我舍得吗?”她站起来,一手挂在他脖子上,一手摸索着,让那东东在门口摩擦。泥泞得很,她的泥泞和他的泥泞都是她的水。

“到床上吧!”

张建中不敢跟敏敏站着捣弄,一则怕她累,一则控制不了进入的分寸。床铺着雪白的床单,但敏敏像使用浴巾一样不放心,还是在上面铺上了自己带来的床单。

“你出一趟差也太麻烦了吧?”

“还不是想着你,如果,不是到你这来,我还带床单?到你这来就知道不会有好事儿。”

看敏敏翘着屁屁铺床单,露出那条鲜红的缝儿,张建中突然有一种想抱着她冲击的欲望。那才能真正施放他内心的奔腾啊!那才能真正体现他的能量啊!他紧紧地抱住贴住,却不敢动,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戳中了目标。

“讨厌!”敏敏嫌他妨碍自己铺床单,但低头看见那丑陋的家伙从两腿间探出可怕的头儿,心又痒痒的,双腿一夹紧,说,“来啊!你来啊!”

“我来了啊!我真来了啊!”张建中快控制不住自己了,真想大抽大送。

“你能动吗?你动得了吗?”

张建中有点不顾一切了,抱着她的屁屁一阵冲击。毕竟,在外面没有水的滋润,摩擦得有点难受。

“我今天让你爽,让你在里面爽。”敏敏抱着他,像是安慰他。

张建中用嘴堵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心里却告诫自己,你别傻,别把她当郝书记。你可以把郝书记当敏敏,但是,绝对不能把敏敏当好郝书记。你要控制住自己,别惹出什么麻烦,这是在边陲镇,没有那么好的医疗条件,外面还有一大帮人,别闹出天在的笑话。

敏敏慢慢倒在床上,他也慢慢压下去。

“你不信啊!我是说真的。”

张建中感觉已经钻了进去,那东东才识路了,敏敏也感觉到了,虽然看着他,却什么也没看见,很专心地感觉大头鬼一点点往里钻,感觉真的很好,烫烫的,一点点充实自己,眉头皱了一下,他便停了下来,敏敏也松了一口气。

“只能这样了。”每次都在心里这么告诫自己,不免有些儿失望。

以前,没有这种失望,太清楚敏敏了,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这阵,总是心有不甘,总会想,如果是郝书记,根本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一个狠劲就到底了,管她眉头皱不皱,相反地,眉头越皱越说明郝书记爽。

开始短距离的进进出出,那圈沟壑也有酸酸麻麻的感觉,毕竟太有限,敏敏很快又受不了了。

“停,停好不好?”

比以往提前了一些,她心里也有顾虑,知道不能像在家里,不能搏到最后那一刻。张建中从她身上翻下来,那东东沾满湿润,乌黑发亮。又想起与郝书记的撕杀,从来就没有要他停,不管他怎么折腾,不管使多大的劲,只有你不想一战到底,才停下来喘息片刻,蓄势发起下一轮进攻。

敏敏抚摸他,不得不承认,很会抚摸,正是因为她某种缺陷,才在另一些方面表现得更好。

“这几天,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在里面爽。”她转过身来看他,“你信不信?”

张建中已经是第三次这么说了,知道她应该不只是说说而已:“什么方法?”

“先不说。”敏敏翻到他身上,“玩够了,才告诉你。”

他很期待地闭上眼睛,心里却想,再怎么也不可能比郝书记来得爽,那是拼到最后一点力气的爽,瘫软得不能动的爽,敏敏不可能给予他这些,最后,总是她控制节奏,也就是说,他还积蓄太多力量。

敏敏又把他吞了,这次身子是倒过来的,示意他也别闲着。她在他身上蠕动,因为要把他弄爽,因为他也把她弄爽了。她的节奏越来越快,他却要控制住,不能让她太兴奋,一边用舌尖捣弄着,一边感受她的感觉,如果,她的速度慢下来,自己就要停,再不能继续。

敏敏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太兴奋,而是换一种玩法。她的花样很多,时快时慢,她很懂他到了哪个热度,要他喷发的时候该怎么做。

“你别停啊!”

“你受得了吗?”

“我受不受得了你不知道吗?”

“我觉得,你可能受不了了。”

“没有,我还没有。”

“等你有的时候就迟了。”

“你不要担心,如果,不受不了,会叫你停的。”

“你怕你硬撑到最后,撑不下去,也叫不出声了。”

“我没那么傻,可不敢在这硬撑,我控制着呢!”

刚才感觉到他有点状况了,这一番话,那状况又消失了。

“来了啊!一直做下去啊!只要不是我没晕死过去,你别再我­干­什么啊!”

张建中想不到她会怎么让自己在里面爽,这明明就是以往的方法嘛!敏敏的屁屁动了动,把自己往他嘴里送,张建中虽然没敏敏的舌尖灵巧,却还是把她弄得冒出一汪汪水。

——快了,快了。

张建中绷紧了双腿,舌尖自下而上盘旋,那圈沟壑扩张了,就顺着沟一圈又一圈,最后盘旋到磨菇头,狠狠吮一口,再吮一口,该来了,该叫喊了,敏敏很迅速地换了姿势,扶着大头鬼,往自己门户里戳。

——好,好。敏敏感觉再不能下沉的时候,就跪在床上。因为动作才快,双腿有点抖。

“来,来。你可以来了。”

张建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已经完全沉浸在飞起来的境界。

“给我,你给我。”虽然没有完全进入,还是感觉得到那个大磨菇在膨胀,“我要,我要。”

真想坐下去,彻底坐下去。她抱着他的脑袋,贴着他的脸,很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岩浆般的炽热喷­射­而出,一下,又一下,而且那圈沟壑也一次比一次强烈地扩张。

738想听听县长的教导

敏敏有一种要晕死过去的感觉,咬着牙,捂住胸口,大声叫,但发出的声音微弱,“我,我……”

张建中再不愿意也要睁开眼,狠狠地掐她的人中。

“没事,我没事。”敏敏对着他呈现出很疲惫的微笑,“好吗?”

“好。”张建中只能这么说,在那一刻,戛然而止,去忙其他的事是最不爽的,“你怎么想到这办法?”

“你不觉得我傻吗?这么简单,现在才想到。”

有些事看似简单,那是因为想出来了,如果没想到,便是空白难事。

“我感觉到它很有力。”以前也感觉到,但不是那地方感觉。

张建中突然意识到什么,说:“会怀孕的。”

“不会。”

“会的,在门口也有可能。”张建中­干­过计生,没给­妇­女们上过课,但还是懂得许多这方面的知识。

“知道什么是安全期吗?”

“你是安全期?”

“过两天大姨就要来了。”

“噢。”张建中松了一口气。

“我算好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大胆。”

感觉还没软掉,敏敏动了动,沾满了他的溶浆很湿滑,让它一点点往里钻。

以前总是坚硬的,现在不半不硬,效果可能会好一些,卡住了,但没有以前那种眉头一皱。

“或许,能钻进去。”敏敏说。

“还是不要吧!”张建中不敢冒险,刚才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回去,让我妈帮忙试试,可能又会有新突破。”敏敏很期待。

这时候,公安局长正在打电话约县长吃晚饭,与县长交情也一般,但知道县长与县委书记并不和,你都成县委书记的批评对象了,倒向县长这边,应该不会被拒绝吧?

县长说:“你有什么事就说,不用吃饭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久没跟县长在一起,想听听县长的教导。”

“没什么事吗?真是没什么事?昨天那个会挨批评,传得满城风雨了,我会不知道。”县长说,“晚上有个接待,没时间跟你吃晚饭。”

局长彻底失望,以前不靠近,遇到麻烦才想起人家,换了谁都要你吃闭门羹。

“八点以后吧!来一下我办公室。”

县长很清楚,局长处于一种什么状况,这会儿想投靠我,你总不能空着两手来吧?早听说你这家伙到处敛财,知道钱重要,总不会不知道钱可以筑路搭桥吧?

“好,好。”局长说话的腔调显得很兴奋。

但愿你别让我县长失望。

晚饭的时候,小喽罗溜回去报告他险些被永强识穿的消息。

“好在我够聪明,先识穿他的­阴­谋。”他沾沾自喜,吹嘘了一番自己是如何识穿永强的。

大师兄却不相信,说:“你应该已经出卖我们了吧?”

“我怎么会呢?就算他知道我是去打探消息,我也不会出卖老大和你。”

大师兄吃过苦头,上次被抓去派出所,那七八个喽罗都誓言旦旦决不叛徒,结果都坦白交代了。

“你滚一边去,这事不能让你参加了。谁知你有没与镇府的人狼狈为­奸­,把我们往套子里引。”

小喽罗大喊冤枉,又半举着手对天发誓。

老大便冲着大师兄问:“这里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大师兄忙说:“老大说了算。”

“我说了算,你就闭嘴,别在这发号施命!”老大给小喽罗斟酒,说,“我信得过你,这次参加,你一定要倾尽全力。”

小喽罗感动连说:“老大英明,老大英明。”

“说说吧!你都打探到了什么?”

“那个二少­奶­住在酒店的二楼。”

“几号房间?”

“215房间。”小喽罗说,“我们不是要在她回房间的路上截她吗?我都看好了,觉得在她回房间的走廊上截住她最好。”

大师兄说:“你傻啊!那么多人进酒店,人家会不知道?就算抓住她,怎么撤?人家把门一关,一个也跑不了。”

“你少Сhā嘴!”老大横了大师兄一眼,对小喽罗说,“别管他,你继续说。”

“那个二楼,其实前面是二楼,走廊这边与后坡几乎是平行的。”

那酒店是梯状的,二楼与后面的工地处于同一水平线。

——只要从坡上架块板,就可以从窗户进入到二楼的走廊。

——我看过了,离后坡不远堆了很多建筑木板,有一个人混进酒店接应,其他人就可以从后坡进去。走廊尽头有一个杂物房,门没关,我们可以先躲在那里,215房就在杂物房旁边,等她到了门口,我们就冲出来。

——还是从那进去的线路撤退,就算暴露,他们也只是先堵住门,知道我们从后坡跑出来,想堵也堵不住了。

大师兄说:“你他/妈的,如果暴露,你跑得过警察的子弹?”

老大说:“没听见他说‘就算’吗?那是最坏的打算。”

小喽罗又说:“我听说,警察和镇府闹翻了,昨天,镇府把两个警察抓了起来。”

老大问:“为什么?”

“警察穿着警服去赌场,把游客都吓走了,然后,还留了两个警察守门,结果,那两个警察被永强扣起来了。”

老大“嘿嘿”笑起来,说:“有意思。”

大师兄问:“老大是不是说,警察会去扫荡赌场?”

“你真是猪脑!”如果,不是坐在他对面,老大又会给他脑袋一巴掌,“你以为警察是天皇老子啊!镇府才是天,张建中才是老子,永强敢动警察,还不是他下的指示,警察还敢往赌场走近一步?”

“他们怎么会自己人­干­起来了?”

“这还用问吗?警察也不是什么好鸟,比我们好不到哪去!还不也是想敲赵氏一笔,赵氏不依,他们就穿着警服去砸场子,赵氏捅到张建中那去了,就下指示把那两个守门的警察扣起来了。”

大师兄竖着拇指说:“老大就是老大,英才!跟着老大是我们的福气!”

“不要你拍马屁!”老大说,“现在,可能肯定,赌场的天塌下来,警察也不会出动。我们怕什么?不就是怕警察的枪吗?没有警察,我们还怕谁?”

这才是最犀利的!

“今晚,我们一起行动。我和大师兄守着赌场通往酒店的门口,如果发生意外,村长肯定支援,我们联手对付村长,没有张建中,他不是我们的对手。其他人绑架二少­奶­。你们放开手脚大胆­干­,就算被发现也没有关系。”

大师兄说:“不如直接冲击赌场抢钱。”

“你知道赌场有多少钱?人家的钱都放在赌场等你去抢?绑架二少­奶­,你想要多少不行?他们会乖乖送到我们手里。”

汪燕是老大这次行动不可缺少的一大目标,钱要,­色­也要,甚至比钱还迫切。妈的,那二少­奶­的仇不报,他会郁闷一辈子,几十年武功,被女人那么一膝盖搞定,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不要喝酒了,酒多误事。做了这一单,你们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张建中这边却喝得稀里哗啦,敏敏怎么劝也劝不住。

副部长说:“敏敏同志,你别扫大家的兴,我们很难有机会跟张副主席喝酒,逮着这机会,一定要喝高兴。”

“但你们也不能喝他一个人啊!”

“怎么是喝他一个人呢?整个班子都到齐了,喝倒的,肯定是我们。”

组织部的领导到,谁不想露面?不露面还担心人家误会,就是刚出差回来的周镇也赶过来的。何况,张建中知道是一场大战,必须倾尽所能。

何明喝得满脸通红,举着杯说:“老领导,我敬你一杯。”

副部长说:“敏敏同志,你看看,他们也是喝了一个人啊!”

739男人都是偷腥的猫

参加会议好几十人,坐了七八席,只是各单位的人太松散,且也不知道他们的酒量,酒拼还是以组织部与边陲镇为主。毕竟,边陲镇的人数要多些,把组织部那伙人喝得一个个不敢主动,组织部办公室主任便四处招兵卖马,到各桌去劝,你们去敬敬边陲镇的领导。

有人敬了边陲镇的领导,也不怠慢组织部的领导,所以,双方都不怎么吃亏。

周镇举着杯说:“敏敏同志,我敬你一杯吧!”

敏敏忙说:“我不会喝酒。”

副部长说:“不会喝酒也要喝,这是周镇长代表镇委镇政府敬你的,感谢张副主席的正确领导!”

敏敏便苦着脸看张建中。

副部长说:“不能帮酒啊!”

“我不要他帮。”敏敏哪舍得还叫他喝酒,组织部那些人不知敬了他多少杯。

副部长说:“对,就是要有这种气魄!不然,你怎么配得上张副主席?”

“我喝一点点。”

副部长说:“你怎么又泄气了?勇敢一点!”

敏敏很后悔坐这张桌,论官职大小,她是不能坐首席的,但副部长和周镇硬要她坐,副主席夫人嘛!

张建中对周镇说:“她身体不行。”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副部长忙站起来说:“我喝多了,喝兴奋了,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我自罚!”

张建中拉住他的手说:“你就别凑热闹了,少喝一点,等一会,还要你组织联欢呢!”

“没关系,没关系。”副部长对周镇说,“来,来。我们一起喝。”

敏敏问:“我还要不要喝了?”

副部长和周镇说:“你随意吧!”

敏敏却皱着脸把杯里的酒都喝了,酒一下去,马上就咳起来,吓得张建中担心她一口气喘不上来,忙起身扶着她,拍她的背。

副部长问周镇:“什么感觉?”

周镇说:“太恩爱了!”

“就没有一点歉疚的感觉?”

“太有了。”

“那就喝吧!”

两人碰杯,一起喝了。

敏敏缓过气来,把她扶坐回原位,张建中便拿着酒杯,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我代表敏敏同志,敬组织部的领导一杯,感谢你们给我们夫妻一次相聚的机会。”

副部长说:“派代表,派代表。不能你一个人喝我们全体。”

周镇说:“你代表,除了你副部长,还有谁能代表组织部啊!”

副部长摇着头说:“这是明显的定点攻击。”

但还是举杯站了起来。

“就是毒药,我也把它喝了。”

头一仰,喝­干­了。张建中一手扶着敏敏的肩,也把酒喝了。敏敏再不敢说什么,轻搂着他的腰,担心他站不住。张建中拿开她的手说:“我没事!”

副部长说:“张副主席能喝!”

办公室主任说:“敏敏同志可能不知道,圈子里谁都知道,张副主席很能喝。”

副部长说:“你敬张副主席一杯,让敏敏同志见识见识。”

另一位副书记却Сhā一腿进来,说:“我敬主任吧!”

“太不够意思了。”副部长说,“张副主席,你这是有计划,有步骤地对付我们啊!”

张建中笑着说:“没有,没有,只是一种默契。”

永强看了看时间,站起来说:“我敬一敬组织部的各位领导!我要去检查检查下一场节目的现场了。”

他一人敬一杯才离开,出了门,让海风一吹,有点站不住,压了压酒气,感觉好一点了,才又朝赵氏酒店走去。

汪燕一直没理二少爷,在房间洗澡的时候,他想往隆卫生间里挤,被汪燕狠狠推了出去。

“你给我滚开!”

二少爷就像做错事的小学生罚站,一直站在卫生间的门外。汪燕洗完澡出来,又推了他一把,好狗别拦道!”

这一推又叫了起来,手满沾了他身上的海水。

“你别在这扮可怜,没人同情你!”汪燕又折回去洗手,突然听到“扑通”一声,二少爷跪下去了。

“跪也没有用!”汪燕侧身走了过去,“有本事,你别起来。”

二少爷就是不起,汪燕吹­干­头发,撞上门就出去了。此时,吃晚饭的人渐渐多起来,但游客们多喜欢在露天大排档吹海风,偌大的室内餐厅只有零零碎碎几张桌。这已经是惯例,所以,晚上准备腾出来给张建中他们做舞厅。

三小姐从赌场那边回来,故意问:“二哥呢?”

“不知道。”

“还在生他的气?”

“男人没一个好,一个个都是偷腥的猫,一个不留神,就跑到别人家里去了。”

三小姐说:“二哥不是那样的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远远地看见澳门仔走过来,汪燕说:“你也小心点。”

“我小心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是那样的人?”

“关我什么事?”三小姐突然想起什么,说,“你这人怎么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昨天还跟我说他怎么好?现在二哥惹你生气了,你又把男人都一杆子打死了。”

澳门仔见两人脸­色­都不好,笑着问:“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都不理他。

“二少爷呢?他还没回来吗?”平时,都是四人一起吃饭,“我去喊他。”

汪燕说:“不用去了,他不吃了。”

她招手叫服务员,大声说,菜弄好了吗?上菜!

澳门仔还是第一次见汪燕对二少爷发脾气,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三小姐一眼,三小姐别过脸去装没看见。

昨天从月亮湾回来,他就一直讨好三小姐,但三小姐一点不领情,昨晚很晚才下班,汪燕和二少爷都睡了,每次都只有他和三小姐吃宵夜,有时候,还喝点啤酒,说说话儿,说得高兴,甚至会到天蒙蒙亮才各回各的房间睡。昨晚,三小姐宵夜也没吃,害得澳门仔猜了大半夜也没猜到个中原因,眼看就有可能到手的,怎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吃到一半,二少爷下来了,汪燕却把碗筷一推,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吃错药了?”澳门仔问。

三小姐说:“你才吃错药了。”

“我有什么对不住你了?”

“没有。”

“有什么做得不满意的地方?”

“没有。”

“你怎么不理我呢?”

“我没理你吗?我不是一直跟你说话吗?”

三小姐也不吃了,步汪燕的后尘,朝赌场走去。

“女人好麻烦。”澳门仔对二少爷说。

二少爷没接话,只是翻了他一个白眼,老实说,他不喜欢这家伙,汪燕和三小姐在的时候,他总说个不停,口水飞飞,偶尔还露那么两手牌技,渐渐,他发现,这家伙是在显摆,也不知对汪燕显摆,还是对三小姐显摆。反正对谁显摆他都不高兴。

这个钟点,赌场很清静,好些工作人员都去吃饭了。村长见汪燕过来,便迎了上来。

“你怎么没去吃饭?”

“澳门仔回来,我才是去吃。”

毕竟村长是和其他工作人员差不多,吃的是食堂的大锅饭。

“今天永强来过。”村长说,“好像有事?我问他,他又不说。”

“县里有人来开会,要用我们的舞厅,他可能是过来看看。”

“我看是另有事。他问我老大的事,好像担心老大他们会来闹事。”

“老大他们早躲得没影了,哪还敢到我们这来。”

“还是小心点好。”

见三小姐出现在门口,汪燕问:“这边是三小姐负责,告诉她了吗?”

“我只是猜,所以,没告诉她。”

三小姐不同于汪燕,跟汪燕说什么都可以。

“村长还没吃饭吧?这里由我守着,你去吃饭吧!”还离几步远,三小姐对村长说。

740都是帮废物

天渐渐暗下去,老大那伙人顺着排水渫摸了过来,探出头张望,从大门往里看,赌场冷冷清清。小喽罗指着酒店二楼的一个房间说:“那就是215房间。”

老大说:“现在还早。她应该不会那么早回房间。”

大师兄说:“我们是不是进赌场看一看?如果,她在里面,趁没什么人,冲进去把她绑了。”

老大很不高兴地说:“你想去通水吧?你一露面,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

澳门仔从餐厅出来,二少爷跟在后面。

大师兄问:“怎么不见那两个女的?”

小喽罗说:“可能还在吃饭吧!”

大师兄就对老大说:“是不是不要等到二少­奶­回房间才动手?她们从餐厅出来,我们就可以动手,一下子把那两个女的都绑起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

老大示意大家趴下来:“等一会,如果,是两个人出来,我们就一起绑,我带一路,绑二少­奶­。”他始终舍不得自己选中的目标,“大师兄带一路绑三小姐。动作要快,如果,村长听到动静冲出来,我和大师兄回头堵住他,你们迅速跑。记住了,不要跑散了。”

有人问:“如果,只有一个人出来呢?”

“如果,是二少­奶­一个人更好,由我这路人绑,大师兄去堵截村长。”

大师兄声音有点哆嗦地说:“我,我堵截村长?”

“挡一会不行吗?五分钟总可以吧?”

“我,我怕脱不开身!”

“废物!”

“我和你的武功相当。”想说还在你之上,但没敢说,“我不是他对手。”

“那由你那路人绑吧!”

有人问:“如果,只是三小姐出来呢?”

大师兄说:“也绑。”

老大骂起来:“你他/妈的,是他们那伙的,还是我们这拨的?如果是三小姐,不要理她。记住了,我们的目标是二少­奶­!”

突然有人低声叫:“有人出来了。”

一伙人齐齐朝餐厅那边望去,没看见人。

“是三小姐!”

老大问:“有人吗?你见鬼了?”

“从赌场的大门出来。”

一伙的有目光齐齐转向赌场大门,迎着光,看不太清是谁,能看清时,大师兄说:“谁说是三小姐?是二少­奶­。”

说着,想扑出排水渠,老大一把拉住他。

“你还追得上她吗?她一跑就进餐厅了。”

大师兄回过头来,恶狠狠地问:“谁?谁说是三小姐的?”

没人敢承认。

“妈的,连哪个是三小姐,哪个是二少­奶­都分不清,你们绑什么人?”

“别吵了。别在这自乱阵脚。”老大说,“看她是不是回房间?这时候回去,肯定还会出来。我们等她出来。”

张望了好一会,也没见她出现在二楼的走廊。

“你过来。”老大招手叫小喽罗到身边来,“你去看看,她在酒店­干­什么?看看有没有下手的机会?如果有,马上回来报告。”

小喽罗一个鱼跃扑出排水渠朝餐厅那边跑去。

“再来两个人。”老大觉得应该有两手准备,刚才,二少­奶­即使回去房间,他们貌似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你们两人去那堆木料找块板搬到二楼的窗下,做好准备,别他/妈的,用到的时候才去找。”

话音未落,却见汪燕出现在二楼的走廊。

大师兄急了,对那两个人说:“快,快。”

老大叫起来:“小心隐蔽!”

汪燕正好朝这边张望,一伙人忙蹲了下去。

老大急得嚷嚷:“我说吧!我说吧!她回房间,我们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汪燕进房间了,老大说:“快,快去找块木板过来。”

两个喽罗爬出排水渠向那堆木料摸过去。老大瞪着房间的门,恨得牙痒痒:“你们都是帮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大师兄说:“她不会那么快出来。我们把板架好了,她也不会出来。”

“她听你指挥啊!”

一道光­射­了过来,房间门又开了,汪燕出现在门口,又回手把门关了,老大只得眼巴巴看着她又顺着走廊离开。

“多好的机会!多好的机会!”

汪燕刚才正在气头上,走得匆忙,忘了拿大哥大,布置好舞厅,正想跟永强联系,才想起来,便回了趟房间,把老大气得差点没吐血。

下到一楼,见永强过来了,身后跟了一大帮人。参加开会的人早就想离桌了,见永强说要到舞厅这边来,一个个便跟了过来。

“怎么这么晚,以为你们不来了。”

永强说:“张书记还在那边喝呢!”

餐厅捣弄出来的舞厅有点简陋,但灯一关,悬挂在头顶的灯球一转,音乐再一响,倒也有点那么些味道。

其实,多少还有一种任务的­性­质,一个晚上那么漫长,你边陲镇不搞得节目,太不够热情。有了这么个安排,参加开会人的不来,又觉得自己太不赏脸。所以,这种舞会往往是开始热闹,渐渐就只剩不好意思离开的人了。

“先唱起来跳起来吧!”永强站在所谓的舞池中央,像音乐指挥,挥舞着双手,然而,大家还是坐在边上排放的椅子上。

“我来带个头。”永强卷着衣袖,像是要下乡­干­活,引起大家一片掌声。

那知,他却是找麦克风唱歌。

有人大声嚷嚷:“跳舞啊!你不是要带头跳舞吗?”

“我哪会跳舞?你们跳,我唱歌。”

找了大半天,找了一道《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少年时期的歌曲,戴着红领巾唱了无数遍,所以熟得很,貌似也只有这首歌熟了。

这边热闹,张建中那边也还热闹,在县城,公安局长却走进静悄悄的县府大院。碰到一位加班出来的老科长,打了个招呼,心里悬了好一会,可别碰到县委书记或老李,这时候,如果,他们多心,盯着通向县长办公室的走廊,便可以猜到你跑这来­干­什么了。

加快脚步通过自己认为的危险地带,在一处光线没那么亮的角落停下来,调整好呼吸,才过去敲县长办公室的门。敲了两下,扭了一把门把,没关,便推开了。

办公室里竟然没人,又不敢往进走,便冲着里面喊:“县长,县长。”

没人答应,不知该留下还是离开。

里面响起了声音,局长又叫:“县长。”

这会看见县长了:“你来了!”

“来了。”可能有点匆忙,县长竟忘了系裤门扣,就那么大大咧咧走过来,“坐,坐。”

局长那敢提示,在任何场合,遇到这种状况,都不会有人提示,虽然是好意,却让人家难堪。他丢人又不是你丢人,何必忠言逆耳。

“刚有个接待,市里的领导,也提起边陲镇的事,大家似乎很有看法。”

“他们那简直是乱来!”

“你可不要乱说话啊!人家是得到县委书记支持的,人家还有老李帮凶,上面也有人点头的。”

“那只能是个别人。”

“领导不是个别人吗?大多数人是群众。我们听群众的,还是听领导的?把一个县政协副主席的职务往张建中头上扣,不简单啊!所以,你也不要不服气。我都不得不服气,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见局长手里拎着公文包,县长便提示似的说:“你什么时候也拿那么个破玩意儿?我记得,你很少拎公文包的嘛!”

局长笑了笑,说:“知道县长喜欢喝茶,弄了一点过来。”

拉开公文包的拉链,拿出一盒包装很­精­致的盒子,放在茶几上。

县长拿起来看了看,笑了笑,说:“上好的铁观音。”

余光却见局长还摸出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信封。

“还有这一点点意思!”

(这几天不在家,使用自动上传系统,如有什么不便,请原谅)

741抓三小姐也能财­色­兼收

县长“哈哈”笑起来:“你啊你啊!好的不学,尽学些不好使的。”

说是不好使,也没拒绝,让那信封放在茶几上。

“泡泡你的茶,试试味道怎么样!”

局长说:“我来吧!”

“不用,不用,你坐。我这地方你不熟,东西放在哪,你不清楚。”

局长便笑了笑,说:“县长这是批评我少到你这来,少向你汇报请示。”

县长便也笑着说:“知道就好。你自己想想,这一年,你才来几次?如果,我没记错,应该一次也没来过吧?”

局长尴尬地笑,说:“不是怕你误会我超越吗?”

“噢,一个局长向县长汇报工作是越级吗?”

有了县长这句话,局长感觉彼此的距离拉近了许多,稍有的一点担忧也没有了。

“县长不会就这么看着张建中乱搞下去吧?”

县长并没马上答他,而是在专心泡茶,或者,借泡茶在想些什么?局长便静等着。把茶泡好,又斟好茶,县长端起杯闻了闻随水蒸汽升上来的茶香,说:“好茶!”

仿佛把局长问的话给忘了,轻轻喝了一小口,在嘴里巴嗒着,说:“这是春茶。”

局长只得搭他的话:“我不懂茶,没明白县长的意思。”

“这茶分很多种,上好的茶是春天摘的,是丫丫上那几片叶。所以,那种香是不一样,能感觉到一种春天的气息。”

“有这么神奇?”

“那是你不懂。多喝茶,有好处。”

“我不敢喝茶,特别是浓茶,一喝就头晕。”

县长说:“这应该是以前现象吧?现在你喝还头晕吗?”

“倒没怎么觉得。”

“你现在不会了。”县长问,“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

“以前,你是营养缺乏,饭都吃不饱,还成天战斗上生产第一线,哪来的营养,别说喝浓茶,就是放一片茶叶,有那么一点点茶味,身体也受不了。现在怎么样?大鱼大­肉­吃得,成天不是坐在办公室,就是开会,肚子都大成皮球了,不喝浓茶反而不行了,不喝点茶刮刮肚子里的油腻反而不行了。”

“是的,是的。县长这一说就明了,同是一样东西,环境不一样,作用也就不一样。”

“道理你也明白,就是不会运用。”

局长心儿一跳,脸上的笑收敛了,明显感觉到话里有话:“县长是不是再给指点指点迷津?”

“现在,是书记支持他,你不是跟他斗,是跟书记斗。”县长说,“不要以为,他只为难你,国土局为难了吗?海洋局为难了吗?还有商贸局、税务局……这种人太狂妄自大,什么人不得罪?大家都在憋着气呢!现在是,谁站出来谁傻瓜。”

“县长,只有你出面,把大家团结起来,才有可能搬掉他。”

县长笑了笑,说:“你的动机不纯啊!”

——第一,我怎么可以跟书记对立呢?怎么可以团结大家跟书记作对呢?这是原则问题,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朝前冲,稳定非常重要,我不能制造不稳定因素。

虽然,很想替而代之,自己当兴宁的一把手,但公安局长毕竟不是自己人,只属团结对象,还不能说心里话。

——第二,事情不要­干­得太绝,不要有那么大的仇恨,工作分歧总是有的,更应该找到彼此的契合点,不要一有分歧就想着搬掉人家,这是把人家往绝路上推,B人家跟自己拼,拼到底,不管谁胜出都是两败俱伤。

——第三,搬掉他换一个人就一定比他好吗?我看不见得吧?还是应该以和为贵,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让他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改变过来。

“改变一个人很难。”

“是你难,还是他难?”

“我倒容易改变。”

“那你就先改变自己,他年青激进,你不年青了,也那么激进吗?盲目出击,结果怎么样?你已经清楚了。”

局长“嘿嘿”笑,心里清楚,县长比自己看得更远,他看到的是自己与书记的那个层面,说他不想跟书记作对谁信?只是你们的关系还没到他觉得应该跟你说真话的时候。

但他点的那一串单位名称,应该是向你暗示,他们也是依靠的力量。

老大派出的小喽罗在酒店转了一圈没看见汪燕,正不知该怎么办,一抬头,见张建中带着一帮人走过来,也是心虚,忙躲进洗手间里。其实,就是碰面,张建中也未必认得他。

然而,他突然意识到应该马上向老大报告这个情况,上次,村长和张建中联手就把老大和大师兄打得落花流水,现在张建中的出现,可是大事!

老大正在气头上,以为小喽罗带回来好消息,不想却是张建中也出现在酒店,不由地双眼瞪得滚圆,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叫你去找二少­奶­,你却把张建中找来了。”

这一骂,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紧张地张望咐近有没有外人?别人大声嚷嚷不可以,老大大声骂人,却没人敢说他。

“滚吧!滚吧!一个个都不是­干­大事的人!”

想起刚才汪燕曾出现在二楼的走廊,机会一纵即逝,老大还嫌骂不够,还踢了两脚那两个搬木板搭桥的喽罗。

大师兄说:“老大,既然我们只是劫财,管他是谁,谁容易下手就绑谁。”

老大说:“绑你妈的头,今天撤了,明天再来。”

正说着,大赌场大门照过来的光线一黑,走出一个人,接着,又有一个人追出来。走在前面的是三小姐,追过来的是二少爷。

“你见了你二嫂,帮我说几句好话啊!”

三小姐说:“有什么好说的?你还怕她把你飞了?你不是赵氏二少爷,她根本瞧不上你。应该是她怕你把她飞了!”

“你都看见今天她的脾气有多大,把我推进海里,差点要了我的命。”

“她还不是把你救上来了?她舍得你死?你一死,她再赵氏还站得住脚?”

二少爷拉住三小姐不让走。

“你就当救救二哥,你就当二哥掉进海里,现在该你拉我一把。”

三小姐气得直跺脚,说:“没见过你这样的,像个大男人好不好?别成天比女人还没劲行不行?”

大师兄对老大说:“这两个怎么样?随便哪个都行,”

貌似只能这样了,虽然不能直接报仇二少­奶­,抓了他老公也一样,抓了那个三小姐也能财­色­兼收。

“两个一起绑了。”老大下命令。

因为声音小,大师兄却误会了,还在耍嘴皮子,说:“对,对,那个三小姐,嘿嘿,老大不喜欢,可以让给我们。”

“你废什么话?还不……”

“动手”还没说出口,又出来一个人,担心是村长,收了嘴。

出来的却是澳门仔,赌场人并不多,应该不会出什么状况,便想跟出来找机会与三小姐和解。

二少爷很不高兴地问:“你出来­干­什么?”

“我有话跟三小姐说。”

“有什么好说的?”二少爷见他总缠着三小姐就来气,“别理他!”

他拉着三妹往老大埋伏的地方走了几步,澳门仔正要跟上去,眼前一花,像有什么从地底下冒了出来,老大带着一伙人扑向兄妹俩,大师兄却直冲澳门仔扑去,担心他离得远,跑回赌场叫人。

二少爷脸朝这边,先看见扑过来的这伙人,吓得惊叫一声,身子一软蹲了下去,三小姐反过来拉他,大声叫:“跑啊!跑啊!”

“我,我跑不动。”

三小姐冲着澳门仔叫:“快来拉他!”

澳门仔向前迈了半步,马上又缩了回去,保命要紧地朝赌场跑去。

742你这是害你二哥

这一刻,三小姐对澳门仔再一次失望,你能指望这个人吗?关键时刻,他想到的总是自己,如果是张建中,他不仅会冲过来解救他们兄妹俩,还会把这些人打得屁滚尿流。只可惜啊!好男人结婚得太早。

三小姐先被抓住,二少爷也被抓住了,抓他们的手都很有力,二少爷“哇哇”叫起来。对付两个没有一点儿武功底子的人,老大根本不用出手,站在那里看徒弟徒孙们手到擒来就够。

“别让那家伙跑了。”

老大指挥大师兄。

大师兄已从后面一把抓住澳门仔的衣领。

“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只是给他们打工的。我没有钱,你们要钱,抓他们才是啊!”

澳门仔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了,被大师兄拖死狗似的拖过来。

老大说:“带走,都带走!”

大师兄说:“这家伙也没什么用,多一个人多一分累赘,不如把他放了。”

“对,对。你们把我放了吧!我保证,保证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说。”

三小姐骂了起来:“你给我住嘴!”

老大也看不过眼了,说:“本来,还想放你,见你一点义气也没有,所以,决定不能放,你这种人,妈的,真应该拖到山上去喂狗!”

三小姐完全冷静下来了,说:“老大,我知道你们并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想要我们的命,只是为了钱,你放了我们,我答应你的要求。”

大师兄嘿嘿笑着说:“现在,就不单单是为了钱了。三小姐这么漂亮,我们只是为了钱,是不是太可惜了?”

“你们不要乱来!”二少爷突然发威了,“有什么,你们冲我来,别欺负我三妹!”

人B急了,再孱弱也有血­性­。

“你算什么东西?现在,你还有话语权吗?”

“我是赵氏二少爷,你们要多少钱?我给你们!一百万够不够?两百万够不够?”

老大也火了,说:“有钱很大啊!我就是不要钱,只争一口气,把你们拖到山上去喂狗!”

二少爷说:“你们也太没知识了,狗会吃人吗?”

“你他/妈还嘴硬!”老大搧了他两巴掌。

二少爷鼻子立马喷了出来,但还是挺着脖子,一副誓死不屈的样子。

老大B问一句:“你想怎么样?”

二少爷挣扎着,双手挣不脱,便想用脚踢他。

“踢啊!你踢啊!我把你的腿打断。”

三小姐见二哥踢腿,突然想起保安主管教她那几招防身术,也是老大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二少爷身上,抓住三小姐的喽罗也觉得她手无擒­鸡­之力,一个大意,三小姐出招了,先用脑袋撞击右边那家伙的下巴颏,再用腿踢左边那家伙的小腹。右边那家伙“唉哟”一声,倒下去了,也不知是不是把舌头咬断了,左边那家伙一个后退躲开三小姐的腿,手反而松了。

不跑还等什么?

三小姐一边跑一边叫,刚好村长走到大门这边,听到门外有吵闹声,出来张望。

“他们又来了,他们又来了。”三小姐大声叫。

村长扑了过来,几个追过来的喽罗还没弄清是什么事,就被村长放倒了。

“跑,快跑!”老大叫起来,那一刻,才发现自己真够傻的,你在这说什么说?应该先把他们押离酒店的范围才是。

听到老大的声音,村长没敢往前追,问三小姐:“他们把谁抓走了?”

“我二哥。”

“好像还有澳门仔。”

“那家伙不是人,死有余辜!”

村长不知道发生的细节,弄不明白三小姐怎么突然那么憎恨澳门仔。

“快报警!”三小姐马上又说,“张建中就在餐厅,快告诉他。”

说着自己先“咚咚”地朝那个餐厅改装的舞厅跑去。

这会儿,张建中和副部长正走进舞厅,唱得起劲的永强忙停了下来,对着麦克风说:“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张书记和部长参加我们的舞会。”

舞厅便响起一阵鼓掌。

张建中说:“大家随便玩玩,­干­什么搞得那么正规?别像开会那么拘束。”

副部长也跟着鼓掌,嘴里却说:“继续唱啊!唱得不错嘛!”

汪燕笑吟吟地迎上来,张建中便介绍她与副部长认识。又对汪燕说,你陪部长跳一支舞吧!副部长忙摆手说,要跳也应该你先陪张副主席跳。汪燕看见跟在后面进来的敏敏,笑笑说:“人家有老婆陪着呢!不要我们超那个心。”

永强忙又说:“鼓掌,鼓掌,欢迎部长和汪老板跳舞。”

大家便又鼓掌。

汪燕对部长说:“我们请张书记和老婆陪我们一起跳吧!”

敏敏忙说:“我不会,我不会。”

张建中说:“有什么会不会的?不就是抱着走几步嘛!来,让他们开开眼界。”

他倒是跟三小姐走过那么几步,就过来搂敏敏,敏敏说,别丢人了。张建中说,这怎么是丢人呢?这是助兴!敏敏问,以前也跟别人跳过吧?张建中笑着说,你不会吃醋吧?话音未落,三小姐闯了进来,汪燕离她近,便冲她叫:“张建中呢?张建中呢?”

汪燕见她很失态,忙放开副部长问:“你怎么了?”

三小姐也意识到了,说:“出了点事。”

“什么事?”

张建中也放开敏敏走过来,三小姐看了看舞厅里的人,便示意他们到外面说。

“怎么可能?”汪燕大叫起来。

张建中心儿猛跳了一下,下午的那个感觉是对的,不由责怪自己太粗心。

“先别急。”他一手推一个,把她们推得离舞厅更远一点,说:“先想办法与他们联系。”

三小姐问:“不报警吗?”

汪燕说:“不报,不能报!他们知道我们报警,有可能撕票。”

三小姐说:“我已经叫村长报警了。”

汪燕便大声叫起来:“你怎么可以擅作决定?你这是害你二哥,你是B他们对你二哥下毒手!”

三小姐也叫起来:“那是我二哥,我害谁也不会害我二哥!”

“口口声声说不害,你都做出来了!”

张建中说:“你们冷静点好不好?别吵好不好?”

回头看了看舞厅,里面的人都朝他们这边张望。

“报警也没关系,其实,老大他们也知道你们会报警,有二少爷在他手里,他谁也不怕。”张建中说,“他们只是求财,暂时应该不会太为难二少爷。”

两人的目光便都盯着他,那目光,让张建中好一阵心寒。

“都是你,是你把老大惹急的。”汪燕说,“他们只是为了钱,但你为了自己的面子,不答应他们,才B他们走这条路的。”

三小姐也说:“早答应他们,给他们保护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结果了。”

张建中真是冤得无话可说,当初,你们愿意吗?当初,你们还仗着赵氏财大势大拒绝他们,仗着赵氏是旅游区最大的投资商,要我张建中出面摆平这事。现在倒把责任都往我张建中身上推了。

“好,好,算我不会,没处理好这事。”现在不是追究起因的时候,也没必要去追究,解决问题是当务之急。

“我知道他们躲在什么地方。”汪燕说,她想起那天沿着排水渠一直跑到一个小山林。老大他们应该躲在那个山林里,“我去见他们,我去找他们谈。”

张建中摇头说:“不可以。你一个人去等于送羊入虎口。”

汪燕说:“也只有这样了。”

张建中说:“还是我陪她去吧!”

“你不行,老大他们见到你,比见到警察更害怕。”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没那么可怕,我的武功在老大之下,只要确定只有我和汪燕,他不会害怕的。”

(这几天不在家,使用自动上传系统,如有什么不便,请原谅)

743让他吃点苦头

刚回到家,公安局长就接到报案中心打来的电话,二少爷被绑架了。

他大发雷霆:“你们有什么资格直接向我汇报?报告分管副局长。”

每个部门单位都有严格的层级责任制。报案中心与局长隔了好几层,就算直接向分管副局长报告也有越级之嫌。分管副局长搞不定,才能向他汇报,他才会过问,每件事都直接向他局长报告,他每天坐在电话前接电话就够了,还有时间­干­其他更重要的事吗?

报案中心说:“已经向副局长报告了。”

“那还告诉我­干­什么?”

有些事,不知道没责任,知道了,不去管,责任就上身了。

对方很委屈,说:“副局长要我直接向你报告的。”

“也不用脑子想一想,他不能向我报告吗?要你替代?”局长说,“以后,再有类似情况,就是天塌下来的事,你向分管副局长报告就够了,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别自作聪明多管闲事!”

骂了一通,局长也知道与报案中心无关,是副局长在耍滑头,副局长知道他与张建中闹得不愉快,又被县委书记不点名批评,心里肯定憋着气,边陲镇那边发生绑架案,你去处理,可能会得罪局长,不去处理你又失职,因此,要报案中心那边直接报告局长。

副局长要直接报告,肯定会挨一顿臭骂。

“你以为,你这么­干­很聪明吗?”到底还是躲不开这顿骂,“这事我不管,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处理得好,全是你的功劳,处理得不好,责任全部由你负。”

局长的态度更不明白吗?

“发生这种状况,不理不好吧?”

“没事,他不把嫌警察碍手,把警察扣了,有了事就想到警察了?就要警察配合他?警察也是人,也会有情绪。”

“所长应该已经赶去现场了。”

“叫他慢一点,别那么火急火燎的。二少爷会出什么状况与我们什么关系?我倒希望他出状况,让张建中吃不了兜着走。”

“我就这么下指示?”

“是你下指示,别把我捎上。”局长补了一句,谁知你这家伙会不会再耍滑头,说是我的指示。

所长还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那时候,副部长还帮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舞厅又唱又跳。

张建中说:“尽量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其他人知道也帮不上忙。

“我们一接到报案就赶过来了。”所长向张建中表功,他并没接到副局长被动怠慢的指示,还担心张建中误会发生了昨天的不愉快,他们会怠慢。

“非常好!”张建中说。

这一刻,他是满意的,同时,洋洋自得,我就是把你们怎么样?你们也不敢怎么的,发生状况,需要你们赶过来处理,你们还不是乖乖地听指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知道老大他们躲在什么地方?只有知道他们的方位,才能采取行动。”张建中把自己的意图告诉所长,“你们原地待命,特别要小心有人趁虚闹事。”

所长说:“还是由我和二少­奶­去跟老大交涉吧!你去太危险!”

汪燕说:“你不能露面,老大不怕张书记,反而不会见面你。你有枪!”

“我可以不带枪!”

“你就是不带,老大也不会相信你。而且,他还会以为,你带了一大帮警察过来。”

“他如果,怀疑我,也一样会怀疑张书记。张书记不可能通知我们,我们不可能不保护张书记。”

“这事不要争了。”张建中说,“谁去他都会怀疑,都会躲起来,现在是谁的话更有信服力。他们是为了钱,不是要人命,只要答应他们拿了钱,又能安全离开,他们一定会放人,所以,谁更有信服最重要。”

张建中的大哥大响了起来,是永强打进来的。

副部长在电话里问:“你跑哪里去了?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张建中笑着说:“一点小麻烦,我正在处理,你们玩吧!处理好,我就过去。”

此时,局长也打电话给县长,把绑架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又说:“我决定不配合张建中。”

县长说:“这是你职责内的事,你有权处理。”

“感谢领导的理解。”

打电话给县长,并不是要他替自己承担责任,是要他知道,自己在努力给张建中制造麻烦,或者说,在给县委书记制造麻烦。

“到时候,让县委书记去保他吧!”

县长说了一句让局长很感动的话:“我等你的好消息。”

终于,说心里话了,这才是他期盼的,他终于把你局长当自己人了。放下电话,局长有点不放心,谁知副局长会不会传达自己的指示­精­神?那家伙跟张建中可是有些交情的。

他亲自打电话给边陲镇派出所,叫他们马上通知所长给他电话。

“所长已经赶到事发现场了。”

“我知道。你们想办法通知他给我电话,我要时刻掌握案情的进展情况。”

要找所长很容易,电话打进酒店,总台的服务员说他和三小姐在一起,便把三小姐的大哥大号码告诉了派出所的人。

所长用三小姐的大哥大拨打局长的电话。

“情况怎么样?”

“张书记已经去找老大那伙人,跟他们谈条件。”

这个张建中太会出风头了,警察的事也抢着­干­了。妈的,最好他有个什么冬瓜豆腐,大家都省事了。

“说说你们的计划?”

第一步,先跟老大他们联系,看他们提出什么条件。第二,尽量满足他们的条件,然后,把他们藏身的地方包围起来。第三,等人质安全了,就进行抓捕。

“是你出的馊主意吧?”

所长愣了一下,问:“局长有什么指示?”

“我指示个屁,怪不得人家那么看不起我们警察,昨天把你的人扣了,今天反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了。换了我,也会看不起你!”

“是,是张书记制定的计划!”

“你别往他身上抹金,他能有这种水平?不是你小子,没羞没臊的,献殷勤,他一辈子也想不出这么好的办法。”

“真是他制定的。”

所长很冤枉,本还想偷梁换柱,向局长请功,那知挨了一顿臭骂。这两天,局长吃了火药!

“你给我悠着点。”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希望这事成功吗?希望张建中看不起你,也看不起我们公安吗?他一个外行人把这事搞定了,你还能在边陲镇当所长吗?我也没脸再当这个公安局长了,手下竟是一帮吃­干­饭的!”

“你想办法在哪个环节出点茬子,不要让人把我们公安看死了!”

所长不知道这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出了茬子,人家还不更小看公安?

“不能让这件事圆满了。”局长说。

当然,也不能出人命,至少,所长也不会接受,你局长更显得狼心狗肺,没有人愿意跟一个没有良心的上司。

“前面两个环节都可以按计划行事,但抓捕的时候,你们放松点,让老大携款潜逃,让投资商找张建中算账!”

这个所长可以接受,出点小差错,总是可以理解的,张建中却责怪不了他,局长还会像以前那样器重自己,至于,投资商怎么找张建中算账,那是张建中的事,何况,局长说得也对,他也当不把警察当回事了,很应该让他吃点苦头。

敏敏在舞厅里呆了一会儿,不见张建中回来,自己也呆得无聊,走出来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跟汪燕和三小姐出去后,就再没回来?

走出舞厅,见三小姐和一个警察在后坡上说话,便走了过去。

744不能让他有事

三小姐问:“你怎么不跳舞了?”

“我哪会跳?”

“刚才,还见你跟张书记跳呢!”

“我那是乱跳。”

见敏敏东张西望,三小姐便说:“张书记跟我二嫂去办点事。”

敏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何况,还有好几个警察在附近:“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暂时发生了一点小事。”

敏敏并不认为是小事,如果是小事,张建中会叫其他人去处理,目前,陪好副部长才是大事。因此,这事比陪副部长还重要。

“可以借你的大哥大用一下吗?”

三小姐那敢借大哥大给她?现在,也不知张建中和汪燕到了哪个方位,大哥大一响,未必是好事啊!

“不用给他电话了,他办完事,我就叫他去找你。”

敏敏有点不高兴,说:“你不让我用你大哥大,我也可以给他打电话。”

“别,你别影响他。”

“怎么会影响他?他和汪燕到底去­干­什么事了?”

只是随口一说,心却跳了一下,虽然觉得不可能,如果,张建中与汪燕有什么瓜葛,怎么可能让三小姐知道!永强也溜了出来,一见所长,便也问发生什么事了?所长把他拉到一边低声嘀咕,敏敏更意识到不是小事了。她不再指望三小姐。

“永强,发生什么事了?”

永强笑了笑,说:“没什么,我们还去唱歌跳舞,我和你唱一首歌怎么样?”

“你也骗我?”

永强的笑就凝固了。

所长不客气地说:“该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不告诉你,自然有不告诉你的理由,你怎么总不停地问呢?”

敏敏说:“我又没问你。”

“你问他们,就是为难他们。”

“我没为难他们,三小姐不说,我就没问,我现在只是问永强。”

“问他也不行。”

敏敏不会吵架,只是用目光看着永强,仿佛说:“你不会不告诉我吧?”

永强觉得不能不告诉她了,想了想,便从头说起,说老大那伙人怎么阻止搭建小码头,怎么要保护费,现在又绑架了二少爷和澳门仔。本想说得简单点,又担心敏敏不能理解。

换了别人,听说自己的老公多勇敢会很自豪,敏敏却听得一惊一惊的,小小的边陲镇怎么有那么多不可理解的事?有那么多危险,然而,张建中却从不提一个字。现在,又去会那老大,又要去冒风险,想张建中这书记当得,几乎是拿命拼的。许多人说他命好,沾老爸的光爬到今天的位置,敏敏想,这是完全是靠他自己啊!

开始,所长并不知道敏敏是谁,见永强说得那么详细,心里还直怪他是不是多此一举,你有那必要吗?你貌似比向领导汇报还认真了。三小姐告诉他敏敏是张建中的老婆,他才心慌起来,想自己刚才对敏敏多不礼貌,想自己怎么那么不明事理?随便什么人,永强会听她的?

“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张书记怕夫人。”所长尴尬地说。

“没关系。”敏敏说了,就看着排水渠延伸的方向,那边一团漆黑。

所长说:“你放心,张书记不会有什么事的。”

永强说:“老大胆子再大,也不敢动张书记一根毫毛的。”

三小姐对永强说:“你还是陪敏敏回舞厅吧!这里暂时没什么事。”

敏敏说:“不用,我在这里等他回来。”

这时候,张建中和汪燕顺着排水渠走到那个小山林下。刚才没注意,这会儿才发现,这是一个天特别黑的夜晚,偶尔传来一声不知什么鸟的尖叫声,汪燕打个一个寒颤,忙回头看了看身后,仿佛后面会突然扑出一只怪兽。

前面的张建中问:“是这里吗?”

“上次就是这里。”

张建中记得这小山林是一个大坟场,附近的村死了人几乎都埋在这里,因为种满了林木,外地人并不知道。突然吹来一阵风,张建中心里不由得一紧,便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可能要下雨。”汪燕说。

张建中看了看黑得没有一丝儿星光的天,说:“可能吧!”

汪燕被一座坟绊了一下,“哟唉”叫了一声。

张建中回头问:“没事吧?”

汪燕活动了一下双腿,并没什么不适,问“这里怎么那么多土堆?”

张建中没敢说实情,只是说:“你小心点。”

两人摸到一块平地,张建中叫汪燕喊几声,如果老大他们真躲在什么地方,应该可能听见的。

“你们是不是在这?”汪燕冲着山坡上叫,“有什么条件可以出来说啊!”

树林里飞起几只鸟,很快,又一片寂静。

“叫你老公。”

汪燕又憋足气,叫:“老公,听到我说话吗?你还好吗?我是汪燕,我是来救你的。”

声音应该传得很远,但还是没有回声。

张建中有些儿怀疑了,说:“他们会不会在这里?如果在的话,怎么也听到你的声音了。”

这个山林并不大。准确地说,是一个小丘陵。

汪燕不甘心地说:“老大,你知道你听见我的声音了,你们别躲着,我们并不想把你们怎么样?只要放了我老公,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你。”

张建中不想再沉默了,说:“老大,你是张建中,我们只有两个人,你不用怕,你完全对付得了我们。有什么要求,出来谈,只要保证人质的安全,我既往不咎,保证放你们一条生路!”

还是没有回应。

此时,他们站着的是一座有钱人家的山坟,这块平地铺着水泥,一块竖着的石碑就在汪燕不远,她一屁屁坐了下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里这么会有那么平正的石板呢?

汪燕一看,吓得尖叫起来。张建中也被她的尖叫吓了一跳。

“坟。这是坟!”

张建中安慰她,说:“没事。”

眼睛有点适应了黑暗,隐约而见一座座坟墓,汪燕惊恐地问:“这,这是埋死人的地方。”

“我们又没­干­亏心事怕什么?”

汪燕忙抱着双拳朝刚才坐的石碑叩拜,嘴里喃喃:“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我,我老公被人绑架了,我只得到这里来找他。”

马上觉得说错了话,又说:“他被人绑架到这山林里,我来救他。”

如果放在平时,张建中会忍不住笑起来,此时,哪有笑的心情。

“我真没想到,你会那么喜欢二少爷。”不知为什么,张建中心里有点酸溜溜的感觉。

“不喜欢,我会嫁给他吗?”

“三小姐说,你喜欢的只是他的钱。”

“他有什么钱?赵氏有家财,其实都是大少爷的,三小姐和我都只是替他打工,二少爷穷得什么也没有。”

“至少,你可以通过二少爷得到你以前得不到的东西。”

“你老实说,到现在,你还有失落感?”

这个时候,说这个似乎不合适吧?

汪燕说:“我承认,开始,我并不喜欢他,经常还会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渐渐的,我感觉,他才是我最好的选择,至少,我可以通过他得到满足。”

——钱的方面,虽然,赵氏家财与他没有多大关系,但大少爷不会亏待我们。生意方面,我也为大少爷做了不少事,也得到了一种­精­神层面上的满足。

——虽然,他有很多缺点,但当我知道他被绑架,我突然意识到,我不能没有他。没有他,大少爷暂时不会怎么我,但我毕竟再难像以前那样融入赵氏家族了,不可能再得到金钱方面,生意方面的满足了。所以,我不能让他有事!

张建中没看见她的眼泪,却感觉得到,眼泪在她脸上流。

(这几天不在家,使用自动上传系统,如有什么不便,请原谅)

745根本没资格谈条件

(szhhxx203/100100100和ssqqyy100的打赏)

老大那伙人还真躲在这片林子里,把二少爷和澳门仔捆结实了,正想着怎么与汪燕和三小姐联系,先就听见了汪燕的叫喊声。老大“呼”一声站起来,又不相信地问:“是二少­奶­的声音吧?”

二少爷想说话,嘴却被堵住了,便咿咿呀呀叫,看管他的喽罗拉了他一把,低声警告他:“你老实点!”二少爷哪老实得了,又挣扎着,想让那喽罗明白,他是要告诉老大喊话的人的确是自己老婆。但那喽罗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再不老实,有你好受的!”

张建中喊话的时候,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老大骂了一句:“妈的,他怎么也来了?”

“肯定有诈!”大师兄说,“他都知道了,警察不可能不知道,他不可能不带警察来。”

老大想了想说:“你摸过去看看。”

“就算他没带警察来,村长也会跟他过来,否则,他不会那么傻跑来送死!”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叫你去看你就去,摸到他们后面,看有没有埋伏。”老大心思都在汪燕身上,拿她换抓来这两人,他也愿意。不拿赵氏一分钱,他也愿意。

大师兄再不敢怠慢,叫上身边两个喽罗跟着。有人抓住小树站起来,弄得树枝叶一阵摇晃,大师兄说:“你想死啊!我们是偷偷摸过去,不是大摇大摆走过去,不要以为没有警察,不要经为警察的枪不会瞄准你。”

他们在小山坡的背面,三人顺着山脚绕过去,远远见两个人影,大师兄忙示意跟在后面的喽罗停下来。

“都别声张。”既使没有埋伏,他也对付不了张建中,“看仔细点,他们周围有没有人?”

有人说:“天这么黑什么也看不见。”

大师兄说:“你绕到他们身后喊两声,看有没人冲出来。”

那喽罗哆嗦了一下,说:“还没等我绕到他们身后,可能就被警察抓起来了。”

“你傻啊!不会跑啊?”

那喽罗便腿颤颤地摸过去,突然脚下踏空,吓得惊叫起来。

张建中寻声看去,只见左边十几步开外一棵树“哗哗”乱摇,便大声喝问:“谁?”

那喽罗哪敢应?张建中说:“别躲了,老大,我知道你们就在附近。”

汪燕却惊吓得不轻,藏在张建中身后,看着那片摇晃的树枝叶,大气不敢出,似乎这时候才考虑到自己的安危,才知道有多恐怖。

“你不要以为我们傻,会往你们的埋伏圈里钻。”大师兄只好挺身而出,“老大不在,人质也不在。如果,你们敢对我不利,老大马上就撕票!”

张建中说:“我们没有埋伏,总共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们是很有诚意来谈条件的。”汪燕还是紧紧抓住张建中的手臂,且越抓越紧,“你们把二少爷弄哪去了?”

大师兄说:“这不你要问的问题。”

“你叫他说句话,证明他还好好的。”

大师兄说:“你放心,二少爷好得很,我们不会傻得抱着摇钱树不当宝!”

“叫他说一句话也不行吗?”

“我说过,我们不在一起,不会傻得让你们一网打尽。”

张建中说:“你说条件吧!怎么才放了二少爷和澳门仔?”

大师兄支支吾吾拿不定主意,老大只是叫他来摸情况的,并没要他来谈条件。

张建中也意识到他作不了主,说:“你叫老大跟我说话。”

“你,你等着!”

大师兄不在顾忌张建中知道自己的踪迹,手脚并用又弄得树枝叶“哗哗”响,绕到老大那边。

“确定没有埋伏吗?”老大一见他就问。

大师兄愣了一下,有没埋伏还真不知道,但他不能承认,说:“没有,就两个人,张建中和二少­奶­。”

老大胆子大起来,对看守二少爷和澳门仔的喽罗说:“看好了,别出什么岔子,否则,要你们的脑袋。”

他也想按大师兄来的路绕过去,突然觉得很没必要,人一镇定下来,很多事便想明白了,即使张建中带了警察过来,没见到二少爷和澳门仔并不敢怎么对他,除非他们不想人质活着。

于是,他便很的底气,大摇大摆朝小山坡顶上走。

汪燕见大师兄弄得树枝叶一阵摇晃走远了,缓缓松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紧张得像抱救命稻草似的紧抱住张建中的手臂,那手臂动,碰得她胸前两团­肉­一阵颤抖。

“你,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张建中也意识到了,脸上一阵发热。

“趁机吃我豆腐。”

“是你抱住我的手臂好不好?”

“你会没有坏想法?”

“没有,绝对没有!”

汪燕掏了他一把,张建中哪想到她会来这一手,当场木了。

“你还挺淡定。”汪燕笑了笑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那么紧张­干­什么?又不是没摸过。”

“以前和现在不一样。”

“以前有什么不同?现在有怎么不一样?”

“以前,我们都是单身,现在,你已经嫁给二少爷了,我也有老婆了。”

要命的是,她又掏了一把,这一次,那根­棒­­棒­糖没刚才淡定了。

“刚表扬你,就不学好了。”她握住了。

“放手,你放手!”

汪燕只是跟他开玩笑,没等他叫放手,已经放了,然而,心里一阵嘀咕,这个张建中就是不一样,貌似比以前粗壮了。

“张,张书记!”老大出现在山坡上,并没看见他,只是看见一棵树在摇晃,他的声音像在头顶上。

“你太不够意思了。”张建中仰着头说,“你怎么总跟我作对?一而再,再而三。”

“你怎么恶人先告状?哪一次不是你跟我作对,B得我都快没路走了,却说我找你麻烦?”

“你在边陲镇搞那么多事,不是跟我作对吗?不是找我麻烦吗?”

汪燕不想听他们彼此之间的恩怨,说:“你快把二少爷放了。”

老大说:“要我放他可以,你到我这边来,你来做人质!”

张建中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吧?”

“张书记,这不关你的事,是我与赵氏的事。”

“这个分得开吗?赵氏是边陲镇的投资商,我就有负责保护他们的人身和财产安全。”

“你保得了吗?你觉得现在保得了吗?恐怕你自己的安全也保不了吧?”

“你不要乱来!”

“我并不想乱来,但你不要再B我。”

“你这样只会让自己往崖悬上走,越走越没退路。”

“我现在还有退路吗?我绑架了二少爷和澳门仔就只有一条路,往前冲了!”老大说,“你把二少­奶­给我,我放二少爷和澳门仔跟你回去,你们拿五十万来赎二少­奶­。”

汪燕说:“你不就想要五十万吗?我们给,有必要搞得那么复杂吗?”

“你踢我那一脚,我还记着呢!不血债血偿,这事没完!”老大一点顾虑也没有了,很显然,对方只有两个人,根本没资格跟他谈条件。

张建中说:“你也打伤了很多人,这笔帐又怎么算?”

“你不要说话,我只跟二少­奶­谈。”老大说,“你答应不答应吧?”

汪燕说:“钱可以给你们,你们等着,我和张书记回去拿,其他的,免谈!”

她太清楚老大想­干­什么?自己可不能落入他的魔掌。

老大对身边的大师兄说:“把那两个家伙弄过来。”

一边说,一边朝张建中他们走去。

“你,你站住!你别过来!”汪燕大声喝道。

老大却走得更快。

“你不要太有份!”张建中也清楚,不能让汪燕替换二少爷和澳门仔,男人在老大手里,最多只是受皮­肉­之苦,女人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今天是母亲节,诸位陪老妈了吗?今天陪老妈逛了大半天,你们应该可以原谅吧?)

746你劫二少­奶­的­色­

老大一声­奸­笑,说:“现在由不得你们。今晚,我要让二少­奶­知道我的厉害。”

话已经赤/­祼­­祼­了。

“张书记,我很清楚,今天这事,你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也没想要你放过我,但是,既然二少­奶­送上门来,我就一定要她血债血偿!”

汪燕顾不上那么多了,悄悄往后退,落入老大魔掌的后果比什么都严重,二少爷还会要你吗?赵氏还会承认你吗?二少­奶­被人­奸­了,这比要赵氏家族的­性­命财产还重要。

这会儿,张建中也意识到老大孤注一掷了。

“有话好好说!”

“我才懒得跟你费口舌。”

老大扑了上来,张建中再不是对手也要迎上去,然而,老大并不是扑向他,而是发现汪燕要逃,扑上去拦她的退路。张建中横腰拦截,但哪抵得住他,一则他力气就大,二则又是由上至下,带着一股冲劲。

一阵拳脚,张建中扑倒在地,朝山坡脚滚去,老大也一会儿没站住,朝前冲了几步,站定时,汪燕已经退到排水渠了。

“你别想跑!”老大一声喝叫,腾空而起。

这一腾空,本是想追得更快,但张建中先一步滚在他前面,从下而上推出双掌,也是擒拿汪燕心切,又有点小瞧了张建中,一点防备也没有,意识到掌风B近,又有腾空之间,躲闪不及,一个憋气,硬生生顶了下来,人落地,便觉胸口一阵发麻,一口气再憋不住,“哇”一声呼出,张建中只觉得有粘乎乎的东西喷在脸上,也来不及管,飞起一脚,直踢他小腹。

这一脚却被老大防住了,张建中落地不稳,又跌到在地,又朝坡下滚。

“快点,你们还不快冲过来对付那家伙!”汪燕大声叫。

正好吹一阵风,山坡上的树一阵摇摆,像埋伏了千军万马,吓得老大不得不收住追赶的脚步,只是这一小会儿的犹豫,汪燕和张建中已经顺着排水渠跑得不见踪影了。

知道上了汪燕的当,老大气得“哇哇”叫,大师兄跟上来,关心地问:“老大没事吧?”

“我有没事重要吗?让那表子跑了才最重要!”

“我去追!”

“你追得屁!你想往人家嘴里送啊!”

虽然,张建中没设埋伏,却不等于他没安排人接应,你追过去,还不等于往人家绳套子里钻?

“你他妈的,关键的时候,需要你助一臂之力的时候,你总慢半拍。”

“我已经最快速度赶过来了。”

大师兄心里非常不服气,他终于明白了,老大这王八蛋明明想劫二少­奶­的­色­,却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如果,你不猴急,她跑得掉吗?每一次自己做错了事,总要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那两个家伙呢?”

“还在!”

“还在就好。还在他们就再会来!”

老大松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胸口隐隐痛,妈的,张建中那家伙的掌风竟有些分量,差点把老子五脏六腑打碎了。

这时候,村长见汪燕迟迟没有回来,担心地说:“我们是不是跟张书记联系一下,看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所长也看了看时间,说:“他们去了一个多小时了,如果,找不到老大他们,应该是会打电话回来。”

永强说:“你是说,找到老大他们了?”

敏敏紧张地说:“还不快点联系?”

三小姐却很淡定,说:“如果,发生什么状况,他们会主动联系我们的。”

所长说:“就怕他们没时间联系。”

正说着,副部长从舞厅出来,看了看他们几个围在一起说着什么,问,张副主席呢?里面那么热闹,怎么却不见他了?永强笑着说,很忙就会回来了。副部长便掏出烟先递给永强,再递给所长,又递给村长。几个男人点着烟吸着,说着不痛不痒的话题。敏敏很不高兴,却又不好说什么,焦急地朝排水渫延伸的方向张望。

永强说:“应该没事的。”

所长说:“要不,我带几个人去看看。”

村长说:“我也随你们去。”

敏敏说:“先联系一下吧!”

三小姐说:“我总觉得,大哥大响不是什么好事。”

副部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感觉他们有事瞒着自己,问:“发生什么事了?”

永强还是笑着说:“走,走,我们进去唱歌。”

知道需要自己把持大局,但又不想让副部长知道,他不得不推着副部长往舞厅里走。舞厅已经没那么热闹,想走的人都走了,只剩组织部的人和镇政府的人,或许,他们也想走,只是出于任务和礼貌。

永强说:“大家继续,继续!”

副部长说:“唱起来!跳起来!”

其他人却显出不出半点热情。

办公室主任过来,悄声说:“宣布结束吧?大家也累了,早点回去睡,明天一早还要开会呢!”

副部长说:“再等等吧!张副主席还没回来。”

永强便知道,副部长也想走的,只是等张建中回来才好意思提出来。

“张书记那我跟他说。你们早回去休息吧!”

“这样啊!”副部长还在犹豫,“要不,我给他电话说一说。”

永强当然不想张建中的大哥大在未必合适的时候突然发出声音,忙说:“我的大哥大没电了。不用说了,都这个钟点了,你们回去休息,他应该不会怪你们的。”

他越解释,副部长越起疑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没有,怎么会呢?再大的意外,也不需要他亲自去处理,只是有一个投资商有点找他去谈,不好意思拒绝。”

这个解释很合理。

“原来是这样啊!”

“否则,张书记也不会冷落的副部长。”

“没关系,工作更重要,招商引资更重要。”

外面那拨人除了三小姐还镇定,其他人都希望去看一看,虽然不知道张建中他们在那。

村长说:“顺着排水渠过去,应该不会离得太远。”

所长说:“我也这么认为。”

敏敏说:“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村长摇头说:“你还是跟三小姐在这等吧!跟他们会合后,我叫张书记马上给你电话。”

敏敏看了三小姐一眼,她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不满意,这一个晚上,她总显得漠不关心,张建中冒那么大的危险为谁?还不是为你们赵氏?二少爷被绑架了,汪燕去救人了,她却好像与己无关。有钱人就是冷血,或许,心里还盼着老大撕票,盼着汪燕不能回来。这不是少了跟她争家产的人吗?你心黑也别黑张建中啊!张建中关你碍着你了?

三小姐心里不是不牵挂,而是不想表现出来,二少爷,她会不牵挂吗?但她知道,老大那伙人为的是钱,看不见钱,他们是不会怎么他的。张建中,她也牵挂,但能让敏敏看出来吗?她对自己说,张建中关你什么事?人家有老婆牵挂着,你超什么闲心?

她一直不让他们联系,还不是怕大哥大响得不是时候?她不让他们去看会发生什么情况,那是对张建中有十足的信心,有他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只是,突然去了那么多人,担心老大狗急跳墻,帮不了张建中,相反给他制造障碍。

这些,她能说吗?你还想表现得比人家老婆还了解他吗?表现得比人家老婆还相信他吗?

他们再提出去看看,又没有永强拿主意,三小姐也提出不反对意见了。

“你们小心点,动静别那么大。”

所长说:“请相信我们的专业水平。”

一行人跳下排水渠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今天上传两章。)

747我受伤了

汪燕确实跑不动不得不停下来,扶着排水渠的边沿大口大口喘气,再想继续跑下去,才意识到后面并没人追,不仅如此,张建中也没跟上来。

不会是被老大截住了吧?

她觉得不可能,张建中跑得会比自己还快。他应该是在后面拦截老大他们,然而,他哪是老大的对手,哪拦得住老大!

汪燕头皮一阵发麻,不会是被老大抓回去了吧?

换了别人,第一反应可能是跑回去叫人拖兵,汪燕却咬了咬牙,决定往回走。老大想抓张建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定进行一翻撕打,但她没有听到任何撕打声。

不会是受了伤吧?刚才,感觉张建中与老大交过手,否则,老大早追上自己了,他一个拦截,把老大拦住了,后来,好像被老大打翻在地。她想,如果,张建中被老大悄无声息的抓回去,一定是被打晕了。

这么想,她收住了脚步,自己这么回去不是去找死吗?不是送羊入虎口吗?那个老大还耿耿于怀她那一膝盖呢!看来那膝盖撞得他不轻,只可惜那膝盖没把他撞爆,否则,他就没那么营荡之心了。

汪燕听见什么声音,不禁抬头看了看小山坡,以为又起风,把那些树吹摇晃了。

小山坡很静,准确地说,什么也看不见,天那么黑,山坡上的树不动,很难看得见那些寂静不动的树。

“是汪燕吗?”张建中问,或许,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是我。”汪燕也压低声音。

正好在一处拐弯,声音很近,却看不见人。

“你怎么回来了?”

“我见你没跟上来,过来看看你。”

“我没事。”

“那还坐在这里­干­什么?”汪燕见张建中坐在排水渠里。

“我的脚伤了。”

“葳了吗?”

“不是,是被老大打的。”

刚才,踢向老大那一脚说是被老大防了下来,其实,是被击打下来的,老大手上的劲并不比张建中腿劲弱,使的又是狠劲,且打在脚踝上,麻得张建中站都站不住,所以才又往山坡下滚,刚开始,还能跑,没跑多远,麻劲一过,就痛得钻心,不知脚踝是不是碎了。

“能走吗?”

这不是废话吗?能走还坐着不动?

“我扶你。”

张建中摇头说:“站都站不起来。”

汪燕犹豫了一下,说:“我背你。”

“你背不动。”

“我怎么背不动?”

“你还是去叫人过来吧!”

“等老大他们回过神,还不追过来?”

“我想,他们应该不敢追过来。”

汪燕还是固执地说:“我不能把你扔在这里。”

张建中笑了笑,说:“其实,老大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现在,他已经狗急跳墻了。”

“就算狗急跳墻,他也只是对付二少爷和澳门仔。”

“这时候了,你还有闲工夫开玩笑!”汪燕蹲到他面前,把背脊给他,“快点,别以为我可怜你,我是可怜二少爷,你不回去,怎么商量解救他?”

“这可是你自找苦受啊!”

张建中不客气了,趴在她背上,她慢悠悠地站起来。

“要是不行,就放下。”

“不行,我就把你扔了。”汪燕勾住他的腿走了几步,见他往下滑,便颠了颠,这一颠把张建中那堆玩意儿砸了一下。

“你轻点不行吗?”

“怎么了?”汪燕的确不知道。

“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张建中发现了不妥,那家伙不知是太争气,还是不争气。虽然,下午跟敏敏弄了那么一次,并算不得真正的发泄,只能算半次,因此,还很敏感,就像每一次跟敏敏那个后,很快又能与郝书记再来一样。

这会儿,那东东在汪燕腰间很有苏醒的迹象,正蠢蠢欲动。

汪燕感觉到了,问:“你想什么呢?”

“我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会那样吗?”

“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张建中在她背上挣扎,其实,汪燕也有点撑不住了,“我,我放你下来。”

她又蹲下去,张建中没有受伤的脚落地,身子没有压得那么重,更让她感觉到那东东的不安份。

“张建中,我很怀疑你老婆的能力。”

“这话怎么说?”

“下午,你老婆没把你搞爽吗?怎么动不动就不听话?”

“如果,我说没有搞呢?”

“你会不搞?那时候,你跟我在一起,可没省过劲。”

“没时间,我这一个下午,那么多事。”

“我才不信呢!你再忙抽不出一点时间,你张建中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有个五分钟,你也会­干­快快让自己爽一下。”

“所以,所以,才爽了一下。”

“不会是留着让我给你爽一下吧?”

“你这是什么话?”

“如果你愿意,我倒不介意。”

“你别开这样的玩笑好不好?”

汪燕看着他,因为太黑,她要离得很近才能看见他。

“你敢说,你没有动过那念头?”

“我没有。”

汪燕又握住了那东东,张建中叫了一声,不知是不敢大声叫,还是被握得舒服发出的轻唤,汪燕心里一阵哆嗦,刚才就有点心猿意马,这会儿倒有点想尝尝这久违的­棒­­棒­糖了。

前面是一个岔路口,村长他们停了下来。

“该走哪边?”村长问。

一边通向小山坡,一边通向湾仔村。

所长说:“分两路吧!我带一路,你带一路。”

“老大那伙人不好对付,分散兵力不是上策。”

“你估计,他们会在哪边?”

村长说:“更有可能在小山坡那边。那边僻静,而且,地形复杂,容易躲藏,也容易逃跑。”

所长想了想,说:“我们就走小山坡这边吧!”

他们又猫着腰继续向前,后面有人摔了一跤。

“谁?”所长问。

摔了跤的警察慌忙说:“是我。”

“你小心点。”所长说,“前面大家留点意,别弄出什么声响,还没等靠近,就被老大他们发现了。”

村长也说:“我们被发现,很有可能会对张书记不力。老大他们知道我们增援,会逃跑,可能还会撕票。”

所长补充了一句,说:“所以,我们要悄悄摸过去。”

“前面离小山坡不远了。”

都是本地人,清楚目前在什么地方,也清楚小山坡的方位。

汪燕并不知道有人从后面摸过来,她还是握着那东东不放,说:“你跟我说实话,你冒那么大的风险,是不是想得到点什么?总不可能白帮我吧?”

“你别把我想得那么猥/琐。”

“别人不知道,我会不知道?”

“我们换一个角度说,你是不是想报复我?我把你甩了,你心里总不服,总想找机会报复我,今晚遇到机会了,想趁救二少爷报复我。所以,假装单独跟我到这来。”

“你觉得,我像是那么不怀好意吗?我要有非份之想,早就开口了,还没跟老大交手,就提了。”

“你不是不想提,是来不及提。”

汪燕很会捣弄,已经不是隔着裤子握住那东东了,张建中也不是铁打的汉子,这会儿,整个人都酥了,但他对自己说,决不能,绝对不能!

“你只要点点头,我就答应你。”

张建中却说:“你放过我吧!”

“现在是我求你救二少爷,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不让别人知道。”

汪燕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你就不能点点头吗?只要你说个“是”字,我就让你钻进来。你看看你那东东,早就想往里钻了,还那么嘴硬­干­什么?汪燕受不了了,移了移身子,让他顶着自己很想被他顶的地方,虽然隔着两层布,还是有一股水喷了出来。

748你并不伟大

“你这么做,对得起二少爷吗?”

“怎么对不起他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救他。”

“你不这么做,我也会救他。”

“你根本就没真要救,你就等着我贿赂你,你才会真心去救他。”

“荒唐,汪燕,你太荒唐了。”

“我荒唐,还是你荒唐?你都这么虎视眈眈了,还说我荒唐!”

汪燕发现,穿这种松宽的裤子虽经穿裙子麻烦,却还是可以把一侧裤脚撸起来,设计这个款式裤子的人是不是考虑到会有这一妙处?小内内很小,只要一拉,那东东完全可以探进来。

她半跪在地上,捣弄着,张建中虽然没有配合,却也没有反抗,如果反抗,汪燕根本不可能得逞。

“你说,你想不想要吧?”汪燕问,那东东钻进裤腿在门口滑动,她身子抖得厉害,很想让它往里钻,但还是要他把话说清楚。

“不要。”张建中绷紧了腿。

“不要就算了啊!”

张建中不说话了,汪燕只沉到一半,就停住了,“还嘴硬不?”

“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我只当以前,多­干­了一次。”

“我可以随时停止的。”

“你停止啊!”

又有一汪水喷了出来,汪燕哪还舍得停止,这个东东就是好,胀得好满,只要屁屁下沉,就一点缝隙也没有了。

张建中也不相信她会停滞不前,你汪燕我还不清楚?到了这节骨眼上,你不行才怪呢!然而,还是忍不住往上一挑,汪燕欢快地叫起来,屁屁也舍不得悬着了,重重地坐了下去。

这一坐,发现自己又被他剌伤了。

“你,你还是那么厉害!”

好久没这种感觉了,让你痛并快乐着。

汪燕强忍着,挪了挪屁屁,让自己尽快适合他的强大。

“变质了,我解救二少爷成了一种条件交换。”张建中说。

“你以为,你很伟大啊!”

“本来是伟大的,被你变得渺小了。”

“狗屁张建中,你一直都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你一直都在为自己做事儿,以前,你为什么走私?还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你现在为什么搞开发试验区?说得好听是为了发展边陲镇,实质还是为了证明你自己。你­干­的事都是为自己,解救二少爷也一样。”

汪燕摇晃起来,嘴里喃喃:“你要用心解救二少爷啊!你得了好处不办事,我可不会放过你?”

“你不放过我又怎么样?告我吗?告我*你?”

“你以为,我不敢啊!”

“现在是你*我好不好?”

“你钻到我里面去了,还说我*你?”

“你强迫我钻进去的。”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如果,你不那么硬翘翘的,我能强迫你吗?”汪燕捣弄着,“有本事你软下来啊!我想强迫也强迫不了。”

她上身已经趴在他身上,屁屁一起一落,每一起感觉空虚,每一落感觉实在。她便在这一会儿空虚,一会儿实在中感觉到更加充实。

张建中又感觉到紧凑,郝书记的紧凑还有一点松的感觉,娟姐的紧凑却紧凑得难受,只有汪燕的紧凑才恰如其分。

这个别人的女人!

“张建中,你真不是什么好人,你成天说我玩暧昧,你就没玩吗?那时候,你不是跟我玩暧昧,会找到走私这种路吗?现在,我也在玩暧昧,没有敏敏,你可以有今天吗?你就是靠女人的男人。现在叫吃软饭。”

“按你这么说,我的努力都白费了?”

“你没有白费,你也让你的女人得到了想要得到的。”汪燕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让那东东捣弄得脑袋发木,“你不应该见了我总冷冰冰的,虽然,我嫁给的二少爷并不影响我们交往的,我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在一起,我们不是还在合作吗?我们还可以继续那种合作。”

“不可以,怎么可以保持那种合作呢?你不在乎,我却在乎。”

“你在乎什么?在乎老婆没让你爽透吗?”

“不是的,她能让我爽透。”

“别骗我了,你张建中其他可以骗我,这一点骗不了。几天没见老婆了,一见面,你还会让她闲着的。我承认,她长的漂亮,但不是每个漂亮的女人都能激发起男人的激|情。你老婆也没能激发起你的激|情是不是?”

张建中不想谈这些,这时候谈这些太不合适了。

所长紧随村长其后,顺着排水渠摸过来,突然见村长停下来,忙示意后面放慢脚步。

“前面有人说话。”村长说。

所长竖起耳朵听了一会,的确听见说话声。

“是个女人,会不会是二少­奶­?”

“我觉得也是。”

既然声音不大,应该没发生什么意外。

“是汪燕吗?”村长轻声唤。

汪燕正在灵魂出窍之际,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打了一个寒颤。张建中说:“好像是村长的声音,他们过来了。”

说着,一把推开她,感觉那圈扩张的沟壑被她的壁­肉­很猛烈且舒服地刮了一下。汪燕哭泣似地“哼”了一声,很不情愿他的离开。

“你们没事吧?”村长和所长已经到了跟前。

“没事,我们没事。”

张建中示意他们蹲下来,本来就猫着腰,汪燕又背对着他们,把视线拦住了。

“刚才跟老大交涉过,没能成功。”

借着汪燕的遮拦,硬把硬翘翘的东东往裤子里压,汪燕也在帮他,手上沾满了不知是自己,还是张建中的水。

“张建中跟老大打了一架,被他打伤了。”

“伤着哪了?村长想挪过来,但排水渠只能容一个人,有汪燕拦住根本过不去。”

“脚,脚受了伤。”

很奇怪的现象是,汪燕撸起裤脚,雪白有大腿在黑暗里很显眼,怎么受伤的张建中,撸起裤腿的却是汪燕?

“我的脚脖子也扭了一下,张建中正帮我揉。现在没事了。”汪燕把裤腿往下扯,张建中也捣弄好了,单腿半站起来。

两人心里都有一种很懊恼的不爽,汪燕想,你们就不能晚来一小会儿,让我们把事做完了,让我爽得灵魂出窍了?下面一下子空虚,很难受,特别是帮张建中藏好那东东,心里恨不得让它再往自己里面钻。张建中却想,你们就不能早点到,你们早到一会儿,我和汪燕就不会发生这种荒唐事了。

一念之差啊!

也不知他们看见没有?也不知以后会有什么麻烦?

所长问:“老大他们就在这附近吗?”

“就在小山坡背面,一定要汪燕换二少爷和澳门仔,我们没答应,他们想硬抢,我拦了一下,脚踝受伤了。”

村长摸了一下,那里肿起好大一块。

“伤得不轻。”

汪燕说:“现在,我们先把张建中背回去。”

张建中摇头说:“救人质要紧。”

“没有钱怎么救?”

“其实,只要制服老大,事情就好办了。”张建中说,“现在,我们可以打时间差,趁老大以为,我们还没援兵,先答应他用汪燕换二少爷和澳门仔,等他出现,所长和村长便从埋伏的地方杀出来,抓住他。我们用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用人质换人质。”

所长问:“太冒险了吧?抓不住老大怎么办?”

救了人质,又抓了老大,太完美了,局长可不希望这样的后果。因此,所长只希望解救人质,却不想抓住老大。

“你手里不是有枪吗?只要他暴露在­射­程内,谅他也不敢跑,只有束手待擒。”

村长说:“这个办法了。老大并非不怕死,用枪指着他,马上就会尿裤子。”

于是,张建中布置所长带两名警察埋伏在左边,村长带一名警察埋伏在右边,张建中与汪燕在正中引诱老大上钩。

749把镇政府烧了

老大揉着胸口,感觉嘴里有一股臭腥味,想刚才自己硬挨张建中那两掌是不是吐血了?当时,好像不只是呼出一口气,抹抹了嘴­唇­,见手掌一团黑,便擦着火机看了看,妈的,果然是血。

这个张建中够狠的!

“老大,你流血了。”大师兄大声叫起来。

“你他/妈的能不能不那么大惊小怪?”

“是张建中那家伙­干­的吗?”

“他算什么玩意儿?我不打他吐血算他命大了。”老大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孬种?“这是被树枝划的。”

“划哪了?”

“划脚上。”老大心里别说有多恨了,不能放过张建中,妈的,弄到钱,还要找机会放一把火,把镇政府烧了,“把二少爷拖过来!”

大师兄把二少爷拖了过来。

老大一巴掌搧在他脑袋上,吓得二少爷哼哼叫。

“你叫,我再要你叫!”老大又搧了他两巴掌。还是不解恨,又说:“把澳门仔也拖过来。”他更不客气,给了澳门仔两脚,踢得他在地上打滚。

拔出他嘴里塞的布团,老大问:“不服气是不是?”

澳门仔说:“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打工的。”

“就因为你是打工的才打你!打死你活该!”

打伤二少爷就不值钱了,打死你澳门仔一点不碍事,老大又踢了他两脚,澳门仔缩成一团,再不敢声张。

出了心里的憋屈气,老大冲着喽罗们说:“大家做好准备,我们撤!”

大师兄问:“我们撤去哪?”

“现在还没定,离开这里再说。”

“这里不是挺好的吗?躲可以躲,撤有路撤。”

“你真是人头猪,这地方还能呆吗?张建中回去肯定带人来伏击,肯定会布下天网地罗,我们不能成了瓮中之鳖。”

“难道他不怕我们撕票?敢拿人质的­性­命开玩笑?”

“撕票有屁用!我们并不想要人质的命,我们要的是钱!”

收拾好,准备要撤有时候,老大又说:“还是你先撤吧!我在这等他们,如果,张建中带人来找不到我们,屁毛都捞不到!”

老大叫他把人质带到不远一片竹丛里,拿到钱,我就给你发信号。打火机响三下,就说明事成了,你就放人,响两下,你带上人质有多远跑多远!只要人质在我们手里,张建中还不敢把我怎么样!

大师兄却想,你应该更希望二少­奶­拿钱来赎人吧?

这会儿,他不得不考虑自己,你老大从来就只想自己,有想过我吗?我跟你那么些年,没功劳也没苦劳,但你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有把我当人吗?一只狗都不如。现在,为了二少­奶­,又骗我们替你玩命。

大师兄破天荒想到了背叛老大,人质在我手里,就由不得你作主了,你中了张建中的伏击,进了监狱,我就是老大了。

他想,不管老大发什么信号,一概不理,让张建中带警察来抓他。那时候,我大师兄就可以拿人质直接与张建中对话,五十万的赎金就由我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

“走,我们走。”大师兄招呼手下的人带上人质离开。

他才不听你老大的躲在那片竹林里,老子离开你的视线,躲到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他想好了,明天再把澳门仔放走,叫他转告自己的意图,让张建中满足他的条件。

手里有二少爷就够了,多个澳门仔几乎就是累赘!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了张建中的叫喊声。

“老大,你听着,我答应你的条件,让二少­奶­替换二少爷和澳门仔。”

老大忙叫大师兄停下来:“听见了吗?听到张建中说的话了吗?”老大兴奋地说,“他愿意让二少­奶­替换这两个废物。”

大师兄说:“我担心有诈。”

“有什么诈?”

“他们已经把警察带来了,引诱你露面,引诱你把人质带过去,然后,几杆枪指着你,叫你放人。”

老大一巴掌拍过来,却被大师兄挡住了。

“你敢反抗?”

“你不要一听说二少­奶­就像发情的公狗,什么都不考虑了,张建中不是那么傻的人。”

“你敢骂我?”

“我是提醒你。”

“我要你提醒?张建中不可能那么快就跑回去了,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又带警察过来。他们还是两个人。”老大一招手,说,“把那两个废物带上,过去把二少­奶­过来!”

这时候,又传来了张建中的声音:“我的腿受伤走不动了,你让二少­奶­换了二少爷和澳门仔,让他们两人背我回去。”

老大一点怀疑也没有了,说:“听见没有?听见没有?这是真话,我记得,他踢我的时候,我砸了一下他的腿,应该是把他打伤了。”

大师兄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听老大的,目前这种状况,他还不敢反水。

老大站在山坡顶上,一阵大笑,说,“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没把你的腿打断,已经算你运气了!”

张建中说:“你把他们两个放过来。”

“不行,你放他们先过来。”

大师兄说:“你以为我们傻啊?先放了他们,你们还不跑了。”

“我的腿受了伤,想跑也跑不了。”

老大说:“你先叫二少­奶­过来。”

二少爷挣扎着,嘴里咿咿呀呀叫着。

汪燕似乎明白他的意思,说:“你放心,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老大说:“是的,是的。我们不会为难二少­奶­,只要你们把张书记背回去,拿了赎金过来,我保证二少­奶­一根毫毛不少地还给你。”

汪燕说:“叫你的人给他们松绑。”

老大对大师兄说:“听二少­奶­的,给他们松绑。”

汪燕说:“不松,我就不过去。”

老大忙说:“松,松。马上松。”

大师兄对老大说:“还是谨慎点好。”

老大很不耐烦:“他们跑不了。”

彼此之间只有十几步的距离,老大想,即使跑了那两个废物,二少­奶­也别想跑得掉,一个女人家跑得能有多快?

此时,埋伏在右边的村长屏着呼吸,只等张建中一声命下,就扑上去。而埋伏在左边的所长却气得说不出话,这老大也太蠢了,张建中几句话就把你骗成这样?竟然一点防备也没有。

张建中说:“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再往前一点。”

老大还真听话,又移近了几步。

“别再向前了。”汪燕假装怕中了老大的计,说,“再靠近,他们把我们也一起抓了。”

张建中说:“不会的,他们只是求财,抓那么多人质没用,相反会给自己添麻烦。”

“对,对。我们不要人多,我们只要二少­奶­一个就行。”老大笑嘻嘻的,似乎口水都流出来了。

“不要相信他。”二少爷嘴里塞的布团一被拿开,就大声对汪燕说,“你和张书记澳门仔一起回去,让澳门仔背张书记,我留在这里做人质。”

老大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澳门仔也被松绑了,一话不说就往张建中这边跑,才迈了两步,就被大师兄放倒了,“你急什么?急着去投胎啊!”

老大见这一乱,担心汪燕也跑了,便朝她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村长也扑了起来。老大一点防备也没有,见地上冒出一个黑影,本能地刹住脚步,村长便出招了,直攻老大上中下三路,老大拦了两招,一个腾挪,跳出几步远。

大师兄大喊:“有埋伏!”

喽罗被他这一惊吓,纷纷往四处逃,反之,警察却从埋伏点冲了出来。

“张建中,你太­阴­了。”老大说。

张建中仰天大笑。

750总抢先一步

二少爷依然站着一动不动,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大师兄一伸手,又抓住了他。村长正想扑过去营救,老大扑了过来,村长只觉背后一阵寒风,一个躲闪,那知,老大只是虚晃一枪,最终目的还是冲着汪燕。

“开枪,­射­倒他!”张建中忙冲着所长喊。

所长再不想开枪也不得不朝天开了一枪,“叭”一声,夜很静,枪声很响,回音像带着一阵阵的冲击波。

老大那一伙乌合之群,一个个呆若木­鸡­。

“一个个双手抱住脑袋蹲下。”

老大想跑也已经迟了,村长飞起一脚直踢他心窝,出手一拦,震得胸口一麻,刚才被张建中踢的旧患发作,又吐出一口血。

村长说:“你也太不经打了。”

老大恶狠狠地说:“你们出毛招,算什么好汉!”

张建中笑着说:“不管使什么招,好用就行。”

大师兄却卡住二少爷的脖子,说:“你们,你们后撤。”

老大看到了希望,对所长说:“放下枪,你放下枪。”

他想爬起来,又被村长按在地上。

“二少爷还在我们手里。”

村长说:“只要你在我们手里,你那帮喽罗就翻不了天。”

“你不要太张狂!”

“你都死到临头了,嘴还那么硬!”

老大冲着大师兄说:“叫他们离开二十米。”

大师兄却­奸­笑两声,说:“对不住了老大,从现在起,你是你,我是我。”

“什么?你说什么?”

“没听清楚吗?那我再说一遍,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我们互不想­干­!”

你老大成了人家的俘虏,走得还是不独木桥?二少爷在我手里,我想怎么样不行?我才没你老大那么眼低,只叫他们要五十万赎金,我要一百万,然后,躲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慢慢享受后半生。这不是阳关道吗?

从此以后,老子还不用受你的气!

“你这个反骨仔!”老大破口大骂。

大师兄说:“你很好啊?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哪一天为过我们这些人,我们拼死拼活,图什么?不是为你劫二少­奶­的­色­!”

“你没想啊?你没口水流啊!”

“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大师兄手臂一紧,二少爷被卡得发不出声,只见下巴一挺,脚跟一提,被他架着后退了几步。

汪燕说:“你放了他。”

“我才没那么傻。”

村长向前两步,大师兄说:“别动,谁都别动,不想要他的命,你们就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准动。”

张建中说:“你就不怕子弹不长眼?”

“就是因为,不长眼,我才不怕。你们开枪啊!看子弹击中谁?”

汪燕惊慌地说:“不要开枪!”

“你现在,马上回去拿一百万来!钱到放人!”

张建中说:“这黑更半夜的,你叫她上哪去筹那么多钱?”

“这个我不管!”

汪燕说:“天亮,天亮银行开门再给你拿行不行?”

“我叫你现在,如果,你不想我扭断他的脖子,你就在这等到天亮吧!”

张建中说:“你扭断他的脖子对你有好处吗?他死了,你也要死!”

“我死就死,我的命比他贱!拿我的贱命换他的命,值!”

“那好,你扭啊!”

“你以为我不敢啊!”

“你扭给我看看!”张建中向前迈了一步,受伤的腿钻心地痛。他才不相信大师兄会有那股拼劲,如果,B他一B,他肯定会出差错,肯定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大师兄的确被张建中的气场唬住了,声音哆嗦地说:“你不要B我!”

老大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徒弟,知道这家伙菜鸟了,“你就别在这充好汉了,你那点胆量,­干­得了大事?”

他不能让他得逞,妈的,这么些年,算是老子的眼瞎了,没看清你这个混蛋,现在倒想在老子面前逞能?你还欠火候呢!

“你那点功底,我会不知道?你能把二少爷的脖子卡断?真是天大的玩笑。张书记都你看穿了。”

“我知道你一直看低我,但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熊样?”

二少爷动了一下。

大师兄又收紧手臂,说:“你别动,别以为我不会卡断你的脖子。”

二少爷说:“我说两句行不行?”

“轮不到你说话。”

“我是帮你!”

“你帮我什么吗?”大师兄手臂松了松。

“我告诉我老婆,叫她回去跟三小姐商量一下,赌场那边有多少钱就先拿多少来。”

“对,对。”大师兄说,“你们赌场一天有那么多钱,一百万还会没有?”

汪燕说:“哪会有那么多?”

大师兄一点不傻,说:“打电话问问。”

“我打,我这就打。”汪燕拿出大哥大,拨打号码。张建中见大师兄稍有松懈,大喝一声,“上。”村长也等得急了,其实,早就想扑上去了,又担心不是时候,跟张建中使了几个眼­色­,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想应该是天­色­太黑没看见,突然听张建中那么一声喊,立马就扑了上去。

大师兄反应也快急往后退,那知脚下踏空,手臂卡得二少爷更紧,两人一起摔了个人仰马翻。二少爷虽然瘦弱,还是有点分量的,狠压下去,大师兄便本能反应双手朝外一推,把二少爷推向村长,村长忙扶住二少爷,所长的枪也响了,就听见大师兄一声惨叫。

所长向局长汇报时,说那帮家伙太孬种了,枉有一身武功,脑子却一点不好使,被张建中骗得团团转,当时那种情况,张建中都开口了,自己不开枪,其他警察也会开枪。

局长骂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当然,总结这次行动中,局长在县委书记面前还是说了许多请功的话。说他们如何如何重视,如何如何要求所长全力配合,如何如何制定计划,并且要求所长要果断,对付这样的不法之徒,该开枪的时候,一定要开枪。

因此,县委书记在了解完整个事件时,也表扬了公安局,并指示局长给所长记三等功一次。

张建中脚踝虽然伤得不轻,整个事件也还算圆满,这更加刺激了他的斗志,想我不把你局长当回事又怎么样?关键时刻,你还不是要配合我?所以,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旅游区这边的发展依然按原计划进行,赌场照常营业,永强搞的走私货市场也剪彩开张。

那是在管理区暂时搭建的棚子里,这个创意多少得到赵氏大棚的启发,只是更显得简单,像暂时搭建的自行车棚,下面用铁架支撑,上盖梳理瓦,四面通风。然而,货架上的咸水货却玲琅满目。

三小姐看得气堵,问:“你们怎么也­干­这种违法的事?”永强却笑着说:“在旅游区,赌场都能开了,还有什么叫违法?”

没过两天,丁建那个度假村也学着管理区搞了个走私大市场。他们的规模还要大,而且,就在沙滩边,Сhā满了彩旗,放着音乐,把整个旅游区的游客都吸引过去了。一个星期不到,旅游区的走私店如雨后春笋,大大小小遍布各酒店度假村。

三小姐气得胸口发憋,很显然,他们这么一闹,赵氏那个几百米咸水货商贸场的计划就泡汤了。

“又是张建中的主意。”她感谢他为赵氏做出的贡献,但是,也气恨他抢先一步,“这家伙,总像是跟我们赵氏作对!”

汪燕说:“你不能这么评价他。”

“那要怎么评价他?”

“他帮我们还是做了许多事的。有时候,我们也不能总想着把好事都占了。”

“你二嫂说得对。”大少爷说。

这是在赵氏召开的碰头会上。

751差距只有当事者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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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燕说:“我总认为,这么搞很不正常,虽说是试验区,但也不能太过了,现在,只是刚刚开始,各级领导还在观望,我想,不会很久,就会有行动。所以,我们不宜搞得那么大。”

——目前,保持现状是最合适的。搞赌场,随时都可以撤,损失并不大。搞商贸市场,要大投入,撤起来会非常痛苦。

——中国是政策经济,踏准政策脉搏非常重要。我们赵氏的发展到现在,所拥有的实力,稳应该放在第一位,再盲目超前,未必是好事。

三小姐很想反驳,赵氏的发展,那一次不是因为超前,敢为人先,中国是政策经济没错,但你不抢先一步占领至高点,人家就会抢占,我们就只能跟在别人后面捡漏,分一杯别人吃剩的羹。

大少爷却先一步说:“我们是应该考虑定位的问题。以前,我们必须全面出击才能够发展壮大,但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冒太大的风险,去开辟新领域,能够在我们现有的领域中保持领先地位,才是我们目前要做的事!”

三小姐心里又是一紧,很不满地看了汪燕一眼,这阵,她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在赵氏的地位开始偏移,汪燕倒更想是大少爷必须依靠的对象了。

其实,在大少爷这边并没有孰轻孰重,只是汪燕的观点似乎更适合赵氏当前的发展,但三小姐总有一种患得患失感。想这么些年,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汪燕算什么?不就因为嫁了二哥成了二嫂吗?

到底是自己不能算是赵氏家族的人啊!

这么想,便很懊恼,再加上澳门仔非常自私的表现,想自己不嫁人就不行吗?想自己就是死赖在赵氏家族,你大哥总不能把我赶走吧?

大少爷做出的一个决定,又让三小姐心里难受了好一阵。

“边陲镇那边,如果不再扩大项目,就不用你们两人都负责了,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该谁撤回来?”

三小姐见汪燕不说话,很有些赌气地说:“我撤回来吧!”

大少爷便征询意见似地看着汪燕。

“本来,这事一直由三妹负责,要撤也应该由我撤。”汪燕脸朝着三小姐说,“但是,你也知道,你二哥像是迷上了那地方,如果,我撤了,他也不会离开,所以,我觉得,还是我留在那边陪你二哥吧!”

这是一个方面,还有另一个方面是,希望继续那天未完成的事,那种完全被胀满的感觉太好了,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太妙了。她不想半途而废,没有了三小姐,她应该有更多机会,二少爷的木讷根本成不了障碍。

“既然,三妹也希望自己撤出来,这事就这么定了。以后,边陲镇那边由汪燕负责。”

三小姐心里便想,大少爷早就拿定主意了,只是要自己说出来而已。

离开边陲镇的那天,大少爷和三小姐去医院看张建中,大少爷说了很多感谢的话,也希望他以后继续给予汪燕更多支持。从医院出来,与大哥一起往省城走,三小姐突然有一种灰溜溜的感觉。她对自己说,你是败走麦城,被汪燕打败了。你创下的一片天地,轻而易举就被她占领了。

以后,还会有发生这样的事!

你就像开荒牛,而汪燕等你­干­出了模样,便替而代之。

谁叫你是女人。

这话似乎又不对,汪燕不是女人吗?她可以嫁二哥得到大哥的器重,在赵氏占据越来越重的地位,你嫁人却要远走他乡。

你能嫁一个像二哥这样的男人吗?

老实说,她很看不起二哥,因为他是自己的二哥,才没有选择,如果,可以选择,特别是选择自己的老公,她是绝对不会选这么一种类型的男人。

但是,想要选择比自己更强悍的男人,人家会看上你吗?貌似强悍的男人更喜欢温柔的女人,事业有成的男人,哪个不想嫁老婆回家相夫教子呢?

此时,她也想到澳门仔,不免为自己昙花一现的感觉伤心感叹!

林副市长来看过张建中,他住在一间单人病房,脚­祼­打了石膏,上了夹板,被半悬空地固定着,想坐起来也困难。

“你别动。”林副市长见敏敏扶着张建中想坐起来,忙阻止道。

张建中叹了一口气,说:“我的工作没做好啊!”

林副市长却绷着脸说:“我并不这么认为。如果,你的工作没做好就不会躺在这里。一个政协副主席,镇委书记与遇到这种突发事件,完全可以后方指挥,你冲锋在第一线,说明你对工作的负责任,保护投资者利益的奋不顾身。”

——一任长官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问题都考虑周到,还需要各职能部门的配合,否则,我们要那么多部门单位­干­什么?公安部门必须负主要责任。

——有人说,试验区不应该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坚决反对!什么叫乱七八糟?只要有利于经济发展就是应该­干­!像边陲镇这样的地方,不搞出特点,怎么发展?按班就部,谁会跑去投资?

——有时候,闯红灯并不是一件坏事,试验嘛!摸着石头过河嘛!如果大家都在等,边陲镇永远别想冒头,只有冲过去,才能抢占先机,事实胜于雄辩,这大半年,边陲镇的发展势头是有目共睹的!

林副市长一番话说得张建中心里暖暖的,于是,向他汇报经营走私货的想法,“我是这么想的,商贸市场搞起来,一则带动了人气,二则也可以赚到一定的资金,拿着这笔资金,我计划建一座可停泊万吨级货轮的码头,打通兴宁县的海路交通。”

这些天,张建中躺在病床上路逐渐形成的一个新思路。

“当然,要建一座万吨级的码头需要投入大量资金,想要争取县里市里省里支持是非常困难的,所以,只能出于下策。”

“这是下策吗?这是上上之策!”林副市长说:“万事开头难,你用这种办法,先把码头搞起来,开了头,我们又可以争取市项目省项目。”

张建中“嘿嘿”笑,说:“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只是纸上淡兵,想要争取上级支持是不可能的。”

“小张书记。”林副书记说,“你大胆­干­,不要担心那么些不敢做事,又婆婆妈妈说三道四的人,县里有人反对,我给你顶着,市里有人反对,我给你扛着,大胆实践,闯它三两年红灯,政策不允许,我们再收手,但那时候,试验区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也有资格像城郊镇那样,吸引投资者跟投资者谈条件了。”

正说得高兴,护士推门进来,林副市长只好从病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

“对不起。”护士说,“我们该给病人换药了。”

张建中说:“这是林副市长。”

护士一脸冷漠地说:“这里只有病人。”

林副市长笑着说:“我们听医生护士的。”

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敏敏忙跟了出去,林副市长说:“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提出来。”

敏敏说:“很感谢你来探望他,我们对组织没有任何要求。”

林副市长握住敏敏的手说:“我感到非常惭愧,没能给他任何帮助,你可不要责怪我。”

“那里,那里。你能来探望他,就是对他最好的鼓励。”

县委书记也来慰问过张建中,相比之下,虽然说了许多鼓励的话,却显得低调许多。

他说,要做成一件事,总会经历许多坎坷,你还年青,希望你能正确面对,不管是对你好的议论,或是不好的议论。

他说,我是支持你的!

怎么个支持法?他却没有说。领导的艺术就在这说与不说之间,表面看,他与林副市长似乎如出一辙,但这其中的差距差距相差有多远只有当事者才知道。

752公安局腰里掖着枪

老李虽是岳父,在张建中住院的这段日子,也只来看过他一次,而且,还是郝书记硬拉他来的。

“有什么话,等他回来再说不也一样?”

“完全不一样。”郝书记说,“别以为,他是你女婿,你就可以摆出一副岳父长辈的架子,这去医院探望他与在家里看他完全不是一回事。”

老李说:“自家人,还有那么多讲究吗?”

郝书记说:“讲究多了,等你老的时候,他不去医院探望你,等你回家才见你,你觉得,会是什么样呢?那时候,你能不能还不知道呢!”

她拽住他,硬把他往医院拖。

到了大街上,老李觉得才不像话,就说:“你放手。”

她说:“我不放。”

他说:“让人看见很好看吗?”

“是你不好看,又不是我不好看。”

“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郝书记说:“这可是我说的啊!别走到一半,你又说有什么事,溜到别的地方去了。”

老李说:“除了办公室,我还能溜到哪去?”

到了医院病房,郝书记推开门就说:“你爸来看你了。”话一出口,才发现亲家夫妻俩也在,忙就说,“亲家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张父并不在乎,笑着说:“刚到。”

张母撇了撇嘴,很不高兴地想,这是我儿子,我来看他还用打招呼吗?如果要打招呼的话,也应该是你们跟我们打招呼吧?于是说:“我们来看儿子,也没想到要跟谁打招呼?”

敏敏只好当和事佬,对张母说:“我妈是说,如果,你们来,先说一声,好派车去接你们过来。”

张母说:“我们有手有脚,不用坐车。”

张父拉了她一下,说:“你不说话不行吗?”

张母更不高兴了,说:“我在我儿子面前说句话都不行啊?”

郝书记可没那么小气,笑嘻嘻地说:“行,行,亲家母跟小张说什么都可以。”

张建中哪有闲情管老妈吃­干­醋的事,对老李说:“我正跟敏敏说,哪天回去听听你的教诲。”

老李说:“你做得非常好,非常对!”

张建中又想坐起来,郝书记忙按住他说:“你别费劲了。”

这一按,正按在他胸肌上,心里一阵哆嗦。这阵,张建中呆在医院里,她一点机会也没有,所以,心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好几次问院长,能不能让张建中回家养着?院长说,至少也要等他拆了石膏才可以,所以,很是揪心。

老李说:“你还是躺着吧!”

张建中便对老爸和老妈说:“你们回去吧!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老妈说:“我不回去,今天,我就守在这里,哪也不去。”

老爸拉住她说:“你就别在这里影响他休息了。”

老妈说:“怎么是我影响他休息呢?别人在这里就不影响他休息了。”

老爸见他越说越不像话,便说:“你不是说要回去煲靓汤给他补补吗?你就别在这耽误时间了。”

一边说,一边连拖带拉把她拽了出去。

敏敏很敏感,问:“我是不是也要出去?”

郝书记说:“你要出去,我们也没办法。”

敏敏虽然不乐意,还是推出去了,一出门见家翁与家婆在外面嚷嚷,就对家婆说:“我是他老婆,也被赶出去呢!”

老爸找到了理由,说:“我就说了吗?他们说的话,我们不宜听,连敏敏都不宜听了,你应该知道他们谈的是正事了吧?”

在病房里,老李看了郝书记一眼,郝书记却装没看见,坐在一边削苹果,心里却想,你老李还想要我出去不成?官场上的那点事还有必要隐瞒我吗?

“你不会是还有什么秘密不想让我知道吧?”

老李连连说:“没有,没有。”

其实,有些话,的确不想让郝书记知道。

“我听说,边陲镇那边很乱。”

郝书记手儿一抖,消到一半的苹果皮断了。

“你凭什么说那边乱?”

老李看也没看郝书记,仍然对张建中说:“好多人都说,边陲镇像资本主义,凡是资本主义有的东西,都有了。”

郝书记说:“你怎么总听别人说?自己为什么不去看看?”

“我没有分析能力吗?我还用自己去看?跟我反映情况的人,肯定是信得过的人,别人不靠谱的流言蜚语,我这个耳朵听,那个耳朵就冒了。”

“你是不是要他低调一点,夹着尾巴做人?”

“我有这么说吗?”

“我觉得,你就是这个意思。”

郝书记早就听敏敏告诉她林副市长是怎么肯定张建中的。因此,她觉得,老李也太多顾虑了。林副市长肯定的事,兴宁县的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恰恰相反,我是要告诉小张,有时候,乱并非是乱事!乱中取胜也是三十六计之一。”

老李告诉张建中,不要在乎别人你什么,大胆去­干­。如果,你总是跟在别人后面,你将一事无成!许多时候,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就是要非常规出牌,让别人想不到,甚至不敢那么­干­!

——为什么有人那么说你?很简单,因为你年青,因为那些人不服气你。要让那些人服气,你就要一意孤行。有林副市长支持你,你还怕什么?你什么都不用怕!

——开赌场怎么了?卖咸水货怎么了?别人不敢­干­的事,你就是要­干­,就是要让那些不敢­干­的人佩服你!

他很清楚,那些人并非不想­干­,只是后面没有人撑腰,张建中有林副市长撑腰,有县委书记撑腰,有他老李撑腰,这就是优势,这就是过人之处,公安局长不服气怎么了?还有很多人都不服气,但是,三几年后,边陲镇沿海成了一座旅游新城,他们不服气也不得服气!

那时候,张建中还是一个资历浅,靠岳父没有政绩的后生吗?

老李的话又把张建中的心态推到了一个高度,想自己出院不大­干­一场辜负的人太多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公安局长正在家里打电话,他打电话给商业局长,问最近没有去边陲镇?长“他们那边的商贸搞得如火如荼,有没有请示你这个局长?”

商业局长说:“我还真没去过。边陲镇那个鬼地方,­干­什么事都有可能,但发展商贸,绝对不可能。”

公安局长便“哈哈”笑,说:“你就别装疯卖傻了,兴宁县哪一个角落发生的事,你会不知道?”

商业局长说:“最近,个体户对国营商业这一块冲击非常大,忙这一块的改革创新就够我焦头烂额了,我哪还抽得出身问其他。”

公安局长知道他心里有顾忌,便又打电话给税务局长。那时候,税务部门并没有分得那么细,国税和地税都是一家。

“边陲镇那边赚了不少钱,他们有没有配合你们积极纳税呢?”

税务局长“哈哈”笑,说:“你公安局腰里掖着枪,人家也不把你看在眼里,我们税务局又算得了什么?”

公安局长笑了笑,说:“我们虽然有钱,但只是配合的角­色­,还要靠镇委镇府帮我们解决基层所的困难,但你们税务所是有钱单位,靠谁呢?谁不听话,你们完全可以用依法纳税的条文让他们吃不要兜着走。”

税务局长说:“法的威力再大,也没有枪的威力大啊!毛/主席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你都奈何不了张建中,我们更是爱莫能助。”

公安局长又打电话给海洋水产局长,问张建中开发了那么多沙滩,破坏了那么多海洋资源,有没有给你们应得的利益?如果,没有,你就那么忍了?

海洋水产局长也只是和稀泥,谁不知道你公安局长与张建中的恩怨?

有一天,公安局长作东,把这几个局长请到一起吃饭,向他们摊牌说,县长对张建中的作法是非常有看法的!

753局长们保护自己

(感谢szhhxx203/100的打赏。这几天有点怠慢大家了,刚好一个*过去,正在酝酿下一个*,请原谅!)

有人说:“不可能没有看法,就算是县委书记也一定有看法,但是,那对边陲镇的发展的确有好处。

公安局长说:“有好处也不能损害我们的利益吧?”

那人笑着说:“什么是我们的利益?我觉得,边陲镇还是老样子,我们什么利益都没有,现在边陲镇发展了,我们却去讨利益,是不是有一点抗战胜利后,抢夺胜利果实的意思?”

没等公安局长反驳,就有人说:“你们税务局来钱的路子多,不缺那点钱。我们商业局这些年,四面楚歌,几乎崩溃了,工资都快发不出去了。”

大家便说:“这些年,各个行业都很不景气,只有税务局是越来越有钱了,各单位辛辛苦苦招商引资招进来的企业,来一家交一笔税,等于给税务局赚钱。”

税务局长笑着说:“我这税是代国家收的,代县财政收的,如果,我们不收税,你们的工资从哪来?”

大家很鄙视,说:“你就别跟我们说大道理了,你们收税就没有留成?其他单位办公条件越来越差,你们却大兴土木大盖税务大楼。”

税务局长忙说:“好了,好了。别揭我的底了,今天这顿饭我请。”

公安局长说:“你早说啊!早说我就多点些贵菜。”

税务局长说:“现在点也可以啊!”

有人说:“酒也要好酒。”

税务局长说:“我车尾箱里有,我去拿。”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人说:“他跟我们不是一路货,根本不在乎边陲镇那点利益。”海洋水产局长说,现在不是在乎不在乎的问题,是尊重不尊重的问题。公安局长连连说:“对,说得对!”

“有县委书记给他撑腰,谁又动得了他?”

“你不动,我不动,他当然谁都不敢,如果,你也动,我也动,形成一种势头,县长再旗帜鲜明地站在我们这边,县委书记也不得不考虑我们的意见吧!”

有人说:“我跟县委书记谈过这事,他要我先克制自己的困难,他说,边陲镇并不容易,现在才刚有起­色­,各部门单位不应该伸手,相反,还要给予大力支持。”

商业局长说:“我还希望他支持我呢!哪有能力支持他!”

有人笑着说:“你也可以像边陲镇那样,在你的国营集体百货公司商店里出售咸水货嘛!我保证,你马上就成有钱人,不用成天喊穷了。”

有人说:“这还不止赚兴宁人的钱,还可以把周边地区的消费者吸引过来,那时候,总要在兴宁吃顿饭吧?总要在兴宁住一晚上吧?这可都是你管辖的范畴,你想不发都不行了,比税务局长还牛B了。他盖十五层办公楼,号称全县最高,你也盖一幢,比他高一层。”

说着话,税务局长提着一大瓶酒进来,吓得大家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酒?”包装盒子都是­鸡­肠的英文字。

税务局长也说不清,简单的两个字:“洋酒。”

有人说:“这一瓶多少,六七斤都有了。”

税务局长说:“你这是什么眼光?九斤!”

“外国佬也太能喝了。”

中国人的习惯是一瓶酒一斤,喝不完也剩不了多少,而且,酒开了盖,不马上喝总感觉会走了酒气,因此,这洋酒那么大一瓶,还不说明人家很能喝?

几个局长还都是老土冒,只是在电视电影里见过外国人喝酒,商业局长便很内行地说:“外国人什么时候指间都夹着酒杯,唱酒就像喝茶一样,不搞这种大瓶包装不方便,像我们一斤一瓶,一天不知要开多少瓶?”

有人还记着刚才说的话,开玩笑地说:“下次,你弄瓶十斤装的。”

“我哪可以跟他比。”

公安局长说:“你卖咸水货啊!”

“你会不抓我?”

“我不抓,张建中都不抓了,更不应该抓你了。”

有人就问税务局长:“出售咸水货是不是不用交税?”

税务局长说:“我才不管他出售什么货?只要有交易就要交税。”

商业局长说:“你也欺人太甚了,不要张建中纳税,却要我纳税。”

“你跟他有得比吗?人家会娶老婆,又有县委书记撑腰。谁给你撑腰?没人撑腰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不光是我,这里哪一位都一样,不要以为公安局长说不抓你,他就不抓你,到时候,第一个采取行动的可能就是你。”

公安局长“唉啊啊”叫冤枉,说:“你可不要把我说得那么无耻,有没有后台的人,我都一视同仁,才不像你!”

有人说:“我们就不要一百步笑五十步了。喝酒吧!”

“对对,喝酒最实际!”

说不再提那么事了,但心里还是堵得慌,喝着聊着,话题又转回来。这时候,大家多少有些醉意,不仅说话的声音大了,说话的内容也更趋向于真实。

公安局长说:“叫大家聚在一起,主要就是谈谈边陲镇的事,我不相信你们一个个就那么豁达,这其实不是利益问题,还是我们的职能权力受到了挑战。”

——第一个倒霉的人是我,张建中把边陲镇搞得一团糟,黑社会大行其道,到头来,却是我背黑锅。我早就叫他加强警力了,他不听,还告状到县委书记那去了,书记还点名批评我叫他要好处,那是我要好处吗?增加警力不需要钱不需要经费吗?

——我不怕老实说,现在,他住在医院里,心里最痛快的是我,那是他活该,天有眼惩罚他。

税务局长笑着说:“你就没自己安慰自己了。”

大家笑着说:“人家住院是英雄,你却是狗熊。”

公安局长说:“你们都别笑,你们也有这样的日子。”

他拍着税务局长说,哪一天,上面会责怪保护地方主义,你不依法纳税,那时候,县委书记会给你扛着?说是他不让你纳旅游区的税?黑锅还是你来背,张建中更不会感谢你!

他又指着海洋水产局长说,那块海域开发成那么样,你尽责了吗?有没有破坏自然生态?渔民出海捕捞会不会被到影响?你了解过吗?你这个局长不撤你才怪!

最后对商业局长说,你成天喊穷,你真的那么穷吗?边陲镇大卖咸水货,不遵守正常经济运作,你管了没有?你为什么不过问?私底下应该有什么勾结吧!

“总之,哪一天追究下来,我们在坐一个也跑不掉。”

大家一下子沉默起来。

公安局长说:“把酒倒满,我们一起喝一杯,喝了这一杯,大家扭成一股绳,通过各自的渠道,向县长反映,向书记反映,向市局反映。不要以为,我对张建中有仇,挑唆你们,我是要你们保护好自己,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至少,我们已经把情况发反映上去了,我们已经尽到自己的责任了,不是我们不想管,是上面不让我们管。真有追究的那一天,责任他张建中去负,我们不用替他背黑锅。”

有人说:“这倒是实话,就算不向市局汇报,这县长书记还是要汇报的。”

有人说:“不向市局汇报不行,只向县长书记汇报,追究起来,他们不承认,倒霉的还是我们。”

公安局长说:“我们按正常程序汇报,先县长,再书记,然后市局,我们不是要为难张建中,我们是保护自己。”

“是的,是的。”海洋水产局长第一个赞同。

商业局长说:“保护自己最重要。”

公安局长问税务局长:“你怎么样?不会是想背黑锅吧?你这局长是最有价值的,把你撤了,是最吃亏的。”

(晚上再上一章)

754也不怕人笑话

这主意是县长出的,除了要各局长保护自己,也希望保护他县长自己。当大家陆续向他反映情况时,他便呈现出一副牙痛的神情,很无奈地说:“这个情况好几个局长都向我反映了,我又能怎么样呢?边陲镇是书记联系的点,你想想,没有书记点头,张建中敢那么­干­吗?你们还是直接向书记汇报吧!”

他很清楚,这些向书记汇报的局长们肯定挨了一顿臭骂,更加激发了他们向市局反映的信心。

目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边陲镇千万别再出事,一出事,所有的人都会一拥而上,口诛笔伐,不仅张建中招架不住,你书记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县长在乎的不是张建中,而是县委书记。你怂恿张建中­干­这种事,且一而再,激起众愤,有得你吃不了兜着走。他想到的是,县委书记倒霉,自己上位。

本来,他对张建中就非常不认同,你­干­都是都什么事?一个地方能靠这些发展吗?发挥优势也不是这种优势吧?你这是损人利己,把别人的痛苦建立在自己的政绩之上。把国家利益建立在个人小利益之上。

一个地方官员怎么可以只考虑自己,目光怎么只盯着自己脚底下那么一点点地方。张建中有这种眼光不奇怪,奇怪的是你县委书记也目光浅短。

不过,县长又想,如果,县委书记目光长远,自己又怎么可以找到对付他的机会?这天,正好有个会议,县长在会上不点名地谈到边陲镇的情况,说有的地方,只考虑自己的发展,只想着出政绩,却忽略了社会主义的制度,忽略了老百姓的利益。我们要发展经济,但不是资本主义的经济,而是社会主义利益。

这种不点名的批评,大家心里有数,却不点破。

老李很不爽,对县委书记说,他怎么可以在会上这么说呢?

县委书记笑着说:“他不那么说又怎么样?边陲镇,的确有许多争议,他这是明则保身,脱­干­净­干­系。”

——从他的角度说,一点也没错,错就错在对形势的判断,现在不是正儿八道的形势,现在是摸着石头过河,是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别人都那么­干­,我们不­干­就会吃亏,别人用非正常手段发展,我们还固步自封就是傻瓜蛋。

——我们不是总说,国营集体企业越不越处下风,斗不过民营企业外资企业,其原因就是我们太按班就部,不缺乏灵活­性­,但遇到具体问题,又强调固步自封,这就是我们的可悲之处啊!

老李说:“县长是有点落伍了!”

他说得小心翼翼,因为,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可以替而代之?要知道,最近这两年,县长与县委书记的观点太多分歧了,而自己与县委书记却越来越合拍。

“岂止是有一点。”县委书记说,“现在发展经济是重头戏,但他都在­干­什么?力气都花到农业上了。农业发展得再好,能讨什么好?一亩地收千吨谷,又值几个钱?”

这可是大实话,自然生长的价值是有限的,而工业生产的价值是无限的。为什么提倡招商引资?为什么走工业发展之路?就是因为农业发展价值太微小。改革开放,说到底还不是把外资引进来发展工企业?哪个傻瓜蛋投资发展农业的?

老李胆子稍大了一点,带着讥讽的口吻说:“县长是从农村摸爬滚打上来的,对农业有着浓厚的感情。”

“你这话不假,我们许多从农村上来的­干­部,­干­其他事办法不多,又不虚心学习,叫他们发展工业,嘴巴说得好话,回去还是老一套。”

“这多少也与县长有关吧?”老李说,“县长到基层检查农业发展情况,要人家力大水利建设力度,人家还不按指示办事?还不把资金投入到农业上去?”

县委书记点点头,说:“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我真替你担心,现在经济发展迅猛,你的县长还是以前‘农业学大寨’的思想观念。”

县委书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没办法啊!”

“你就不能向市里反映,换一个县长?”老李说,“这些年,其他县的发展都比我们快,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书记和县长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但我们兴宁,县长只考虑发展农业,你就像失去了一只有力的臂膀,仅仅失去也就算了,问题是,还阻碍了工业发展的长远大计。”

县委书记并不傻,替换县长那么容易吗?人家又没有犯什么大错,又没有明枪明刀跟你对着­干­,然而,他不能不给老李一丝儿希望,否则,他怎么会死心踏地为你做事呢?

“倒不是没有这个想法,但难度也不小。”

“是的,是的。”老李不可能不知道,但就目前而言,县委书记有这个意思很重要。

隔了两天,老李去市里开会,先见林副市长告了县长一状,说他在兴宁县制造不稳定,在多个会议上批评边陲镇的作法,林副市长哪把县长放眼里,说:“他一个小县长能掀起什么风浪?”

“在兴宁,他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有些人对边陲镇的作法就不认同,他这么一说,那些人就更刁难了,比如公安局长这样的人。”

“县委书记什么态度?”

“他不是没有顾虑,毕竟,他也不想把两人的关系搞僵,所以,并没说什么。”

林副市长想了想,说:“县长又没点名,确实不好说他什么。”

“但影响特别不好,我听说,海洋水产局就找过边陲镇的麻烦。”

“你告诉张建中,别理他们,如果,再有人找他的麻烦,叫他们来跟我说。”

在林副市长面前,当然不好明说自己想替换县长,因此,也只是说了他的一些坏话,让林副市长知道,县长是兴宁经济发展中的一个不和谐音符。

老李还去见了那位老战友常务副市长,当年,老李能当县委副书记与他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因此,话却可以说得直接一些。

常务副市长愣了一下,说:“这个难度就大了,如果,有那么一个空缺,要我使使劲,我还可以尽点力,人家在那位置坐得好好的,搬掉他,你扶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老李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县长的确不适合与县委书记搭档,有他在一天,书记很难聚­精­会神发展经济,总要担心县长在背后给他一枪。”

“你是说开发区那一块吧?”

“也不仅仅是那一块。”

常务副市长说:“老实说,我对那一块也有看法,创新没错,但不能那么创,有时候,还是应该稳妥一点为好。你回去劝劝你的女婿,收一收,太冒进,很难让人接受,市里也有不少人在议论,特别是有关职能部门。”

话不投机半句多,老李还没完全摊开来,常务副市长便把他堵回去了。

这几年,兴宁县发展迅速缓慢就是太稳妥,张建中那么一冲,效果明摆在那,怎么就没人看到这一点呢?张建中那么一冲,才从一个镇委书记提拔到政协副主席的位置,稳妥能轮到他吗?恐怕这一辈子也不可能!

回兴宁的路上,老李忿忿不平地想,当初,你常务副市长就是因为太稳妥,每一次军事演习才都败在我老李手下。

郝书记知道他跑了一趟市里碰了一鼻子灰,不无讥讽地说:“你啊你,这是自讨没趣,都这把年纪了,还想当县长,也不怕人笑话。”

755把一个个收拾掉

老李很不服气地说:“我什么年纪,五十八岁还有人当县长呢!我今年才五十三。”

“你今年五十三?”

老李说:“你别忘了,我们的年龄都改了。”

郝书记这才恍然大悟,“你把我改小几岁了?”

“四十三岁。”

“小那么多?不会穿帮吧?”

“我­干­了那么多年组织人事,那点小伎俩还难得了我?”

郝书记便笑嘻嘻地说:“说不定哪一天,我当了县长,你还没当呢!”

女人的竞争力没那么大,胜算的概率也相对要大。

“你见过女人当县长书记的吗?最多也就给你弄个副县长或常委。”

“能弄个副县长或常委,我也满足了。”

郝书记高兴得不行,似乎自己也一下子年青了许多岁,然而,见老李一脸萎靡不振,便劝他,“你也不要太急,机会不能总降临我们这个家庭,现在,张建中才是我们重点要考虑的。”

“你以为,在短期内还能让他再上一个台阶吗?他这个年纪,坐在那个位置,已经凤毛麟角了,再想上,也得有个十年八年。”

“你怎么可以这么咒自己的女婿呢?开发区搞起来,他当县委书记都有可能。”

“两看吧!开发区还是有些争议的。”

“所以,现在,你要力排众议。一则为他创造松宽的环境,二则也是为你自己树立一个支持改革开放的良好形象。”

老李想想也对,便打电话给周镇,说明天要去边陲镇走走。他还约了海洋水产局长同行。这段时间,张建中不在,反而有利于他去视察。

海洋水产局长姓程,比老李小不了几岁,但两年前才去副坐正,他任职的时候,还是老李代表县委跟他谈的话,记得当时,老李对他说,兴宁县是一个海岛岸线比较长的县,海洋水产局是的一个重要部门,本来,是希望提拔另一位年青一点的副局长担任局长,往前冲一冲的,但他老李觉得还是提拔你程局长更合适,毕竟,你程局长担任副局长的时候长,更熟悉海洋水产局的情况,所以,做了许多工作,至少有一点,他说通了县委书记。

程局长也知道县委书记对自己一直不怎么的,反而更喜欢那个年青一点的副局长,但县长也这么告诉自己,是县长把县委书记说通的,到底谁出了力,真搞不清楚,反正有功大家都争,管他谁说通谁,你们都是他老程的上司,就算没出过力,他也要讨你们的好。

这会儿,一听老李约他去边陲镇,心里不由一紧,想自己这两年当局长当得头发晕了,竟把这事儿给忘了,而且,还跟着公安局长瞎起哄,于是,忙说:“李副书记,你不找我,我还想约你呢!”

两人在去边陲镇的路上,老程便说了许多边陲镇搞旅游区应该要办的手续,说自己做了多少工作,花了多少力。

——主要还是市局那边麻烦,不过,现在都办得差不多了。

——当然,像这样大开绿灯,在兴宁还是第一次,所以,局里的人议论很多,特别是那位没提拔上来的副局长,更是诸多刁难。我一拍桌子,对他说,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现在是什么年代,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李副书记,我知道你为什么叫我去边陲镇,一定是听到一些人说我刁难张建中了,那都是造谣,我刁难谁也不会刁难张建中啊!当初,没有你提携,那有我的今天。

“主要还是公安局长、税务局长、还有商业局长,他们看见张建中不尿他们,心里不舒服。”

老李问:“你们这几个局长私下订下了什么联手同盟?”

老程好一阵沉默,“嘿嘿”一笑,说:“也不能算是联手同盟,就是聚过一次,我是被公安局长硬拉去的。”

不说不行,你怎么知道有没人先告了密呢?如果,有人告密在先,你还在这否认,那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们都商量出什么结果?都­干­了些什么?”

老李随便一句话,却问出了一个大秘密。还有更预料不到的,县长也怂恿他们把责任往县委书记身上推,做为一县之长,遇到这种情况,你的职责是如何解除大家的疑惑,而不是第一时间推卸自己的责任。

“应该还有其他行动吧?”老李一层层往下追。

老程也一件件老实交代,又说到向市局汇报的情况。

“也是县长要你们向市局汇报的?”

老程痛苦地点点头。

总不能说是公安局长怂恿的,你也是局长,凭什么听他的?还不是你自己也想向上汇报吗?如果,是县长要你那么做,你就是无辜的。

“我要不问你,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老程很委屈地说:“我没想要瞒你,只是你先找我谈,如果,你明天再约我,今天我就主动告诉你了。”

“不要以为,我一无所知,不要以为,只有你告诉我,早就有人跟我说了。”

“是税务局长吗?”

几个人之中,他的立场貌似是最不坚定。

老李说:“这个不是你要知道的。”

“那是,那是。”

“不过,你的表现还让人满意。”

老李从边陲镇回来,马上向县委书记汇报,他说,县长已经有所行动了,第一,先把责任往你身上推。第二,希望相当市局下来问责。第三,我不说,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他希望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县委书记并没完全相信他的话,打电话把税务局长叫到自己办公室,一个审讯似的了解情况,他也老实交代了。于是,书记咬牙切齿地说:“别人在背后搞我,我还没什么?你竟然也背叛我。”

要知道,税务局长是官二代,当初,县委书记曾在他老爸的做事,也是他把县委书记提拔到局长位置上的,如果,没有那次提拔,县委书记或许坐不到今天的位置,因此,物­色­税务局长时,他老爸虽退休多年,一个电话还是说服了县委把他放到那么一个油水局长的宝座上。

“我那不是针对你。”税务局长说,“我们只是针对张建中。”

“你不知道边陲镇是我的联系点吗?不知道没我支持,他能­干­出那么大的名堂吗?”

“我,我只以为,李副书记在支持他。”税务局长必须为自己辩护,否则,县委书记一个气愤把你拉下那个宝座,即使不撤你,挪到一个像商业局那样日渐退化的破局也够呛。

“你真是人头猪脑,老李撑得起这么大的场面吗?他只不过是一个副书记!”

“你们上层的东西,我一个小局长那里知道?”

人头猪脑又怎么样?只要不得罪县委书记,就是骂他不是人也没关系。

“回去把呈送市局的报告撤回来。”

“是的,是的。”税务局长哪敢怠慢。

商业局长也被通知去见县委书记,这次,老李也在坐,他要给老李传递一个信息,我是非常反对县长这种行为的,也是很希望你取而代之的。至于,你老李能不能替代县长,那是另一回事,至少你老李会更死心塌地为做事。

商业局长也被镇住了,一个劲地抽自己嘴巴,说这两年自己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所以,才鬼迷心窍,才想趁这个机会,揩点油水,弥补被个体户非法经营店铺抢夺的损失。他说,自己绝对是出于公心,并没有私念,更没有与县长狼狈为­奸­。

老李说:“你说话可要负责!”

“负责任,我负责任!”

县委书记问:“叫你跟县长对质,你敢吗?”

756百年大计

商业局长愣了好一会,又忙抽自己的嘴巴,说:“都是我个人行为,没人指使我。”

老李也知道,这种事怎么可能对质呢?商业局长走后,他反而劝县委书记,县长死都不会承认的。县委书记说,几个局长指证他,他不承认也不行。老李摇着头说,到了县长面前,我担心,那几个局长就没那么爽快了。他的意思是,直接向市里反映效果会更好。

你就是对质,也只是在一个小范围内,反映到市里,才是老李最希望的。

“你按你的意思办吧!明天,我正好去市里开会,直接向市委书记汇报。”

县委书记同意了老李的意见,这让老李又点燃了希望。

“不过,我还是跟县长谈谈,让他以后醒定点。”县委书记当着老李的面,电话给县长,说是有事要过去谈一谈。县长客气地说,还是我到你办公室吧!

“我去你哪?我坐累了,也想走一走。”

虽然,县委书记在县长之上,但彼此尊重很重要。

放下电话,老李便知趣地说:“我就不过去了。”

其实,他不说,县委书记也不会叫他去,毕竟,这是党政一把手之间的事,你老李不在一个层次。

两人办公室只是两层楼之隔,县委书记到时,门打开着,应该是通知他要过来,特意打开的,县长也正忙着冲茶。

茶是新泡的,颜­色­清澈透亮。

县委书记笑着说:“这楼上楼下的,你还那么客气。”

县长也笑着说:“过门就是客,最基本的礼貌嘛!”

“在忙什么?”

“明天有个会,准备一下。”

“你还有准备吗?坐在主席台,随口就能说几小时。”

说着,县委书记“哈哈”笑,县长也跟着大笑,说:“我那有书记你的口才好!”

然而,心里却有点忐忑,最近,在会上对边陲镇的发展模式有过一些微言,不知县委书记是否话有所指。

“书记有什么指示?”

“你这话说得?随便聊聊。”

县长也不避讳,说:“应该是想聊聊张建中受伤的事吧?”

“还有边陲镇的发展模式。”

“这可都是最近的热门话题。”

县委书记问:“你是怎么看的呢?”

县长把县委书记杯里的茶倒满,说:“一个政协副主席、镇委书记冲杀在第一线,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的,我个人认为,很没必要。”

——手下那么多人,要冲也应该别人往前冲,老李在部队工作那么多年,当到团长才转业回来,他应该很清楚,不是非常时期,向前冲的顶多也就是连长以下­干­部。营长根本上是不用冲锋在第一线了。也不知老李怎么就没教他这一套?

——当然,部队管制与地方不一样,但当时,张建中是最高指挥,冲锋在第一线,这指挥权应该交给谁?还有什么别的意外,谁运筹帷幄?何况,只是对付几个小混混。

——我这么说只是想说明两个问题,第一,张建中有缺乏一定的领导能力,遇到问题,首先想到的是怎么亲自去解决,而不是如何让下面人去解决,没有大局观,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遍的指战员了。第二,个人英雄主义思想太严重,想到的是如何突出自己表现自己。这种思想,从边陲镇的发展模式中也可以体现出来。

“我知道,他是你的爱将,你不喜欢我说的这些话,但我认为,我还是应该说说个人的看法。”

县委书记连连摇头说:“什么爱将不爱将的,每一位­干­部在我眼里都一样,只要能­干­事,我都喜欢,都一视同仁,没有厚此薄彼。不过,你这句话得也是,太鲁莽了。”

县长回兜了一句:“还年青嘛,出现这样的问题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对边陲镇的发展模式又有什么观点呢?”

县长沉默了一下,知道这才是他到这来的真正目的。

“我对边陲镇的模式是有保留意见的,我们应该发挥好‘试验区’这块牌子一点没错,但不能尽搞些歪门邪道。开赌场,大家似乎还可以忍耐,现在又大量出售走私货,以后还会­干­什么呢?有人担心,会不会贩卖军火和毒品?”

——当然,张建中胆子还没大到贩卖军火和毒品,但目前这么搞就很过份了,好些职能单位把意见反馈到我这里来,他们想管,却又管不了,不管嘛,又担心以后要他们负责任。有人甚至提出,最好把责任划分清楚,边陲镇那一块,如果有什么问题,责任全部由张建中负。

——改革创新,应该不是这么搞吧?我认为,这种改革创新完全变了味。

县委书记说:“很感激你能这种坦诚地说出自己的观点。”

“如果,边陲镇不是你的联系点,我早就Сhā手了。正因为是你的联系点,我才要求那几个局长直接向你反映情况。不知他们找你谈了没有?”

“谈了,都谈过,所以,今天才到你这来听听你的意见。”县委书记说,“有些事,我觉得很有必要沟通一下。”

——张建中这么搞也有他的原因,像边陲镇那种又边远又穷的地方,不玩点奇招,也的确搞不出什么名堂。但是,这么搞也确实不像话。

——很多人都认为,我在支持张建中,但说老实话,我也很忐忑,也经常提醒他,要注意要小心,只要上面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收手。试验区这块牌子不是尚方宝剑,许多事要点到即止。

——张建中也不是没有想法,现在试验区只是起步,需要钱,靠上面拨款,靠县财政支持是不现实的,他只能靠那块牌子弄些钱,下一步,他准备建码头,打通海上运输,为招商引资打造更有利的环境。

县长说:“想法倒是不错。”

“所以,还希望县长你能理解,现在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并不是长远之计,边陲镇的定位是建设一个大型码头,带旺沿海一带。我们与珠三角中心地区比,交通线路太长,招商引资处于劣势,如果,能打通海上运输,形势就大不一样了,就有可以变路尾水尾的现状。说这是百年大计,一点也不过。”

县长说:“看来沟通很有必要啊!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这主要还是我的构想,张建中只是执行者。”

县长笑了笑,说:“当然是你书记的构想,张建中哪有那么长远的眼光。”

然而,他心里却想,你糊弄谁呢?大家都是为自己涂脂抹粉的高手,什么好话说不出来?他张建中真会想得那么远?你县委书记还有那么长的仕途?百年之计与你有多大关系?还不是想混几年有了政绩再往上走?

那时候,丢下个烂摊子,谁来收拾?我县长可不跟你擦ρi股!

县委书记也的确是这么想,有个三两年的光景,自己不到市里去,政治生涯也差不多了,张建中能把边陲镇发展起来,也是自己的政绩之一,自己可以趁这机会往上再走一步。

因此,他不希望县长搞出什么事来。他并不像老李那样非把县长弄下来,只要县长不与自己作对,平平安安,只要张建中冲冲杀杀,为他打出一片新天地,就足够了。

各人的位置不一样,想法也就不一样,县委书记既要团结县长,又要老李舍命为自己做事,当然,老李的作用还在于鼓励张建中这个冲杀在第一线的勇士。

老李哪知道这些,以为兴宁县党政一把手大­干­了一场,正在办公室里做着好梦,想县委书记如何大发雷霆,如何气冲冲离开县长办公室,明天去市里开会,狠狠地向市委书记大告县长一状。

757规矩是以前定的

这段时间,敏敏几乎都呆在张建中身边,上班只是回去走一走,或者,只是打个电话回去就行了。她的领导对她说,目前,照顾好张副主席就是你的工作,单位的事,交给其他同志负责就可以了。

这话是领导来探望张建中时说的。平时,领导与张建中并没有多少来往,一听说他住了院,带着几位副职一起过来看他。

许多单位的领导都来探望张建中,弄得敏敏应接不暇。

敏敏经常住院,觉得住院是一个很闷的地方,像被关在铁笼子里似的,然而,张建中住院却热闹得很,探望的人川流不息,有县领导,也有镇的领导,特别是局领导,不管平时有没有来往,似乎都不愿放弃这个近乎的机会。

老李和郝书记身体都很好,从没住过医院,敏敏并不知道领导住院会那么麻烦,单是送来的水果,营养品就堆得没地方放,然而,你又不能不接。

张妈每次回葫芦巷,总就叫她带回去,自己吃也好,送巷子里的老邻居也好。开始,张妈还舍不得送,日渐一日地多起来,不送反而浪费了。

张妈对儿子说:“你叫那些来探望你的人别再带东西来了。”

张建中问:“怎么叫他们啊?”

“打电话告诉他们呗。”

“本来,人家不想来探望的,打电话过去,人家还不以为,我故意叫人家来探望自己?”

“那就不要收了。”张妈对儿媳说。

敏敏说:“有不收的吗?不收,人家还以为,他对人家的意见呢!”

张妈就焦急地说:“总得有个办法吧?”

敏敏说:“没有办法。”

“要不我们出院吧?别在这里住了。”

张建中笑着说:“他们找上门,你会更麻烦。”

敏敏也很讨厌这种迎来送往,说:“要不,我们换一个病房,让他们找不到。”

张建中说:“院长总该知道吧?医生护士总该知道吧?不管躲到哪,他们都会想办法找到。”

“一点安静的时间也没有。”

郝书记下班做好饭菜送过来,就说:“这也是人之常情,躲着探望的人,人家会说我们不近人情。”

敏敏说:“应该是他们不近人情吧?病人连消息时间都没有了。”

“你这样可不行。”郝书记责怪她,“这点小事都不能忍,更大的事怎么忍啊!”

她知道,张建中只是边陲镇委书记,不会有那么多人来探望他,那是因为他那个政协副主席的职务,还有张建中在仕途上的发展前景,边陲镇发展起来后,好些人都说,张建中将是未来的县长县委书记。

也就是说,有一天,你敏敏将是县长县委书记的夫人,怎么可以让人家看出你的不满意呢?

“我又没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我不就只是跟你说说吗?”

“你已经表现出来了,自己也未必知道。”

“我总是笑脸相迎,笑脸相送的。”

“笑也有真笑还是假笑。”

这么说,郝书记便看了亲家母一眼,平时交往没什么,这种关键时刻,她总担心亲家母撑不住场面。

“亲家母,小张也没什么事了,你就不用经常呆在这里了,有敏敏在这照顾着就行了,你放心回去忙自己的事吧!”

张妈说:“我没什么事要忙的。还是敏敏回去上班吧!有我在这照顾,你们更应该放心。”

“你也知道的,敏敏他们领导说了,她在这照顾也是上班。”

张妈就对敏敏说:“你回去多谢你们领导,就说不用特别安排你来照顾他了,我有照常就可以,反正我在家也是闲着。”

“你总得回去做饭给他爸爸吃吧?”

“老头子下了班再做饭还不迟。”

郝书记看似妥协地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明天,你在家做饭,敏敏上你那去吃,吃了饭,再把小张的带回来。这样,又不用他爸爸下了班还要做饭,敏敏和小张也能吃上热饭热菜。”

张妈一脸的不高兴,却也没说什么。第二天,趁敏敏不在,就对张建中说:“你那个岳母多懒,做了两天饭菜就不­干­了,把事情都推给我­干­了。”

张建中笑着说:“你不是不上班有时间吗?”

“你在这照顾你,她又不是不知道。”

“有敏敏在就行了。”

“我还不知道她吗?就是嫌我在这碍手碍脚。”

“这怎么是嫌你呢?是合理安排,把最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干­。”

“就知道你向着她,连自己是谁都儿子都忘了。”

张建中笑着说:“我怎么会忘呢?其实,她也没忘,你儿子住院了,你儿媳在医院里照顾,你不应该在家里做饭啊!”

“反正你就会说,反正我说不过你。”一番话,把老妈听得心里痛快得不行,“说吧!你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现在,你是大领导了,在外面吃得多,嘴刁了,我哪还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张建中说:“我还是老样子,只要有汤,有咸鱼就行。”

说着话,永强推门进来,手里又提着一大堆东西,张建中说,你怎么也那么多规矩呢?永强笑着说,探望病人吗?不能没有规矩。张妈想过来接,永强忙说,不用,不用。就想放桌子上,那知,上面早堆满了,只好交给张妈拿到阳台上。

“边陲镇怎么样?”

“一切正常。有事,早就电话向你汇报了。”永强说,“我今天是来开会,提前过来看看你。”

张妈放好东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和两块糖给永强。

永强说:“我不是第一次来了。”

张妈说:“不是第一次必须接。”

凡是来探望的人,张妈都要递上一个红包和两块糖,这叫利利是是。她对敏敏说,这是规矩,医院总不是什么好地方,人家来探病,我们也要让人家利利是是,不要让人家带回什么晦气。

红包里也就装着两块钱。

县委书记来探望张建中的时候,张妈也一样递上红包和糖果,弄得张建中也挺不好意思的。

敏敏说:“老太太的规矩。”

张妈说:“我也希望你们好,你们来探望他带给他好运气,给你们红包,也希望你们回去好运气。”

县委书记哈哈笑,也只好接过去。

后来,敏敏责怪她,以后,大领导来,你就不要给红包了,多不好意思。张妈说,我不知道谁是大领导,我只知道他们来探我儿子,是我儿子的朋友。

永强坐了一会,问:“嫂子呢?”

张建中说:“回单位走一走。”

张妈便说:“还说她在这里照顾呢?我一不在就没影了。”

话音未落,敏敏便出现在门口。

“你总算回去了,你再不回来,我都不敢回去煲汤了。”

敏敏说:“我才离开一会儿。”

“一会儿?有两个钟吧?”

张建中给敏敏使眼­色­,叫她别说话,敏敏就对永强说:“你来很长时间了吗?”

永强站起来说:“正准备走了。”他手里拿着公文包,示意敏敏跟他出去,本来,想放在张建中床头的,但张妈总在病房里,有些话就不好说,更怕她动了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前两天跑了一趟,这是张书记的。”永强把胀鼓鼓的公文包递给敏敏。

“你跟他说了吗?”她知道包里装的是钱,每次走成咸水货,永强总会送上一笔。

“他妈一直在旁边,没机会说。你告诉他就行了。”

“这次,他住院没参与,不会要的。”

“你就别推了,让别人看见不好。”永强还是往敏敏手里塞,“规矩是以前定的,跟参与不参与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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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8怎么那么固执

张妈出来,见两人在外面磨磨矶矶,很不满地看着他们,永强忙笑着说,你是要回去吗?我送送你。张妈问,你们刚才在­干­什么?永强说,谈点事。

“谈什么事不能当张建中的面谈?要偷偷摸摸的?”

永强开玩笑地说:“你还怀疑我跟我嫂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这可是你说的。”

“那包里装的都是文件,交给张书记看的。”

“为什么不在房间里交给他?”

“我怕你骂!”

“我骂你什么?”

“骂我不让你儿子闲着,每次来都带给他太多麻烦事。”

张妈说:“不要以为我一点觉悟也没有,儿子是我生的,今天有这出息,还不是我教育出来的?他忙公事,我一点不怪他。”

其实,张建中也不是­干­躺在床上,每天还是不可缺少地审批文件材料,电话遥控指挥边陲镇大大小小事物。前两天,周镇、两位副书记还集中在病房开了一个书记处会议。几个人聚在一起吸烟,把病房弄得乌烟瘴气,医生和护士还责怪他们,叫他们别在病房吸那么多烟。

中午,是病房最安静的时候,习惯了午休,总会睡一会,张建中叫敏敏挤到床上来,敏敏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说是照顾病人比平时还累,但张建中毕竟只是不能下床而已,并没多少麻烦事。

“永强又给我钱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你把他的公文包放进抽屉里,我就知道了。”

“我总觉得,这样很不好!总觉得,有一天会害了你。”

“也没那么可怕。”

敏敏移到床上挨着张建中坐下来,说:“以后,真有什么事,你还是装不知道,就当是他给我的,就当我瞒着你收下的,有什么麻烦,我来承担。”

张建中笑着说:“我怎么可以让你承担呢?”

“一个人承担总比两个人承担好,你别参与进来,只当这事是我和永强背着你­干­的。”

“如果,永强出了事,他是不会出卖我们的。”

“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吗?”

“你不要知道那么多。”

“周镇长是不是也有份?”

“你就别问了。”

敏敏知道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这些天,看着那么多人来探望张建中,虽然麻烦,但心里是高兴的,那么多书记局长来讨好他,说明大家尊重他,甚至于巴结他,没有哪一个做老婆心里不高兴,然而,敏敏又有某种担心,这种美好的现实会不会长久呢?

如果,不知道张建中与永强有那么一种默契,她会心安理得,随着银行存款一次一次增加,她却一天比一天恐慌,钱都不敢存在一个存折里,后面好几笔还是用假名存的。有一次,老妈帮她搞清洁,叫她打开抽屉整理一下,她只得装没听见,后来,又说钥匙忘在单位里了。

老妈看她的眼神便有些古怪。

“抽屉里装了什么?”

她说:“没装什么?”

“没装什么怎么不敢打开?”

“怎么是不敢打开呢?不是说钥匙忘记放在单位了吗?”

“你把你的钥匙拿给我。”

敏敏不给,说:“我说的话你怎么不相信啊!没有就是没有嘛!”

虽然,老妈再没追问,但她心里一定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知老妈知道会怎么样?敏敏想了好些天,总想把那些存折藏到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想来想去,总觉得没有哪个地方是最安全的。

这阵,张建中住进医院,经常与院长接触,她就曾问那位知道她病情的院长,治愈她这种病的研究进展得怎么样了?成功率增加了吗?

院长说:“再等等吧!”

“一点进展也没有吗?”

“也不是,但风险还是很大。”

“如果,真要做呢?需要多少钱?”

院长说:“这个不是很清楚,几十万吧?或者还要多。”

敏敏便想,自己的钱已经足够了,不能再拿永强的钱了,但永强把公文包递到她手里,她又推不掉。

“你跟永强说,我们不再要那些钱了。我们现在的钱已经足够治我的病了。”

张建中看着她。

“我问过的。”

“你别总想着你的病好不好?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病,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你没必要去冒那么大的风险。”

“我没想去冒风险,但社会不断进步,总有一天,医学会发展到可以治好我的病的。我是在等那一天,等风险没那么大的那一天。”敏敏说,“你不想我做一个真正的女人吗?”

这么说,她就往他的怀里钻。

“那天,在旅游区,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啊!”

“我们还可以努力!我不是总在向前挺进吗?”不说还好,这一说,张建中便有感觉了,“它不听话了。”

手伸了下去,敏敏红着脸说:“它是太听话了。”

“这是听话吗?这是不听话。”

几乎每次端尿壶给张建中小便时,那东东总是胀得乌黑发亮,总是看得她心惊­肉­跳,好几次都想,够它憋屈的。如果,在家里,她早就让它软掉了,但在医院,只能眼巴巴看着它高昂着头,小完便,还要很小心才能安置好。

“很想吗?”

“你说呢?”

她看了一眼他半悬在空中的腿,说:“想也没用,医生说了,不能动,至少要固定两个星期。”

“你可以把我的腿放下来。”张建中说“我伤的是脚踝,而且,还有夹板夹住,怎么也不会弄到那地方的。”

敏敏有点心动了,但马上又意识到所处的环境,摇头说:“还是不行,这是在医院,随时都会有人来。”

“中午不会有人来的。”

“医生护士呢?”

“也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可以把门Сhā上。”

敏敏犹豫着,说:“我还是帮你消消火吧!”

“你不想像上次那样,在你里面那个吗?”

敏敏也非常渴望再像那次在旅游区那样试一回,那种胀胀的感觉太好了,但是,张建中却发生了意外,一条腿半悬在空中。

“你不要B我。”张建中的手在敏敏胸前抚摸,她舒服地闭上眼睛。

“我没B你。”

“你B了,现在就在B我。”她双腿夹得紧紧的,像是不想让水冒出来,“只跟你消火啊!不准得寸是尺。”

“你就不想?”

“我不是不想,是你不行,医生说过的,你的腿不能动。”

“你怎么那么固执呢?”

“是你固执吧?都伤成这样了,还那么多坏念头。”

“想自己的老婆也是坏念头啊!”

“你现在不能想。”她抓了他一把,那东东早翘起来了,只是有那条半悬挂的腿掩饰,才看不见顶起的帐蓬。

“两个星期啊!”

“已经快过去一个星期了。”

“还有一个多星期呢!太难忍了。”

敏敏过去把门轻轻Сhā上了,好像怕被人听见,知道她Сhā上门的目的,又轻手轻脚走回来。

“你躺好!”

“你不把我的腿放下去啊!”

“说过不放的。”敏敏坐下来,用手抚摸那东东。

张建中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腰间扎的是松紧带,很容易就钻进去了,好烫,烫得心都酥了。

“这样太没意思了。”

“只能这样。”敏敏从没有过的坚决。

张建中的手也钻进敏敏的连衣裙,她哼哼起来。

“还是把腿放下来吧!”

“不行”

她把那东东吞了。

因为转过身去,张建中只能抚摸她的屁屁,手指从股间探进去,在那已经湿润的缝隙游走,敏敏挪了挪屁屁,让半根手指钻了进去。

突然听见“嘭嘭”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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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9总说政府故意刁难她

(今天第三章到)

敏敏以为听错了,回头看了张建中一眼,一抹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张建中说:“好像有人敲门。”

门又“嘭嘭”响起来。

“我就说嘛,会有人来。”

匆忙整理好,敏敏捂住怦怦跳的胸口,问:“谁啊?”

“是我。”郝书记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打开门,郝书记一脸疑惑地看着敏敏:“怎么把门关上了?”

敏敏脸红了红,说:“他在小便。”

郝书记看了张建中一眼,他并没掩饰,因此,能从他脸上看见他们关上门­干­什么。

“这是在医院。”趁敏敏进卫生间洗手的时候,郝书记悄声说。

张建中一副很可怜的样子,郝书记看了一眼他半悬着的腿,想就算让你来,你也动不了。于是,感觉还是敏敏更适合他,用另一种方式。

“你怎么来了?”敏敏从卫生间出来,问。

“跟小张商量点事。”

“下午不能来吗?晚上不能来吗?”

“下午我有一个会,但这事又要早点定下来。”

“是不是又要我回避一下?”

“最好。”

“就知道你一来,就会把我支出去。”

敏敏不愿意,但还是出去了。

“市里有领导来,一定要去旅游区看看,是不是可以让他们去?”

张建中说:“那里是旅游区,谁都可以去。”

“我担心,他们看见那里的赌场,听说,那边还有那么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这种现象,哪个旅游区没有?”

“还是小心点好,你是不是给周镇长打个电话,叫他稍为控制一下,至少别让那些女人太招摇。”

“你亲自陪他们去吗?”

“是的,今天晚上到我们这边来,明天陪他们过去。”

“我打个电话告诉何副书记就行了。”张建中问,“还需要什么吗?”

“不需要什么了。”

“吃住还是由我们解决吧!如果,有时间,我让何副书记弄艘船带他们转一转。”

“这个主意好。”

这天,何明到旅游区转了一圈,先叫各个酒店度假村注点意,不要让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到处跑,又找到汪燕要赌场白天关门。

“他们吃了晚饭离开。”

汪燕很不愿意,说:“来就来呗,又不是来检查的,为什么要我们关门?”

“张书记布置的。”

“我给他电话。”

“你给他吧!”何明也很不满意这个二少­奶­,三小姐还有点尊重,她却从没给过他好脸­色­,不是执行张建中的指示,不是永强去县里开会还没回来,他才懒得往这边跑呢!

“反正我的话已经传到了,执行不执行是你的事?如果,出了问题,你们自己负责。”

“就是要你负责,你负责得起吗?”

汪燕很不高兴这些镇政府的人,总是虚张声势,好不好就说上面有人来,就要你关门不准营业,真有那么可怕吗?

“你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张建中问:“怎么了?”

“又要我们关门不准营业。”

“白天影响应该不大吧!”

“什么时候都有影响。”

救了二少爷一命,汪燕不感激,脾气反而更大了。张建中心里清楚,还不是因为他们又走近了一步,虽然匆匆忙忙并没完事。

“这也是为你们好,如果,让上面的人知道,禁止你开赌场,对你们的影响不是更大吗?”

“这里不是试验区吗?不是什么都可以试吗?你们的走私货都卖得那么猖狂,还怕我们开赌场?”

“现在争议很大,能避免还是要避免。”

“我看你是怕丢了乌纱帽。”

“你就当我怕丢了乌纱帽吧!就当配合一下我吧!”

“配合,配合,你怎么不配合我?”汪燕说,“三小姐负责的时候,你怎么那么配合她,一天也没叫她停?我负责,就三天两头的叫停。”

她担心的是,自己负责的时候,营业额却比不上三小姐,不知她又会在大少爷面前说自己什么坏话。

“自从发生绑架事件,情况就不一样了。”

“老大他们不是都抓起来等判刑了吗?”

“那是另一回事。”

“如果,营业额不够,镇政府抽的水,别想我会如额交缴。”

“你不要这么不讲理吧?”

“我不讲理,还是你们不讲理?我们不能如期营业,自然也就不能如期交缴,这是很合理的。”

“有什么事,你跟永强商量吧!我现在还在医院里呢!”

“你就会拿住医吓人。”

张建中知道跟她说不清,把电话挂了。

“谁那么凶?”

“还能有谁?汪燕呗。”

“以前,她没那么凶的啊!”

张建中笑了笑,说:“以前没有利益冲突,现在有了,大少爷让她全权负责旅游区那一块,所以,总说镇政府故意刁难她。”

“谁刁难她就找谁啊!为什么总找你?”

“明天,你妈要带领导去,所以,我叫她们的赌场停止营业一天。”

“中午,我妈就是来跟你说这事啊!神神秘秘的。”敏敏撇了撇嘴,说,“那些人也真是的,来兴宁就来呗,为什么总要去旅游区?去旅游区也是工作啊?”

“从这个角度也可以看出旅游区的效应,来兴宁县的领导都希望去那边看一看,这说明,那边几乎成了兴宁县的代名词。”

“我妈明天也去吗?”

“应该去吧!”

“我打个电话给她,看她还来不来?”

每天晚上,郝书记总来泡一段时间,快十点才会离开。然而,家里的电话没人接,想她可能在来的路上了。

“今晚,她可能不会来了。市里有人来,她应该在接待。”

“都几点了,早应该吃完饭了。”

“或许,还有什么活动呢!”

吃了晚饭,果然为领导们组织了一场舞会,安排了几个舞蹈老师陪跳舞。说是市里来的领导,其实,还有一位是省文化厅的处长。市文化局长悄悄告诉郝书记,这位处长有可能会到市里来任职,接待好了,将来对我们文化系统会有好处。

所以,饭饱酒足,又搞了一场舞会。

文艺界的领导总是走在潮流最前面,舞跳得非常好,就是那个矮矮胖胖的市局长搂着舞蹈老师纤细的腰,也跳得很出彩。处长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戴着一副近视眼镜,一表斯文,很有礼貌地先邀请郝书记跳舞,他惊讶地发现,郝书记的舞也跳得很好。

郝书记不无得意地说:“我哪会跳什么舞?就是按着节拍乱迈步。”

其实,她是用过功的,去市里开了几次会,发现晚上都安排舞会,别人跳得那么好,自己步子迈得像狗熊,太丢文艺界的脸,回来便请舞蹈老师专门修练了一段时间。

“郝书记的酒量不错。”

郝书记又得意地说:“也就三几两的量,再喝就要醉了。”

“刚才,应该不止喝了三几两吧?一斤都有了。”

郝书记笑了起来,说:“处长太夸张了。”

处长放在郝书记背上的手动了一下,她顺势改了后退的方向,避开了差点与市局长相碰。

“郝书记四十岁不到吧?”

“过了,早过了。”郝书记忙止了嘴,想了想,老李把自己的年龄缩小到了四十三岁,“刚过四十三岁的生日。”

“一点看不出来,如果,你不说,我还以为你三十七八呢!”

郝书记很高兴,问:“我真有那么年青吗?”

“以前,应该是演员吧?”

郝书记忍不住又笑起来,有点跟不上节拍,被处长踩了一脚。

“对不起。”

“没关系,是我脚步乱了。”郝书记说,“以前当兵的,随老公转业来兴宁。”

“原来是这样。”

虽然不知道郝书记的丈夫是谁,但心里清楚,官职不会小到哪里去。

760没闲工夫跟你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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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还没到家,就知道郝书记没回来,屋里一片漆黑。虽然,知道她每个晚上都会去医院,却不会那么晚还不回来的。

电话响了起来,还没等进门接,就断线了。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张建中的号码,便打了过去。

敏敏一张口说问:“你还过不过来?”

老李说:“你妈没去医院吗?”

“是老爸啊!”

“你妈上哪去了?”

“不知道。”敏敏又说,“今天市里有人来,可以有应酬吧!”

老李心里就不痛快了,也不知从哪天开始,上面有人来,总要搞点什么活动,特别是文艺界那帮人,好不好就跳舞什么的,文化局那么穷的单位,竟然也装修了一个很漂亮的舞厅。早就听说老婆舞跳得好,这会儿,一定又陪着什么领导跳舞了。这搂搂抱抱的好看吗?

老李是个大醋坛子,年青的时候,就总疑心郝书记红杏出墻给他戴绿帽,转业回到地方,想想自己在兴宁县也是有头有面的人,人即使有人有贼心也没贼胆,安定了好些年,最近,突然发现郝书记对他冷淡起来,床上的事总不感兴趣,要么说女儿大了,就睡在隔壁,要么说累了想睡觉,好不容易哄得爬到她身上,她又催他快点。

这几天,敏敏在医院守着张建中,有很多机会,她却说那个来了,掐指算了几天,她又说,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么久还没­干­净,气得老李见天想骂人。

现在却跑去应酬,跟男人搂搂抱抱,说不定还喝酒了。

老李把电话打到文化局,问值班门卫,局里是不是在搞晚会?叫他叫郝书记来听电话。值班门卫说,领导在跳舞,我不敢去叫。老李说,我就不是领导吗?你就不敢我吗?值班门卫问,你是谁?

“我是老李,李副书记。”

不知值班门卫耳朵不好使,还是舞厅传过来的音乐声太大,他竟然没听清,“哪个李副书记?”

“县委李副书记。”

这回听见了,吓得挂了电话。

妈的,怎么请了那么个无能的家伙,一个电话也吓成这样,真有破坏分子摸进去还不吓得筛糠了,还指望他保护公共财产?

又把电话打过去,那家伙竟然没把话筒放好,老李鼻子都气歪了,在客厅团团转了一阵,还是决定去看看郝书记在那怎么个发­骚­法,家里老公不陪,跑去陪什么狗屁领导!

一只脚刚跨出门,电话又响了。

老李拿起电话就骂:“你怎么还不回来?”

郝书记愣了一下,问:“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还用问我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你让男人搂搂抱抱还说不知道?”

郝书记还以为家里被偷了,听他这么一说,松了一口气,“你发什么神经?”

“我发什么神经?我老婆被人又搂又抱的,你说我发什么神经?我他妈的,找个女人回家,看你发不发神经?”

郝书记却笑起来,说:“老李啊!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闲工夫跟你开玩笑,如果,你不马上回来,就别回来了,我马上找个女人回来把你顶了。”

“顶,顶,顶,你找个来顶。几十岁的人了,还那么没正没经。”

“我没正没经,还是你没正没经?你们文化系统那些人,最容易出作风问题,十个搞破鞋的,有八个以上是你们文化系统的。”

老李骂完才知道她已经把电话挂了,反了她,我老李的电话她都敢挂?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门还没关上,老李三两步就冲了出去。

这时候,敏敏确定老妈是不会来了,说我们睡吧!张建中说,还早吧!敏敏说,你就不想­干­点什么事?张建中马上明白了,懒洋洋地说,算了,又不是玩真的。敏敏白了他一眼,说:“你怎么就知道不是玩真的呢?”

这一个下午,她都在想这事儿,想他那腿不动是不是能让他那个?这会儿,就想跟他试一试。

“可能会有点麻烦。”敏敏很容易就让那东东抬起头了,“我坐在你这条好腿上没关系吧?”

“坐在那条伤腿上也没关系。”

敏敏说:“现在,就是有杆枪顶着你背脊,你也会说没关系。”

她把小内内扒下来,塞在枕头底下,依然穿着睡裙,如果有巡夜的护士敲门,不至于太手忙脚乱。

看了一眼门,不放心地走过去试了试是否Сhā上了,又看了看百叶窗,确认已经放下了,这才把亮亮的灯关了,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小壁灯。

敏敏很不安地说:“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他一直在注视她做着这一切,有一种偷­情­般的味道。

“你偷过情是不是?”

“怎么会呢?”

“那你怎么知道偷­情­是什么味道?”

“这么偷偷摸摸不是像偷­情­吗?”

话音未落,便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敏敏捂住胸口大气不敢出,不会是老妈吧?这么晚了,她不回家还跑到这来­干­什么?张建中却搭在她的屁屁上抚摸。她拍掉他的手,悄声说:“你别听见有人啊?”

“路过的。”

果然,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你怎么知道是路过的?”

“那是病人穿的拖鞋声。”

敏敏爬上床,把睡裙撸起来,白白的屁屁就在张建中眼前。

“上来一点。”张建中扶着她细细的腰,往上拖了拖,头稍稍一抬,便咬了她一口,敏敏吓了一跳,说:“想死啊!那么用劲。”

话刚说完,也一口咬把他吞了。

敏敏一边捣弄着,一边给他脱裤子,因为一条腿半悬着,只能脱了好的那条腿。

“没碰到你伤的这边腿吧?”

“没有。”张建中正嘴对着嘴,很不想回答她。

“你别太用劲,别搞得我太爽,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敏敏发现他的舌尖钻了进来,“好了,别了。你再搞,我就完蛋了。”

“完蛋不好吗?”

“我怕我晕死过去。”

“你不要啊!”

目前这种倒转的位置,敏敏要是晕死过去,他可无法掐住她的人中,喊医生貌似还要撬门才进得来,而且,自己一动不能动,两人如今这副狼狈相还不一直保持着,让外面的人一饱眼福?

“你悠着点。”张建中不得不提醒敏敏。

“你别太刺激我。”

“我不是想让你最大限度地爽吗?”

“我不用,现在不用。你爽了就可以。”

张建中知道她说的并非心里话,如果,只是想让我爽,你那么倒过来­干­什么?把屁屁暴露在我面前­干­什么?敏敏侧身坐在他那条好腿上,也让那根­棒­­棒­糖侧着捣弄自己,屁屁向前推了一下,磨菇头不见了。

“进去了。”她侧脸看了他一眼。

张建中点头说:“我知道。”

她屁屁又搓了一下,张建中先说:“又进去了。”

他抓住她压在自己胸口上的腿。

她稍抬抬那腿:“压得太重吗?”

“没事。”他让她继续压着。她抓住那条半悬着的腿,再抬了抬屁屁,想再深一点,却不能再前进了,不是她不让再深入,是位置不对,­棒­­棒­糖不能再前进。

“只能这样了。”她说,想动,却不知怎么动。

“你可以转过来。”

“怎么转?”

根本就不可能,就因为不能面对面,才只得侧身的。

“像刚才那样背对着我。”似乎可以,但那条半悬起来的腿卡住了,敏敏的腿没地方放。

“侧身,侧身。”

“怎么侧身?”敏敏像一个被钉在地上的砣磥,在他身上转来转去。

张建中说:“你背对我那条伤腿。”

(今天第四章到,砸花的请砸花,打赏的请打赏!东东一个高兴的话,明天再四更。)

761该轮到你了

什么叫实践出真知?敏敏想了一个下午才想到的办法一点不顶用,这一边实践,一边矫正,反倒找到了最佳位置。敏敏趴在他身上,双腿从那条半悬的腿穿过去,那东东虽然还是侧着,却钻进去了许多,更重要的是,敏敏可以在他身子移动。她是横在床上的,上半身悬在床外。

“把椅子推过来。”敏敏伸手想把床边的椅子拖过来,却够不倒,叫张建中往她这边推。可以够着了,双手便支撑在椅面上。

“太高难动作了。”敏敏也为做出这样的姿势感到惊讶,她上半身支撑在椅子上,下半身却在床上。

­棒­­棒­糖在里面蠕动,准确地说,是敏敏的屁屁在蠕动。开始,还是慢慢地进出,后来发现,那东东侧着很难完全钻进来。以前是担心它进得太多,现在这个姿势怎么捣弄外面也剩好长一截。

“我快了啊!”

敏敏更像是向自己发出冲锋的号角,快速蠕动,一点也不用担心它会刺中自己的命门。

有时候,还真得感谢张建中这条伤腿,否则,能想到这个姿势吗?能做得如何放心吗?虽然累了点,而且姿势也很难看,但心里不是没有顾虑吗?

“你怎么那么用劲?”

“用劲不好吗?”

当然好,而且是这么侧着,感觉那一下下刮起着那圈深深的沟壑非常爽,但又不得不替敏敏担心,她更需要悠着点。

“不会完全进去吗?”

“不会。”敏敏气喘息息地说,“你摸,你摸。”

张建中顺着她的屁屁摸下去,摸到了她的软,也摸到了自己的硬,敏敏往前移,那杆儿退出来,敏敏向后挤,那杆儿钻进去,她双腿交叉处挤住他伤腿的根部时,那东东的根部不是向前,而是向上,因此,外面始终留着一截儿。

“好吧?”

“好!”

张建中压着她的屁屁,跟着她的节奏,也在给力。

“快来的时候,你要说啊!”

“我怕我顾不上说。”

“一定要说。”

“不说不行吗?”

“不行,当然不行。”

“为什么?”

“不能­射­在里面。”

“行,我能把握得住。”

敏敏更动得更快了。

“你也加劲。”

“我在加呢!”

“加劲,再加劲。”

虽然不能完全深入,但那圈沟壑被快速刺激得酸酸麻麻,且这种酸麻开始扩散,扩散……

“不行了,我不行了。”敏敏却先停了下来,“我没劲了。”

此时,她双腿的交叉处正顶着他的伤腿,也就是说,这个姿势正处于最大限度的深入。她能感觉到他的膨胀,他也能感觉到她的拥挤。

压住她的屁屁,更真实地感觉自己在膨胀。

“你不会吧?你别啊!”

“你不停可能就那个了。”

“我也想再多坚持一会的。”

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这时候,还能是谁打电话进来?

“人家都睡了。”敏敏很不爽的地说。

“你爸没上你那去吗?”

“他怎么会来?刚才还在家里呢!”

“那他跑哪去了?门也没关。”

老李气急败坏,竟然忘了关门,郝书记回来时,却呈现出一副夜不设防的态势,开始,还以为,他会坐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对她进行一番审讯。

老实说,郝书记倒有点喜欢他那种吃­干­醋的样子,好些年没见过他那副傻样了,只要不过分,只要外人不知道,她倒是喜欢他审讯自己。

男人,你想要他说他爱你根本不可能,你想要他表现出温柔也根本不可能,每天总是那么一副表情,麻木得根本不在乎你的存在,想那个了,才呈现出一副死不要脸的媚相,让你觉得,他根本不是爱你,而是想在你这发泄。

所以,最能体现他爱你紧张你,就是吃­干­醋的时候,他几乎就是一只要吃人的狼,一只要吃人的虎。

郝书记接电话的时候,处长和市局长也觉得晚了,所以,郝书记一回来,就提出回酒店休息。兴宁县的局长说,郝书记送送领导吧!反正你也顺路。郝书记便坐上了他们的车。老李气冲冲赶到文化局,局长正推着自行车出门。

“我老婆呢?”

局长吓了一跳,说:“你老婆刚走。”

“上哪去了?”

“坐市局的车去酒店。”

“文化局的人都死光了,要她去送啊!”

局长很不高兴,却又不敢流露,说:“她不是顺路吗?从酒店出来,拐个弯就到家了。”

说着话,一群舞蹈老师叽叽喳喳走出来,看着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老李更来气了。

“你看看你们像什么话?领导来就来吗?谈谈工作不可以吗?听听领导指示不行吗?偏要搞修正主义那一套。”

“跳舞怎么是修正主义呢?”

“也不是社会主义吧?”

“现在,市里开会,晚上都安排舞会的。”

“我就不参加!”老李说得很坚决,然而,他却偷偷往按摩室跑,玩那些更实在的东西,“还有你们装修搞得那个舞厅,花了多少钱?成天喊穷,叫你搞一场晚会,少拨两分钱就‘哇哇’叫,搞舞厅就不穷了?搂着舞蹈老师跳舞比搞晚会还重要了?明天,我就叫审计来查你,看你这钱是哪来的!”

局长“嘿嘿”笑着说:“李副书记,你如果不高兴郝书记参加这样的舞会,以后,我不让她参加就是了,你别拿审计来吓我好不好?”

“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我是看不惯你们这种作派!”

“以后,凡是接待领导,不准再搞舞会。”

局长说:“我们也不想啊!这跳来跳去的,其实也很累,但领导有这个爱好,提出晚上跳跳舞,我们也不只得满足领导的要求。”

“领导领导,一点原则也不讲了。”

把局长骂了一通,心里的气下了许多,老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虽然,局长没敢怎么样,回到家想来想去,还是担心老李真叫审计过来查帐,忙连夜打电话给县长,把这边的情况汇报了。处长跟县长曾在省党校学习过,来兴宁前给过县长电话,县长也答应晚上陪他吃饭,只是暂时接到通知要去市里开会,没能赶回来,便只要又改变明天陪处长喝早茶。

“你别管老李那么多,最近,他比疯更要疯,以为整个兴宁都是他的了,见了人就骂。”

老李叫那些局长对质的事,已经有人报到他那去了,气得他牙痒痒的,县委书记都要与他搞好团结呢!你老李想­干­什么?

本来松下去的那根弦马上又绷了起来,县委书记真想跟你搞好团结吗?就算他有那个心,也经不住老李挑拨吧?兴宁县谁不知道县委书记已经被老李左右了?一个县委书记联系那么边远和贫穷的边陲镇不傻吗?张建中还不到三十岁就提到那么重要的位置服人吗?开发区搞得乌烟瘴气像话吗?一件件事都是老李在背后搞鬼!

“你可要防着点,张建中那边似乎样样都搞定了,也该轮到你了,哪一天,可别让郝书记替代了你。”

局长惊出一身冷汗,早就知道,郝书记虎视眈眈他这局长的位置,审计局来那么一查,小问题也可以上纲上线。

现在,哪个单位没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可以平安过关,那是因为审计局睁一眼闭一眼。

“搞那个舞厅,我可都是为了工作。”

前两天,县长也在文化局搞了一场舞会接待市里的领导,也一样请了好几个舞蹈老师。

“人家开赌场都不怕呢!你怕什么?”

文化局长茅塞顿开,“唉啊啊”地叫,说:“我真是傻到家了,跳舞是修正主义,开赌场可是封建主义。他搞封建主义,比我这修正主义还要倒退得多得多。”

(今天第一章到。)

762瞎胡闹

(今天第二章到。)

县长说:“你是不是可以写篇文章评论评论这个事?什么是改革开放?跳舞是改革开发,还是赌博是改革开发?你是文化人,从文化的角度去评论。”

“我哪算是文化人啊!”

县长很­干­脆,说:“既然你不是文化人,就别当这个文化局长了。”

局长忙说:“我可以组织笔杆子写。”

“我管得你怎么写?自己写也好,找笔杆子写也好,当年,全国不是搞了一个‘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大讨论吗?我们兴宁也应该搞一场大讨论了,许多道理,辩是分不清的。”

县长必须反击了,否则,哪天县委书记听了老李的,把自己弄到哪一个角落也不知道。当然,他反击的目标并不是老李,县委书记才是最终目的,弄得好,搬掉县委书记也不是没可能。老李算什么?自己当了县委书记,或者,调一个县委书记来,老李都会失宠,也就是说,他县长还骑在你头上。

老李一进家门,就听见卫生间的水“哗哗”响。

“你总算回来了。”他冲着卫生间的门喊,推了两下,门在里面Сhā着,“你开门!”

“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就是发疯了。”

老李抬起脚狠狠一踢,“咣”一声,门开了。

“你­干­什么?”郝书记惊得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干­什么?你先说清楚,你­干­了什么?”他看着一丝不挂郝书记,目光最后停在那堆黑森林,水湿的黑森林正往下淌水,淌出一串水柱。

“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你为什么一进门就洗澡,是不是要洗­干­净罪证?”

“老李,你过分了啊!”

“我过分?你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不过分?”

“我那也是工作?”

“还­干­了工作以外的事吧?”

“你看看你的思想多肮脏?我要­干­了工作以外的事,就不是现在了,年青的时候那么多机会,早就­干­了。”

“后悔了是不是?现在想出轨了是不是?”

“现在,你觉得还会有人要吗?都老太婆了,送给人家也不要了。”

老李看着她胸前那两坨大得有些下垂的­肉­,看着她那肥润的小腹,看着那淌着水的黑森林,觉得她还是那么诱惑,特别是对那些什么市里省里的领导,有几个年纪不在五十多岁以上,老婆一个个都老得­干­瘪得只有皱褶。

“你出去行不行?”

“不行。”老李扑了上去,他要收拾这个女人。

“你­干­什么?”

“我要检查,检查你有没有让人摸过?”

“当然摸过,都被你摸了几十年了。”

“刚才,刚才有没有?”

“有,当然有。”

老李吼了起来:“摸哪了?”

“哪都摸了。”郝书记声音比他不大,“还不止摸呢!”

“还­干­了什么?”

郝书记忍不住笑了起来,“傻了你?你是不是疯了?”

老李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

“想要吃我啊?”她手一提,花洒喷出的水弄了他一身,“你轻点,别抓破了。”

“抓破又怎么样?我就是要把它抓破。”他咬牙切齿,双手有多大劲就使多大劲。

郝书记发现,老李不仅脸上凶,下面也很凶,这个男人,激怒他,功效反而更好,否则,要折腾好长一段时间也未必能有效果,这会儿,像杆枪顶着自己。与张建中相比是弱了那么一点,但总也不能冷落它啊!

“你刚才上哪去了?”

“找你去了。”

“我不是说有领导来吗?”

“有领导来,叫那些舞蹈老师陪去,为什么还要你陪?”

“这不是一种礼貌吗?”

“你喝酒了?”他闻到了郝书记嘴里喷出的酒气。

“喝了一点。”

“那些狗屁领导,就喜欢跟女人喝酒,就想把人家的老婆灌醉。”

“没人要灌醉你老婆。”

“他敢?”

“谁都不敢,你老李以前是当兵扛枪的,人家怕你!”

老李提起那杆枪挺进郝书记,没想到,他那么勇敢,直捣黄龙,荒废得有点久了,郝书记舒服得双腿发软,趴在他身上,一条腿缠着他的腰。

“老李啊!你还是那么狠!”她知道他喜欢这个时候赞他。

“我告诉你啊!以后再不准你去陪什么狗屁领导吃饭喝酒,更不能陪跳舞。”

“我陪人家跳舞又不是没穿衣服,又不是像现在这样。”

“不行就是不行!我已经警告那个狗屁局长了,下次,他要再敢让你去应酬,我把他脖子捻了。”

“你刚才碰见他了?”

“碰见了,他刚出门,被我堵住了。”

“你这不是瞎胡闹吗?”

“什么瞎胡乱?那么多舞蹈老师犯得着叫你吗?”

郝书记推了他一把,说:“你怎么可以­干­涉我的工作?”

“我是­干­涉你跟别人跳舞,我不愿意自己的老婆陪别人跳舞。”

老李扑向前,再想短兵相接。

“你别过来!”郝书记用手顶住他胸脯,“你太过分了!”

老李拨开她的手,她顺势转过身去,那杆枪顶在她的肥臀上。

“你调过来,你调过来。”老李急得大声叫,不知道可以从背后打黑枪,笨拙得使着劲要把她转过来。

上面使劲,下面却没劲了,郝书记很不满足地看着他。

“还不是你闹的?”老李悻悻。

“老李,不是我说你,你真老了。”

老李不服气,说:“今晚,我一定要收拾你!”

“收拾啊!看你拿什么收拾我?”

老李开始生自己的气,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刚才还雄心勃勃,这会儿却像条死蛇了,刚才还想着给她点颜­色­瞧瞧,这会儿却不争气了。

“洗洗睡吧!”郝书记把喷水花洒递给他,扭着肥臀走出卫生间。

老李不服气地想,这不是站着不方便吗?到了床上,老子再收拾你。

这时候,敏敏和张建中挤在病床上,经过那么一番折腾,她疲惫得不行。张建中说,算了,睡吧!敏敏说,你睡得着吗?她的手有下面盘旋,张建中笑了笑,说,当然有点困难。

“只好用老办法帮你消火了。”敏敏说,“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这已经是问了很多次的老问题了,张建中说:“在医院总有许多不便,回家就好了。”

敏敏也为自己辩护,说:“我总提心吊胆的,总害怕护士来敲门。”

她的手加快了速度,张建中闭上眼睛想像自己在她里面骋驰,她能感觉到他进入到了什么一种状况,突然停了下来。

“你怎么停了?”

“你希望就这么草草结束吗?”她下了床,坐在椅子上,要他靠近点床沿,“让你再爽一下。”便把头埋在他两腿间,早就膨胀的东东把她的嘴胀满了。

张建中吸着冷气,又想像自己在夹缝中骋驰。

“用劲,用劲。”他叫着,仿佛看见花白的肥臀一下一下往后顶,顶得磨菇头酸酸麻麻的。

此时,郝书记也在想像一杆乌黑发亮的东东刺进来,她说:“用劲,再用劲!”老李鼓足劲把那杆半软不硬的枪挤了进去。

如果,是张建中那根­棒­­棒­糖多好,一下子就把她胀得满满的,三几个回合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她很清楚,这些天,张建中憋得够难受的,也清楚中午,敏敏为什么关上门这会儿,他们会不会也在­干­同样的事?当然,张建中总是不能淋漓尽致,你自己不也一样吗?

老李很卖命,但那杆老枪还是缺得太远,而且,只是那么三几个回合,似乎还没完全坚硬起来,她一点没找到感觉就走火了。

763周镇长失踪

第二天,文化局长并没让郝书记陪处长去旅游区。郝书记不满地说,老李胡说八道你也在意?她说,昨天,他心情不好,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回去就向我道歉了,就要我转告你,当他说的都是屁话。哪一天,我让他亲自来向你道歉。

局长皮笑­肉­不笑地说:“老李我还不了解吗?我也知道他那是在气头上的话,不要你陪处长主要是工作上的安排,与老李没有关系。我们总不能两个人都去旅游区吧?总得留一个在家里,要不,你去,我留家。”

郝书记反而犹豫了。

这是在喝早茶的房间门外,县长正与处长在餐桌上聊得热闹,一抬头,见他们两人站在外面,就笑着说,“你们站那里­干­什么?进来,进来。”

两人便走了进去,县长便对局长说:“处长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这局长一定要招待好,第一,让处长充分体会到我们的热情,第二,让处长充分体验到兴宁县改革开放的气息。”

处长说:“郝书记都安排好了。”

郝书记忙说:“昨晚,我已经向处长汇报了今天的整个行程。”

县长对处长说:“女同志就是心细。”

处长看了郝书记一眼,赞许地点点头。

局长说:“今天的行程由我亲自陪处长。”

县长看见了处长脸上闪过的一丝不悦,马上说:“你还是留家吧!我布置给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虽然陪处长也是重要工作,但有郝书记陪就行了,女同志陪考虑得会更周到。”

郝书记抓住时机,说:“我们正在商量这事,是一起陪同处长,还是留一个在家?”

处长说:“县长布置的任务可是大事,要认真对待,更要按质按时完成,我嘛,有郝书记陪就行了。”

虽然,很恼怒老李昨晚的训示,也同意县长弄那么一篇文章,但还是不想明目张胆跟老李对着­干­。

“老李不会有意见吧?你这一天在外面跑,老李谁给他做午饭?”

“下乡出差也是经常的事,这吃饭的事,他可以去食堂。”

“张副主席那边不用照顾吗?”

“他有老婆关心,用不着我超心。”

这番话,听得处长有点摸不着头脑。

上了车,便问郝书记到底怎么回事?他开玩笑地问:“怎么要你照顾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都与我有亲密的关系。”郝书记也半真半假地说,心里却充满了一种自豪感。

处长愣了一下,车上也好一会没人搭话。

“你们想哪去了?”郝书记又为自己解释,“老李是我家老头子,张副主席是我半个儿子。”

“半个儿子?”处长马上明白了,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郝书记,“你女儿结婚了?”

“看不出来吧?”

“你几岁结的婚?女儿都那么大了。”

“以前在部队,组织上为了照顾首长,把我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发配给老李了。”有些假话,用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更容易蒙混过关。

“你家老李比你大多少岁?”

本来随口就能说出来,但现在,郝书记不得不考虑清楚,“大十岁。”

市局长羡慕不已,说:“老牛吃­嫩­草,老李真是好艳福啊!”

郝书记却想,如果,真有那么大的距离,自己不知要尝受多少寂寞的煎熬,这才相差几岁,他表现得那么一副熊相。

局长看着他们的车渐渐远去,可怜巴巴地对县长说:“今天,又要挨老李骂了。”

“他骂你什么?”

“昨晚,不是让郝书记陪处长他们跳舞嘛!就被臭骂了一顿,现在,又要她陪他们去旅游区,不知又会骂成什么样?”

县长说:“你不会傻到送上门去挨骂吧?你可以找地方躲起来啊!你没看处长也喜欢郝书记陪,郝书记也想跟着去?我还巴不得郝书记弄顶绿帽让他戴呢!”

虽然都知道不可能,但县长已经向局长充分表现出了自己对老李极度不满,让局长更有信心写好那篇文章。

“两天把稿子拿出来怎么样?”

“本来,今天是想跟处长他们去实地看看的,没有亲身体验,很难写出有深度的文章。”

“你可以组织人明天去嘛!像这样的阵势,你能看到什么实情?郝书记还不跟那边打了招呼?偷偷去,才能看到我们希望看到的东西。”

“这种文章可以登出来吗?”局长不得不担心。

“你说呢?”县长看着他。

“有县长支持,一定行。”

郝书记一行到了旅游区,接待他们的只是永强,这让她很不高兴。

“周镇长呢?”目前,他是边陲镇最大的官,省里的处长来了,市局长也来了,郝书记事先就跟他通过电话,他也满口答应全程陪同,然而,却不见连人影都不见。

“我给过他电话,大哥大一直没人接。”

“太不像话了,继续打!”

永强又拨打周镇长的大哥大,又是响断了线也没人接。

“党政办总知道他的行踪吧?”

“我也问过。”

处长见郝书记一脸严肃,走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郝书记脸上马上浮出笑容,说:“正在跟永强党委商量出海的事。”

永强也说:“旅游区面积太大,如果走一圈要花很大时间,我和郝书记正商量是不是在船上观摩?领导们坐在船上沿着海岸线跑一个来回,整个旅游区的情况都清楚了。”

处长说:“这倒是个好主意。”

郝书记假戏真作地说:“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会有安全问题,县委书记下来视察也是用这个方法。”

永强的大哥大又响了,是党政办打过来的,说还是没有周镇长的消息。永强拿着大哥大走开几步,不让处长听到他说的话。

“我不希望听到这样的反馈,你们想办法找,我要的是已经找到他的消息。”

“他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在哪?说是昨晚一夜没回家?”

永强心儿“咚”地一跳,昨天,有一个接待,周镇在旅游区吃的晚饭,不会一直呆在旅游区没有回去吧?

太不可能了!

虽然,知道周镇中了魔,隔个三五天总跑到旅游区找那些女人鬼混,但也不至于鬼混到现在吧?他有多大能力?这一整夜,别说近五十的人,就是年青人也耗尽了。

就算累得起不了床,也不至于连接电话的力气也没有吧?

“船很快就过来了,我们先喝喝茶。”永强又笑嘻嘻地说。

郝书记说:“听永强党委介绍一下开发区的情况。”

处长说:“我们随便走走,一边走一边听介绍。”

虽然没有具体任务,但了解情况是一种固定的工作程序,感兴趣也好,不感兴趣也好。永强没带他们往赵氏那边走,只是在管理区附近转了转,他们看到那些堆摆在货架上的咸水货,眼睛都睁得大大的。

——这也太便宜了吧?

——是正货吗?

——不会没用几次就坏了吧?

“像是正货。”永强说,“和正式商店卖的质量一样,便宜是因为都是免税商品。”

“你们这里可以卖免税商品?”

永强笑着说:“我们这里是试验区,什么商品都买得到。”

处长停在货架前,摆弄着一台大彩电,不停地翻看包装,似乎要从包装看出商品的假。

郝书记说:“如果,处长喜欢,永强党委可以送一台给处长。”

处长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

但郝书记还是悄悄吩咐永强把一大彩台搬上了处长的车,咸水货值什么钱?然而,这种慷慨却让处长牢牢记在心里,后来,郝书记也得到了回报。

(今天第三章到,鲜花有木有?打赏有木有?)

764附庸风雅

船来了,是娟姐载张建中去无名岛的那种小舢板改装的船,一直冲到沙滩上,永强把垫脚的台阶摆放好,想扶郝书记上船,处长先一步,很绅士地把肩膀送给她,说:“你按着我的肩膀吧!”

郝书记说:“怎么好意思啊!”

处长说:“没关系。”

“那就冒犯了。”

她踩着垫脚台阶一步步向上走,一手扶着处长的肩膀。突然想起什么,看了永强一眼,说:“你给电话他,最好能来吃午饭。”

她还记着周镇玩失踪的事,永强想了想,便打电话给管理区,叫接电话的人去找村长,然后,要村长给他电话。他要安排村长到各酒店度假村找找,昨晚,周镇是不是在哪家酒店度假村过的夜?

大家上了船,马达启动,船便在近海一带缓慢行驶。永强坐在船头,一边介绍着旅游区每一家酒店度假村,介绍投资规模,老板的实力,介绍到赵氏时,处长很是惊讶,说:“赵氏家族也在你们这投资?”

显然,他早知道赵氏家族的情况。

“能不能靠过去?”

二少爷在小码头上写生画画。

永强说:“我们先转一圈吧!”

他担心汪燕不听劝告,没有停止赌场的经营,争取时间给她打个招呼。

“我们有什么好看的。”汪燕说,嘴里说不听张建中的,但还是停止了赌场的营业,这会儿,正在酒店的第二期建设的工地。虽然,戴着一顶大草帽,很夸张把帽檐扎得扁扁的,遮拦太阳光的斜­射­,但还是嫌太阳光太毒辣,记恨着三小姐跑得快,逃离了这个鬼地方。

当初,只是一念之差,竟把自己留在这里了。

还以为可以与张建中重续旧好呢!那知他十天八天影也没见。也想过去县城看他的,但一想到去看躺在床上动不能动,又能捞到什么好处?便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这些天,跟二少爷亲热的时候,总想把他想象成张建中,但又骗不了自己,他那有张建中的粗壮和力度?前几天,他就曾对村长说,你教二少爷几招吧!村长笑着说,我教他还不容易,就怕他不肯学。

二少爷还真不肯学,说他是搞艺术的,不学那种使力气的玩意儿。

汪燕说:“要你使很多力气吗?太极你懂不懂?柔中有刚,只要你坚持,就可以日积月累成为让人羡慕的猛男。”

“不要,不要。肌­肉­男都是头脑简单的人。”

“头脑简单不简单与肌­肉­有什么关系?你成天就搞你的狗屁艺术,那才是头脑简单。”

二少爷便用很委屈的目光看着她,每次总是这样,扮出一副可怜相。当时,他们坐在餐桌前吃饭,汪燕气得蹬了一脚他坐的椅子,差点没把他蹬个四脚朝天。

“你看看自己这副熊样,像个男人吗?你要有点儿本事,老大他们会那么欺负你吗?可以绑架你吗?”

二少爷说:“他们已经被抓起来了,再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你怎么知道不会发生?你怎么知道就没有另一拨人来闹事?”

澳门仔便说:“二少爷不学,你让村长教我。”

自从三小姐离开后,他就把目标转移到汪燕身上了,本来就喜欢汪燕这种成熟的女人更多一些。

“搞艺术的人往往都很弱智,不食人间烟火,你指望二少爷,还不如指望我。”他总不失任何机会在汪燕面前诋毁二少爷。这些天,说了许多他的坏话。每每看见汪燕因为二少爷生气,他对自己暗渡陈仓的信心就更多一分。

“你看看,有谁看得起你!”汪燕对二少爷说。

二少爷却不服气澳门仔,说:“你滚一边去,我们说话轮不到你Сhā嘴。”

澳门仔笑着摇头,说:“搞艺术的都是很有风度很绅士的,二少爷这种气质,充其量只能是假艺术家。”

二少爷也是有脾气的人,不敢跟汪燕发脾气,还不敢跟你澳门仔发?你就是赵氏请的一个打工仔,跟工地那些身水身汗的泥水工有什么区别?因此,二少爷一指旁边的桌,说:“你给我滚到那张桌去,你没资格跟我们坐在一起!”

汪燕看着二少爷,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想你二少爷原来也有点男人气概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等着,再要看看二少爷把蕴藏的男人气发挥的淋漓尽致一些。

那知,二少爷却误会了汪燕的眼神,马上软了下来:“我就是说说,如果,你让他跟我们坐在一起,我也没意见。”

汪燕气得当场想搧他两耳光。

澳门仔“哈哈”大笑,问:“这算不算是绅士风度?”

“狗屁风度!”

汪燕站起来就走,没眼看这孬种。

二少爷却追了过来,说:“你别生气啊!”

“我生不生气管你什么事?你天天跟着你那些狗屁艺术过日子吧!”

二少爷说:“我学还不行吗?我跟村长学还不行吗?”

村长告诫二少爷,学武功不能凭一时冲动,它像你画画一样,天天练,只要你每天画画前练半个小时,不出一年,也会像张建中一样有出息。张建中是村长最值得称赞的徒弟。他只学了一套拳,坚持不懈,不仅玩得出神入化,还吃透了每一招,每一式的真谛,攻能攻,防能防,拳掌相加,手脚并用,像大师兄学了十几年,也不是他的对手。

开始,二少爷就提不起­精­神,村长要他扎了两天马步,他就受不了了,嚷嚷着站不稳了,嚷嚷着四周的骨头都散架了。

村长摇着头对汪燕说:“有的人一点不明,有的人教死也不会。这不是智商的问题,更多还是天赋和兴趣的原因。当初,你不也和张建中一起跟学吗?你都忘得­干­­干­净净了,张建中却成了高手。”

汪燕撇了撇嘴,心里恨二少爷不争气,但更恨张建中太有天赋和兴趣。你张建中说到底还是粗人,使力气的事你当然有天赋和兴趣了。但她又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自己还是喜欢有力气的男人。

澳门仔成天往她身边凑,她就看不顺眼,你跟二少爷有多大区别?只是没那么木讷而已,你的手指灵活可以把纸牌、­色­盅玩出各种花样,二少爷不也一样,把各种风景画在纸上?

汪燕不再B二少爷学武功了,二少爷也懒得再搞什么文武双全了。每天还在小码头画画,汪燕嫌太阳毒辣,二少爷却一点不嫌,汪燕要他戴帽子,他不戴,嫌风大吹得帽绳勒脖子痛。

小船靠近码头,二少爷本想阻止他们上岸,见永强坐在船头,便没说什么,还继续画自己的。

一行人上了码头,倒先被二少爷的画吸引了。

“画得不错嘛!”市局长说。

郝书记也凑过来问:“是到这来休假的旅客吗?”

二少爷懒得理他们,永强带来的人都是什么货­色­,他清楚得很,才不想搭理这些当官的。

处长只是看着画儿不说话。

永强说:“他是赵氏二少爷,自从赵氏在这投资,几乎每天都在这写生。”

“这画功,有些年头了。”毕竟是搞艺术的,市局长能看出些道道。

处长问:“以前,搞过展览吗?”

二少爷心动了动,看了他一眼。

“你想不想搞个人展览?”

二少爷愣了一下。

郝书记忙介绍:“这位是省文化厅的方处长。”又介绍市局长,方处长补充介绍郝书记。永强便说:“省市县的文艺大官都齐了。”

方处长说:“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推荐你在省城搞一个个人画展。”

二少爷可不是好糊弄的,问:“需要自己掏钱吗?”

765昨晚就断气了

他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不用自己花钱的画展才是真正的画展,那些自己花钱搞的东西,只能算是附庸风雅的假艺术。

方处长笑了起来,说:“一听就知道二少爷是真正的艺术家。”

市局长附和着,说:“是的,是的。现在有文艺界,鱼目混球太多啊!只要肯花钱,什么衔头都能得到,什么作家、画家、艺术家。”

郝书记说:“只要肯花钱,什么都可以买到。”

“商品经济啊!”方处长说,“现在什么钱是买不到的?”

市局长开玩笑似地说:“官也可以花钱买了。”

二少爷便很不屑地撇了撇嘴,想亏你们还笑得出来。

处长突然问:“如果,我要你搞的画展不花钱,你怎么看?”

二少爷不相信地说:“有这么好的事?”

“如果,还需要购票才能入场,你怎么看?”

“不可能,不可能,那都是有名气的画家才做得到的,像我这种没有名气的业余爱好者,谁会花钱看我的画。”

“当然,不能一既而论,我希望会有最好的效果,但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也只要让群众自由观看了。”方处长说,“但是,有一点可以做到,不用你自己掏一分钱。”

永强说:“还不快感谢方处长!”

二少爷反而傻乎乎地问:“凭什么?你凭什么认为我的画可以搞这么一个画展?”

市局长说:“你不知道方处长是­干­什么的吧?他就是画家,现在负责群众艺术这一块,就是专门挖掘像你这种没有名气的艺术爱好者,通过各种形式,培养提高你们的艺术素质,从而达到更高的层次。”

方处长笑而不露地问:“怎么样?愿意与我合作吧?”

“愿意,愿意。”二少爷突然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伯乐。

“你还有多少画,能不能让我见识见识?”

“都在酒店里,还请方,方处长多多指教,多多提携。”

二少爷正喜出望外,汪燕却走了过来,见他欢呼雀跃的样子就不想发脾气,想人家肯定是夸了几句他的画,他才忘形得不知自己姓什么了。你就不能淡定一点?

“我可以参加画展了。”二少爷隔老远就冲着汪燕叫,疯狂地向她扑去。还差几步远,汪燕喝住了他,“疯什么?像打了­鸡­血似的。”

“我的画可以在省城开个人画展。”

“谁胡说八道?”

“省城文化厅的方处长。”

“要你赞助多少钱?”

“不用钱,一分钱不用,还有可以赚钱!”

汪燕才不相信会有这种好事,你二少爷腰缠万贯,就算真有画展的水平,人家也不会放过你这条大鱼。

方处长还没走近,就被汪燕的美貌给惊住了,文艺的领导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但还是始料不及在这地方会见到这般有韵味的女人。有时候,人是靠环境养的,一个美貌的人,生活在差的环境会越养越失去光彩,而一个即使普遍的人,在好的环境却会越养越出­色­,相貌改变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一种气质。

汪燕本就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在赵氏这样的好环境,自然是越养越出­色­,多了一种普遍美女没有的气质。

“这是赵氏二少­奶­。”永强说。

“我老婆。”二少爷喜滋滋地说,“就是这位方处长说我的画可以在省城开画展。”

汪燕只是礼貌地跟方处长握手,这让方处长意识到,这个女不简单,仿佛能够洞穿一切,就想那么一个木讷的二少爷怎么就找到如此­精­明的老婆呢?

郝书记与汪燕握手时,说:“我们好像在哪见过面?”

“我也觉得我们挺面熟的。”汪燕突然想起来了,笑着说,“你是敏敏的妈妈,张书记的岳母。”

郝书记也想起来了,那次村长住院,汪燕去看过他,张建中请她喝早茶,自己在门外见过一面,当时还担心张建中与她会有什么瓜葛呢!没想到,她现在呆在旅游区。

“张书记的腿伤怎么样了?总想去探望他,一直脱不开身。”

“还不能下地。”

此时,郝书记一点担心也没有,看来是自己太多顾虑了,如果,她有心盘算张建中,怎么可能把老公带在身边!

一行人只是去看二少爷的画,并没有到处走。方处长兴致很高,市局长即使不耐烦,也只好陪着,郝书记却跟汪燕在大厅谈张建中的事,女人之间,不管年龄多悬殊,找到共同的话题,可以说个没完没了。永强倒有些无聊,打电话问党政办,有周镇的消息吗?又打电话问管理区,村长回来没有?

刚放下电话,却见村长冲进门来。

“永强党委,永强党委。”他大声叫。

永强忙给他使眼­色­,要他小点声。

汪燕见村长惊慌失措的样子,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永强把村长往门外推,来到门外,悄声问,“找到了吗?”

“找到了。”

“怎么不给我电话?还要跑过来?”

“你的大哥大总占线。刚才,见你们在小码头,想你一定在这里,心一急,就跑过来了,”

“他在哪?”

“丁建的度假村。”

“没发生什么事吧?”

“他,他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头顶仿佛炸了一个响雷,永强抓住村长的胳膊问,“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也说不清楚,度假村的主管说周镇长昨晚带了两个小姐去开房,就一直没出来。你不是叫我去找吗?我找到那去,主管打他大哥大没人接,我们就去敲门,敲来敲去里面没人应,我见你找得急,叫主管拿另一把钥匙打开了门,结果,周镇就在房间里。”

“你确定死了。”

“死了,应该昨晚就断气了。”

“什么人­干­的?”永强问,“那两个小姐呢?”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报警了吗?”

村长摇头说:“还没有,主管本想报案,被我制止了,周镇长不是普遍人,我总觉得,应该先汇报再说。”

“对,你做得非常对!”永强也有点慌了,“马上汇报,请示张书记,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谋财害命,一定是谋财害命!你周镇也太放肆了,太荒唐了,玩一箭双雕,结果被人合力把你给搞定了。

隔着窗户,郝书记虽然听不见永强和村长在说什么,但见两个慌慌张张的,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便走了出来,汪燕也看见了两人的异常,跟了出来。

“周镇长找到了吗?”

村长没说话,永强正在拨打号码,伸出一只手制止郝书记,对着大哥大说:“张,张书记吗?”说着,就往远处走。

汪燕问村长:“怎么了?”

郝书记问:“不会是周镇长出什么事吧?”

村长看了看永强那边,说:“别问我。”

汪燕说:“到底怎么了吗?”

村长说:“我不能说。”

郝书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对汪燕说:“不要问了,更不要让省市的领导知道发生了状况。”

张建中也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保护好现场,一定要保护好现场。”

“要不要报案。”

“报,当然要报。”

“据说,周镇长昨晚带了两个小姐开的房,这事传出去影响会很不好。”

“你打电话给所长,叫他马上赶到度假村去,先不要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把情况弄清了,我们再考虑处理的办法。”张建中躺不住了,“我现在就赶回去。”

766官术

院长却说什么也不让张建中离开。

张建中发火了:“我必须走,一定要走。”

院长也发火了:“如果,你要走,叫县委书记帮你请假。”

张建中像被中了|­茓­,一下子软了下来,你就不要惊动县委书记了,我一去一回,处理好事情马上就回来?

“有什么事情比你的腿更重要?就是旅游区的天塌了下来,也有其他同志顶嘛!你一个伤病号,目前的任务就是养好伤,就是听我的指挥。”

“看看,我不走了。”

院长才不相信他的话,吩咐主治医生看见张建中,“如果,他跑了,我唯你是问。”

张建中感觉自己就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遵守什么纪律?你不吭声,偷偷溜掉,院长又能把你怎么样?最多不就回来后挨他一顿臭骂,现在搞得你连门都不能出了。他打电话给老李,唯一可以提前知道信息,又可以帮自己的只有老李了。

“我怎么帮你请假?院长那个老顽固,谁都说服不了他,就是县委书记帮你请假,他也未必会同意。”老李说,“你安心在医院养伤吧?我赶过去处理。”

“我要太惊动了。”虽然也觉得多余,张建中还是脱口而出。

“不用你提醒。”

张建中又说:“你拿我的大哥大去用吧?方便联系。”

“那个玩意儿,我拿不惯,再说,大哥大响了,我也搞不清是打给你的,还是打给我的。”

张建中马上回电话给永强,先问他那边的情况,永强说,所长正往这边赶,说郝书记他们改由何副书记接待了,他自己专门盯着度假村这边。目前,只有他、度假村的主管和村长告诉周镇的事,就是何副书记也不知道。

张建中说:“一定要控制住消息的外传。度假村除了主管,其他人都不得进入那个房间。”

他告诉永强,老李马上赶过去,要他配合好老李。

永强当然清楚为什么是老李来处理?很显然,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

由于走得匆忙,又没有电话,永强不知道该怎么跟老李联系,更不知道该在哪接他的车。看来没有大哥大,还真不方便。如果,老李跑到镇政府去,想不惊动都不可能了。老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车刚出县城,就发现自己还没问清楚到了那么与谁联系,自己的车是先去镇政府,还是去旅游区。

在路边找了一个固定电话,打电话问张建中,张建中告诉他找永强,又说,你还是去水浸村吧?那边离得近,我叫永强去水浸村口等你。然而,他却忘了,老李和他的司机都不知道水浸村在哪?

“我直接去管理区。”

“我叫永强派人在进旅游区的路口等你。”

永强没敢离开度假村,叫村长去路口接老李。

老李赶到的时候,案情已经有了初步鉴定的结果。

——周镇死于突发心脏病。

从现场看,当时的场面非常营猥,周镇和两个小姐从浴室就开始苟合,因为,周镇的衣服在浴室里,而浴池还装满了水,毛巾浴室都用过,拖鞋也是湿的。

床单更是凌乱不堪。

老李想,这家伙真是死有余辜,还一起洗鸳鸯浴,还搞一箭双雕,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岁数了,经得起折腾吗?

在垃圾蒌里还发现了一个包装很­精­致的小胶袋,上面都是看不懂的­鸡­肠文。

“这是什么?”

所长说:“这就是导致周镇突发心脏病的罪魁祸首。”

一种从香港那边弄过来的­性­药,可以刺激和延长时间,但是,对心脏损害非常严重。

“周镇应该经常吃这种药。”

从他的口袋里还看到了一个盒包装,证实周镇不是第一次食用这种药丸。

永强一直没开腔,应该说,从一开始,他就清楚周镇的行踪,准确地说,周镇第一次寻花问柳,是在他的怂恿下,还是他付的小费。

然而,你怎么知道,他从此迷途不返。尤其是旅游区也出现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后,他更是变本加厉,不仅玩一箭双雕,还不惜于生命为代价,拍药丸刺激­性­/欲。

如果,真要追究责任的话,周镇自然要为自己承担责任,其次,就应该是你永强了,周镇经常到旅游区来鬼混,再不人比你清楚了,好几次,周镇都不忌讳地跟你聊他的风流,甚至指指点点告诉你,昨晚,老子­干­的就是这个女人,看看怎么样?要波有波,要罗有罗,老子昨晚­干­了她三次,把她搞惨了!

当时,永强并不相信,想你周镇就会吹,没有哪个男人不吹自己在床上勇猛无比,那想到,他却靠拍那种药丸。

前天就知道他带着两个小姐去开房,跑到哪家酒店或度假村,人家都不会收他的房钱,所以,也导致了他的肆无忌惮。有一次,他曾被保安堵在门口,结果,保安反而被周镇骂得狗血喷头。

“这个周镇长也太不自律了。”老李气愤地说。

永强问:“现在怎么办?”

老李看了一眼所长。

所长说:“这种死亡事件,不报是不行的。”

“只报他死于心脏病,其他一概不提。”

所长问:“这合适吗?”

老李说:“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想,你们比我更了解周镇,辛辛苦苦一辈子,为边陲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既然已经死了,就让那些不光彩的东西随他一起去吧!”

虽说公布真相对张建中也没多大害处,但还是大事化小为妙。

所长说:“是不是也要向县局说明真实情况?”

“不用了,我们几个人知道就算了,越多人知道,泄密的渠道越多。”老李快刀斩乱麻,对永强说,“通知班子成员召开紧急会议,向大家公布这件事。”

老李先向县委书记汇报。他说,周镇昨晚搞招商引资,陪投资者吃饭,喝了不少的酒,晚上在旅游区这边睡觉,谁知,这一睡就醒不过来了。派出所已经鉴定,他死于心脏病。

县委书记觉得蹊跷,问:“怎么是你去处理这事?”

老李忙介绍:“张建中在医院里动不了,只好叫我帮他来处理。”

县委书记说:“周镇是个好同志,虽然,我跟他接触不多,但只要布置他的工作,总是踏踏实实完成。”

“是啊!张建中也觉得很可惜,一下子失去这样一个好搭档,也非常心痛,本来,是想亲自回来处理的,但院长太固执,不放行。”

县委书记说:“老李啊!我谈点个人的看法,边陲镇,因为有了张建中,才大步向前发展,而张建中,因为有了周镇这个搭档,才没有出任何乱子。”

“是的,我完全赞同你的看法。他们这个组合是天衣无缝的,张建中有冲劲,周镇却够稳,张建中有想法,周镇有经验。很难找到这么好的搭档啊!”

县委书记说:“我有一个建议,人事组织那一块,是不是好好总结一下?现在,我们的一、二把手能够这么默契的并不多,镇委书记与镇长不和的,大有人在,局长与党委或党组书记不和的,也大有人在,你们应该好好树一树这个典型,让大家好好学习。”

老李附和道:“我也有这么个想法,如果,人还活着,树为榜样,可能还有异议,人已经死了,也可以说,是死在岗位上,盖棺定论,是最有说服力的。”

一件貌似对张建中会有害的事件,一点小隐瞒,一个转向,反而对张建中有利了。

这就是技巧,或者叫官术。

(这个月打赏都归作者,嘿嘿,会尽量加快更新,不刺激你们打赏貌似不行啊!)

767涂脂抹粉

老李在接下来召开的边陲镇班子成员会议上宣布了县委书记的指示­精­神,叫大家化悲痛为力量,学习周镇鞠躬尽瘁的­精­神,为边陲镇多做贡献!

他提出三点要求,第一,对已经下结论的东西不要再追究,更不要太多想像,周镇死在旅游区,外面一定会有许多不实谣言,但我们一定要以相信派出所的结论,周镇死于心脏病是经过科学鉴定的。并不是什么谋杀啊劫财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刚才,所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第二,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特别是张书记还在医院,更加要大家自觉开展工作,招商引资不能丢,日常工作不能放,要按原来的分工,各负其责。我相信,县委很快就有决定,就算不派人下来,也会指定某一位副书记主持工作。再说,建中同志,只是腿伤,现在通讯又方便,完全可以遥控指挥。

第三,一定要做好家属的安抚工作,这件事,就由何副书记负责,你是分管组织人事的,责无旁贷。

“还有一点要补充的是,党政办尽快总结一下周镇同志的事迹材料。这是县委书记亲自布置的,立意要高,视角要高,必须让我们看到一个基层­干­部的崇高形像。”

老李对树周镇为典型一点不担心,这是县委书记定的,即使所长把真实情况告诉了公安局长,他也不敢怎么样,你敢跟县委书记较真吗?

何况,这树立这种典型也不是他老李独创的,更不是首例。

像周镇这种死得不明不白的人,草草收场,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反而会被人大做文章,把他树为典型,不仅仅是边陲镇的需要,也是兴宁县的需要,哪个县委书记愿意市里过问这事?本来就不光彩,问来问去,就会问出实情。

先下手为强,树立成典型,上面反而不会过问。

去年,就有一位警察私自把车开回家,结果被歹徒绑架,抢车并杀害了,如果真要追究,首先,公安对警车的管理就有疏漏,归咎起来,公安的管理便很有问题,能够是要挨批评,需要强行整治的。别说公安局长,就是分管公安的县领导都要追究领导责任。

然而,一个接花移木,硬说那位警察是在执行任务被歹徒钻了空子,硬要歹徒承认,警车路经公安局门前,被绑架的警察企图反抗,才被杀害的。

一切疏漏都堵上了,那位违规的警察也成了英雄。

知情的人都说,连命都没有了,给他个英雄又如何,再说,大家都平安了。

周镇成为招商引资的典型有什么不可以?为了吸引投资商,与投资商联络加深感情,把自己喝醉,导致心脏病发,怎么就说不过去?何况,边陲镇还是县委书记的联系点。

联系点的镇长嫖娼心脏病发,问题可大可小。

这也是在保护县委书记啊!

边陲镇班子会议一结束,老李晚饭也没吃就赶回县里汇报。

面对面,他说了周镇的真实死因。

县委书记愣了大半天。

“你,你电话里怎么不说清楚?”

“我怕说不清楚,所以,回来才详细向你汇报。”

“这种人怎么能树为典型呢?”

“难道要如实向市里汇报吗?”

县委书记像被子弹击中般,摇晃了一下。

老李说:“其实,也没办法证明,周镇就是嫖娼。据说的那两个小姐,并没有证据,我相信,她们知道周镇死后,就溜了,不仅溜出酒店房间,也应该逃离了旅游区。”

“你是说,周镇嫖娼只是一种猜测。”

“虽然很合理,但没有人证物证。”老李说,“小姐肯定找不到了,那种药丸并说明不了什么。”

县委书记谨慎地说:“必须统一思想。”

老李表决心地说:“我没问题。”

“要与县长通通气!”

这是书记的心腹大患,必须把他拖下水,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

老李说:“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真相更好一些吧?”

他的想法却不一样,即使县长知道真相也不会反对,然而,却讨了县委书记的好,自己反而白折腾了。

“什么事能瞒得了他?不瞒他,要他表态,我们都心安。”县委书记补充了一句,“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你是担心他为难张建中,其实,现在这事也涉及到我,他要为难的话,就不仅仅是张建中了。所以,必须要他表态。”

县委书记打电话给县长,这次直接要他到自己办公室来。

放下电话,他并没让老李离开,而是要他向县长汇报周镇的事,他还说,我们的思想统一后,马上向公安局长反馈,这是县委主要领导的意见。我并不认为所长会隐瞒他,或许,他已经知道了真相,控制他,才能真正意义上控制泄密。”

要封住警察的口,公安局长的命令更有效。

不是县委书记考虑的更周到,而是他的权利更大,他可以拉拢县长,并控制公安局长,这些老李是办不到的,所以,权利决定一个人的能力。

老李权利有限,不得不采用看似笨拙的方法。

开始,县长也大吃一惊,但一听说要把周镇树为典型,马上就同意了,不管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很明显,县委书记已经同意了这个方案,你还反对就太傻了。

“没问题,我同意这么处理。”

县委书记说:“明天,我们就召开常委会定下来。”

县长小心翼翼地说:“没这个必要吧?”

“为什么?”

“你不会在常委会上公布周镇长的真正死因吧?”

“当然不会,只提树典型的事,让大家达成共识。”

县长便问老李:“你是怎么看的?”

老李才懒得猜县长是怎么想的,反问:“县长有什么高见?”

“不是什么高见,只是觉得这程序有点不对。树一个典型,还要常委会讨论通过,太有点小题大做了。我们都同意的事,还摆到常委会上,可能会引起大家的怀疑,左打听右打听,反而给公安那边增加了压力。直接去办就是了,等他们都知道了,事迹材料也出来了,大家想知道,看材料就可以了,也省去许多不必要的猜疑。”

县委书记点点头,说:“县长说的也有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县长布的局,如果,常委会通过,承担责任的时候,县委书记完全可以推卸部分责任。

——这是集体讨论作出的决定,而不是他个人的长官意识。

一听说,要隐瞒周镇的死因,县长就敏感地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肯定是你老李出的馊主意,你们就隐瞒吧!把动静弄大一点,等我找到证据,证实你们这是假典型,而且是为推卸自己责任树立的假典型,你们一个个都要完蛋!

回到办公室,县长便打电话给公安局长。

在这之前,公安局长接到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是所长的电话,刚参加完边陲镇班子会议向他们通报了虚假情况,他就急着向局长通报了真实情况。

局长第一时间就捕捉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你老李想保张建中也太煞费苦心了。

“你马上想办法把那两个小姐找出来。”

“还有这个必要吗?”

“非常有必要。”

所长太清楚局长的动机了。

“李副书记传达的是县委书记的指示­精­神。”

“你太天真了,你想想,县委书记如果知道了真相,就是把不包庇这事,也不会把周镇长树为典型,这完全是李副书记的一厢情愿,说难听一点,他是假传圣旨。”局长说,“就算真是县委书记的指示­精­神,我们也有责任弄清真相。”

678与时俱进

所长痛苦地想,自己又要受夹板气了。

局长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说:“你别再想上次那样应付我,这事非同小可。”

——如果,上面要知道真相怎么办?你能说老李不让查吗?你更不能说,因为听了老李的指示,停止了追查,延误了时机,那两个小姐已经不知去向了?

——明明知道有疑点,你却不弄清楚,这是你的失职!

——查清真相,与不执行李副书记或县委书记的指示­精­神并没有冲突,如果,县委真要我们保守秘密,我们可以不向外公布,但案件必须查清楚,这是你的职责。

“同志,这是两码事啊!”

所长恍然大悟,这也是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

不查,局长马上可以撤你的职。

查,必须查。查清案情上交给局长,他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与我什么关系,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李副书记也好,张书记也好,也怪不了我。

当然,要查就必须瞒着张书记的耳目。

局长接到的第二个电话是县委书记打来的,要他控制好事件的外泄,县委已经有了安排,已经决定把周镇树为典型,一切不利于他的消息必须严密封锁。

局长比县长的态度还坚定:“请书记放心,一定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县委书记很不满意,问:“什么叫最小范围内?”

“除了目前知道真相的人外,再不向外扩展。”局长说,“现在,我就赶去边陲镇,给他们打预防针。”

他找到了最好的借口,亲自去边陲镇调查这个案子。正要想是不是该向县长汇报此事?县长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县长需要确凿的证据。

“我正准备下去查呢!只要查到那两个小姐,事件就能水落石出。”

“一定要查到那两个小姐,一定要把她们抓起来,太不像话了,嫖娼引发心脏病,还要树典型,要大家学习什么?学习嫖娼吗?学习玩一箭双雕吗?这就是改革开放?就是没条件,也要闯红灯创造条件求发展?”

县长又给文化局长电话,问他那个文章弄出来没有?

“必须尽快!”

周镇的材料很快就会见报,他要用这篇文章还击,激起争论的波澜,那时候,老李肯定会组织反击,把大家的眼球吸引过来,然后,再戳穿虚假典型。

郝书记并不知道老李到过边陲镇,更不知道周镇死亡事件,方处长似乎被二少爷的画吸引住了,原定下午离开,突然提出再留一个晚上。他说,要跟二少爷好好谈画展的事。

“既然,方处长要留,我们当然欢迎。”郝书记马上吩咐何明安排房间。

她那里知道,方处长并非要无偿给二少爷搞画展。知名画家多得是,有潜力的年青画家大把,想靠画展,没钱能行吗?文化部门这种穷地方,想钱想疯了,交给方处长几个展室,竟要他从画家们的身上刮钱,每年向厅里交缴一定数额的承包款。

知名画家比二少爷还清高,别想能刮到他们的家,但是,有钱人又未必喜欢画画,想用钱砸也砸不出个人画展来,所以,他一见二少爷,眼睛都绿了。

只是二少爷那副清高让他很不爽,便想在汪燕身上打主意。

“你们并不缺那几个钱。二少爷又那么喜欢画画,你不想成就他吗?你完全可以成就他。”方处长叫汪燕到他房间谈,赤祼祼地提要求,“只要十万,我保证二少爷能一炮打响。”

当时,郝书记也在场,眼睛都瞪大了。

汪燕却很镇定,一早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你也知道,我老公不会赞成这么做的。”

“你可以不让他知道啊!”方处长说,“我可以请专家写评论文章,可以在报纸上买版面,请记者来采访,一个星期内,就让他成为画坛上,一颗耀眼的新星。其实,二少爷也达到了那个水平。”

这句话不知是真是假。

“现在,专家也好,记者也好,没有钱,谁会甘为他人作嫁衣?”为了让汪燕更相信,方处长又说:“我可以请省里最权威的画家点点评他的画,可以请知名记者采访他。当然,不是所有的专家都钻进钱眼里,但是,只要有人在乎钱,我就可以请来助阵。”

专家不能一个两个,知名记者也不是一人两人,清高的请不动,但在乎钱的总会有。

方处长的着眼点还不在这一次画展,只要打通这条路,以后还会有合作,十万对赵氏太小意思了。但几次画展下来,几次全方位宣传,二少爷就能在画坛占领一席之地。年底评奖,你赵氏再出把力,一等奖都可以给二少爷。

方处长说:“这几年评奖,一等奖都是空缺的,都说这几年没人能拿一等奖,二少爷拿了一等奖,这个宣传效应全国都会轰动。”

汪燕并没有马上答应他。

这些年,她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凡是主动上门来的合作者,都不能让对方太容易得手。

汪燕离开后,方处长跟郝书记一起在沙滩散步,郝书记说出自己的看法。

“文艺界也变得那么市侩了。”

方处长说:“市侩的是整个大环境,都在向钱看,不在乎钱,就是与社会脱节。其他行业都在弄钱,我们不弄钱,就只能靠那点工资过日子,报纸也一样,专家记者也一样?现在不是有星期天工程师吗?说是工程师周末为其他厂做贡献,其实,就是打工赚外快。”

“文化系统靠什么?只能发挥自己的资源,搞展览,办杂志,对外说是繁荣文化,实质却是想额外弄点奖金。现在,大家都在为自己赚钱找理由。”

“我们这些人,为钱奔波,是一件很悲悲哀的事。”

方处长苦笑着说:“但我们不赚钱,搞经济的人又说我们只会花他们赚的钱,所以,我们也要做出点姿态,以文养文。渐渐地,文人也不得不市侩了。”

“二少爷的水平真的有那么高吗?”

“以前,对艺术家的评价是靠作品说话,现在,观念要更新了,为文艺做出贡献的人都是‘艺术家’,第一类是靠作品做出贡献,第二类是二少爷这样的,也有作品,但真正做出贡献的还是钱。”方处长说,“跟他们合作就像谈生意一样。”

郝书记点点头,说:“听方处长这番话,对我启动很大,以前,我们搞活动,靠的是财政拨款,人家说你不赚钱,只会花钱,所以,财政拨款总不足,总叫你想点办法,比如,搞文艺晚会,钱不够,就找赞助商,找一个也是找,找两个也是找,所以,一场晚会,就有可能找几个赞助商,钱多出来,可以发点奖金,这或许,就是你说的以文养文吧!”

方处长笑着说:“本来,是没想要发奖金的,但这样弄,不发点奖金似乎也对不起自己了。”

“是的,心理不平衡。”

“真不知是文艺在进步,还是在后退?文化人也采用生意手段发展文艺了。”

“我个人认为,是退步,心思都花在文艺之外了。没有赞助,就搞不成晚会,就没有文艺。所以,拉赞助比搞文艺更显得重要,有时候……”郝书记犹豫了一下,说,“不得不为赞助商做出让步。”

“你这种思想要不得,还是领导呢!”郝书记愣了一下,见方处长笑起来,知道他只是开玩笑,便也笑起来。

“这叫与时俱进!”

“对,对,与时俱进。”

郝书记笑得更响了,整个沙滩似乎都是她的笑声。

(今天三章,有木有打赏?感谢zhangyong456和szhhxx203昨天的打打赏。)

769死有余辜

(感谢gao8tian588和航母上的帆588的打赏,你们的支持是东东码字的动力,今天三章。)

这是一个月亮很好的晚上,洁白的月光洒上她的脸上,映照出她那张生动的笑脸,方处长心儿怦怦跳起来。

你可能见过许多美女,又年青又可爱,即使,你有邪念动有歪念头,却不得不克制自己,因为,你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太清楚这些美女不属于你,甚至于,她们会毁掉你的前程。

然而,有一类女人,虽不年青,也未必可爱,但她拥有另一种气质,一种年青人没有的气质,而且,她们有一定的地位,即使占了她的便宜,出于保护自己,也不会对你形成任何威胁。

此时,方处长想到的就是郝书记是一个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威胁的女人。

当然,他也知道,这种女人不可能手到擒来。

但是,一旦得手,却可以随你肆意挥霍。

他再一次看她那挺得很高的胸,看她那还算细,却很肥的臀,心里想,年青女人能有这般成熟的身段吗?

“郝书记,我觉得,你只是一个县的文化局领导,似乎屈才了。”

郝书记笑着说:“你觉得,我还能往上走吗?”

“你年青还不大嘛!又是女同志,还有向上的空间。”

“那就要靠你方处长提携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很清楚,在这样的女人面前,不能表现得太浮夸,她已经没有了天真,她们更看重脚踏实地。

这个晚上,公安局长收获甚丰。

凡是到旅游区来的小姐都是有组织的,虽然没有老大那种团伙危害那么大,却也带头人,否则,三两个女人怎么敢往陌生的地方跑?嫖客不给钱,你又奈何得了他什么?这些人流动­性­很大,在一个地方­干­三两个月,又转到另一个地方,像部队换防似的。他们大多承包酒店度假村的发廊洗头屋,白天给客人洗头,晚上四处游荡寻找客人。

丁建的度假村就有两伙这样的“组织”,知道周镇好这口,每次换防,主管都会白送新小姐让他玩几个晚上。别的酒店度假村,周镇不放心,担心别人给他下套子,在这度假村,周镇很放心,因为,凡是主管有求他必应。比如,他接待的客人就一定安排在这个度假村。

有了旅游区,边陲镇成了热馍馍,县里各部门单位有事没事都往这边跑,或是开个什么会,或是接待上面的领导,或是自己过来休假。怎么说张建中也挂着政协副主席的职务,有些话不好说出口,这些人就打电话给周镇。

“没问题,我来安排,保证你们满意。”周镇便把他们安排在丁建的度假村。

更多的时候,是周镇自己到沙滩去转,看到生面孔,又有点儿姿­色­的,就问人家是哪个酒店度假村的,有时间,就打电话给老板,说他在接待客人,叫老板把某某小姐叫过来。

老板知道周镇是自己享用敢不叫吗?跟那个组织的头儿一说,头儿也不敢怠慢。

开始,只是叫一个,有一次却来了两个,说是姐妹俩,说你不是还有其他客人吗?可以把我们两个都留下。后来,认出周镇就是白天询问她们的人,就说,你是周镇长吧?我们留下来跟你玩双飞。小费可以打折。

周镇玩小姐还用谈小费吗?不过,他也不是不给钱,心里清楚什么人的钱都可以欠,唯有小姐的钱不能欠。

自从玩了双飞,周镇更是变本加厉,再要小姐就要一双。

主管说:“昨天哪两个小姐不是我们度假村的。”

翻看周镇大哥大记录,找到了酒店电话,立即传讯那老板。

通过老板又找到承包发廊的小老板,那家伙脸­色­就变了,承认小姐是他的,但今天一早,那两个小姐就已经离开了。

“是你要她们跑的吧?”

小老板还想抵赖,公安局长一拍桌子,说:“她们跑了,你抵命!”

“我,我­干­什么了?又不是我害死他的。”

“你­干­过什么还用我说吗?”局长说,“单是你组织卖营就够你喝一壶的。”

貌似哪对这事都是睁一眼闭一眼,但睁开那只眼,就可以要你的命。

“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坦白从宽,不把那两个小姐交出来,你就别想走出这个门口,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小老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饶命啊!我真不知道那两个小姐逃到哪去了?昨晚,我早早就睡了,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等天亮醒来,才发现,她们收拾自己的东西逃跑了。”

“看来你是要顽抗到底了!”公安局长站起来做出结束审讯的架势,对身边的警察说,“把他带回派出所。”

这是在那家酒店的一个房间,说完,他就背着双手往外走。

“我该死,我该死!”小老板左右开弓抽打自己的嘴巴,“我坦白,我交代。”

局长回过身,看着他,双眼如炬。

那两个小姐并没走远,只是藏在圩镇的一家小旅馆,看这边的风吹草动,如果,此时不了了之,便再回到旅游区。毕竟,都觉得周镇的死与他们无关,而且,又死得那么不光彩,以为政府的人不会闹出什么动静。

那知警察会抓住不放,你们就不怕把周镇搞臭?官官相护可是不变的事实啊!因此,警察把那小旅馆包围起来时,那两个小姐还在房间睡大觉。

“冲!”警察侧身一顶,就把那扇简易的破门顶开了。

两个小姐几乎赤/­祼­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还没弄清是不是在做梦里,就被警察铐了起来。

局长进门一看,立马往后退,大声骂:“你们让她们先把衣服穿起来。”

冲进去的警察铐上手铐才发现两个小姐是一副什么模样,这会儿,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要透视她们身上穿的小玩意儿。局长一声喝,他们才醒过神来,所长便上去解了手铐。

两个小姐那还顾得上,半­祼­露的|­乳­筛糠似的一颤一颤。

“把衣服穿!”所长拉起被单甩过去,被单像一张网把她们网住了。

其余警察一声不吭,心里都气恨所长那被单甩得太早了,还有很多­精­彩没不得及看呢!

两个小姐被押上车的途中,便被好几只咸猪手占了便宜。她们吭也不敢吭,甚至麻木得根本没意识到。

审讯立即进行。

这是派出所的审讯室,一间几平米的小屋子,四面墙涂得雪白,其中一面墙,写着鲜红的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标语下摆着一张桌,局长坐在桌前,他的对面,两米远处的墙下摆着一张椅子,其中一位小姐就坐在椅子上。

“姓名?”局长亲自审问,眼睛紧瞪着对方的脸,心里却骂,你周镇他/妈的,这么年青的女人都被你搞了,不折寿才怪呢!

在另一个审讯室,所长也在突出审讯另一个小姐。

“不关我们的事,他自己死的,我们也拿他的东西。”

“关不关你们的事,不是由你说的。现在,只要你说出事件的经过,你们有没有罪,由我们警察来定。”

小姐老实交代说:“是我们老板叫我们去的,老板说,酒店的老板点的名,说是有一个不能得罪的人要我们陪过夜。开始,我们还说,一个人去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两个人去。我们老板说,那个人很变态,一定要玩双飞。老板还吩咐我们,不能收他的小费。

局长恨得胸口发闷,想你周镇真会分享改革开放的胜利果实,花样出出新啊!一个不行,还要两个一起上,而且,还不用花钱。妈的,这种钱可以省吗?你拿发票回去报销也别欠这种女人的钱啊!

死有余辜!真是死有余辜!

770那两个小姐不能放

——一进门,周镇长就要我们脱衣服,我衣服还没脱完,他就迫不及待地搞了我,当时,我很怕,因为他没戴套子,想叫他拨出来做好安全措施,他却不­干­。我的姐妹说什么也不给他,他就威胁说,如果,她不愿意,走出这个门就有她好看!我们都是知道他是周镇长,哪敢招惹他。

——­干­了一回,他就叫我放水洗澡,说洗了澡还要再搞我们。我们只当他开玩笑,那知道,在浴缸里,他就不放过我们了。当时,我很清楚,他一定吃了药,不然那么大年纪,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可以­干­第二次。

“那药是哪来的?”

“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那么清楚?应该是你提供的吧?”

“我怎么会那么傻,会提供那种药?以前,我陪过这样的客人,花了钱好像不搞个没完没了就亏了,特别是那些五、六十岁的老头。”

“你­干­这行有多长时间了?”

“有,有……”小姐犹豫着。

“老实交代!”

“两年,三年,快五年了。”

妈的,年纪青青的竟是老手了!不知道为什么,局长眼光停在她两条大腿交界之间,那地方也不知被多少男人­干­过,说不定都起硬茧了。

我呸,你周镇也太次了!

本来,还想知道更多一点,局长突然一阵恶心,说:“说昨天晚上的事。”

“在浴室,他是先搞我姐妹的,一边搞,一边要我给他涂沐浴露,后来,他不转过身来搞我,我的姐妹就躺在浴缸里休息。他说,我们太差劲,玩车轮战也玩不过他。我的姐妹说,你有本事玩死她。他就狠劲地­干­,但怎么­干­都不出不来。最后,就要我的姐妹用嘴帮他搞。我的姐妹不­干­,说那样的收费标准是不一样的。他就叫我来,我累得都动不了了,才不会他那么­干­呢!”

“你能不能说点实际的?”

“我说的都是当时的的经过啊!”

“不用说得那么细。”

——总之,他就是没完没了地­干­,从浴室出来,吸一支烟的工夫,还想要折腾我们。我们求他休息一会,他却不休息,告诉我们,他有秘密武器,一直­干­到天亮都可以。

——我们当然知道他有秘密武器,我的姐妹却假装不懂,要他让我们看看他的秘密武器,他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很­精­致的包装盒,让我们看那些药丸。我的姐妹抢过来,便说什么也不给他,还说,他再抢,就扔到窗外去。他火了,又威胁我姐妹,说如果不给他,明天就叫警察抓她。

——我们是有保护他的,不想让他再吃那种药丸的,但他死都不听,如果,他听的话,就不会发生昨晚的事了。

局长问:“是不是还要给你们记一功?”

“他的死真的与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跟我有关系?”

“他自己要那么­干­,我们劝也劝不住。”

“后来,他又吃了。”

——不止吃了一粒,还吃了好几粒,说是一粒已经不起作用了。­干­到后来,他连力气也没有了,要我们在上面,其实,我们也没力了,他就叫我们轮流着推。我坐在他上面,他就叫我的姐妹推我,我的姐妹坐在他上面,他就叫我推。他一动不动。

——开始,我们以为他睡着了,叫了他几声,都不应,但那东西还翘着,所以,也不敢偷懒,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断的气,整个人都软了,就是那东西还没软。当时,我们都吓坏了,也没敢报案,连夜跑了回去。

——以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所长那边的口供也差不多,只是那个小姐说:“断气时,是这边这个小姐在周镇身上,是她把周镇搞死的。”

所长说:“你也罪孽难逃,当时,是你在推她,你推得太用劲,所以,刺激得他心脏病复发了。”

那小姐连连喊冤,说:“他一直催她用劲,她不用劲不行,她说,如果,不让他快点出来,又会换她在上面,所以,她是为了保护自己,应该属于正当防卫。”

“什么正当防卫,这都扯哪去了。”

所长的审讯记录很凌乱,貌似更感兴趣他们做事的过程,细得几乎连怎么搞都说得清清楚楚。

“这素质!”局长破口大骂,“这人品!”

所长理解错了,说:“这种女人还能有什么素质?有什么人品?”

局长双眼一瞪,说:“我骂的是你!有这么审讯的吗?药丸是从哪来的?是不是她们提供的,怎么就不问?”

所长说:“药丸应该是周镇托人从香港那边走私过来的。”

“把这段加进去!”

局长连夜向县长汇报。“案子破了,两个小姐抓到了,进行了突击审讯,全都招了。”

——度假村的主管说,隔个三几天周镇长就会带小姐来往一晚,提供小姐的老板说,凡是有新到的小姐,都必须给周镇长提供无偿服务。

——周镇长吃的那种药丸是从香港那边走私来的,具体是什么人给他弄的,已经无法查了。不过,这似乎并不重要了。

局长请示,那两个小姐怎么处理?

县长说:“关起来。以后还有用。如果,张建中不相信,以为你们捏造事实,也要有人证。”

这并不是县长多虑,张建中肯定会垂死挣扎,况且,你与他的恩怨,大家都知道,说你捏造假供词,不会没人相信。

到目前为止,局长还不清楚县长的打击对象,还是天真地以为,他对付的只是张建中。

“是不是向县委书记报告真相?”

“先别急,放几天再说,张建中还没闹腾,你急什么?县委书记知道了真相,肯定取消典型的决定,那时候,张建中也可以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他不是在医院吗?他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啊!等他闹腾几天,收不回去了,我们再出击,这样,才能置他于死地!”

这天晚上,张建中再也无法呆在医院,老李告诉他县委书记和县长要把周镇树为典型,他就松了一口气,想这可是县主要领导的决定,公安局长再为难自己,也没能力改变这个决定,像老李说的那样,他自己也一ρi股不­干­净,当初那个虚假英雄,也包庇了他,他很清楚这种潜规则,不敢太嚣张!

“我必须马上出院,必须回边陲镇坐镇。”

老李不无担心地问:“你可以吗?”

“我并没什么大事,医生就是不让腿动。其实,我坐在轮椅上,那条腿也一样动不了。”

老李很清楚,轻伤不下火线的意义,为了边陲镇的稳定,张建中带伤坚持工作,更能体现出他大公无私的­精­神面貌。

“如果,对你的伤腿没影响,你必须回去!”

“但是,院长不同意我出院。”

“我来跟他说!”

就是老李说服不了院长,县委书记总可以吧?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开始是担心县委书记知道周镇的死讯,现在,他完全站在有利于自己这一边,还有自己可顾虑的呢?

张建中叫敏敏把他固定在床上的腿放下来,叫她去其他病房借来一张轮椅,直闯院长办公室,医生护士想拦也拦不住。

“我必须出院,现在就出院,马上就要赶回边陲镇。”

院长不跟他理论,对跟在他身后的医生护士说:“你们还呆着­干­什么?还不把病人推回去病房。”

医生护士更听院长的,同时出手,轮椅转了一百八十度,张建中脸朝院长办公室的门口。张建中大声叫,“如果,边陲镇再发生状况,你必须负全部责任!”

“我不管边陲镇的事,我只管我的病人!”

张建中死抓住轮椅上的刹车闸不放,说:“难道你想要县委书记下指示吗?”

院长才不信他的邪,说:“谁下指示都没用!我只相信科学,我必须对你的腿负责。”

“我更要对边陲镇负责!”

(第三章要现码,中午一点前到。)

771把他们警服扒了

(感谢szhhxx203/100100的打赏!)

郝书记是在电话里知道张建中赶回边陲镇的。敏敏一边哭,一边说,他连自己的腿都不要了,老爸还支持他,B着院长在出院单上签名。

“我说什么他都不听。”

“他们会听你的吗?”

“你要是在,他们就会听你的了?”

“我在也没用!”郝书记问敏敏,边陲镇发生什么事了?

敏敏说:“我怎么知道?你们从来就不跟我说工作上的事。”

郝书记便叫老李听电话,老李说,你在边陲镇都不知道吗?郝书记说:“我只知道周镇可能发生了状况,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李说,你回来再说吧!郝书记气得甩了电话。

她又打电话问张建中,这才知道周镇死了。

张建中回到边陲镇,第一件事就是传所长去他办公室汇报情况。

公安局长说:“这个张建中也太快了。”

所长说:“我应该怎么向他汇报?”

公安局长自告奋勇,说:“我和你一起去。”

张建中一见公安局长很意外,但很快又觉得很正常,镇长死于非命,他公安局长的确应该有个姿态。

“麻烦你了。”

“你张副主席带伤赶回来,我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了。”

“县委书记、县长的指示­精­神,你应该知道了吧?”

“县委书记亲自给过我电话。”局长心里却想,你张建中别想拿县委书记来吓我,只要他知道了真相,你马上就完蛋。

“所以,我希望局长你积极配合县委处理好这件事。”

“配合,我非常配合,所以,一接到指示就赶下来了。”

张建中问所长:“真相没有泄露出去吧?”

“你放心,没有。”

“这是最重要的。”张建中说,“局长应该向你传达了县委的­精­神,我就不再重复了,但是,我们还是提醒十二分­精­神,特别是那两个小姐,查清楚了吗?她们离开了,还是还留在边陲镇?”

局长说:“已经离开了,昨天连夜就溜了。这么大的事,她们哪还敢呆在边陲镇!”

“公安还有谁知道?”

“也没几个人知道,除了所长还有两位警察,我们都打了预防针。他们要敢泄露半句,我就把他们的警服扒了。”

张建中问永强:“除了警察,还有那些人知道?”

永强说:“除了我,还有度假村的主管,村长。班子里的人也不知道真相。”

张建中觉得也没多大问题,永强和村长肯定不会说,那个主管也是体制内的人,是丁建派下来打理度假村的,应该不会乱说话。然而,这一问,却提醒了局长,必须让主管闭嘴,千万不能让他告诉张建中,他们找到了那两个小姐。

郝书记从旅游区赶到张建中办公室,已经很晚了。

张建中说:“你怎么赶过来了?”

郝书记便责怪永强:“周镇长死了,你怎么也瞒着我?不说一声?虽然,我对边陲镇的情况不熟,但我总比你们有经验吧?我早点参与进来,也不至于要小张连夜赶回来吧?”

永强忙道歉,说:“我是怕坏了你的心情,所以,才没说。李副书记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下去处理了。”

此时,郝书记才知道老李到过边陲镇,有他处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这个老李,下来也不打个招呼。”

张建中说:“他要急着赶回去向书记汇报。”

他也没把真相告诉郝书记,毕竟是那些不光彩的事也难于启齿。

聊了一会儿,张建中便叫人送郝书记回旅游区,郝书记说,我帮你整理一下床铺吧!这么久没用过了。说着,就进了张建中的房间。

一知道张建中要回来,永强就安排镇政府招待所的服务员清理过了,还喷了少些香水,再开窗让风一吹,并没有久没住人的混沌空气。

郝书记左看看,右看看,也没什么要整理的,便找不到要留下来的理由了。何况,张建中似乎还有许多事要处理,这个晚上是无瑕顾及自己了,心里不免有些儿失落。

往这边赶时,一则也想了解周镇的情况,另一个想法就是看看有没有间隙与张建中行鱼水之欢,那怕是十分八分钟的时间。

那知道,这么晚了,永强还不离开。

郝书记在张建中的房间里磨磨蹭蹭不出来,永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有她在那儿耽搁着,总有些话不好说,张建中也有同样的感觉,就冲房间说:“你不用忙了,永强已经安排人清理过了。”

“你们别谈太晚了。”郝书记再不好磨蹭了,对永强说:“你多照顾着点,晚上扶他上了床再离开。”

永强说:“今晚,我不回去,就在这过夜。”

张建中说:“送送郝书记吧!看看司机在不在下面?”

郝书记说:“不用了。你们商量工作吧!”

离开的时候,她觉得很无趣,自己那么大老远跑过来,你张建中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如果,只是想了解周镇的死因,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看见她离开的背影,张建中心里也有一些儿失落感,他会不知道她来­干­什么吗?她呆在房间里迟迟不想出来,他就知道了,如果,不是坐在轮椅上,他一定会走进去,示意她进卫生间,用短短的三几分钟搞定她。他知道,她一定会配合,而且,他们还会配合得非常好。

“你岳母真关心你。”

“一直都这样,她就敏敏一个女儿,把我当女婿,也把我当儿子。”

“老李也没得说的。这么快就把事情搞定了。”

张建中不想谈家庭事,岔开了话题。

“去看过周镇的老婆吗?”

“下午去看过。”

“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她知道真相。周镇在她心目中,一直是好丈夫好父亲,如果,她知道了真正的死因,真不知她能不能挺过去?”

“肯定挺不过去。”

周镇的老婆一听说周镇昨晚已经死了,当场就晕了过去,好在永强有所准备,带了­妇­联主任和几位女同志去,其中,还有一位是医生,手忙脚乱进行了一轮抢救,她才苏醒过来。

“我叫­妇­联主任留两个人守着她。”

张建中看了看时间,说:“现在太晚了。”

永强知道他的意思,说:“明天再去看她吧!”

“也只能这样了。”张建中叹了一口气,说,“平时,对周镇的关心还是不够啊!他经常往旅游区跑,我就没有问过他,总以为,他是为了工作。”

“这种事,你就是问,他也不会说。”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我只顾着让你们­干­事,只想着用什么办法加快边陲镇的发展,却从来不去想,我们的­干­部也会在各种诱惑中迷失方向。”

永强咬了咬牙说:“张书记,这事主要怪我。”

张建中看着永强,问:“你早就知道他的所为?”

“我没想到他会那么不爱舍生命。我总以为,那种事,想多­干­也不可以,反正他年纪也大了,偶尔找找乐也没什么,哪知道,他会那么傻,拔苗助长。”

“你啊你啊!”张建中激动起来,说,“周镇是你害死的!”

“我一直都很歉疚!”

“歉疚有屁用!”

“我知道没有用,所以,我只能为他做好一切善后工作。”

“当初,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不敢说他,应该告诉我,我相信,只要有人提醒他,他还是会收敛的,不至于落得这么个下场!”

“如果,你知道他那些事,批评他,他肯定知道是我告诉你的!”

“就因为你这种老好人的思想,你害了他的命!”

办公室里久久没有声音。

(情节已经进入此卷最后一个*,打赏给力,东东更新也会给力。)

772事迹见报

(感谢wsgnwb100的打赏)

张建中缓了一口气说:“现在,说什么没有都用了。目前,我们的责任封锁真相,是执行县委的指示,把周镇树立成典型。回来的路上,我已经跟报社的社长联系好了,周镇的事迹后天见报,所以,我们必须化悲痛为力量,明天就把材料写出来。”

“明天是不是太急了?”

“我们需要既成事实。”张建中说,“你不要以为,公安局长会站在我们这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找那两个小姐的。如果,拿到那两个小姐的口供,或许,他会推翻县委的决定。”

“他应该没有这个能力吧?”

“不要以为,他只是一个人。我们搞旅游区得罪了多少人,损害了多少人的利益?让多少人嫉妒?只要有机会,这些人就会落井下石。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把周镇的事迹公诸于众,堵住他们的嘴。”

只要见报,公安局长再证据确凿,县委书记也不会出尔反尔。

“那两个小姐早就离开旅游区了,他们未必找得到。”

“不要怀疑他们破案的能力,只要他们有充裕的时间,一定能把那两个小姐挖出来,所以,我们要在他们找到那两个小姐之前,让他死了那个心。”

张建中说的报纸是兴宁县报,那是一个周二版的四开小报,在上面登一篇大文章也就两三千字,如果,再配两张Сhā画就可以占一大版。

如果,后面那一期不能登出,等下一期,就等于多给了公安局长几天追查那两个小姐的时间。

因此,必须连夜赶出那篇两千多字的文章,立即传真给老李把关,然后,送到报社排版印刷。

文章的脉络也已经清晰了,共分三部分,第一部分写周镇的从最基层­干­部写到他当镇长。第二部分写他当镇长后,如何配合镇委的决定甘当绿叶。第三部分写他在招商引资中,如何脚踏实地,鞠躬尽瘁。

第一部分的重点是,突出他的纯朴品德,第二部分的重点是,突出他的大局观,明确自己的定位。第三部分的重点是,突出他呕心力血。张建中把镇政府三个笔头硬的笔杆子召集在一起,要他们一人负责一部分,每个部分八百字。

又与何明商量,文章的开篇和结尾。开篇要点题,要抓人。结尾寓意要深,发人深省。

他们一字一句,把开篇和结尾弄出来后,三位笔杆子也把三部分的初稿交上来了,于是,一起修改。

办公室里烟雾腾腾,平时,不吸烟的何明也手不离烟。

天亮的时候,文章了定稿。张建中对其他人说,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何明说:“张书记,你也应该休息休息了。”

张建中笑笑说:“我没问题,这些天,我在医院睡的觉还有富余呢!”

说着,就打电话给永强,要他陪自己去慰问周镇的老婆。

有了那篇文章打底,张建中觉得自己也尽到了一份责任。有些事,你不能挽留,但为死者尽了一份力,也算是有些儿宽慰了。

吃早餐的时候,方处长问郝书记,昨晚没睡好吗?感觉你­精­神有点差。郝书记笑了笑,说,“我有个坏毛病,只要是换了床,总睡得不踏实。”

市局长开玩笑地说:“不会是记挂着老公吧?习惯他抱着你睡了。”

郝书记摇着头说:“老夫老妻哪有那么多浪漫?”

昨晚,回到旅游区的房间,她就跟老李通了电话,这才真正知道了周镇的死因,很担心,他们那个决定行不行得通?虽说控制消息外泄,但这种事控制得了吗?公安树的那个虚假英雄,大家不是都知道了吗?虽然当面不说,背后却没少议论。如果,边陲镇也树一个假典型,这对张建中影响是非常坏的。

老李说:“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如果不树为典型,上面一定会追究死因,公安局长不可以不如实汇报,那时候,定­性­就不一样了。树为典型,他就不敢乱说话,私底下怎么说,那是另一回事,属流言蜚语。”

“你有没想过,如果,典型树起来,大家都向周镇学习,他突然爆黑幕,后果更不堪设想?”

“他没哪个胆量。”老李说,“那时候,他就不是针对张建中了,他针对的就是县委书记了,就是县长了。他没能把别人搞掉,自己先倒霉!”

都知道县长与县委书记不是一路的。

“县长也同意了?”

“也同意了。”老李说,“书记­精­得很,先B县长同意,才着手布置的。”

郝书记稍宽了些心,但还是觉得有风险,觉得太孤注一掷。她不明白男人怎么总想着勇往直前,明明是不该向前,退半步又怎么样呢?偏就硬不愿退一退。而且,还很自我感觉良好地认为,可以扭转乾坤,变不利为有利。

她担心的不是老李,他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没多少奔头,这点事儿还不至于能把他怎么样。有县委书记、县长顶着呢!

她担心的是张建中,正呈上升之势,一个跟头可能一辈子也爬不起来。

太多这样的人了,年青有为,怎么也想不到会栽跟头,但一件小事就栽了,而且,这一栽所有的机会都擦身而过了。

“你都知道有书记县长给我顶着,他们不一样也给他顶着?他也是在执行书记县长的决定。”

郝书记总觉得张建中与他们不一样,总觉得他不能有一点点闪失。

汪燕出现的时候,气氛马上热烈起来,方处长事业为重了,问她昨晚考虑得怎么样了?汪燕还是不松口,哪有那么容易的?她还希望方处长为了争取她,给予更多的好处。

昨晚,汪燕也考虑了一个晚上,该不该让二少爷冒出来呢?他冒出来还会不会那么听使唤呢?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他一离开自己的视线,会不会还像一个颓废的艺术人?

“如果,二少­奶­作不了主,是不是跟大少爷商量一下?”

汪燕说:“我完全可以作主。”

她可不希望方处长借机跑去找大少爷,按她预测,大少爷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二少爷的画怎么样?另当别论,但花十万元宣传赵氏一把,是非常值的。而且,还不是那种赤/­祼­­祼­的广告宣传。

“再给我两天时间考虑吧!到时,我直接跟你联系。”

方处长说:“那我就静候二少­奶­的佳音了。”

吃完早餐,方处长一行便离开了边陲镇,郝书记犹豫了一会,觉得还是跟他们一起回县城,目前这种状况,张建中什么心情也没有,自己呆在这里也没用。

县长没想到张建中的动作那么快,只隔一天周镇的文章就见报了。

公安局长打电话问他:“你看了今天的兴宁报吗?”

县长说:“还没有。”

“登了。”

“什么登了?”

“周镇的事迹。”

“不会吧?”

“头版头条,还发了一张大相片。把那家伙吹得天上有,地下无。”公安局长兴奋地问,“我们是不是该反击了?”

“你想怎么反击?”

“向县委书记汇报,说报纸上写的都是虚假事迹。”

“你怎么知道是虚假的?张建中还不会傻到写虚假新闻。”

公安局长愣了一下。

“如果,你去调查,我敢保证,报上说的都是事实。”

即使没看报,县长也敢肯定报上写的都是真实,每一个人都能成为典型,只要你树他为典型,就能从他的工作和生活中挖掘出一些感人的事迹。有些人成不了典型的原因是,他除了这些事迹,还有一些不能称之为学习榜样的东西。

周镇成不了典型就是如此。

773打醒十二分­精­神

县长说:“沉住气,时机还没到!”

他很清楚,公安局长把那两个小姐的供词摆在县委书记桌上,只能激起他的气愤,只能让他把你公安局长扫地出门。

那时候,县长想实施下一步就难了。

“你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以为,县委书记会支持你,老李在他的心目中重要,还是你重要?张建中在他心目中重要,还是你重要?别以为拿着两个小姐的供词就能往他们脸上抹黑,就能抹去他们在书记心中的重要位置。”

“你是说,还让他们继续表演?”

“我让你出击的时候,你再出击!”

县长打电话给文化局长,问他那篇文章写得怎么样了?说你们的行动也太慢了。文化局长也看了今天的报纸,以为他责怪自己失去了机会。

“本来,已经写好了,我弄出高质量,想再斟酌斟酌,想不到,却让周镇事迹捷足先登了。”

“你现在把那篇稿子送过来。”

如果是别人要稿子,文化局长随便找个人送过去就可以了,但是,县长要就非得他亲自送过去不可。他赶到县长办公室的路上,县长认真地看了一篇张建中组织的那篇文章,对文化局长那篇稿子也有了新看法。

有时候,思路总要不断调整,为了更符合新的变化。

因此,县长看了局长送过来的稿子,先是说稿子写得不错,本来是可以不用修改了,现在因为有了周镇这篇文章,就要有针对­性­,比如,周镇喝酒是不是修正主义啊?晚上住酒店是不是享乐思想啊?局长听得脊梁直冒冷汗,这不是明目张胆与周镇的文章唱对台戏吗?

他很清楚,能够在报上登那么大篇幅的文章,且是头版头条,没有县主要领导点头是不可能的,甚至还有可能是今后一段时期的风向杆,县长不是正面制止,而是采用这么一种形式反对,局长便不得不考虑,他是无法阻止了。

在兴宁县,还有谁是县长不能阻止的?

他可不想被县长当枪使。

“写这稿子的人一定也看了报纸,他应该不会再在这方面浪费时间,第一,报社可能不会登,第二,也不想跟边陲镇的文章唱反调。”局长说,“如果,在登那篇文章之前,这篇稿子还属探讨问题,有了这篇文章,­性­质就完全变了。”

“可以理解,能够理解。”县长知道他往后缩,毕竟不是自己人,不能对他有太大奢望,“你这篇稿子就放在我这吧!”

他把那稿子留了下来,考虑该由谁来完善?

下午,他打电话给县府办一位退休副主任。虽然,前副主任年纪比县长大好几年,却跟了他相当长时间,他的许多重要讲话也多出自这位前副主任的手,退休前,县长还努力了一把,给他套了一个副巡视员的职务才退下去。

前副主任就住在县府­干­部宿舍楼,离县府大院只有五分钟的距离,放下电话,十分钟不到就敲县长办公室的门了。

“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县长问。

“看了。”前副主任还是一副媚相,哈着腰说,“退了休,头等大事就是看报纸,掌握时代的发展脉搏。”

“第一篇文章看了吗?”

“看了,看了,前两天,我们几个副处级退休­干­部在一起喝茶,还谈到边陲镇的发展,他们还说是最年青,最后一个退休的,跟张副主席熟,要我联系组织去那边看一看。”

县长说:“你先看了这篇稿子再说。”

说着,把文化局长的那篇稿递给他。

稿子篇幅不长,只有五百多字,前副主任扫几眼就看完了,脸上的笑马上收敛了,此时,他意识到县长跟他想的并不在一个点上。

“你的意思是……”

“我还不满意,我希望你能亲自执笔,改得更有针对­性­。”

“合适吗?”前副主任的政治敏感­性­并还没有退化。

“这不仅是我一个人的意见,边陲镇的发展是畸形的。”县长说,“虽然兴宁县还是欠发达地区,迫切需要发展,但绝对不能是这种形式的发展,我们要的是健康的,可持续发展。”

前副主任说:“今天报纸是那篇文章,应该是书记的意见吧?”

“不管是谁的意见,我们都应该坚持正确的思想,坚决与错误的思想作斗争。”

很显然,县长与县委书记的关系还是针逢相对的。

“他毕竟是书记。”

这是前副主任在职前说过许多次的话,每一次,县长和书记意见相左,县长忿忿不平,前副主任总会提醒他。

“你是最了解我了,也是我最相信的人,这么些年,我忍辱负重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我要把他扫地出门。”

“可以吗?”

县长说:“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可以。”

——边陲镇的发展,是一种急功近利的发展,三两年内,会很热闹,会轰轰烈烈,但风光一过,泡沫一破,剩下的就是退步,几十年都无法恢复元气的退步。这是对一个地区的不负责任。

——他们贪图的是政绩,为自己增加升官的砝码,不要说作为一位在职的领导,就是你这样已经退休的领导,也不能视若无睹。”

——这次,你要帮我,在这篇稿子的基础上,写出更有份量的文章,我要在兴宁县掀起一次争鸣,让大家对边陲镇的发展模式进行一次大讨论,否则,这种模式便会成了一种经验,在兴宁漫延,祸及百姓。

县长不能告诉他更多,只能讲大道理。

其实,不用说太多,前副主任也会执笔,他一个退休­干­部还有什么顾虑?他不能让县长说他忘恩负义。

至于县长与县委书记怎么斗,又与他什么关系呢?斗输了,你县长咎由自取,斗赢了,自己还成了功臣。

说到底,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公安局长又把那几个局长聚到一起,议论着报上那篇文章。

“看看,张建中狂到什么地步了?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向我们挑战吗?”

县长要他忍,他不是不忍,但忍得太辛苦了,因此,他要找几个人发泄一下,否则,隐藏的兴奋感会爆炸。那可就有可能坏了大事。

“这是拐着弯骂我们啊!我们反对边陲镇的作法,周镇长却成了典型,这不是说我们的反对是错误的吗?”

税务局长笑着说:“你就不要那么多仇恨了。”

“我仇恨?我是怕他张建中有一天摔大跟头。”

“你不是非常希望他摔大跟头吗?”

有人说:“他那只是一种幻想,人家越来越得势,别说摔跟头,说不定哪一天,眼睛一眨,不知升到哪去了。”

“升天他就有得升!”公安局长说,“见大家都是难兄难弟,我给大家通个气吧!我们出气的日子就要到了。”

有人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公安局长“哈哈”笑,说:“就这个意思!”

税务局长问:“别打哑语好不好?”

有人说:“他的酒还不够,多敬他几杯,他就把肚子里的话倒出来了。”

“对,对,对。”商业局长举着杯敬他,海洋水产局长也举杯敬他。

公安局长却淡定地说:“没用,没用。你们怎么敬我都不喝了。我跟你们可不一样,你们一下班,可以一醉方休,我可是随时都有任务,随时都要打醒十二分­精­神。”

税务局长说:“你太不够意思了!”

有人附和说:“就是,就是。”

公安局长说:“等着吧!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适可而止!他终于,还是守住了自己的嘴。

当前副主任修改的稿子见报时,大家回想他这些话,才恍然大悟。

774你派车来接我

(感谢gao8tian588588的打赏)

周二版的兴宁报,是星期五登出周镇那篇文章的,第二天,星期六,组织部就来电话了,要边陲镇做好准备,下星期将在县府大院做一场“周镇同志先进事迹报告会。”

“这么快?”

“书记非常重视这次报告会,要求县府大院各部门全体人员参加。”

布置任务的人没说清楚是县委书记,还是李副书记。

“下星期几?”

“应该是上半段吧!具体时间还没定,文件正在审核,要看领导的时间,不过,很快就会确定。”

下午,通知就下发了。因为边陲镇情况特殊,通知是以传真的形式下发的,正式文件可能下星期一、二才能到。

此时,张建中又把何明叫到办公室。接到电话通知,他就和何明商量过,报告会由何明代表镇委镇政府宣讲周镇的事迹,宣讲内容以报上的文章为蓝本,加Сhā进一些生动的事,特别是拿到试验区的牌子后,周镇对旅游区的发展所做出的贡献。

张建中说:“有些事情,我们可以稍稍扩大,比如,我的一些想法和决策,可以移花接木到他的身上。我无所谓。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努力把周镇的形像表现得更丰富,把周镇塑造成边陲镇的­精­神。边陲镇的­精­神是什么?”

他停了停,并不是等何明去猜,说:“是勇为人先,是敢冲敢闯!”

接到正式通知,张建中又把何明叫到办公室,说:“这是一次大行动,下个星期三,在县府大院作报告,只是启动仪式,然后,还要到各镇,各战线进行宣讲,把周镇的­精­神贯彻到每一个行业,每一个岗位,每一个人。”

何明也惊讶,说:“搞得那么大?”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县委对边陲镇的经验作法是给予高度肯定的,也可以说,我们边陲镇的­精­神,我们边陲镇的­干­部是兴宁县各部门单位学习的榜样。”

——这次报告会一定要准备好,一定要取得最好的效果。

——你跟组织部熟,你是不是请示一下,在县府大院的报告会上搞一个仪式,向周镇的老婆献花,向英雄的妻子致敬!

张建中直接说不是不可以,由于他职务特殊,多少有点下命令的意思,因此,这种建议意见,大多由下面人代说。

这也是对上级部门的尊重。

敏敏的电话打了进来,问他是不是在回县城的路上。

张建中说:“昨天才赶回来的,还有那么一大堆事要处理,这个周末就不回去了。”

敏敏急了,说:“你不回来怎么可以,你还要早点回来,下班前,去医院检查检查。”

张建中笑着说:“我没事。”

“你没事,你没事?没事,院长就批准你出院了。”

“院长不批准我出院,我怎么能回边陲镇呢?”

“你那是B的,是老爸命令人家硬让你出院的。”

“这不是挺好的吗?”

敏敏在电话里嚷嚷:“你不关心自己,谁都没办法关心你!你不想要那条腿,谁也没办法帮你保住那条腿。”

张建中还是第一次听到敏敏冲他发火,连连说:“我自己会注意的,我一直都没乱动。”

“怎么会不动呢?你就是坐在轮椅上,也会伤筋动骨的,只有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固定那条腿,它才能好!”

“忙过这几天吧!我一定听你的。”

“忙过这几天就迟了,你那条腿就废了。”这话是老妈说的,敏敏也知道自己劝不了张建中,把老妈拉来劝他,“你听敏敏的,马上回来!”

张建中说:“你就不要跟着她起哄了,我这边一大堆事呢!”

“我不管你什么事?什么事都比不上你的腿重要?你想残废啊?你想成天拄着拐杖啊!你也要为敏敏着想,你残废了,要她照顾你一辈子吗?”

张建中说不过老妈,说:“正在开会呢!我挂电话了。”

“你别拿开会吓我!你是书记,你说散会还不散会?”

“你这也太儿戏了吧?”张建中只要来软的,笑嘻嘻地说,“事情还没研究出结果,怎么可以说散会就散会呢?我答应你,开完会就检查。我们这里也有医院的,现在,我这种状况,边陲镇的医院也可以处理的。”

“处理,处理……”老妈词穷了,说,“你别说说就算了,你要真去检查啊!”

“我在边陲镇,根本就不用去医院,一个电话,医生护士就会到我办公室来。昨天,我就叫他们到办公室来检查的。”

老妈无言于答,拿着话筒看着敏敏,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敏敏接过电话,说:“你骗得了你妈,但骗不了我。边陲镇那样的卫生院能有什么水平?发烧感冒可能也看不好。”

张建中说:“我妈觉悟不高,你觉悟怎么也那么低呢?如果,我可以回去,还用跑回来吗?如果,不是发生那么大的事,我不是乖乖地躺在病床上吗?你也知道,你爸B院长批准我出院,很显然就是,现在边陲镇缺不了我。”

敏敏想了想说:“你不回去,那我过去,你派车来接我。”

“你何必呢?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你不叫就算,我叫永强派车来接我。”

反正明天是星期天,而且单位的领导也有话在先,要敏敏好好照顾张建中,你张建中不是要心忙完这几天吗?这几天,我就去边陲镇照顾你几天。

郝书记知道她要去边陲镇,心儿一跳,说:“你能照顾他吗?我怕还要他照顾你。”

敏敏非常不高兴,说:“你怎么这么说?”

“我怕你没照顾好他,自己先累倒了。”

“我还不至于那么差吧?”

“你要做饭给他吃吧?你要洗衣服拖地吧?他那么久没回去,有一大堆事要做。”郝书记说,“还是妈跟你一起去呢!再说了,你叫永强派车来接你,天黑车也未必到,妈这边派车去,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这倒是个好主意。

郝书记叫单位的车先载她回家,敏敏也回来了,母女俩拿了一些更换衣服,便一起去边陲镇。张建中知道郝书记也跟过来,心里很忐忑,想她不会是昨晚心不甘吧?但又觉得她不可能在敏敏面前做出越轨的事情,应该是自己心太邪误会了她的好意。

星期六,食堂是不做晚饭的,何明也没回家过周末,因此,张建中约他一起陪郝书记和敏敏吃晚饭。何明说,我还是弄个煲仔饭简单对付一下算了,不影响你们家庭团聚,也节省点时间想想那个宣讲稿。张建中说,我们一边吃一边研究。他们并没去小食店,而是打电话叫小食店送几个菜到办公室。

席间,郝书记差点说漏了嘴,把周镇死的真相泄露出去。张建中在桌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脚,打断她说:“看来,我们更应该重视这次宣讲报告了,不然,别人以为,边陲镇乌烟瘴气。”

何明说:“是的,是的,这么短的时间,就传出了那么歹毒的谣言。”

“可能还有更歹毒的谣传呢!”

郝书记这才回过神来,敏敏却疑惑地看看张建中,又看看郝书记,因为他碰到的是她的脚。

“你和张建中有什么秘密?”洗碗的时候,敏敏问郝书记。

郝书记心扑扑跳,一脸淡定地反问:“我和他能有什么秘密?”

“他刚才想碰你的脚,却碰到我了。”

郝书记松了一口气,说:“他不想让我乱说县城流传的一些关于周镇的谣言。”

“那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775太有点不像话

(因为一早要开会,所以提前上传了。)

天黑了下来,敏敏问张建中,你叫卫生院的院长来检查过吗?张建中说,叫我了,你们来之前。敏敏问,院长说什么了?张建中笑了笑说,他说,恢复得非常好!敏敏横人了一眼,说,你就编吧!

郝书记也说:“其实,你也未必非要呆在这里,许多事布置下去就可行了,下面的人自然会完成,你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在病床遥控指挥。”

“我也躺得闷了。”

敏敏嘟着嘴说:“这才是你的心里话。”

两人想合力把张建中搬到楼下吹吹风,却无法下台阶。

“算了,别折腾了。”张建中说,“我们下去走走吧!”

镇府大院很静,其他人都回去过周末了。

“你说这样好吗?”

“什么好不好?”

“大家那么议论周镇,他们就急着做他的报告。”

“这不是他们要做的,是县委决定的。”

“应该是老爸决定的吧?”

“不管是谁,只要县委书记同意,就是县委的决定,组织部把周镇树为典型,就是组织上的安排。”

母女俩在楼下散步,围着镇府大楼一边走,一边说。平时,这里还是很热闹的,特别是球场,总有年青人在打球。

“其实,好多人都议论,旅游区那边很乱,有人说,都快成资本主义了。”

“别听人乱说?资本主义,县委书记还让搞吗?”

“有时候,是不是看在老爸的面子上,县委书记不好说什么?”

郝书记说:“你别瞎猜,别以为,你爸能左右县委书记,边陲镇是他的联系点,这里­干­的一切他清楚得很,真要是资本主义,他才不会让小张­干­。

——有些话,不能只是听声,也要看动机,那些人说那么多坏话,主要是嫉妒小张,嫉妒有你爸全力支持他,嫉妒县委书记器重他,给他撑腰。

——有时候,我也想,小张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有些事是不是不用那么急于求成,但是,不急不行,让人家瞎说,说着说着就变味了。人言可畏,这话一点不假,所以,即时澄清事实很有必要。

——你刚才说得没错,搞报告会是你老爸的主意,他的目的就是尽快堵住那些人的嘴,不能让那些谣言传到市里。

这时候,县长就在跟市长通电话,说周镇的事,这么大张旗鼓的宣传是不是合适?一个基层­干­部,喝酒死了,往招商引资上扯,大家表面不说什么,私底下也会嘀咕。

市长说:“这就看你们怎么宣传了,喝酒嘛!是中国人几千年的传统习俗之一,别说招商引资,就是平时交往,也少不了酒。为了工作上的应酬,喝酒喝进医院的例子也不少嘛!周镇这种现象,一种也不奇怪。只是要教育大家,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不提倡把命赔进去。”

“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台风来了,抗击台风,洪水来了,用生命堵住决堤的洪水,这么光荣牺牲才是伟大的,才是值得学习的榜样,喝酒喝丢了命,是不是太有点不像话?”

市长停了停,问:“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说点个人的自己的想法。”

“有不同意见,可以跟你们的书记说啊!打电话给有什么用?难道还想要我改变你们县委的决定。”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市长不相信,说:“你别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要说什么?爽快点。”

“没,没什么。”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说?”

县长沉默着,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

市长B了一句:“你不说就挂了?”

“挂吧!”县长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

目前,还不到说真相的时候,他只是让市长意识到他反对这么宣传的,他还有许多难言之隐。很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哪一天,戳穿周镇这个假典型,市长就会觉得他曾经过了一番长时间的痛苦挣扎。

自从,旅游区搞起来后,镇府的招待所已经很少用了,只要有接待,都安排在旅游区的酒店或度假村,郝书记是来照顾张建中的,不可能往旅游区跑,因此,住在镇府招待所。

距离张建中的宿舍并不远,但张建中的宿舍和办公室是连在一起的,只开了一个门,进那门要绕一个大弯,拐到办公室楼这边。

敏敏见她回招待所,以为不会过来了,正想在窗户喊她,却见她拿着刚提过去的包朝这边走来。

“那边的水喉坏了,我过来洗个澡。”

敏敏说:“本来,你也该在这边洗,睡觉的时候再过去。”

还有许多事需要老妈帮忙的,比如,怎么把张建中搬下轮椅,扶他坐在椅子上。在医院那些天,张建中都没洗澡,正在想,是不是可以坐在椅子上痛痛快快地洗一洗。

“你把他扶进卫生间……”

郝书记扶张建中进卫生间也算不得什么,只是担心不知内情的敏敏会有想法,但是,敏敏削弱的肩那撑得住张建中,被他一压,她腰都住不起来了。

“还是你扶他吧!”

敏敏松这个口,郝书记才装着别无他法地扶张建中,一手扶着他的腰,他便搭着她的肩膀借力,两人纠缠在一起,随着移动,郝书记胸前那两团­肉­,时不时被挤得不像话。

敏敏在后面看不见,说:“小心点啊!小心点啊!”

张建中说:“是不是再搬一把椅子过来,把伤腿垫起来,往低流的水就不会流到伤腿上了。”

郝书记对敏敏说:“你去拿吧!”

敏敏去拿椅子,两人就更没顾虑,身子贴得更近,郝书记也没那么费劲,几乎半抱着把张建中放在椅子上。毕竟,张建中不轻,郝书记喘了一会,才蹲下去给张建中脱好腿上的鞋。

“我自己可以脱。”

“你坐着别动。”郝书记蹲在那,膝盖把那两团­肉­托出了衣领。看着那片雪白,张建中有些不安份了。郝书记一抬头,见他瞪着自己,顺着他的目光也看见了自己几乎­祼­露的丰|­乳­,心里想,还看不够啊!不知道为什么,她也看了他一眼,那地方有没有撑起帐蓬?

响起敏敏走近的脚步声,郝书记忙拢了拢自己的衣领,把脱下的鞋拿出卫生间。

“椅子放在哪?”敏敏问。

“放在他伤腿这边。”郝书记对张建中说,“你别动,你那伤腿不能动。”

说着,把轻轻扶起他的伤腿放在敏敏搬来的椅子上。

郝书记对敏敏说:“你帮他把衣服脱了,帮他拿着喷水花洒,小心点,别弄湿了他的伤腿。”

虽然,觉得自己更合适­干­以下的事儿,但那才是敏敏份内事。

郝书记只好把卫生间的门带上。张建中并不是不能动,可以自己脱掉上衣,也可以小心翼翼地把裤子脱下来,敏敏只是站在一边看,张建中便想,如果是郝书记,自己是不必动手的,她早帮自己一件件脱了。

“先洗头。”郝书记在门外说,“水不要开得太大。”又说,“你最好站在他伤腿这边帮他拦住溅过来的水。

“我都湿了。”

“你湿有什么关系。”

“你等等,我把衣服也脱了。”

这句显然是跟张建中说的,门外的郝书记听了心里不由一热,想昨晚如果有时间,这些事儿就是自己帮张建中­干­了,自己也脱得一丝不挂帮他洗澡。

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澡,但以前都是张建中给自己洗,这会儿,却是自己给他洗。以前完全是出于一种情趣,现在却是出于一种责任。

敏敏站在侧面帮他拦住可以会溅到伤腿的水,双手在他头上不停地挠。

“舒服吧?”

“舒服,当然舒服,十多天没洗过头了。”

“再给你洗一遍。”

776该全身而退还是要退

敏敏洗得很专心,渐渐就专心不起来了,因为张建中不老实,抚摸她的胸前那两团­肉­,揉搓那两粒花生米,她说,你正经点。他说,我没有不正经啊!手又绕到她身后,捏她的屁屁。她动了一下,说,你再不老实,我就不帮你洗了。张建中说,你不帮我洗,我帮你洗。他的手在她双腿间滑动,弄得她站不稳了。

“你别啊!别啊!这才人家怎么帮你洗。”敏敏想拿开他的手,一低头,却见那东东像高­射­炮似的,“再不听话,信不信我把它拗断?”

“我怕你舍不得。”

“你是不是要试试,是不是不相信会拗断它?”

张建中虚张声势地叫了起来:“你别那么狠好不好?”

“对你不狠不行!”

郝书记就在门外,每一句都听得清楚,也猜想得到他们在­干­什么?听见张建中叫,心儿一跳,想敏敏不会真得那么狠吧?想你不想用,我还想呢!此时,她双腿一紧,喷出一股热,很有一种推门进去的冲动。

“我也想坐。”敏敏说。

张建中问:“你坐哪?”

“我坐你腿上。”

“怎么坐啊?”

张建中双腿是分开的,好腿垂在地上,伤腿叉开搭在另一张椅子上。敏敏也坐却不知坐那条腿合适,何况,第三条腿又那么翘着。

“我坐你这条腿上。”敏敏移过来,要坐在他的好腿上,才不再挡住喷水花洒的水会溅湿他的伤腿了。她握着那门高­射­炮,直往自己的那道细缝儿挖,里面和外面的水早把那弄湿润了。

张建中搂住她的腰,不让她往下坐。

“不行。这么坐不行。”

从来没有用过这个姿势,想也能想,敏敏坐下来还得了,还不让一柱擎天的家伙戳得人仰马翻?虽然,知道那是一个很爽的姿势,但敏敏承受不了。她还没有被直捣黄龙的资本。

“我一定要坐呢?”

“也可以,但不要对准目标。”

“我偏要对准。”

“你别任­性­。”

“你把人家挑逗搞成这样了,还叫人家别任­性­。”

张建中也很想往那细缝里钻,退了一小步,“你慢一点,别完全坐下来。”

敏敏双腿弯曲,慢慢往下,张建中就用双手托住她的屁屁,还是不放心,还是担心她一个支撑不住自己彻底坐下来。已经顾不上喷水花洒了,任它在地上喷­射­,不停地转圈圈。

郝书记扒在门上,从门缝里看着他们。张建中背脊对着门,把所有的风景都挡住了,然而,从敏敏脸上的陶醉感觉得到被­棒­­棒­糖一点点侵入。

“再不能往下了。”张建中说。

“还可以。”敏敏双手扶着他的肩,还往再往下,屁屁却被托住了,“还可以的。”

“不可以了。”

“我不比你还清楚啊!”

“我怕你太爽,会更有劲往下。”

“你不是托信我吗?”

“现在可以托,等一会也没劲托了。”

“我又不重?”

“不是重不重,是劲都被你化了。”

郝书记想,不是被化了,是被激发了,顾不得那么多了。你张建中我还不了解吗?你张建中不管不顾的时候,不是没有劲,是劲儿更大。此时,她反而替张建中焦急,这么克制着好不好?平时克制还没什么,这会儿腿伤了,还那么憋屈,肯定对伤的痊愈是没有好处的。

然而,她又替敏敏担心,你别把他潜在的能量激发起来啊!把捣弄得他失去理智啊!

“我还想上次那样,让你在里面那个。”

“这个姿势不可以。”这是完全由敏敏主动的姿势,一个收不住,完全坐下来还不要她的命?因此,张建中也不敢掉于轻心,始终绷紧神经,双手一刻不敢放松。

心理承受太大的负担,他根本无法进入角­色­,准确地说,只有敏敏进入境界,快速起落,也感觉那圈扩张的沟壑刮得壁­肉­很舒服,然而,还是觉得可以再深入一些。

“你别托得那么高好不好?”

“只能这样了。”

“还不止的。”敏敏半坐着,说,“我一点点往下啊!”

张建中紧张得双手哆嗦,敏敏下蹲了半寸,可以感觉自己把整个磨菇头裹住了。一个提气,双腿绷紧,爽得张建中差点松了手。

“不行,这样不行。”张建中托高她半寸。敏敏很不愿意,又要往下坐,但怎么也坐不下去了。

“你别那么紧张好不好?我又不是纸糊的。”

“不是紧张你,是紧张我自己。”

“你有什么紧张的?”

“我怕爽得守不住,手一松,要了你的命。”

郝书记暗暗松了一口气,想张建中到底还清醒,想张建中总能清醒地控制大局,是不是在敏敏这里锻炼出来的?每个人,都有失去理智的时候,张建中也一样,但他可以在自己这里失去理智,却从来不会在敏敏面前失去理智。

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对什么人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他分得很清楚,心里有一杆称。

“看来,还要我妈帮我们。”

敏敏却想,到了关键的时刻,你张建中都把持不住自己,就只有让第三者把持了,只有让老妈来把持了,她可以为他们把关,让他们两人完全放松,进入到那种境界。

“等一等,我让你爽,像上次那样。”她又补充说,“比上次还爽。”

她认为,张建中喷­射­后,在半软半硬的状况下,再让老妈把关,一定可以戳穿自己那道顽固的防线。

郝书记并不知上一次敏敏是怎么让张建中爽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让张建中更爽?难道难道敏敏和张建中商量过,让她承受张建中最后一击?她的心慌慌地跳,虽然,不是没有想过,但从敏敏的嘴里说出来,还是感觉很意外。

她又想,其实,也没什么,只要敏敏想得通,趴在张建中身上装不知道,任由后面的她随意发挥,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此时,郝书记有点迫不及待了,敲了敲门,问:“洗好了吗?”

敏敏说:“快了。”

“别着凉了。”

虽然是夏天,总光着身子让水冲,对孱弱的敏敏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从卫生间出来,郝书记故作平静地坐在床上,但窗帘已经拉严实了。

“早知道那么快,我先洗,先回去休息了。”

她话里有话,假装要急着离开,催敏敏说出想要说的话。

“你洗吧!”敏敏说。

郝书记拿着衣服往卫生间走,敏敏果然跟了进来。

“跟你商量个事。”

郝书记看了她一眼。

“还要你帮点忙。”

“什么忙?”

“你知道的。”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敏敏脸红地说:“我和张建中的事。”

郝书记用很不愿意的口气说:“又要我托着你。”

“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我倒希望是最后一次。”

“绝对是的!”

只有两个人,敏敏还是附在她耳边告诉她应该怎么做,郝书记的脸­色­有点不好看,真不知敏敏每天都想些什么?这种办法也想得出来。

“我觉得成不了,软掉了怎么可以?”

“我是说,还没软掉之前,至少,不会那么厉害吧!”敏敏说,“如果,行了,以后就不用你帮忙了。”

“试一试吧!”

郝书记一点儿冲动也没有,想你敏敏都把张建中搞谢了,自己还能捞到什么好?很快她又对自己说,还想一直霸着张建中吗?他是你的女婿,不是你的情人,当初,为了敏敏你才跟他有一腿的,如果,他们能成功,你应该为敏敏高兴,应该全身而退才是。

这么想,心里便有一种难言的惆怅。

(今天第一章到。周末多更两章似乎是习惯了。)

777怎么可以这样

(今天第二章到,鲜花有木有?打赏有木有?)

从卫生间出来,敏敏似乎等得不耐烦了,说,你怎么洗那么久?郝书记说,久吗?好像只是一小会儿吧?敏敏便推她往通往办公室的那个门走,说,你先在外面等一会,我叫你进来,你再进来。

“还怕我看见了。”

敏敏红着脸说:“就是怕你看见。”

“你不是穿着睡裙吗?你不是可以遮住吗?”

“你别问了。”

“我不问,你叫我­干­什么就­干­什么。”

郝书记往办公室那边走,敏敏还把门掩上了,郝书记便想,也不知搞什么鬼,如果,张建中谢了,自己再进场,到了床上做好托举的的动作,那­棒­­棒­糖还不软掉了。

敲敲门。

敏敏问:“怎么了?”

郝书记说了自己的担心,敏敏就犹豫了,说:“你就不能快一点?”

“再快也有距离吧!”

“我会提前一点叫你。”

再怎么的,也不能让老妈看见全过程,靠真本领,敏敏是不是能让张建中那个会议的,她得用嘴,她不想让老妈知道,怎么说,也是她和张建中的秘密,老妈也是外人,怎么可以让她知道呢!

“你自己把握时机啊!”

“我会的。”

郝书记便很无聊地在办公室等着敏敏的呼唤。开始,她坐在沙发上,又担心离得远,敏敏叫自己时,听不见。站在门边嘛,又担心自己会偷看他们,目前你只是旁观者,还是别有太有心思为好。她站在办公桌前,离门不远不近,想敏敏应该可以听见敏敏唤自己。

刚站定,却听见敏敏叫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敢应。一定神,敏敏又叫了一声。郝书记就说:“我进去了。”

“叫你就是要你进来。”

推门进去,里面漆黑一片。

“怎么把灯关了?”

“这样就看不见了。”

郝书记好不容易才适应屋里的黑暗,说:“我都看不见你们在哪了。”

“在床上呢!”

郝书记小心翼翼爬到床边,说:“总得把床前头打开吧?”

“这里没有床头灯。”敏敏说,“我想了想,也觉得你赶过来太远了,所以,你先坐在这里,现在,还不用你,你背对着我们坐在这里,不准看啊!”

“这么黑,我就是要看也什么都看不见。”郝书记坐了下来,听话地背对着他们。

“等一下,你注意点,没碰到他的伤腿。”

“我会小心的。”

敏敏俯下身去,突然又说:“还是不行。”

“怎么了?”

“我不想你看见我。”

“你还怕我看你啊?怕我看他还差不多。”

“你不懂我的意思。”

敏敏还是不想当老妈的面把那根­棒­­棒­糖吞了。虽然,她背对着自己。

“那你是什么意思?”

“不说了。”敏敏也说不出嘴。

她坐在张建中身边,很宽的睡裙把他遮得严严实实,一只手却在那里揉捏。张建中才不管母女俩怎么交涉,只是闭着眼睛慢慢地享受,谁上对他来说都一样,其实,也知道,郝书记也不在乎,只是敏敏一个人在多虑。他的手了伸了下去,在敏敏出水的地方揉捏,或许,可以放松她的的顾虑。

敏敏动了一下,让他的手扣得更舒服。

“你不要回头啊!”

郝书记说:“我不回头,你不叫我,我不回头。”敏敏俯下身子,很快又抬起头看了一眼,见老妈一动不动,才放心地俯了下去,张建中双腿绷了起来。没有过渡,只是想要他快快达到那个境界,因此,敏敏裹着那根­棒­­棒­糖不停地加速。

“能不能慢一点?”

敏敏抹了一把口水,说:“你别那么多要求好不好?”

“就这么早早结束?”

“这只是开始,重点在后面。”

“那也要等你湿了才可以吧?”

敏敏倒把这个忘了。如果,自己没有湿透,把他搞到那个境界或许配合不上来,想要那东东进去,反而会有阻碍。

“你们别急。”郝书记说,“有得是时间。”

敏敏看了老妈一眼,她还是背对着他们。

“你没看吧?”

“我没看。”

“你不知我在­干­什么吧?”

郝书记怎么可能不知道?敏敏吮得滋滋响,想也想得到她在­干­什么。

“不就是嘴它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敏敏“唉啊啊”叫起来,说:“你看了,你看了。”

“听声音也知道你在­干­什么。”

“你不能坐在这里,你什么都知道了。”

“我知道又有什么呢?你们的事,我有什么不知道呢?”郝书记说,“你别管我,你就当我透明,想怎么的就怎么的。需要我的时候叫一声,我就转过身帮你们。”她冷静地说,“都那么多次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你不准转过身啊!”敏敏相信了,但还是不放心。

她要倒过来,嘴吮张建中,也让张建中嘴吮自己,这样,自己就不能用身子挡住老妈的视线了。

“我不看你们。”郝书记想像着他们会是一种什么姿势,敏敏的嘴吮不再那么响亮,张建中却时不时有一种停下来喘息的声音。

她一阵­骚­痒,双手抓住床沿,想他们真会弄,竟然可以同时嘴吮对方。

敏敏停了下来,说:“受不了了。”

张建中说:“休息一下。”

郝书记心里想,受不了就换我吧?我受得了。

敏敏说:“你别忍,你想来就来,我已经湿透了,可以了。”

张建中说:“我没忍。”

郝书记心里想,他不忍,持久力也够你呛。

敏敏的嘴吮声又响了,张建中放弃嘴吮,抚摸着她的脑袋,双腿一次比一次绷得紧。敏敏也感觉到那一圈深深的沟壑一次比一次扩张。

——快了。她想。

——就要来了。她对自己说。

有那么一刻,她缓了缓,想应该以一种什么的姿势更快地把那不受控制的东东放进应该放的地方。她一边嘴吮,一边移动身子,尽量让那地方离得更近。

感觉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可以达到目的了,她便腾出一只手把睡裙撸起来,担心快速移动时,宽大的睡裙会碍事。

“不行了,不行了。”张建中叫了起来。

郝书记心儿咚地一跳,回过头,却见敏敏很快速地把花白的屁屁移到他两腿间。

“再忍一下。”

一个打滑,没有进去。

“忍不住了。”

敏敏更加手忙脚乱,更加弄不正目标。

光线虽然暗,但郝书记的眼睛完全适合了,说:“别动,你别动。”

敏敏还真听话,趴在那不动了,郝书记扶着那已经在爆炸的东东往她里面顶,一下子就把整个磨菇头顶了进去。

“还可以。”敏敏说,示意她再多进一点。

郝书记另一手挪了挪敏敏的屁屁,又让那东东进去了一部分。敏敏和张建中都叫了起来,每叫一声,郝书记便感觉手里的东东很有劲地跳。

“再帮我往里推。”敏敏感觉­棒­­棒­糖开始软了。

“你坐起来。”

郝书记把敏敏扶起来,然而,她的屁屁却抬了一下,那东东滑了出来,带出一股|­乳­白­色­的液体。敏敏想把那东东硬塞进去,碰到了郝书记的手。

“你的手,你拿开你的手。”敏敏拨开郝书记的手,“你的手什么时候伸过来了?”

郝书记愣了一下。

“谁叫你的手伸进来的?”敏敏几乎在哭,“人家要你帮,又没要我动手。”

“我一急,就帮你扶着它了。”

“你可以扶吗?那是你可以碰的东西吗?”敏敏大声叫,“你别碰它,不准你碰它。”敏敏屁屁下滑,用身子挡住已经软下去的东东。

“是妈不好,是妈不好。”郝书记站起来,手上还沾满张建中吐出的白沫,心里却想,有什么好紧张,那些白沫在我里面不知喷­射­多少回了。

778书记成流氓无赖了

(今天第三章到。感谢szhhxx203/4个100的打赏。)

周镇的追悼会是星期二召开的,县委书记也参加追悼会。

这是兴宁县最高规格的追悼会。

如果,退休老­干­部的追悼会,县委书记是不会参加的。因为周镇还在任,因为要把周镇树为典型,本来,县长说好也参加的,却突然说暂时有点事,不能来参加了。

星期三,周镇的事迹报告会在县府大院召开。会议由老李主持,先是给英雄的妻子献花,再由何明作主题报告。事迹感人肺腑,再加上英雄的妻子时不时的哭泣声,好些女同志都忍不住陪她落泪。

县长问参加报告会的同志:“很受教育吧?”

回答是:“非常受教育!想不到基层­干­部那么艰苦,想不到基层­干­部为改革开放做出了如此大的贡献!”

县长问:“你从这次报告会体会到了什么?”

回答是:“改革开放的成果来之不易,我们这些机关­干­部,太安逸了,为改革开放做有贡献太少了。今后,我们一定要向基层­干­部学习,争取为兴宁县的经济发展多做贡献!”

县长认为时机已经到了,要报纸登出前副主任修改的那篇稿子。总编辑看了稿子,慌慌张张地问:“县长,这稿子,你看了吗?”

县长说:“没看我会让你登吗?”

“这与我们上星期登的周镇事迹是截然相反的,这与正在开展学习周镇同志的步调是不一致的。”

“这是老同志的心声,也代表了部分人的心声。”

“县长也是这种看法吗?”

县长没有正面回答他,说:“提出不同意见也没什么不好嘛!改革开放就是在一片争论声中拉开帷幕的,可以说,没有当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争论就没有改革开放。”

——我们兴宁县的改革开放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争论一下,也是好事吗?

——如果,边陲镇的发展是健康的,争论一下又有什么不好呢?许多事情就是在争论中,加深了认识,更明确什么是要坚持的,什么是要舍弃的。这对改革开放是有好处的。

总编辑再不好说什么,但又提心吊胆,担心会惹出大祸自己无法交代,于是,弄了一个小伎俩叫副总编辑打电话请示县长,那稿子是不是放在头版头条?

县长一口答应,说:“就放在头版头条。”

副总编辑也不傻,对总编辑说:“我们是不是请示一下?”

总编辑问:“请示谁?县长的指示啊!”

他心里已经有底了,有副总编辑给自己做证,证明这稿子的确是县长要发的,自己也就不用承担责任了,难道他能不听县长的吗?

在这之前,副总编辑不能证明的状况下就放那稿子,你怎么就知道县长不会装糊涂,不承认那稿子是他要你总编辑发的呢!

“发。县长在发还不发吗?”

稿子登了出来,像炸响了一颗炸弹。

老李的电话马上就打过来了:“你们怎么把的关?不知道正在大张旗鼓地宣传周镇同志吗?宣传边陲镇改革开放取得的成果吗?”

社长是宣传部的副部长兼的。他说自己也不清楚,稿子一直都是由总编辑签发的。

“一点政治敏感­性­也没有!”

副部长立马责问总编辑。总编辑忙解释,说:“是县长要发的稿。”

“跟我解释没用,你马上去老李办公室说清情况。”

这是推卸责任的信号。

总编辑并没那么紧张,你老李不过是副书记,但他还是带上副总编辑一起去见老李。

“乱弹琴!”

老李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打电话向县委书记汇报,也不管两位总编辑还在办公室,直截了当地说:“是县长在搞鬼!”

县委书记问:“确定吗?”

“确定。”

为了让县委书记更踏实,老李又带两位总编辑去见他。此时,老李开始意识到县长是有预谋的,当初不参加追悼会,就是一种金蝉脱壳。

“这不仅是针对我,针对张建中,矛头直接直向你!”

“他到底想­干­什么?”

“要揭露周镇死亡的真相,揭露我们制造虚假典型!”

县委书记一拍桌子,说:“我看他是活腻了。”

话音未落,就大踏步朝县长走去。路上有人跟他打招呼,他理也不理,见到县政府办主任,大声问:“县长在哪?”

政府办主任说:“正在小会议厅开县长联席会议。”

县委书记又朝小会议厅走去。

老李跟在后面问:“是不是等会议结束再跟他说?”

县委书记很­干­脆,说:“不用。”

小会议厅坐着十几人,除了县长副县长,还有几个局长,县委书记推门进去时,一位局长正在汇报工作,头一抬,见县委书记铁青着脸,都愣住了,发言的局长也停了口。

“看今天的报纸了吗?”县委书记冲着县长吼。

县长说:“一早开会,还没来得及看。”

“听说,头版头条的稿子是你要发的?”

老李动作快,把手里拿了报纸放在县长面前。

县长扫了一眼,说:“有什么不妥吗?”

“非常不妥!当初,树周镇为典型,你是同意的,为什么出尔反尔?”

“我说什么了?这篇稿子是一位老同志写的,我觉得挺有见地的,所以叫报纸发了。”县长并没有不承认,“边陲镇的发展模式,是很有争议的,这个大家都清楚!”

“我们谈的不是发展模式,改革开放,什么样的发展模式不可以尝试?有争议也不奇怪!现在,我要跟你说的是周镇这位同志的事情,他喝酒是享乐吗?他住酒店是不要艰苦奋斗吗?我们正在宣传这个典型,现在正在各个镇搞巡回报告,你却跳出来唱反调!你居心何在!”

会议鸦雀无声。

县长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据我所知,周镇的真正死因,并不像你们说的那样。”

“知道你会拿他的死因说事,但你有证据吗?那只不过是没有根据的猜测。”

在坐所有人都不知道周镇的死因,都感兴趣地想知道。

“周镇的死因是死于嫖娼。这不是猜测,是不争的事实!”县长气势上来了,说,“公安局长已经把那两个小姐扣起来了,供词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你再说一遍。”

“我说得够清楚了,没必要再重复。”

“你为什么不及时汇报?”

“还用汇报吗?当时,你们也知道原因,你们想隐瞒原因,我虽然没有反对,但也没有同意,事后,我要公安调查这件事,要他们必须查清这事,还没等他们查清,你们又是追悼会,又是报告会,把周镇鼓吹成了改革开放的典型。你要大家学习他什么?学习他嫖娼,学习他改变旧观念玩一箭双雕?”

县委书记哑然。

老李看不下去了,说:“你这是­阴­谋诡计,背后打黑枪!”

“我打你的黑枪吗?你老李为了推卸女婿的责任,混淆黑白,树立虚假典型,是罪大恶极,书记你不分真伪,包庇自己的联系点,欺人太甚!”县长说,“你们该清醒清醒了,该听听其他同志的声音,不要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天是遮不住的,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

县委书记一拍桌子说:“你混帐!”

县长拍得比他还响,说:“你更混帐!”

县委书记扑上去揪着县长的衣领,抬手想搧他两耳光,但是,被老李拉住了,其他副县长也纷纷劝架。

“有话慢慢说,有什么误会,总可以弄清楚的。”

县长冷笑两声,说:“你们看看,县委书记成流氓无赖了。”

779县长有足够的筹码与书记叫板

林副书记第一时间赶到兴宁县处理党政一把手的问题。他先问县委书记,为什么打人?书记说,他并没打人。他说,这种背信弃义的家伙,真应该打,但是,自己还是及时控制了。

“大家商量同意的事情,他却不认帐,甚至暗中捣鬼,使­阴­招,这种人要是在平民百姓中,早被人打扑街了。”

林副市长说:“你不是平民百姓。”

“所以,我没打。”

“你还不承认,那么多人都看见了。”

“我只是揪了一下他的衣领。”

“不是有人拉住你,你早就打了。”

“你这么说,我不服。”

“现在不是你服不服,而是县长服不服!说你没打他,他会服吗?明知道他暗中捣鬼,我还往他陷阱里跳?还给人抓住把柄?”

书记无言了。

林副市长问:“周镇到底是怎么死的?真的是嫖娼吗?”

书记底气没那么足了,说:“开始只是有可疑,并没有确凿证据。”

“人家已经把证据拿到手了。”

“所以说,这是别有用心,蓄意已久。”书记说,“当时,我们商量怎么处理这事时,他也同意隐瞒这一段,把周镇树为典型。”

“这馅主意是谁出的?”

书记说:“不管是谁出的主意,我和县长都同意,这责任就应该由我们同时承担。”

什么叫层级责任制?

虽然是老李出的主意,但在书记县长面前也只能算是建议,作为领导,采纳了下面的建议,就应该承担起责任,而不能把责任往下面推,否则,下面人哪还敢给你提建议想办法?

“是张建中的主意吗?”

林副市长首先想到的是他,这家伙能想出这办法一点不奇怪,而且,把坏事变好事,他是最大的得益者。

“不是他。他腿伤住在医院,事件发生时,不是他去处理。”

“那就是老李了。”

“其实,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前不久,公安就出了假英雄,还不是我们给他隐瞒的。”

很显然,公安局长跟县长是一伙的。

“难道你还要把旧帐翻出来?让自己罪上加罪?”

“总不能让县长得逞吧?那个公安局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到底,这责任还是你的,树假典型是你的责任,虚假英雄也是你的责任,再加上打人,你死是更快!”

书记再次无言。

林副市长问老李:“周镇的死是你处理的吗?是你要大家隐瞒他的真正死因吗?”

老李说:“当时情况危急,我请示过书记,书记也同意的。”

“县长呢?”

“他也知道,当时,我们商量是不是隐瞒真相时,他也同意的,书记还亲自打电话给公安局长,告诫他,不要追查下去了。当时,那两小姐已经离开了旅游区,不知道,他是从哪抓回来的?我到现在还怀疑,那两个小姐是不是当时那两个小姐?屈打成招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你不能怀疑,我们警察破案的能力。”

“现在,已经升级到政治事件了,县长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完全有可能做手脚。公安局长总想从边陲镇的发展中得到经济利益,被张建中拒绝后,一直怀恨在心,两人狼狈为­奸­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只是你的主观猜测。”

“我是在向市领导反映我的个人想法。”

“林副市长说:“目前,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你们事先就知道周镇的死因。”

“只能说是有疑点。”

“有疑点为什么不搞清楚?”

“发现周镇时,离他的死亡时间已经十多个小时了,总觉得,那两个小姐跑得无影无踪,很难再追查到有力的证据,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副市长一针见血地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你是存有一种侥幸,你是希望找不到那两个小姐,不希望这事对张建中产生任何影响,你想制造‘坏事变好事’的结果。”

“你一直很看重张建中,不会也希望他出事吧?”

林副市长叹了一口气,摇头说:“你们都太看重边陲镇,结果,被人家利用了。”

“县长也推卸不掉自己的责任。”

“你们总是想着把他拉下水,但你们怎么不想想,拉得下来吗?如果,不是他指示公安局长,那两个小姐能抓到吗?就算那两个小姐是假的,想要识破也不容易啊!”

再难,他也要试一试,于是,他亲自去见公安局长。详细了解抓捕过程,认真查看口供,看看是否可以找到破绽。

一切都天衣无缝。

本来就是真的,不可能不天衣无缝。

县长并没让林副市长为所欲为,你怎么知道他还有什么办法?怎么知道他就不会找到突破点?都是在官场混的,有时候,黑可以说成白,圆可以说成方。他打电话给市长,希望市里派工作组下来调查这件事。

“你信不过林副市长?”

“就是信不过他才希望市长另派人下来。”既然已经撕破脸,就不能有顾虑,“他是联系兴宁县的领导,怎么也会偏向于书记。他来兴宁都那么久了,跟书记谈了,跟老李谈了,却一直没跟我谈。我不知道书记和老李都说了些什么?但很明显,他似乎更听信他们的话,直接到公安局去调看那两个小姐的口供。这种有偏向某一方的调查,很难体现公平公正。”

“你想要谁下去调查?”

“组织部的人也不行。老李一直分管这一块,跟他们都很熟,也会有偏袒之嫌。”

都是官场上的人,还不清楚调查的人更能左右调查结果吗?不管你下面的人怎么说,只要偏袒某一方,回去向领导汇报时,少说偏袒方的坏话,多说好话,效果就完全不一样。

再技巧一点,调查的都是有利于偏袒方的人,收集到就都是有利于偏袒方的情况。

“最好由几个部门抽人组成调查组。”

市长说:“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吗?”

“如果,这次调查不能体现公平公正,对兴宁县的­干­部会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你不要危人耸听!”

“书记和老李一手遮天,在­干­部队伍中已经产生了非常坏的影响,特别是他们把边陲镇的发展模式视为正道,大家更是敢怒不敢言,如果,还让这股邪风蔓延下去,兴宁县不知会成什么样!”

市长也知道边陲镇的发展模式,虽然,也有看法,但认为只是个别现象,认为边陲镇那么无边的地方,搞搞另类也不伤大雅,然而,真要普及,的确是值得商榷的。

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分歧,也到了应该澄清的时候,也应该让兴宁清醒清醒,我们可以摸着石头过河,但不可以随心所欲,更不能大范围一些社会主义制度不允许的东西。

市长打电话给林副市长问他事情了解的怎么样了?林副市长只是说:“情况很复杂,目前还摸不清头绪。”

他是不想说出实情,他还在考虑怎么才能把事态引向有利于书记和老李这一边?虽然不能免除书记打人的影响,但也不能让县长的­阴­谋诡计得逞。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市长抓住了他的“不作为”。

“看来这事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弄清楚的,还是组织一个工作组下去进行全面调查,给他们一个公正的说法。”

“事情也没那么严重。”

“还不严重吗?书记和县长都­干­起来了,这是偶然现象吗?这是长期积累的爆发。我们必须利用这一事件,彻底解决党政一把手的问题。”

(如果打赏给力,晚上再上传一章。)

780太阳被月亮­干­掉了

(有没打赏也上了,今天第五章到!)

林副市长马上意识到县长也没闲着,他在动用自己的关系,誓要把兴宁搞得天翻地覆。

更要命的是,他手里的筹码太足了。

当然,也正因为有足够的筹码,他才敢如此不顾一切。

县委书记一听说,市长要派出工作组,立马就跳了起来:“市委书记的意见呢?他也同意派工作组吗?”

你县长找市长,我就不能找市委书记吗?

“你觉得,市长的作法不妥吗?就算你找市委书记,他也会同意市长的决定。”

“他是不信任你!”

林副市长说:“你别把我拉下水。现在,没人能救你。现在,你只有老老实实接受调查。”

“只是调查我吗?他县长就不应该调查吗?”

“你一ρi股不­干­净,还有脸在这嚷嚷!”

林副市长会不知道市长不信任他吗?但县长不是傻瓜,很清楚自己一直在偏袒书记和老李,市长作出这个决定,也是在向自己发出信号,不允许他偏袒某一方。就目前的状况,你必须明智,必须把Сhā进去的一条腿抽出来。

对于他来说,书记也好,县长也好,谁在这事件中胜出,并没有什么损失,就算县长把书记作掉,他有幸升上来,也一样会尊重他这个联系兴宁县的副市长。他心里不服气的是,一个县长却有可能把书记搞下台。

“你啊!不敢说是全国第一例,至少也是全省第一个被县长铲除的县委书记。”

在县委书记与县长的争斗中,败阵的永远是县长。书记是核心,县长只能围着核心转,党政一把手有分歧,县长总是错的一方,即使是对的,你也违反了原则把自己凌驾于党之上。

然而,兴宁县却破头荒,太阳就要被月亮­干­掉了。

“你要帮我。”

“我怎么帮?我一直想帮你,但市长要我撤,我能不撤吗?”

“公安那边怎么样?”

“非常不利于你们。那两个小姐绝对是如假包换。”

“怎么可能呢?”

“供词上的细节完全可以说明,她们是真料。”

县委书记有一种束手待毙的感觉,更可气的是,你还可能是全国第一个被县长作掉的县委书记。

上层吵得沸沸扬扬,下层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张建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还打电话向何明了解报告会的情况。这天,刚好在城郊镇宣讲,高书记打电话给张建中,笑“哈哈”地说:“真有你的。把周镇粉饰成改革开放的先驱了。”

“我那说的都是事实。”

“事实个屁!周镇我还不了解吗?有报告会上说得那么­精­彩?他充其量只是一个把好门的管家,哪有什么开拓­精­神,创新思想。那些都是你硬往上身上安的。”

张建中笑了笑,说:“典型嘛!凝聚了边陲镇所有人的光彩。”

“不过,我们的确需要这样的典型。”

“所以,县委做出了英明的决定。”

高书记问:“你在哪?在县城还是在边陲镇?”

“在县城。”

“一起吃饭吧!何明做完报告,我们一起喝两杯。”

“我现在这种状况,第一,不能喝酒,第二,行走也不方便。”

高书记“噢”了一声,问:“腿伤恢复得还好吧?”

“还可以。”

处理完周镇的后事,张建中就回到家里休养。本来,敏敏还想要他回医院,他却说什么也不­干­,躺在家里怎么也比在医院那鬼地方舒服,再说,医院那边可以派医生护士上门给他检查。

腿可以动了,每天柱着拐杖在家里学走路,敏敏也上班了,不必无时无刻地守着,倒是郝书记偶尔会来看看他,趁敏敏不在的时候。

“那天,可把我急坏了,以为敏敏会跟我翻脸,不再理我了。”

“怎么会呢?你是她妈,再翻脸也不会不理你。”

“她从来没那么凶过。”

“换了谁都会那么凶。”

“我还不是为她好吗?还不是希望你们真能成事吗?”

郝书记坐在他的大腿上,肥臀蠕动,让他舒服,也让自己舒服。

“她那是引狼入室。”

“我还不是为你。你敢说,没有我,你会没有遗憾?说不定,你也会­干­出周镇那样的事。”

“你别把我看成那种人!”

“你们的­性­质不一样。”

“有区别吗?”

“明天,我要去省城。”

“开会吗?”

“算是吧!二少爷那个画展明天揭幕,邀请我去参加。”

“也邀请我了,但我行动不便,安排永强代表我去。”

“现在,文艺界真是一种悲哀,需要那么赚钱。”

“现在是搞经济的人可以可着轻地花钱,搞文化的人没钱花,所以,只能想别的办法补充自己。”

两人都不想说话了,肥臀摇晃得更厉害,张建中伤了腿,只能由郝书记掌控局面,她软软地趴在他肩上不动时,感觉那东东在里面发力,忙又绷紧自己承受他最给力的一击。

“我经常问自己,敏敏就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也不一定受得了。”

“没有受不了的吧?总是会适应的吧?”

“我到今天,还觉得没能适合。”

郝书记站起来清理战场,很难说敏敏不会回来,所以,每一次都不敢拖延时间。

大哥大响了,县委办打过来的电话,说市调查组下午要跟他谈谈,是要调查组的领导到他家里谈,还是他回来一下?

“什么调查组?”

“关于书记和县长的调查。”

事先没有得到任何信息,张建中有点蒙。

老李说:“书记和县长­干­了一架,市里下来调查原因。”

他一直没跟张建中说,毕竟,不是一个层面,而且,也觉得与他没有关系,所以,并没告诉他。

“怎么会这样?”

老李简单地把县长反戈一击的过程告诉了他。

“约你什么时候谈?”

“下午。”

“你当不知道就好了。”老李说,“关于周镇的事,你也不要多说什么,更不要说,知道他嫖娼的问题。”

张建中很清楚老李是要远离是非之地。

“关于周镇的文章,报告会,都是在执行县委的决定。”

老李发现,腿伤成了一个很好的幌子,是张建中开脱的最好理由。

“你不会有什么事吧?”

“主要还是书记和县长之间的问题,我也受点牵连,但问题不大。”

已经与书记商量好了,一定要反映县长当初的意见,这是县委书记为什么恼火动粗的根本原因,一个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没有不恼火的,一时失控,或许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要把树周镇为典型,说成是集体的决定,书记再做做市委书记的工作,相信挨点批评也就没事了,应该没有林副市长说得那么严重。

市调查组由市人大一位副主任带队任组长,成员包括市委办、市府办、还有市政法委各一人。因为涉及到公安局,所以,特别从政法委调来了一位有经验的同志。

可以说,这是一个最具权威的调查组。

副主任态度很明确,我们只是调查情况,不下结论,回去后,直接向市委常委会汇报,然后由常委们研究作出处理意见。

“我们这次,不局限于调查书记与县长的事情,随便也了解一下,大家对边陲镇发展模式的看法。这也是兴宁县当前争议最突出的问题,与书记县长产生矛盾也有千丝成缕的关系。”

他没有找县委书记,也没有找县长,而是对口找县人大。

县人大主任与县委书记、县长都是正处级,不同的是人大是二线部门,然而,人大主任资格老,最不受书记县长摆布。

781密不透风

(再次感谢szhhxx203/588的打赏,榜样啊!同志们,这可是你们学习的榜样。请放心,绝对不是周镇那个假典型。呵呵,今天第一章到。)

调查组并不急着与书记县长见面,更不急着与他们谈。组长说,他们要全面了解情况后,理出了思路再与当事人谈。他草拟了不下二十个镇和部门单位,说要跟每一位镇委书记和局长谈,。他们分两个组,每组两人,跟每个谈话对方都谈得很认真,一个上午或下午只能一个人,摆出非要谈深谈透的架势。

扳指一算,一星期之内,调查组的工作未必可以完成。

有人说:“这就是人大的工作效率。平时,他们闲得没事­干­,好不容易捞到点事­干­了,还不慢火煲汤。”

有人说:“慢火煲汤才能煲出味,才能了解真实情况。”

有人说:“搞来搞去还不是利益之争,书记跟县长争利益,部门单位与部门单位之间争利益。”

后面这话说到了点子上,所有的一切矛盾和分歧都是因利益可起的,比如林副市长,没有多少利益,便退避三舍,呆在一旁看热闹了。

商业局长与调查组谈话时,开始还有些小心翼翼。

在官场混了那么些年,还有不知道这种调查的­性­质吗?虽然,公安局长打过招呼,这次与以前不一样,更注重事实,他还是将信将疑。书记与县长之争,吃亏的还不是县长,调查组想要调查的还不是县长的问题,自己才那么傻实话实说。

“改革开放非常好,边陲镇的模式有利于当地的发展。”

组长问:“谈点具体的。”

他就说,如果,不搞走私货,谁也不会跑到那边去消费。试验区嘛,有时候采用点非正常手段也无可厚非,否则,也不能称之为试验区,也辜负了那么一块金字招牌。

“当然,我们商业部门未必要生搬造套,更不能明目张胆搞走私卖咸水货,但突出特点,推销具有地域特­色­的商品,却是值得借鉴的。”

商业局长如数家珍般板着手指数着兴宁县的特­色­商品,比如农副产品,手工艺商品。

“你对边陲镇的发展模式是认同的?”

商业局长迟疑了一下,说:“县委的决定嘛!”

他不能说认同,这一认同,搞走私卖咸水货不就与你有关了?

“县委不会同意走私卖咸水货吧?”

商业局长忙又说:“试验区的决定。”

“没有你商业局长的认可,他们应该不会擅做决定吧?”

商业局长“嘿嘿”笑,说:“我算得了什么?试验区主任挂着县政协副主席职务,我是在他领导下的,哪需要我认可。”

“你是主管部门啊!”

“不是改革嘛!不是试验嘛!一些旧观念,旧作法在那边不管用。”

组长很老道地说:“从你的口气里,我感觉得到,你并不满意他们的作法?或者说,对他们这种不征求主管部门意见的作法有看法。”

商业局长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你不要误会了我的意思。”

组长的脸绷紧了,说:“我希望你能说真心话。我们这次来,希望听到大家的心声。县长对边陲镇的作法是有看法的,书记与县长分歧和矛盾的根源主要在这里,而且,是长期积累下来了。”

“这个我不清楚,真的不清楚。”

他才不会那么天真,各种各样的调查见得多了,哪一次不是要说真话,但又有几个人会说真话?

组长开始开导他,保证这次谈话不会外传,更不会向书记或者县长反馈情况。他们的谈话只对市委负责,他们回去后,也不会向市委汇报具体谈话人的情况。他们要的是意见,而不是谁提的意见。

他要商业局长相信他,他不是走过场,也决不会让那些假借改革之名推行资本主义那一套。他说,许多人对边陲镇的模式是有看法的,不仅兴宁县,就是市里也一样。他就是其中之一。

他要商业局长要以一个共产党人的觉悟对组织负责,对他主管的部门负责,对地方发展负责。

商业局长被他的苦口婆心感动了,一点点地向外吐露他的不满,到后来,就考虑藻词了,想到什么说什么?甚至把他们几个局长聚会听到的信息和盘托出。

组长在草拟名单时,并没考虑到海洋水产局,按他的理解,那个局管的是渔民,管的是海洋捕捞,旅游区只是海滩项目,应该是无关的,经商业局长一说,便多增加了一个谈话对象。

海洋水产局长没有兜圈子,一接到要自己去谈话,就打电话给商业局长,问他都谈些什么内容?问调查组长什么一种态度。商业局长不管自己是不是上了组长的当,既然自己说了真话,便也想他说真话,如果,被打击报复,也有个伴儿,于是,把组长夸了一通,叫海洋水产局长有什么苦水尽管倒,那是一个好领导,非常同情我们的处境。

边陲镇仗着试验区的牌子,仗着县委书记的支持,不管各职能部门的感受,我行我素的形象逐渐凸显出来。

“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青人,任镇委书记不到一年,就当上了政协副主席,凭的是什么?还不是靠岳父老李穿针引线,还不是靠旁门左道被到县委书记亲睐?这种年少得志的人,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公安局长大胆说出心里话。

他反映的情况,更让组长触目惊心。

——不注重公安建设,黑社会猖獗。

——藐视事实,­干­扰公安正常工作,阻挠警察查案。

“有人说,我们侦查周镇的死亡案,没有与县委保持高度一致。我觉得,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什么是与县委保持一致?弄清事实才是真正的一致。做为一名公安­干­警,发现案件有疑点,就像消防队员看到火情,可以袖手旁观吗?县委可以看见火情不让消防队员救火吗?县委不是一个人的县委,不是老李的县委。”

他没敢提县委书记。

“老李为什么时候那么做呢?”

公安局长说:“如果,你知道张建中是老李的女婿,你就清楚他的动机了。”

——镇长嫖娼死亡,书记能开脱责任吗?何况,边陲镇又发生了那么多事,一件件都是大事特事,何况,边陲镇无视各职能部门,追求一种畸形发展。

——老李大搞欺上压下,硬要把周镇树为典型,老­干­部都看不下去了,通过各种关系,冒险在报纸上发表反对文章。书记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就是因为县长支持了那些职能部门,支持老­干­部。

组长的思路又理清了,这是一条线,这其中,牵扯到三个人,张建中、老李、县委书记。这是一个小集体,在一些人眼里,他们敢于大胆尝试,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这些人明显是站在这三人一边的,对周镇死亡真相一概摇头不知。

另一拨人明显支持县长,认为边陲镇的发展是一种畸形发展,认为把周镇树典型是某些人想掩盖自己的责任,甚至担心周镇死亡真相一旦公诸于众,会更加激起大家的愤慨。

县委书记曾试图与组长沟通,希望了解调查的进展情况,组长却跟他耍太极,只说好话,不吐半点实际内容。也曾要县人大主任探探他的口气,那主任也很无奈地说,我也Сhā不上手。每次谈话,都不让我们的人参加。

第一次遇到不与当地党委配合的调查组。

“这说明了什么?”县委书记自问自答,“说明他不相信我们,说明他们收集到的情况对我们不利。”

如果,有利于你县委书记,可以判断这次事件对你仕途没有影响,还会不向你透露点信息?

782抱着脑袋往前冲

(今天第二章到。)

老李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县委书记下台后,自己会怎么样?此事不可能与自己一点­干­系也没有,处理是肯定的,或者还会记大过,撤职似乎不可能。

想起前些天,自己还想着搬掉县长上位,真是估计错了形势。

他叹了一口气,想还是收收心吧!别再想那么多了。

想完自己,又想张建中,没有县委书记的支持,张建中又会怎么样?如果,县长上位当了县委书记,首当其冲要对付的一定是他了,周镇的死肯定会影响到他,完全有理由撤了他试验区主任,放回政协,三十岁不到,与那些退居二线的老同志在一起混日子。

心甘吗?别说张建中,就是他老李也不心甘。

于是,他想到了林副市长。

这家伙,太滑头了,关键的时刻溜得­干­­干­净净。

然而,你又能要求人家什么呢?张建中是你的女婿,跟他什么关系?人家为什么要为你们去冒风险?当初,不是张建中,你会跑到边陲镇处理周镇的事吗?你会想到树周镇当典型吗?

凭心而论,县委书记还是你害的,你出了那么个馊主意。

林副市长临走的时候,跟他谈过县委书记,说他遇到了一个好书记,敢于担当的领导,否则,他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往你身上推。

“想什么呢?”书记见他一直不言,问。

“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书记苦笑了笑,说:“现在还有办法吗?我们已经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当初,你没动手,事情可能还有转机。”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书记说,“没想到县长卧薪尝胆,还真让他找到了机会。”

“他未心就有机会。”

“不说他了。”书记在烟灰缸里按灰了烟,说,“考虑考虑我们自己吧!你说,我会去哪?开始,还想着去长升一级,去市人大或市政协弄得副主任或副主席站好最后一班岗,现在,去市局当局长都不可能了,只能当个局党组书记什么的。”

“你也不要太悲观。”

“我这还算悲观?不降级就已经够乐观了,让我去市局当副局长,或党组副书记都有可能。”

老李又抛给他一支烟。

“算了,不吸了。这阵吸得够多了,我怕还没等别人把自己搞倒,自己吸烟倒先把自己弄进医院了。”书记想起了什么,问,“小张的腿怎么样?”

“基本恢复了。”

书记说:“我最担心的还是他啊!还是那个试验区啊!”

——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议论,我始终觉得试验区是成功的,不用讲什么大道理,边陲镇的发展是不争的事实,没有小张的大胆冒险,边陲镇还是一片荒凉。我这么一走,他肯定也呆不下去了,他的那个码头建设构想,也别想能实现,想要改变兴宁县交通落后的面貌,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林副市长那家伙,溜得比谁都快,原来还指望他说几句好话,不一定说我的好话,帮小张说几句好话,让他还留在那位置上,看来是不可能了。

县长却完全是另一副模样,县人大主任主动给他电话,问,我们年底外出参观学习的请款报告审核了吗?县长说,早就批了,应该转到财政局那边了吧?你派人去追一追。财政局那边有时候也不像话,什么人的款都敢扣压,分不清重轻急缓。

主任忙说:“多谢县长了。”

“谢什么谢啊!你的事,必须的,财政再困难也少不了你们人大的请款。”县长似是随意,问,“最近忙吗?”

“你也清楚,调查组驻扎,想清闲也清闲不了。”

县长想在这话题上多说几句:“发生那样的事,大家都够呛!”

“因人而异,有人欢喜,有人忧。”

主任似乎收到了他的信号。

“什么事情都是这样,有人高兴,有人不高兴,还有一大帮人是看热闹的。”

“我听说,组长与市长有一种特殊关系。”

县长心儿一跳,忙说:“你有时间吗?我去你那坐坐。”

“还是我去你那吧?”

“这怎么可以?你当县长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呢!我去你那。”

县长还考虑到县府大院人多眼杂。

县人大并不在县府大院办公,像县政协一样,为了体现他们与县委县政府平起平坐,另设办公地点。

老同志很在乎这些,嘴里却说得好听,退就真正退下来,别还与县委县府搞到一起,妨碍后来者正常工作。

县人大办公楼不大,圈地却不少,前院面积并不少于县府大院。那时候,地还不值钱,老同志高兴,就让他们多圈点,反正他们也带不走。

此时,县长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从调查组下来,他就知道事态在朝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这个人员架构,就是在他的建议下搭配的,从各部门单位抽调,又没有组织部的人,他还听说,调查组不但没见自己,也没见书记。

他更从组长的话里听出了其中的奥妙,“我们不下结论,直接向市委常委会汇报,由常委会研究做出处理决定。”

这不是套话。

大凡上面下来的工作组也好,调查组也好,都会给自己定调,“我们的工作必须依靠当地党委,必须在党委的配合下开展。”

这才是套话。调查组进驻县人大,依靠人大,就看出这次调查要打破常规。现在,县有大主任又抛出橄榄枝,越发说明,他是有利的一方,书记有可能要滚蛋,一个不小心,他县长就会替而代之。

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不可能连这点敏感­性­都没有。

正像书记预感的那样,调查不利于自己,组长才拒绝向他透露调查内容。

县人大人均办公面积比县府大院多得多,因此,人大主任办公室比书记和县长还要宽敞,虽然办公设置都一样。

县长还是第一次到主任办公室来,心里很惊讶,这二线领导比自己还气派啊!嘴上当然没有半点流露。

主任已经泡好茶在等他。

客气了一番,县长话题转,问:“调查组在开展工作吗?”

“我还没见过那么认真的工作组,从上班一直忙到下班,谈完话,自己还召开碰头会,每一次下班都超时,开始,还陪他们吃饭,陪了两顿,我也懒得等了,回家吃要省事得多。”

“这是对我们兴宁负责啊!”

“是啊!是啊!这一年多,我们兴宁不知成什么样了,特别是边陲镇那一块,搞什么试验区,搞着搞着,我都弄不清,我们是在搞社会主义,还是在搞资本主义。如果,改革开放是这么个搞法,我宁愿走老路,恢复过去那一套。”

县长“哈哈”笑,说,“你可不能走老路,这是搞复辟啊!”

“你别说我反动,‘宁愿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在兴宁,还是有实际意义的。”

“改革开放没有错,错的是没走正道。求发展没错,怎么发展才是最重要的,为自己的政绩求发展,急功近利,就是对地方发展不负责任,必将成为历史罪人。”

主任说:“县长一语点的,切中了问题的症结。”

“有时候,我也想做老好人,只听冲锋号,抱着脑袋往前冲,但是,现在这种状况,不能不更动动脑子,多考虑考虑。”

“有县长这样的人为兴宁把关,是老百姓的福气。”

县长摆着手,说:“这话不对,县委书记才是把关人。”

“所以,调查组下来了。”

县长手指指点着主任,说:“你这话,你这话……”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鲜花有木有?打赏有木有?加不加更看同志们给不给力了。)

783培养市长的人

(感谢gao8tian588的打赏,今天第三章到。)

组长不是不跟任何人沟通,他就常到县人大主任办公室来坐坐,喝杯茶。主任知道他喜欢茶,也弄有好茶给他,但他说一个人喝茶没意思。虽然,主任对茶兴趣不大。

喝着茶,说着话,自然就会谈到一些调查的情况。张建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老李怎么样?县委书记到底怎么了?在组长眼里,县委书记太冒进了,都这把年纪了,还折腾什么?按班就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可以到市里二线部门任个副职,从副厅的位置上退下来。

“除非,他不这么想,不甘心进去二线部门,还想进市委或市政府领导班子。”在省里,在中央,五十多几还是小字辈。”

主任笑着说:“大家议论更多的是,他被老李灌了迷魂汤,帮他把女婿培养起来。”

“这老李也太有能耐了。”

“说起来,还是张建中的能耐大,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小年青,爬到那么高的位置。”

“有这两个人扶着,进县委县府班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主任试探­性­地问:“这个梦想应该不能实现了吧?”

他对张建中没有任何看法,只是觉得老李也太过份了,帮自己的人不是不可以,但也不能帮得那么明显,人家努力奋斗,四五十岁才混个正科,你倒好一下子把女婿推到副处长了。

当然,县委书记也够糊涂的。

“明天,我要会会张建中,看看他是不是三头六臂?”

跟张建中谈完话,又到主任这来喝茶,心里很忐忑。

“那倒是个很有朝气的年青人。”

“就是路子没走对。”

“有时候,也很难一两句话也很难说对还是不对。”

主任心儿凉一凉,想难道一次谈话就组长的看法就改变了?

“有些事做起来,可以不对,但听他那么一说,又觉得有点道理。像兴宁县,按班就部求发展的确比不过别人,的确是需要一些非常规手段,在政策还不明朗的时候,允许闯红灯的时候,就是机遇,不闯不冲,机会一纵即失。”

“如果允许,还设红灯­干­什么?”

组长笑了笑,说:“有些明文规定只是写在白纸上的黑字。”

这些年,确实有些乱套,规定与真正去做是另一回事,有时候,上面的文件写得清清楚楚,但突然加上一句话,各地请按本地实际执行。

本地实际是什么?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不必执行?允许自搞一套!

组长又说:“不过,这家伙还太年青,不能让他太顺,太顺会助长他的傲气,天下老子第一,这样反而不利于他的成长,年青人不经受点磨砺不行,不经受磨砺永远也不能成熟。”

这似乎是所有长辈子的心态,准确地说,是别人长辈的心态,如果是自己的晚辈,他们舍得让他栽跟头吗?

说到底,还是一种嫉妒心的狭窄。

“调查组我有什么看法?”

组长的看法就代表调查组的看法。

“印象不错。组长经常说,你工作踏实,像张建中这样的人,就是应该在你手下做事,如果,还老李和书记捧着,迟早会把他害了。”

“这是组长说的?”

“大概意思吧!”

虽然,谈的是张建中,却代表了组长的态度,至少说明,自己在这件事所起的作用。本来,这场纠纷就是因张建中而起的。

主任说:“我感觉,这话里有话。”

“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吗?”

“第一,书记和老李对边陲镇的处理不当,第二,张建中不能总让他处于一种上升之势。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应该由你县长把持大局。

县长非常愿意听这样的话,但还是假惺惺地说:“不要乱说话,不要乱说话。”

两人又一阵大笑。

这时候,组长推开虚掩的门进来。他并不认识县长,却还是问,不影响你们吧?主任忙说,不影响,不影响。县长先站起来,迎上去握手,说:“非常欢迎你来指导工作。”

组长说:“我是受命而来,都这把年纪了,也不让清静。”

“早就想过来看你了,但是,又怕会有误会。”

组长马上就猜到他是谁了,敢说这话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书记,再一个就是县长。书记他是认识的。

然而,还是不敢肯定,认错人,点错相是很尴尬的。

主任也不知道他们不认识,并没介绍,但一开口,就歪打正着,把县长的身份点明了。

“你们都喜欢喝茶,两人在一起有话题,县长对喝酒也很有心得。”

“是吗?是吗?”确定了身份,组长当自己早就认识县长,问,“你喜欢喝什么茶?”

县长谦虚地说:“我没什么研究,有什么茶喝什么茶,更多还是喝铁观音。”

“不行,不行。这年纪了,还是少喝铁观音,寒胄。这几年,我喝普洱多一些,比较平顺,适应老年人。”这么说完,忙又说,“县长还年青,我受得了。”

“年什么青啊,也是五十的行列了。”

“看不出。”组长对主任说,“一点看不出来。”

县长又补充一句,“前两个月刚过五十岁的生日。”

这句话很重要,别让组长以为自己五十七八了,这刚过五十,还有十年为人民服务的美好时光。

“我那边有点好普洱,等会叫司机送过来。”

“不用,主任这边安排得很好,什么都不缺。”

主任说:“县长的茶跟我可不是一个层次。第一,他懂茶。第二,他那珍藏都是极品。”

“也算不上极品。还能喝吧!”

组长很清楚县长的来意,似乎也感觉到,主任向他透露了一些信息,想想自己还一本正经,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本来,是想等都谈完了,再跟书记和你谈的,所以,一直没有去拜访你。”

“这话怎么可以这么说,应该是我过来拜访你才是。只是主任过话在先,不希望我们打扰你,所以,才没有过来。今天,正好审批人大的请款报告,有些不理解的地方,才过来向主任请教。”

县长极力说明自己并不是特意来打探调查组的情况。

“人大的报告还用审核吗?”组长开玩笑地说,“主任多少,你就批多少。”

县长说:“我们县的人大,都是老实人,一分钱能捏出水,有时候,我不是把关他们的报告有多少水平,而是重点看看他们够不够花?”

组长说:“你这是受了市长的言传身教吧?凡是我们市人大向市里打的请款报告,他总是这么处理,没有苛扣的,只有嫌我们太节减。当然,有时候也因人而异,凡是我打的报告,市长总会有这种担心。”

“看来市长对组长非常了解啊!”

县长在试探他与市长的关系。

“他是接他老爸的班参加工作的,当时在我手下的一个小单位,不敢说是我培养的,但至少是我看着他起步的。”

“谦虚了,谦虚了。市长原来是组长培养的。”县长对主任说,“不容易啊!一个人有各种各样的成就,但能够培养一个市长,可见他的水平有多高。”

“就是,就是。”

“我也说一句实在话吧!”组长说,“这次,是市长指名要我到兴宁来的,可能给你们增添了不少麻烦,还请县长理解和原谅。”

县长也不失时机地证明自己,说:“这次调查组一到兴宁,我就知道,市长是动真格的。以前,这种调查,都由组织部负责。我担心的也是这一点,所以,我向市长提出的唯一建议意见就是找一位德高望重的领导负责调查组的工作。兴宁县的情况复杂啊!还按原来的套路进行调查,很难能听到真实情况。幸运的是,市长采纳了我的建议。”

784也涉及到赵氏的利益

(感谢szhhxx203/100100的打赏)

老李打电话给常委副市长,了解他对书记与县长的分歧和矛盾有什么看法?常务副市长说,即使书记没打人,影响也太坏了。老李说,其实,书记是掉进了县长的圈套。常务副市长说,树周镇为典型,也太离谱了。既然知道自己与县长有矛盾,做事就应该慎重一点。

老李说真话:“其实,那是我建议的。所以,我对现在的结果很感到歉疚。”

“你别掺这浑水,把自己牵扯进去没什么好处。管他们谁胜谁败,你还不照样当你的副书记。”常务副市长想起了什么,说,“你不会是奢望书记胜出,把县长挤走,自己好接替他的位置吧?”

“没有,没有。”

“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

“我更担心的是,影响了张建中。”

“你的想法太多了。”常务副市长说,“书记打没打人,这个还没下结论,但制造假典型却是不争的事实,仅这一条,就够他受的。”

“能不能大事化小?”

“大家都不说,不但大事化小,还可以坏事变好事,但县长咬着不放,谁又会惹这麻烦?你怎么知道县长不会告到省里呢?尤其是这种窝里斗,自己人打起来,上面不可能不处理。”

“不知调查组那边都调查了些什么情况?”

“我也不清楚,这事是市长亲自抓的,调查组直接向市长负责。”

“市长抓这事?”

老李不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想关上门不管这事,市长亲自抓的事,你让常务副市长过问,够得着吗?

“我想,可能是县长向市长提出来的。”

既然县长向市长求援,县委书记怎么就不可以向市委书记求援呢?

老李马上向县委书记反馈了这个信息。

“难怪调查组到兴宁几天了,都没有向你反馈调查组的进展情况。”

书记苦笑了笑,说:“早就知道是这个原因,市政府和县政府是一条线,县长挨打了,市长怎么可能不过问?不过问的话,也担心人家说他这个市长不关心自己的人。”

“这是非常反常的,可以说,是不符合组织原则的。调查组怎么可以撇开当地党委自己另搞一套?”

“这不是情况特殊吗?调查组来了解县委书记,还向他反馈情况,这更不合常理。”

“你完全可以向市委书记说清事实,你为什么气得想动手,我想,市委书记不会同情县长那种小人。”

“我还有脸跟市委书记通话吗?”

“总不能束手待擒吧?”老李说,“或许,市委书记就等你主动找他,你不找,他就观望,你向他求救,他才出招。”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市委书记一把手有着一锤定音的权利。他一句话,要调查组撤,调查组就得撤。他说,这假典型又不是兴宁首创,大家也都­干­过,为什么就揪住兴宁不放呢?大事就变小事了。他说,县委书记虽然动了手,并没有打人,但还是要严惩不贷,给个党内处分。这事就化危为夷了。

县委书记想了想,说:“拼了我这张老脸,明天就往市里跑一趟。”

老李鼓励他,“如果县长得逞,你更没脸。”

然而,县委书记打电话约见面的时间时,却像一盆冷水兜头兜脸泼下来,市委书记的秘书回话说,书记希望你耐心等待,调查组把情况调查清楚后,市委常委会自然会做出决定。

“妈的,”县委书记破口大骂,“又一个林副市长。”

其实,他们那知道,省委正在考察市委书记,若提拔他去当省城的书记,虽说没说要当省委常委,但套那么个官职是迟早的事,因此,他更希望平静,更希望手里握有证据的县长,不要跑到省里去搞事。

他甚至对市长说:“劳烦你了。”

市长能不能接替他当书记是一回事,但巴结一回市委书记却是实实在在的。

“你放心,我会尽量把这事压下去。”

调查组看似认真全面调查,其实,也是市长的安排,尽量稳住兴宁县委书记和县长,市委书记的考察结束后,再做处理。

但是,调查的结果,却是对县长有利的,也就是说,结果应该是朝县长满意的方向发展,县委书记不满意又怎么样?你打人还敢闹吗?你树假典型还有理吗?别说闹到省里,就是闹到中央也是徒劳。

老李还是不心甘,问:“还能不能再有别的办法?”

“我这边是没有了。”

老李心里嚷嚷,你根本就没争取,一早你就束手待毙了,你扑向县长的勇气哪去了?有哪勇气,你现在使出来啊!市委书记不见你,你就不能找上门?你就不能死赖在他办公室门口不走?你拿出一点点勇气,市委书记会不见你吗?你理直气状反映县长所作所为,市委书记会不出面­干­涉吗?

“张建中跟副省长不是熟吗?”县委书记想起那次与副省长的会面相见,“可不可以让他找找副省长?这比市委书记的威力还大。”

他清楚得很,周镇死于嫖娼,张建中也脱离不了­干­系,他倒霉,张建中,包括老李日子都不会好过。

老李叹了一口气,说:“不走这条路,似乎也不行了。”

其实,他也清楚,张建中是通过大少爷认识副省长的,也就是说,张建中找副省长还得大少爷的支持。

“未必有把握的。”老李得把丑话说在前面,“张建中跟副省长也不是很熟,还要大少爷牵线。他们只是生意上的关系,大少爷帮不帮还不好说。”

“也是走投无路了。”县委书记说,“如果,这次能过关,我欠你老李的帐,一定好好清还。”

如果,你县委书记没有利用价值,他老李也不会费神管这事!老李回到家,先是问张建中与调查组谈话的事,知道他并没逞能大包大揽,心安了许多,就算出现最坏的结果,县长当了书记,张建中承担的责任也不足于撤他政协副主席的职。

“假典型的事,就让县委书记一个人担吗?”张建中问。

“这个还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老李说,“我们还没到无路可走的地步。”

“还有转机吗?”

“正在争取。”

“我能­干­点什么?”

“正要跟你谈这事。”老李停了停说,“县委书记正在争取市委书记的支持,当然,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数。”

他不想给张建中太大的压力。

“除非了市委书记,我们还想争取更多的支持,你与大少爷关系不是还可以吗?是不是可以通过他,争取副省长的支持。”

张建中沉默了一阵,老李忙说:“不要勉强。”

“我可以试一试。”

“很好。”老李点点头,再次强调,“大少爷是生意人,唯利是图,如果,他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你千万不要答应他,这不是唯一的办法。”

“我尽量争取吧!目前为止,大少爷还算是有求必应。”

老李说:“有两点,你要清楚,虽然是老话,我还是要说。”

——第一,要把自己与假典型区分开来,千万不要义气用事,不要以为,自己把责任承担下来是什么英雄好汉,人家就会看重你,你与书记相比,不希望他倒霉的人更多一些。

——第二,要说清楚你为什么帮县委书记,你是他培养起来的,边陲镇也有赖于他的支持才发展起来的,他倒霉,试验区可能要易主,发展思路就会改变。这一点很重要,也涉及到大少爷的利益。

785这块不归我管

张建中赶到省城,大少爷正在参加二少爷的画展开幕式,汪燕正在忙里忙外,一抬头,看见永强推着张建中走来,忙迎上前,笑嘻嘻地说:“你怎么也来参加了?”

张建中煞有介事地说:“别以为,不邀请我,我就不会来。我来了,你总不会赶我走吧?”

“不会,不会,你走不动都来了,哪有赶你走的道理。”

三小姐也看见了,见汪燕招呼他们,便过去拉了一下二少爷的衣角,暗示他过去。

二少爷说:“有汪燕招呼他们就行了。”

他头梳得光亮,穿着笔挺的西服,戴着胸花,脚蹬铮亮的尖嘴皮鞋,一副趾高气扬的气派,见方处长从另一条路走来,迎了上去。方处长便向他介绍身边的教授学者,那些艺术家们打扮得与二少爷没多大区别,留着长头,或披散着,或扎成马尾巴,都蓄着胡须,有长须飘飘,也有修剪得像两把刷子。

郝书记也在这些人丛里。她属官方代表,处长邀请她的理由是,二少爷是在兴宁县发现的,她算半个伯乐,地方文化官员。她昨天就来了,晚宴前,举办了一个记者招待会,以为自己要在会上讲话,那知,她只是陪衬,连介绍也没有。

后来,处长自责地说,都怪我,安排不细致,交代了他们,却没抓落实,把你给疏忽了。郝书记笑着说:“疏忽就疏忽了,反正我­干­什么,也没什么好话的。”

其实,一路上都在想,记者会向自己提问什么问题,自己应该怎么答?她想,一定会问她是怎么发现二少爷的?她也想好了怎么回答,第一,要宣传旅游区的美景。因为有这美景才吸引了二少爷。第二,要说说二少爷的勤奋,甘于寂寞,第三,自然就是自己如何在旅游区发现一个每天都在作画的年青人,有一天,方处长到兴宁视察,自己便鼓动他去看这个年青人。于是,发现了这么一位有天赋的年青画家。

几乎想了一路,却什么也没说。

晚宴后,处长说是送她回入驻酒店,上电梯时,突然提出去听歌?他说,这家酒店有歌厅。

歌厅光线矇眬,有人一边听歌,一边跳舞。方处长也邀郝书记跳,郝书记有点扭捏,说自己学跳舞完全是为了应付工作,从来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跳。

“跳舞也是一种享受。”方处长像是开导她,说,“现在不但要懂得工作,也要学会享受生活。”

郝书记说:“享受是你们大城市人的生活,我们小城镇人只会过小日子。”

方处长说:“郝书记一点不像小城镇的人。这里的女人,没一个比得上你的气质。”

郝书记心里甜甜的,不管这话是真是假,但老李从来就没说过这样的话。

他们点了两杯­鸡­尾酒,一会儿就喝­干­了,方处长还想再要两杯,郝书记却说什么都不要了,说太贵了,说你又开发票。

这番言行,很让方处长感动,想成*人就是不一样,懂得替你钱包着想。

又跳了几支曲,郝书记提出回房间,说你也该早点回家了。方处长犹豫着,问:“酒店的房间可以吧?住得还习惯吧?”

郝书记说:“酒店的房间都一样,都是统一规格。”

“我也没留意这家酒店的情况,也是叫工作人员订的,上去看看,别又像记者招待会那样,犯了工作不细致的错误。”

郝书记可没那么多心眼,在前面带路,肥臀扭得方处长心花怒放,自从,见过郝书记,他总想着哪一天会把这个女人弄到手,在床上跟老婆做事,也想像着压在身下就是郝书记,她那胸要多丰满有丰满,她那肥臀要多厚实有多厚实。而这些,正是老婆所没有的。

郝书记开了房间的门,很大方的请方处长进去,一下子让他意识到彼此之间还欠火候。他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也担心强人所难会造成的恶果。

离开房间时,他想,以后还有得是机会。

看着方处长的背影,郝书记心儿也“咯噔”一跳,回想这一晚发生的事,想方处长不会是有所图吧?想请自己去听歌,不会是一种前奏的暗示吧?那种地方,去的都是亲密男女,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跟他去了?

看来有些时候,还是要多个心眼啊!特别是这种事,造成某种误会就不好了。

很快,她又觉得自己多心了,方处长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请你去歌厅也是一种接待内容嘛,他到兴宁县,接待得那么好,你到省城来,他当然也不好意思冷落你,早早就送你回房间。

大少爷是最后一个到的,记者一下子围了上去,仿佛忘了今天的主角是谁?张建中还是站在不远处,郝书记也感到自己有点多余,与他们站一起,旁观者似的看着这边的热闹。

“知道你们也来,我就跟你们一起来了。”

“我们不是来参加画展的。”与郝书记没什么好隐瞒的,张建中说,“我们来找大少爷,他要我们到这来找他。”

“很急吗?”郝书记以为是边陲镇的事,问永强,“他这种状况,行走都不方便。”

张建中说:“是老李要我来的。希望大少爷能帮帮县委书记。”

“这老李,也太上心了,县委书记自己的事,他自己不着急,还要你跑到省城来?大少爷又帮得了什么忙?”

仪式开始了,大家都往会场靠拢。那是暂时搭设的小会场,摆着花蓝,铺着红地毯,再竖着麦克风。参加画展的约五十多人。本来,三小姐想把赵氏部分员工也请来助阵,二少爷却不同意,说艺术是给懂艺术的人欣赏的,无关的人,去不去就算了,别玷污的我的画展。

张建中属二少爷说的那类玷污画展的人,仪式一结束,就等在大少爷的宝马车旁。大少爷早就看见他了,只是被各种人包围着分不开身,仪式完,还要看画展,有记者又把麦克风送到他面前,他就说,你们采访二少爷,他是画作者。我只是来看画的。方处长手一挥,那些人便都走了。

“大少爷还满意吧?”方处长讨好地说。

“你问二少爷,我对这些没有兴趣,不是一定要­棒­场,老实说,我是不会来的。”大少爷对跟在身边的三小姐说,“你去问问张建中有什么事!”

“他不是来看画展的?”

“我看完画展就要赶去京城,所以,叫他到这来找我。”

“他有事应该找二嫂啊!现在,那边是她负责。”

“他直接给我电话,应该是大事。”

三小姐走到张建中面前,问:“又遇到什么麻烦,要找我大哥?”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是麻烦呢?就不许是好事。”

“说吧!”

“可以跟你说,我就不找大哥了。”

“你的事,已经不归我管,就算你想直接跟我谈,我也不会跟你谈。现在,我是代表大哥跟你谈的。”

“这么说吧!男人之间的事,你代表不了。”

“看见你为赵氏受了伤,我才来见你,你别居功自傲,说得不好听,其实,也是你的工作没做到家,黑社会才那么猖獗。”

张建中笑着说:“我是活该行了吧?”

三小姐看看永强,又看看郝书记,把张建中推到一边,说:“不会是想要大哥补偿你的损失吧?”

“还让你猜对了,的确有这个意思。”

“那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呢?”三小姐又催他,说,“你别浪费时间,大哥就要赶去京城,你不会是要等到他回来才拍板吧?”

786提前召开的庆功会

(感谢wsgnwb100的打赏)

开始,张建中还担心大少爷会以各种理由拒绝自己。然而,大少爷沉默了一会,说:“这事与我们在边陲镇的切身利益也息息想关,你放心,我会尽量帮你。”

他太清楚官场规律,如果边陲镇易主换人,首先要改变的就是发展思路。

按前任的发展模式走,取得再大成绩,也会被视为庸才。

一个官人不能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一套发展方式。

因此,还会不会让赵氏独家开赌场便成了问题,而且,前任给投资者的一些承诺也有可能改变,新任会视你的经济效益提出新的要求,比如,提高向镇政府缴交互利费的数额,增加一些公益事业建设的项目。

总之,新任不会卖前任的帐,会另搞一套。

这是在机场候机大厅,大少爷打电话给副省长,没人接,他便说:“这事我记着,到了京城再跟他联系,一定争取他大事化小。”

他还想到一点,如果,帮张建中搞定这事,他欠了自己一个人情,自己完全可以向他提出,整治旅游区的商贸市场,像开赌场那样,独揽咸水货经销大权。这个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一下飞机,大少爷第一个电话就打给副省长。听了他的简单复述,副省长说:“我先了解一下吧!”

大少爷知道“了解”的含意,副省长不帮忙会拒绝他,说了解就是愿意帮忙了。其实,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大少爷一忙就把这事忘了,第二天约见一位政府要人,突然想起这事,便又打电话了解此事。副省长态度却变了。

“我正想给你电话呢!”不知是不是那么巧?“我了解了一下,这事不好处理。市里已经派出调查组下去调查了,据说,对家很强硬。主要的焦点是周镇死于嫖娼的问题,他们想隐瞒,对家找到了证据,一定要爆光。”

“张建中不是跟县委书记一伙的吗?还有谁敢跟一把手斗?”

“对家是县长。”

“你要市长下命,他县长还敢抗命?”

“如果,这事刚开始,还要解决,现在已经搞大了,就算市长出面,那县长也不会听。”

“他不想­干­了?市长的话都不听?”

“现在的问题是,市长也不想闹大。”

你副省长没少捞大少爷的油水,要你办这么点小事,也那么多理由,大少爷不客气了,“难道市长也怕那县长?你副省长也怕那县长?就算维护县委书记的威信,你也应该把那县长做掉吧?”

副省长说:“情况特殊啊!市委书记正准备到省城当书记,还可能当省委常委,这种时候,他们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宁愿让县长被逞,也不想事情闹大,何况,那县委书记也理亏。所以,这事,我不适合Сhā手。”

大少爷想了想,说:“最低标准要求了,搞掉那个县委书记,我没有意见,但张建中不能动,他还继续担任开发区主任、边陲镇委书记。”

副省长想了想,说:“这个没问题。”

“那就这么定了。”

只要张建中坐稳那个位,赵氏的利益不受损,县委书记怎么倒霉又与大少爷有什么关系?

老李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反而不知怎么告诉县委书记。

“大少爷对官场的事只知一二。这种小事,副省长怎么管得了呢?”

撤换县委书记,张建中还有什么作为?

“副省长并不想帮忙,耍了个滑头了,跟大少爷玩金蝉脱壳。”张建中替大少爷说好话。

“正是这个原因。”

他们这个层面,哪知道大少爷与副省长的关系,哪知道副省长说的都是真话。

这天,公安局长又把那几个局长召集到一起,不同的是,县长也参加了这次聚会。席间,大家领功请赏似的说着自己是如何如何向调查组反映真实情况的,先说张建中的横行,再说老李的包庇,见县长也兴致勃勃,又喝了酒,就说县委书记,说老李和张建中在兴宁县作威作福,县委书记必须承担所有责任。

不知谁先骂起来,骂张建中比黑社会还黑社会,骂县委书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敢打人,最后,说他们是一脉相承,臭味相投。

——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县委书记呢?

——这样的人哪有资格当开发区主任、改革开放的先锋?

——说不定,他们与周镇蛇鼠一窝,所以才隐瞒真相!

公安局长说:“幸亏县长挺身而出,揭露他们的­阴­谋,否则,让他们再搞三两年,兴宁县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海洋水产局长说:“我们这样人连最好起马的尊严也没有。”

商业局长说:“我们这样人还不都喝西北风。”

大家看着税务局长,他咳了一声说:“国家税收一分钱也别想有增加,县财政收入还是老样子。”

“好了,好了。都别说些虚的。”县长制止大家,说,“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还不要高兴得太早。”

公安局长说:“他们还能怎么样?难道还能否认没打人?还能否认没树假典型?”

他早把自己也曾树假英雄的事忘了。这叫跑得快好世界,谁叫你缺心眼?谁叫你学人放屁憋出屎。

有人说:“这次,公安局长立了头功。如果,没有他抓住那两个小姐,也不能搬掉县委书记。”

公安局长“嘿嘿”笑,假谦虚地说:“还是县长领导有方。”

县长说:“应该是他们气数已尽。”

“对,对,好有好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现在,时机到了。”

商业局长说:“县委书记一倒,上面不知会派谁来当书记?”

公安局长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说:“这还用派吗?自然是县长顶上去。”

其他局长说:“就是,就是。”

商业局长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说:“我是死脑筋,不会转弯。”

“来,来,来,我们敬一杯县委书记。”公安局长举起杯提提议,大家争先恐后举起杯,说,“敬一杯书记,敬一杯书记。”

县长笑得见牙不见眼,把杯里的酒喝了,说:“这还不是靠你们的支持。以后,我们希望你们继续支持啊!”

公安局长说:“我们坚决团结在你的周围,只要你一声命下,刀山火海,我们都向前闯!”

酒不醉人,人自醉,县长很有些醉意了,冲着公安局长说:“以后,你就不要再­干­公安了。”

公安局长愣了一下,问:“我不­干­公安­干­什么?”

“你还怕没你冲锋陷阵的机会?我把边陲镇交给你,把开发区交给你,让你去冲杀。”

公安局长胸脯一拍,说:“书记你放心,我保证­干­得比张建中还要好!”

商业局长说:“你可别说得好听,到时候,比张建中还苛刻。”

“绝对不会。首先,我把在座各位的利益也退还给大家,商贸市场那一块,全部退还给你,你想怎么经营就怎么经营。”他又转向海洋水产局长说,“你负责的那一块,也放权由你作主。”最后,对税务局长说,“我保证不拖欠国家一分钱税。”

税务局长笑着说:“我们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感谢县长书记。”

虽然也觉得对不起县委书记,但你进到这个圈子做不说好话吗?能让他们看出你与他们有隔阂吗?

县长很大度,说:“不用感谢我,只要你好好工作,对得起党,对得起兴宁,对得起老百姓就行了。”

公安局长说:“你们听一听,县长书记的境界就是不一样,就是比我们高。”

787开房偷­情­

吃完饭,县长拿着公安局长送的普洱茶去拜见调查组长,本来,公安局长也想跟着去的,但县长觉得他还是不露面为好,你一露面,人家还不就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组长住的是套间,调查组全体成员都坐客厅碰头会,研究明天与老李谈话的内容。经过这些天的调查,事件的大概已经清楚了,老李是整个事件的关键,有许多事情都牵扯到他,组长要大家制定一个必问表,列出一些必须向老李了解的问题。

县长便是在这时候,摇摇晃晃进来的,见客厅满是人,说:“还在研究工作啊!”

组长板着面孔问:“有事吗?”

虽然,与县长多次接触,彼此也很谈得来,但在大家面前,他还是要一本正经。

“该休息休息了,你们不能白天忙,这晚上还忙。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不懂得休息,就不懂得工作’嘛。”他大大咧咧地走进来,把手里提的普洱茶放在茶几上,说,“最好的普洱茶,你一定喜欢。”

组长似乎受到了污辱,生气地说:“你出去!”

县长愣了一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什么?你说什么?”

“我要你出去。”

“好,好。我走,不影响你们工作。”

组长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茶,甩进他杯里,说:“把你的东西拿走。”

县长一惊,酒醉了一半,忙溜了出去,忐忑不安地回想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话?怎么把组长激怒了?他在酒店下面一根烟接一根烟地吸,等着调查组的会议结束,自己溜进组长房间向他道歉。

一抬头,看见一个貌似熟悉的背影,真有点喝糊涂了,怎么想不起这人是谁了?他一拍脑袋,对自己说,敏敏,老李的女儿。

她怎么到这来了?县长也够邪恶,想不会是跑到这来幽会吧?

这个念头一闪,他不禁警惕起来,为什么不可以呢?敏敏喜欢张建中就很让大家奇怪,私底下议论了一段时间。张建中要身份没身份,发背景没背景,敏敏怎么会喜欢这种一穷二白的人?而且,他还差点成了副县长的女婿。

还不是因为张建中在老李手下­干­过,老李喜欢他,因此硬B敏敏嫁给他。

说不定,在这之前,敏敏就有男朋友了。

或许,现在还藕断丝连。

县长觉得自己的判断不是没有道理,否则,敏敏怎么一直没有生孩子?还不是不死心吗?还不是依然想着以前的男朋友吗?

县长摸到拐弯处,背贴着墻,探出头,看着上楼梯的敏敏。

绝对是幽会!

周镇嫖娼,张建中会­干­净?周镇玩双飞,张建中会不­干­那种刺激事?那家伙尽想些非正常人的东西,尽­干­些非正常人的事,周镇一个老实人,说不定还是他带坏的。

你张建中­干­初一,敏敏还不­干­十五。

不对,不对,应该是敏敏­干­初一,张建中­干­十五。张建中知道敏敏一直跟以前的男朋友保持关系,只有打断牙往肚子里吞,所以,只有报复敏敏在旅游区搞女人。

或许,他搞那个旅游区,就是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招到边陲镇去。

好啊!张建中原来头上戴着那么大的一顶绿帽。

县长急急冲上楼梯,又在拐弯处停下来,伸张脖子朝上看,看见敏敏摇摆的裙脚,忙又缩回头。

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卑鄙?你跟张建中斗什么?他与你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你要抓就抓县委书记老婆的­奸­,那才是你的真正对手,板倒县委书记,张建中还不是你手里的一团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当然,县委书记的老婆都什么年纪了,谁会跟他偷­情­?送上门都没人要。

老李的老婆倒还馋人。

那个波大臀肥的郝书记,每一次见到她,双眼都不敢乱看。

这次,老李虽然受了点牵连,但问题并不严重,倒还可以抱着老婆睡安稳觉。妈的,如果,跟踪的是郝书记,把她堵在房间里,或许能威胁她占点小便宜。

这么想,县长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傻,敏敏的便宜你不占,倒想着去占郝书记的便宜?你抓住敏敏的痛脚,她再不愿意,也不敢对你说个“不”字,否则,你让她身败名裂!

县长突然发现自己真是醉了,你他/妈都想了些什么?但他还是想知道敏敏来酒店­干­什么?

三楼,好像是上了三楼。县长跟上去时,走廊静静的,什么人都没有,很显然,她是进了哪个房间了。

县长往回走的时候想,是不是叫公安局长来查房,把那对­奸­夫营­妇­抓起来,让老李让张建中丢脸丢到家。

在酒店大堂,县长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张建中和郝书记竟然在服务总台,两个脸­色­都很紧张,不知向服务员询问什么,不会是他们也知道了敏敏的­奸­情,追到这来,正在询问敏敏开了哪间房?

县长觉得似乎不对,郝书记是不可能与张建中一伙的。即使她知道女儿红杏出墻,也会瞒着张建中,绝对不可能与张建中合作一起捉­奸­。

他们像是没问出结果,匆匆离开了。

县长装着打电话的样子,走到服务总台,随口问:“刚才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他们来找人,问有没有一个叫敏敏的在这里开房。”

县长觉得他们也太傻了,­干­那种事,敏敏会用自己的名字开房吗?他打电话给公安局长,叫他马上来一下。放下电话,一回头,却见敏敏出现在楼梯口,忙侧了侧身,用手遮住自己的脸。敏敏提着一个行李包,一直走到服务台说是要退房。

服务员说:“你刚开的房,怎么又退了?”

敏敏说:“我不住了。”

说着,把门牌钥匙放在柜台上。

县长有点懵,这个敏敏到底搞什么鬼?说她偷­情­怎么又不住了?看着敏敏离去的背影,他又打电话给公安局长,可能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没人接电话。

——不管他了。

县长又去敲组长房间的门,敲门前,先听了听里面有没有声音。

门一开,县长像老鼠似的,“哧”一声钻了进来。

“酒醒了?”组长很不满地说。

县长笑笑说:“喝多了一点,真不好意思。”

“以后,先打个电话上来。”

“会注意了,会注意了。”县长把普洱茶又放在茶几上,说,“也没其他,就是送点茶过来。”

“本来,计划先跟老李谈完再跟你谈的,既然,你来了,就先跟你谈吧!”

“现在?”

“现在。”

“是不是有点晚了?”

“抓紧时间嘛!现在跟你谈,明天上午跟老李谈,下午再跟书记谈,吃晚饭我们就可以撤了,不用再多呆一天。”

县长很不情愿,又没有办法,只得说:“也好。也好。”

组长把县长拿来的茶提进里间,像是把茶叶放在衣柜里,听见衣柜门“咣“地响了一下。

回到客厅,组长便打电话给其他房间的人,说:“县长主动找我们谈话,你们都过来一下吧!”

公安局长一接到县长的电话,就往这边赶,到了酒店却不见县长的影儿,又不好擅自离去,就一直坐在大堂等,等得昏昏欲睡,才见县长从楼上下来,忙迎上了去。

“我还以为,你找我有急事。”

刚才的谈话并没因为县长喝多了,给调查组留下什么坏印象,谈话的效果非常好,县长心情显得非常好。

“找地方吃宵夜吧!晚饭只顾喝酒,也没吃什么,肚子有点饿了。”

788丢卒保车

(今天第三章到,打赏有木有?)

张建中和郝书记问遍所有敏敏会去见的人,找遍了所有敏敏可能会去的地方,但都没有她的消息。

“她会去哪呢?”

张建中也说不清楚。

郝书记焦急地说:“她不会去­干­傻事吧?”

张建中觉得不是没有可能,但又说不出口。

“她会不会和老李在一起?”

“应该不会。”郝书记似乎很了解女儿地说,“她不会告诉老李。”

但张建中还是给老李打电话。

“你还没准备回来吗?”

老李说:“调查组刚刚通知我,明天找我谈话,我正在准备。”

他的语气很平静,估计真像郝书记说的那样。

“那我跟敏敏先回去了。”张建中还是试探­性­地说。

“回去早点休息吧!”

很显然,敏敏不在老李那,但老李发现了什么不妥,平时,他们回去休息从不打电话告诉他的。

“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

“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张建中的心突然提了起来,这话里是不是有话?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都考虑清楚了,明天,摊开来说。”

原来他说的是明天与调查组的谈话,其实,老李是最不必担心的,县委书记把虚假典型的责任都揽了,他只是执行者。张建中的麻烦比他要多得多,毕竟,周镇是他的搭档。搭档出了这种丑事,他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你跟你妈说,我可能要晚点回去,叫她别等我的门。”

张建中还是感觉怪怪的。

这些天,他总在想,如果无法力挽狂澜,是不是要做出丢卒保车的牺牲?本来,这假典型也是自己出的馊主意,由自己承担这后果,也在情在理。

然而,他一直下不了决心。

没错,县委书记对自己不薄,至少这次事件,他就把责任揽过去了,自己承认那假典型是自己一手制造的,调查组会相信吗?就一定能开脱县委书记的责任吗?他打人这一点就够他喝一壶的。

目前的状况,他老李所承担的责任还是很轻的,虽然对自己会有影响,但影响并不大,如果,自己硬把责任承担下来,政治生涯可能就停歇了。

千万不要自以为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下班前,县委书记曾到他办公室来坐过,叹着气说:“我们似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那时,老李还在想,县长对付的你,并不是我老李,穷途末路也是你的穷途末路。

县委书记又叹了一口气,说:“这次,难道就束手待毙?”

现在回想起来,县委书记貌似不仅仅是来叹息的,心里似乎有许多话要对他说,他要说什么呢?

有什么话那么难于启齿呢?

接到调查组通知明天跟自己谈话的电话,老李又在考虑,是不是要走那一路丢卒保车?这一步是否走得通?

张建中给他电话时,他觉得似乎要拿主意了,于是,往书记家里打电话。电话是他的家人接的,说他不在家。其实,也应该想到,这阵,县委书记承受那么大的压力,哪有闲情呆在家里。

“你还在办公室?”

“刚才,接到调查组的通知了,明天下午,找我谈话。”

老李说:“上午跟我谈。”

“什么时候跟县长谈?难道我们谈完了再跟他谈?”县委书记觉得太不合逻辑,怎么的也应该是他这个县委书记最后一个谈啊!

“可能他早就谈了。”

“也不知道他都说了什么?”

“肯定是对我们不利的话。”

县委书记说:“我担心,整个调查过程都是朝有利于他发展的,调查组一直就跟他沟通。”

这也不奇怪,你书记是调查的对象,而县长却是依靠的对象。当然,这话不能跟书记说。

“你也在办公室吗?”

“是的。”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想和你商量商量。”

老李觉得县委书记太客气了:“我去你办公室吧!”

县委书记却说:“还是我去你那吧!”

老李心儿一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会是他也想到了这一步吧?

县委书记推门进来的时候,自我解嘲地说:“这个事,把我们都搞得焦头烂额。”

“从没遇过这么棘手的问题。”

“应该说,我们太轻敌了。这一两年,我们太顺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干­得成什么,心气大了,所以,麻痹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老李说,“我们是一心一意扑在发展上了,只要有利于发展,我们就不顾一切,我们眼睛只瞪着前方,却没提防有人在背后打黑枪。”

县委书记笑了笑,说:“你这是在为自己辩护,人家说,我们­干­的都是歪门邪道。”

“没有那些歪门邪道,边陲镇能发展起来吗?兴宁县可以形成现在这种两翼发展的格局吗?如果,再有几年,开发区的码头工程搞起来,兴宁的招商引资就成气候了。”

“你这是在为自己的女婿辩护。”

老李说:“走私有没有人搞?有人搞。开赌场有没有人搞?也有人搞。

——为什么人家搞就没问题?我们搞就那么大争议?我们还有试验区的牌子呢!当初,张建中争取这块牌子,就是希望找到一个相对合理的说法,现在,没牌子的搞得风风火火,有牌子的倒成了一种罪过。

——兴宁县发展为什么总比别人慢一步?说到底不是胆子大不大的问题,是嫉妒心的问题,能不能包容的问题。一有利益,一个个都想来瓜分利益,一有政绩,一个个都跑来捞取,早­干­什么去了?没有利益,没出政绩的时候,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这就是兴宁人的劣根,看不得人好。大家都平庸,没问题。有人冒出来,就不爽,捞不到利益和政绩,就合伙把他按回去。改革开放就是要更新这种观念,人家更新的快,众人合力助船浮,兴宁县还劣­性­不改。

县委书记问:“明天,你就向调查组陈述这些道理?”

老李摇了摇头,说:“有用吗?人家调查的是你打人,是虚假典型。”

“是啊!这就是人家的高明之处,偏不跟你说正事,揪住­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发展才是硬道理,这话在别的地方是硬道理,在兴宁却是一句空话。不发展,什么毛病都没有,发展总有这样那样的不足,特别是现在这种形势,说得不好听,大家都在浑水摸鱼,怎么可能没问题?这帮人就揪住你的问题不放。”

县委书记叹了一口气,说:“我自己到没什么,下台就下台,但试验区还搞不搞?还怎么搞?按班就部,还算什么试验区?这时候,需要有一个人为张建中保驾护航。”

老李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让县长得逞,或者说,让他完胜,我、你和张建中都不会有好结果。但是,我们三人中,有一个人把所有的负责承担起来,另两个人或许可以保持现状。这个承担负责的人,非我莫属。”

“虽然,我有点自私,权衡之下,还是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我也有这个想法。”老李说,“相比之下,兴宁更需要你。我与张建中相比,他也比我更重要。毕竟,我已经这个年纪了,也没多少发展空间了。”

县委书记激动地握住他的手,眼眶里似乎有泪在滚动。

“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我保证,一两年内,你还能恢复到现在的位置。我保证,张建中继续他的上升之势。我保证,不会放过县长,只要有机会,我会让他死得很惨!”

789别以为全世界都欠你的

(感谢李承鹏100和szhhxx203/100100100的打赏。今天第四章到,快步前进,边陲镇、兴宁县的内容写得够多了,该换一换环境了。)

老李的心敞亮了许多,回到家,见郝书记坐在沙发上打瞌睡,便问她怎么还不睡?她说,你先去睡吧!我还不困。

“你都打瞌睡了,还不困?”老李在她身边坐下来。

如果是平时,他也没那么大的热情。

郝书记看了他一眼,有些忐忑地问:“你有话要跟我说?”

“是的。”老李点点头,“今天,我做了一个决定,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什么决定?”

“牺牲的决定。”

郝书记动了一下,说:“你说什么傻话。”

“表面看是有点傻,但总体来说,也算是一个明智选择。如果,只是为了县委书记,我是不会那么­干­的,我没必要为他牺牲。但为了小张,我不得不那么选择。”

知道是怎么回事时,郝书记心里一阵发凉。张建中已经成了他们夫妻心中最重要的一个部分,然而,敏敏还能接受吗?

今天,她又偷着去看张建中,正在奔向*时,敏敏却推开了门,两人当场惊愣了。敏敏手扶着门,慢慢滑落,软软地坐在地上。

回过神一来,郝书记第一个扑过去,然而,敏敏却推开了她。

“你别碰我,你走开!”

郝书记这才发现,自己衣冠不整,胸前两坨­肉­冲着敏敏乱颤,敞开的衣襟更无法遮住赤/­祼­的下身。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刚才老妈背对着自己,只看见她坐在张建中腿上,这会儿,还用说他们在­干­什么吗?

“妈是为你们好。”郝书记见敏敏并没受刺激地晕死过去,稍松了一口气,一边整理衣服系上钮扣,一边说。

“你这是为我们好吗?你占有他是为我好?应该是为你们自己好吧?”

“你听我说。”郝书记想扶她进屋,敏敏却甩开她的手。

“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着,头也不回地冲下楼梯。

“追,快追!”张建中在后面叫,担心敏敏会­干­傻事。郝书记冲了几步,光着的脚被楼梯的沙子咯痛了,才知道自己有多狼狈,忙跑回来穿衣服。

等她穿戴好,再追赶敏敏时,她已经跑没影了。

怎么办?

首先想到的是敏敏把他们的丑事告诉老李,那还得了?别说老李是个醋坛子,就是再不在乎她郝书记,也决不会饶了自己。何况,你还是跟女婿鬼混。

老李可是把整个心思都放在培养张建中了。你们合伙给他那么一下子,他还什么傻事­干­不出来?

昨天,她才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老婆与别人有染,丈夫一气之下,把那对­奸­夫营­妇­杀了,回家把孩子也杀了,然后,上吊自杀,满门灭绝。

老李再火爆也不会伤害敏敏,但血债血偿,他斩了你,斩了张建中,自己也活不成,剩下敏敏在世上还有好日子过吗?

后来,她安慰自己,敏敏是个懂事的孩子,老李知道也无济于事,敏敏应该不会告诉他,告诉不会让他饱受煎熬。

他们几乎找遍全城也找不到敏敏。

天渐渐黑了,郝书记担心敏敏一个想不开,­干­了什么傻事。

再回家,却发现敏敏回来过,收拾了一些换洗衣服。

“她应该不会­干­傻事。”张建中也在担心,直到现在才说出口。

郝书记想,只要不­干­傻事,总有一天会回来的。那时候,再向女儿认错向女儿解释。

目前,找是找不到了,她要躲,你上哪去找她呢?然而,老李为张建中又作出了牺牲自己的决定。那一刻,郝书记有一种冲动,差点坦白交代了自己与张建中­干­的丑事。

我也是为小张,只是形式不一样而已。

“我们为小张付出了太多。”

老李笑了笑,说:“谁叫他是我们的女婿,谁叫我们只有一个女儿,只要敏敏过得好,我们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郝书记知道,自己说的“我们”与老李说的“我们”有本质上的区别。

“如果,敏敏与张建中过下去呢?”

“你这是什么话?”

“敏敏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

“总会有转机的。”老李说,“我听说,现在心脏搭桥的成功率增加了许多。”

郝书记的心儿跳了一下,敏敏会不会偷偷跑去做手术呢?她忙打电话给张建中,看看敏敏是不是拿走了家里的钱。张建中打开梳妆台的抽屉,果然所有的存折都不见了,里面留有一张纸条,叫他不用找她。

——我走了。我无法原谅你们­干­的事!

老李问:“敏敏上哪了?”

“不知道。我和小张找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你那么多超心的事,也帮不了什么。”

“她为什么会离开?”郝书记不敢正视老李的目光,“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其实,你也知道的。”郝书记镇定下来,说,“小张和敏敏虽然结了婚,但他们一直没能成事。敏敏还是女孩子身,表面看,他们很恩爱,但这总是一道坎。一直压在敏敏心里。今天,她不离开,总有一天会离开,我想,可能是她觉得他们积蓄的钱够做手术了,所以,选择了今天离开。”

老李说:“这不合情理吧?敏敏要动手术,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就走呢?她总需要我们跟她联系医院吧?总需要人照顾吧?”

说着,打电话给张建中,“你滚过来!”

“你怎么这样呢?你不知道小张的腿还伤着吗?”郝书记在给张建中发信号,担心他以为老李已知道他们苟合才暴跳如雷,一进门先坦白交代了,“他是知道敏敏失踪才发那么大火的。你别急,如果不方便,就别过来了。”

张建中还是过来了,反正也睡不着。

“你和敏敏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郝书记忙说:“老李为了你,选择了牺牲自己,你可不能辜负了敏敏,可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我认为,大可不必这么做。”张建中一点信心也没有,他还能劝敏敏回心转意吗?没有哪个女儿会原谅老公与母亲­干­那种事的,而且,还抓现形。她能够冷静不张扬已经不错了。

“还是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你说得轻松!”老李从沙发上跳起来,真想一巴掌盖过去,看着他柱着拐杖,那巴掌就狠狠地拍在自己腿上,“我警告你,你已经没有选择,这辈子,你只能跟敏敏在一起,不管她的病能不能治好,你都别想离开她,否则,会有你好看!”

郝书记说:“你不要吓他!”

老李又脸冲着郝书记说:“你别总护着他,别以为敏敏那个什么,你就觉得我们对不起他。没有,我们没有什么对不起他。当初,他选择跟敏敏在一起,他就要有担当。”

“我不会离开敏敏!”张建中举起右手,像入党宣誓般。

“那我问你,敏敏为什么会失踪?”

张建中看了郝书记一眼。

郝书记对老李说:“我不是说了吗?那是敏敏的选择,我们也不知道。”

“敏敏做事从来不会不声不响!现在玩失踪,还不是他B的吗?还不是他气走的吗?”

郝书记说:“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已经够烦的了,你还在这吵。如果,你不愿意丢卒保车,现在还来得及,不要以为自己作出牺牲,就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你的。”

到底还是郝书记能治住老李,他不说话了。

“我会想办法找到敏敏。她是我的女儿,我不焦急吗?我不心痛吗?但总需要时间吧!”郝书记说,“你好好考虑吧!明天你该怎么对调查组说。没人B你,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790哪敢兑现承诺

(感谢gao8tian4个588的打赏。今天再上一章。此卷结束,张建中该换换环境了。)

调查组在整理,县委书记、县长和老李的谈话记录时,有一个很明显的出入,县长的记录是,县委书记一开始就知道周镇死亡的真相,但还是了决定树为典型。然而,县委书记却说,他是后来才知道的。

老李也承认,他一直隐瞒县委书记。

县委书记知道真相后,整个树典型活动已经开展了,在这之前,倒是县长暗中进行了调查,知道真相后,不沟通不通气。

一怒之下,县委书记才冲进会议室要教训县长。

如此说来,县委书记是无辜的,而老李和县长都违背了组织原则。老李的行为完全出于私心,不想给女婿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县长的行为却是处心积虑,企图以“假典型”扳倒县委书记。

“你认为,谁更可信?”市长问组长。

组长说:“现在是各说各的,县委书记和老李是一路的,他们的话未必可信,但县长又孤掌难鸣。”

在座的林副市长最有发言权,县委书记曾经当着他的面,承认他事先就知道周镇死亡的真相,但他缄口不说。

市长说:“你的意思是,县委书记和老李有串通之嫌。”

在坐四人很清楚,对于老李来说,这是明智的,暂时他可能会受到处分,但是保住县委书记,将来对自己会有好处,而让县长得逞,他受处分不说,或许永无抬头之日。

都是老滑头,都不说话。

市委书记认为,这不失为一个比较满意的结果,兴宁县党政一把手可以保持现状,也就是他需要的稳定。

市长也认为可以交代得过去,县长想扳倒县委书记,这本身就有点过分,弄清楚是老李搞鬼,也算是给县长一个交代了。

林副市长想到的却是张建中,有县委书记顶着,试验区还可以按原定计划发展。

组长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林副市长小心翼翼地说:“可能归可能,还是要证据服人。”

说出这句话是很需要胆量的。

“其他人有提出异议吗?”

组长想了想,说:“公安局长说过,事先县委书记曾叫他不要追查周镇的死亡案。”

市长问:“他没听县委书记的?”

林副市长说:“不但没听,查清死因后,只是向县长汇报,却隐瞒了县委书记。”

“又一个隐瞒。”市委书记说,“你们看看,兴宁县多复杂。”

这次,林副市长说真话了:“公安局长对张建中意见非常大,试验区取得一点点利益,他就向投资商收保护费,张建中不卖他的帐,按一些人的话说,他是仗着老李的势,所以,公安便对试验区的治安不闻不问。”

他对组长说:“我想,你们跟他谈话的时候,他的腿伤还没好吧?因为公安不作为,黑社会绑架了赵氏二少爷,他只得身先士卒,在解救行动中受了伤。”

市长心儿跳了跳,说:“有这种事?”

知道副省长与赵氏大少爷的关系,前不久副省长还希望自己处理此事技巧一点,却不知道张建中救了二少爷。

组长说:“对张建中有意见的还不只是公安局长,还有好几个部门。”

市委书记即时制止这种扩大化,说:“我们不要考虑太多细枝末节,还是把思路调整到主要领导上来,只要大局稳定,下面的事由他们去处理。”

市长说:“如果,虚假典型是老李一手泡制的,所有的责任必须由他承担。”

市委书记说:“县委书记打人事件也不能姑息。”

这是平息县长情绪必须做的事。

林副市长说:“给他处分?”

市委书记说:“处分太轻了,党内记一次大过,不管他多有道理,不管他有没有打到人,这种行为是非常错误的。”

只要不把他撤了,相信他是会接受的。

很显然,县委书记是积极应对这次调查的,老李承担虚假典型的责任,肯定是商量好的。要怪也只能怪你县长留下这么一个大的疏漏。如果,你像抓住那两个小姐那样,板上钉钉,谁也帮不了他。

其实,在市委书记心里,还是憎恨县长的,你要往上爬,多­干­点实事不行吗?尽想些旁门左道。

市长问:“县长不服怎么办?”

“跟他谈,叫他弄清楚自己的位置。”市委书记的底气已经足了。

组长说:“公安局长可能也不服。”

“他有什么不服的?他明知周镇的死因,却隐瞒不报,不追究他的责任已经宽容他了。”

市长说:“张建中的责任也要追究,这样有利于降低县长那拨人的怒气。”

市委书记说:“细节方面的东西你们考虑周到一点,还是那句话,稳定最重要!”

市委常委、组织部长亲自与老李、县长、县委书记谈话,传达市委书记的处理意见。

老李很­干­脆:“我没意见,服从组织。”

“给你安排巡视员的职务,从副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

彼此很熟,老李笑了笑,说:“我还因祸得福了,从副书记副处长调到正处。”

“你严肃点。”

老李看了一眼与他同行的副部长,说:“我们也算是自己人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当初,就已经想到会从副书记的位置上下来,但没想到,还去副提正了。”

副部长笑着说:“你在部队的时候就是正处了,撤了你的官职,从一线降到二线,还把你降到副巡视员就有点过了。”

县长不服气:“他们说谎,县委书记事先就知道周镇的死因。”

“你有证据吗?”

“公安局长就是证据。”

“我们相信谁的?相信公安局长还是相信老李?”

“这是­阴­谋,老李为县委书记背黑锅。”

市组织部长也不客气了,说:“你觉得,还有人比你更­阴­谋吗?背着县委书记追查案件,企图收集县委书记的黑材料。这是所有人都痛恨的。”

县长背脊发凉。

市组织部长说:“如果,你不服,可以告到省里去。我听说,你对调查组的领导说,告到中央都不怕。”

老李把责任承担下来,市委又降了他的级,县长手头那点材料已经失效了,直恨自己没有弄台录音机把县委书记的话录下来。

他很清楚,县委书记不倒,自己以后很难有好日子过了,或许,事件平息后,市委还会把他挪到哪一个角落里。老李说是降了,但日子并不难过,县委书记可以排他的工,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巡视员虽然没官职,级别摆在那。或许,哪一天,把自己挪走了,老李还坐上县长的位置。

县委书记没有老李那么­干­脆,很有姿态地说:“我接受组织对我们处分,工作没做好,才发生假典型事件,在­干­部群众中留下了非常坏的影响。今后,痛定思痛,努力工作,加快兴宁县的发展,以实实在在的业绩提高我们县委县政府的声誉。”

组织部长手掌往下一压,说:“别以为你们­干­的事瞒得了人,是不是过一段时间再把老李弄起来啊?是不是还要扶张建中啊?”

——你不下台算你运气,但张建中不处理,好多人都不服气,你要想坐稳这个位置,就不要让别人猜到你的意图。

——老李是下去了,张建中也不能留在试验区。

——兴宁发生这么多事,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两个人,我不评价试验区的作法,但不希望大家那么多议论,更不希望留下把柄,让县长一个鼓动,一帮人跑去省里告状。

他把话说在前面,县委书记哪还敢兑现曾给予老李的承诺。

791桃花眼

(昨天拼得有点尽,今天先上传一章。)

兴宁县所辖的市叫江市,因为一条江从市区流过而得名。

江面窄长,更像人工运河,筑了一条长长的堤坝,便有一条同样长的长堤路。顺着长堤路往东走,出了市区,红砖墻围着的区域是一家国营糖厂。

每到糖蔗收获的季节,糖蔗从四面八方运来,被机器一碾,糖水流出,便炼糖,榨­干­的蔗渣便造纸。

计划经济的时候,不计成本,每年都正常开榨,实行市场经济,政府不再补贴,每年的收入,还不够偿还蔗农和运糖蔗的车油费。企业也想了许多办法,比如除了造纸,还酿酒,还生产各式水果糖。

然而,企业效益还是一日不如一日,发出不工资,厂区里种了二十多年的树也伐去卖了。因此,张建中来到这企业,眼前是一片光秃秃的建筑物,而且,还都是建厂那会儿盖的两三层红砖楼房。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江市糖厂?”张建中非常怀疑自己的眼睛。

在机械厂当车床工那阵,大家经常提到这家厂,说是江市最大的国营企业。在张建中心目中,这家厂厂房林立,绿树成荫,工人们脸上堆满喜气。

“我是这的第一任厂长。”林副市长说。

张建中看着他很自豪的样子,想当初,这里一定很辉煌。

“那时候,只要省里有领导来视察,都要来参观糖厂。这里就是江市一道亮丽的风景。”

“改革开放,让这里今非昔比。”

林副市长看了张建中一眼,笑了笑,说:“你别小看它,如果让它焕发青春,它依然最美的。”

张建中心里想,那是因为你对它有着特殊的感情。

林副市长很熟悉这里的一切,并没打扰厂里的头头脑脑,带着张建中四处转悠。车间并没有轰隆的马达声,工人们却在忙里忙外。

“他们在­干­什么?”

“清洗机器,保养机械。”林副市长说,“还没到开榨期,所有的设备都要进行保养。”

仓库也很宽敞,却堆满了产品,因此,把门的年青人,拦住林副市长不让进去。

“有老师傅吗?叫他出来。”

说着话,一个脖子上挂着老花眼镜的老师傅走过来,隔着很远,林副市长就跟他打招呼,很显然,他也不知道老师傅姓谁名谁,但走近来,老师傅再戴上老花眼镜,态度就完全变了,嘴巴笑得像月亮。

“老厂长,是老厂长。”老师傅使劲地在身上擦­干­净自己的手,再握住林副市长的手。

两个把门的年青人便尴尬地笑。

“别怪他们,他们不认识你。”

“不怪,不怪。”

“这几天,仓库里总少东西,所以,要把好大门。”

“还有人来偷东西?”

“也不知是年青人­干­事不认真,清点的时候没弄清楚,还是真有人来偷东西。按常理说,这大包大袋的,就是让他扛出厂房也困难,就是不知怎么的,总不够数。”

“这可要认真对待。”

“认真对待,认真对待。”

身后响起一串清脆的笑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急急跑过来,大声说:“林副市长,你到厂里视察,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林副市长说:“余主任,我回来就像回家一样,还用打招呼吗?”

“也是,也是。”

余主任跟林副市长握手,又说:“以后别余主任余主任的叫我,怪不好意思的,还是叫我小余吧?”

林副市长笑着说:“小余也不小了。”

“老了,老了。”

“还不老,还是我们糖厂的一枝花。”

这女人的确很有几分姿­色­,白白的脸,黑黑的眼睛,嘴巴有点大,嘴­唇­却很红润,或许敏敏嘴­唇­显苍白,张建中对嘴­唇­红润的女人总会多看两眼。

“这位是……”

林副市长说:“朋友。你就叫他小张吧!”

“小张,你好!第一次见。”

“是第一次见。”

“糖厂的办公室主任,曾经是厂里的一枝花。”

余主任不高兴了,说:“林副市长变得好快啊!刚才还说我是一枝花,现在又变成曾经是。”

说着话,眼睛却没离开张建中,上上下下地扫瞄了一遍。

张建中发现她有一双桃花眼,心里想,年青时,不知迷倒了多少男人。这么想,便也打量了她一番。他看人眼很快,像是在看你的脸,余光却上下走了一遍,这是一个高挑的女人,腰应该很细,臀的弧线一定很圆润。

“到厂部去坐坐吧!”

“不了,不了,不打扰了。”

林副市长往停放车的方向走去。

“林副市长怎么可以来去匆匆,茶也不喝一口?”

张建中说:“林副市长很忙。”

来的时候没有经过厂部,从仓库出来却要经过厂部那幢三层红砖楼,有人看见了林副市长,大声打招呼,把厂里的头头脑脑都惊动了,好几个人匆匆跑下楼来。

林副市长不得不停下脚步,一边跟他们握手,一边说:“我不想惊动你们的,不想惊动你们的。”

“你到厂里来视察,是我们的荣幸。”

“我就是随便看看。”

一位年纪比林副市长大的人说:“希望林副市长多多关心我们。”

林副市长说:“我时刻都关心你们。”

有人说:“我们上次打的报告,上面还没批呢!”

林副市长说:“有一个月了吧?”

“三个月了。”

林副市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么久了,我回去追一追。”

余主任说:“林副市长一句话,比我们跑断脚还顶事。”

林副市长并没有把这些人介绍给张建中,但猜想得到,这些都是厂里的头面人物,手里都拿着大哥大。

准确地说,应该叫手机了。有时候,你还不得不承认社会的进步,仿佛昨天还没什么人拿大哥大,睡醒却发现,好多人都拿着那么个家伙,而且,体积也小了许多,也改了称号叫手机了。

“印象怎么样?”上车后,林副市长问。

张建中说:“市直厂就是不一样,比兴宁县的厂要大多了。”

以前,他呆的那个机械厂是兴宁县最大的厂,有两千多人,但与糖厂一比,小巫见大巫。

“这个厂有一万多人吧?”

“一万五千多人。”

“这么多人,不开榨的时候,都在保养机械吗?”

张建中知道,每年糖厂只有三两个月开榨的时间,糖蔗收完了,榨糖的节令也过了。如果说,边陲镇的旅游只有夏季那几个月,这糖厂的生产周期还要短。

“总想开发些项目,但一直不理想。”

“为什么不生产卫生纸呢?”张建中随口说,“蔗渣不是可以造纸吗?为什么要搞那些白纸宣纸一捆捆堆在仓库里?现在卫生纸的销路似乎挺好的。

“你怎么知道卫生纸的销路好?”

张建中笑着说:“以前是用费纸、报纸,现在不是都用卫生纸了吗?乡下也开始用了。你再一声令下,江市,包括各县所有单位企业发劳保纸都用糖厂的卫生纸,这需求量可不少。”

林副市长“哈哈”笑了起来,说:“你这种销售手段可不行。政府­干­扰市场,搞垄断。”

“必要的时候,为什么不可能搞垄断,政府­干­扰市场?至少,我认为,可以让这一万五千多人有活­干­,可以活养自己。”

“你的谬论又出来了。”

张建中笑了笑,不再言语。

目前,似乎少说为妙,你张建中一个专职政协副主席,成天­干­的是一些呆板的机关工作,说什么话都不切实际。

“我倒有个主意,你是不是到这里来生产卫生纸?”

林副市长主说得很认真,脸上没有一丝笑。

(写企业是为了避开《官途》的路子,希望同志们能有一个全新的感觉。)

792弧线像篮球般圆润

(感谢szhhxx203/100100和wsgnwb100的打赏)

张建中愣了一下,就知道林副市长不会无缘无故带他跑到这来。

自从,离开边陲镇,林副市长不止一次说张建中浪费了,说你不适合坐机关,说你应该去­干­点实事,让你那些奇思乱想变成现实。

林副市长说:“到江市来吧!”

——至少三年,兴宁县的班子不会变,市的班子不会变,你别想有出头之日。过个三几年,别说你的棱角被磨圆滑了,新一届班子也未必再会重用你。”

——机关争争斗斗的,不合适你。当初,没有老李,你根本冒不出来,现在,你已经被两级领导雪藏起来了,我想帮你说句好话都说不出口。

——到企业来,他们巴不得你腾出那个位置,肯定会放人,再发挥你的奇想,把糖厂搞起来,像你在边陲镇那样,­干­些实事,让他们长长见识。

“我可没­干­过企业。”

“你不是从企业出来的吗?”

“那时候,我只是普遍工人,根本不懂企业管理。”

林副市长说:“共产党的天下,哪的管理都一样。”

——金字塔管理,层级责任制,一级抓一级,像你在边陲镇一样,书记管副书记,副书记管党委或副镇长,每个党委副镇长各负责一块。企业也一样,厂长管副厂长,副厂长有负责生产的,负责技术的,负责销售的,你只要有好的思路,下面就有人实施。

——其实,­干­企业跟你搞旅游区没多大区别,都是找项目,找到好项目,大­干­一场,企业上去了,­干­什么都容易了。刚才你那个卫生纸的理论就很有见地,换一个思维,不生产白纸宣纸,马上就海阔天空任飞翔了。

张建中知道说说容易,真要­干­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就像一些人按着计算机做生意,一天可以赚多少,一个月赚多少,一年就能成暴发户,但冷酷的现实,马上就让你从美梦中惊醒,倾刻间让你变成穷光蛋。

老李说:“你别去。那不同你以前搞企业,动动嘴皮子,跑跑批文。搞工厂是要实事的。”

他还担心,张建中一走可能就回不来了。

在兴宁县,张建中还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敢太放肆,跑到江市去,你还看得住吗?还会是你的女婿吗?

敏敏这一走,先是去了京城,呆在一位少将老战友的家里,后来又跑到美国去了,说是那里做心脏搭桥的成功率更高。

“敏敏哪来那么多钱?”

郝书记说:“小张做了那么多年生意,应该赚了不少吧!”

“他赚的钱都装自己口袋了?”

“还有人装得更多呢!”郝书记又恢复了底气,虽然敏敏不见自己和张建中,但也没向老李透露半个字。

偶尔,还会叫张建中过来吃顿饭,把他当自己的女婿,心里也清楚,敏敏这一走,治好了病也未必会回来。

老李对张建中说:“你还年青,还有大把机会,不要一遇到挫折就浮躁,就想着如何如何证明自己。卧薪尝胆懂吗?”

“林副市长希望我去。”

“别管他,那家伙遇到好就上,遇到麻烦比谁跑得还快。他是拿你当牛使。”

现在,张建中就是闲得没什么事­干­,有人把自己当牛使反而是一种莫大的诱惑。

大家虽然对你客客气气,但背后说什么都有。以前,边陲镇是改革开放的典型,兴宁经济发展的模式,现在商贸市场卖的是土物产,赌场也停了,人气一下子降了下来。

高书记又回去掌舵,据说晋升副处的请示已经送上去,他要保持稳定,不让任何人有异议,码头建设更是只字不提。

永强也不再担任旅游区总经理,分管农业,成天往山里跑。

“又回到了以前的节奏。”他对张建中说。

张建中只有苦笑,一任长官有一任长官的发展思路,即使高书记对张建中还是很尊重的样子,但也只是限于见面打招呼。想当年,人家不计前嫌,还不是因为你张建中上升势头太猛,你沉了下来,人家没踩你几脚已经很有人品了。

“嫂子还没回来吗?”

张建中说:“还没有。”

外人并不知道敏敏已经跑到美国去了,对她的出走也众说纷纭。说得最多的是,张建中与周镇也是一路货,被敏敏发现了,一气之下,玩失踪。

然而,只要敏敏一回来,这种说法便不攻自破。

“嫂子什么时候回来?”

“很难说。”

目前,张建中正处于事业和家庭惨败的环境下。

林副市长说:“你也别急着答复我,先去糖厂深入了解一下,一个月后再做决定。”

张建中心动了,请了几天假又出现在江市糖厂。

“上次,我就知道你不是跟林副市长来看看那么简单。”

张建中老老实实说:“那次,的确是随便看看,但林副市长发现了仓库的问题,所以,要我来了解一下。”

“你是他新任的秘书吧?”

张建中摇摇头。

“你是公安?”

张建中又摇摇头。

“好,好。我不问了。”余主任说,“哪一天,你觉得可以把真实身份告诉我,再告诉我也一样。”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余主任拿起电话,连连说:“我过去,我这就过去。”放下电话,就翻找桌上的资料,拿着一叠表格想往外走,突然瞥见张建中,不好意思地说:“你坐坐。去一下厂长办公室。”

说着,便风一般卷了出去。她上穿一件小披肩,下穿那种上窄下宽的喇叭裤,紧紧地裹着臀,果然像张建中想象的那样,弧线像蓝球般圆润,而且,还隐约可见小内内的勒痕。

张建中心里升腾起一缕热。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心理反应,试想想,一个正常男人长期没有夫妻生活,心里的火有多旺?有时候,看见郝书记扭着肥大的臀,他又会想起彼此的曾经,很有一种扑上去的冲动。

然而,他只能克制自己。他不允许自己再与郝书记有任何苟合。郝书记似乎也不再往那方面想了。他们之间的那根弦像一下子绷断了。

余主任把张建中安排在厂部招待所。告诉他,如果,有人问你是谁,你就说你是作家,来体验生活。

“这拔得也太高了吧?”

“上半年,我们厂就来了一个体验生活的作家,住了好几个月。”

“如果,遇到文学爱好者,要我谈创作怎么办?”

“这就看你自己怎么应付了。”

她咧嘴一笑,张建中又被她那殷红的­唇­弄得心儿跳了跳。

安排完一些必要的事项,余主任就走了,看着她的背影,张建中突然想,不知她丈夫是不是厂里的?或许厂领导吧?在中国人的观念里,丈夫的职务总是比老婆高的。

招待所也是一幢红砖楼房,据说,以前糖厂的产品抢手的时候,经常有些业务员来催取货,催不到就赖在不走,一定等发了自己的货才离开。因此,厂里专门安排了几个招待房。

招待所离食堂不远,吃了晚饭,好些年青人在球场打球。张建中感觉就像在边陲镇一样,但这里要比边陲镇热闹得多。

余主任也在打球,但她打的是羽毛球。

张建中并没打扰她,一个人往仓库区走去。

下白班后,仓库的门都关严实了。在工厂呆过都知道,晚班生产的产品,都是堆在车间里的,到了白天才清点入仓。张建中一边走,一边认真地看着每一个出入口,设想偷东西的人进出仓库的线路。

厂里不是没有保安,但失窃那么长时间,也抓不到窃贼,张建中想,应该与保安的人有默契。仓库的人也有内贼,否则,很难打开仓库的门。

793她是厂长的大红人

(感谢szhhxx203/100打赏,今天再上三章。)

说实话,张建中并不是来当卧底抓窃贼的,只是找了这么一个借口,也是无所事事便装装样子。

厂区建筑很有规划,每一个区都有一条相对宽敞的厂道间隔,仓库区与生产车间就隔了一条宽宽的厂道。

上晚班的车间,亮着灯,响着机器声,张建中走进去,却见这里是机械车间,车床、刨床、冼床一行行排得很整齐,这让他很有一种亲热感,仿佛自己的师傅和以前的工友们就在这里上班。

毕竟是糖厂,机械车间不是主要的生产车间,只少数部分机械在工作,车间的灯也只是亮了一个角落。张建中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就有一个人走过来,四十岁左右,看模样像是带班的班长。

“你有什么事?”

张建中递上一根烟,笑着说:“随便看看。”

班长接过他的烟看了看,从牌子看出不是一般的烟,知道他也不是普遍人,又问:“你是技术部的吗?”

像张建中这样的打扮,不是厂部行政人员,就是技术部的工程技术员,晚班行政人员是不加班的。

“我是来体验生活的。”张建中按余主任的吩咐应着,但往深一层说,他的确是来体验生活的。

“你是作家?”

很显然,上半年那个体验生活的作家应该到过这个车间,而且,还给这位班子留下过印象。

张建中笑而不答,你误会是你的事。

班长朝一位正在­干­活的年青人招手:“小甘,你过来。”

叫小甘的停下车床走过来,拿着一块擦车床的棉纱布擦手,张建中注意到,他戴的劳保眼镜是近视的。

“又一个作家。”班长对小甘说,“又给你找了个好老师。”

原来,这小甘是文学爱者,上一位作家来体验生活时,看过他的作品后,提过修改意见,那作家离开后,就带走了他的作品,说是要推荐给省城的某刊物。

“那位作家能看中你的作品,说明你基础还不错啊!”

“你认识他吗?”小甘说了那位作家的名字。

张建中摇摇头,又解释说:“著名作家,大家都认识,一般的作家,却未必认识。作家有省作协的作家,有省城市作协的作家,还有部队的作家,彼此未必会认识。”

小甘便问张建中的笔名叫什么?

张建中笑着说:“说了你也不知道。”

两人便谈文学,好在张建中有点儿功底,还不至于像白痴一问三不知,谈着谈着,张建中便问车间的情况,班长转了一圈回来,见问大家每月的工资和奖金,叹了一口气说:“别说奖金了,能发出工资就不错了。”

张建中说:“现在,貌似已经没光发工资,不发奖金的企业了吧?”

“多了去了,特别是国营集体企业,有的只发八成工资,有的­干­脆放假回家,只发生活补贴。”

小甘也说:“附近有家百多人的集体制小厂已经放假有大半年了,好久工人都跑去给民营企业打工了。”

班长说:“如果,不是我们厂的工人齐心,厂部那些人早就放我们的假了。”

“齐心是什么意思?”

“一榨完糖,厂部通知好几个车间放假,大家不同意,齐心去厂部造反,他们才收回放假的通知。现在,我们是轮流上班,上一天班,休息一天。”

张建中说:“按这么说,你们不必上夜才是啊!”

班长“嘿嘿”笑,说:“上夜班有补助,所以,找点理由,偶尔上上夜班。”

“大家的生活不是挺艰难的吗?现在物价都上涨了。”

张建中想起了余主任,她打扮得倒挺新潮的,身上喷的香水也是进口货,手里拎的手袋价钱也不便宜。

“那个余丽丽?我们哪敢跟她比。她是厂长的大红人。”

张建中听出班长话里有话。

小甘说:“以前,她就是我们车间的,是班长的徒弟。”

张建中开玩笑地说:“艳福不浅啊!”

“有什么艳福?喜欢上这样的女人,不知要戴多少顶绿帽子。”

说着话,有人喊他,他嚷嚷着走了过去。

小甘便告诉张建中,班长追过余丽丽,就是余主任,但人家看不上他,后来嫁给了供销科的采购员。从此,班长就没少说她的坏话。

“她应该也有很多流言蜚语吧?”

小甘犹豫了一会,说:“有人说她,跟车间主任有一脚,才不再开车床,当车间的统计员,后来,又跟管供销的副厂长有一脚,她老公就当了供销科长,再后来,她又跟厂长有一脚,调到了厂部。”

张建中倒有几分相信小甘的话,当发现她有一双桃花眼,心里就觉得这个女人有一股子­骚­劲。他想,如果,自己答应到这里来,她会不会又像蚂蟥一样贴上来?

这么想,眼前便闪过她那弧线很圆润的臀。

此时,余丽丽正摇摆着臀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踏上厂部二楼。打羽毛球时,有人告诉她,厂长要她去一下办公室。她心里知道厂长要她去的意思,所以,并不急着赶去,还继续的打她的羽毛球,天黑了,汗水也湿透了,才往厂部走。

“厂长,你找我。”

厂长正在很无聊地看报纸,抬头一看她这副模样,很不满意地说:“你怎么也不洗一洗才回来。”

“我不是怕你等得焦急吗?”

“我不焦急。”

厂长看着她那对挺拔的胸印着汗迹,把报纸一翻,说:“要你去追那个报告,追得怎么样了?”

“那天,林副市长走视察,不是说他去追吗?”

“领导那么忙,说过就忘了,你应该提醒提醒他。”

“好的。我明天就给他电话。”余丽丽问,“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我回去洗澡了。”

厂长直截了当地说:“你这是故意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别装糊涂,知道我要你来,你故意弄得一身臭汗就过来了。”

余丽丽“唉啊啊”地叫,说:“我真是冤枉啊!”

“你冤枉个屁,是不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

“哪个小白脸?”

“那天跟林副市长来的狗屁作家。”

余丽丽笑了起来,说:“那也叫小白脸?你的欣赏水平也太差了吧?”

她真不明白,厂长怎么就把小白脸当成一个审美标准了?那可是贬义词啊!不过,说老实话,她对张建中倒是颇有好感的。

按她的审美观评价,她更喜欢他那种类型,说他靓仔,算不上,但靓仔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喜欢的。她喜欢的是棱角分明,又有几分深沉的男人,别看张建中年青比自己小,她却感觉,他比自己要有思想得多,总感觉他内心蕴藏有什么猜不透的东西。

然而,要说她看上了张建中,就太小看她了,就算他是林副市长的秘书,又能给予她什么呢?

在她的人生哲学里,不能给予自己的人,就没有价值。

她早过了空谈喜欢的年纪。

“你别以为,他真是作家,他是卧底,是林副市长安Сhā到我们厂里来的卧底。”

厂长愣了一下,问:“林副市长想查什么?”

“查什么你不知道吗?”

“林副市长怎么会知道那些事?”

“那天,听仓库师傅说的。”

“按这么说,只要他在一天,我们都不能行动了。”

厂长这才明白余丽丽为什么洗也不洗就跑来见她了,这个女人太­精­明了,知道不能有所行动,便也不让你占她的便宜。

心里一个狠,抓了一把她的屁屁。

“别动手动脚的,没见我一身汗吗?”

“我不怕脏。”

“你不怕,我还怕呢!”

794善于利用女人的优势

厂长是个矮胖子,比余丽丽矮了半个头,搂住她的腰,头一低就咬住左胸那坨­肉­。余丽丽一巴掌打下来,恶恨恨地说:“你想死啊!”谈公家的时候,她对厂长唯唯诺诺,但­干­这种勾当,她却占上风。

“你就依了我吧!”

“我怎么依你?这么­干­也不舒服啊!”

“不知道不舒服就应该洗了再来。”

“你等我,我回去洗。”

“你回去就不来了。”

她不是第一次放他鸽子了,不愿意的时候,或者说,没有好处的时候,她总有理由不让他碰自己,总说等一会我还回来。放她走的话,别想再能等到她回来了。他发过火,但有用吗?她真想给他的时候,他就一点儿火气也没有了。

这个女人,除非你不碰她,一碰她,就像中了魔。

“我来,这次一定来。”

张建中从机械车间出来,经过厂部正好碰见余丽丽。

“小张。”她主动跟他打招呼。

“这么晚了还加班啊!”

“厂长交代我一个事,我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事?”

“几个月前,我们打了个报告给市财政局要一笔补助款发工资,一直没有批下来,不知是那个环节卡住了,林副市长也答应帮我们追一追。你是不是帮问一下林副市长,哪里出了问题?”

张建中说:“这补助款都三个月没批下来,工人的工资是怎么发的?”

“借呗。拆东墻补西墻。”

“你们就没想想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

“上新项目啊!就只是伸手要不是长远之计。”

“你说得轻巧,真那么容易,我们还厚着脸皮伸手啊!现在,外资厂,民营厂抢钱的手段层出不穷,国营工厂没几家景气的。”

“那也不能靠伸手过日子啊!”

余丽丽抬头看了一眼厂长办公室亮着的窗,笑着说:“你上去跟他说说大道理。”

张建中并不想接触厂里的头头脑脑,其实,你想接触人家也不理你。

“你帮不帮我吧?”

“帮,我帮。”

“明天,我去叫你。”

第二天,一辆面包车停在招待所楼下,余丽丽从车上下来,冲着走廊上的张建中招手,张建中刚在晒台上耍了一阵太极,正准备去洗凉水澡。

“这么早啊!”

“还早啊!我们这七点就上班了。”

打太极的时候,张建中就听到了上班的汽笛声,开始还在心里嘀咕怎么响得那么早,就见听高声喇叭响着早*的音乐,已经回到岗位上的工人,要么在车间前,要么在仓库前,排成行,站成队,跟着音乐做早*,心里就想,这大企业就是大企业,还有这么步调一致的时候。

不好意思让余丽丽等得太久,张建中只是擦了擦身上的汗,换了件­干­净衣服就下来了。

“还没吃早餐吧?”

“还没呢!”

“我们去喝早茶。”

“这么早,就是去喝早茶。”

“对啊!”

张建中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可以趁着喝早茶跟余丽丽谈谈厂里的事。昨天了解的是车间的情况,今天想了解一下厂部的事情,特别是厂里头头脑脑的事。

没有人比办公室主任对厂里的情况更知情了。

司机把他们载到一家不是很高级,却还算舒适的酒店。

余丽丽说:“没办法,这是厂里指定的接待酒店,可以签单。”

张建中说:“还是我请余丽丽吧!”

“有签单还用你请?”

“厂里不容易。”

余丽丽笑了笑,红润的嘴­唇­一咧,又让张建中心儿跳了跳。

“你还跟厂里比阔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你还不是马。”

他们要了一个小单间,茶水还没上来,余丽丽就叫服务员要了三包烟,一包给张建中,一包给司机,还有一包,自己放进包里,应该是拿回去给老公的吧!

张建中笑着说:“余丽丽真是好老婆啊!时刻惦记着老公。”

余丽丽说:“有些事你不知道,叫不拿白不拿。”

张建中看了一眼司机,只是笑笑,并没说什么。那司机或是出于职业习惯,很快吃完早餐,就回车上了。这时候,张建中还问她:“你刚才说的不拿白不拿怎么理解?”

“很简单,别人都拿,你有机会,不拿人家也说你拿。所以,人家可以多拿点,我只有这点小权利,就喝个早茶,拿包烟。”

“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余丽丽把头伸过来,突然笑了笑,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张建中愣了一下,说:“你知道,我就是来查这些事的。”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看我像­干­什么的?”

余丽丽身子退了回去,背靠着椅背,说:“你不告诉我,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我是来体验生活的。”

余丽丽制止他,说:“好了,你别说了。”

“我真的是来体验生活的,只是不是你说的那种作家体验生活。”

“那是什么身份?”

张建中像她刚才那样,伸长脖子说:“你别告诉任何人。”

余丽丽又把脑袋伸过来,如果在桌子上划一条中线,张建中差一公分到达那中线,余丽丽却刚好在中线的位置。

“你不告诉任何人。”

她说话的口气喷在张建中的嘴上,低下眼帘,可以看见她红润的嘴­唇­上那些细小的纹路。

余丽丽嘴­唇­一碰,“波”的一声,那一刻,张建中真想把嘴­唇­再凑前一公分,她又退了回去,一边就笑起来。

“你结婚了吗?”

张建中尴尬地笑,却一点不犹豫地说:“结了。”

“那你还那么不自重。”

“有吗?”张建中当然不会承认。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

“我们说正经的。”

余丽丽却问他:“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善变,脸一翻,就是另一副面孔了,就一本正经了。”

“我有不正经吗?我一直都在一本正经地跟你说事。”

“你说句老实话,你刚才有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张建中只好说实话:“是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心猿意马。”

余丽丽笑起来,她的胸并不大,没有那种波涛汹涌的感觉:“这还像句人话。不然,我觉得自己一点魅力也没有了。”

“你就不怕遇到想占你便宜的人?”

“什么叫占便宜?难道只是你占了我的便宜,我就没占你的便宜吗?这是两个人的事。”余丽丽的桃花眼发出一阵阵电波,“我并不认为谁占了谁的便宜,就是上床,那也是彼此赚了,或者彼此亏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

“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除非*。”

张建中承认自己完败,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很显然,小甘没说错,这个余丽丽很善于利用女人的优势,你可不能趟这个浑水。

“你应该知道,仓库里的货是怎么少的。”

余丽丽还是不回答:“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

张建中想了想,说:“这么跟你说吧!林副市长让我来你们厂学习企业管理。”

“来我们厂学企业管理?这不是­干­玩笑吗?”

“我说的是实话。”张建中说,“我是一家小私营企业的老板,林副市长说如果,我的企业要再发展的话,就应该学学国营企业的管理。”

“他也太好看我们厂了。”

“他是这的第一任厂长。”

“你可以直接说啊!为什么要搞得偷偷摸摸?像公安不查案似的。”

“公安查案是偷偷摸摸吗?”张建中笑了笑,说,“那是顺便,林副市长要我顺便弄清楚,当然,知道资产是怎么流失的?也是一种管理经验。”

(下午再上一章。)

795年青有财的大肥­肉­

(感谢szhhxx203/100100的打赏.第三章到。从这一章,同志们或许可以看到冒牌山寨货为什么能充斥市场。名牌货哭去吧!)

余丽丽的桃花眼又开始放电了,如果,刚才是一种自然流露,这会儿,却是一种刻意。

“你那企业是生产什么的?”

“很简单,为一些产品生产商标。”兴宁县就有一些这样的小工厂,或者叫家庭小作坊。

“是那种专门为名牌厂生产商标的加工厂?”

张建中笑了笑,说:“也做一些不是名牌厂的。反正有生意就做,有钱赚就钱。”

“应该还做一些名牌厂的商标卖给其他一些企业吧?”

张建中愣了一下,说:“有人会那么傻,用别人的商标吗?”

余丽丽才不相信他是那么“二”,说:“你就别装了。你们那一套,我清楚得很。而且,这一部分还是赚得最多的。”

张建中不好表现出一副蒙懵相,但又很想知道,笑着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余丽丽说:“那些山寨货不就是贴别人商标卖出去的吗?名牌厂好不容易把牌子打响了,把企业做大了,一些小企业便往自己产品上贴人家的商标,一起推向市场。”

“我不­干­这种事。”

“你算了吧!有钱你会不赚?名牌厂给你做的商标才多少钱?因为是长期客户,还可以赊帐,但那些山寨厂价钱比他们高一两倍,甚至五六倍十几倍,而且,还是现金交易,你会有钱不赚?就像商场一样,明知道是山寨货,但进货便宜,赢利大,所以,专门进那些山寨货,名牌反而不要了。”

“你以为,就那么容易?就没人查?”

余丽丽说:“谁查?工商部门查,还是质检部门查?

——都可以管,但都不管,所以出了问题,谁都有责任,但谁也没责任。”

——再说了,怎么查?查哪里?查你的厂吗?你的确是给名牌厂生产商标的,有许可证,他们怎么知道哪些是给名牌厂家生产的,哪些是给山寨厂家生产的?查商场吗?名牌厂的产品销售都很广,有的全国各地都有他们的产品,难道要全国各地的工商和质检部门都帮他们查吗?貌似他们的手不会伸得那么长吧?那些政府部门也不会听他们指挥,得不到好处,他们才不会自己给自己添麻烦。

——还有一点最重要,你怎么鉴别人家的货是山寨货?商标是真的,商场可以说,他们是被骗的,还可以倒打一耙,说名牌厂没有监管好自己的商标,应该给予商家赔偿。那时候,别说罚人家的款,你还要掏钱赔偿人家。

余丽丽说:“以前,我们厂的牌子也挺响的,后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那些小企业拖累的。”

难怪冒牌货山寨货那么多,原来还是以为没人管,大家都在浑水摸鱼,现在才知道,那么复杂。

张建中算是长见识了。

“我最痛恨你这种帮名牌厂生产商标的厂。”余丽丽说。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又没生产你们厂的商标。”

“生产谁的商标都一样,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现在,貌似连做人的道德都没有了吧?更别说职业道德了。”

回过头来想,张建中也认为,边陲镇的发展就是一种没有道德底线的模式。然而,再要他当试验区主任,他依然会那么­干­!别人都不要道德了,你还坚守是不是太傻瓜?

聪明人应该是比别人玩得更极致!

张建中问她,现在那些牌子的食糖牌子最响?那些白纸宣纸的商标最吃香?别人不守游戏规则,国营企业就要守吗?先解决这一万五千人的问题再去想其他,才是正道。

这顿早餐喝得时间有点长了。余丽丽一看表,叫了起来。

“都十点了。”

“现在去还不迟嘛!”

“我十一点还有事呢!”

“那就打个电话给林副市长问一问吧!”

“你打。”余丽丽可不敢直接打林副市长的电话。张建中想离开房间到外面去打,“就在这打。”

她怕他只是装装样子。

张建中只好当着她的面打电话给林副市长。

“你怎么管起这事了?”

张建中看了余丽丽一眼,说:“我是被B的,余主任要我打电话给你,我不得不打,而且,她还要我当着她的面打。”

余丽丽悄声说:“你这么说话的吗?你这不是出卖了我?”

林副市长在电话里“哈哈”笑,说:“你不会是被她电晕了吧?”

“没有,没有,立场还是很坚定的。”

“怎么个坚定法?一点也没想到那里去?”

张建中看了余丽丽一眼,把手机更紧地贴住耳朵,希望声音不至于传播出来:“其他事,我另找时间向你汇报吧!”

“那个事,我了解了一下,财政局已经拨下去了,款在国资办,你要他们与国资办协调一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再给我电话。”

张建中知道,国资办是管理国营企业的机构,或许,凡是企业请示的拨款都要划到他们的帐上,然后由他们统一安排。

这就是国企难于焕发活力的一个原因,婆婆太多!

“我也猜到,问题出在他们那边。”余丽丽说。

两人走出酒店大门,司机也醒目,立马把车开了过来,然而,余丽丽却不急着上车。

“你跟林副市长是什么关系?”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怎么总爱打听一些不应该打听的事情呢?”

“对我也保密吗?”

张建中简单地说:“亲戚。”

“我不信。”

“你不信,我就没有办法了。”张建中拉开车门先上了车。

余丽丽也上了车,却说:“你怎么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你应该帮我开车门。”

“我不知道余主任还那么多规矩,下次一定记住。”

余丽丽还是要司机一直把张建中送到招待所,远远地,见小甘站在一棵树下,像是在等自己,一见他下车,就迎了上来。

“找我有事吗?”

小甘不好意思地说:“我写了一篇小说,想让你看看。”

“又想让人家帮你推荐吧?”余丽丽说,“写小说是好事,但总想些歪门邪道,总想跑关系发表,就是心术不正。”

“我,我只是让张老师提提意见,并没想要他给我推荐。”

余丽丽一点情面不给,对张建中说:“别管他,上一次,那位作家来体验生活,他玩的就是这伎俩,结果那位作家答应给他走后门。这一次,你别再被他骗了。”

张建中笑着说:“年青人嘛,坚持了那么多年不容易,应该好好鼓励。”

余丽丽却一把把张建中拉到一边,低声说:“你不知道我在帮你吗?你懂那些东西吗?你也没有可能帮他推荐给报刊吧?”

张建中这才知道她的用心良苦,却还是觉得太有些过分。

“我应付得来。”

“那我算是白替你超心了?”

“也不是,还是要感谢你。”

当然要你感谢,否则,我余丽丽才懒得管那么多。

知道张建中是民营企业老板,又是林副市长的亲戚,她像看见了一块大肥­肉­,直后悔自己眼光差,早就应该猜得到啊!能与林副市长处得那么好的人会是普遍料?普遍人想高攀林副市长也攀不上啊!

这小子要关系有关系,要钱财有钱财,能亏待你吗?

更重要的是,又年青又有相貌。手头上的男人,哪一个比得上他?厂长有钱,但那是他的钱吗?你弄进自己口袋还要担心风险。

被你推倒的男人还没有比你年岁小的呢!你还没尝过老牛吃­嫩­草的滋味呢!这么想,余丽丽兴奋得大腿间涌起一阵哆嗦。

——不推倒你,我不姓余。

796我和他平起平坐

一出现在厂长面前,他没等余丽丽汇报,他先笑眯眯地说,你的事已经搞定了。你老公刚离开不久。余丽丽没好气地说,别老说我的事,更是你的事。厂长点头说,对,对。我们的事!

余丽丽很清楚,他的抽屉里一定有一叠钞票,今天是结算的日子。

“交代你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余丽丽不理他,先往洗手间里钻,喝了一上午的茶,尿憋得难受。

“以后,你上厕所,别跑到我这来。”

厂长忙把办公室的门Сhā上,让人看见她在你这上厕所,还不怀疑你们关系非同一般?

余丽丽­干­脆连洗手间的门也不关了,说:“我不是急着要向你汇报忘了吗?”

“你更关心你自己的事吧?”

水流声“哗哗”响,厂长想,这排水量也太大了吧?如果是平时,他还多少会有点冲动,这会儿却显得淡定,昨晚洗了澡,她还真回来了,结果她按在办公桌上,狠劲地疏通了她那排水渠。

年纪大了,­精­力有限啊!

“你快点。”

厂长突然意识到,有人来敲门,见Сhā着门,又见余丽丽也在办公室里,同样会怀疑他们有问题。

“轰轰”的冲厕声,余丽丽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走出洗手间,笑着说:“真不好意思,要你帮我守洗手间的门口。”

“你太放肆了。”厂长这才扭松门把手,回到自己办公室桌前,“说吧!”

“有什么好说的?还是老问题。”

“又是国资办那帮人搞鬼?”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厂长拨打电话,却被余丽丽按住了。

“你要­干­什么?”

“我问问他们凭什么?妈的,成天就懂得截流企业的钱发奖金,从来不为企业做点有用的事。”

“你跟他们吵,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不跟他们吵,他们以为我们是傻瓜,以为截流了我们的钱,我们还不知道。”

“上次,你吵了,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钱弄回来。”

“你以为,是你的功劳吗?没有我吵,他们才不当你是回事。”

厂长才不信那个邪,难道你跑去跟国资办主任睡了?还不是我据理力争的结果?他欺负那些小科级厂,副处级厂可以,别忘了,老子这厂也不是正处级,跟他国资办主任平起平坐。

“你总这么吵,也不是件好事。上次不记恨你,总有一次会记恨你。人家卡你的脖子还不容易?”

“他要卡我的脖子,叫他来­干­这个厂长,让他来管这一万五千人的吃饭问题。”

余丽丽横了他一眼,说:“你真愿意跟他对调?你去当他那国资办主任,他来当这厂长?”

“别以为,我只是厂长,去当那主任也是平调。”

“你去,你去。不去你去小狗。”余丽丽指着门口说,“那个国资主任有多少油水?就是没有油水才到处截流企业的资金,你去当那主任,停了我老公那条水路,算算你损失多少?”

厂长“嘿嘿”笑,说:“就你这小妖­精­能治我。”

“我才懒得治你呢!”

“你去处理吧!”厂长想起了什么,说,“你可不要采用对付我的办法对付那个破主任啊!”

余丽丽鼻子一皱,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转身要走,又回过头来说,“我还没那么高尚,为了工厂牺牲自己。”

厂长一阵营笑,看着她扭动的臀,真想鼓足劲给她一下。她突然又回过头来,发现他一副­色­迷迷的神情,便骂了一句:“臭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

“你自己知道。”

“你再不走,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余丽丽心里骂,你这老东西心有余而力不足,吓谁啊!

“晚上,我约国资办的人吃饭,把他们一个个搞定。”

“你爱怎么弄就怎么弄!”

“我让那个小张一起去。”

“他算什么东西?”

“我弄清楚了,他是林副市长亲戚,让他去充充大牌,吓吓那些家伙。”

“怎么吓?”

“我别管那么多,到时我把钱弄回来就是了。”

说她居心不良找个理由与张建中套近乎也没错,但她要张建中充大牌也是实话。晚上,她把张建中介绍给国资办的人时,说他是厂长助理。

——以前怎么没见过?

——你们无端端多了个厂长助理,我们怎么不知道?

余丽丽反问他们:“难道还要你们批?”

“从隶属关系上说,是应该由我们批。”

“你算了吧!别以为,我们­干­工作的不懂组织原则,这厂长助理,至少也是副处吧?得由市委常委会同意,由组织部下文件,你们,最多也就知会一下。”

“对啊!这程序走了吗?”

“你还怀疑我了?还怀疑张助理了?”余丽丽对张建中说,“告诉他们,你跟林副市长是什么关系?”

张建中笑着说:“各位领导,别听她乱说话。”

来的路上并没默契,如果,知道余丽丽要打这张牌,张建中说什么也不会来。然而,他越谦逊,人家越觉得这话可信,何况,还是余丽丽说的,她总不能骗他们吧?于是,他们把张建中让到国资办主任身边的位置。

“张助理原来在哪工作?”

“大学毕业一直在省城,林副市长想把他调到身边,所以,就考虑安排到我们厂。”余丽丽假戏真作,就算哪一天穿帮,是林副市长的亲戚不假吧?人家不愿在江市­干­,又回省城了,总可以吧?问题是,先把那笔款弄回来再说,“你是不是的电话给林副市长,看他有没时间?让他过来喝两杯。”

国资办主任说:“林副市长喜欢喝两杯。”

“合适吗?”

“合适,怎么不合适?余主任在,林副市长保证高兴。”

余丽丽一拍桌子说:“今晚,我亲戚没来,豁出去了,就跟林副市长痛痛快快喝一场。”

大家“哈哈”笑,说:“对,亲戚没来,就拼了。”

张建中有点被B上梁山了,看着余丽丽问:“真要打?”

“打。”

不打怎么证明张建中与林副市长有特殊关系?

有人话里有话地说:“你还要原话告诉林副市长,余主任亲戚没来,要找他挑战。”

张建中把电话拨打过去,说正准备跟国资办的领导吃饭,问他有没时间过来?林副市长一听就知道吃饭的原因了,心里倒是欢喜有加,你张建中说是没拿定主意,这才潜伏了一天,竟像是把位置摆正了,不支持你似乎还不行了。

“你们在哪个酒店?我这就过去。”

“我也说不清楚。”

“我来告诉林副市长。”余丽丽抢过手机,跑到房间外去说,告诉林副市长,张建中现在扮演的角­色­。

“你可别穿帮了。”

“不穿帮,不穿帮。”

林副市长又担心起来,这个张建中怎么跟余丽丽打得那么火热?吃饭的时候,他找了个机会,警告他,你可别犯了周镇那样的错误。张建中一头雾水。

“那个余丽丽风流成­性­,据说,有不少男人,别给自己惹麻烦。”

“这点你放心。”

“这才一天时间,你跟她走得那么近,我哪放心得下。”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还不至于那么没有自控力。”

偶尔会有点心动,这就像见到看得顺眼的女人,生发出那么一点小想法,但并不等于他张建中想­干­点什么,何况,小甘早就说过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以后,少点跟她接触。”

“我倒觉得,这种女人也有她的长处。”

林副市长刚放松的脸又绷紧了:“什么长处?”

797脑子没进水吧

张建中示意林副市长看看余丽丽的表现。国资办来了三个人,见林副市长和张建中拿着酒杯站在一边说话,也不好打扰他们,就冲着余丽丽显威。

余丽丽说:“你们一个个上不行,我不爽,要上你们一起上。你们一起上,我才爽。”

有人说:“一起上你受得了吗?”

余丽丽说:“没有受不了的。一个上,一个下,后面还可以来一个,我这两手还闲着呢!”

有人听明白了,“哈哈”笑,说:“我们真来了。”

“来就来,谁怕谁?”

不明白的还是不明白,一脸茫然。

余丽丽说:“这位是好同志,我们敬他一杯。”

主任意识到了什么,说:“我们三个人都喝,不亏了?”

“亏什么亏?你主任领导无术,这种改革开放的年代,还有那么好的同志,不应该罚酒吗?你先喝。”余丽丽抓住主任的手,帮他举酒杯,“喝,一定要喝!”

主任往后退,她就向前进,把主任B到墙壁上,再没有退路了。

“不喝就倒你身上了。”

主任还真被她灌了一杯。

“你就更要喝了。”她对“好同志”说。

最后,才举着杯跟那一个还没喝的碰杯。

林副市长感慨地说:“这女人放开来,真是世上无敌。”

“这就是她的长处。”张建中说,“如果,我到那家厂,首先就要考虑怎么发挥她的长处,让她当这个主任,有点亏了。”

“不把她撤了,你还提拔她?”林副市长说,“你脑子没进水吧?”

张建中笑着轻轻跟林副市长碰了一下杯,说:“你不是要我实现自己的奇思怪想吗?”

“但也不能太不靠谱。”

“你放心,很靠谱。”

“现在不想说?”

“暂时保密。”

“等正式任命你当厂长才实施?”

“那里并不缺厂长,我去凑什么热闹?”

“共产党的官,还不就一纸文件,何况,现在那厂长又­干­得那么糟糕,一纸把他挪开就行了。”

“听说,那厂是江市唯一一家正处级企业。”

“什么正处不正处,现在企业哪还有那么多讲究?再说,你副处,提一级也正常啊!”

张建中笑着说:“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心动了。”

“我看你早就心动了,看到余主任就心动了,嘴巴不承认而已。”

张建中认真了,说:“我以党­性­保证,与她一点关系没有。”

昨晚,在机械车间谈完话,他就有些儿心动了,下午再随小甘去厂宿舍区走了一圈,见工人们一家几口甚至几代人住在单身宿舍那十平方的小屋子里,他就心动了。

二十年竟然没有一点改善,计划经济那会儿没改善,改革开放更是雪上加霜,这让他想起了以前车间那些老师傅,那些已经下岗的工友。

暂还不敢说自己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至少,他希望努力一把。

现在,又听说可以晋升一级,于公于私,他没有不铁了心的。

“你先想得太美好,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好的整改方案,别想我能让你当这个厂长。”

“就知道我一旦提出答应你,你就会提出要求。”

“不是我提出要求,而是必须要那么做,我也要说服其他人啊!阻力不会少。”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市一级的领导,除了你,我一个也不熟,想走关系,打通环节,一点路子也没有。”

林副市长笑了笑,说:“有路子的人未必想去那个厂,没路子的人,想去又未必走得到。我让你来,就是有这个空子可以钻。”

“如果,我能来,要带些人来,我一个光杆司令未必会有人听我的。”

“这是你的事,但也不能太过份。”

“有一个人,我是一定要带来的,而且,来当副厂长,除非他自己不想来。”

这个人就是张建中的恩人机械厂的王主席。他需要王主席加强企业员工的管理,目前这些副厂长,你能指望他们什么?何况,他张建中也需要经营自己的势力。

没有自己的势力,你有再好的方案也难于实施。

“林副市长,你们怎么躲起来不喝酒了?”余丽丽端着酒杯摇过来。餐桌那边有点不像样了,一个已经头趴在桌上,一个靠着椅靠不动弹,或许,因为官儿大喝得少,国资办主任还清醒。

“今晚,你们别谈了,有什么要谈的另找时间,现在跟我酒。”余丽丽跟林副市长碰杯,又跟张建中碰杯。

林副市长说:“你一个人喝我们两人?”

“他们三个人搞我都没事,你们两个就更不在话下了。”

林副市长笑了笑,说:“余主任话里有话啊!”

“有什么话?理解问题,林副市长不会像普遍市民一样,往咸湿那方面想吧?”

“跟你余主任喝酒,每说一句话都很有含意。”

“我可是很纯洁的人啊!你林副市长也别破坏了你在我心中的光辉形像啊!”余丽丽冲张建中抛了一个媚眼,说,“小张,你先­干­!”

她把第一声说成第四声。

张建中并没怎么喝,便很­干­脆,把杯里的酒喝了。

“好。非常好。”

她看着林副市长,说:“你可以少喝一点。”

林副市长也把酒喝­干­了。

“爽,林副市长­干­得就是爽!”她看了张建中一眼,说,“你是喝酒脸红了,还是心歪脸红?”

张建中说:“我也是一个纯洁的人。”

“你就别在我面前说纯洁了,结了婚的男人,说纯洁也不觉得虚伪?我们这,都是有主的人,没有哪个是纯洁的。”

林副市长说:“按你这么说,这里都没好人了?”

“除了你林副市长。”余丽丽又发号召,说,“来,来。我们一起敬林副市长一杯。”

国资办主任说:“不喝了,让你余主任搞得找不到北了。”

余丽丽便说:“你们国资办怎么也不找几个能­干­的,我还没出招呢!你们一个个都泄了。”

靠在椅背上的副主任动了一下说:“我们喝不过你余主任。”

余丽丽就大声说:“我现在是孤独求败啊!”

林副市长笑着说:“让小张跟你喝。”

“他行吗?”

“他不行?你没试怎么知道他不行。”

“我倒想试试,倒想老牛吃­嫩­草!”余丽丽一招手,说,“来,我们打一炮。”

张建中差点没反应过来。

“对,对。打一炮。”半醉的副主任也来­精­神了,头趴在桌上那位抬起头,问:“谁打袍?谁打袍?”

余丽丽大声嚷嚷:“想哪去了?想哪去了?喝酒杯叫大一炮。”

趴桌上的那一位头又趴下去了。

张建中跟余丽丽打了一炮,她反而不依了,抓住他的手说:“再来一炮,你那一炮打得我太爽了。”

“你没事吧?”

“你看我有事吗?我像是有事吗?”

细想想,如果,她不说些露骨的话,反而要担心她有事了。

“我们就算了,别喝了。”

“你还怕我了?我都喝了这么多,你还怕我把你喝醉了?”

她不能让张建中太清醒,男人清醒不是好事,只有喝得醉薰薰才有­色­心和­色­胆,才有可能­干­坏事。今晚,她吃定这棵­嫩­草了。

“我还要喝,要喝爽。今晚,我一定要爽,你不能不让我爽。”

这说得可有点真心话了。

如果,不是林副市长在场,她还想把手搭在他肩上,还想让他吃自己的豆腐。国资办那帮人,眼睛都不好使了。

散场的时候,林副市长担心地问:“我要不我送你们?”

余丽丽说:“我还清醒,小张应该也没事,要送还是送他们吧!”

(本月最后一天,也是打赏全额返还作者的最后一天,同志们打赏给给力!)

798蒸蒸汽散酒气

(感谢gao8tian588588、dadatx588和两广人士100的打赏,再上传一章。)

的士启动,拐出林副市长的视线,余丽丽就说,我们别那么早回去吧!喝得醉薰薰的回去,家里人很有意见。张建中头也有点晕,后来那几下,余丽丽一点不留情。他真不明白,那几大杯下去,她怎么就没醉?

“找个地方消遣一下。”

张建中说:“先到我那喝茶吧!等你酒气散了再回家。”

“你不怕人议论?你是不知道厂里的人有多嘴碎,如果,有人看见我那么晚还在你那喝茶,天没亮,什么流言蜚语都有了。”

“现在还早吧?”张建中费了好大的劲才看清楚时间,“才九点多一点。”

“找家美容院洗洗脸吧!喝了酒很伤皮肤。”

“你洗脸,我­干­什么?”

“你也可以洗啊!”

张建中笑了笑,说:“没听说男人老九洗脸的。”

“那是你老土,没洗过。”余丽丽对的士司机说,“送我们去美容院。”

“最好的那一家。”

“五星级酒店那一家吗?”

“就那一家。”

一年多以前,老李曾在那家酒店的按摩室玩过风流。乘电梯时,余丽丽有点站不稳。

“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

张建中感觉自己还可以,可以清楚地看见电梯门上方那盏显示灯。美容院在最顶层,电梯只有他们两人时,余丽丽身子靠在他身上。

“你小心点。”

“你把我灌醉了。”

“叫你别喝那么多,你偏喝。”

电梯“当”的一声,门开了。

“到了。”

余丽丽像是如梦初醒:“到了吗?这是哪?”

“你不是要来美容院吗?”

扶着她走出门梯,走廊一左一右站着两位迎宾小姐,向他们鞠躬,“欢迎老板光临。”

张建中没到过这种地方,左右看了看,问:“这位小姐要洗脸。”

一位迎宾小姐便带他们往前走,长走廊上有好多门口,偶尔,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像白大褂一样的年青女子,张建中从敞开的门往里看,见房间里摆着窄小的按摩床。

服务总台的小姐问:“有预约吗?”

余丽丽说:“没有。”

“你们要什么房呢?”

“要一个双人房。”

“贵宾房,还是普遍房?”

“贵宾房。”

张建中走进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任由余丽丽安排。

“我的手袋呢?拿好我的手袋。”

余丽丽根本就没醉,开始靠在张建中身上,还感觉他在哆嗦,以为,他会有更进一步的举动,或是扶她的腰,或是故意碰她的胸,再就是偷偷摸她的臀。男人,她太清楚了,你醉在他面前,他不占点便宜像是下雨天会被雷劈似的。

然而,他却只是抓住她的胳膊,架着她往前走,几乎不碰她的身子。

带路的小姐推开一扇门,示意他们进去,张建中便把余丽丽架了进去。那是一个十几平米的房间,墻粉刷得很白,摆着两张那种窄小的按摩床,门这边放着一对单人沙发。

张建中问:“你躺一躺吧?”

“先扶我坐一坐。”

张建中便把她扶到沙发上。

“两位喝点什么?”带路的小姐问。

余丽丽问:“有参茶吗?”

“有。”

“来两杯。”

门关上了,整个世界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经常到这来吗?”

“喝了酒,偶尔会来一下。”心里有鬼,余丽丽又补充说,“以前都是跟女人来。”

张建中傻乎乎地说:“男人也不会到这来。”

“把灯光调暗一点,太剌眼。”

张建中张望了一会,看见灯闸在门框边,走过去调那个旋转开关。

“再暗一点。”

光线矇眬得有点暧昧了。

“是不是暗了点?”

“就这样挺好。”余丽丽靠在沙发上。

“经常这么喝酒吗?”

“很少,几乎没有。”余丽丽责怪地说,“如果,你不是总跟林副市长说话,我们联手,国资办那三个人早倒了。”

“他们已经够惨了。都倒了,反而麻烦,还要送他们回去。”

“你喝酒并不怎么样?”

“对你来说,谁喝酒都一般般。”

余丽丽笑了笑,那个红润的嘴­唇­又让张建中心儿跳了跳。

“你坐啊!站在那里­干­什么?”

张建中走到按摩床边,坐下来。

“坐那么久­干­什么?我可没那么大的力气说话。”她拍拍沙发扶手说,“坐沙发舒服。”

张建中坐了过去。

“不是洗脸吗?”

“急什么?聊一会儿天。”

敲门声。

张建中说:“进来。”

门一开,刚才那位小姐托着两杯参茶。

“你们要的参茶。”她把参茶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抱着托盘问,“你们是现在要美容师吗?”

“等一会吧!”

“要的时候,请按服务灯。”

张建中问:“服务灯在哪?”

服务小姐告诉他,就在刚才那个旋转开关的旁边,那有一个上下开关,往下按,门外的呼叫灯就亮了。

张建中摸出烟和打火机,突然想起什么,问:“可以抽烟吗?”

“抽吧!成天吸二手烟都抽惯了。”

张建中笑了笑,把烟放茶几上。

“你怎么不抽?”

“不抽了。”

余丽丽摸出一支烟,塞给他,又拿起打火机“咔嚓”一声打着,帮他点上烟,然后,看着他呼出一股浓烟。

“你老婆很漂亮吧?”

张建中弹了弹烟灰说:“还可以吧!”

“有她的相片吗?我看看。”

张建中觉得没那个必要,说:“没有。”

“你应该把老婆的相片带在身上,时不时看一看,时不时提醒一下自己已经是结了婚男人了。”

“有这个必要吗?”

余丽丽反问他:“你说有没有呢?”

“完全没这个必要。”

“你敢说,你没有­干­过对不起她的事?”她一直都看着他,见他拿起杯子喝茶,笑了笑,说,“心虚了吧?像你这种男人,外面不可能没有女人。”

“你说对了,外面的确没有女人。”

“你别躲啊!你看着我。”

张建中笑了笑,说:“这么说,你老公在外面也有女人啦。”

“我肯定他有,但他像你一样,死都不承认。”余丽丽一扬手,说,“现在什么世道?已经不是那种朝昔相对的年月了,在外面­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是一种很值得炫耀的事。成功的男人,没几个外面没有女人的。”

“我还不是成功的男人。”

“你还不成功怎么才叫成功?我老公­干­供销,赚了几个钱就以为自己很成功了,听人家说,在外面有好几个女人。”

“有时候,别人说的未必是真话。”

“真不真我还不知道?谁能比我更清楚?男人­精­力有限,在外面消耗了,回到家就做不成事了。”

张建中躲避她的目光。他看到的不是那种怨恨的凄楚,而是慑人魂魄的电波。

“我一直想报复他,说真的,他做初一,我就要做十五,给他扣一顶大大的绿帽,谁叫他先对不起我。”

张建中才不相信她的鬼话,你老公是否出轨,不知道,但那顶大绿帽,你早就扣在他头上了。

余丽丽却叹了一口气,说,“我就是没有遇到能让我心动的男人。虽然,不是要一生一世,但也得要自己看得上眼吧?也得自己喜欢吧!”

张建中打了一个寒颤,下面不会就把话题往自己身上扯吧?

站了起来,朝一扇关闭的门走去,他一直想知道,房间里那扇门是不是与中一个房间相通的?推开门,才知道是洗手间,而且还有那种很前卫的设置,淋浴间在一个桶式的大玻璃罩里。

“要不要蒸汽?喝了酒,蒸蒸汽,酒气马上就散了。”余丽丽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脸贴着他的脸。

799红颜祸水

(感谢Wangping588、szhhxx203/4个100的打赏。今天六一,有孩子的记住陪孩子玩玩。)

女人遇上这种事,一定会喊非礼,会骂流氓,甚至会报警。男人却很宽容,原因是男人并不觉得自己吃了亏。张建中推了她一把,她也没抱得太紧,一摇晃,张建中怕她摔倒,忙又扶住她。她就顺势倒在他怀里。

“你醉了。”张建中半抱半扶地把她弄到按摩床上。

余丽丽说:“那酒的后劲大,我的头好晕。”

“要不要喝点参茶?”

“你拿给我。”

张建中一手端茶,一手扶起她,小吃了一口,她说,谢谢!张建中说,不用。她便说,你不是私人小企业的老板。张建中笑了笑,问:“这话怎么说?”

“太有定力。”

狗屁定力,刚才倒进他怀里,他差点就伸出咸猪手抓住那对­肉­团了。她是躺着没看见帐蓬也若隐若现。如果,不是听说她是那种女人,战事早就发生了。

“私人老板就不能有定力吗?”

“你应该是在政府部门工作的。”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觉得像吗?”

“不是像,是肯定是。”

“我很高兴你这么抬举我,但我告诉你,你猜错了,应该扣十分。”张建中说,“有一点,你的感觉还是对的,我与别的私营企业小老板有不同之处。”

他得把话说圆。

他告诉余丽丽自己上过大学,受过高等教育,所以与那些暴发户不一样,就像他生产的产品一样,多少是带有文化品味的,其实,从他乐意于到糖厂来学习企业管理也可以看出他的不同。

张建中不说还好,一说,余丽丽又后悔刚才没能再坚决一点。如果,她抱得紧一点,他能推开她吗?如果,她再大胆一点,握住那根旗杆,他还不听她摆布?

“叫美容师进来按摩吧!”

“急什么?”余丽丽的眼里又泛起桃花,“先蒸蒸汽,散了酒气再说嘛!”

她不用张建中扶就坐了起来。

“你要不要也蒸一蒸?”

她下了按摩床,张建中还担心她会站不稳呢!

“你可以吗?”

“我不可以,你是不是要跟我一起蒸?”

张建中忙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算有这个想法也不奇怪啊!”

张建中先退到沙发上了,坐在那里说:“我等等你吧!你小心一点。”

余丽丽摇晃着进了洗手间,门也关上了,可能使不上劲,门并没有关严实,露出一道缝。好在从门缝并不能看见那个桶式的玻璃罩,张建中想,这样也好,有个什么意外,自己也可以冲进去。

这么一想,又不安起来,如果,她一丝不挂,你也冲进去吗?再傻,心里也清楚余丽丽在勾引自己了。这个女人真是要不得,就算她一丝不挂,自己也不能有非份之想。

什么叫红颜祸水?这就是红颜祸水。张建中要自己淡定,然而,洗手间里的水很响地传过来。

“你能不能帮我?”余丽丽在洗手间里说。

“帮你什么?”张建中也听出自己声音结巴颤抖。

“帮我把手袋拿进来。”

“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手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要拿发夹。”

“你,你自己出来拿吧!”

“我现在怎么出去?”

这话很要命,示意她已经一丝不挂了,更命的是,张建中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她那篮球一样圆润的臀。

“这点小事,你都不帮啊!”

“帮,帮。”张建中很不想帮,却脱口而出,四处张望,找寻她的手袋,其实,手袋就放在她坐的沙发上。他并不拿出发夹,而是提着手袋,从门缝递了进去。

“你就不能推门进来吗?”

“还是你自己拿吧!”

门一下子大开,余丽丽站在他面前,张建中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她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一丝不挂。

“你担心我没穿衣服叫你进来吗?你以为,我勾引你吗?你这人心好邪啊!”余丽丽半娇半嘟地说,还用一根手指戳了一下他的头额,“我还没有醉到要把自己给你。”

张建中回往外走,想把门拉上,余丽丽却抓住了他的手。

“你别走,我还话要跟你说。”

“我在外面听。”

“就让一扇门把我们隔开吗?”

“这样应该更好。”

张建中越要往外缩,越显得不愿意,余丽丽就越兴奋,很显然,这个男人不*,他完全可以信赖,只要栽在自己手里,一定听自己使唤。

刚才叫他把发夹拿进来就是考验他,看他是不是那种花/心男人,有没有表现得迫不及待。

他通过了她的测试。

“看得出,你很爱你的老婆。”

“还可以吧!”

“你就没想过,有一天,在外面玩点什么刺激的?现在,好像都很兴这个的,听说,现在书读得越多的人越坏,周末,带上老婆去玩那种换ℚi的聚会。”余丽丽说,“知道什么是换ℚi的聚会吗?就是几对夫妻,甚至更多的夫妻在一起,大家交换老婆,让自己的老婆跟别人睡,自己睡别人的老婆。”

余丽丽“咯咯”笑,又说,你不用紧张,我不会要你换ℚi,不会让你把老婆带去我家,我只想……

话没说完,门又开了。

这次,张建中的眼睛瞪得要多大有多大。

她一丝不挂。

她很自信地双手背在身后。

她的肌肤很白,那两团­肉­不大,却很翘,顶着两粒像她嘴­唇­一样的殷红。然而,她的小腹却难看地垂着多余的赘­肉­。

“看吧!让你看得够。”

她的眼睛在他脸上转,那红润的­唇­轻轻抿着。她发现了他的反应,顶着了帐蓬,一串得意的笑,伸手握住了。

张建中摇晃了一下。

“不要这样。”

“不要那样?”她握紧了,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小腹先贴了上来。

“我会­干­傻事的。”

“怎么是傻事呢?我觉得应该是明智的选择。”

她把嘴­唇­凑上来,张建中头一歪,躲开了。一只手顶着她,不让她再靠近自己,然而,张开的五指却按在一团软乎乎的­肉­上。

余丽丽欢快地“哼”了一声,以为他采取行动了,他的行动也那么温存,你就不能猛烈一点,是不是读书多的人都那么绅士?她想,应该是他才绅士。

“你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还不是喜欢你呗。”

“谁告诉你,我来你们厂的真实目的?”张建中以为她已经知道自己他的目的真实身份,想把自己拿下。

“你啊!你自己说的。”

“我只说我是私营企业的小老板。”

“那你还是­干­什么的?”

张建中抓住她的手,再让它钻进去,防线可能就会被她冲破了。

“你别那么用劲好不好?”

张建中把她推开了,她没站住,“嘭”一声,背撞在墻上。

“你有点惜香怜玉好不好?”

“这是你B的。”

“你是不是男人?”她看了一眼还顶得很高的帐蓬,说,“没见你这样的,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

“不是什么­肉­都能吃的,你这块­肉­,我吞不下。”

“我很差吗?我不如你老婆吗?又没有要你负责任,只是大家开心开心,爽一爽。”

张建中笑了笑,说:“这世上,那有免费的午餐。”

“白送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

“好了,你蒸汽吧!你自己美容吧!我先回去了。”

张建中狠狠地撞上门,余丽丽愣了一下,忙又扑过去,拉开门,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张建中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说:“我可能要替代厂长,你信不信?”

余丽丽打了一个寒颤。

走出美容院,张建中出了一身冷汗,酒也彻底醒了。

800你威胁我

这事儿荒唐吗?张建中觉得一点儿不荒唐,你敢说你没那么一点邪念吗?乘电梯的时,你会没意识到点什么?进美容院时,你会不知道她的用意?进了那房间,你会没想要发生点什么事?

虽然,你有告诫自己,但你还是不能克制住自己的蠢蠢欲动。如果,你不是看到她小腹上的赘­肉­,让你突然感觉那片森林里的肮脏,你会拒绝吗?如果,她背对着你,你看到的是她那篮球般圆润的臀,且她的肌肤又那么白,你还不饿虎扑羊?她错就错不知中间她哪个部分,没有向你展示归诱惑你的地方。

他警告自己,你再不能­干­对不起敏敏的事!

虽然,她离开了,并不能说明她不回来。

她知道我与郝书记的苟合,并不能说明她会恨一辈子。哪有女儿恨母亲一辈子的?

她是去治病。她治病是为自己,但不能不承认也有为你的原因。

哪一天,她治好病回来,你却比余丽丽还龌龊,你还有脸见她吗?

他警告自己,你不能把自己与厂长混为一谈,更不能被女人超纵自己。

厂长看着糖厂一点点没落,心安理得,看着一万多位工人生活没着落,还风花雪月,但你不能。

不能辜负了林副市长,不能辜负了像班长小甘那样的工人,更不能辜负你的觉悟和责任。

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干­了一件错事,你不应该向余丽丽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是气糊涂了吗?

应该不是,你是想要在余丽丽面前显示自己,你是想让余丽丽知道,她根本无法高攀你。

张建中顺着长堤路一直朝糖厂的方向走去。

余丽丽恼怒之下,一定会与厂长合谋对付你,厂长一定会查找你身份,一定会动用他的关系阻止你。

目前,他想要阻止你太容易了。

因为你嚣张,八字还没一撇就跑到糖厂来了,你来显示自己的威风,提前来­干­涉厂里的内政。

这是所有的都非常鄙视的,这是一个官人不成熟的表现。

何况,人家又没有­干­错什么。企业不景气是他的错吗?是大环境的原因,是外资企业、民营企业崛起的原因,这些客观事实,大家都是承认的,也都给予国有企业更多的同情。

何况,你张建中又不是什么好鸟,借着岳父的势才爬到这个位置,借着试验区的牌子,把边陲镇搞得乌烟瘴气,现在被市委雪藏呆在政协那么个角落里。

张建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忙又打的回到美容院。

这会儿,余丽丽已经躺在按摩床上做美容。她一点不怀疑张建中说的话,从他的气质,处事的方式,以及与林副市长的关系,都可以看出,他说的是实话。

开始,她心里着实慌了一阵,想厂长离开后,自己该怎么办?肯定再没有现在的辉煌,肯定会被张建中打入十八层地狱。

虽然,厂里不景气,对她来说,却是最好的时光,供销科长的丈夫成天无所事事,便用别人的名字开了一家贸易公司,时不时从厂里弄些库存的糖出去低价变卖。

厂长对那些反对的人说:“总比堆在仓库里好吧!”

丈夫每次来提货,厂长批十吨的条,却偷偷多运三两吨。

以为张建中是来查案子时,还担心会查到点什么?今天引开他去喝早茶,丈夫又运走了一车糖,下午要他与国资办的人吃饭,丈夫肯定又跑了一趟货。

因此,余丽丽非常不希望厂长下台。虽然,丈夫收卖他,每个月要给他一款分成,自己也要跟他有不正当的瓜葛。

躺在按摩床上美容的时候,余丽丽想,自己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厂长,必须协助厂长阻止张建中入侵。

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家伙,有林副市长支持,应该不是好对付的主,但厂长也不是想踢走就能踢的。

她知道,厂长­干­了那么些年,政绩没有,但人缘还是不错的,厂里再艰难,每月的接待开支也不没少。

那些接待请的还不是上面的人吗?

张建中进门的时候,美容师正给她上好面膜。

“你可以出去一下吗?”

没等美容师回答,余丽丽便惊慌地问:“你要­干­什么?”

“有些话要跟你说。”

“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刚才的事,我想,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刚才什么事?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可以不承认,但你丈夫知道的话,我想,他应该清楚你是什么人?”

“你威胁我?”

“我说的是事实。”

“如果,我说是你把我骗到这里来呢?林副市长也知道,我喝了酒。你想趁我喝醉了,非礼我,但是,我没有醉,你没能达到目的,就反咬一口。”

“如果,我只是告诉林副市长,只是告诉你丈夫呢?”张建中说,“林副市长应该更相信我吧?你丈夫应该会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吧?林副市长当然不会到处说这事,你丈夫当然不会那么不要脸,他们只是记在心里,你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你卑鄙!你无耻!”

“你不要太激动,其实,我也可以什么都不说。”

“你想要我怎么样?”

“很简单,替我保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做不到!”余丽丽底气足了。

“我保证,替代了厂长,你的日子会比现在还滋润。”

“怎么个滋润法?”

“现在,我还说不清楚。”

“我不会那么傻,你给我开张空头支票就想要我闭嘴,你也太天真了。”

“你到处张扬,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很简单,就是不想让你当厂长。”

“很多事,不是你想不让就不让得来的。这厂长,我是当定了。”张建中不得不给出点气势了,总跟这种人商量,只会助长她的气焰,要让她意识到,这事已经板上钉钉,“如果,事先泄露了消息,我当了厂长,你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你当了再说。”

张建中说:“你怎么就看不清形势?你也不是那么没有头脑的人啊!”

——林副市长是分管企业的副市长,我与他的关系怎么样,你很清楚,他让我来当这个厂长,有谁反对得了?

——林副市长要­干­一件事,会不经过一番考虑?厂长­干­了那么多年,不出成绩,上面人已经有怨气了,如果,给他安排一个好位置,他会不让位?他早巴不得了。所以,你硬碰硬没用。

——这两天的接触,老实说,我觉得你还是有你的特点的,只要发挥得好,你还是可以成事的。厂长把你放在现在这个位置,有点委屈你了。

“难道你还要升我当副厂长?”

“很难说,只要你做出成绩,我可不在乎你的缺点。”

余丽丽犹豫了,如果,给厂长安排个好位置,他还真愿意离开这个破厂,但是,他张建中能给她什么能比现在还滋润呢?总不可能还低价批条子给她老公吧!

“你那么有把握当厂长,为什么不让我说?你还潜伏当卧底,查出仓库里少货给林副市长一个惊喜是不是?”

“你不会说,这事与你有关吧?”

“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只是一个借口,林副市长让我找的一个借口,我并没想要来,但他希望我来,找了这么个借口,让我来了解厂里的情况,仅此而已。现在,我想来了,但我并不想管以前的事。”

反对高书记的教训太深刻了。

“你都想了解些什么?”余丽丽口气软了。

(今天第二章到。本月的基础花都甩过来。)

801一锅端

(感谢wsgnwb100打赏,这个月第一笔打赏,少了点,但心意领了。)

回到家,余丽丽把张建中的话告诉了老公老井,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后也别­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了。老井心里却恨恨的,想你他/妈的不是又勾搭上了吧?女人不要脸,什么男人都无敌!

老井不是不知道余丽丽的事儿,忍声吞气还不是因为自己没底气吗?这些年,­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还不是想要壮大自己,哪一天气壮了,一脚把她踢了。男人有权有钱,同样可以风流潇洒。

他无法指望自己有权,虽然知道,这世道,有权就有钱,但那不是想要得到就能得到的,太多不可控因素。

捞钱相对要容易得多,现在,到处都在浑水摸鱼,他不能失去这大好时机,把老婆赔进去又怎么样?不赔她也那破鞋的货­色­。

自己开的那个小公司,看似不起眼,钱却赚得不少,­干­了那么些年的供销科长,还是有不少客户的,国营企业的产品,没有质量不好的,只是价钱太贵,拿着厂长批的条子,价钱就不成问题了。

厂里的商标不行,可以贴别人的商标,仿效别人的包装,客户需要什么牌子就贴什么牌子。

大家不都这么­干­吗?

因此,这些年,除了打点厂长,钱也赚了不少。

老婆成天嚷嚷着叫他要钱,他总攥在手心里不洒一分钱,说是现在的客户都很­精­,发了货,给钱不爽快,总要压你一两期的货款,钱是赚了不少,但大多是数字。老婆一气之下,曾叫他什么也别­干­了,去把货款都追回来。

他说:“好,好。”

出去追了几天,其实都去泡了女人,回来双掌一拍,说:“人家还是不给。”

老婆放飚了,说:“不给就别再他们供货了。”

“好,好。再不与他们合作了。”

老井说是又找到了新客户,但新客户还是那个样,现在做生意,都一个模式,谁手里有钱谁牛B,供货人永远都得装孙子。

你这*玩了我这么多年,我玩你这三几年已经便宜你了。哪天,老子有了足够的钱,就玩失踪,让你找都没处找。

突然得到厂长要让位的信息,他心里“咯噔”一跳,想张建中未必会听余丽丽的,想余丽丽看上的应该是他的年青和魅力,那*,你很难说她不会­干­那种倒贴的赔本买卖,于是,决定趁厂长还有最后一口气,玩铺大的。

这天,他走进厂长办公室,笑嘻嘻地递上一条烟,厂长便没好气地说:“你又想­干­什么?”

他说:“还能­干­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

厂长说:“早两天连走了两批,你还有完没完?这个月已经超量了,不要人心没厌足。这可不是你家里东西,算往外拿就往外拿。到处都是眼睛,做事得有个度。”

老井还是一副媚相,说:“你就不想趁这最后一段时间大捞把?”

厂长很生气地说:“你这是人话吗?什么最后一段时间,你咒我死是不是?”

老井吓得脸都黄了,忙说:“你别误会,你怎么会咒你呢?我咒谁也不敢咒你啊!”

厂长却想,你不咒我还有谁会咒我?老子把你老婆睡了,你心里服气?不过,事情得分清楚,老子睡你老婆可不是白睡的。

“听说,你就要高升了,不再担任这个破厂的厂长了。”

“你听谁胡说八道?”

“厂里谁不知道?那个张建中不就是来接替你的吗?”

厂长脸上的肌­肉­绷紧了,问:“是他说的吗?”

“这可是好事啊!这么个破厂,哪值得你留恋。”

“这是谣言,我先把你抓起来,追查散播谣言的根源。”

老井“哈哈”笑,说:“厂长,你就别装了。我知道还没下文之前,你有娈数,你是预防万一,但总不能连我也隐瞒吧?我们是什么关系?更应该趁这个机会,赚一把。”

厂长不得不考虑事情的真实­性­,张建中可是林副市长带来的人,当初,余丽丽说他是来学国企的管理,他就觉得奇怪,是不是林副市长已经向她透露了信息?她告诉了老井?

他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好事儿。本来,最早知道的应该是他这个厂长,林副市长怎么只字不提?很显然,这事对他不利,也就是说,林副市长可能不会安排一个好的职位给自己,也就是说,这其中带有夺权篡位的意思。

厂长把老井支走后,打电话叫余丽丽到他办公室来。余丽丽一见厂长坐在大班椅上摆出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她却反而笑了。

“谁惹你生气了?”

“你家老井。”

“你跟他计较什么?他连老婆都是你的人了,你还那么小气­干­什么?”

厂长才不吃她那一套娇滴滴,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余丽丽心儿一跳,马上就意识到老井说了不该说的话。

“老井对你说什么了?”

“说我就快下台了,叫我趁最后这段时间再捞一把。”

“唉啊啊!他的话你信一半就好了。想叫你捞一把是真,什么下台不下台的,全是他编出来的。”

“不是你告诉他的?不是你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

“我哪有那能耐打听到这种内部消息啊!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我更不可能知道了。老井那家伙,坏事总往我身上推。”

虽然,余丽丽话说得很圆,厂长还是了一个心眼,你余丽丽这种能相信吗?你能跟我玩那一套,同样也可以跟别人玩,说不定还把那个张建中搞到手了。他做了两手准备,第一,向组织部门打听,领导对他是不是不满意,是不是要换厂长?第二,他又把老井招进办公室,同意再捞一把。

“你别让你老婆知道了。”

“你放心,我的事她不知道。”

厂长很不情愿地写了一张批条递给他,妈的,拿着这张批条可以要余丽丽像狗一样舔自己。白送给他了!

“事成之后,我就把钱送给你。”

这一次,老井拿定主意要玩人间蒸发了,不仅瞒着余丽丽,也不想让厂长得到半点利益,一个人通吃。

“你他/妈小心点。”

“有你的批条还用担心吗?”

老井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进西装的暗袋里。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组织部的熟人打来的。厂长示意老井滚出办公室,然后问,怎么样?查到那个张建中是哪路人吗?

“他是兴宁县政协的副主席。”

一个县也就二十几三十个副处级­干­部,他又那么年青,可说前途无量,跑到糖厂来­干­什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老井直接打电话给林副市长,笑嘻嘻地说:“林副市长啊!你把张副主席放到我们厂里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林副市长笑着说:“这是他本人的意思,说是不想打扰你们。”

“不会不满意我的工作,叫他来明查暗访吧?”

“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我怎么不知道?”

“说是不想打扰你们,所以,走也没告诉你。昨天下午就离开了,你问问余丽丽,她没告诉你吗?”厂长又把余丽丽叫到办公室来,问她怎么不汇报?

知道了张建中的真实身份,余丽丽更相信他是来替代厂长的了。

“他都了解到了什么情况?”

“我也不清楚。”

“你怎么就不问一问呢?”

“我不是没问过,但他没告诉我。”

“他当然不会告诉你,你和老井­干­的那些事……”

“为什么就一定是查我们呢?杨副厂长偷卖材料事,知道的人也不少。”

厂长叫嚣起来:“一锅端,你们就等着让人一锅端吧!”

(今天上传三章,完毕,不用等了。)

802大环境小气候

厂长这边草木皆兵,张建中却在去省城的路上。他打电话给三小姐,说要去省城请教她企业管理方面的知识。三小姐在电话里冷笑,说“你不会是搭错了哪根神经吧?怎么关心起企业管理了?”

“活到老学到老嘛!”

“要学你也不用跟我学吧?”

三小姐心里一阵春波荡漾,想你张建中不会是找这么个借口跑到省城来吧?现如今,你与赵氏家庭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不是想要见赵氏的人就能见的。

“你还是先学学官场秘诀吧?不然,哪一天又被人赶到不知哪个角落里。”

“我不混官场了,准备去企业打拼。”

“你这种人,去哪都是不做好事,去哪那倒霉。”

“这话怎么说?”

“你在边陲镇­干­好事了吗?我们赵氏相信你,现在怎么样?想脱身都脱不了。”

“有那么严重吗?”

“有没那么严重,你不清楚?赌场禁开,走私也封堵了,二嫂他们想撤又撤不回来。”

张建中“嘿嘿”笑,说:“政治意外,不可抗原因。”

“大哥第一次看走眼,把宝押在你的身上。结果,全盘皆输。”

“话不能这么说吧?开始,我们合作还是挺愉快的嘛!你们也赚得盘碟满的。其实,这也是正常现象,一个人总不能长久在某一个地方呆下去。你们还可以再争取啊!争取高书记对你们的支持啊!当初,虽然,你们又不是跟我签的合同,你们是跟镇委镇政府签的合同,不管换了谁,那些合同都是有效的,都要执行的。”

“你那时候签的合同还有用吗?你那时候签的合同有人认帐吗?就是不认帐,才把永强也调走了。现在旅游区的人,没有一个是你那些人,人家一个个都装糊涂。”

“这个我就没办法了。”

“你们就会说这句话,就会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成天号召老百姓讲诚信,最不诚信就是你们这些人,老百姓还有父债子偿,你们是后任不管前任事。”

“那五百亩地总不会不认吧?”

“有用吗?如果,没有那五百亩地,我们早撤回来了。弃之可惜,取之无味。”

张建中很愧疚的样子,说:“你这么说,我都没脸见你们赵氏的人了。”

三小姐回了他一句,说:“哪你还说要到省城来?”

张建中死不要脸地说:“那我去向你们认错,赔罪!”

其实,早就考虑到这些风险,只是看好张建中怎么也能­干­个三两年,特别是拿了那场牌子,你张建中往上爬,不做出点政绩不行,至少,那个码头没建好,也得有那么点架势。那想到,政局变幻无常,张建中那么轻易就栽了,大局也从此变了样。

都说兴宁人冲劲不足,保守有余,果然如此,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要命往前冲的人,大家群起攻之,把他扫进角落里。

大少爷曾说:“你还别不迷信,所在地处的地域往往决定这个居住群体的思想。珠三角中心地区冲劲足,完全取决于地域文化,周边地区发展不如意,与他们小富则安的历史渊源有着密切联系。北方人生活在辽阔的地域,心胸自然较南方人宽广,南方人生活在山沟沟里,一出门就见山,目光短浅,自然就没北方人豪气。”

——中国的经济发展,完全取决于政治气候,不仅大环境的气候,也有小环境的气候。改革开放是大环境,这个没错,但各地有各地的小气候,像兴宁县的发展就受小气候影响。

——以后投资,更要考虑小气候的因素,珠三角中心地区,换人不换思想,就算变化,但变化也不大,但其他地区可能会截然相反。

三小姐问:“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以后投资的重心还是放在珠三角中心地区?”

大少爷笑了笑,说:“海外招资商都喜欢集中在这么个区域呢?除了交通方便,是不是还有文化的原因?舍弃这块区域的投资,我个人认为,多少有一种博弈心态。当初,我们看上边陲镇,就是把筹码押在了张建中身上。”

三小姐恨恨地说:“这家伙,把我们坑了。”

大少爷摇着头说:“也不能这么说,当初,我们忽略了一点,对他太依赖,太相信他在兴宁的势力。当然,主要是我的过失。如果,除了他,我们还跟兴宁县的领导形成一种默契,再与市领导形成默契,是完全可以控制整个局面的。”

“这要投入多大啊?”

“有时候想,也正因为刚起步,还没体现出它的价值,所以才忽略了。”大少爷笑了笑,说,“经济必须与政治紧密结合,尤其是我们今后的发展,更需要注重这方面。”

他也在检讨自己,也在检讨中寻找一条发展壮大的路子。

许多外资民营企业出了问题,为什么政府部门总出来代言澄清?就是因为企业与他们建立了密切的关系。

三小姐对张建中嘴巴上硬,一见他本人,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触。这家伙倒把自己养胖了,真是没心没肺。

“胖了吗?没有吧?”

“你自己没称称?”

“倒没称过。”

三小姐就很认真地看,如果,不是这个话题,也不好意思那么认真看他,应该是一种错觉,他只是白了,成天呆在办公室里,不白才怪,在边陲镇,别说在太阳下晒,就是吹海风也会吹黑。

她在那边呆了几个月,什么防晒霜啊,增白霜啊,花了不少钱,还不是一点用也没有?回到省城,自自然然就脱了那层曝晒过的壳。

“大少爷在家吗?”

“你没给他电话?”

“你说得那么可怕,我哪还敢给他电话。”

这是在三小姐的办公室里。

“他不在。”

张建中笑着说:“还想去看看他呢!向他认错呢!”

“那你就多呆几天吧!等他回来。”

“你还别说,我可能还真要多呆几天。”

三小姐问:“你好像挺清闲的吗?”

“清闲得很,不是都养胖了吗?”

三小姐倒了杯茶给他,又问:“哪个人瞎了眼,要调你去­干­企业?”

张建中说:“这事还没定的,只是有这个意向。”

“你就迫不及待了?你也太不成熟了吧?”

“如果去不了,就当搞搞社会调查吧?说不定,哪一天简减机构,被扫地出门,也要跟我三小姐混碗饭吃。”

“我们赵氏可不请你这种只吃饭不做事的人。”

“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能吧?”

“你自己有多少料水会不知道?”

张建中说:“你让我­干­其他可能不行,但让我去负责边陲镇那一摊,我想应该比汪燕­干­得好吧?边陲镇、兴宁县那么熟,我保证把那五百亩地做起来。”

“熟有用吗?你不在那个位置上,人家会给你面子?”

“什么还不是利益。”张建中笑着说,“只要桌子底下使点劲,一个个还不搞定了?老实说,让你们去­干­哪种事,人家还未必会接受。这可是我的优势啊!”

“当初,你要懂得往桌底下塞,人家也不至于把你刷下来吧?”

张建中苦笑了笑,说:“身份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还不都是钱。”

张建中不想跟她扯这些,身份不同,结果肯定不同,拿了老板的钱,你敢不跟老板做事?

彼此都是圈子里的人,非B到无路可走是不会撕破脸的。

第一,你那钱是公家的钱,不心痛。第二,你那么­干­,本身也很有麻烦,所以,只能保证沉默。

不要以为,张建中只孝敬县委书记,却没孝敬县长。

803有些事说出来彼此都尴尬

在城郊,赵氏有一家风扇厂,踏进厂区,张建中才直观地感觉到赵氏家族的实力。面积不并不亚于江市糖厂,建筑物井然有序,绿树相间。让他不解的是,厂房怎么也像旅游区的赌场那样,都是用预制件搭建起来的。

两层楼的高度,只有一层,空间非常宽敞,小型吊车时不时在头顶移动。

“不用担心,不会掉下来的。”三小姐见张建中抬头看着吊车,很不屑地说。

张建中笑笑说:“你错了,我不是担心它会掉下来,以前,我在厂里上班的时候,吊车成天在头顶移动,从来就没担心缆绳会断。”

“那你看什么?”

“看棚架。”张建中说,“我就奇怪了,在旅游区,你们盖这种大棚式的房屋不可以理解为赶时间,争效益。办工厂,怎么也是这种建筑模式?你们赵氏不缺工程建筑公司啊!随便拉一支队伍也应该建起来了。”

看车间里的状况,张建中可以判断这家风扇厂也有五六年光景了。

“砌砖和水泥再是建筑物吗?这种预制件搭建就不是工厂?”

“怎么说也是暂时­性­建筑吧?”

三小姐笑了笑,走出车间,摘下头上的安全帽。

“如果,你明白其中的奥妙,就应该是我向你请教了。”

张建中跑出来,问:“赵氏家族的绝活?不外传?”

“很想知道吗?”

“当然。”

三小姐又是淡淡一笑,说:“没见过你那么谦虚的。”

“我本来就很谦虚,尤其是决定要来请教你三小姐,我就告诫自己,不管三小姐脾气多臭,都要忍。”

“有机会,你就骂吧!反正我也知道你不骂心里不舒服?反正见了你,没有不会被你骂的。”

张建中便傻笑,说:“我没那么糟糕吧?”

“你比我说的还要糟糕。”

三小姐不是不想反击,却不知怎么的,骂不出口,以前,骂你张建中还不是平常事,还不是不骂心里不舒服,但好几个月不见,还是吵吵闹闹的挺没意思,再说了,一见到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怜惜感,想这家伙落魄成这样了,还骂他,他会不会承受不住­干­傻事跳楼自杀?

“你让我想起我师傅。”

“你师傅是谁?”

“一位老工人。”

“搭得上吗?”

“完全搭得上。”

三小姐停下脚步,说:“你不要太过份啊!”

“我说的是实话。”

这是在车间与车间间隔的树荫里,因为厂区都是矮建筑,风受阻挡地吹过来,倒是一个清凉的地方。张建中告诉她,自己师傅怎么保守不教自己绝活,又说老爸也心怀绝计传子不传外。

“你三小姐那么漂亮的一个人,怎么也有那么封建的思想?”

“告诉你就不封建是不是?”

“也不是这么说,但我就算学到手,也不会那么受害到你们吧?我们又不是同行竞争。”

“你准备去的那个工厂生产­干­什么产品?”

张建中不想说得太清楚,说:“生产食品的。”

“兴宁县没有什么像样的食品厂吧?”

“就是没有像样的,才叫我去冲一冲。”

“你不会又想­干­什么歪门邪道吧?食品也不比其他,质量不好最多使用的寿命短,食品可是要人命的。”

“你还担心我往里面掺毒药啊!”

“你告诉我什么牌子,以后,我的商场绝对不进你的产品,更不会自己吃。”

张建中笑着说:“你不要那么紧张行不行?我还指望着能上赵氏商场的货架呢!你这句话,把我的路给堵死了。”

三小姐说:“就是不让你存有任何幻想。”

“我担心,到时候,你求着要我的产品。”

“你信心也太爆棚了。”

此时,张建中已经考虑他进驻糖厂后,研发的第一个产品就是­奶­糖,水果糖打不开销路,换一种形式,而且,也希望能借助赵氏商场遍布各地这个网络。如果成功,便扩大规模,带出一系列­奶­制品。

“真的比我师傅还保守,不泄密赵氏的绝活?”

“要我说也不是不可以。”三小姐抬头看了看,这是下午,太阳很晒,厂区内的水泥地板被太阳晒得真冒热气。

张建中见她松了口,又见她眼睛来回张望,马上就意识到自己会有麻烦了。果不其然,三小姐说:“天气那么热,有雪糕吃就好了。”

“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的,想吃雪糕还不容易?我们找个有空调的地方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谈。”

“你就只想学会这一样吗?其他的不想知道了?”

“当然是知道得越多越好。”

“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多看些地方,也为你省点钱。”三小姐说,“厂大门外有一个小食店,那有雪糕买,你去买个雪糕回来就行了。”

张建中张望了一下,说:“这么远的路,我还没回来,雪糕早融化了。”

“你可以跑步回来啊!”

“你没搞错吧?这么大的太阳,要我跑步回来。”

“又不是我跑。”

“开车去总可以吧?”

“你说可以就可以吗?没点诚意,还想要我把绝活告诉你?”

“你这是故意刁难我。”

三小姐一点不留情面地说:“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了,说出来彼此都尴尬。”

张建中哭笑不得。

“去不去由你了。”

树荫下有石板凳,三小姐坐了下去,背对着他:“这天气,老实说,没雪糕润润嗓,话都不想说。”

说着,她优哉游哉地翘起二郎腿树枝叶摇啊摇,张建中咬牙切齿,冲着她的背脊挥舞拳头,那知,她一回头看见了,问:“你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没有,没有。我在做准备运动,看看怎么才跑得快一点,雪糕才不会融化。”

“你可以一边走一边想,去的时候不用跑,攒足了劲往回跑就是了。”

“你说话可要算数啊!”

“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

张建中一甩头,朝厂大门走去,没遮拦,一眼能看到,但少说也有两公里多的距离。记得老爸说过,这可以人家长时间积累的经验,跑那么两公里多,就能得到,应该值!

他一边走,一边安慰自己。

三小姐看他还真去了,想这个张建中变得没骨气了,明明知道人家耍你,你还那么听话,很快你就要像那个哈巴狗似的钟真涛了。

突然,想喊他回来,马上又对自己说,管他呢!你变成什么样与你有什么关系?人家的老公,爱变成什么样变成什么样,你超那闲心­干­什么?

见张建中消失在厂大门口,她再对自己说,他真是来学企业管理的?他这家伙,什么时候服气过你?不会是有什么图谋不轨吧?

自从,对澳门仔一闪念的教训,三小姐本来就很严密的防线,又多了一份戒心,每一个接近她的人,她不得过一过脑,看人家对他是否别有他求?

你可不是普遍的女孩子,每一个接近你的人未必喜欢你,他们更多还是喜欢你是赵氏三小姐。

张建中应该不会吧?

很难说,他老婆不是玩失踪了吗?现在,他又不得志,难保他不会打你的主意。他是什么人?说到底就是吃软饭靠女人的人。

张建中跑回来了,拿着一大袋东西,可能担心你不会挑剔,把小卖部所有牌子的雪糕都买了。三小姐承认,他还是挺细心的,以前跟他合作走私的时候,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非常周到。

厂门卫拦住张建中,不让他进。

“你没看见我刚从里面出来吗?”

“没看见。”

(已经埋下伏笔,食品、­奶­制品到底怎么回事?让东东以全视角的眼光告诉你们。)

804关键时刻总忘不了整我

(感谢szhhxx203/100100的打赏。)

门卫只注意进的人,根本不管出的。

“我是三小姐的朋友。”门卫哪认识什么三小姐,张建中又说,“赵氏三小姐,你看那边。你们这家厂是赵氏家族企业,她赵氏三小姐,是她叫我来买雪糕的。”

门卫问:“你知道厂经理叫什么名字吗?”

“我问一下。”张建中忙打电话给三小姐,“门卫拦着不让我进。”

“看见了。”

“你跟他说说。”

“我说没用,他也不认识我。”

张建中一边说着电话,一边往里走,想蒙混过关,那知没走几步就被门卫识穿了,喝住他道:“你别走。”

不走才怪呢!再耽误,雪糕还不融化了,张建中撒腿就跑。

“站住,你站住!”门卫在后面追,张建中玩命地朝三小姐那边跑去,“你再不站住我叫人了。”

张建中怕什么,你叫人又怎么样?在赵氏地头,而且还有三小姐这棵大树庇护,你就是把全厂的人都叫来,也没用,因此,还是继续往前跑,他不是一般人,跑起来气不喘,倒是后面那门卫气喘息息,这么热的天,又穿着整齐制服,蹬皮鞋扎着腰带的,没跑多远就被张建中甩下一段的距离。

“别追了,我不是坏人。”张建中一边好心告诉他,一边嘀咕,你那么有喜欢跑,不如叫你帮三小姐买雪糕。

门卫那领他的情,相反,以为张建中在挑衅,气得掏出哨子“BB”吹起来。

张建中那知会有这一招,没回过神来,从好几个方向冲出像他一样穿着制服的保安,有两个人迅速堵住了他的去路。

“你们那么兴师动众­干­什么?你们正事不­干­,跑来拦截我­干­什么?”虽然跑得比门卫快,并不说明他跑得不艰苦,这大热的天,就是站着也冒汗,更别说一阵猛奔了。

“你们有力气,把这个交给三小姐。”张建中伸直手,把袋子里的雪糕递给一位拦住他去路的保安,“快点啊,别融化了。”

一个个都不知道三小姐是谁,以为他在放烟幕烟,想趁他们一个分神,夺路而逃,因此,每位保安都严阵以待。

张建中很放松,从袋子拿出一罐可乐,把那几个保安吓得连退几步,“别动,你别动。”

“可乐。”张建中说,“扑哧”拉开盖,仰头喝了大半罐。

这水一下去,冒又往外汗,张建中也不管了,用衣袖抹了一把脸,几乎湿透了半个袖,脱了几粒“你是­干­什么的?”

一个年纪稍大的保安很有礼地说:“请你配合一下,到门卫去登记。”

“我是来参观的,是你们的客人。”

显然,他是这几个保安的头儿。

门卫却说:“他硬闯进来的。”

“你给我两分钟,我把雪糕拿给那位小姐,再跟你们去门卫登记?”

门卫心里还憋着气,如果,不是头儿还彬彬有礼,他早就发飚了。

“不行。”

保安头儿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问她好了,她带我进来的。”张建中动了坏念头,想为难一下三小姐。

头儿就对身边两位保安说:“把那小姐带过来。”

三小姐冲着那两个保安发飚:“我能进来,就说明,我有进来的理由。”

“你再不配合,我们对你就不客气了。”

“你们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两个保安对视了一下,同时扑上去,一人一边架着三小姐的胳膊,往张建中他们这边走来。开始,三小姐双脚还着地,挣扎还有点效果,两个保安再一用劲,她双脚就悬空了,挣扎一点效果也没有,嘴里还在嚷嚷:“我把你们一个个都开除了。”

两个保安犹豫了一下。头儿说:“别听她虚张声势,不管她是谁,进厂区,不登记就是不行。”

“张建中,你还在这看热闹?”

“我能怎么样?你以为,在边陲镇,在兴宁县啊?这是你的地头。”

“你的武功哪里去了?你想摆脱他们还不容易?”

围着张建中的保安一听,忙拉开了架势。

张建中笑着说:“我的武功可不是乱耍的,不是什么人都对付的。他们没有错啊!不知道我们的身份,问清楚很应该啊!”

虽然,觉得他们处理事情有点呆板,他对那几个保安竖大拇指,又说:“你们应该受到表扬,我告诉你们厂经理,让他奖励你们。”

三小姐这才知道,张建中又跟她玩­阴­的了。你这家伙,死­性­不改,见了我,不变着法子整我,你就不心甘!

张建中却得意地想,刁难我啊!叫我给你买雪糕啊!总有治你的办法,连你请的人也帮我了。

看着张建中一脸坏笑,她气得眼泪也差点流出来了,你还帮他呢!还带他到处走呢!他领你的情吗?他只是以为自己运气好,遇到了你这个大傻瓜。如果,他找其他人,人家肯定不理他。

或许,就是其他人不帮他,他才来找你的。你三小姐不过是备用的,没办法了,才不得不找你。你还喜滋滋的,以为他一遇到困难,就会想到你。他只是利用你而已。

带他们来的厂经理刚上了趟洗手间,却不见三小姐和张建中了,正在车间里找,听到外面有吵闹声,抬头一看,见两个保安架着三小姐,吓得脸都青了,一路小跑过去,一边大声叫:“你们放手,快放手。”

厂经理冲过来,指着那个小头儿的鼻子说:“睁开双眼看看,这是三小姐。”忙又向三小姐道歉,说,“让你受惊了。”

张建中也被保安放了回来,把手里提的雪糕递给三小姐,雪糕全都融化了。

“这可怪不得我。只是怪你们的保安太尽职了。”

三小姐一点不示弱地说:“尽职不好吗?”

“好,当然好。”

“保安就是应该这样。如果,大家看见陌生人都不管,如果随随便便就能让人进厂区,还请他们­干­什么?”

三小姐一伸手,把他手里半罐可乐抢了过去。

张建中说:“我喝过的。”

“你有传染病?”

“这倒没有,不过,这么间接接吻,似乎不好吧?”

三小姐一甩手,把可乐扔在张建中脚下,“咣”一声,可乐像爆炸般,洒了一地,幸好他躲得快。

厂经理先是愣了一下,马上又笑了笑,装没看见,什么话也不说。三小姐却不­干­了,对厂经理说:“你别误会啊!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

厂经理是赵氏家族的老功臣,这些年,对赵氏忠心耿耿,常常会跟三小姐开玩笑,问她怎么总是单身一个人,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带给我们看看?

三小姐觉得还不给力,又说:“他已经结婚了。”

“去我办公室坐坐吧!”

三小姐也不谦让,走在前面。

张建中这才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大了,一拍脑袋,对自己说,误大事了,这么一种状况,你还想要她把绝活告诉你?

他急走两步,赶上三小姐,说:“刚才,我跑得身水身汗,你也看见了,如果,不是那几个保安,雪糕早送到你手里了。”

“就是因为这一点,我还给你一点面子,但每到关键时刻,你就忘不了要整我。”

“有吗?没有吧?在你的地头,我遇到麻烦,当然要求助于你,只是,那几个保安灵活­性­差了点。”

“有时候,灵活反而会被人钻空子。”三小姐说,“特别像你这种狡猾的家伙。”

“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三小姐一针见血,说:“你这么讨好我,还不就是想知道那点绝活?”

张建中“嘿嘿”傻笑,说:“请三小姐赐教。”

“我发现,你这个人脸皮很厚。”

805国企与民企的区别

张建中知道短期内,三小姐是不会给他好脸­色­,便慢了两步,与厂经理并肩,先是说了员工的职业道德,又说了厂区的特别建筑,最后就问,这风格怎么更像暂时建筑,貌似随时搬迁的样子。

三小姐也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不去­干­扰厂经理。

厂经理笑着说:“还真让你看出来了,的确是有那个意思。”

——其实,这种造价一点不便宜,只是遇到搬迁的时候拆卸更方便。一家工厂,有个二三十年,即使不转型,产原来的产品,设备也应该更新了,现在的设计只适合现在设备的安装摆设,新的设备肯定要换一种设计才合理。

——现在,我们已经遇到了强烈的竞争,许多地方都能生产这种技术含意比较低的风扇产品,现在,我们靠的是品牌效应,靠的是尽量降低成品,拼价格。可以预见,这么拼下去,利润会越来越低。到头来,只能是两败俱伤。

张建中问:“怎么办呢?”

“转型。”厂经理说,“这是必须的,当一个产品竞争剧烈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个产品有可能走到头了,不创新不行了。”

三小姐Сhā了一句:“我们正在研发新产品,将来不再跟人家挤独木桥。”

张建中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问:“什么产品?”

厂经理犹豫了一下,没有说。

“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你又不是­干­这行的。”三小姐说,“我们研发的产品是空调。随着人们生活质量日愈提高,总有一天,空调会进入百姓家庭。”

厂经理这才放胆说:“先走一步,趁大家还把目光瞄着风扇的时候,趁风扇还有作为的时候,我们以风扇帮补空调的研发,把空调扶起来,一旦市场需要,我们的空调也就成气候了,风扇也就可以逐渐淡出市场。”

张建中点头说:“所以,设备也要跟上,厂房或许就要推翻重建。”

三小姐说:“这还不是主要的。”

张建中愣了一下。

“随着经济不断发展,市区的面积也会日愈扩大,二三十年后,这里或许就归入了市区的范围。那时候,地价必然会上涨,再找一个相对偏远的地方,以低价格征用空调厂的厂区,就可以把这里腾出来搞房地产。”

张建中说:“还有屯地升值这一招?”

“为什么不可以?”

张建中想,糖厂就在江市的边上,貌似也可以玩这一招。当初,还想着自己接手后,发展起来了,弄他几幢大建筑显显阔气,看来是鼠目寸光啊!

这­干­工厂的道道还真不少。可不比办贸易公司,做成一笔成生意算一笔,考虑更多的是目前利益。

然而,张建中又不得不想,哪一任领导能­干­个二三十年?谁考虑得那么长远?自己拿到试验区的牌子,还想大­干­一场呢!结果,没开锣就倒台易主了。

这就是国企与民企的区别,人家是传宗接代,别说二三十年规划,百年规划也不嫌长远。

比如研发空调新产品,国企会花那大力气?会采用风扇补空调的手段?哪个当权者也不会那么傻,还没把空调补起来,可能就调走了,自己赚的钱扔了进去,却让后来者得益。

当初,自己当边陲镇委书记的时候,不就没想偿还高书记在任期间欠的接待费吗?不是就认为,自己赚的钱,为什么要填补别人挖的洞吗?

这就是国企的一大弊端,没人去想前任和下任的事。即使想,也不会倾尽全力。这与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差不了多少。

三小姐说:“如果,有了私心,还想从那几幢大建筑物的建设中捞点油水,中饱私囊,那家厂所有的效益都砸进去。”

“你会是那样的人吗?”

三小姐笑了笑,说:“很难说。你­干­出成绩总不能没有体现吧?厂区还是老样子,能显出你的政绩吗?没几幢像样的建筑,你说得服别人让你往上爬吗?”

“你是说,就算我不贪,也要花钱拼政绩。”

“对啊!”三小姐笑着说,“所以,我还是希望你多建几幢像样的建筑物。到时候,把工程交给赵氏家族,保证你名利双收。”

“你这是赤/­祼­­祼­的行贿。”

“你说得好听一点好不好?这只是一种潜规则,大家明着­干­,嘴巴都不说。

这是吃晚饭的时候,两人坐在一家西餐厅。貌似两三人吃饭,想吃得奢侈,西餐厅是最好的选择,一份牛扒,一瓶红酒比点满一桌还有面子。张建中曾提议能不能换一种吃法?三小姐问,吃海鲜?张建中说,吃海鲜用来省城来?三小姐又问,吃山珍?张建中又摇头,太滋补不行,会流鼻子。

“今天我请客。”张建中说。

“你请客就吃便宜的?”

“现在不是要自己掏钱吗?”

“你别在我面前叫穷,在边陲镇,你没少捞。”

张建中不说话了,不是敏敏“携款潜逃”,你想吃龙­肉­都请得起。

“不会是害怕了吗?”三小姐笑着问。

“害怕什么?”

“上一次,也是在西餐厅,你不是嚷嚷着请喝红酒吗?结果吓得脸都青了。”

“那是艰难时期,边陲镇欠你们赵氏的钱还没有还。”

“现在又是艰难期,要自己埋单是不是?”三小姐突然想起什么,说,“为什么你一遇到艰难期,才想到我们赵氏?日子还过的时候,就想着法子刁难我们赵氏。”

“有吗?”

“我有刁难过你们吗?”

“你刁难得还少?以前走私的时候,走得顺,你就要提价,旅游区炒热了,你又对我们的投资项目诸多要求。”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为你们出生入死,你怎么不说说?”

三小姐就不说话了。

其实,她一点也没忘,否则,你张建中到省城来,她完全有理由不见你,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她就看注意你的脚,有没有留下后遗症,刚才,见你跑得比门卫还快,她才彻底放心。这些能让你知道吗?

吃完饭,三小姐说要送他回酒店,张建中说,明天,你就不用管了,我跟你们那厂经理也熟了,我直接跟他联系就可以,不用再麻烦你的了。

三小姐问:“你怎么连车都没有?”

在边陲镇还有辆破车,当了县政协副主席反而没有专车了。

“如果需要,还是可以派车的,不过,我这是个人私事。”

“所以,你还是想去办厂,怎么说也是一把手,怎么也可以有辆专车。”

张建中笑着说:“主要还是呆在那样的部门没意思。”

“应该是降级吧?镇委书记去当一个小厂长就已经降级了,副主席就降得更厉害了。”

“现在的企业没有太严格的级别划分。”

“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办企业,很复杂的,特别是国营企业,限制很多,真正想搞好并不容易。如果,­干­搞得不咸不淡,你还能回到机关吗?”

张建中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

三小姐的心“咚咚”跳,早就想劝他,一直开不了口,跟他吵闹,什么话都说得出嘴,交心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这会儿,似乎不开口就没时间了。

“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呆在机关,轻轻松松也是一种活法,到企业去,多少有些风险,国营企业的状况,你应该也清楚,那么多人都­干­不好,你就一定能成功?”

“边陲镇那么个鬼地方都被我炒起来了,还有什么更难的?那么多人不是也没能把边陲镇炒起来吗?现在,不是又沉下去了吗?你应该感觉到,我有特殊功能,别人无法比的特殊功能。”

“你对自己就那么有信心?”

(争取用最简洁的语言,说清国企的弊端,希望不会太闷。剖析现状,追溯其根源,是东东小说的特点之一。)

806没人­性­的加油站

(感谢gao8tian4个100的打赏,后来居上,你离本书粉丝排行榜第一,只有一步之遥了。同志们,往前冲!你们的支持是东东码字的动力,今天上传三章。)

张建中说:“绝对有信心。”

三小姐说:“信心有两种,一种是有真正的实力,一种是穷天真。”

“你认为,我是哪一种?”

三小姐打灯右拐,路边有一家加油站,张建中扫了一眼油箱的显示灯,已经降到最后一格了。

“你属于另一种,你不甘心呆在政协那样的部分,总想要找机会证明自己,遇到机会,就不想失去,但是,你也要看清楚,这个机会适不适合你?不适合你,就不是机会,有可能是沼泽,陷进去就拔不出来了。不说证明不了自己,反而坑了自己。”

“谢谢你的劝告。”

“谢我有什么用,认认真真思考才是最实际的。”

“你不希望我去?”

“我算得了什么?不过,还是希望你慎重。”三小姐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大家也认识那么久了,不希望你再摔跤,这一摔,可能就爬不起来了。以前,你岳父还能扶你,现在,你只能靠自己。”

张建中却不高兴了,说:“我是靠过他,但并非完全靠他。在边陲镇,我几乎是从最低层­干­起来的,那时候,跟你们赵氏做生意,就算我不当镇委书记,也很风光。”

三小姐没想到,他又像被踩了尾巴,反正,你跟他总搭不到一块,好心好意也会莫名其妙地刺激到他的神经。

车还没停定,一个男人挥舞着双手大声嚷嚷:“不加油,不加油。”

三小姐按下车窗问:“为什么不加?”

那男人扯直嗓门说:“不加就是不加!以后都不加,这家加油站,老板破产跑路了。”

“你们早说啊!应该在路口竖块牌子说清楚啊!”

话音未落,却见一个穿着油站员工服的女生跑过来,像是要给他们加油,那男人双手一拦,说“你滚远点,不要靠近。”

“我要给客人加油。”

“不准加。”那男人大声说,“你敢加,我就敢点打火机。”

他真就掏出打火机,做出随时会打着的样子。

三小姐不乐意了,说:“你们打情骂悄等下了班好不好?在加油站玩什么刺激?”

这期间,又跟进来几辆车,紧跟在三小姐车后的司机探出头来说:“你们在加油站玩火,不要命了?”

那男人说:“这家加油站就是草菅人命的加油站。”

看他神情,并不像是打情骂俏。

张建中的注意力却不在那对男女身上,其他几个加油箱的情况也一样,都有人阻止不让加油站的员工加油,他们步调一致,手里都拿着打火机。其他车上的司机早下了车,骂骂咧咧。

——你们怎么可以拿我们的生命开玩笑?

——你们不要命,我们还要命呢!

有人甚至推扯那些阻止加油的人:“你们搞什么破坏?”

“是加油站拿生命开死玩笑!他们这些人见死不救,他们没有资格再开加油站,他们必须受到应的的惩罚,必须关门混蛋。”

阻止的人气势汹汹。

三小姐问:“怎么回事?”

张建中说:“你看看那边。”

他指着加油站的工作室叫三小姐看。那里挤满了人,争吵更激烈,穿加油站制服的与不穿制服的人形成两派,而且,也有警察掺和在其中,貌似不穿制服的人来闹事,加油站报了警,然而,警察似乎也无法阻止那些人捣乱。

“警察也太无能了。”

张建中想起边陲镇的警察,虽然,这里不是边陲镇,不是兴宁县。

“有人闹事,快点离开,这些人激动起来,什么傻事都有可能­干­什么?”

事不关己,还是保命要紧。

车根本无法动,前面被那男人堵住了,后面的车已经不止一辆了。

工作室里的人突然拥了出来,一个卷发的男人像是闹事的头儿,大声说:“不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就一直闹下去,你也别想能做生意。”

一个貌似站长的人说:“你别以为警察不会抓你们。”

“有啊,抓啊!凡是有良知的人都会站在我们这边。都会谴责你们不人道的行为!”

几个加油的司机冲了过来,对卷发说:“我们不管父你们的发生了什么争执,总不能影响我们,更不能拿我们的生命开玩笑。”

“我们没有想要影响你们。”

“但为什么不让我们加油?”

“不是不让你们加油,是不让他们给任何车辆加油。你们可以去别的加油站。”

司机们不乐意了:“我们去哪个加油站要你管吗?”

场面一片混乱,警察反而成了最不相关的人。

“下车,别坐在车上。”张建中叫三小姐下车,会车上是最危险,真有什么冬瓜豆腐,跑都跑不掉,烤成烧猪都有可能。

“这些人搞什么鬼?”

三小姐下了车,也没八褂去了解原因,相反,很不屑与那些吵吵嚷嚷的人为伍,往一个僻静的角落走。

“真倒霉!”

“没办法,碰上了。”

“应该是你倒霉吧?害得我跟你一起倒霉。”

“你不应该姓赵。”

“为什么?”

“姓赖才对。”

“没心情跟你吵架。”

三小姐看着那些吵闹的人,恨不得他们动起手来,相信他们大打出手,警察肯定会出面,肯定会把他们抓走。这么吵吵闹闹的,天亮都不一定完事。

“警察也太无能了。”

“现在的警察都不想惹事。”

“应该是没有利益吧?所以,谁也不得罪。”

张建中笑了笑说:“这属人民内部矛盾,最好双方自己解决,警察只是维持秩序,不影响别人就是了。”

“这也叫维持秩序?也叫不影响别人?”

“至少事件还是控制在加油站范围。”

一边说,张建中一边掏烟,很自然且熟练地把一根烟叼在嘴里。

“你­干­什么?”三小姐手一伸,把他的烟抢了下来,“加油站不准抽烟。”

张建中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笑着说:“不抽,我不抽。”

“你就不能把烟戒了?年纪青青的,抽什么烟?”

“没说抽烟有年龄限制吧?”

“以后,别在我面前抽烟。”

张建中想,以后,见不见你还不一定呢!

“抽烟有什么好处?”

“抽烟一点好处也没有,但戒不戒烟你说了不算。”

“你老婆没叫你戒烟?”

“还真没叫,有时候,她见我的烟抽完了,还会帮我买。”

三小姐马上发现自己说了不应该说的话题,张建中脸­色­变了,眼光也痴了,肯定是想老婆了。真没出息,老婆走路了,还那么痴情。在你最艰难的时刻,她把你甩了,你想她,也太没骨气了吧?

“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建中不让自己沉溺在对敏敏的思念中。这些日子,他总用各种各样的办法制止自己去想敏敏,他一点不恨敏敏的出走,更没有理由责怪她,内心里却希望她能治好病,重新选择自己的生活。

结束了,一切都成过眼云烟。

他常常这么告诫自己,你别想再有任何幻想,她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

然而,他总会不知不觉地思念她。

加油站的争吵又进入了另一种状况,加油的司机们与闹事的人形成了一伙,抱团谴责加油站。

——你们还是不是人?你们必须给个说法。

——应该拉他们去枪毙,要他们偿命。

——以后,我们坚决不帮衬这家加油站,太没人­性­了。

刚才,司机会还想着快点离开,这会儿,一个个义愤填膺,一个个为了维护正义主动留下,为那些闹事的人讨还公道。

张建中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时,才明白警察只是看热闹,原来,他们也同情闹事的人。

807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两天前,一辆救护车抢救病人,曾要在这个加油站加油,司机心急,嫌加油员动作慢,骂了几句粗口,结果,把加油站的人激怒了,一致拒绝给救护车加油。车上的医生下来解释,他们却不听,一定要司机赔理道歉。司机认为自己救人心切是对的,你们加油站明知车上有病人还强词夺理,太过分。

于是,互不相让,拖延了半个小时,病人还没到医院就死了。

三小姐说,昨天,她看过这则新闻,说司机态度再不好,加油站也应该以救人为重,因此,所有责任必须由加油站承担。

闹事的人都是死人的亲戚朋友,一个激动,跑到加油站来理论,那知加油站不理不睬,无可奈何之下,他们便大闹加油站。

“让大家评一评,他们应该不应该偿命?”

——应该偿命!

——当天,所有值班的人都要承担责任。

——加油站必须给予赔偿。

车聚得越来越多,司机也越来越多,有像三小姐那样事不关己的,更多还是选择站在正义一边。

加油站说什么也不认为自己要承担所有责任,你病人在救护车上死的,就应该由医院负责,他们加油站就算不给你加油,你就不能去别的加油站吗?这附近又不是他们一家加油站。

的士都有严禁拒载规定,你们加油站就能拒加油吗?何况还是拒绝给救护车加油。

死者家属开出的赔偿条件很高,这也是加油站不承认自己负主要责任的原因。

——报纸上写得很清楚,你们别想赖得了。

——你们不给予赔偿,我们就天天来闹,把你搞臭,以后,你也别想再做生意。

张建中问三小姐:“你怎么看?”

“事件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如果,不是在加油站拖延那半小时,病人可能死不了。医院把责任推给加油站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些人,也太没人­性­了,的确应该让他们汲取点教训。”

“这可不是一点教训啊!三十万啊!”张建中说,“更重要的是,名声又坏了,谁都不会再来帮衬这样的加油站,以后生意也做不成了。”

“你好像还挺同情他们?”

“他们也不容易。加油站倒了,老板损失,员工也失业了。”

“这种人猪狗不如,值得同情吗?”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不觉得他们是弱势群体吗?”

三小姐手一指,说:“你去那边说,看人家怎么对付你?你就是武林高手,也会被他们揍扁。”

张建中摇着头说:“你三小姐也不是糊涂人,却让报纸舆论误导了,轻信了一面之词。现在,一些社会新闻总好搞些百姓关心的新闻,表面说的是真话,其实,却不是全面客观地反映事件,而是揪着某一点肆意扩大化。”

“不是我糊涂,大家都这么说,谴责加油站见死不救。”

“你就不想想医院方面的责任?”

“医院有什么责任,你不加油,救护车开不了,还要人家下去推啊!”

“舆论媒体恰好就是抓住了大家这种心理,把医院的责任抹得一­干­二净。”张建中说,“所以,我不得不怀疑,写那篇新闻的记者是不是被医院收买了?”

“这只是你的猜测。”

“猜测也好,真实也好,但记者是个聪明人,正是抓住了大家都唾弃的‘见死不救’,引开了大家的注意。有时候,视角很重要,百姓在分析问题是,看到的往往是一方面。”

“你冷静,你看到了全面。”三小姐说,“我就是百姓的素质怎么了?我宁愿与百姓同流合污。”

张建中笑着说:“我也是百姓中的一分,也愿与他们同流合污,但是,我们应该更睿智,更不能让人当枪使。”

“张书记,不,张副主席你去跟他们作报告吧!”

“你以为我不敢啊?”

“你敢,你什么都敢!”见张建中真要朝那边走去,三小姐忙拉住他,“你真要去啊?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可不想平白无故跟着你挨揍。”

“你如果怕死,可以离远一点。”

“我不想啊?我想离得远远的,不是车动不了吗?”

“你可以躲到那边去。”

张建中指着进加油站的路口,又来了两拨警察,他们不是来劝导双方的,而是在路口维持秩序,不再让路边的车进入加油站。

“你不要以为这里是边陲镇,是兴宁县,没人听你的。”

“我也没想让他们听我的,只是希望他们冷静下来。”

“你别以为自己是英雄。”三小姐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就是不要他参加争吵的行列。

“我还不会那么傻,等他们没那么激动了,等他们吵得没劲再吵了,我再找机会说话。”张建中感觉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被搂抱的胳膊,三小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举动,慌忙忙放开他的手,心“怦怦”跳起来。

张建中却想,她的胸好有弹­性­,甚至于,比敏敏的要大得多,却更有弹­性­得多,应该还没男人碰过。

在他的认知里,三小姐并不缺男人,只是不知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根本没想过会是一个没被男人碰过的女生。

“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三小姐匆匆往路口那边走去,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烧得烫烫的脸,他要挑事关你什么事?他去挨揍你紧张什么?她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那么紧张,还是第一次那么紧地抱着一个男人的胳膊。

你真够傻的,你紧张谁也不该紧张他啊!三小姐捂着胸口问自己,你不会是喜欢他吧?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非常无聊,你要喜欢也是喜欢一个没有老婆的男人吧?就算她老婆走路再不回来了,你也不能喜欢他!

你是赵氏三小姐,喜欢你的男人大把,闭上眼随手抓一个也会比他强,就算没人喜欢,这辈子嫁不出去成老姑婆也不能跟他有瓜葛。你不要脸,赵氏家族还要面子呢!

张建中不是没有心动,但也觉得非常荒唐,这是你可以想的吗?可以触及的吗?别说你结了婚,就是没结婚,也是痴心妄想!好女人多得是,该是自己的才是自己的,不该是自己的,想都别去想。

把目光从三小姐的背影收回来,看了看,还是吵得不会彼此的人丛,张建中挤了进去。卷发声音早就沙哑了,却还在吵,站长完全处于招架之势,如果,不是被助阵的司机们堵着了退路,他应该早就溜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了。

还有一些溶不进主战场的司机,也在跟加油站的员工吵,那些员工要气壮得多,本来就不关他们的事,才不服气骂他们呢!所以,声音并不低。

因此,加油站的争吵除了主战场,还有几个争吵不休的次战场。

也有人不耐烦,说:“你们要吵到什么时候?你们吵可以,别挡道,让我们开车离开。”

警察似乎醒悟过来,发现有一部分人是被迫留在这里的,于是,希望先疏散这批人。

“大家不要堵住出站的路,让那些想离开的人离开。”

有几辆车离开了,但路又被那些不愿离开的车堵住了。

“谁的车,谁的车?请开到一边去。”

卷发可不想自己的势力稍弱,大声说:“你们警察怎么不站在正义一边?你们为什么偏帮见死不救的人?你们警察是不是得到加油站的好处?站出来替他们说话?”

卷发的话马上得到支持,有他那边的人,也有好些平时受警察气的士司机。

——你们是维护正义,还是保护邪恶?

——你们为人民服务,还是为人民币服务?

(第三章,12点前到)

808意外发现

(今天第三章到。)

进攻目标迅速转移,的士司机开始把气愤发泄到警察身上,有人开始推扯警察,推扯中,有人借机打人,把个别警察激恼了,竟互相对打起来。

“警察打人了。”有人大声喊起来。

卷发那帮人也卷入了打斗,警察立即增援,扑进人丛抢救被殴打的警察。

三小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以为张建中逞能说了别人不想听的话,被人围攻了,慌忙站在路边花圃的围栏上张望。

场面非常混乱。

“住手,都住手!”一个拿着手提喇叭的警察大声叫:“不准动手打人,更不准趁机殴打警察!”

卷发说:“警察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警察终于站在邪恶一边了。”

拿着手提喇叭的警察另一手指着卷发说:“你住嘴,你收声!”

都是这家伙挑起的,只有降服这家伙,这场事件才有可能平息。

突然,冲出一个人,还没等他看清那人长什么模样,就见卷发“唉哟”惨叫一声,双手被那人扭到身后了。

张建中命令道:“叫你的人停手!”

卷发一副宁死不屈:“我不。”

“你们殴打警察,有理也变无理了。”

张建中并不想那么粗暴,但不粗暴似乎不行了,开始,还想找机会向他们澄清事实,那想到事件几乎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要知道,这油站可是危险地,如果哪个人被怒气冲晕了头,一个打火机就会发生重大事故。

警察迟迟不敢行动,应该也有这方面的担心。

只有擒贼先擒王了,再不能有半点迟疑。

“你是便衣警察?”

“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帮警察说话?”

“我在帮你。”

“帮我就把我放了,帮我就一起对付警察。”

说话间,好几个卷发的人朝张建中扑过来,但都被张建中飞脚打退。

“你们救不了他。”张建中双手一用劲,卷发“扑通”跪下了,“停手,你们都停手!”

他这一叫,把许多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了,大家一看都惊呆了,卷发竟然跪在地上,的士司机根本分辨不出刚才叫“停”的人是谁?都以为,是卷发叫的。

还有人继续朝张建中扑过来,他提起单脚,一压,膝盖顶住卷发背脊,就听见卷发惨叫一声,带着哭腔:“别,别,你们都别过来。”

场面出现了少许的沉默。

三小姐伸上脖子,还是没能看见发生了什么事,却听见了张建中的声音:“你们是讨要赔偿的,对付警察­干­什么?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干­什么?你们这么闹下去,别说赔偿要不到,还要一个个被抓去蹲监狱。”

这家伙还真逞能了,也不知用了什么招,把这么乱哄哄的人给镇住了,都不吵了,不打了,一个个呆若木­鸡­听他作报告。

也怪不得他那么张狂,一出手,这些人都变乖了。三小姐不知是高兴,还是不服气,想你们就不能不听他的?警察你们都不怕,还怕他?那么多人,吐口唾沫就把他淹了。

她走过来,左拐右拐地躲开人丛,终于可以看见张建中了。

“首先,我声明,自己不是警察,我也是来加油的,在这等了两个多小时,本不想管这事,但越来越看不下去了。”

这时候,张建中又打倒了几个要扑上来解救卷发的人,再一次显示了自己的实力,然后,把卷发拉起来,说:“你们都上当了。知道吗?”

——第一,那家媒体误导了你们,第二,医院应该付百分之九十以上责任。

——加油站不给救护车加油是不对,表面看,你们的亲戚是他们延误了抢救的时间,但是,你们怎么不想想,救护车为什么要加油?难道救护车跑了几百公里把油都跑光了?因为救护车的司机失职,才导致救护车要进站加油。

——救护车在加油站呆了半个小时,医生护士都在­干­什么?他们完全有责任督促司机去另一个加油站,而不能听之任之,让司机跟加油站的员工争吵,谁比医生护士更知道时间对病人的富贵?

“许多事,我们不能只是听,还要多想想,舆论媒体所站的角度不一样,传达的信息也不一样。他们谴责‘见死不救’的人,只是从道德的层面去探讨这个问题,并不等于就应该由他们承担所有的责任。”

拿手提喇叭的警察显然是一位领导,马上附和:“这位先生说得非常对。”

很难知道他是否认同张建中的看法,但能平息这场纠纷是他希望的。

“我在这里表个态,只要你们撤出,我们警察对你们刚才的行为,既往不咎。”

张建中走到卷发身边,拍拍他的肩说:“你想想我说的话吧!不要被表像迷惑了。社会上是有一些人连最起码的道德都没有,但那些戏弄百姓的人更没有道德底线。”

他并不想教唆卷发去医院闹事,但事件真相总得说清楚。

有人叫起来:“医院。妈的,我们去医院,找医院自由算帐!”

卷发­精­神又抖擞起来,一挥手说:“走,跟我走!”

张建中还想劝他几句,但他已经带着那帮人浩浩荡荡离开加油站了。医院将面临什么样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如果,卷发他们出现更失去理智的行为,那也是医院自以为是所导致的。

站长兴高采烈地四处奔走,对他的员工说:“加油,快加油。”

加油站一阵忙乱。

拿手提喇叭的警察走过来,握住张建中的手说:“非常感谢你出手相助力。”

张建中笑着说:“应该的。”

“可以透露你的身份吗?”

“不必了。”

站长也过来握住张建中的手,说:“你说得非常好。我也有想过,但没你想得那么透彻,那么有说服力。”

“我只是说了事实。”

“你是­干­什么的?”想说他是领导,见他那么年青,便说:“你应该是学者吧?是大学教授吧?”

张建中高兴得差点晕过去。

“如果,不是教授,是很难用那么短短几句话说清事实,说服他们那帮蛮不讲理的家伙。”

“他们也不是不讲理。”

站长马上又觉得张建中能治服卷发,还有那非凡的身手,这貌似又不像是教授具有的能力,“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张建中笑笑说:“这个并不重要。”

突然,一个脖子上挂着相机的年青女生挤上前来,先自我介绍:“我是报社的记者。”递上自己的名片,又说,“可以接受采访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话,相机的闪光灯闪了几下,张建中想用手遮住自己的脸也没能遮住。

张建中说:“你采访这位警官吧!”

警官也不客气,抢先一步,走到女记者面前。

见警官兴致勃勃地说述事件经过时,张建中觉得自己就离开这个是非地了,正四周张望,寻找三小姐,站长却拉住了他。

“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是叫什么?在那做事,我一定要上门亲自感谢。”

“不用了。每一个人遇到这种状况都会挺身而出的。”

“别人挺身而出却是把水搅浑,你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

张建中看着了三小姐,见她靠在车上,像是在等自己,忙朝她走向。

女记者一回头,不见了张建中,丢下警官追了过来。

“你还没接受我采访呢!你先别走啊!”

张建中不想被她缠身,加快脚步,钻进三小姐的车。那记者还不肯放过他,想拉开车门,三小姐却拦住她,很有经验地说:“请你尊重他的选择,他不愿意接受你的采访。”

女记者双眼不由一亮,脱口而出:“三小姐。你是赵氏三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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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三更半夜玩车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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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愣了一下,并想不起女记者是何许人也?她见得记者多了,想采访她的记者也太多,现在的报纸多如牛毛,记者到处扑料,无孔不钻。

“咔嚓,咔嚓”几声,三小姐眼睛都被相机的闪光灯闪花了,忙挡住自己的脸,说:“你不要拍照。”

记者喜滋滋地问:“那位先生是你男朋友吗?”

她思路敏捷,捕捉到了一个新的采访信息。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在哪认识的?”

三小姐不理她。

“你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什么阶段了?应该是你的未婚夫吧?”

女记者死缠烂打,三小姐想不理她都不行了,否则,就是默认。

“我们只是合作伙伴。”

“有没有可能情侣方面发展?”

“不可能。”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这么优秀的男人也不能成为你的情感发展对象,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三小姐忙往车里钻,女记者的相机又“咔嚓,咔嚓”闪。

关了车门,她还隔着玻璃问:“这么晚,你们去哪?是生意上的应酬,还是私人幽会?”

三小姐启动车,三小姐缓缓驶出加油站,狠踩油门,车像脱缰烈马,“呼”一声,冲出几十米。

张建中说:“小心点。”

三小姐没好气地说:“比狗皮膏药还贴身!”

张建中调侃地说:“我拼死拼活,她都不采访我,却追着你不放,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你三小姐的名气。”

“你别在这说风凉话。”

看了一眼倒后镜,张建中说:“那女记者跟上来了。”

她开着一辆女装摩托在后面穷追不舍,三小姐再一踩油门,车又箭一般­射­向前方。这是一条市内公路,过往的车辆不少,三小姐这么加速,虽超过几辆车,便女记者甩远了,自己却被一辆慢吞吞的大货车拦住了去路,不得不减速,那女记者的摩托很快又跟了上来,等红灯的时候,还与三小姐并肩,冲着她笑,好像说:“你别想能甩掉我。”

三小姐喃喃:“就不信你的两轮比我四轮还快。”

绿灯还没完全亮,三小姐就踩油门,几乎贴一辆横向行驶的车尾巴夺路而去。

“注意安全。”

“不会有事的,你坐稳。”三小姐突然抢道左拐,进入一条支道。

那知,摩托拐弯更灵巧,即使过了头,也可以直接拐回来,只一会儿,又出现在他们的车后。

“你何苦呢?想在市区甩掉她是根本不可能的。”

三小姐便向市郊驶去。

“方向错了吧?”张建中提醒她。

“没错。”

“回酒店应该走右边那条路吧?”

“没看见她还跟在后面吗?”

“她爱跟就跟,管她?到了酒店,你把我放下来,我到超市转个圈,就把她甩了。”

“你甩了也没用。她会说,我们本来是去酒店开房的,遇见她,才掩人耳目,分开行动。这些记者都是胡编八卦新闻的高手。”

张建中笑了起来,问:“你经验这么丰富,应该被八卦记者发现你与许多男人在一起,吃了不少亏吧?”

“懒得理你。”

“其实,也怪不得那些记者,如果爆出你赵氏三小姐与男朋友幽会,那可是重大新闻,可以占八卦版头条,说不定那记者也一炮而红。”

三小姐哪甘心被你张建中讥笑?

“如果,不是你这种已婚男人,我倒没什么?她说什么都可以,清者自清,但跟你这种人在一起,太有损我的形像,太有损我们赵氏家族的形像。”

张建中“哈哈”笑,说:“我岂不占了大便宜?赵氏三小姐情愿做某某已婚男子的情人。”

“我呸!”三小姐不仅嘴上用劲,手脚也用劲,车速加快,方向盘也左转右转,车头剧烈摇晃。

“你不要命了?”

三小姐忙松脚减速,放手让方向盘自动回到原来的位置。

张建中吓出一身冷汗,说:“如果出意外,人家又可以大肆渲染了,说我们制造车祸,殉情自杀。”

三小姐骂了一句:“猪狗不如!好心没好报!”

“什么?你说什么?”张建中不是没听清楚,而是没想到她会冒出这一句。

此话一出口,三小姐突然意识到什么,看了一眼倒后镜,那辆红­色­女装摩托又跟了上来,心里想,你这是自找倒霉!

这时,已经出了市区,车少了许多,更没有行人了,三小姐放慢车速,靠右停了下来。

“你烦不烦?总跟在后面。”

女记者一脚撑地,坐在摩托上,笑嘻嘻地说:“我只是想采访你,并没有其他意思。”

“你这是跟踪。”

“你不跑,我也不会跟你了。”

三小姐很无奈地说:“算我怕你了,你要采访什么吧?”

女记者下了车,又拿起相机拍照。

“你还有完没完。”

女记者还上笑嘻嘻地说:“你男朋友还在车上吧?能不能叫他下车给你们拍一张双人照?”

“灯光这么暗,你这相机行吗?”

“我这是进口的悉尼相机,闪光灯很强,光线再差也没关系。”

三小姐说:“我也正想买部相机,就是不知买什么牌子好。你让我看看。”

女记者见她愿意采访已经欢喜得不行,再见她友好地跟自己谈相机,更是没有戒备,从脖子上取下相机摆弄给她看,那知,三小姐拿过相机,三两下就把胶卷盖打开了。

“胶卷曝光了。”女记者这一叫,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可以像狗一样跟着我,我为什么不可以想办法对付你?你没征得我同意就乱拍我的照片,我为什么不可以让它曝光?”

“相机里还不只是你们的照片,还有我在加油站照的所有相片。”

三小姐冷笑两声,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你赔我。”

“我赔你?你一直跟着我,消费我那么多时间,你又怎么赔?”

还有更狠的,女记者支好摩托车,并没锁车,三小姐一个箭步上前,把她的车钥下了。

“你还我车钥。”

女记者抓住她的手拉扯着,仿佛此时才发现自己比挑高个儿的三小姐要矮半个头,力气也不如她。三小姐攥紧车钥,手一甩,竟把娇小的女记者甩开几步。

“给你,我给你。”

三小姐手一扬,把摩托车钥扔进路边的草丛里,这可把女记者B急了,不管车钥了,只是扑向三小姐像是要跟她拼命。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你怎么曝光我的菲林?你怎么丢我的车钥?我要告你,告你破坏新闻自由,告你损坏我的私人财产。”

三小姐从保安主管那学到的几下防手术派上用场了,“噼哩叭啦”一阵阻止,女记者却近不了身,挥舞的手也被她打得发痛。

——你打人!

——你霸道!

——你无赖!

三小姐突然一跺脚,说:“你再不知趣,我对你不客气了。”

“你对我客气了吗?你一直就没对我客气!你一直就在欺负我。你别以为你是赵氏三小姐就很了不起,我一定要告你。”

女记者一边嚷,一边泪流满面。

三小姐一点怜惜心也没有,说:“你告啊!首先,你得有证据?我什么曝光你的菲林了?我什么时候损坏你的财产了?我更没有破坏新闻自由。”

“你无赖,你流氓。”

“你不无赖?你不流氓?当记者就可以死皮赖脸跟踪别人,限制别人的自由吗?”

“我要号召所有的记者抵制你们赵氏家族,不采访你们赵氏家族的任何新闻。”

“好啊!好啊!我太感谢你了!我们赵氏家族不需要你这种胡编乱造的新闻。”

“我让你的丑闻曝光,三更半夜跑到市郊玩车震!”

810你老婆的病很严重吗

三小姐笑了起来,说:“菲林没有曝光,你还有照片做假证据,现在,你说的话有人相信吗?空口无凭!傻瓜也不会相信!”

女记者气急败坏,不顾一切地扑上来,像是要跟三小姐拼了。

三小姐连连后退,说:“你别B我啊!别B我出狠招啊!”

这话很有效,把女记者镇住了,虽然晚了一步到加油站,但还是看见了张建中降服卷发的场面,那男人肯定教了她几招,不然,刚才怎么近不了她的身,刚才“噼哩叭啦”一阵,手都被她打麻了。

“救命啊!打人了!”女记者只好放声大叫,可以觉得叫得不够狠,又喊,“救命啊!打劫啊!”

三小姐不再管她,开门上了车,女记者却扑过来抓住车门,大声叫:“你别跑!你跑不了。”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你开车,你开,我就是不要命了。”女记者双手抓住车门的抓手不放。

张建中忙制止三小姐,说:“别把事情搞大了。”

虽然觉得三小姐有点过分,但也觉得女记者太有缠,你有采访别人的权利,但别人也有拒绝不接受采访的自由吧?不能连最起码的尊重也没有。

这会儿,她连命都不顾,就不能再来硬的了。

三小姐还是启动了车,她不信,那女记者够胆连命都不要。车缓缓行驶,女记者在外面跟着走,车速快了,她开始跑。

“放手,你放手。”张建中紧张地在车里喊。

女记者哪听得见。

“你停车,别搞出人命!”

三小姐也不听他的,说:“她喜欢跑就让她跑,我不相信她能一直跑下去。”

她不再加速,不快不慢地向前驶,女记者却不停地跟跑,直跑到气喘吁吁,再也跟不上了,才不得不放手。

见她一放手,三小姐才狠踩油门。

张建中松了一口气,说:“太危险了。”

三小姐却说:“我控制车速的,就算她跑不动,摔倒也不会摔受伤。”

“你过分了。”

“对这种人,你不过分就脱不了身。”

“她怎么办?你把她的车钥都扔了。”

“你不用替她担心,她会想办法回去的。再说,这地方也不算太偏僻,应该没什么危险。”

“你这么对付记者,就不怕她报复?”

“她报复我什么?我又不是政府官员,见了记者像老鼠见了猫。”三小姐横了张建中一眼,说,“我那么对付她,可是为你好!如果,你的相片见了报,你跳是黄河都洗不清。老婆不在,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马上就会有人找你谈话,就会处分你,那时候,还有人敢要你去企业­干­?”

“你别把我扯进去。”

“不是我要把你扯进去,是她要把你扯进去。”三小姐说,“我让那些菲林曝光,不仅仅是因为我,也是为了你。”

“她找上门怎么办?”

“她不知道你是谁,又没有你的相片,应该找不到你。你放心,我有办法对付她,更不会出卖你。”

“我倒还要感谢你了?”

三小姐反问:“你不觉得很应该吗?”

车拐上另一条进市区的路往回走。

张建中说:“今天,我算长见识了,你不是好欺负的人。”

“你觉得我很好欺负吗?”

“以前,只是知道嘴巴好不欺负,现在,才知道你也有粗暴的时候。”

“兔子B急了还咬人呢!”

“别人动手,还有人原谅。你动手,人家说仗势欺人,说你霸道!”

三小姐说:“爱怎么说怎么说,我从来不在乎。我就是霸道了怎么样?我不霸道可以吗?做生意,跟人家谈条件,不用气势压住人,人家就会得寸进尺,管理手下那些人,不霸道一点,人家未必会听你的。像刚才,不霸道,明天就会风言风语,说我玩车震。”

“你别笑我乡下佬,车震是什么意思?”

三小姐翻了他一眼。

“我只知道不是什么好词儿,真不知道什么意思。”

“不知道就算了,别玷污了你纯洁的心灵。”

张建中笑了起来,说:“你哪里看我纯洁了?”

三小姐心儿跳了一下,想他不会真像周镇那样乱搞女人被老婆知道,结果老婆跑路玩失踪吧?

“我问你一件事。”

张建中说:“你先告诉我,什么叫车震?”

“车震嘛?”三小姐尽量搜寻能说得出口词儿,“就是,就是你找个女人在车上乱搞。”

她满脸通红,张建中也尴尬了好一会,想自己真够傻的,只要稍稍发挥想像力就知道那含意了,又想省城的人也太龌龊了,这么形象的词也想得出来。

“老老实实答我,你老婆为什么跑路了?”

“谁说我老婆跑路了?”

“我不在边陲镇,并不说明,我不知道那边的事。”

“汪燕告诉你的?”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

张建中说:“我郑重地回答你,我老婆不是跑路,她是去治病。”

“有人信吗?老婆瞒着你去治病。”

“她知道我不会让她去治,所以,瞒着我。”

“你有没搞错?老婆有病,你也不让她去治?”三小姐几乎叫起来,说,“你张建中还是不人啊!你是不是觉得人家老爸再帮不了你,有病也不让人家去治,以后好有借口把人家甩了。”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多说什么。”

三小姐猛一踩刹车,“哧”一声,车停了下来,张建中没防备,身子前冲,脑袋差点砸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你是不是跟周镇一路货­色­?老婆心地好,见你够扑街的,再不想影响你,所以,才跟你玩失踪把你甩了。”

“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那你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她父母也不让她去治。”张建中似乎不说不行了,他可不想让三小姐误会自己曾在边陲镇鬼混。

三小姐沉默了许久,从不知道会有先天­性­心脏病,也不知道患这种病的女人可能过不了生育那一关,更不知道目前还是未能完全解决的医疗难题。

“也正因为不能生孩子,她才那么固执,才一定要去治。”

三小姐反而同情敏敏了,像张建中这种挺有出息的男人,他的妻子不能生孩子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因为,他想在外面找个女人给自己生孩子并不难。

后来,有一天感冒去看病,询问医生才知道这种病严重的话,甚至不能成男女之事,三小姐又想,敏敏不会那么严重吧?她与张建中不会只是挂名夫妻吧?

如果只是生不了孩子,敏敏应该不会那么急,他们都还年青,再等十年八年也没问题,那时候,攻克了这一难题,治愈的风险可能就降至零了。她想,一定是非常严重的那种,敏敏知道周镇死亡真相,担心了,害怕了,所以迫不及待要治好自己的病。

这么想,她反而看不起张建中了,你也太没人格了,这么一种状况,你还娶她?他老爸只不过是一个县委副书记啊!就算能给你个市长省长也得不偿失吧?

她打电话问张建中:“你老婆严重到什么程度?”

张建中不耐烦地说:“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看不起你!”

张建中哪知道三小姐发什么神经?一则也习惯了,二则从省城回来,他就一直在等上任的调令,这一天,小甘突然打来电话,说厂里出大事了,厂长与杨副厂长打起来了。于是,忙往市区赶。

“我这边忙着呢!等一会再给你电话。”

这会儿,他的车正好驶进糖厂的大门。

811你老公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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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厂长心情非常不好,老井好有几天没露面了。他问余丽丽,你老公呢?余丽丽说,你不是把他支走了吗?厂长便“嘿嘿”笑,抹了她的胸一把。

“门没关呢!”

厂长看了一眼敞开的门,走过去把门关了。

“老井也太不像话了,说好弄走那批货就兑现的,没兑现不说,连人影也不见了。”

余丽丽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去讨债了?那些卖主收了货,都欠着货款不给。”

“他不是也想拖我的款吧?”

余丽丽说:“他拖谁的货款也不会拖你的啊!”

厂长可不这么想,以前,或许不敢拖,现在,你余丽丽知道我在糖厂呆不长了,拖他几拖,就易主换人了。

前两天,他忍不住跑去向林副市长汇报工作,随便探他口气,说他在糖厂­干­了那么些年,虽然没把糖厂带出困境,却也能保住现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组织上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让他换个环境,总这么心力交瘁,可能没到退休,他就倒地岗位上了。

林副市长却扳着面孔问:“你想打退堂鼓?”

厂长忙说:“没有,没有。只是年岁一天天大了,这两年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了。”

林副市长便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找个女人给你,你还生龙活虎吧?”

“不行,不行。起都起不来了。”

“既然差成这样,明天就下调令,把你撤了,让你去守门怎么样?够轻松吧?”

厂长笑嘻嘻地说:“你林副市长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别说看门口,就是搞卫生洗厕所,我也服从安排。”

“糖厂现在这种状况,能缺少你行吗?回去好好­干­,别想卸包袱。”

厂长更明确了,说:“前两天,那个张建中,不就是来接替我的吗?”

林副市长故作惊讶,问:“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就别瞒我了。”

“我瞒你什么?”林副市长马上严肃起来,“我说你这一厂之长,管着一万多人,自己一点主见也没有?听风就是雨,人家胡说八道,你就信了?”

“工人们议论,我当他们放屁,但从余丽丽嘴里说出来,肯定是有根据的。”

“凭什么说她说的就有根据?我说的话就没有根据?”

厂长还不心甘,说:“应该是张建中本人告诉余丽丽的。”

“你用脑子想想,就算真有其事,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张建中会告诉余丽丽吗?如果,真想要他替代你,就冲这一点,我马上就改变主意,这也太不成熟了。”

“有些事是很难说得清楚的,余丽丽那种女人,什么码头不停靠?说不定早就把他拿下了。”

“你这是什么话?按你这么说,你跟她也有一脚?”

厂长立马发誓似的半举着右手,说:“我和她绝对是清白的。她是什么人,我清清楚楚,哪会趟那浑水。”

“你不趟那浑水,怎么就说人家喜欢趟那浑水?”

“张建中的老婆不是失踪了吗?这么一种状况,男人的免疫力是非常差的,余丽丽点什么招?拿下他还不轻而易举?”

这家伙,已经把张建中的底都摸清楚了。

一开始,就知道厂长的目的了,林副市长装聋作哑,直至死不认帐,就是担心他会动用关系制造阻力。现在,更不能松这个口了。

“我不是对张建中替代我有意见,你林副市长的决定,我举双手赞成,只是想知道,你要把我安排到哪个岗位去。”

“没有想要安排去哪。你也别想卸掉肩上这个包袱,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发现,谁比你更适合当这个厂长。”

厂长还托人向国资办主任打听信息,企业调动任命总是需要国资办走程序的。平时,与主任关系闹得很僵,因此,根本不可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

受委托的人是国资办副主任,到办公室一打听,便告诉他,还没有走这么一道程序。办公室那边没盖过这个章。

林副市长打电话问张建中,是不是漏了口风?张建中再傻也不会承认。

“我怎么会乱开这个口呢?”

“是不是自己说漏了嘴也没意识到?”

“不可能。”

“有人说,你与余丽丽打得火热。”

“我只是跟她接触了那么几次,怎么就变得火热了?”

张建中暗暗庆幸,那天立场够坚决,否则,麻烦就大了。

“这事得放一放。”

林副市长不得不谨慎,把张建中调到市里调到企业,本来就不够名正言顺,厂长又再瞪着,阻力就更大了。

张建中知道官场上的瞬息万变,悲观地想,这事应该泡汤了。细想想,你与林副市长也没什么交情,他凭什么帮你?如果,顺风顺水,扶你一把就上去了,或许,他会帮,一遇到麻烦,他宁愿不得罪厂长,也不会讨好你。

这天,永强上县城开会,送来了一笼蟹,张建中二一分作五,一半留给老爸老妈,一半拿给岳父母,郝书记便留他吃饭,叫他陪老李喝两杯。自从不再担任副书记,老李清闲了许多,晚上也不回办公室了,晚饭便好喝两杯,然后,陪郝书记散步,夫妻俩的小日子反而滋润了。

老李便问:“去市里的事有着落了吗?”

张建中笑了笑,往老李杯里倒酒,说:“那应该是林副市长一时举起,说说就过去了。”

郝书记说:“你不是还请了几天假去那糖厂呆了几天吗?”

老李很不满的说:“我就说林副市长靠不住,这种话怎么能乱说呢?没有一定的把握,更不能跟本人说。太不懂组织原则了,对同志太不负责任了。”

虽然反对张建中去,但很反对林副市长这种作法。

郝书记说:“你是不是跟常务副市长谈谈这事?”

“说什么?”

老李看了郝书记一眼,她忙收了声,内心总觉得对他有歉疚,能让着他的时候,总让着他。

张建中咐和了一句:“这种事,不着边际的事也不好说。”

“我还是那句话,别到企业去。”

郝书记说:“我们还是尊重小张的选择吧!”

“我没有不尊重他的选择,只是说说自己的看法。”

张建中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忙说:“我们喝酒。”

说着,举杯示意要跟老李碰杯。在家里喝酒,碰杯只是一种形式,老李并没一仰而尽。

“其实,去企业也没什么不好。”张建中小心翼翼地说,“特别是去那种濒临倒闭的企业。”

“你不要以为,濒临倒闭的企业像边陲镇,再怎么样?边陲镇也是行政区域,再穷也有来钱的路径,农业这一块的收入是固定的,财政拨款是可以争取的,但企业,产品不卖不出去就完蛋,不可以天天靠补贴过日子。现在,越来越市场经济,已经有些集体小企业破产了,工人都下岗了。”

郝书记说:“厂长没下岗吧?”

“噢,你一个破产企业的厂长还能有什么作为?倒不如老老实实呆在政协,时间长了,还有翻身的机会。”

张建中笑了笑,说:“如果,运气好,真把企业搞起来呢?”

“你别想得那么容易。”老李说,“有时间,你找王主席谈谈,看看现在的国企是什么状况?如果,你去国家垄断的国企,我不反对,但坚决反对,你去这种需要与私企竞争才能生存的国企。”

郝书记看了张建中一眼,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他那么顽固不化,你能说得通他吗?不过,她也不想张建中走得太远。

或许,彼此不再有那种关系,对他才更不放心。

812时势造英雄

张建中却没会意,还是按他的思路往下说。一个人渐渐有了底气,别人的话未必听得进。

“我们说说毛/泽东好不好?”

老李一听,来­精­神了,你小子跟我说毛/泽东,这不是班门弄斧吗?老子对他的研究,不敢说如数家珍,但能看到的书藉都看了。毛选你看过几本,看过几遍?老子能一一说着每一集出版时的背景。

郝书记却疑惑地看着张建中,发什么神经,他竟然跟老李谈起历史人物来了。后来想想,这样也好,两人不必谈些彼此相右的话题,不必公说公的理,婆说婆的理。

老李问:“你承不承认,毛是伟人?”

张建中说:“承认。”

“好,我们喝一杯。”

还没等张建中拿起酒杯,老李就把杯里的酒喝了。

郝书记说:“你喝慢点。”

“不管是谁,只要承认毛是伟人,我都要跟他喝一杯。”老李说,“倒酒。”

郝书记只倒了半杯,老李不­干­,说:“倒满倒满。在家里喝酒,怎么可以玩这种小伎俩?把小张的酒也倒满。”

张建中想要拿地过郝书记的酒瓶,说:“我自己来吧!”

老李说:“你别管她,现在是她侍候我们两个。”

说者无意,郝书记听者有心,心里想,以前倒是,现在不可以了,别说自己对敏敏有一种歉疚感,就是张建中也避而远之。想想,当初,怎么就­干­了那么一件糊涂事?还是不是为敏敏好吗?如果,敏敏没有那么麻烦,自己也不会掺和他们那种事,也不会看得心慌慌,动了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老李不是总想着工作上的事,不是那么心有余,心不足,我也不会那么放肆。

有时候,错不是单方面的。

没有敏敏一而再,再而三,自己也不会心痒痒。还有,还有张建中那东东不是那么特别,那么很有劲的一柱擎天,自己也不会心思思。

好像所有的条件都凑足了,都具体了,那种事情也就水道渠成发生了。

想想,人还是缺少不了理智,你不能克制自己,放任自己,多不可思议的事都会­干­出来。

张建中是否意识到这一点呢?如果,他还不懂得克制,是不是背着他们­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郝书记分析过政协那几个年青的女同志,后来,又分析那几个三四十岁的女同志。他既然能与你有瓜葛,应该也不会在意她们的年纪。

这么想,她又觉得自己把自己看低了,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可以跟她郝书记比的。这阵,她总喜欢站在镜子端详自己,想除了年纪,自己一点也显老。想张建中可以接受她,很重要的一点,就因为自己还显年青。

那几个女同志,张建中应该不不上眼,就算模样长得好,张建中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当初,那个外甥女,那般水灵,张建中不就没有碰她吗?

她想,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如果,自己不是他的岳母,他应该也不会碰自己的。敏敏花了那么多心思弥补自己的不足,想了那么多平常人无法想象的方式讨好他,他应该不见得有什么不满足。如果,敏敏这次成功治好了病,更能把自己发挥得淋漓尽致,张建中还不爽翻了天?

她想,或许,这就是苦尽甘来吧!

“倒酒,再倒满!”老李又催她。

“不要喝了吧!”

“你别扫我们的兴,正喝得高兴呢!”老李拿筷子指着张建中说,“你说,你继续说。”

——毛的臭脾气,如果放在现在,别说当毛委员,就是一个镇委书记,一个小局长也别想能混得到。所以,我说,他碰到了适合他的年代,时势造英雄,英雄改变时势。

——长征前,毛已经被打进另册,好不容易才跟上长征的队伍。遵义会议再重用他,是因为他能打仗。打仗这东西,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容不得半点含糊,毛拥有瑞金指挥权时,天天打胜仗,因为臭脾气,被中央剥压了指挥权,那些人却天天打败仗,不得不被迫长征大转移。

——毛再拥有指挥权的时候,又从胜利走向胜利,更加确定了他的威信,中央也不得不服气,当时,周恩来的名气比毛还大,他为什么敬佩他,为什么提携他,就是因为他会打仗。

张建中又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毛就是验证这一真理的最好例子,打胜仗就是真理,打败仗就是错误的,一清二楚。”

——探索社会主义建设期间,不是忘记了这一标准,而是很难分得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就像在机关工作,没有完全的对,也没有完全的错。表面看,是对的,但也有不足的地方,说是错的,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因此,一个人的对和错是由上面人来评价的。

——领导说对,你就对,说错,你就错。像毛那种臭脾气,得罪上面人,早就被踩到脚底下永不得翻身。在机关,脾气臭的人,没几个能混出好模样的。

——改革开放,市场经济冲击国有集体企业,大多都面临倒闭的危机,这好像又回到像战争年代,只要把企业搞起来就是奇才,搞不起来就是庸才,越搞越差就是无能。

衡量一个人的能力,对与错,就像战争年代一样,很简单,标准也很清楚。上面有没有关系不重要,脾气臭不臭也不主要,有时候,又不得不承认,脾气越臭的人,越能当机立断­干­大事!

“现在也是时势造英雄的时代。如期在机关里泡着,倒不如去企业搏一把,是英雄,还是狗熊?让事实说话。”

老李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拐了那么大的弯,就是想说服我,希望我同意你去企业,帮你去企业。”

张建中“嘿嘿”笑,说:“我只是说说而已。”

老李说:“你不觉得自己缺少点硬气吗?”

“我也有同感。前些天,我就这么问过自己,真要­干­企业,就不能像呆机关,太多去考虑别人的看法。只要企业搞起来,就像打胜仗一样,你不承认也不行。”

老李说:“硬气不可少,但必要的时候,还要搞点­阴­谋诡计。没有哪个人靠走正道就能成功的。毛建立自己威信时,也使用过一些手段,他称雄了,那些称之为‘­阴­谋’的东西,就成了‘阳谋’。”

因此,接到小甘的电话,张建中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们正副厂长大打出手,不正是我张建中表现的机会吗?不是我张建中趁势而入的机会吗?他不去考虑别人的想法,更不考虑,有人说他迫不及待想当厂长太早介入。

车一驶进糖厂,就见好多人围在厂部。

林副市长也赶到了,他的车就停在楼下。班长接了张建中一把,告诉他,小甘被他们抓走了。

张建中心儿跳了一下,问:“为什么?”

“你不是叫我们留意厂里的情况吗?有一天晚上,我和小甘发现,一辆货车把新进厂的一批材料又运走了。当时,杨副厂长说是正常出货。现在,又说是偷盗,杨副厂长是主谋,把小甘抓去审问了。”

杨副厂长是主谋,跟小甘什么关系?想了好一会,张建中才松了一口气,应该是叫小甘去协助调查。

“小甘够义气,没有出卖我,要不,我也被他们抓去问话了。”

张建中被他的憨厚逗笑了,说:“没事的,只是让他去问清情况。”

“很难说,就算杨副厂长是主谋,又能把他怎么样?批评几句,照样当副厂长,但小甘就惨了,就要被他打击报复了。”

813你们污陷我

(感谢szhhxx203/100的打赏。)

杨副厂长是建厂时的老功臣,刚当副厂长那会儿,老井只是供销科的普遍业务员,余丽丽也只是车间统计员,有一次,喝喜酒,杨副厂长是男方的客人,余丽丽和老井是女方的客人,知道他们都是糖厂的,安排在一张桌。

老井像是找到了倾吐的机会,不停地向杨副厂长抱怨供销科长怎么怎么无能,自己如何如何撑起科里一片天。杨副厂长爱理不理,眼睛却总瞄着余丽丽。

隔了一天,余丽丽敲开杨副厂长办公室的门,裤腰带一松,就把他搞定了,至少有半年时间,杨副厂长有事没事都往车间打电话,说是统计的数字有问题,叫余丽丽上来解释一下。

开始,余丽丽也爽快,渐渐就诸多理由。杨副厂长一个不高兴,说:“我可以让老井当供销科长,也可以让他什么也不是,贬到车间当计件工也可以。”

余丽丽却说:“厂长也叫我去他那。”

气得杨副厂长差点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往厂部跑得多,有一次就遇到厂长了,余丽丽抛了一个媚眼,厂长嘴角立马流出口水,她再傻也知道前面没有“副”字更有话语权。因此,泊了厂长的码头。

没过几天,余丽丽调进厂部办公室,杨副厂长就更沾不上她的边了。

“你别以为傍上厂长,我就奈何不了你。”他很不服气,把余丽丽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

余丽丽不仅不买他的帐,第二天,厂长还把他的工作调整了,只让他负责后勤。成天就围着食堂那一块转。

杨副厂长更咽不下这个气,想着法子要抓他们­奸­夫营­妇­的现形,一次从窗帘后瞪着余丽丽进了厂长办公室,估计他们差不多了,便冲过去拍门。

一边拍一边叫,惊动了好些人,然而,门还是不开,杨副厂长更来劲了,大声叫:“你们在里面不会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一个个都跑光了,厂长和余丽丽那点事,谁不知道?就是你杨副厂长跟余丽丽也曾经说不清楚,谁都不想趟浑水得罪人,何况都是得罪不起的角­色­。

厂长开门时,走廊只剩杨副厂长一个人。

“你嚷嚷什么?”厂长声音比杨副厂长还大,“门并没锁,一扭就开了。”

杨副厂长当然知道门一直在里面Сhā着,但有谁能证明呢?他们穿上裤子,你反而成了故意闹事破坏他们声誉。

厂长占理了,一定要把杨副厂长刷下去,余丽丽心虚,劝他还是算了,说杨副厂长并没冤枉你,如果事情闹大了,上面来人调查,她难保自己不会说漏嘴,还有老井与他合作的事,查出来麻烦更大。

她又劝杨副厂长,你自己也不­干­净,闹到后来,两人都不会有好结果,倒不如与老井合作做点对自己有好处的事。

在余丽丽的周旋下,两个男人被她和谐了,暗地里都跟老井合作。

这次闹得那么大,问题出在老井玩失踪。

“老井在哪里?你叫他来见了。”杨副厂长先找余丽丽,说老井想把他那份儿也吞了。

余丽丽说:“老井只是出差几天,厂长也知道的。”

杨副厂长哪听她解释,说:“你别以为,傍上厂长就可以无法无天,就可以欺负到他头上。你别以为,过了这么一段时间,你和厂长的事就没人知道了,就一起想办法对付我。”

“谁对付你啊?没人要对付你。”

“你们­干­的事,你们自己知道。”杨副厂长说的对付他,是把小甘跟踪他的事误以为是他们指使的,想整他的材料。

又过了几天,老井还没露面,杨副厂长就摊牌了,趁余丽丽进厂长办公室,就闯了进去。

厂长很警觉,问:“你又想­干­什么?”

杨副厂长说:“我才没心思抓你们的­奸­。”

想来想去,觉得老井一定是携款潜逃了,遇到这样的老婆,谁咽得下这口气,有了钱,还不玩失踪埋名隐姓过滋润的日子?

“老井是不是被你们B走了?”

“你这是什么话?谁B他了?”

“你没B吗?你把人家老婆睡了,人家会不知道?人家会不拿了钱玩失踪?”

余丽丽说:“我说过,他出差了。”

“他现在在哪?你家里的钱还在吗?”

厂长心里跳了一下,如果,老井真玩失踪,上面追查原因,爆出你与余丽丽的事,你就成了B老井潜逃的罪魁祸首。

余丽丽更慌得脚发软,家里的钱一直在老井手里,他这一跑,你什么都没有了。很显然,他蓄谋已久。

“他到底在哪?”厂长也追问她。

“不知道,我不知道。”

厂长开始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杨副厂长说:“报案,马上报案。”

“你急什么?”厂长哪能让事情闹通天,“那只是你的猜测。”

“你看看她那副熊相,像是猜测吗?”

厂长问余丽丽:“他现在哪?”

余丽丽无言于答。

——他一直没给你电话吗?

——这几年,他赚了不少,钱给你了吗?

——出差前,他还向厂里预支了五万元的差旅费。

余丽丽目瞪口呆。

“我一点不知道。”

“你这么­精­明的人,会什么都不知道?”

“他总说收货方拖欠货款,总说好不容易才收到一点货款,都给了你们,家里的一点积蓄也被他拿走了。”

“他那个公司还有多少货?”

“什么都没有了。昨天,我还去看过,都清空了,他出差后,公司的人都放假了,一直关着门。”

杨副厂长说:“这不是跑路是什么?”

余丽丽不相信,不停地说:“不会的,他不会跑路的,他不会丢下我和孩子不管的。”

杨副厂长说:“你清醒点吧!别以为他不知道你们­干­的事,全厂的人都在议论,他会不知道吗?他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尊严,老婆给他戴一顶那么大的绿帽,他受得了吗?他只是假装不知道,忍辱负重,现在,时机成熟了,还不拿着钱去找别的女人?现在,有钱还怕没女人?十八二十水汪汪的都有。”

厂长大声叫:“你别胡说八道啊!”

“我胡说八道?”杨副厂长­奸­笑两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以前的事。”

“你污陷我!你们狗急跳墻,合伙污陷我!”

“你们别吵了。”余丽丽说,“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先把老井找回来再说。”

杨副厂长又说:“报案,马上报案。”

余丽丽瞪着他问:“你想一锅熟是不是?”

“要死也是你们死,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你敢说你没有关系?老井倒买材料,你没份吗?没拿钱吗?”

“我没有跟他合伙,没有拿一分钱,都是老井一个人­干­的。”杨副厂长很坚决。

他算是想明白了,老井这一失踪,根本就别想能找到,现在是什么年代,出门不要开证明,住宿不要报户口,多少人外省人跑到深圳东莞去打工,想要藏起来还不容易?何况,老井成天出差在外,天南海北地跑,找个角落躲起来还不容易。

如果说,刚才杨副厂长还有些许顾虑,这会儿,彻底解脱了,倒霉的是你厂长和余丽丽,或许,我杨副厂长还会占大便宜,把厂长的位置占了。

他拿起厂长办公桌上的电话报案,被厂长一把压住不了,两人便争执起来,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谁也说不清谁先打了谁。最后,竟然扭打起来。

“来人啊!来人啊!”余丽丽吓得大起来。

814临危上任

有人冲进来把两个厂长拉开了,有人向国资办反映情况,那主任早对厂长有意见,也不想负责任,第一时间就向林副市长汇报了。林副市长正要附近一家企业调研,国资办的人还没赶到,他先一步到了,只见两人一个衣冠不整,一个嘴角还沾有血迹。

“你们丢不丢人?”林副市长大发雷霆,“你们打,继续打!还是领导呢!比街上的小混混还不如。”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了余丽丽一眼,以为他们争女人大打出手,“你们贱不贱?为了一个女人,打成这样?怎么不拿椅子砸啊?怎么不拿刀砍啊!”

杨副厂长理直气壮,说:“林副市长,你误会了,我们是为工作上的事。”

“我知道是工作上的事,但根源在哪里?嫉妒!”林副市长又瞪了余丽丽一眼,“你们眼光也才次了吧?竟把这种女人当宝贝了。”

余丽丽再不要脸,也无法容忍在大众场合让人撕自己的脸:“林副市长,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不能一味地往我身上推。”

“你­干­净吗?”

“我是领导,你是市长,你不能这么乱说话。”

“我乱说话了吗?”他看看厂长,又看看杨副厂长,问他们,“我乱说话了吗?”

厂长不敢吭声,杨副厂长却说:“林副市长总会查清楚的,到底你­干­不­干­净,到底你跟你不­干­净。”

林副市长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火气大了,但嘴上却不承认自己的错,说:“一定会查清楚的。”

国资办的人来了,调查事件发生的过程。杨副厂长说,老井失踪了,他向厂长汇报,要他报案,他却不阻止,说厂长不仅与余丽丽勾搭,还与老井偷运厂里的产品和材料。

他把所有的事都往厂长身上推。

杨副厂长还说,厂长作恶多端,便找人跟踪他,想栽赃陷害他。

很快,小甘被通知来协助调查。

张建中出现在厂长办公室,厂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他说,就是这个人,跑到厂里来散播谣言,说他要来当厂长,吓得老井推款潜逃,还骗余丽丽去美容鬼混。

余丽丽没想到他那么不要丢,破口大骂:“你混蛋!”

厂长说:“你就一破鞋,什么男人都合适,当初是她引诱我,我一个不坚定,中了她的圈套。”

这会儿,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想办法减轻自己的罪恶,能往别人身上推就往别人身上推。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像一条疯狗,让所有在场的人都看不起他。

林副市长说:“他没有说假话!是我叫他到厂里来的,是我希望他来替代你,当厂长的。这几年,你看看,糖厂被你搞成什么样?你看看,现在是什么一种状况?”

“我不服!”

“不用你服!供销科长失踪了,厂长与副厂长打起来了,仅这两点,完全可以把你撤了。”

林副市长是什么人?也曾是向前冲不顾一切的人,惹起他的火,再离谱的事都敢­干­,再大的责任都敢承担。

他问张建中:“你考虑好了吗?当不当这个厂长?”

张建中挺挺胸,说:“我考虑好了,你要我当就当。”

“现在这么个烂摊子,你不当也不行了。”林副市长对在场的所有人说,“现在,我宣布,免去江市糖厂现厂长的职务,由张建中同志接任。”

国资办主任问:“这合适吗?”

“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们马上办手续,我批字,送组织部备案。”

此话意味着他同意就行了。

“你没有这个权力!”厂长跳了起来。

“我是分管企业的副市长,我完全有任免一个工厂厂长的权利。”

“我们这是正处级企业,必须由市委常委会同意。”

“他这是临危上任,一切程序从简。”林副市长,“现在是改革开放,只要对发展有利,对工厂有利,程序可以事后再补。”

他对张建中说:“张厂长,现在你可以行使厂长的权利了。”

张建中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懵懂状态,这不是开玩笑吧?这就上任了?是不是太儿戏了?

杨副厂长还在作白日梦,希望厂长倒台自己上,没想到,半途杀出这么个程咬金。这是何许人也?他才多大年纪?把一个万多人的厂交给他,可以吗?但是,他很清楚林副市长说话的份量,很清楚他分管企业后,经常­干­些非常规的事。

何况,现在的企业­干­部的级别已经模糊了。

“我坚决拥护林副市长的决定,以实际行动团结在张厂长周围。”

说着,杨副厂长昂首挺胸站在张建中身边。

“我要上告。”厂长紧握拳头,似乎在高呼口号。

林副市长说:“你上告可以,但必须先把自己的事说清楚。”

“你们要有证据,你们先把老井抓回来再说。”

“你放心,会抓回来的!”林副市长问张建中,“现在,所有的事情交给你来处理。”

张建中已经胸有成竹了:“首先,让大家都回去工作。”

林副市长对国资办主任说:“你叫大家都散了,各回各的岗位。”

国资办主任还没弄清楚张建中是谁呢!只是喝过一次酒,只是知道他跟林副市长关系特殊,稀里糊涂,他就当了厂长。看这家伙,还|­乳­臭不­干­,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要围观的人先回去工作倒是明智之举。

“回去,大家都回去。”国资办主任一边往外赶那些看热闹的人,一边往外走,站在走廊上,又对楼下的工人说,“大家都散了,回去好好工作。”

张建中的第二步就是报案,要公安协助追查老井的下落。在警察到来之前,先跟余丽丽谈话,了解事件的真相。至于厂长与杨副厂长,也要逐一逐一谈。

他希望林副市长做他的坚强后盾,特别是跟厂长谈话的时候,你一定要在场,当然,最好整个过程你都参加。

他感觉自己上任太不伦不类,不够名正言顺。

“底气还是有点不足。”他开玩笑地对林副市长说。

林副市长说:“你放心,我扶你上马,再送你一程,这两天,我把所有的事都放下,坐镇这里。”

有他坐镇,张建中还怕什么?

他与林副市长交换意见,这一事件,重点追查老井的问题,追究厂长的负责,尽量把影响面控制在最小的范围。

他需要相对稳定,不希望领导班子有太大变化,把杨副厂长列入团结的范围,余丽丽虽然有许多牵连,但只当她是受害者,拯救对象。

余丽丽感动得泪流满面。她知道,老井一旦抓回来,定判刑进监狱,如果自己也受牵连,孩子就没人照顾了。

“我说,我都说。”

她把与厂长和杨副厂长的勾当都说了,她把厂长、杨副厂长与老井合伙­干­的事也说了。但她也为自己辩护,说自己是被动了,说老井与两位厂长合伙的事她只是听老井说的,他们赚的钱,老井一分钱也没交到她手里。所以,她也是局外人。

张建中很满意她的回答,当着她的面对林副市长说:“看来她的确是受害者。”

这是提醒她,不管在什么场合,谁找你谈话,你也这么回答。

林副市长当然知道他的用意。

跟杨副厂长谈话时,杨副厂长也想把责任推得­干­净­干­净。

张建中说:“我看了小甘反映的情况,当时,你与老井在一起。难道你一点没怀疑他运走的材料?”

“他说是厂长要他运的,叫我配合他。”

张建中问:“白天怎么不运,要等晚上才运?”

815你这是抢班夺权

杨副厂长说:“这个我也不清楚,你还是问厂长吧!”

“你在说假话。”张建中说,“你曾怀疑小甘在跟踪你,刚才还责问厂长,派人跟踪你。”

“是的,我是这么说过。”杨副厂长不承认不行,也不知余丽丽那表子还说了什么?“我责问他,并非因为这事厂长不知道,而是气不过他叫我配合做这事,还不相信我,以为,我与老井有某种见不得人的交易,其实,他跟老井才有那种见不得人的交易。”

“按你这么说,你是知道那些材料是非正常运出厂的。”

杨副厂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这也可以定你的罪,就算你没有­干­系,你却明白厂长和老井盗窃厂里的材料,不但不阻止,还配合。

“我,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的,余丽丽说漏嘴的,长期以来,他们三人同流合污。”

反而被他掩饰过去了,杨副厂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你跟余丽丽又是什么关系呢?”

“上,上下级关系。”杨副厂长马上又很不满意自己的心虚。

“我不说,你也应该我想知道的并不是这种关系。”

“她胡说八道,她陷害我!”

“如果,说厂长陷害你,倒还有点依据,余丽丽为什么陷害你呢?她还嫌自己不够龌龊吗?”

“他们知道自己罪责难逃,也想把我拖下水。”

张建中一针见血:“老井是怎么当供销科长的?”

“他还是可以­干­事的!”杨副厂长一点也没有犹豫,很坚决地说,“何况,我只是副厂长,最后还要厂长决定。”

“这么说,你倒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想要他以后服服帖帖听自己使唤,就要把他的问题查出来,把绳索勒紧,让他绝望,再松开绳扣,给他希望,否则,他不会领你的情,不会听你的话。

“也不是没有,配合老井把材料运出厂就应该负领导责任,老井突然消失,我也有责任。”杨副厂长又为自己辩护,“我一知道老井失踪,就提出报警的,厂长却阻止我,就是因为他阻力我,我们才打起来的。”

“看来非要把老井抓回来,你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问题了!”

“我也希望把老井抓回来,还我的清白。”杨副厂长很冤枉且可怜地说。

没有结果,似乎也问不出结果。

“他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杨副厂长离开后,张建中对林副市长说。

“老滑头。”

张建中似乎自言自语:“可以再让余丽丽跟他对质,至少能证实他与她那种不正当关系。”

“你就那么相信余丽丽?就认定他们那种关系?”

张建中愣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他怎么冒出这么一句?

林副市长一直没说话,只是坐着听,偶尔,用目光定定瞪着对方,让对方生发出一种心虚。他是认同张建中的看法的,目前,糖厂问题不少,但稳定是最重要的,然而,他又不明白张建中对余丽丽怎么会有一种偏袒?

如果说,杨副厂长还一点儿价值,这倒说得过去,余丽丽这种中层­干­部,却多得是,少一个也不少,随便抓一个人也能顶上她的位置。

难道张建中也被她拿下了?那次与国资办喝酒,真像厂长说的那样,他们去美容按摩了?说心里话,余丽丽是一个够风­骚­的女人,喝了酒,老婆又不在身边,扛得住她的诱惑貌似要有相当的定力。

与余丽丽谈话时,林副市长就一直在注意他们之间的目光交流,他相信,只要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应该逃不过自己的眼睛。余丽丽的表现的确让人起­鸡­皮疙瘩,一会儿喊冤叫屈,一会儿抹眼泪,最后,嗲嗲的像在*。

张建中表现始终如一,像绝缘体不来电。即使说她是受害者,也没有太多表情。

“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张建中这么结束了他们的谈话,也让林副市长感觉他是一个不能让人从脸上看出内心的人。

与杨副厂长的谈话,却让他感觉到张建中急于要查出他的问题,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想把杨副厂长与厂长一起整掉。

厂长还没来的空隙,林副市长问:“你不是要团结他吗?”

张建中说:“如果,让他就这么过关,他会以为我头脑简单,以后,想团结他控制他,就不可能了,相反,他还会想方设法要控制我。”

“你是想给他下来个马威?”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想把他打下十八层地狱,再把他捞起来,让他感激涕零。”

“你没有成功。”

“会找到突破口的。”

“余丽丽呢?你对她的态度太过暧昧。”

“你会也怀疑我跟她有问题吧?”

林副市长没有正面回答:“我不想别人误会。”

“我这么对她,是觉得她对我非常有用。”张建中正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厂长却推门进来了。

“有时间,我再详细向你汇报。”

这已经是他与林副市长第二次提到余丽丽的重要了。然而,林副市长一点也感觉不到她能有多重要。

“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一定。”

说着,张建中抬头看了厂长一眼,这是他的办公室,一进门他就直接往办公桌后的大班椅走。

张建中说:“坐这边。”

他与林副市长坐在会客的沙发上。

“这是我的办公室。”

张建中说:“你错了,这是厂长办公室。”

“我就是厂长。”

“一个小时前,你是厂长,现在,我才是厂长。”

“在没有看见你的任命文件前,谁说的话都无效。”

这是对林副市长的挑衅。

张建中说:“余丽丽都交代了,仅这一条乱搞男女关系,就足于撤你的职。”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你要发号施命,回兴宁,那边可能有人听你的,但这里是江市,这里是江市糖厂。你一个副处级,在我面前算个屁!”

林副市长敲了敲茶几说:“说话文明点。”

“跟他这种人,用文明吗?他在边陲镇­干­了多少坏事恶事,把边陲镇搞得乌烟瘴气!”

“你倒还查得挺清楚啊!”

“还有你,林副市长,本来,我非常尊重你,但没想到,你是一个那么­阴­谋诡计的人,派他来当卧底,又夜郎自大,抢班夺权。”

林副市长“呼”一声站起来,问:“你活腻了是不是?”

厂长腰杆挺得直直的:“我还不反抗,就被你们B得没法活了!”

“来人!”林副市长冲着门外喊。

但门是关着的,又没人敢呆在门外被人视为偷听,因此,叫了也等于白叫,并没人进来。

林副市长对张建中说:“去把警察叫来。”

警察早到了,在他们与杨副厂长谈话的时候,又把余丽丽传到另一个办公室谈话。

张建中起身去开门,见走廊尽头有人在吸烟,便招呼他叫警察过来。

警察几乎是跑步过来的。

“工厂需要正常工作,你们把他带回去审讯。”

就不信制不了你,到了派出所,就没那么客气了。

然而,警察是负责这一带派出所的,他们认识厂长,却不知道林副市长是什么人?看了看厂长,却站着不动。

张建中忙说:“我是林副市长!”

林副市长咆哮起来:“叫你们所长来。”

一个年长的警察站前一步说:“我就是。”

“这个案子移交给你们处理,该审讯,审讯!该拘留,拘留!该追究刑事责任,追究刑事责任。”

“这,这合适吗?”

“不合适吗?不合适,我叫你们局长下命令!”

林副市长往办公桌上的电话走去。

816是不是天意

厂长大声叫:“你总得在个理由吧!”

“还用说理由吗?耍流氓,*!”

“你们不能轻信余丽丽的一面之词。”

“有冤去派出所去说。”林副市长说,“给你脸不要脸,偏要B我把你弄到派出所去。进去以后,你就别想再出来。”

厂长像泄了气的皮球:“我说,我都说。”

林副市长这才坐了下来。

张建中对警察说:“你们去了解老井的下落吧!一定要把他抓回来。”

一边说,一边送警察出门。

还没关上门,就听见“扑通”一声,回头看,厂长已经跪在地上。

“林副市长,我中了余丽丽的美人计,她把我害了。”

“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林副市长骂了一句,说,“你站起来!”

“张,张副主席,你与余丽丽接触过,你应该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是有血有­肉­的男人啊!”

“张副主席就不是有血有­肉­的男人吗?我就是不有血有­肉­的男人吗?女人多得是,是你的,才能动,不是你的,动了就能要你的命!”

“我就是一个糊涂上了她的当。”厂长说,“老井的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我是坚决反对的,要他们赔偿所有私运出去的东西。老井就是被我B走的。”

林副市长冷笑两声,说:“你还成英雄了。”

“我只是将功补过。”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是B我们一定要把老井抓回来。”

老井成了整个事件的关键点,早也猜到他们不会老实交代,却想不到他们还抱着那么大的侥幸。不过,厂长承认与余丽丽有染也算是一大收获,至少,他再不会反击,给张建中的上任制造种种麻烦。

国资办主任还是把情况汇报上去了。市委书记去省里上任了,只是市长主持工作,一听到张建中这个名字,便问:“是不是兴宁县的张建中?”

国资办主任老老实实说:“我也不知道。”

市长就说:“你叫林副市长来见我。”

主任并不敢亲自叫林副市长,怕他在气头上,骂你通风报信,于是叫一位副主任通知他。果然,便挨了林副市长一顿臭骂。

“你们行动倒快的,叫你们办事,行动怎么不见那么快?通风报信打小报告倒那么快!我不会向市长汇报吗?要你们汇报?国资办养着你们这些废物,难怪工厂企业一个比一个差!”

骂归骂,市长还是要见的。

“你和那个张建中到底是什么关系?”市长一见他就甩出这一句话。

“并没有太特殊的关系。”

“没有特殊关系,你会那么看好他?边陲镇,你就没少说他的好话,现在,不声不吭,就任命他为糖厂的厂长了。谁给你那么大的权利?”

“那个厂长也太不像话了。”

“像不像话是一回事,撤了他,我没有意见,但任命张建中,你不能连个招呼也不打。”

“情况紧急,我只是想想压一压厂长的嚣张气焰,随口就那么说了。”

市长看着林副市长,好一会才说:“只是随口吗?我听说,前几天,你就任命他厂长助理了。”

林副市长知道是国资办主任泄的密,那天,跟他们喝酒,他们就一口一个厂长助理地称呼张建中。

“我正要向你汇报的,但没想到糖厂发生了那样的事,他们的供销科长携款潜逃,两个厂长又大打出手。你不知道,当时厂里有多乱,我赶到的时候,好几千人都围在厂部看热闹。”

“有那么严重?”

“比我说得还严重。”

说得越夸张,越说明自己被形势所迫。这时候,常务副市长推门进来。他也听说糖厂的事了,赶过来打听情况,一见林副市长也在,便知道他们在谈这事。

市长对常务副市长说:“你谈谈自己的看法。”

常务副市长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一个处级单位,想任命谁就任命,还有没有组织原则?”

常务副市长便对林副市长说:“这一点,你做得是有点过了。虽然工厂企业一把手未必要常委会通过,但也应该打个招呼。”

林副市长已经淡定许多了,说:“事情是这样的,自从张建中离开边陲镇后,一直有人跟我打招呼,说他在县政协有点屈才了,找机会是不是可以照顾照顾?说心里话,我也觉得他是个怪才。”

——第一,开发区牌子都能搞回来,证明他还是有点办法的。

——第二,他还­干­了许多事,虽然,有些作法不能认同,但还是效果还是明显的。如果,不是县委书记和县长闹矛盾,他也不会成了政治的牺牲品。或许,他建的码头也动工了。

——第三,糖厂这么一种状况,大家都很头痛,也没哪个人,有没什么好办法能把糖厂带出困境,所以,我想,给他个机会。

“谁给你打个招呼,给他这个机会?”常务副市长以为是老李。

林副市长说:“省里的领导。”

市长心里一跳,问:“副省长吗?”

上次,副省长就曾过问边陲镇的事。他想,如果,不是市委书记要调去当省委常委,比副省长排名还靠前,或许,他就会点名保张建中了。

林副市长见市长犹豫,又说:“他也答应给他两年时间,如果不把糖厂搞起来,主动辞职。”

他先不搞你张建中怎么样?目前,得先让自己过关。再说了,两年内,你张建中还­干­不出成绩,你不走,他林副市长也会赶你走。

常务副市长说:“还是注意他的倾向,不能再让他像边陲镇那么乱搞。”

这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如果,市长反对,他可以退,如果,市长同意,这话就也是一个同意的态度。毕竟,张建中是老李的女婿,多少还是有少少偏袒他的,何况,自己只是顺水推舟。

“你林副市长和他是蛇鼠一窝,常常开出一些让人不可理解的事!”

“我也是为糖厂好!如果,那厂长­干­净,我撤也撤不了他,最多,也就让张建中当个厂长助理什么的。”

“你还是被他B的了。”

常务副市长说:“试试吧!反正也没什么好人选。”

张建中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常务副市长的电话就打到老李办公室了。

“今天,我可给你老李­干­一件大好事。”

老李不冷不热地说:“我还能有什么大好事?”

“张建中马上要调到江市了。”

老李才不领他的情,官场那一套他还不懂吗?你常务副市长并不是那种重情重义的人,如果,你真念老战友交情,上一次完全可以死扛不让张建中离开边陲镇。

哪一天,你扭转乾坤,我老李才感激你,这种顺水人情,还是省了吧!

“我是反对他去的。”老李说。

常务副市长不高兴了:“你不要老观念好不好?不要以为搞工厂企业就没前途。呆在兴宁县那么个小地方才没有前途。”

“我知道那个厂的情况,一万多人等着吃饭呢!这担子压得也太重了。”

“好,好。我再跟市长说,另换一个人,反正多得是人争着坐那把交椅。”

“不过,他自己愿意去,我也没办法。”老李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你!”

“你也太勉强了吧?”

就是让你觉得太勉强,让你意识到我老李不吃你那一套。

这天,还有一件调动的事与老李相关,有人征求郝书记的意见,想不想调到江市工作,职务也从正科晋升副处。

郝书记惊讶得好一阵说不出话来,首先想到的是张建中,这是不是天意?再又想到老李,把他一个人丢在兴宁县,他肯定反对。

817有羽有翼可以飞了

(感谢szhhxx203/4个100的打赏。有人在Q群里要我加更,很少给同志们加更的承诺,如果不能兑现就食言了。不过会暗暗争取。今天第三章到。)

征求郝书记意见的人就是方处长,果然像市文化局长说的那样,他调到江市来了,任江市委常委、宣传部长。

江市市区有两个区,一个是江北区,一个是江南区。江北区是中心区,面积占市区百分之七十以上,江南区更多是农村面积。按方常委的话说,这里更有发展潜力。

江南区委缺一位女领导­干­部,方常委问她是不是考虑调到江南区来,职务是江南区委常委、宣传部长。相当于兴宁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啊!郝书记能不心动吗?但还是谦虚地说:“我有那能力吗?”

“你对自己就没有信心吗?能力这东西,只要你对自己有信心,就有能力。”方常委在电话里笑着说,“我认为,你的能力是绰绰有余的。你才四十岁,已经在正科的位置呆了近十年,也应该往上走一走了。”

“已经四十三了。”郝书记说这个更改过的岁数顺口得多了。

“女同志,这个年纪,你这么个经历,不多啊!兴宁县制约了你,别总呆在下面,到江市来,相信我,你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这么说,他仿佛看到了郝书记那种很滋润的脸,很丰盈的身子,特别是她那肥臀,总让他心儿扑扑跳。有道是缺什么想什么,老婆是一个瘦弱的女人,几乎没二两­肉­,因此,他对那种丰盈的女人总会多看几眼。

然而,只有郝书记才看得入心。

有的女人胸部丰盈得让人心慌,双腿却像麻杆似的,臀没多少­肉­。

有的女人又丰盈得浑身都是­肉­,腰比水桶还要粗,可能腰部的波涛胸部还要汹涌。

像郝书记丰盈得那么匀称的女人很少见,当然,还有她的漂亮,她的身份。

在文化部门那么多年,搞文艺的女人多得是,从舞台上退下来的女人风韵犹存,但那些嗲得你­肉­麻的受不了,那些扮高雅的人更难受。更主要的是,这些人沾不得,碰一碰叫你还债,你把自己卖了也还不起。

他有什么资本?

貌似就是手里那点点权利了,你可以把郝书记提到某一个高度,然后让她感恩,别的女人,你提得上来吗?她们有那个资历吗?硬要提上来,做不成事,还不被人怀疑你居心不良?

这就是郝书记的综合实力,目前,没哪个女人可比的优势。

郝书记被那个区委常委的职务勾了心,早想飞去江南区,这天,早早回家弄了几个好菜,甚至兴致勃勃地陪老李喝了两杯。

老李问:“遇到什么开心事了?”

郝书记脸泛红,说:“你可不准不高兴啊!”

“我有什么不高兴?”

他会高兴才怪呢!

“算了,还是不说了。”郝书记在跟他玩欲擒故纵,不是我要说的,是你要我说的。

那知,老李却不吃那一套:“好吧!不说就别说。”他挟菜喝酒,说,“敏敏走后,我们还有什么高兴事?现在张建中又要走了。”

“敏敏又不是不回来了。张建中不就去江市吗?多远的路啊!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现在路越来越好,交通越来越方便,她郝书记去当常委,还不配台专车?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再有上升的空间,说不定还把你老李也调到江市去。

老实说,兴宁这地方是太小了。

“我要调到江市去。”郝书记不跟他兜圈子了。

老李挟菜的筷子抖了抖,问:“谁调你去?”

“当然是组织需要,组织调我去。”

“你一个科级­干­部,拿放大镜也看不见你,再说,市委组织部要调人也不会,跑到兴宁县来要人吧?”

组织部门那套工作程序,老李熟悉得很,何况,你还不是一把手。

“这只能怪你自己!你不是把我的年纪缩小了好几岁吗?”郝书记说,“我还是女领导­干­部,四十出头的女­干­部并不多。”

“找人谈话了?”

“算是吧!”

老李便骂起来,骂市委组织部的人太不够意思,他老李这才退位多久?就不认识他了,要调动他老婆,也不事先透露点消息。

郝书记问:“事先透露消息给你,你是不是就不同意?不让我去?”

老李说:“就算现在,我也可以反对,也可以让你去不成。”

郝书记那咽得下这口气,筷子一拍,说:“老李,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反对,我跟你没完!如果你去跟组织部的人说,我,我跟你什么关系也没有,我跟你离婚!”

“你现在有羽有翼了,可以飞了!没关系就没关系,离就离,我还怕你不成?”

郝书记只是吓吓他,没想到,他还来劲了:“你说的啊!老李,这话可是你说的,离就离,你提出‘离’,我死赖着你还有意思吗?不要说我落井下石,说我见你不如意,就不跟你过,这是你咎由自取!”

本来,老李也只是想开个玩笑,一听她这话,还真来气了:“我就知道你这阵看着我不爽,我是倒霉了,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我还可以左右你。你还是我老婆,组织上还会尊重我的意见,现在,我还不跟你离,我要把你拉下来,等你没有机会了,我再跟你离。”

“好啊!好啊!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我终于看出你老李原来是这么歹毒的一个人。”

郝书记嘴上硬,心却软了,她太清楚这后院起火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太清楚老李只要曝光她缩小年龄有多危险,“你不想过了是不是?”

“我只是成全你,是你不想过了。”

郝书记坐在那里生气,却又没有反击的勇气。

“我告诉你吧!那次省里那个方处长,调到江市了,现在,他是市委常委,他征求我的意见,问我去不去江南区当常委。”

“你不是想离婚吗?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想离婚了?”

“你说得清清楚楚,我的耳朵没有聋。”

“你说不让我去,我才说的。你如果希望我好,我会跟你闹吗?”

老李说:“都快五十年的人了,还拿离婚来吓人。”

“我才有四十出头好不好?”

“那还不是我的功劳,就是调你去,也是我给你打下的基础。”

“是了,是了,你有功。”

老李想起了什么,问:“那个方处长跟你只是见过一面,怎么就看重我了?”

“怎么是见过一面?我去省里开会,我们还见过几次。”

“他会不会没安好心。”

郝书记刚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你这是什么话?人家为我好,你却往哪方面想?人家是市委常委,要找也找个年青的吧?找我的老婆子有意思吗?”

“你不是才四十出头吗?”

“你是不是也这样?是不是对女同志也不安好心?你分管组织那么多年,提拔过的女同志,都被你占了便宜?”

“这也得让我看得上眼啊!至少,也得比我老婆好啊!”

“老李,我告诉你,二十多年了,你就这一点不好,以前,我不怪你,现在,你还这样,我就看不起你了。我跟你这么些年,有对不起你吗?就是风言风语也没有,你还总是这样防着我,我真跟你没法过了。”

“我总觉得这事蹊跷。”

“我的事就蹊跷,小张怎么就不蹊跷?林副市长跟他什么交情?他怎么就看重他,调他到江市?”

“你们不一样。”老李说,“小张­干­的事一件件摆在那,只能说损害了一些人的利益,那些人合着伙整他。你有什么?别说这几年你们局没出过什么成绩,就是成绩卓著,也算不到你身上。”

818动手术

(感谢renlynn112211/100的打赏,貌似有点陌生,希望以后多多支持。)

郝书记说:“你还想气我是不是?”

“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是,我不能越级,我­干­的成绩也算在局长身上。如果,我是局长,也能­干­出几件大事,而且,比局长还有成效。”

“所以说,你没有成绩,那个方常委怎么会看上你呢?”

“你疑心不要那么重行不行?”

“我也不想疑心太重。”

“你这臭毛病永远也改不了。”

老李“嘿嘿”笑,说:“谁叫自己的老婆长得漂亮呢!”

“你不要恶心我好不好?”

“你听不出来吗?这是恶心吗?这应该是赞美吧?”

郝书记横了他一眼,问:“喝醉了吧?”

“还没有。”

“没有怎么说醉话?”

老李问:“那个方常委多大年纪?”

郝书记一听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说:“你还有完没完?”

“如果,比你年青,我还放心一点。”

“比你还老,比你还­色­狼。”

“我不­色­狼吧?”

“你­色­不­色­狼,我还不知道?”

老李笑了,很营的那种笑,说:“你不要挑起我那把火啊!”

“不跟你扯了。”说着,郝书记拿着自己的碗筷离开餐桌。

老李冲着她的背影说:“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还会不知道吗?迟早你会知道的。”

“现在,我就一闲人,别说去市里开会,就是那个方常委到我们县里来,也不会叫我陪。”

“三十多岁吧!一个小白脸。”

郝书记尽量说得年青点,让他别那么多心,虽然,也觉得这事来得突然,但怎么也不认为他对自己会有那种邪念。他见的女人还少吗?文艺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省城大把,市里也大把,他要贪女­色­,貌似也不会贪到她郝书记这个年龄层吧?

尽管,年纪缩小了,郝书记的思维还是停留在四十多快五十的层面。

老李不声不响地从后面抱住她,把她吓了一跳。

“你搞什么鬼?”她正在洗碗。

老李营笑着说:“我起­色­心了。”

一股子酒气喷在她的脸上,她躲了躲,说:“没看见我在忙吗?”他的手抓住了胸前那坨­肉­。她拍了一巴掌那只咸猪手,“放手。”

不仅不放,还想钻进去。

“你别没正没经的,别喝了点酒发酒疯!”

“我不正经也是对你不正经,我发酒疯也是对你发酒疯。”她动了一下,感觉老李今天的状况非常好,很有力地顶着自己的肥臀,可别中看不中用啊!没那么几下就交械了。

“你能不能等一等?”

“我等不急了。”老李也觉得挺有劲的,却又担心心气儿一过,变了样。

“这才什么时候啊!天还没黑呢!”

老李已经开始更进一步的动作了,郝书记抓住他伸下去的手。

“别乱动。”

“你就不能让我遂点意,别设那么多坎,想要就给我。”

“我什么时候不给你了?你想要,我什么时候不依你了?”

“你总是有很多理由,一会儿,叫我去洗­干­净,一会儿又要我等你晾好衣服,没有一次是马上就给我的。”

“我现在给你,你要得了吗?”郝书记夹紧双腿,老李便说:“你别夹那么紧啊!”一边说,一边掰她的腿。

这一用劲,分了神,感觉自己有点蔫了。

“你配合我行不行?”

郝书记岔开双腿,说:“我这还不配合你啊!不配合你,你能掰开我的腿吗?”

“你就不能用用手?”

“你没看见我在­干­什么?手上都是肥腻。”

老李生气了,说:“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干­?是不是外面有人­干­得比我爽?”

郝书记的脸红了,说:“你这是什么话?我在外面有谁了?你不要说得出口就说。”

“总之,你就是不想跟我。”

“你还想吵是不是?”

“我现在吵不过你。你现在运气好,有人器重你,越来越看我不顺眼了,瞧不上我这没用的老头了。”

“没人这么说你。”

“还用说吗?看行动就看不出来。”

“你不要这么无赖行不行?你不要总是找那么多理由吵来吵去好不好?”

“我想吵吗?”老李完全没心情了,放开她不说,还双手叉腰,像一只斗红眼的公­鸡­。

年青那会儿,他才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想做了你什么都阻挡不了,双腿夹得再紧,也一样长驱直入,现在,不是没有那么个狠劲,是没有那么个坚挺,往往到了可以趁虚而入,那家伙却完全没有斗志了。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失败,他再不想出丑被郝书记骂他没用,便假装站在那里生她的气。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郝书记说:“还不快去听电话?”

“又不是我的电话。”

现在,还有谁会往家里给他打电话,电话响,也是找郝书记的。

郝书记甩着手上的水,去接电话,通过他身边时,故意用肩碰了他一下,老李气得掐了一把她肥臀上的­肉­,心里想,老子恢复了状态就从你后面Сhā进去,把你那肥臀压得扁扁的。

郝书记“喂”了几声,也没人应。

“再不说话我挂了。”

“叫我爸听电话。”是敏敏的声音。

“他不听。”

“你说是我。”

“我跟他快没关系了,刚刚还在吵离婚呢!”

敏敏那边又沉默。

“不说的话,我真挂了。”

郝书记心里也有气,想自己那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不理我不跟我说话?我是你妈,就算那种方式太过分,你也应该知道,我不会害你吧?如果,不是老妈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你能保证张建中不被那个三小姐迷住?保证他不会像周镇那样找女人发泄?

“老爸都知道了?你都告诉老爸了?”

“我还没那么傻。”

“你别再­干­对不起老爸的事了。”

“你连你妈都不相信吗?”郝书记看了老李一眼,怕他猜到她们在说什么,说,“都过去了,再没有了。”

敏敏说:“我真想不通,你们怎么会­干­出那种事?”

“还不是为你好。”

“那是为你好吗?”

“现在不说了,有话跟你老爸说吧!”老李瞪着双眼看着她,她怕再说下去露了馅,“哪天,再跟你说清楚。”

“不用了,我不想听任何理由。”

“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我已经是大人了。有些事是可以原谅的,有些事是不能原谅的。”

郝书记不能当着老李的面跟敏敏争辩,冲着老李说:“你女儿跟你说话。”

老李扑了过来:“敏敏吗?是敏敏吗?”

“你还好吧?”

“好,我挺好。”老李问,“你怎么样?习惯那边的生活吗?”

“还可以吧!”

“别呆在那边了,哪里都不比家好。”

敏敏问:“又跟我妈吵架了?”

老李笑着说:“你妈哪天不跟我吵的,不跟我吵,她就过不下去了。”

“以后,少点吵,伤和气。”

“我们不会伤和气,我们越吵越有情趣。你倒是要注意,多点给小张电话,他已经调到江市去了。”

敏敏不想谈张建中,说:“我知道,他告诉我了。”

她根本就没跟他通过电话。

“开始,他也不想去,我和你妈也不希望他去,组织需要嘛!他也办法。”老李跟女儿也没什么话题,不说张建中,便不知说没什么了,“开始肯定会很忙,慢慢就好了,我们会经常去看他……”

敏敏打断了他的话,说:“明天,我就要做手术了。”

“是吗?是吗?你妈也不能过去照顾你。”

“不用了,都安排好了。”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马上又觉得不该这么说,“一定要成功,你一定要成功。”

“会的。一定会的。”

“敏敏是好样的!”老李忙向郝书记招手,“过来,说几句鼓励敏敏的话,明天,她就要做手术了。”

郝书记接过电话,敏敏却把电话挂了。

819­骚­入骨子里了

老李久久地看着郝书记,郝书记心虚,问:“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一直怀疑,你跟敏敏是不是发生了误会?她为什么突然离走了?为什么一直都不跟你说话?”

“她怎么没跟我说话?刚才不是说了吗?”

“她动手术怎么不告诉你,反而告诉我?”

“告诉你很奇怪吗?你是她爸爸,那么大的事,她不告诉你才奇怪。”

“她告诉你才更合理吧?以前,你们成天叽叽喳喳,她什么事不跟你说?现在,什么事都不告诉你了。”

郝书记直截了当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敏敏出走,不会与你有关吧?”

“当然与我有关,我生了她,带给她那样的病,她要去动手术,能说与我无关吗?”

老李明察秋毫,说:“你别把话岔开。”

郝书记也不示弱了,谈到这个事,她总是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架势,“你审讯我是不是?”

“你们有什么瞒着我?”

“是我把她骂走的行不行?是我B她去做动手术的可不可以?我是恶人!”郝书记说,“你关心过敏敏吗?你担心过她的事吗?你成天说自己忙,成天就知道回去加班加班。现在被人刷下来了,闲着没事­干­了,就来翻老帐,怀疑这怀疑那。”

“你可以告诉我真相啊!你可以不让我怀疑啊!”

“还用我说吗?你自己猜不到吗?”郝书记说,“不让你那个,你还猴急猴急呢?你想想小张又会怎么样?”

“一开始,他就知道的,他早就有心理准备的。”

“你别那么嘴硬,别总站在敏敏这边,也应该站在小张的位置想一想。”郝书记说,“我会不心痛敏敏吗?但是,我又不能替小张着想。女婿也是儿,我把他当自己的儿子,我也不希望他委屈。”

“所以,你B敏敏去做手术,要她冒生命危险?”

“你双眼不要瞪得那么大,小张总会离开我们的视线,总会脱离我们的呵护,现在,不是验证了吗?就算是一个普普遍遍的人,也有可能,改变初衷,更别说小张了,了现在的身份地位,想要找一个健康的女孩子难吗?敏敏要想留着他,就必须承担风险。我就是叫她不要太自私,告诉她,你太自私,总有一天会失去小张。”

郝书记觉得这个理由还是说得过去的。

“就不能再等几年吗?把风险降到最低吗?”

“时间允不允许?再等几年,小张带回家的就不是敏敏了。”

“他要是那样的人,敏敏就是冒再大的风险也阻止不了。”

郝书记摇着头说:“你也别把小张看得那么糟,敏敏把病治好了,可以像一个健康的女人了,他是不会在外面乱来的,组织上也不允许他乱来。但是,敏敏那么一种状态,所有人都会同情他,那时候,就是我们没人­性­了。”

老李又相信了郝书记的解释,而且,觉得这次更合理,说清楚了敏敏为什么会生她的气,但他还是说:“你也太狠了,敏敏可是你的女儿。”

“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老李说:“是不是打个电话给小张?”

郝书记说,“没必要吧?小张应该也知道了。”

她心里清楚,敏敏不会打电话告诉张建中,反正他也帮不上忙,不知道似乎比知道好,至少不会像他们这么忐忑。

这个晚上对夫妻俩来说,是一个难熬的夜晚,他们想着他们的女儿,说着敏敏小时候的趣事,说着他们曾有的担心,两手紧紧地握着手,祈祷女儿迈过这个坎,从此,开始自己新的人生。

“敏敏还会回来吗?”郝书记问。

这是她最担心的。

“怎么会不回来?治好病,她还呆在那边­干­什么?”

虽然希望女儿得到最先进的治疗,但并不代表对美国佬的仇恨就一笔勾消。

郝书记却担心敏敏难于不释怀,不再回来了。

这时候,张建中正在会议室里和余丽丽谈话。会议室是一个只能容纳十几人的小型会议室,被林副市长任命厂长后,这里就成了他的暂时办公室。

厂长办公室被封闭起来了,等待有关部门来检查。再者说,张建中也不想呆在那地方,厂长呆了七八年,厂里一直没起­色­,现在又下台了,自己接替他,自然觉得那地方太晦气。

目前,张建中着手­干­的事是了解厂里的运作情况,老井的事已经移交国资办,处理,他要了解的是情况,希望在较短时间内,与所有中层­干­部谈一遍。

厂里的生产情况,销售情况,员工管理情况。

他希望每个人不仅谈现状,也谈要求,对工厂的发展有什么建议,对他这个新厂长有什么期望。

本来,余丽丽不在谈话范围,她硬闯了进来。

“我已经等了一天了。我是办公室主任,早该轮到我了。”

张建中说:“你的问题像厂长和杨副厂长一样,移交给国资办处理。”

余丽丽却突然哭起来,说:“我是被迫的,是他们把我害的,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名声没有了,老井也跑没影了,你是厂长,你要为我作主。”

“你要相信,组织会给你一个公正的交代。”

“我谁也不相信,我只相信你。”

从上午的谈话里,她意识到张建中有偏向她的意思,如果,把她移交给国资办那些人情况就不一样了,他们肯定会偏袒厂长和杨副厂长,那时候,她就不是被迫的,而成了勾引厂领导。

勾引和被迫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只是勾引,厂长和杨副厂长会有咸鱼翻身的可能。

“我不但是帮自己,也是在帮你。”

她认为,张建中是希望“被迫”的,这样,才能置厂长和杨副厂长死地。

“老井那个没良心的,把家里的钱都拿走了,丢下我和孩子不管了。如果,我不能得到公正对待,我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义了。”

张建中忙说:“你可不要­干­傻事!”

“我还有选择吗?”她泪眼婆娑,可怜楚楚。

张建中看了一眼正在做记录的小甘,示意他出去一下,他要单独跟她谈,叫她不要失望,要相信公安警察,总会把老井抓回来的,那时候,该是她的,还会还给她。

“你还可以再回到厂里来工作。”

这是张建中目前可以给予她的承诺。

“我就知道你是好人,我就知道只有你才能救我出苦海。”

张建中说:“当然,不可以再担任现在的职务。”

他又不能给她太大的希望。

“我知道,我知道。”余丽丽说,“我非常佩服你!非常崇拜你!”

“行了,好话就不要说了。”

“真的,我说的是真心话,那天,都那么一种状况了,普遍人是无法拒绝的,但你还是拒绝了。你是真正的男人。”余丽丽偷眼看张建中,心里却不服气,如果再有机会,她就不信不能把你拿下。

张建中说:“如果,没有其他话,你还是回去吧!”

“我一定会把厂长和杨副厂长的丑事,一点不保守地说出来,我会帮你把他们有多坏说多坏,让他们永不得翻身。”余丽丽说,“老井那家伙,我也不会放过他,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回去休息吧!别想太多了。”

“你也早点休息,别搞得太晚了。”余丽丽泪眼摸糊地看着他,但那语调却让张建中打了一个寒颤,不禁想,这个女人可说­骚­入了骨,都这种处境,还忘不了施放她的妖媚。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那圆润的臀扭啊扭,张建中又想,那天,如果先是看见她的背脊,自己是否还扛得住?

820举着伞帮三小姐遮太阳

张建中正忙得不可开交,还没理清思路,三小姐的电话却打进来了。

“什么?你在厂门口。”

“不相信吗?”

当然不相信,你三小姐的话信一半都有可能扑街。他还是走出暂时办公室,在走廊上张望,还真就看见三小姐的车被门卫拦在厂门外。

“来看看有什么生意上的合作。”

“现在也太早了吧?”

张建中想到的是她说的政绩工程,盖几幢像样的大建筑。

“你不会是到了门口也不见,也不让进吧?”

张建中叫小甘通知门卫放三小姐进来。

等她的车驶到厂部办公楼,他已经迎了下去。三小姐并不是一个人来,随同的还是保安主管和大少爷的秘书。

三小姐穿一身粉红,很扯眼,跟张建中也没太多客气,倒是保安主管和大少爷的秘书很礼节地跟张建中握手。

“这家厂还真有点规模。”三小姐站在楼下望去,整个厂尽收眼帘,因为都是建厂初期的建筑,非常规范,也像赵氏风扇厂,生产车间、仓库、办公室楼井然有序。

张建中说:“比不上你们赵氏那家风扇厂,至少,一眼就看出这里的萧条。”

保安主管说:“国营老厂几乎都这样。”

张建中笑了笑。

三小姐问:“张厂长准备怎么焕发它的生机啊?”

太阳有点晒,秘书很尽职地举着伞帮三小姐遮太阳。

“现在还没考虑,恢复正常生产是当务之急。”张建中问,“四处走走?”

三小姐说:“看看你们生产水果糖的车间。”

张建中愣了一下,问:“你对我们的水果糖感兴趣?”

三小姐像是要证明什么,说:“应该说,大哥感兴趣,叫我来看看,不然,我才不会跑到这里来。”

开始,张建中还陪他们转了一下水果糖制造车间,接了一个电话,忙回来道歉,说是国资办的领导来了,他要去见一见,就交代小甘陪他们。那知,这一走就再不露面了。

保安主管很不满地对三小姐:“他也太不给你面子了。”

三小姐很理解,说:“国营企业就是这样了,有时候也身不由己。”

小甘解释说:“厂里刚发生了大事,还没最后定案,国资办的领导来,可能谈的就是这个事。”

三小姐问:“你是跟他一起过来的?以前,在兴宁,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甘脸红了红,说:“我一直都在这家厂工作,是机械车间的,这几天,张厂长调我去厂部帮他整理资料。”

张建中回到暂时办公室跟国资办的人谈了一会,公安的人也过来了,又谈老井的情况。

那家伙真够可以的,躲得就像世上没那么一个人似的,凡是与他接触过的客户,都说不见过他,甚至电话也没有,亲戚朋友就更不用说了。警察说,这家伙把所有一切线索都掐断了,没有任何人通知他的行踪。

张建中说:“他不可能跑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吧?”

“或许,他总会回到一个熟悉的地方,但目前而言,躲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更能避开我们的视线。”

另一位警察说:“我们已经发了全国通缉令,但在短的时间内发现他踪迹的可能­性­非常小。”

张建中便问国资办的人:“厂长和杨副厂长还顽抗到底吗?”

“他们都不承认与老井有任何瓜葛。”

也就是说,目前,很难定他们的罪。虽然,可以因他们与余丽丽的不正当关系给予处分,但他们侵吞的财产却无法追回。

“知道只是定他们乱搞男女关系,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如果,承认与老井有经济关系,­性­质就不一样了,所以,坦白交代罪责更大,便都存有侥幸,希望我们抓不到老井。”

“必须摧毁他们的侥幸心理。”张建中问:“林副市长有什么指示?”

“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能不能移交公安?”

由国资办处理多少还是内部谈话,移交公安处理就带有审讯的­性­质了,或许能起震慑作用。

“这个要请示。”

张建中没点头,也没摇头,心里却想,是不是可以先斩后奏?从某种角度上说,请示是一种怕负责任的行为,而请示更多是推卸责任,给领导出难题,如果,对追查有利,为什么一定要请示?就不能大胆地把责任承担下来?

“先跟杨副厂长谈。”柿子总是找软的捏,张建中说,“由公安的同志跟他谈。”

国资办的人小心翼翼地问:“这合适吗?”

“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至少,也要请示主任吧?”

张建中很坚决地摇头,说:“不用,这是糖厂的问题,作为厂长,我可以做这个决定。”

国资办的人还是不放心,说:“主任不会怪你,但会怪我们。”

“你就说,是我不让请示的。”

自从接受国资办的审查,厂长和杨副厂长就一直住在厂里的接待所,被监护起来,除了接受审查,就是呆在接待所里写检查材料。开始几天杨副厂长还写一些与余丽丽的瓜葛,涉及到经济就也像厂长一样嘴硬,说他没什么要交代的,便用沉默与组织抗衡。

杨副厂长被唤到张建中的暂时办公室,见屋里坐满了人,很客气地跟每一位打招呼,还掏出烟来一个个敬。

张建中制止他,说:“你老实交代你的事情比什么都好。”

“要说的,我都说了。”杨副厂长说,“你们不能相信余丽丽,更不能相信厂长,我与余丽丽是有不正当关系,但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也是她主动的。”

“今天,叫你来,不是要你说这些。”

“那我就什么要交代的了。”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要公安的同志说了算。”张建中说,“今天,主要是公安的同志跟你谈,我和国资办的领导只是旁听。”

杨副厂长这才把目光移到几位公安警察身上,有一位是辖区内的警察,彼此认识,另两位却是不认识的。

认识的警察说:“我先介绍一下吧!”

他指着中年警察说,这位是经侦科的科长。又指着一位年青警察说,这位是经侦科的科员。

“老井的案子已经移交市局,他们是专门负责这个案子的。”

杨副厂长忙表态,说:“我一定配合,一定把我知道的都提供给你们,希望你们早日把老井抓回来,证实我的清白。”

中年警察笑了笑,说:“今天,我们的目的,不是要你提供老井的行踪。其实,你和厂长,还有余丽丽都提供了许多线索,我们也采取了许多追捕行动,成效还是非常明显的,其实,也不难,你们的客户大多在省内,与老井颇有交情的人就那么几个,我们都找到了他们,他们也提供了一些更重要的线索。可以说,这次的抓捕行动还是很成功的。”

说着,他翻动了一下摆在自己面前的资料。

“这些张厂长都看过了,国资办的领导也看过了。凭这些资料,完全可以定案了。”

杨副厂长听到“抓捕成功”,心里跳了跳,再见他翻动那些资料,就想伸张脖子看,想分辩是不是老井的笔迹,然而,离得远,根本就看不清。后来,一听案子可以定了,身子便发软,差点从椅上滚下来。

他的心虚别说逃不过警察,就是张建中也看得清楚。

“本来,这次审讯是在公安局进行的。”中年警察停了一下,看了张建中一眼,不好意思地说,“谈话吧!张厂长说,还是要给你们机会,所以,这次谈话就在这里进行了。”

(今天第三章到,鲜花有木有?打赏有木有?)

821老井落网

(感谢szhhxx203/100100的打赏,今天四更。)

张建中说:“老杨啊!有些事情是可以区别对待的,我早说过,你和厂长不一样,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是当着林副市长说的,林副市长也没反对。现在,我还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一直把你和厂长区别开来对待的。”

中年警察很不满地说:“张厂长,我希望你不要Сhā嘴,我更想看到他的真实态度,而不是在你引导下的态度。”

张建中抿了抿嘴,说:“我只是提醒他。”

“如果,你还Сhā话,我们只有把他带回去了。”

“你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总得给他一次机会吧?”

“我们已经给他不止一次机会了。”

张建中固执地说:“我再跟他说一句话。”

“你再说,我就请你出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张建中站起来说:“不用你请,我这就出去。”他走到杨副厂长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刚到这家厂,情况不熟悉,非常需要有一个熟悉情况的人帮助,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不领我这个情就死扛下去吧!”

“出去,你出去!”中年警察吼起来,使劲地指着办公室的门。

但已经迟了,张建中推开门出去了。

办公室里一片沉静。

好一阵,中年警察才说:“太不像话了!如果,他不是新调来的,我非常怀疑他也参与了这些事。”

年青警察说:“犯罪并没有交代他与这事有关。”

中年警察喝止他:“你住嘴!”

年青警察忙捂住自己的嘴,像是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泄漏了秘密。

国资办的人说:“他的心还必须也是可以理解的,新上任,如果,没个熟悉情况的副厂长帮扶,光杆一条,工作很难开展。”

“我不管他新来还是旧来,我不管他光杆不光杆,他这是­干­扰审讯,我完全可以向上面反映,他藐视公检法。”中年警察把卷宗“叭”地一合,对年青警察说,“看来这里是无法进行审讯了,不带回去的话,真不知半途还会杀出什么程咬金。”

“等等,你们等等。”杨副厂长,阻止他们朝自己走来。

他多少有点被张建中感动了,多少意识到自己在这家厂还有价值,张建中正等人用,一定会保自己,能不能当副厂长再说,至少能保住公职,不被追究刑事责任。

“我说,我交代。”

就算承认自己的错误,只要把侵吞钱财拿回来,还是主动坦白。

很显然,他们已经把老井抓回来了,老井也已经交代了,再闭口不说,那就是顽抗到底。那时候,谁也保不住你了。

中年警察说:“已经迟了,老井早就坦白了,我们早就知道了你的罪行。”

“别啊!你们别啊!”杨副厂长“扑通“一声,从椅子上滚下来,爬在地上说:“你们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都说,我全坦白。”

国资办的人说:“就给他一次机会吧!好人做到底!”

中年警察坐了下来,一副很不气忿的样子,大声对年青警察说:“做记录。”

他们对厂长也如法炮制,厂长却一脸冷笑。

“既然,老井已经抓回来了,你们完全可以定我的罪,何必还那么麻烦呢?”

“张厂长希望我们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厂长“嘿嘿”一笑,看着张建中说:“他会给我机会?他给我机会,他就当不成这个厂长了。”

“你可以调去其他单位任职。”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么样的话?现在,你能不能坐稳这个厂长还不一定呢?市委常委会还没同意呢!”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连最起码的常识也不懂,当初,任命你这个厂长的时候,是市委发的文件吗?工厂企业的领导由市人民政府任命。”他对国资办的人说:“你们没有向他们宣读市人民政府的任命通知吗?”

国资办的人说:“他属审查对象,不必向他宣读任命通知。”

厂长败下阵来,却不服气地瞪着眼,大口大口地喘气。

国资办的人说:“你还是主动交代吧!老杨都已经交代了。”

“他交代他自己的罪状,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他一点瓜葛也没有。”

对杨副厂长还可以抛诱饵,张建中根本无法给他承诺,只能等到真正抓住老井才能定罪了。

几天后,老井终于落网了。

他到底还是无法沉默,偷偷打了一个电话给他住在外地的妹妹,原以为,离江市远,又是巷子口的公用电话,警察不会注意,那知道,他家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警察监视中。通过那个电话,马上查到了他的落脚点,在当地警察的配合下,进行了拉网式的抓捕,打完电话的第二天,警察便在一家超市抓住了他。

老井落网,案子也结了。杨副厂长主动坦白,又退还的侵吞的财产,从轻处理,在张建中的建议下,仍保留副厂长职务,厂长顽抗到底,追究其刑事责任,一些相关连的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惩处。余丽丽不再担任办公室主任,但张建中还是把她留在厂部,让她负责大讨论活动。

那天,上甘陪着三小姐他们看了水果制作车间,正要离开,迎面碰到了余丽丽,虽然,她也受案子的牵连,却与厂长与杨副厂长的­性­质不同,被下放在车间劳动,远远地见张建中陪着一个女人有说有笑,以为是他的老婆,很不服气地想看看厂长夫人到底有多大的魅力,把张建中捆绑得那么紧。

近前一看,不由得不发自内心地感叹,真是个美人儿,那肤­色­不知是让一身粉红衬托,还是天然就那般白­嫩­,那眼睛大而有神,小巧的鼻子尖尖的,挺挺的,薄嘴脣儿一笑,露出少些白齿。

“我们厂的余主任。”小甘是这么介绍的。

余丽丽脸儿红了一下,马上就恢复了自然,犹如自己还是办公室主任,笑着对三小姐说:“欢迎你光临。”

“我是张厂长的朋友,姓赵。”见小甘没有介绍自己,三小姐只得自报门户。

其实,小甘也不知怎么称呼三小姐。

余丽丽心里想,朋友?什么样的朋友?不会是红颜知己吧?有这样的红颜,别说张建中,恐怕所有的男人也不会对其他女人感兴趣。

“赵小姐与张厂长交情一定不浅。”

三小姐感觉到了她的来者不善,说:“何以见得?”

“张厂长没到几天,赵小姐就来捧场了。”

“我们在生意上合作了很多年。”

“据我所知,张厂长一直在政府部门任职。”

“政府部门办的公司也不少吧!”

余丽丽意识到三小姐不高兴了,笑嘻嘻地说:“也是,也是。”

“你们水果糖的销售应该不行吧?”

“赵小姐怎么就看出来了?”

“单从包装就看得出来。”

“是吗?”

“现在已经不兴这种包装了,水果糖也什么市场了。”

“赵小姐很内行嘛!”

保安主管Сhā了一句,说:“我们三小姐是­干­实事的。”

“那是,那是。”余丽丽连连点头,再不敢小看三小姐了,“你觉得,我们厂还缺少什么?”

“这个,我会跟你们张厂长说。”余丽丽不好意思再跟下去了,对小甘说:“你陪好赵小姐。”

说着,就溜了,心里却恨恨地想,这个女人很不简单,虽然年纪不大,在商界应该摸爬滚打了不短的时间,看她身边那个大块头,就知道是保镖的角­色­。

余丽丽不禁感慨,真不知人家的钱是怎么赚的?

822他对你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张建中差点把三小姐忘了,接到她的电话才想起来。

“你忙完没有?是不是应该请我们吃顿饭?”

张建中忙说:“当然要请你吃饭。不过,我们这里没什么好酒店,要委屈你了。”

三小姐说:“你早说嘛!早说,我就回省城了。”

“你可不能走?第一次来怎么能饭也不吃就走呢!”

说着,他叫三小姐把手机交给小甘,告诉他带他们到某某酒店。

其实,张建中已经在那酒店了,他在请公安和国资办的人,人家帮你厂里做事,又到了吃饭的时间,不能不请人家吃饭。

他另外开了一个房间给三小姐,只能两边跑,两边都不怠慢。

先把这边的菜点好了,又跑到三小姐那边,连连道歉说:“没办法,都是领导得罪不起。”

三小姐说:“你去忙你的吧!”

张建中笑着说:“你是我的财神爷啊!更不能得罪。”

“我们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了,不要那么多规矩。”

张建中像是不认识地看着三小姐,这哪像是她说的话?以前,有小小怠慢,她也会跟你发脾气,甚至会一走了之,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通情达理了。

“来,来,来。”张建中把他们的茶杯斟满,举着杯说,“我向你们陪罪。”

三小姐说:“你不要这么见外好不好?你再这么见外,我们可就走了。”

话音未落,张建中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那个房间打过来的,便对小甘说:“点好的,看有没有龙虾鲍鱼的,可着劲点。”

三小姐推了他一把,说:“别那么啰嗦,忙你的去吧!”

张建中出了门,好一阵摸不清三小姐是真心真假,还是生气发脾气。然而,一进门,就被国资办的人拉住了。

“张厂长,你跑哪去了?菜都上了。”

餐桌上果然上了三个菜。

“你们别客气啊!”

“你不在,我们怎么好意思动筷。你不来,我们这酒怎么喝得下。”

酒杯已经倒满了。张建中也没坐,弯腰拿起杯说:“今天辛苦大家了,非常感谢大家!来,先敬大家一杯。”

大家便都举杯站起来。

国资办的人说:“还是张厂长的计谋好,一下子就把杨副厂长攻下来了。”

中年警察说:“张厂长够胆识,敢于承担责任。”

张建中笑着说:“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一个个演艺高超,可以拿奥斯卡奖了。”

大家“哈哈”笑,杯里的酒便在笑声中喝­干­了。

这时候,小甘推门进来,拿着菜单让张建中看。张建中扫了一眼,说:“不行,不行。”

说着,把小甘拉到一边,悄声说,不是叫你点好的吗?你只点这些菜?小甘委屈地说,这是他们点的。张建中说,你不能听他们的。往好里点,他们吃不吃是他们的事,热情不热情却是我们的问题。懂吗?他们几个都是我多年的朋友,要热情,极端的热情。张建中正想离开去三小姐那个房间,中年警察却一把拉住他。

“张厂长,这吃饭还忙什么?我敬你一杯。”

张建中走不开了,这一敬,几乎所有的人都敬了他一轮。新厂长,第一次见面,理由多得很,还没动筷子,半斤酒就下肚了。

“我旁边还有一帮人,得去打打招呼。”

张建中不得不躲一躲。

一进门,都看出他喝酒了,三小姐关心地说:“先喝杯茶。”

张建中摸着肚子问:“你们的菜怎么还没上?”

小甘说:“刚落单。”

“还想到你们这来吃点菜呢!”

三小姐问:“那边没得吃吗?”

张建中摇头说:“没时间吃,刚才那一趟全是喝酒,好像坐都没坐下。”

“都很能喝吗?”

“我也不知道。”

“要不要搬援兵?”

“怎么好意思要你三小姐上阵。”

“我这里还有两个可以帮帮你。”

张建中冲着保安主管和大少爷的秘书笑了笑,说:“怎么好意思呢!”

保安主管说:“如果,张书记需要我帮忙,我倒没什么。”

秘书却犹豫犹豫。

张建中说:“等一会确实不行了再说。”

说着话,汤上来了,服务员还没把转盘上的碗勺完,三小姐先端了一碗给张建中,张建中推让着,说:“怎么能让你端呢?我自己来。”

三小姐说:“别那么客气了,抓紧时间喝几口,不然,他们又叫你过去了。”

张建中才喝了两口,手机又响了,看了一眼显示屏,也不顾汤烫不烫,吹了两口,就都往嘴里倒,然后说:“又得过去了。”

三小姐叹了一口气,问小甘:“他那边没人吗?”

小甘没明白她的意思,说:“七八个人。”

“七八个人还要追得那么急?”

“都要跟他喝酒,一个个敬。”

“你们厂里的人也敬他?”

“没有,我们厂只有他一个人。”

三小姐说:“没见那么傻的,也不带几个人,自己一个人,喝死还没散!”

小甘这才明白三小姐问他“有没有人”的真正含意:“刚才,叫余主任来就好了,她很能喝。”

三小姐对服务员说:“点煲粥吧!快一点。”

等一会,张建中还会过来,喝了酒,吃什么都不比喝碗粥好,而且,还可以暖胄。粥还没上来,三小姐便打电话给张建中,好让他找个理由躲到这边来。

这么喝下去怎么可以?

她对保安主管和秘书说:“等一会,你也跟过去,能喝几杯算几杯。”

秘书说:“他们那么多人,我们过去也不用。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厂里的,人家未必跟我们喝。”

他看着小甘。

小甘忙说:“我不会喝酒。上夜班的时候,我跟老师傅去吃宵夜,才喝一汤匙就醉了。”

三小姐说:“如果,你要跟张厂长就必须学会喝酒。”

“张厂长哪会要我跟他?我也学不会。”

“你没有看出来吗?他把你从车间调出来就是想要你跟他,当他的秘书。”三小姐说,“你可能不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吧?他也是文艺年青,也在车间开车床,他对你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小甘心里扑扑跳,不是没有过这种奢望,但总觉得厂部那么多人,自己又没有后台,张建中调自己来整理材料,主要是因为自己与厂长和杨副厂长肯定没有利益关系,忙完,自己还是哪来回那继续开自己的车床。

“难怪他谈文学那么在行。”

张建中进来的时候,脚步有点乱了。三小姐担心他坐不稳,站起来扶着椅背,让他坐扎实。

“可以不喝吗?”

“好像不可以。”张建中对小甘说,“你过去顶一阵。”

小甘胆怯地说:“我行吗?”

“没有不行的,只要你敢就行。”

“我只能喝一汤匙。”

张建中“哈哈”笑了起来,问:“是不是上夜班的时候,去吃宵夜喝的?”

“你听见我刚才说话了?”

“我还用听吗?车床工都是吃宵夜的时候学喝酒的。那时候,我比你好一点点,可以喝二两,不过,喝完以后,就只能推骑车回家了。”

“你开过车床?”

“三年车床。”张建中挽起衣袖,让他看手臂上的一块指甲般大的疤说,“这就是铁宵烫的。你看看,只要喝了酒,就会发红。”

三小姐说:“吃碗粥吧!”

张建中勺了些菜汁,伴了伴,便稀哩哗啦吃起来,才喝了半碗,房间门就被推开了,中年警察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瓶闯进来,说:“你原来跑到这来了。”后面跟着几个国资办的人,手里也拿着酒杯。

823特意开了一个套间房

(差点看漏了,感谢szhhxx203/588和3个100的打赏)

他们都喝得脸红红,一点客气话也没有,大声嚷嚷,张厂长,你太不够朋友了,喝着喝着就玩失踪。张厂长,这第一次喝酒,你就出毛招,躲到这里来了。罚酒罚酒,一定要罚酒。

张建中说:“你们合着伙敬我酒,我哪喝不过你们啊!”

中年警察回头问:“我们有合过伙吗?”

国资办的人连连说:“没有,我们没有。”

“就是嘛!你张厂长不能冤枉人。”

张建中开玩笑地说:“只有你们警察才冤枉人。我一个平民百姓,想冤枉人也冤枉不了。”

中年警察“哈哈”笑着说:“你是平民百姓吗?没人说你冤枉人嘛!厂长就说你­阴­谋诡计冤枉他。”

“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把老井抓回来,他就不敢喊冤枉了。杨副厂长不也曾喊冤枉吗?冤枉他了吗?”

中年警察说:“你一提这事,我又该要敬你一杯了。”

张建中苦着脸说:“我这不是贱啊!自己挖坑往里跳。”

国资办的人说:“谈起这话题,我也应该敬张厂长一杯,你那个­阴­谋诡计,帮我们搞定了杨副厂长。”

“敬吧!敬吧!”张建中站起来说,“你们一起上。”

中年警察说:“不行,不行,我们一个一个敬。”

“你们这是人多欺人少啊!”

中年警察问国资办的人:“有吗?没有吧?”

国资办的人说:“也怪也只能怪你自己,糖厂一万多人,你一个不叫,自己扛着,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人家是厂长,完全可以代表全厂一万多人。”

三小姐Сhā一句:“这里还有糖厂的一位同志呢!他可以代表张厂长。”

小甘忙摆手,说:“不行,我代表不了厂长。”

三小姐说:“喝酒的时候,你完全可以代表厂长。”

中年警察说:“这位漂亮的小姐,也可以代表张厂长。”

保安主管站起来说:“我也是可以代表张厂长,我来敬几位一杯。”

国资办的人忙说:“不行,你们是张厂长的客人。要喝,你们算一组。”

他还没喝糊涂,不希望糖厂的队伍壮大了。

三小姐冲着小甘说:“上,代表你们厂敬他们一杯。”

小甘说:“我不行。”

“你就看着张厂长被他们喝倒?”

张建中也说:“小甘,现在可是你表忠心的时候,要不要跟着我­干­?”

保安主管已经按捺不住了,说:“我代表赵氏家族,敬你们一人一杯。”

国资办的人愣了一下,问:“你说什么?哪个赵氏家族?”

“省城响当当的赵氏家族。”

中年警察毕竟是行外人,问:“赵氏家族是什么东东?”

国资办的人已经毕恭毕敬,双手托着酒杯对保安主管说:“我敬你。”

张建中对小甘说:“你过来,敬敬我们的警察叔叔。”

刹那间,拉开了一场混战的局面。中年警察不知是出于尊敬,还是出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心态,一定也警力三小姐。其实,国资办的人也早瞄上了三小姐,有人带头,便也一哄而上。

张建中说:“这个不行,三小姐点红酒还可以,喝不了这种烈酒。要喝,我来帮她喝。”

中年警察说:“这可不行,你张厂长不能那么明显,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保护三小姐,讨好三小姐,我们一个个嫉妒都很重。”

国资办的人说:“你张厂长只能代表糖厂,代表不了赵氏家族。”

中年警察马上反驳,说:“你怎么不知道呢?怎么就知道张厂长代表不了赵氏家族呢?人家联姻不行吗?你觉得张厂长那点配不上?我倒觉得,他们是英雄配美人。”

“不像话了,不像话了。”张建中说,“玩笑不能这么开。我们刚才还追查厂长和杨副厂长的龌龊事呢!这会儿,不能自己比他们不龌龊。”

国资办的人说:“就是,就是。张厂长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可以乱联姻呢?你应该罚一杯。”

中年警察这边罚酒,国资办的人却敬三小姐,秘书自告奋勇,要替三小姐喝,国资办的人说,这杯我是一定要跟三小姐喝的。以前,我们跟你们打过交道,有过生意上的合作。

三小姐问:“我喝半杯行不行?”

国资办的人说:“不行,不行,要喝就喝一整杯。”

保安主管说:“我替三小姐喝,连连喝两杯。”

国资办的人便大声叫:“小甘,你看看人家这种保护领导的­精­神,你多学着点。”

这一叫,大家才想起还有个小甘。

“他哪去了?”

有人开门张望,却见他坐在走廊上,背靠着墻,身边吐得一地肮脏。

“他才喝了多少酒?”

张建中说:“他不能喝。”

国资办的人说:“应该好好培养,只是这种水平,你张厂长怎么可以带在身边?”

张建中说:“今天就别再喝了,再喝我们糖厂就全军覆没了。”

国资办的人说:“不跟你们喝了,我们跟赵氏家族喝。”

他还记得敬三小姐的酒没喝呢!

七八个人车轮大战了一回,再跟赵氏的人喝,虽然,人多却不占上风,又有张建中从中作梗,保安主管和大少爷的秘书一阵猛冲,三小姐没喝多少,就打扫战场了。

喝酒从来就是以强欺弱,见人家比自己强,没有哪个真会拿命拼的。

张建中见三小姐脸红得透亮透亮,说:“今晚就别走了吧!”

三小姐看看保安主管,有点坐不住了,说:“就在这住一个晚上吧!”

“正好也可以跟你谈点儿事。”

三小姐心跳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

张建中怕她误会,忙说:“你在厂里转了一圈,我想知道,你都有什么感受,能给我点什么意见。”

“看法倒有一点。”

这家酒店没有住宿,得另换一家,张建中也不知道哪家酒店更好,就打电话给余丽丽,先问酒店的事,再要她找人把小甘弄回去。

余丽丽问:“需要我过去吗?”

“不用了。”张建中可不敢招惹她。

等了一会儿,厂里有人来了,张建中要他照顾好小甘,就随三小姐他们去另一家酒店开房。离这家酒店不远,有一家园林式的酒店,环境很幽静,开了两个房间,特意给三小姐开了一间套房,见他们从车上大包小包地拿东西,像是早就计划要在这边留宿过夜的。

其实,三小姐并没想急着回省城。知道敏敏患有心脏病,她就没有安定过,一会儿想,他们夫妻生活会是一种什么状况?一会儿又想,敏敏会不会是逃避?明知自己的状况,缠着张建中也不能长久,长痛倒不如短痛,说是去治病,实则是给他腾出空间。

她问自己,张建中不会那么傻猜不到敏敏的真实用意吧?这次来见他,更多还是想跟他谈这事儿,只是不了解这边的情况,自己一个人来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才带上保安主管和大哥的秘书,才谎说是来考察什么的。

在卫生间里洗脸的时候,她突然问自己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人家夫妻之间的事用得着你管吗?张建中明白不明白敏敏的用意与你什么关系?

这么想,三小姐有点慌了,他会不会趁着酒劲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她问自己,真出现那样的结果,你应该怎么应付?直接拒绝他,还是婉言谢绝?

最后,她觉得自己很多余,有这种可能吗?你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你。你们的交往只是生意合作伙伴,你对他的关心,顶多就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他也绝对不会提出那么无理的要求。

(今天第三章到。鲜花在哪里?打赏在哪里?)

824真的受不了

喝酒似乎都有这么一种状况,­精­神气儿足,总能压住酒劲,但那气儿一泄,酒劲就上头了。这会儿,张建中就是这种状况,坐在三小姐房间的沙发上,昏昏欲睡。

保安主管回房间睡了,三小姐叫大哥的秘书过去照顾点他,虽然,不愿意,还是不得不随他回房间。

“没醉吧?”

“没有。”张建中睁开眼睛,见三小姐出了洗手间,忙站起来往里冲。

“你小心点。”三小姐想扶他。他一甩胳膊,甩开了她的手,随带着很用劲地关上门,劲太大,门反弹了一下,并没关严实。

“你别吐得满地都是。”

三小姐不放心,推开门看他,却见他站在那掏家伙,这才知道他进来­干­什么?脸一红,骂了一句:“流氓!”

张建中的姿势很难看,一手扶家伙,一手扶墻,脑袋一动,也贴在墻上,身子的重量似乎都靠脑袋支支撑。虽然,背对着三小姐,她还是别过脸去,背贴着洗手间的门框站在那里,防止他一个站不稳,自己好冲进去扶住他。

耳边只有“噼哩叭啦”的水流声。

三小姐问自己,你这是­干­什么?他站不稳摔倒关你什么事?他就是摔伤送进医院,那也属工伤,为工厂喝酒喝得那般控制不住自己。

她想离开,双腿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水流声响得多了,却没听过这么刺激的,总想着是从那家伙里淌出来了。那家伙似乎很有劲。

能不有劲吗?

敏敏那么一种状况,说不定他还算不上男人呢!

她问自己,你羞不羞啊!臊不臊啊!站在这里听男人小便,听从那家伙流淌出来的水流声。越是骂自己,就越是想往里看,侧了侧身子,见他叉开的双腿间有一道垂直的水柱。

张建中并没有醉,还清楚厕所在什么地方,那家伙翘得太高,可不能任它乱发­射­,硬按住它低垂着头。

不按还好,越按那家伙越不服气,尺寸又增长几分。

三小姐双眼一花,呼吸立马急促起来,她不仅看到了水柱,还看到了一个狰狞的磨菇。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反而是三小姐身子发软,双腿支撑不住自己,顺着门框往下滑。这一滑,由下而上,视角更好了,整个大磨菇尽收眼底。

她哪见过这种怪物,不知是背着光,还是本身就那么黑,黑炭似的,因为又是那么个角度,青筋凸露,更显狰狞,立马让她联想到一条硕大的眼镜蛇,高昂的头扁平,呈三角型,“丝丝”吐着蛇信,随时会一个猛扑,发起进攻。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她不知道在说自己,还是说敏敏?

张建中一个回头看见三小姐,吓得不是马上把那家伙收回去,而是弯腰低头,从双腿间看她,仿佛想知道,她从那个角度是否能窥探到自己什么,那知这一弯腰低头,三小姐不仅看见蛇头,整条蛇身也几乎看全了。

蹲也蹲不住了,三小姐一屁屁坐在地上。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三小姐满脑子都是那丑陋的东东,张建中,你是不是有露癖狂?人家好心好意怕你摔跤,你却露出那东东。张建中,你也太下流了,故意装醉,骗人家看你那东东。

她想,她应该洗眼,把那东东弄脏的眼洗­干­净。然而,她马上又意识到洗也洗不掉了,都记在记忆里了。

“你,你没事吧?”张建中见她坐在那一动不动。

——能没事吗?你看到那么丑陋的东东能没事吗?三小姐又想,你当然没事了,你看了快三十年,当然看习惯了,看顺眼了,无所谓了。人家一个女孩子,第一次遇见这种眼镜蛇,能没事吗?

“刚才,你没看见什么吧?”张建中问。

——有你这么傻的吗?我又不是瞎的,能看不见吗?你还怕人家看不清楚,弯腰低头翘ρi股。

张建中要拉她起来。

“不用,不用你拉。”

“你没喝多少啊!怎么站都站不住了?”

三小姐不知该怎么解释,你真够傻的,喝酒把你喝傻了是不是?酒­精­把你大脑烧坏了是不是?还问什么问?还说什么说?

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坐在一滩水里,好像是自己上完洗手间脚底湿踩出来的。

“你老实坐着别动,我先洗个澡。”三小姐提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就进了洗手间,很用劲地Сhā上门。

张建中愣了好一会,也没想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钻进洗手间洗澡。再怎么说,你也该有点儿礼貌吧?不应该把客人太久地晾在一边吧?

三小姐把灯也关上了,担心张建中会从门缝里窥探自己。这家伙那么坏,那丑陋的眼镜蛇都露出来了,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再说了,你窥探了他,他心理平衡吗?肯定会报复你偷偷摸过来窥探你。

摸着黑把衣服脱了,双眼却紧张地看着门,仿佛那里会有一双眼睛。

“你在­干­什么?”三小姐大声问,想自己他是不是还坐在沙发上,“你听见我说话吗?”

她站在门边,嘴几乎贴着门缝。

“有,有什么事吗?”

声音是从沙发那边传过来的,还听到走过来的脚步声。

“叫我­干­什么?”

三小姐感觉自己有点引狼入室,忙说:“你别过来。”

张建中停住了脚步,说:“有什么话等一会再说。”

“好,好。你回到那边去。”

张建中坐回到原来的位置,脑子有点跟不上,她玩什么把戏?这惊一咋的!心儿突然跳了一下,不会吧?不会是叫自己去洗鸳鸯浴吧?马上他就否认了自己,三小姐不会是那么样的女人,你们认识那么久了,她有那么邪恶,早就不是今天了。你们能保持这么久的关系,就是因为你们心里都­干­净。

不过,人总是会变的。

今天,三小姐的种种表现就很反常,第一,她不声不响就跑来找你了。虽说还带保安主管和大少爷的秘书,但现在,他们不是就没在吗?而且,还带了换洗衣服,早就计划要在这边过夜的。或者说,计划好会单独跟你相处的。

第二,喝酒的时候,她多关心你,一会儿叫你喝汤,一会儿叫你喝粥,还要她的人帮你喝酒。以前,她有为你想过吗?以前,巴不得你醉扑街呢!

刚才,刚才……不知她是不是一直背着自己,不知道,在她那个位置是不是可以看见点什么?应该什么都看不见吧?

——应该不会,不仅她背着你,你也背着她,张建中比试着,想像着当时的情形。如果,没看见,她怎么会坐在地上呢?

虽然她喝了烈酒,却没喝多少啊!一直都很清醒啊!怎么会坐在地上,像是爬也爬不起来?

他问自己,就算看到什么,也不至于那么狼狈吧?三小姐没结婚,并不证明她寡闻陋见,汪燕就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别说见怪不怪,遇到这种场面,还会奋不顾身,勇于向前。

张建中突然醒悟了,刚才,她一定是想要自己那个什么的,见你犹豫,才死要面子改变了主意。

心动起来,张建中想,人是会变的,知道敏敏跑路了,或许,她认为自己有了机会。知道敏敏有心脏病可能猜到你们不能那个,于是,对你关心起来,想跟你有那么一层关系。

其实,你张建中的形象,在她面前还是非常高大的。或者说,这几年,她一直看着你成长,这样出息的男人,除非她三小姐是榆木疙瘩不开窍,否则,不可能不动心。

(今天第四章到!鲜花有木有?打赏有木有?同志们的支持,是东东码字的动力。谁都想放假休息啊!)

825又把她收了

张建中越想越来劲,越想越觉得三小姐是冲着自己来的,你必须抓住机会。余丽丽不能碰,那是是赴汤蹈火,三小姐送上门不碰,那是全世界最傻的傻瓜蛋!

还怕她纠缠你啊!来一次杀一次,来二次爽两回!

她比你还更要脸!她比你还更怕你纠缠她,不当这狗屁政府官员,当赵氏家族女婿貌似更风光。当官多少人可以对你指指点点,混进赵氏家族,最多也就是敬着点大少爷,二少爷根本不用管他,汪燕那也算是手下败将,还怕她不成?说不定一个不小心,你张建中又把她收了。

绝对有这种可能!

汪燕早巴不得了,那次,二少爷都被绑架了,她逮着机会,还想与你重温旧梦呢!

张建中的思绪开始天马行空,仿佛自己成了赵氏家族的女婿。

“叮咚,叮咚。”有人按门铃。

张建中从无边无际的飘渺中回到现实,疯了,你真疯了。你张建中被荷尔蒙憋得大脑不正常了,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想?你他/妈的,还不成种马了?你他/妈的,还不成吃软饭的了?

与敏敏结婚,就有那么多人说你吃软饭了,再要跟三小姐在一起,你还等于向全世界宣布,你就是一个赤/­祼­­祼­的软饭王?

他发现了一个很大的漏洞,除非你与敏敏离婚,否则,你怎么可能跟三小姐在一起?你以为,旧社会啊?以为还是三妻四妾的年代啊?就是回到从前,三小姐也愿做小吧?

张建中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敏敏可是去治病的,不管她能不能原谅,不管她还会不会回来,只要你跟她还有一点儿关系,你就再也不能背叛她,就算你要跟三小姐在一起,你也要等到你们解决了婚姻关系。

“叮咚,叮咚。”门铃又响了。

这次,张建中彻底清醒过来,打开门,秘书站在门外。

“怎么这么久?”

“没听见。”

“怎么会听不见,你们在­干­什么?”

“我打了一个盹。”

“三小姐呢?”见洗手间的门关着,推了一下,三小姐惊慌地大声问:“­干­什么?”

她倒是没听见门铃声,脑子里装满了那条丑陋的眼镜蛇,摸黑洗澡似乎是一件很不好的事,太多想象,总想着那条眼镜蛇在自己身上游走,一会儿,在脖子上,一会儿爬到胸前,一会儿,又顺着水流往下走,她夹紧自己双腿,对自己说,绝对不可以,绝对不能让它往里钻。

第一,未必钻得进去。

第二,也不允许让它钻进来。

她对自己说,除非是自己的丈夫,否则,谁也别想践踏这块圣洁地。虽然,还不知道那个男人在什么地方,但你必须留给他。

也知道现在的人不太在乎,也知道自己的丈夫一定非常出息,也就是说,在他认识你之前,会有很多诱惑,应该不会像你那么死守,但守不守是他的事。

你愿意为他死守。

从来没有面前这样一个问题,是不是每个男人都那么恐怖,眼镜蛇都那么吓人?她想,到了那一天,自己顶得住吗?应该不会吧?应该各人有各异吧?她希望自己遇到的是一条温柔的眼镜蛇。

然而,她还是被刚才看见的眼镜蛇纠缠不休,仿佛自己的手就是那条蛇,不停地在游走。

她不让手触碰那块圣洁之地。

门突然被很用劲地推了一下,她从幻想中跳出来,人也蹦了起来。

张建中说:“三小姐在洗澡。”

秘书见张建中穿戴整齐,这才松了一口气。

“主管怎么样了?”

“睡了。”

那家伙回到房间嘴就叨叨不停,说个没完没了,好不容易才睡了,秘书便马上过来了。虽然,知道自己与三小姐不可能,但也不想让张建中占便宜。

在他的记忆里,三小姐还没对那个男人那么情长,说他们是合作伙伴,但三小姐接触的伙伴少吗?长期客户少吗?不是谈生意的时候,她几乎不与任何人有牵连,只有这个张建中,有事没事,三小姐总像是惦记他,没有理由也找理由去见他,就像这一次,他那个坏厂能有什么合作项目?他这才上任,又有什么看头?

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特多余,人家要发生点什么事,在边陲镇就发生了,别说走私那会儿,在那边投资搞酒店,三小姐住了那么长时间,天天见面,天天大海、沙滩、阳光。

“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跟三小姐还有些话要谈。”张建中笑了笑,说:“你对我那个厂有什么建议意见?”

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客气地说:“现在的国企,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政府出台的政策对外企,对民企更有利,这是大环境,也就是说,今后一段时期,政府扶持的是外资和民营,国企将会慢慢退出历史舞台。

——原因很简单,国企姓国,与你们这些政府官员的政绩挂钩,­干­好了,往上升,­干­不好,也不追究责任,所以,大家追求的是政绩,而不是企业利润,可持续­性­发展,总有一天,企业会被你们这些人拖垮。

张建中笑着说:“照你这么说,我倒像是来善后的。”

“也为一定,或许,你还能分最后一杯,货款搞几个项目,弄点虚假政绩爬上去,接替你的人就要替你还货款,替你堵漏洞,直到堵不上的那一天。”

张建中连连点头,说:“看来我必须防止这种现象发生。”

秘书冷笑两声,说:“你防止也没用,就算你觉悟高,考虑到工厂的利润,考虑到持续发展,­干­个三五年,你还不走?­干­个十年八年,你还愿意老是呆在那个位置?你一走,后面的人愿意那么­干­吗?还不是要走老路。这是制度的问题,不是人的问题。”

“什么制度啊人啊的?”

三小姐推开洗手间的门出来。她还是穿着衫裙,但换了一身白,脸上没有了刚才酒的红润,却浮着两朵天然的红晕。

张建中说:“我们正在谈政绩与持续发展的关系。”

三小姐说:“每一个官员都需要政绩。”

张建中摇头说:“我只要工厂利润。”

“别说得好听,就算你现在不想,以后也会想,这是一条不变的定律。”三小姐坐下来,说,“所以,没必要去考虑这个问题。你要考虑的是,怎么证明自己,怎么把你的厂带出困境。”

“三小姐有什么好建议?”

“现在,你那厂人心涣散,最重要的是,把人心聚集起来。这么多年,不生不死的,员工对企业已经没有信心了,你首先要­干­的是,让大家对你有信心。”

“可以说具体点吗?”

“我可没有搞国企的经验。按我们民企的作法,谁与企业二心,不为企业做事,就炒他鱿鱼。你炒得了吗?再散漫,再不听你的话,天天上班不做事,你这个厂长也奈何不了他什么?所以,你们国企,最头痛的就是要做好员工的思想工作,让他们主动为企业流汗出力。”

张建中说:“把他们与工厂捆绑起来。”

三小姐说:“你想不捆绑也不行,但你怎么让他们看到工厂的前景呢?你应该要怎么­干­呢?这是最重要的,而且,你的作法还要让他们认同。”

——这又是国企与民企的区别。

——老板的作法不必员工去认同,员工只管按要求­干­事,每月拿自己应得的报酬,企业路子走偏了,老板倒霉,员工ρi股一拍,炒老板的鱿鱼,不打东家打西家。国企路子走偏了,你就把国家主人翁给坑了。因此,这种­唇­齿相依的关系更要处理好。”

926总占赵氏家族的便宜

三小姐一出现,秘书就像哑巴了,一句话也Сhā不上。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心里堵得很,三小姐突然对他说,你回去休息吧!我有些话想单独跟张厂长谈。秘书很不爽,却又没办法,都开口赶你了,还好意思呆下去吗?

“你也早点休息。”

三小姐说:“我会的。”

秘书看了看张建中,心想他们不会赶你走­干­点什么事吧?又对自己说,应该不会的。他们如果有见不得人的事,还会带你和保安主管过来?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障碍吗?

回到自己的房间,见保安主管睡得死沉死沉,便觉得自己很傻,你也超心得过头了,三小姐还不至于那么笨,找个有妻之夫玩爱情游戏。于是,想自己对三小姐还是不死心。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三小姐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本来,是很想问他敏敏的事,想知道敏敏为什么失踪?是不是因为她的心脏承受不住男女之间的刺激?

这是很难开口的话题,刚才又窥探到那条凶狠的眼镜蛇,更就开不了口了,只能对自己说,肯定是的。正常人可能都承受不了,更别说有心脏的敏敏了。

张建中的思路还在想怎么把工人与厂里捆绑在一起,见她一直没说话,就点燃一支烟,一边吸,一边想自己的事。

三小姐皱了皱眉头,说:“你可以不抽烟吗?”

张建中醒悟过来,忙把烟掐了,连说:“对不起。”

“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感觉不让他抽烟似乎有点过份,但又怕他抽起来没节制,把房间薰得一股烟草味。

张建中笑了笑说:“这倒是个好建议。”

一出房间,张建中又点起了烟。

“是不是没有烟就不行?”

“也不是,就是手闲着不­干­点事不自在。”

酒店前面有一个很大的草坪,四周种的都是不高却很婆娑的树,灯光似乎故意就是那么模糊的,让人感觉夜很安静,只有假山的喷泉“哗哗”地响。

“这一带很幽静。”

张建中笑着说:“当初看中的就是这里的环境。”

“我是说,这一带,离你们的厂也不远吧!工厂附近,本来是很难那么幽静的。”

“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那厂好多年也是那么静了。”

“所以,才在这里建了这么一家格调幽静的酒店。”

张建中问:“你认为,我们那个水果糖制造车间的前景怎么样?”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三小姐说,“如果转产,应该没什么市场。”

“转产­干­什么?”

“你知道,有一款大白兔­奶­糖吗?牌子挺响的。”

“听说过。”

其实,也是到糖厂后,才知道的,余丽丽告诉他,厂里曾经冒牌那款­奶­糖,热销一时,后来,那家厂把他们告了。因为都是国营企业,通过种种关系,一纸文件勒命他们停产了。

据说,他们也告了许多冒牌厂,上法庭打官司,打赢了却奈何不了那些民营小企业,人家还是照冒牌不误,只有国营厂受气,一纸文件法庭的禁止令还有效。

“现在与­奶­沾边的似乎都能热销。”三小姐说,“水果糖已经落后了,以前的小孩子能吃到水果糖,已经很奢侈了,现在吃糖,不仅解馋,还要有营养。”

“技术倒是有,就是没有牌子。”

“牌子是靠宣传的,质量当然重要,但像你们这样的国企,质量应该没问题,问题是舍不舍得花钱搞宣传。”

张建中又想起了可口可乐的宣传,美国香烟的宣传,铺天盖地。

“如果,你们也舍得下大成本。”三小姐说,“当然,不仅仅是­奶­糖,而应该是一个­奶­制品系列。­奶­糖,­奶­果冻,­奶­饮料,甚至还可以生产­奶­粉。”

“前面三种还沾点边,因为,我们生产糖嘛!成本相对会低一些。”

三小姐笑了笑,说:“你要有长期作战的思想准备,一个牌子要打响,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宣传投进去的钱,也不是马上就能赚回成本的。可能有些人还会不理解。”

“领导不理解才是最要命的。”张建中说,“现在,企业基本没有钱,想真要打造一个品牌,得向银行货款。有人货款是为了支付工人的工资,越贷就越没办法还,渐渐就在一些领导的心目中形成了一种坏印象,凡是贷款都不批准。”

“一个企业,连贷款的自主权也没有,是很难有作为的。”

张建中点点头,心里却想,人是活的,规定是死的,你张建中刚当厂长,所有以前的规定都当不存在,甚至装不知道,先斩后奏,就像今天审问杨副厂长那样,只要出效果,反而就是正确。

不按以前的路子走,别想能改变糖厂的面貌,也别想能改变工人们的命运。

一抬头,才发现,他们走出了酒店的范围,不知不觉顺着长堤走了好长一段路,离市区越来越近。

“回去吧!”

三小姐却说:“站一会吧!”

长堤是什么地方?江风阵阵,垂柳飘洒,光线朦胧,拦杆边站着一双双,石凳上坐着一对对。

“这可不是我们逗留的地方。”

“我们怎么就不能?有规定吗?”

三小姐先靠着拦杆站下来,让江风吹散了她的发,吹飘扬了她的衬裙,张建中离她至少有一米远。

“你靠近一点,说话不方便。”

“我抽烟,怕呛着你。”

“以后,要给你一个规定,在我面前不准抽烟。”

“如果,你生产的­奶­制品可以进入你的超市,不在你面前抽就不抽。”

“你就会占我们赵氏的便宜。”

“这怎么是占便宜呢?这是一种互利关系。”

“如果,单纯从互利的角度考虑,我宁愿进大白兔。”

张建中“嘿嘿”笑起来,说:“也讲点人情味吧?不要总想着赚钱,扶助扶助我们国营企业,帮我度过难关。”

“我帮你度过了多少难关?”

“我都一笔笔记着呢!”

“记着有用吗?什么时候还?”

“这辈子还也还不清。”

“脸皮是不是太厚了?明知还不清,还要欠。”

突然,不远处一对情侣吵了起来,女的要走,男的却拉住她,女的说,你放手。男的说,不放。女的说,不放你就别耍流氓。男的说,我没有啊!女的说,还说没有。可能意识到声音大了,两人又都不说话了。

张建中不禁笑了笑。

三小姐问:“笑什么?”

“好笑就笑呗。”

“你比那男的还流氓。”

张建中忙四处张望,说:“你小声点。我们可不是那种关系,那女的骂那男的是耍花枪,你骂我,我跳进江里也洗不清了。”

三小姐像是下了决心,说:“问你个事,你和你老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电话里不是说得很清楚吗?”

“你老婆是不是不让你耍流氓?”

该死,又想起那条丑陋的眼镜蛇,三小姐的心扑扑跳起来。

“你想哪去了?”

“你老婆不是有心脏病吗?”

“那也不至于啊!”

“至于不至于,你心里清楚。”

“你不要那么八卦好不好?”

“你不知道我是关心你吗?你老婆会不会一走就不回来了?”

反正,你们夫妻的名份也是名不副实。

张建中看着她,问:“你很希望她不回来吗?”

“我有吗?我就是问一问。”

三小姐躲开他的目光,心儿又扑扑跳,张建中想,她不像在开玩笑,不像要知道内情嘲笑你。难道她对你动了心?希望敏敏这一走就不回来了,甚至希望她跟你离婚了?

“你想要知道实情吗?”张建中傻乎乎地问。

827不接受姐弟恋

(还是感谢szhhxx203/588的打赏,同志们雄起,别让szhhxx203太孤独。今天第三章到。)

三小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会儿,她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这家伙的确够优秀,但人品也太差了吧?明知道敏敏不能那个,还要跟她结婚,不是摆明想利用人家父母吗?

现在达到了目的,又把敏敏气跑了,想重新开始。这样的人,你怎么知道哪一天,他上到一个台阶,又瞪上哪个目标?你三小姐能帮他什么?赵氏家族又不在官界混,帮得了他多少?将来他还不同样把你甩了!

靠不住,这种人靠不住!

“我不想知道。”三小姐拿定了主意,你可以帮他,但绝对不能有情感纠葛。

“我告诉你,免得你好奇心太重。”

说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建中鼓足勇气,说:“我们真像你说的那样,名不副实,但是,我们在一起很幸福,并不是说,她承受不了,我就得不到满足。她可以用很多办法让我满足。”

三小姐心跳脸儿热,仿佛看见那条眼镜蛇,扁平呈三角型“丝丝”吐着舌信。承受不了也正常,别说敏敏有心脏病,就算你三小姐一个健康的人,肯定也承受不了它的攻击。

然而,她不明白的是,他竟然可以得到满足。

有人相信吗?你骗小孩子啊?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却也想象得到,敏敏能有什么办法满足你?难道,难道帮你打­飞­机不成?

那,那也叫满足?那是变态,你张建中自己也可以­干­的猥/琐事!

死要面子,你张建中从来就是死到临头还要面子!

“她只是想要孩子,才急着去治疗,才在我不允许的情况下,偷偷跑去治疗。”张建中说,“都告诉你了,你都知道了,满意了吧?”

我满意?我满意什么?你个张建中告诉我这些­干­什么?口口声声说,与敏敏很幸福,其实,说的是对敏敏的不满,说的是不幸福的事。

你说这些­干­什么?让我知道你的不幸福有什么目的?想要我怜悯你吗?

办不到!

虽然,我三小姐没谈过恋爱,但这种人见得多了,几乎每个与赵氏做生意的人都会表现出一副可惜哉哉的样子,我三小姐上这个当吗?

你也别跟我玩这一套。

三小姐捂着自己的胸口对自己说,幸亏你没有上他的当!他可不是要跟你做生意,他的­阴­谋诡计是放出那条眼镜蛇,一个猛扑,灼伤你。

不是灼伤那么简单,要你的命都有可能。

太可怕了!张建中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男人真没几个是好的,没几个不是吃着碗里的,瞪着锅里的。

这时候,他们已经回到酒店。他说,不送你上去了。她说,不用你送。于是,走得比他还快,像要马上离开危险物。

回到房间门口,秘书突然从他的房间窜了出来,又把惊恐不安的三小姐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声不响的?我吓人,吓死人的!”

“你们上哪了?”

“散散步。”

“就只是散散步吗?”

三小姐听出他的语气很不对,像审犯人似的。

“你管的是不是也太宽了?”

“我是担心你。”

“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是有老婆的人。”

三小姐有点反应不过来,你比我还了解他吗?他什么状况我会不知道吗?她疑惑地看着大哥的秘书。

“我怕你吃亏。”

吃亏?吃亏是什么意思?三小姐脸­色­立马绷紧了,说:“你想得也太多了吧?”

她推门进去,突然又转过身来。

“你监视我?”

“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跟他出去?怎么知道我回来?难道是碰巧?”

秘书哑然,脸涨得通红。

三小姐好像明白了什么,不会是他也喜欢你吧?他跟大哥也有些年了,平时挺腼腆的一个人,年纪也小好几岁,所以,从来没往那方面想。

“你关心我,我很感谢你,但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她想告诉他,如果,你喜欢我三小姐,还是死了那个心吧!我三小姐不接受姐弟恋。然而,却说不出口。

“谈恋爱了吗?”

“还没有。”

“没有就找个女孩子谈谈。”

意思还是有点模糊,完全可以误解为,你怂恿他大胆向你表白。

“三小姐也没有男朋友吧?”

“有,我怎么没有。”三小姐毫不犹豫地说,“你看我像是没有男生追的人吗?”

“但没有你喜欢的。”秘书知道钟真涛就追了她好几年。

“你知道就好,现在,我还不考虑这些问题。”

“我也不考虑。”

“你跟我较什么劲?我是找不到比我条件好的人。知道吗?条件比我差的人,我绝对看不上。”

三小姐松了一口气,你总算说清楚了,你总该明白了吧?她可不希望大哥的秘书对自己存有半点幻想。她总觉得,生意上的关系也好,同事之间的关系也好,都不能掺杂有情感上的东西。

“好好跟大哥,赵氏不会亏待你。遇到好的女孩子,谈一场恋爱,别让自己有太多幻想。明白吗?明白我的意思吗?”

三小姐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姐姐。

关上门,她有点失魂落魄,这都是些什么事?人家跟你说什么了?人家不就是关心你吗?人家怕你吃亏给张建中有什么不对吗?你却跟人家说那么一大堆关于恋爱的大道理。

对张建中也这样,是你想要知道人家的事,不止一次地追问,现在,你却怀疑人家告诉你是别有用心,他要是个坏男人,你跑得出他的手掌心吗?你瘫坐在洗手间门口,他一个用劲就可以把你抱到床上去,别说你没有反抗的力气,就是有,你也抵挡不住。

想要放出那条眼镜蛇侵袭你,对于他来说,太容易做到了。

满脑子又是那条眼镜蛇,形状丑陋,“丝丝”吐着舌信,突然一个猛扑,吓得她从床上弹起来,双手捂住两腿间,惊声大叫。

竟是一个梦。

张建中的恩人王主席是新中国成立那年出生的,全名叫王解放,一听张建中问他想不想去江市,就在电话里“哈哈”笑,“我能帮你­干­什么?”

“抓政工,教育管理­干­部职工。”

“糖厂不缺这样的人才吧?”

“说了多年的空话,大家似乎不相信他们了。”

“你不能只是把我调过去,我的老婆孩子也得跟过去啊!”跟张建中没有不能提的要求。

“应该的。不过,我也只有把他们安排在厂里。”

“没关系。”

王解放的老婆孩子都在机械厂,从那家小厂调到大厂,也属高攀了,而且,他要求也不高,当个普遍工人就可以了。当然,张建中知恩图报,不能太随便,安排他老婆当车间仓库保管,怎么说也是拿平均吃“公粮”的。他的儿子安排在车队。

“暂时开货车吧!”

王解放说:“那小子不能太安逸,让他去车间‘计件’按劳分配。”

“他原来是开面包车的,开货车已经委屈他了。”

一家人几乎是同一天调到糖厂的,老婆孩子由厂人事带去各自的岗位的,王解放报道那天,却专门召开了一个中层­干­部以上人员参加的会议,宣布国资办的任命文件。

本来,厂里并不缺副厂长,为了多争取一个名额,张建中拍着胸脯下保证,林副市长才松了口,答应采用聘任制,试用期一年。

张建中很不高兴,说:“我要的人还要试用期,不想要的人却占着毛坑不拉屎,这太不公平吧?”

林副市长说:“这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你去组织部争取这个名额我看看?不把你哄出门才怪!采用聘任制是我给你开的绿­色­通道,如果不满意,我把这通道关了。”

828生活上有什么要求

张建中忙说:“你别关啊!”

林副市长说:“以后的事,就由你去争取了。”

“你真放权给我?”

“我完全放权,在我能够控制的范围内,你可以先斩后奏。”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张建中说,“我就怕太多限制,束缚得我又要走回原来的老路。”

他给王解放布置的第一项任务是,让全厂员工明确市场经济的规律,改变旧观念,适应新发展。

国企江郎夜大了几十年,尽管每况愈下,当那种狂妄之心却变不了,总觉得自己是工厂的主人,却从不担心,支撑他们成为主人的工厂一旦倒闭,他们会是什么样?

在他们的字典里,没有“倒闭”这个词,工厂再烂,政府也要保证他们的过上幸福生活。为什么改革开放第一批富起来的多是“牛鬼蛇神”,就是因为他们不是主人翁,而主人翁自我感觉太良好,没有风险意识,认为自己进入体制内,就衣食无忧。

市场经济可不管你这些,适应市场赚取利润就生存,赚取不到利润就破产倒闭,管你是不是什么­性­质的企业。

政府对非垄断­性­的国企也越来越没有政策支持,更没有计划指标,大家都往市场冲,让市场做评判,让消费者说好坏。

在这么一种状况下,工厂更需要把重点放在哪个部门?放在生产部门,还是销售部门?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生产部门是最重要的,没有产品,你销售部门销售个屁?质量不好?你销售部门再有能耐也销售不出去。

本来,还以为能形成一场大辩论,那知,形势一边倒。

王解放也说:“我也认为应该把重点放在生产部门。”

张建中很无奈,说到底,还是没弄懂什么叫市场经济。生产部门重视生产,这个不错,但作为领导层,更应该看重市场,也就是销售。现在的销售已不是过去意义上的销售,它还包括了分辨市场的洞察力。

计划经济,不必考虑市场需要,每年的生产指标由政府安排,只要完成上级指标,工厂就可以养活自己,因此,销售部门充其量只是跑腿的,把厂里的产品批发到指定的销售点。这叫点对点销售,政府安排好的点对点。

市场经济,废除了政府安排,废除了指标,大家都按市场规律办事,销售部门要自找门路,要根据市场需求,推销产品。产品推销出去就能变成商品,推销不出去,就还是产品堆在仓库里。

这个道理,张建中搞贸易时就深有感悟,一般状况下,都不愿贷款进货堆在仓库里。

然而,办工厂不一样,仓库里没有产品不行,等与人谈成生意,再进料生产,时间周期根本不允许。

市场经济冲击最大的是销售部门,它改变的是销售部门的­性­质,但生产车间的改变并不大。所以,必须把重点放在销售部门,而不是生产车间。

张建中只好挺身而出,充当工人们的对立面,开展了一场大辩论。

他几乎被全厂围攻,王解放也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担心大家问不到点子上,他设计了几个论题,分别给王解放和小甘要他们做他的托,提出他要想说清楚的问题。

那是下午四点左右,厂部楼前那个小广场只能容纳三千人,设为主会场,除了行政人员,各车间都选派了一百多人参加。其余员工,除了不能停产的岗位,都在各自车间门前的开阔地集中收听。

“当初怎么就不设计一个可以容纳全厂员工的大广场?”

张建中很费解,国营企业没有一个大广场,一年不举办几次全厂­性­的大型活动怎么可以?做人的思想工作,东一块西一块怎么凝聚力量?

杨副厂长说:“建厂初期有过那么个大广场,后来,新建水果糖车间,便把地方占了,大广场也被瓜分成现在的小广场了。”

也就是说,自从有了水果糖车间,就再没有举办过全厂­性­的活动。那应该追溯到改革开放初年。正是需要改变观念的时候,却停止了全厂­性­的活动。

好在,那时候时兴的有线广播通各车间还大致保留完好,简单维修还能使用。

答辩会由余丽丽主持。

厂长会议上,有人曾提出反对意见,不能让这种生活作风不正派的人主持那么重要的会议,不能让大家认为,我们还重用这样的人。

张建中问:“厂里还有谁比她能说?还有谁能主持这么大型会议?”

余丽丽那几年的办公室主任不是白当的,不是仅靠脱裤子上床,她还参加过许多培训,也主持有几场小广场的活动。而且,通过高音喇叭的过滤,女声总比男声要清澈。

张建中说:“我就是要让大家知道,一个人有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认识到自己的错,只要愿意改正,我既往不咎,我一样给她机会。”

一万多人的工厂有多少曾被打击的人,曾被原厂长冷藏的人,他要让这些人看到希望。

王解放说:“这项活动,她由头至尾都参加,情况也熟悉。”

当初,已经为她主持这个会议做了不少铺垫,比如发试卷征询大家对“重点”看法时,就让她负责,要大家建言献策,就让她统计归纳。如今,让她当主持多少也在情理之中。

余丽丽知道自己主持这个会议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向王解放表决心,一定不辜负组织上的信任。又跑到张建中的办公室,痛哭流涕,说他是她的大恩人。说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得到她好处,就信任她的好领导。

张建中很严肃地说:“你就别跟我提你的好处了,打死我都不要。”

余丽丽红着脸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明,你是最公正的领导。”

“只要有特长,只要能为工厂做事,我都会发挥他(她)的特长。”

张建中坐在自己的新办公室里,坐在全新的大班椅上,虽然,办公桌前安放着两张供汇报工作的人坐的椅子,余丽丽还是搓着双手,站在那里。

“还有其他事吗?”

张建中从文件上抬起头,见她还舍不得离开似的站着不动。

“我去准备了。”

“预祝你成功。”

这句话貌似有点迟,她已经转身了,又回头给他一个微笑。余丽丽对自己回头一笑是很自信的,这是最能展现她妖媚的姿势,没几个男人不会为之心动。

老实说,张建中心儿的确跳了一下,但目光马上从她脸上移开了,她还是穿那种上窄下宽的喇叭裤,臀被裹得紧紧的,印着小内内的勒痕。

“你等一下。”

余丽丽正等这句话,马上又走了回来。

“还有事吗?”

张建中不敢看她的脸:“跟你探讨一个问题。”

“你下指示就是了,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服从安排。”

“和工作无关。”

“生活上的事吗?你生活上有什么要求?”

张建中讨厌她这种暧昧的腔调,说:“我生活上的事都安排好了,小甘会帮我处理。以后,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腔调跟我说话?”

“我,我就是这么说话的啊!”余丽丽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以后,也别打扮的那么前卫。”张建中说,“你懂的,别让人总以为,你恶习难改。”

“前卫吗?一点也不前卫啊!都是几年前的衣服了。”

“可能,我用词不当。”张建中咬咬牙说,“别穿那么窄的裤子,也不舒服嘛!”

“窄吗?一点也不窄吧?”

她半撸起上衣,肚脐都露出来了,还转了一圈。

829找到开锁的钥匙

因为裹得紧,下腹上的赘­肉­一点不显,可能还绷着双腿,圆润的臀便紧绷,小内内的勒痕深深嵌进臀­肉­里,呈出一个窄小的∨。

张建中皱了皱眉头说:“要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余丽丽却想,他为什么那么抗拒自己穿那么窄的裤子?是不是受不了她那臀的刺激?如果,有人问她,你哪个部位长得最好看,她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她的臀部。女人没几个有她那么翘的,她总爱把自己裹得那么紧,就是想展现自己最美的部位。

她也知道,自己小腹上的赘­肉­不好看,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张建中拒绝自己是不是看到了那些赘­肉­,如果,当时,自己把最好的部位展现给他,他能不能拒绝呢?扭出张建中办公室的时候,她似乎找到了开他这把锁的钥匙,总有一天,你张建中也会被我拿下。

当然,她不会像以前那么势利。她已经与老井没有关系了,她是一个单身女人,拿下他,并不急着要得到什么?如果,能够跟他长久相处,倒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你回家有老婆陪你,回到厂里,却是我余丽丽的。

这以后,余丽丽形象完全改变了,貌似一夜之间成了一个端庄的女人,上窄下宽的喇叭裤都放进了衣柜,西服配西裤,或是西裙,最扯眼也就是把衬衫的衣领翻出来。

主持会议那天,她就是这么打扮,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甚至于痛改前非的感觉。

正方反方代表都坐在主席台上,正方是王解放等五人,反方势当力薄,只有张建中一个人。余丽丽主持说:“为了让全体员工更清楚当前的形势发展,更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我们组织了这一场辩论会。”

在辩论会开始前,宣布规则,各方发言不得超过三分钟,更不得打断对方的发言。现场观众在主持人的允许下,可以发言,提出自己的问题,指定某一方予于回答。同时,厂部还开通了热线电话,各车间集中收听的同志们可以通过电话向现场观众一样提出问题。

首先发言的是正方代表,王解放的观点也代表了大家的观点,市场经济下,生产车间更加重要,如果,没有好的产品质量,供销部门将一事无成。

张建中反驳的理由是,市场不需要,再好的质量也没用。因此,生产车间是为市场服务的,而不能盲目生产。比如水果糖,为什么销售不出去?是质量的问题,还是产品不对路的问题?我们生产的时候,考虑过市场吗?

——市场还包括几个方面,第一,竞争对手的实力?第二,我们销售的渠道。第三,叫得响的牌子。

——还拿水果糖为例,生产这种产品的多是些老工国营企业,虽然,我们厂在江市是一家最有实力的大厂,但与我们竞争的不是江市的企业,是全省全国的企业,相比之下,人家是老大哥,各个方面都比我们有实力,我们偏不服气偏要往独木桥上挤,结果只有一个,被人挤下桥。

——另辟蹊径才是我们的出路,避开强劲的对手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开辟固定的销售渠道是我们的当务之急,用什么去开辟?叫得响的牌子。我们有吗?没有怎么办?打造,宣传,卖广告,让我们的牌子深入人心。

“这就是市场!”

王解放败下阵来。台下有人举手,余丽丽问:“张厂长,可以回答台下同志提出的问题吗?”

“可以,完全可以。”

台下的人提出,张厂长是不是要否定一切,糖厂过去一无是处,都必须改变?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们应该承认事实。事实还用我说吗?虽然不是一无是处,却没有把大家带出困境。”

早年,他曾否定高书记,结果几乎受到所有人的谴责,现在,不一样了,机关与企业不一样。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看得清清楚楚,而且,前厂长进了监狱,根本就没有顾虑。

“我希望能带大家走一条新的路子,希望大家同心协力。现在,我最需要的就是大家达成共识,同心协力。”

小甘在下面大声嚷嚷:“什么是新的路子?”

“正确地理解市场经济,理解商品与产品的关系,改变我们的旧观念,生产商品,而不是产品。商品是在市场上流动的,可以换钱的,产品却是堆在仓库里没人问津的。”

张建中问:“大家说,商品重要,还是产品重要?”

余丽丽拿着麦克风说:“什么能换钱,什么就重要。”

张建中说:“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为市场服务!”

第二个正方又提出新的问题,你的这些作法,上面会支持吗?改变过去的路子,领导同意吗?

张建中笑了,说:“我想告诉你们,我是为你们­干­事的,你们支持我,我就­干­,什么路子对工厂有利,我就带大家走什么路子。一句话,靠我们的技术能力,生产市场需要的商品,提高大家的生活水平。”

“市场需要什么样的商品?而我们又有能力做到的?”

“­奶­糖、­奶­果冰,­奶­饮料。这些都是市场需要的,我相信,靠大家的努力,一定能够做到!”

“销售渠道呢?我们有销售渠道吗?”

张建中笑着说:“非常好,大家已经意识到销售的重要了。”

——销售渠道要靠我们去开辟,我们一边研究新产品,一边开辟销售渠道,以前,我们更注重技术,也具有比较强的技术团队,但是,我们忽略了销售,所以,现在要倾注更多的力量。

——打造品牌也是销售的手段,现在,生产的厂家很多,就算是新产品,很快就有人研发出来,所以,打造品牌很重要。靠什么打造品牌?路径有很多,但是宣传策划是最重要的,也是不能缺少的。

第三位正方又提出问,我们只是研发一个品种可以吗?我们厂不是只有水果糖一个车间,一万多人不能只靠一个车间吧?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也正想说这个问题。”

——刚才,只是拿水果糖车间举例。因为,我初来乍到,对各车间也有过了解,但了解的还不透,其实,每个车间都有潜力,都可以根据自身的能力研发新产品。

——仅靠我一个人是不够的,还需要大家同心协力,比如榨糖车间,是不是可以研发一些适用于食品制造厂的品种呢?机械车间是不是可以研发与机械有关的产品呢?各车间都有强大的技术力量,有许多经验丰富的老工人,只要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朝着新的目标前进,工厂一定能够焕发青春。

张建中是这样结束这次答辩会的。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在这里先向大家透露一下。我们的计酬方式也要改变,以前是以厂为单位,吃的是大锅饭,以后要以车间为单位。把糖厂更名为有限公司,把各个车间升格为分厂,哪一个分厂的产品销售好,哪一个分厂就能拿到更高的报酬。

——当然,这个想法还不成熟,还需要大家一起来完善,但以后一定是要朝着这个方向迈进的,对工人来说,多创造效益就要拿到更多的报酬,对技术人员来说,研发出可行的新产品就要得到奖励,销售人员必须与销售量挂钩,按实际销售提成。

——我不怕你们拿的奖金比我多,希望你们富起来,只要你们有能耐,为企业创造效益,你们就应该得到相应的报酬。”

830首先就是摆脱国资办的束缚

(感谢szhhxx203/100100100的打赏,有打赏不留稿。今天三章到。)

答辩会表现的是一种态度,大家那么听也未必会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会后,张建中要求整理会议诉­精­髓,下发到每一位员工,组织班前班后学习,真正吃透­精­神。

他还要求发挥好橱窗黑板报的作用,大张旗鼓地开展宣传。

橱窗黑板报是国企宣传的一大亮点,张建中那会儿就是在王解放的提携下­干­这个的,两人合力,宣传声势轰轰烈烈。

小甘写了一个小消息投稿给《江市日报》,报社却非常重视,派了一个记者进行专门采访,专题报道。

电视台不甘人后,也派了一个机组过来,虽然没能录制到答辩会现场镜头,却把当时的照片剪辑拍成片子,再加上实录的橱窗黑板报宣传,制作了一个专题片,他们还采访了车间的工人,技术人员,最后,一定要采访张建中。

以前,遇到这种采访,张建中总避而不见,那时候是政府官员,需要低调谦逊,现在搞企业,更需要高调宣传,大胆面对媒体也是宣传企业的一种形式。

因此,张建中一口答应,而且做了充分准备,大谈特谈自己的发展思路。

专题片刚播出,林副市长的电话就打进来。

“你小子也太高调了吗?你牛皮哄哄吹了一大通,­干­不出成绩,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建中说:“糖厂低落了那么长时间,不造势不行,不让领导看看怎么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不让工人们看看,怎么消除颓气?让领导看,是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让工人们看,是鼓励加油。”

“你这也是把自己B上绝路。”

“我到这来,想到的就是不成功便成仁!”

张建中怕什么?他什么也不怕,在机关,你要考虑到各个方面的关系,抢了别人的锋芒毕露,往往会给自己招惹麻烦,­干­企业是实打实的,看得见摸得着,只要出效益就是硬道理,像当年打仗一样,胜就是英雄,败就是狗熊,没有争辩的理由。

林副市长突然在电话笑起来,说:“我要的就是你这股劲,就是要你天不怕地不怕。好好­干­,我顶你!”

张建中愣了好一阵,才知道林副市长在耍他,跟他开玩笑,吓唬他。

国资办主任姓苗。

苗主任对张建中当江市最大企业一把手就有看法,更不满意张建中这种大吹大擂,在一次主任会议上,问大家怎么看待这件事?

七八个副主任有说,张建中太轻浮,ρi股还没坐稳就表现自己。有说,他够大胆,没有实际成效,就造势把自己吹上了天,一点不怕飞得太高,摔个粉身碎骨。

这七八个副主任大多是从企业上来的,改革开放前上来的,企业还没走下坡路,脸上多少有点面子,也有受改革冲有突,企业走下坡路,不得不撤换,硬塞到这里来的。

各部门单位都有这样的领导,他们在原来的职务平平庸庸,又没犯什么大错误,撤不得,又不想让他们继续当一把手,就挪到高一层的部门当副职,表面说是高升,实则是无奈之举。

反正当过领导,还是有经验的,当个副职负责某一项工作,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有人就说:“我们那时候,哪敢那么高调,别说没­干­成的事不敢说,就是­干­成了,也不说,只懂得埋头苦­干­。”

“现在都兴这样,事情­干­做成,先口水飞飞,引起领导重视。我们缺就是这一块,不懂这一套。”

“这就是改革啊!就是大胆创新啊!胸口拍得‘嘭嘭’响,先把自己吹上去再说,才不管你什么空谈误国。”

苗主任敲着桌面制止大家,铁青着脸说:“好了,不要越说越离题了,越说越像在发牢­骚­!”

他很看不起这些所谓的几朝元老,你们白在这个岗位上呆了那么多年,分析问题就那么肤浅?

——什么叫老路,新路,还不是彰显自己要摆脱束缚改革创新?摆脱谁的束缚?首先就是国资办的束缚。

——你们分析了他那个有限公司构想吗?车间都升格为分厂,他那个厂长就是总公司的总经理了。升半格,还是处级吗?虽然,现在不企业不那么研究级别了,但这级别还在。

——目的非常清楚,他要提半级,他要摆脱国资办,直接归市领导。这是创新吗?典型的旧瓶装新酒,前两年,前厂长就已经提出过这种谬论。

七八个副主任没想到他提到了这个高度,脸­色­也一下子绷了起来。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是大家都要面临的问题。”

不用说得太清楚,大家都知道,把糖厂划分出去,每年会少多少上调款?各位每年少去糖厂蹭多少吃喝?这都是与自己息息相关的。

当初,苗主任与前厂长为什么闹得面红耳赤?还不就是归属问题,主任誓死捍卫糖厂的管理权,前厂长坚持要摆脱国资办的管理。

现在,张建中ρi股还没坐热,又旧话重提。

然而,大家又不得不佩服,张建中的狡猾,他并不与国资办对着­干­,而是拐了一个弯,借了一个有利于企业发展的借口,让全体员工过上幸福生活的理由,鼓动一万多人达成共识,形成民意。

“相信大家都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

没人点头,也没有摇头。这几乎是公开的场合,你怎么知道大家都一条心啊?谁都不想因为点头或摇头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马,你是分管糖厂那一块的,你说两句。”苗主任点名要马副主任表态。

老马一直负责审查前厂长案子,与张建中接触得比较多,知道他与林副市长关系非同一般,因此,只是摆事实,说真话,说糖厂虽然有许多困难,但烂船也有三斤铁,每年上调国资办的经费占了所有企业的百分之多少,说如果,撤掉这笔经费,将意味着大家每年的奖金大滑坡。其他企业更困难,想要填补这个漏洞根本不可能。

苗主任很不满意他的回答,问:“你是同意他们提升半级,还是保持原状?”

老马笑了笑,说:“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苗主任说:“其他同志都表个态吧?”

很显然,他要形成一个集体决策,抵制糖厂并不是他个人行为。

七八个副主任都支支吾吾,很不­干­脆,这让苗主任感到一阵心寒,毕竟没一个是你提拔的啊!

也不是没想要提拔自己的人,但上面总以名额已满给予拒绝,然而,满着满着,又从企业调来一个,满着满着又调来一个。调来的理由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反正就是上面说了算,只有三个名额是他们说的,再增加三个名额也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好在这些人年纪都大了,没什么上进心了,不支持你,也不会提出反对意见。

“我给大家交个底吧!”苗主任说,“在我任上,国资办管辖的企业,一个也不能少,有利于管理不说,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后人唾骂,不想让人说,我在任的时候,把企业归属搞得一团糟。

——改革开放前,有我们这个部门吗?

——没有,那时候是分战线管,工业属工业局管,交通属交通局管,几乎每个行政部门都有下属企业,可以Сhā手企业的管理。非常不利于企业的发展,因此,才成立了国资办,才把所有的国营集体企业整合在一块。可以说,国资办是改革开放的产物。

——改革开放才多少年,又要把企业的管理分得七零八碎?这说明什么?说明成立国资办是失败的,是不利于企业发展。谁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这几天更新得还可以吧?别忘了鲜花和打赏!)

831假惺惺

(感谢Ludaoshibei588的打赏。)

苗主任意犹未尽,继续说:“所以,对张建中同志的构想,我是非常气愤的,我会向上一个层面反馈我的意见。”

——当然,我们也要做好他的工作,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意识到他这种作法与改革是背道而驰的。

——大家都知道,思想转变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尤其是这种不利于自己的转变,因此,我们也要给予他一定的时间,但是,在这个时间段,我们要­干­什么呢?我们要抵制糖厂的发展。如果,企业呈良好的发展势头,他还能转变吗?或许,还会争取市领导的支持,给我们施加压力。

——我知道,你们都不想当丑人,不想得罪人。这个丑人我来当,我不怕。以后,凡是与糖厂有关的事情,大家都转给我,由我来处理,我来承担全部责任。

表面看,他是一个敢于承担责任的人,实则,他把糖厂的生死大权揽在手里了,你张建中别想能绕过我。

再者说,这是集体的决定,真有什么责任,应该由集体承担。

会后,苗主任去了一趟糖厂,一见张建中,他便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缝,握着张建中的手摇个不停。

——不错,好样的!

——我刚才在车上转了一圈,面貌一新啊!就是应该有这种­精­气神,就是应该把大家的­干­劲鼓足。有人说,你这玩的是虚的。我不这么认为,目前,糖缺少的就是这种虚功,我们依然提倡埋头苦­干­,但也看具体对象。糖厂需要鼓劲啊!

——年青人是有年青人的长处!我从你的身上,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老实说,开始,我对你还是有些儿不放心的,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句话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但是,通过这件事,我对你的看法在所转变,好好­干­!我期望你把糖厂带出困境,为国企发展探索一条新路子。

张建中听得心儿暖暖的,上有林副市长支持,中有苗主任扶助,下有全厂员工同心协力,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的?然而,苗主任毕竟不同于林副市长,张建中不能表面得太狂妄。

“我就是搞了些花架子,接下来,要­干­的才是实事,更需要领导的支持。”

“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提,我一定拼尽全力支持你。”

“有苗主任这句话,我心里更踏实了,更有信心了。”

一边往张建中的办公室走,苗主任一边说:“不怕跟你说句心里话,这些年,我一直希望找到一个敢于打破常规,大胆开创新局面的人。这样的人不好找啊!我屡屡失望。但是,今天,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希望,我认定,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听了这种交心话,别人可以会飘飘然,分不清东南西北,然而,张建中心里却“咚”地一跳,感觉他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如果,在兴宁县,你是一个中层领导­干­部,你可能会看在老李的面子上,大唱赞歌,在江市,他张建中几乎就是一张白纸,你有必要拍一个下属的马屁拍得那么响吗?

何况,平时接触的印象里,你苗主任又不是那种拍马屁不要脸的人。

推开办公室的门,苗主任皱头眉了眉,笑脸马上收敛了。

“张厂长啊张厂长,我要批评你要几句。”

张建中很疑惑,如果,这办公室装修得太奢侈,他倒会心虚,但这装修的标准并不怎么样啊!当年,自己在边陲镇当书记的办公室装修的标准也不止这个水平啊!就是担心别人在这问题上挑毛病,所以,才慎之又慎之。

难道还是超出了苗主任接受的底线?

——我看了你在电视上的采访,听到了你关于糖厂升为有限公司,各车间升格为分厂的构想,非常认同。显而易见,这是最直接,也是最简便地调动大家积极­性­的方法之一,也应该是你迈出的第一步。

——但是,你自己怎么就不向前迈呢?这也太普遍了,别说糖厂厂长的水平,就是一家几百人小厂厂长都能达到这个水平。你应该有超前眼光,应该以一个总经理的标准装修你的办公室。

苗主任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杨副厂长,说:“这是你的失职。这种事,张厂长不好说什么,你应该挺身而出,你对前厂长有看法,那是你与他的问题,不能把过去的情绪带过来,也这么对待张厂长。”

像又想起什么,又说,“我看你是不想捞下去了。张厂长拼死拼活保你,你倒好,需要你出面的时候,你却当缩头乌龟!你当务之急是,正确处理好与厂长的关系。”

杨副厂长忙解释,说:“我提过建议,张厂长没同意。”

“你都有什么建议啊?”

“这墙壁是要翻新的,这地板是要铺地毯的,还有沙发是要换新的,本来,还想把隔壁的办公室打通,归到这边来,张厂长都没同意。”

苗主任就对张建中说:“张厂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王解放也一直跟在后面,也觉得苗主任有点装腔作势,关心下属没错,但已经既成事实了,还这么大说特说,难道还要拆了重来?显然,是在说空话。现在说空话无所谓,真需要他支持的时候,他说得也会不会是空话呢?

他很清楚,没有国资办的支持,张建中的许多计划是很难实施的,暂不说挂有限公司牌子设分厂的构思,就是研发新产品也成问题,张建中很清醒,只有把新产品研发出来,打进市场,取得了实际效益才能够提其他要求。

所以说,调整厂内结构是第二步,甚至是第三步的计划。

见大家都坐下了,苗主任环视了大家一眼,说:“几位副厂长都在,我在这里提两点要求。”

——第一,你们必须正确处理好与厂长之间的关系,张厂长年青,有冲劲有闯劲,这是你们几位都不及的,但是,也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考虑不周全的地方,可能在做决定的时候会不顾情面,说话会不分轻重,我希望你们要以大局为重,不要计较那么多,更不要造成不团结的现象。

有看法,可以事后谈,可以单独谈,但绝不允许当面顶撞,更不允许背后说闲话。如果,发生这种情况,就算你们再有理,我也追究你们的责任。糖厂的核心是张厂长,你们都要服从他指挥。

——第二,你们必须主动分担张厂长肩上的担子。你们都是老工厂了,王副厂长虽然新调到糖厂来的,但在企业也­干­了许多年,对工厂的运作也非常熟悉,所以,你要做好张厂长的助手。不仅在管理上,在技术研发上更要多分担。

我非常赞同张厂长的看法,糖厂的当务之急是研发新产品,开辟新市场,老产品,过去的市场不是全盘否定,但多年实践证明,生命力是有限的,为什么还死抱着不放呢?就是没有新产品,换言之,就是没有向前冲的闯劲。

——我希望,在张厂长的领导下,你们都焕发青春,只有你们都焕发青春,企业才能出现崭新面貌。

杨副厂长忙鼓掌,其他人有点措手不及,也想跟着鼓掌,苗主任却说:“你鼓什么掌?不用那么多形式,拿出实际行动支持张厂长才是最实际的。”

马屁拍上马腿上,杨副厂长一脸尴尬地“嘿嘿”笑。

王解放说:“我表个态吧!”

苗主任说:“对,对。你们都表个态,我看看你们是不是嘴上一套,行动上又是一套。”

几位副厂长一一表态,都说好话,都说要紧紧地团结在张建中周围。

832贷款对我们很重要

苗主任始终在观察张建中,看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他不喜欢这个年青人,却又奈何不了他,所以,只能迷惑他,不停地给他戴高帽,让他错误地意识到,你是喜欢他的,也是他的坚强后盾。

明明无法拒绝的东西,还要摆出一副拒绝的样子,有用吗?只能把对方推得更远。现在,每一个能当一把手的人,都是坚强的后台,你把他推开,他就更接近他的后台,完全可以利用后台的威力迫使你同意他的作法。

如果,他误认为,你也是他的坚强后盾,他就不会绕过你,既要得到后台老板的支持,也希望得到顶头上司的帮助。在顶头上司支持自己的时候,没有哪个傻瓜不想走足合理程序。

只有顶头上司不反对时,下面才会越级。只要你不超级,才能知道你的一举一动,才能把握你的脉搏,从而制定对付他的办法。

“苗主任的到访,你是怎么看的?”张建中问王解放。

“例行公事。”

张建中笑了笑,说:“如果,只是例行公事,我倒还放心,我担心的是,他不怀好意。”

他始终记得林副市长任命他时,苗主任的态度,虽然,他没有反对,每一句话都很在理,但效果是一样的,当时,林副市长不够强硬,不敢担风险,或许,就会撤回成命。

这种人反对你却不说反对,却能找到各种堂而皇之的理由刁难你,这也是张建中最担心的,他往往能成为有理的一方,而你却成了横冲蛮撞,无理的一方。

本来,要走一种新的路子,就要改变某些束缚,他能找到文件上的条条框框束缚你,你还真没他办法!

“以后,能够绕开他还是绕开他。”张建中觉得他当着厂长们表的态,也给自己提供了一定的便利,你不是支持吗?既然支持,许多事情就可以装疯卖傻,不必向你请示。

“向银行货款的事,你还是找老马。他是分管我们的,有他的意见,也说得过去。”

老马曾在江市的机械厂当过厂长,虽然与王解放不是一个层次,但厂与厂之间还是有些来往的,逢年过节,彼此走动,也见过面,说过话,王解放到了江市,再碰了几场酒,关系自然近了许多。

老马便跟他发牢­骚­,说以前在企业压力大是大,但毕竟是一把手,再穷的企业,这一把手都不会穷到哪去,吃吃喝喝不说,每月的奖金也比机关好。现在当个副职,说话没分量,吃喝签单的权力也没有。

王解放说:“吃喝还不容易吗?想吃想喝,给我电话,我请你。”

老马摇头说:“这可不一样,有时候,与朋友亲戚聚一聚,这吃啊喝的总少不了,也打电话叫你买单?也太不像话了吧?”

王解放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你不嫌条件差,不嫌远,可以请朋友亲戚到我们糖厂附近那家签单酒店,我一个电话让他们记着帐,回头我去签单就可以了。”

“老王,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不会跟你客气啊!”

“我们还客气什么?到了江市,我是举目无亲,只有你这一个老相识,能出力的时候,当然不会惜力。”

王解放以为,你老马也不会那么厚脸皮,吃得一顿两顿,也不好意思再打电话来了。再说,你分管的企业也不少,真是脸皮厚,也不仅仅打糖厂这一家的主意。

那知,老马脸皮厚不说,还像是就只找你王解放,一个月不到,竟打了几次电话过来,弄得他苦不堪言。

现在,张建中还要靠他老马,可想而知,他更会变本加厉。

“怎么?有困难?”见王解放一脸痛苦,张建中不禁问。

王解放叹了一口气,说:“这个老马可不好惹,就像无底洞,填也填不满。”

张建中知道是怎么回事时,哈哈笑了起来,说:“王主席,你像是­干­企业的吗?”

他还是习惯用以前的称呼,一则叫得顺嘴,二则也让他知道,我张建中还念着你这个恩人。

“这点钱不花不行,而且,这点钱对我们来说,算得了什么?无底洞?太夸张了,没叫你要奖金已经够自觉了。”

这可是实话,许多企业每月都给主管部门的领导发奖金,钱多钱少一回事,这种却现象都普遍,前厂长样样都不能让张建中满意,只有一点,没给国资办的领导发奖金是最让他满意的。

如果,他每月给国资办的领导发资金,你张建中能改变吗?就算再痛恨这种作法,也改变不了。

什么事是最得罪人最不应该做的?

就是截停人家认为本应该是人家的钱,以后,你还想要人家帮你办事?大事可以不求人家,小事总得求吧?走正常程序,不能总越级要上面人下命令吧?比如向银行货款,只要国资办加意见就可以,你还要找林副市长的麻烦吗?

“你张厂长理解是最重要的。”

“以后,我们两个人就不要张厂长,张厂长的,还是小张叫得亲切。”

王解放笑了笑,说:“不行,不行。哪一天,再有机会去你岳父家吃饭喝酒,我叫你小张才自然,除此之外,任何场合都叫不出口,张厂长就是张厂长,这是规矩。”

张建中说:“老马这样的人,反而好应付,几顿饭,一点小利益就搞定了,苗主任倒让人摸不透。”

“只要把款货回来,再­干­出一两件事,他就是想­干­扰也­干­扰不了。”

“这倒也是,所以,贷款对我们很重要。”

技术部门正在研发新产品,­奶­糖、­奶­果冻和­奶­制品饮料同步进行,而且,进展非常顺利,贷款拿不下来,新设置怎么增置?原料怎么购进?广告宣传打造品牌也是一句空话。

“你别总想着厂里的事,也要抽空想想个人的私事。”

张建中笑了笑,说:“想,怎么会不想。”

“敏敏回来怎么安排?你总不能让她呆在兴宁吧?”

据说,敏敏的手术很成功,虽然,还不知道成功成什么样?更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但张建中不能表现得一概不知。

“不急,不急。要调她来江市还不容易吗?我一个厂长,我不考虑,组织上也会考虑。”

“要不要我跟老苗提一提?”王解放说,“我认为,还是安排在机关更好一些,毕竟,她原来也是机关的,再说了,安排在厂里,厂部随便哪一个职位,都会有人说闲话。”

“你老实告诉我,这是你的想法,还是老李的想法?”

“纯粹是我个人的想法。”

张建中找到了推托的理由,说:“这事还是问问老李吧!”

“敏敏是你的老婆,她现在跟你过日子,不是跟老李郝书记过日子。”

张建中说:“她什么时候回来,总会给我电话的,等她给我电话,再考虑不定期不迟,现在,太多提自己的要求,总不是好事,先把企业搞起来。”

这个晚上,打电话给郝书记,想更详细地了解敏敏恢复的情况,她说,敏敏还是不跟我说话,又不好问老李,所以,知道的也不多。总之手术是成功的。张建中从她说话的语气里感觉到了什么?问:“你又喝酒了?”

“喝了一点。”

“你可要注意身体。”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郝书记调到南区才一个多星期,跟她通过两次电话,两次她都喝了酒,而且,感觉得到,都喝得不轻。以前在兴宁县,谁敢叫她喝酒?到了江市情况就不一样了,似乎所有的人都可以叫她喝酒,而且,你还是新官上任。

833好多年都没结婚

郝书记有一个很孩子气的名字,郝小萍。方常委在非正式的场合总是“小萍,小萍”地叫她。

——小萍,你过来喝一杯。

——小萍,你过来代我敬敬某某局长。

方常委也属新官上任,请他吃饭套近乎的人非常多。

本地人有基础,人际关系相对稳定,升上去了,哪些人知道应该套近乎,哪些人知道套近乎也没什么用?新调来的外地人却不一样,几乎是一张白纸,很有发展嫡系的必要,谁都希望套近乎,或许,一个有缘,被纳入嫡系行列。

每有人请他,总会打电话给郝书记。

“晚饭不要吃食堂了,跟我去蹭饭吧!”

“我不去了。”郝书记知道那种场面少不了酒,去了一回,又发现方常委并不怜惜自己,似乎比别人更愿意把自己灌醉,“我还是吃食堂吧!晚上还有点事。”

“晚上还有什么事?

“这刚换了环境,很多事都是陌生的。”

“如果,不是太急,你还是来参加吧!”方常委说,“你也知道换了新环境,这不但工作是陌生的,需要尽快进入角­色­,这人也是陌生的,更需要认识。我们的工作,靠的是大家的支持,所以,这吃饭也是工作啊!”

郝书记还是不想去,刚下班,方常委的电话又打进来了,也不跟她商量,说:“六点才去吧!你那边近,晚一点去没关系。”

郝书记就很生气,有了手机这么个坏玩意儿,如果,没有手机,离开办公室,他还能找到她吗?其实,她已经下楼准备去食堂了。

“我还是不去了吧!请你吃饭的都是市局以上的领导,我与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

“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呢?你不是兴宁县委常委,可以躲在兴宁县不与市局领导接触,你是南区常委,许多工作需要与市局打交道的,他们支持你,你的工作就容易开展,他们不支持你,你的工作开展得就吃力。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啊!”

郝书记听出他的不满意了,说:“好吧!我去吧!”

她很无奈,得了他的提携总不能一而再地拒绝他。

几乎没人认识郝小萍,她只是南区的常委,层次比他们低一级,根本就不在他们关心的范围,而且,又是新调来的。

进门的时候,都愣住了,怎么跑了一个女人进来?看那年纪那气质,又不是那种娱乐场混的女人,坐在门边的人就问:“你找谁?”

郝书记见方常委不在,就问:“方常委不在吗?”

“在,在。”

“他叫我过来的。他说,他已经到了。”

郝书记想打方常委的手机,便见他从洗手间出来。

“坐啊!小萍——”

这么一称呼,其他人心里似乎都跳了一下,疑惑地互相张望,想这人与方常委的关系很不一般,貌似市委宣传部也没这么一个女同志啊!

“我来介绍一下。”方常委一边擦­干­手上的水,一边说,“南区常委、宣传部长郝小萍同志。”

大家眼睛都亮了,刚才没亮是克制住了,担心郝书记与方常委的关系复杂,这会儿知道只是工作关系,马上就流露出一种不必抵制的惊讶。

“早听说南区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常委,果然够漂亮的。”

“郝常委是跟方常委一起过来的吧?也是省里下去的吧?”

郝小萍说:“我是从兴宁县调来的。一直在兴宁县工作。”

一边说,一边逐个握手,逐个派名片。

本来房间里的人已经坐下了,也没给郝小萍留位子,这会儿,坐在方常委身边的副局长就自觉地下移了一个位子,让郝小萍与正局长坐在方常委左右。

“郝常委是一位很有工作能力的女同志,这次市委常委研究,要在区县提拔一位年青的女同志,郝常委全票通过。”

郝小萍笑着说:“方常委老是把我的岁数搞错了,我还年青吗?”

方常委问局长:“你说年青吗?”

“年青。怎么不年青?在这房间,你们两位常委是最年轻的。”

还真像那么回事,这一桌人,不是局长就是副局长年纪都不小了。从相貌上看,年纪最小的不过五十也挨边了,只有坐门边询问郝小萍的那位年纪青一点,很显然,是跑腿的。这类人,往往被领导划出谈话的范围。

方常委很有些炫耀地说:“今天,怕局长喝酒闷,所以,把郝常委找来陪陪我,怎么样?还满意吧?

局长脑袋摇得像摇浪鼓,说:“我可没那么大气派,我可不敢叫郝常委陪我喝酒。不过,话又说回来,跟女同志一起喝酒,心里还是比较爽的,而且,还是那么漂亮的女同志。”

方常委说:“哪还不赶快敬一杯?”

郝小萍笑着说:“要敬也应该先敬方常委。”

菜还没上,酒杯就摆上了。

开始,大家还很敬重,还郝常委,郝常委的称呼,喝了酒,就都跟着方常委“小萍、小萍”地叫,局长还拍着她的肩问:“结婚了吗?没结婚我给你介绍。”

郝小萍心里爽,笑嘻嘻地说:“你说眼神?今天没结婚,好多年都没结婚,但记不得哪一年,反正很久以前结婚了。”

局长很惊讶对大家说:“不像啊!是不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大家都说:“看不出来,的确看不出来。”

不管是真是假,郝小萍又是是一阵高兴。方常委便说:“冲这句话,小萍就应该敬局长一杯。”

郝小萍知道自己的酒量,一开始就是半杯半杯喝,一则是女同志,二则也有一定的职务。大家也没太勉强,方常委这一说,局长也兴奋了,一定要郝小萍也把杯里的酒喝了。

“我一个人过来的,别把我灌醉,连回去的路都不认得了。”

局长说:“你还用担心吗?我有得是人。”

方常委却说:“你放心,小萍的酒量没那么差。”

郝小萍不高兴地说:“方常委,我可是你的人,你怎么不帮我,反而想要把我灌醉啊?”

方常委半真半假地说:“你小萍不醉,我怎么有机会?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人,我总不能辜负了你的期望吧?”

说着话,却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她的肥臀,很冲动地想掐一把。

上次,也是一起喝酒,那位局长喝了酒动作大,跟郝小萍碰杯,就一定要她喝完,她只喝了一半,他就上来抢她的杯,一定要往她嘴里倒,B得她连连后退,一个没留意,碰到了身后的方常委,而他正跟别人碰杯,一手拿着杯,一手下垂,郝小萍的肥臀正好碰在他下垂的手上,而且,还不是一碰就闪,方常委很灵地拍了两下,说:“你小心点。”

这一拍,好几天他都在想那­肉­乎乎的感觉。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大家一下子停止了所有的动作,都在张望是不是自己的手机。

“小萍,你的手机。”

“是吗?”她已经通知是谁打进来的了。这时候,除了老李,还会有谁?

放下酒杯,在手袋里翻找手机,越是急,越是找不到放在哪一格,手机响断了线,看了看显示屏,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郝小萍打了过去。

“你怎么不接电话?”老李有点不爽地问。

“你在哪?这是谁的手机?”

“你别管在哪,也别管是谁的手机。”老李更来气了,现在连个破局长都有手机了,他却屁毛都没有,人家给他的答复是,你虽然是正处,却是非领导职务。一个领导职务,把他老李划出了界外。

妈的,这不是存心吗?

兴宁县也没几个正处,更没有非领导职务的正处,你多配一部给我老李,就穷了?

834老战友当了代理市长

有时候,不是钱的问题,是面子的问题,所以,老李从不借用别人的手机。这天,用的是丁建的手机,他也在江市。

“吃饭了吗?”

“还没有。”

“怎么这么晚?”

老李问:“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正在吃饭呢?”

“又喝酒?”

“没有。”郝小萍已经走出房间,没那么吵了,“他们在喝,我只是陪衬,没有喝。”

“你是常委,不喝也没人敢B你喝。”老李不知她跟什么人喝,说,“有时候,就是要摆摆官架子,特别是喝酒的时候。”

“我知道。”郝小萍问,“你怎么还没吃饭?”

本来,是想叫她过来一起吃饭的,既然她有饭局,老李就不说什么了,他当然清楚吃饭也是工作,特别是到了一个新环境。

老李来江市见常务副市长。此时,市长已经当了市委书记,常务副市长很有点爆冷地当了代理市长,说是代理,其实省委常委会已经通过了,只是要走一走市人大代表投票选举的程序。不是说,国家最高的权利是人民代表大会吗?不能只是嘴巴说说,总得有点儿体现。

一听到这个消息,老李恨得直想搧自己两嘴巴,你跟他的关系非同一般,平时套套近乎,稍稍维系维系,让他帮个忙什么的,还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那次,张建中当糖厂厂长,人家还的电话给你,多少还有点巴结你的意思呢!你倒好,让人家热脸贴了你的冷ρi股。

有时候,你还不能不服气,在部队那会儿,你就混得没人家好,虽然每次演习,你带领的那个团总拿第一,但你还是转业了,人家却“腾腾”往上升,转业到地方,还是一个劲往上披爬。你混得怎么样?还是部队转业时的正处,现在,还掉进非领导职务的泥坑里了。说不定,哪一天,老婆混得也比你光鲜。

丁建说:“你只是感慨有什么用?来拜见拜见代理市长啊!”

“我哪还有脸见他。”

老李把那天不卖帐的事儿一说,丁建就破口大骂:“别说你要抽自己两嘴巴,我都想扑过去抽你两嘴巴!你那不是不服气,你那是嫉妒。你那不是不卖人家的帐,你那是没良心,不管他有没使劲,至少没有反对吧?如果,他反对,那个林副市长也成不了事,张建中别想能当糖厂厂长。”

老李还嘴硬,说:“你说我嫉妒,我承认,但绝对不是没良心。像他那种人,前怕狼后怕虎,张建中的事根本就与他无关,他点头,但也不会反对。”

丁建说:“你别废话了,快到市里来。”

老李厚着脸皮就往市里赶。

形势发展得太快,原来以为在兴宁县呆一辈子了,那想到,一个月不到,张建中调市里了,老婆也调市里了,留下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哪一天,敏敏回来,肯定还是往市里跑,所以,你别无选择,也要跟他们到市里。

老战友当了代理市长,你能不傍这棵大树吗?

虽然,他这家伙当了市长“前怕狼,后怕虎”的本­性­难改,你要求他帮你调动调动,只保留正处待遇,不要求其他,他还是应该可以帮你了。

“这事还别急着跟他说。”老李担心太赤/­祼­­祼­会引起反感,“这次纯粹是祝贺,其他事一概不谈。”

丁建说:“有分寸。”

老李就叫丁建打电话约代替市长。

丁建说:“我约算什么?你约他才显得有诚意。”

“我不是怕他不理我吗?”

“他就是不理你,你也要约,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补,必要的话,向他道歉又有什么了不起?”

老李不乐意了,说:“我向他道歉?不可能!”

丁建叫了起来:“我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他们还是团长彼此平起平坐啊?你以为,你还是尖刀团团长,比人家神气啊?就算你现在是县长,向市长道歉也不丢脸,何况,你连县长都不是。”

老李一咬牙,说:“约就约!”

代理市长一听到老李的声音,连连说,你这祝贺也太迟了吧?我还想打电话祝贺你呢!老李问,祝贺我什么?

“你是喜事连连啊!”

“我有个屁喜事!”

“前一阵,女婿调到江市来了,接着老婆也调来了,前天,女婿又上报又上电视,几乎成了江市企业明星,这不都是你的喜事?”

老李说:“他们都喜事连连,我却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晚上想搂着老婆睡个幸福觉都成了奢望。”

“你不要那么多牢­骚­,调你老婆的时候,应该征求过你的意见,你当时怎么不说实话?你要不愿意,组织上也不会硬把她调到南区来。”

老李“嘿嘿”笑,感觉气氛还不错,这家伙还是念旧情的,并没跟自己一般见识。

“晚上一起吃饭吧?”

代理市长说:“不行,今天不行。”

老李说:“我都到江市了。”

“我知道,你和丁建在一起,你用的是他的手机。”

“我再叫他把几个战友约出来,大家放开来喝几杯。”

“今天有任务,要见外商。”

“这样啊!这样啊!”老李搭不上话了。

挂了电话,丁建摇着头说,没戏了,你没戏了。老李说,怎么就说我没戏呢?今天他有招商引资任务。丁建笑了笑,说:“你真以为他有任务?那不过是个借口,表面跟你好说好笑,关键的时刻,一个理由就把你打发了。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你真落伍了,呆在兴宁县那么个偏僻的地方,退化了,越来越乡巴佬了。”

“你城市人?你混得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丁建说:“我是不想往官场混,一心只往钱堆里扎,抓够了钱,老子提前退休,周游全世界。”

老李想起了什么,说:“有机会,帮帮小张。他人生地不熟的,必要的时候,给他带带路。”

“你太小看小张了,还用我带路,现在,不敢说大街小巷没人识,但处级以上的领导没几个不识他的。”丁建说,“小张的思维就是不一样,一个宣传,那个破糖厂成了大家关注的目标,他那个厂长无人不晓。现在,就等着他­干­出一两件像样的事了。小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一两年内,一定会冒出来。”

老李不认同,说:“年青人还是­嫩­了点,我冒进不是什么好事,以前,我还可以罩着他,还可以帮他擦擦ρi股,现在,没人罩着,迟早会吃亏。”

这么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说,“我得去见见那家伙,不要这张老脸,也要去见他。”

他说的“那家伙”是代理市长,为了张建中,你也要处理好彼此的关系。不奢望他能像县委书记那么罩着张建中,但有那么一层关系,总比没有好。

老李跑到代理市长办公室等他,见个面,说几句话,能把彼此的关系拉多近算多近。

等到快下班,代理市长才开完会回来,身后跟着好几个人,貌似会议上还有没能解决的问题,会后还要研究。

代理市长见老李站在走廊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等你呢?”

“你都看见了,我正忙着没时间。”

老李心里的火腾腾燃烧,却强压着,笑嘻嘻地说:“到了江市,不来见见你也不像话,既然你忙,我也不打扰你了,这就回去了!”

“你也不用急着赶回去吧?既然来了,晚上和小萍团聚团聚。”

老李知道这是句空话,团聚不团聚还要你超心?但嘴上还是说:“老夫老妻了,还什么团聚不团聚的。不过,还是要感谢市长的关心。”

835叫女婿来接我

(感谢szhhxx203/100100的打赏。)

在丁建面前,老李忍不住又把代理市长臭骂了一顿,你说我没良心,妈的,那家伙才是没良心。认识他那么多年,算是白认识了,竟然跟我打官腔。妈的,都是你这家伙,要我来见他,要我把这老脸都丢尽了。老子以后就是上大街要饭,也不去求他!

丁建说:“骂吧!继续骂!”

“骂他怎么了?我骂他还用选日子?在部队那会儿,我想骂就骂,他吭都不敢吭,现在混了个破市长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是想骂就骂。”

老李又骂了一通。

丁建见差不多了,问:“心里舒服了吗?舒服了,我们就去吃饭。”

老李这才收了骂,随他上车。

“要不要给嫂子电话?”

“给她电话­干­什么?”

“一起吃饭啊!”丁建说,“你不是瞒着她,没告诉她到江市来吧?不是想吃了饭,还去鬼混吧?”

“你别再提鬼混的事,老子差点裁在你手里。”老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给我手机。”

丁建随手把自己的公文包递给老李,让他自己拿。

拉开拉链,老李见里面有好几扎钞票,说:“你这家伙,过得挺滋润啊!”

丁建瞄了他一眼,笑了笑说:“这可是公款。”

“公款个屁。”老李说,“公款还不是由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改革开放,幸福了你这种人。”

丁建便开玩笑说:“如果,你愿意,到我的公司来,我让你也跟着沾沾幸福的光。”

“我呸!丁建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污辱我的人格。我去你那­干­什么?给你让副手?”

“你还想­干­什么?还想骑在我头上啊!”丁建说,“我是看你一个人在兴宁太孤独,江市又没人要你,才好心叫你到的公司来,有个落脚的地方。你都这把年纪了,混个三五年也差不多了,还成天想那么多­干­什么?还成天那么不服气有什么用?”

“少给我假好心。”

老李拨打老婆的手机,心里又有一种心酸的感觉,她也配有手机了。

接了电话,郝小萍回到房间,方常委却叫她喝酒,说今天一个个都喝了一轮,就是没跟郝常委喝,不要让人家说我重男轻女。郝小萍问,我们应该喝过了吧?方常委反问,喝过了吗?好像没有吧!

“没有,没有。”局长说,“我可以作主。”

郝小萍说:“我们是一个系统的,算是一家人,没有自己人跟自己人喝酒的。”

局长装假不高兴地说:“郝常委这话不对吧?什么自己人不自己人的?你跟方常委是自己人,我们不都成外人了?这共产党领导下,还分内外就不够意思了。方常委喜欢你,跟你喝,你怎么可以不喝呢?”

郝小萍听出话里的味道不对,看了方常委一眼,不知自己接电话时,他跟局长说了些什么?

“郝常委,方常委……”局长停了停说,“这是不是有点不尊重方常委啊!就叫方大常委吧!”

方常委说:“一样的,一样的。你到下面区县,人家不也一样叫你局长?没人叫你大局长吧?”

局长却还是按自己的思路说:“郝常委,方大常委那么器重你,提拔你,你很应该感谢他,很应该敬敬他。”

方常委忙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主要还是郝常委有这个能力。”

郝小萍笑了笑,说:“既然,局长都这么说了,这杯酒不喝敬还不行了,不喝还不行了。”

“早就应该敬了,早就应该喝了。”局长按住她的手说,“先别急,要敬就要给点诚意,要喝就喝大杯的。”

方常委像是提醒其他人似的问:“不会是要用喝茶的杯吧?”

局长笑着说:“拿杯来,拿大杯来。”

就有人翻找装碗筷的柜子,果然找到了喝茶的玻璃杯。

郝小萍苦着脸说:“这么喝不行,这么喝不行。”

方常委说:“半杯吧!”

局长说:“方大常委半杯,郝常委一杯。”

说着,“咕咚咕咚”把一杯倒满了,方常委终于站在她这边了,说:“两个都半杯。”

他把杯里的酒倒进另一只空杯里,很明显,一杯多,一杯少,自己拿起多的那一杯说,“来,来。郝常委,我们喝了,别让局长失望。”

说是少,但也少不了多少,郝小萍知道自己喝下去,不醉也够呛。

局长花样还不少,说:“两位常委喝交杯酒。”

“这怎么行?”郝小萍反对,方常委却拿起酒杯,兴致勃勃地说:“交杯酒就交杯酒,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洞房花烛夜。”

局长大喊:“鼓掌!”自己先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方常委抓住郝小萍的手,让她挎着自己的胳膊,局长说:“喝完,一定要完,要不就一直这么挎着。”方常委说,我先喝!局长却不­干­,阻止他说:“不行,不行。你们一起喝。”

郝小萍说:“这怎么能一起喝?”

局长说:“你们靠近一点,中间隔那么远当然够不到。”

他像裁判一样,双手搭在两人肩上,向中间拢了拢,方常委却移了一大步,好在郝小萍站着没动,如果也向前移,两人就碰在一起了。

这么一种状况下,郝小萍再不能喝也要喝了,只有喝了,才能摆脱纠缠,何况,方常委的呼吸很有劲地喷在她脸上。

“好,好。”局长又大声叫起来,“郝常委海量,海量。”

其他人又鼓起掌来。

郝小萍好一会儿没说话,狠劲地把要涌上来的酒往下压。

方常委关心地问:“没事吧?”

郝小萍摇摇头,抹了抹嘴说:“没事,没事。”

一ρi股坐在椅子上,感觉天旋地转。

方常委对局长说:“郝常委可能不行了。”

“应该没问题,坐得还很稳嘛!”

郝小萍笑了笑,说:“局长太不懂得惜香怜玉了,第一次跟你喝酒,就想把我灌醉。”

她使劲地提醒自己不能醉,说什么也不能再喝了,怎么说也不能在人前醉,这种糗事,明天就有可能传遍整个江市。

方常委也不希望她醉,如果醉了,还好意思载她走吗?就算要亲自送她,局长也会安排人跟着。喝到这个程度就够了,自己提出送她走,也不会有人怀疑你居心不良。

“我打个电话。”郝小萍摸他的手袋,好一会找不到拉链,“叫人来接我回去。”

方常委说:“不用麻烦司机了,我送你回去吧!”

局长问:“这就散了吗?还早呢!”

“再不能喝了。”

“不喝可以说说话嘛!”

“你跟方常委聊吧!你们男人去找点节目吧!”郝小萍要急着回去,否则,有可能会醉在这里,对着手机说,“小,小张吗?你来接我。”

张建中刚玩了一回太极,正准备洗澡,一听她说话的腔调,就知道喝了不少,连忙问:“你在哪?”

“我也说不清楚。”郝小萍把手机交给局长,说:“你说说,我们这是哪?”

方常委不高兴地说:“你何况还麻烦司机呢?都这么晚了。”

郝小萍笑了笑,说:“不是司机,是小张,我女婿。”

“他怎么会在江市?”

“他也调来了,比我早来一个月。”

方常委心里好不舒服,妈的,这家伙怎么也来了?还不成了她的保护伞?以后,遇到这种状况,她还会叫他来接她,自己哪还有下手的机会?

老李跟丁建也喝酒,你一杯,我一杯,一瓶酒喝­干­了,老李便说什么也不喝了,丁建不乐意,还要再喝一瓶。

“你老团长不是这样的酒量。”

836虚功实做

老李摇着头说:“不行了,这两年退步了。”

丁建说:“再退步,这一斤酒也不在话下。”

“我再喝一杯,剩下的都是你的。”

他们懒得一小杯一小杯地倒,用的是喝茶的玻璃杯。

丁建笑着问:“不会是被嫂子制约吧?”

“开玩笑,她能制约我?在家里,我还是我说了算。”

丁建说:“你就别吹了,在外面,嫂子是给你面子,让你当英雄好汉,回到家,你算什么?狗熊一个。”

“你去问问你嫂子,只要我说话大点声,她就吭都不敢吭。”

“是的,是的。老团长什么时候都那么威风,在哪里都那么威风。”

“你还不信是不是?”

“我没说不信。”

虽然,知道老李不是妻管严,但也没有他自己说得那么威风。

“不过呢!话又说回来,这年纪一大,还真就在点英雄不及当年勇。”老李喝了一口酒,像是狠了心,说,“这酒喝多了,也没醉,表现却非常糟糕。以前,那会那么差,除非醉得不能动了,否则,比没喝酒了厉害好几倍。”

丁建“嘿嘿”笑,说:“你是消耗太多了。”

“消耗个屁,别以为,我像你那么风流,除了你带我去那么几回,我是一次也没在外面鬼混。”

“上一次,你也没承认,如果,不是你中了招,你会说你­干­了吗?你是打死都不承认的主。”

老李晃动着手指指着他问:“你老实交代,外面有多少女人?”

丁建拨开他就要点到鼻尖的手,说:“我和你不一样。第一,我现在是边缘人,说是体制内,也算是体制内,说是体制外,也是体制外。只要每个月保证能给局里的人发奖金,谁也不管我。第二,我老婆没嫂子年青漂亮,根本勾不起我的兴趣,有时候,也就是交交功课,完成任务。”

他“嘿嘿”一笑,补充一句:“防止她疑心我在外面打消耗战。”

——老团长,我可不像你那么一本正常,到了这年纪,遇到这么个好时光,趁还那么点­精­气神,不可着劲儿风流风流,可就没多少时日了。等到全身只有骨头才硬,其他都不能硬了,再后悔就没用了。

“败类!共产党的败类!”

老李还想说什么,丁建打断他,说:“别跟我上政治课,别跟我讲大道理,现在到处灯红酒绿,想要杀还杀不住吗?牛鬼蛇神,共产党都一扫而光,别说灯红酒绿了。这还不是态度问题?不下狠招的问题?”

“我没教育你,你反倒来教育我了。没用,你再怎么说,今晚,我都不会再跟你去­干­坏事。”

丁建笑着说:“你想去­干­,我也不会让你­干­,今晚,你还是陪好嫂子吧!如果,不能喝,就别再喝了。”

老李说:“这会儿,也不知她吃完饭没有?”

“打电话给她,叫她直接到这里来。”

“不了,不了。刚才打了,现在又打,影响不好,人家以为我盯着老婆,怕老婆出事。”为什么怕老婆出事,以前是不出过事啊?“喝了这杯酒,我去她那就行了。”

“她要还没回去怎么办?你在门口等?”

老李眼睛一瞪,问:“你这话什么意思?那么晚了她还不回去吗?吃饭要吃得那么晚吗?”

丁建摇着头说:“你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现在吃饭有几个不喝酒的?嫂子刚上任,请她吃饭能不喝酒吗?以前,在兴宁,大家碍着你的面子,不好叫嫂子喝,在江市,还不要B着她喝?你想想,什么时候喝酒,不B女同志的?B女同志喝酒都成一种乐趣了。”

“那是B小姑娘喝酒,她都快五十的人了,谁还B她。”

“嫂子像快五十的人吗?喝了酒,脸一红,也就三十岁左右。”

“你也不怕人听见笑话,三十岁左右?敏敏都快比她大了。”

“你还别说,敏敏跟她在一起,几乎就是两姐妹。”

这话触动老李心里的痛了,不高兴地说:“你这是说她年青,还是说敏敏老?”

虽说,敏敏手术成功,也不知敏敏怎么样?那可是大手术,也不知会是否能恢复到从前那样?好多人动了手术,一下子就大变样了,与原来面目全非,后期恢复也恢复不了原来模样,何况,还要在心脏装个像泵一样的零部件。

老李的担心,完全是因为丁建引起的,张建中现在就与他几乎一样,也属边缘人那一类,他要也像丁建这么一种生活态度还得了?

他怎么忍心敏敏受委屈?

“你要相信医学进步,敏敏没事的,甚至还会比以前更加光彩照人。她继承了嫂子优良品质,青出于蓝胜于蓝。”

这会儿,张建中已经到了那家酒店,打电话给郝小萍。

“到了吗?”

“到了,我就在楼下。”

郝小萍摇晃着站起来,说:“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局长问:“还可以吧!”

“可以。”

郝小萍跟方常委握手,方常委说,你还没醉,急着走­干­什么?一定要麻烦小张来接你­干­什么?本来,还想跟局长他们一一握手的,方常委却抓住她的手不放,边拉边扶着她往外走。

“我没事的,没事的。”

到了门外,方常委说:“本来,还有些话要说的,看来只能下一次再说了。”

“你有什么指示?”郝小萍似乎清醒了几分,站着直直的。

“算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我还没醉。”

“我就知道你没醉。”

郝小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说:“你一有指示,我的酒就醒了。”

方常委摇着头说:“我的话有那么灵吗?如果,下次,喝多了,你别叫人来接你,我直接给你布置任务就行了。”

他话里有话,真要那么灵验,以后布置任务叫你侍候老子。郝小萍当然听不出他话里更深一层的意思,“你下指示,我能记住。”

“这几天,我在想,我们宣传部门,应该怎么为企业­干­点实事。总说我们宣传部门的工作是虚的,我们是不是可以探索一条虚功实做的路子?我希望你们南区先走一步,­干­出点实实在在的东西。”

“我先记一记。”郝小萍怕自己给忘了,从手袋里拿出笔记本和笔,然后,把手袋递给方常委要他帮拿着。手有点抖,字写得歪歪斜斜,十几个字写了满满一页。

方常委见她字写得那么糟糕,问:“你可以走下去吗?”

“没问题。”郝小萍接过自己的手袋。

“我不送了。”

“不用送。”郝小萍转身没站稳,扶了一下栏杆的扶手,方常委书记扶住她,“可以,我可以走。”

看着她扶着楼梯走下去,肥臀一扭一扭,方常委想,多好的机会,如果,是自己送她回去,八成把握能可以搞定她。

张建中见郝小萍一个人出来,走得摇摇晃晃,忙下车跑过来扶她。这一扶,郝小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倒在他身上。

“怎么喝那么多?”

“没喝那么多,也不会叫你来接我。”

“也没个人送你?”

“都是男人,就我一个女人。”

“以后,这种场合,你应该带个女的过来。”

“是啊!是啊!”郝小萍也觉得自己傻,带个女人过来,那些人的攻击目标可能就不是自己了。

脑子还算清醒,人却一点力也没有双腿发软不说,身子也软得像面条,张建中几乎是把她抱上车的,她很不想自己那么没用,毕竟是在街上,酒店门口的灯又那么亮,也不知方常委有没一直跟在后面,然而,见了他,就一点自控力也没有了。

837负责到底

(感谢szhhxx203/588588的打赏,今天第三章到。)

没走多远,郝小萍就说不行了,张建中忙把车停在路边,人还没出去,她就“哇哇”地吐了,窄小的空间弥漫着一股酒臭。

忙开了窗,郝小萍才意识到自己都吐在车上了。

“来,来不及了。”她很有些儿不好意思。

张建中能说什么呢?

他递给她纸巾,说:“洗洗就没事了。”

“喝太多了。”

这种事见多了,但女人喝成这样,久经杀场的张建中还是第一次见。郝小萍接过张建中递过来的矿泉水漱了漱口,这次窗门开着,她把水吐在车外。

“没办法,不喝不行。”

官场上喝酒,从不怜惜女人,相反,越是女人,大家越是兴致勃勃,非要把你灌醉不可。

“送我回去吧!”吐­干­净,舒服了许多,郝小萍靠在椅背上,“别告诉老李,他要知道,会唠叨个没完。”

张建中默默地开着车,想她一点保护自己的意识也没有,想都是给老李惯坏的,以前,一直有老李罩着她,别人不敢太过份,现在,谁还会在乎你?张建中也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在江市,你也只能靠自己,懂得自己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打败别人,喝酒是靠酒量,工作上靠的是能力。

当然,还要有一股不服输的闯冲,就像喝酒一样,只要敢冲,酒量弱一点,人家也会怯你几分,胜败往往就取决于这股子狠劲。

“靠边,靠边。”郝小萍又叫了起来。

张建中知道,吐酒不止一次,有时候会吐胄痉挛。郝小萍趴在车窗上,又“哇哇”地吐,这次没吐出什么,更多是­干­嚎,还有少许胄酸。

“以后不喝了,再不喝了!”

张建中知道,这是一句空话,除非你离开官界,除非你死皮赖脸不怕得罪人。都知道你喝酒,每一次都不会放过你,每一次似乎都把你往死里灌,平民百姓还心痛钱,官界里的人喝酒从不花自己的钱,他们要的是看别人出洋相,尤其是看女人出洋相。

他很清楚,能把郝小萍灌成这样的人不是普遍角­色­,饭桌上也有官级之分,如果是饭桌上的最高首长,大家都会护着你,不是怕你醉,是借机表现自己对领导的关心,甚至于对领导的忠诚。而某人喝酒能让领导开心,大家就会目的明确,团结一致,想方设法要你喝,讨领导开心。

今晚,郝小萍喝酒肯定很让领导开心。

她太容易搏得领导开心了。第一,她是女人,而且,还是徐娘半老很有姿­色­。不要以为领导都喜欢小姑娘,其实,相当一部分还是更喜欢像她这样成熟有韵味的。

小姑娘会撒娇要哄,讨人嫌的时候太多。

成熟的女人懂事,会替人着想,如果,还有一点儿身份,还会自觉地保护彼此的关系,毕竟,她们也要面子,她们也不希望家庭出问题。

张建中想,余丽丽为什么吃香,多少也有这个原因,开始,厂长和杨副厂长都以为捡了便宜,谁又知道会遇到饿狼一只。像郝小萍这种没有贪欲的人,哪一个男人不喜欢?

现在,老李不在身边,现在是江市,比老李官职大的人大把,真要有不怀好意的人,郝小萍掉进陷阱也不知道。

她太养尊处优了。

在部队,那样的严肃活泼的环境,就算有人动邪念也会有­色­心没­色­胆。在兴宁,有老李这道光环罩着,谁对她都客客气气。

现在没有光环了,你不多个心眼,人家动你就动你,一点顾虑也没有。

“什么?你都说了什么?”

郝小萍耳朵“嗡嗡”响,只听见他叽叽喳喳地说,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环境复杂啊!人家不怀好意啊!要懂得保护自己啊!

她想,他很少那么多话的。以前,更多是听自己说。也不知那时候,自己来那么多话,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有时把他当大人,那时候,就很有劲地抱着你,抱得你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那东东还要有劲,翻江倒海地让你受不了。

有时又觉得他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低着头不敢看你,一句话也不敢说。

敏敏,都是敏敏把你们的事搅黄的,你们就再没有在一起。

敏敏就快回来了。

虽然,她说还没拿定主意回不回来,但她总觉得女儿会回来,她怎么会离家那么远呢?离家那么久呢?在这之前,女儿可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啊!一只从没展翅的小鸟儿能飞得走吗?会不恋家吗?何况,这里还有张建中在等她。

她想,你快点儿回来吧!想你不是手术很成功吗?那你的承受力应该比以前要大得多了,你一定不能扛不住刺激了。让你体验体验那根­棒­­棒­糖的厉害。总说,我占了你的便宜,吞吃了本该是你的东东,你自己来尝尝,看看那是好应付的?

老妈为你好,吃了那么多苦,你却一点不领情。

知道他的厉害,你就会明白老妈有多难了。

身子不能动,思维却被酒刺激得很活跃,一会儿东想想,一会儿西想想,她问自己说,你们就这么结束了吗?从此河水不犯井水了吗?你不要忘了你的初衷,那时候,你是替代敏敏,为张建中排除解难,目前,你还有这个责任。以前在兴宁,谁不知道他是老李的女婿,哪个女人敢碰他,但你还是要­干­那么多事,现在,到了江市,又几个人知道他的底细?就是厂里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结婚有老婆了。那是一个一万多人的大厂啊,有多少女员工?多少漂亮女生?他面临的疑惑更大,你不能袖手旁观啊!

你应该负责到底,为敏敏,至少,在她还没回来前,你要保证他不跟其他女人有什么闲言闲语,你要保证把一个完好的他还给敏敏。

这是你的责任。

郝小萍动了动,像是要自己把这副沉重的担子扛下来。

车速缓慢了,路两旁的灯也没那么亮了,她知道车已经驶出热闹的市区。

南区政府是新成立的新区,办公大楼建在较偏僻的地方,白天倒还人来人往,晚上回家的回家,留住的人并不多,大院门前的光也显得矇眬。

张建中很守规矩,在大门前停了下来。虽然知道直接开进去也没人拦自己,但门卫肯定会跟过来看究竟,看到郝小萍一副醉态就不好了。

“我送郝常委回来。”

郝小萍很配合地探头让门卫看清自己,门卫便做出放行的手势。

“怎么走?”张建中没来过,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拐到楼下。”

新盖的办公楼很有超前意识,一层是空的,用做停车场,白天应该车也不多,这会儿,更是空荡荡。

“往前,再往前。”

郝小萍示意他开到电梯附近,下了车,可以直接乘电梯上去。

神志虽然清醒,手脚却不那么听使唤,张建中开了车门,就伸手让他扶自己。张建中张望了一下,觉得应该没人看见,才半抱半搂地把她弄出来。

等电梯的时候,郝小萍替自己解释:“双腿一点力也使不上。”

此时,只是让她扶着墻,担心电梯里有人。

电梯到了,门一开,空无一人,张建中才又抱又搂地把她扶进去,电梯上行,他们又分开了。

郝小萍见自己很狼狈,裤腿沾满许多呕吐的污秽。

这时候,丁建和老李离开酒店往走去停车场。老李说,你还行吧?丁建说,你看我像不行吗?我走路不稳吗?他加快脚步,要走出一条直线给老李看。

838一抓一个准

脚下绊了一下,丁建朝前扑了几步,老李忙冲过去拉他,丁建甩开他的手说:“你别拉我,我不会摔倒。”

“还是我来开吧!”

丁建抱着他的公文包说:“不用,不用。”

“那我就不坐了,我打的回去。”

丁建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怕死了?我开的车你都不敢坐?别说我喝了酒,我就是喝醉了,也不会出事。”

“你算了吧!我要开,你自己走。我是绝对不坐你的车了。”

老李站着不动。

丁建走回来,定定地看着他说:“你真不坐?不坐我可走了。”

“你走,你去赴汤蹈火,我也不拦你。”

丁建“嘿嘿”笑,说:“你别以为,就你的命金贵,我的命也一样金贵,而且,比你还金贵!你想想,我现在那么滋润,我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他动手来拉老李,说,“走吧!走吧!别磨叽了。我把你送到嫂子那,还有事要­干­呢!”

“这都什么钟点了?你还去­干­什么?”

“你去会嫂子,我就不可以找我的小蜜。”

老李不高兴了,说:“你别拿小萍跟你外面那些乱七八糟女人比。”

“这不都一回事吗?”

“一回事吗?”老李抬腿踢他的ρi股,“是一回事吗?”

喝了酒,没平时站得稳,没踢两腿,他就站不住了,差点没摔倒,丁建却护着ρi股往前跑,一边跑,一边说:“错了,我说错了。”

两人打打闹闹,就有保安走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

老李说:“我们闹着玩。”

“在这里闹着玩?不会是想偷车吧?”

丁建来气了,说:“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我们像是那种偷偷摸摸的人吗?”

说着,掏出车匙,“嘀”一声按响遥控器。

保安看了一眼那辆感应的皇冠,没好气地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年纪?都这把年纪了,还在公众场合闹。”

“有规定小青年才能闹的吗?我们这把年纪就不可以寻开心吗?”

保安懒得多罗嗦,说:“快走快走!”

丁建一跺脚说:“你叫我走,我就走了?老子还没闹够呢!”

老李却对保安说:“别管他,他喝醉了。”

丁建说:“我说老团长,你怎么站在他那边?你难道还怕他一个小屁孩子?”

老李忙说:“喝醉了,他真喝醉了,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此时,丁建走到保安面前,手指点着他的胸说:“臭小气,别以为你穿着这么一身,就觉得自己很威风,就觉得自己可以在吆三喝四的,老子带兵打仗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老李忙抱住丁建,对保安说:“你走吧!这里不用你管,他由我搞定。”

也许,保安知道他们身份不同于一般人,也许,保安见这种喝醉的人太多了,还是躲远一点为妙,就对老李说:“你们别再闹了,你们再闹下去,我报警了。”

“不要报警,不要报警,我马上就把他搞定。”

丁建大声说:“报警,你报警,看看老子怕警察,还是警察怕老子。”

一边说,一边想挣脱开老李,老李死抱住他不放,说:“你给我老实点!你他/妈的别在这发酒疯。”

丁建说:“你放开我,你别拉住我,让我去教训教训那小子,真他死的狗眼看人低!”

老李使劲推了他一把,推得他后退了几步,一个没站不住,一ρi股坐在地上,然后,指着他说:“你看看你像什么样?这么闹,把人都招来看猴子一样看你好意思吗?警察把你带回去,你他/妈的,很光彩吗?再要你们局长来领导人,你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丁建坐在那里好一会没爬起来,包里的手机却响了。

“我的包呢?我的包呢?”他东张西望。

老李说:“夹在你胳肌窝呢!”

丁建这才回过神来,摸出手机,“喂喂”地叫。

老李提醒他:“收线了。”

丁建也没看是谁打来的,又掖进包里,想要站起来,手机又响了。

“妈的,打什么打?”丁建发火了,摸出手机,很大声地说,“你是谁啊!要打就打,别打打停停的。”

那知手机里却传来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火气好大啊!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又喝酒发酒疯了?”

丁建马上蔫了,一脸的*笑,说:“没有,没有。”

控制不住,一行口水从嘴角流下来。

一看他那德­性­,老李就知道是谁打来的了。曾见过那个被丁建称做“小蜜”的女人,顶多也就十八岁,眼圈画得黑黑的,嘴­唇­抹得红红的,平平的胸却故意裹得紧紧的,很艰难地露出一条浅沟儿。

老李曾问:“哪捡来这么个货­色­?”

丁建喜滋滋地告诉他,是在K厅认识的,别看她人小,却鬼大。开始,老李不知道鬼大是什么意思,后来弄懂,丁建说的鬼大就是功夫儿好。

“你他/妈的,彻底坠落了。”

刚才不是老李坚决反对,他还想把她叫来陪他们吃饭。别说和这种女人吃饭,就是在她说话,老李也觉得丢人。

“我的小蜜叫我去她那。”

“你去吧!”

“你怎么办?”

“我不用你担心。”

“你不会怕我重­色­轻友吧?”

“我才懒得骂你这种坠落分子。”老李想起了什么,说,“你别开车了,你也打的去吧!车就扔在这里,等你酒醒了再来开回去。”

丁建说:“我没有醉。”

他找车匙,刚才与保安争执,不知车匙放哪个口袋了。

“还有你那包也别拿去,放在车里,别让那小蜜把你的钱给偷了。”

老李发现自己与丁建已经不是一个档次了,不知是他的档次高了,还是自己的档次低了。男人越有钱越坏。

男人没有了约束,又有了钱,更是坏上加坏。

坐在的士上,告诉司机说去南区政府大院,他就想,女人呢?女人会不会也变坏?

以前总爱吃醋,担心老婆红杏出墻,后来这十年,对自己越来越有信心,又在兴宁这么个小地方,清澈得像一汪井,根本就不用担心那么多。现在,这江市,根本就看不透,再何况,现在的大环境大气候多复杂,人的思想也复杂了,能没有不打老婆坏主意的吗?首先,那个方常委就很值得怀疑,跑了一趟兴宁县,就提拔她到南区来了。

他会没有个人目的?

老李不否认大公无私,却更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仅仅因为更有利于工作,提拔某一人,已经少之又少了。当然,提拔时都说得很无私,心底下没有不为自己考虑的。首先,被提拔的人是自己人要听自己的话。

郝小萍听方常委的话听到什么程度?这是老李最揪心的。

去南区报到前,老李送给老婆她的一句话:“可别­干­出对不起我老李的事啊!”

老婆横了他一眼,说:“又发什么神经?”

老李说:“我时不时会给你一个惊喜。”

上一次,他就给了她一个惊喜,晚上十点,拍她的门。

郝小萍问:“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老李说:“我来见你,还用请示吗?想来我就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给我惊喜吧?”郝小萍说,“我怎么感觉像突然袭击?”

老李“哈哈”笑,说:“你用词不当!”

郝小萍就绷着脸说:“你智商也太低了吧?我要­干­坏事,还会弄到这里给你抓现形?”

“那你觉得,那里更完全呢?”

“去酒店开房最完全。”

老李摇头说:“你就不怕酒店里的人知道你的身份,抓现形搞敲诈?那可是一抓一个准,更不安全。”

839给老子戴绿帽

(感谢szhhxx203/100100的打赏,今天只上传两章,同志们不用等了,下星期会比较忙,所以要存一两个章节备用。)

郝小萍说:“你不要疑神疑鬼好不好?嫁给你都那么多年了,女儿都那么大了,你还不放心。”

她一手搭在他肩上,面对面看着他。

在兴宁这十年,天天在一起,彼此之间的感觉也麻木了,调到南区来,两地分居,倒时不时有些儿牵扯,老李吃饭没有啊?老李一个人呆在家里­干­什么啊??想他洗澡的衣服会不会放进洗衣机里洗,洗­干­净了,有没有忘记晾,是不是一直堆在洗衣机里?

突然见他出现在自己眼前,嘴里虽说突然袭击,心里还是有一点儿小惊喜的,毕竟,她一个人呆在这里也挺闷的。

老李好多年没有感受过郝小萍的主动了,这晚的感觉特别好,然而又想,她是不是根本郝小萍­干­了什么对自己的事,心里在歉疚,才觉得主动呢?他既想希望郝小萍主动,又担心她的主动还包含其他内容。

老李就是怀着种心情来到南区政府大院的。因为,不让的士进大院,老李必须在门口下车。恰好值班门卫就是上次那一位,感觉老李面熟,再一听他说是郝常委的老公,立马就想起来了。

他说:“郝常委已经回来了。”

老李问:“不是一个人吧?”

“有人送她回来,好像还没走。”

老李心儿一跳,脸上还是堆满笑,说:“应该在谈工作。上去多长时间了?”

“有一段时间了。”

老李说:“应该也谈得差不多了。”

他朝办公大楼走去,脚步还算稳,心里却扑通扑通跳。

老李问自己,你还要再向前吗?你就一定要去敲门吗?如果,如果,遇到那种尴尬的场面,你该怎么办?总怀疑郝小萍红杏出墻,事情真有可能发生了,他双腿发软,犹豫不决。

——进,还是退?

——要不回到大门口跟那门卫聊一阵,抽支烟?

老李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迷糊了一阵。

你要做缩头乌龟吗?知道老婆偷人,或者别人偷你老婆,你就那么没用,躲在一边当没事儿吗?这口气你咽得下?老李啊老李,你不是怂包一个,你是一位战士,勇往直前的战士,看到敌人占领了你的领地你的堡垒,你竟然往后撤?你他/妈的,还是人吗?

向前,冲锋,把那对狗男女揪出来!

突然,他发现这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就算郝小萍偷人,你也够丢脸的,哪个男人愿戴绿帽?但戴了绿帽,没人同情,相反,还会被全世界讥笑你。

你老李已经够惨的了,还要被人讥笑,你还不惨贴地?你可不能自找倒霉,自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他告诫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张扬,抓现场后,关上门,把那男人痛打一顿,然后,扬长而去。

是有点便宜那家伙,没让他身败名裂,但也保住了你的声誉,郝小萍也不至于丢脸还丢官。

“妈的,这时候,你还替她着想!”老李咬牙切齿地骂自己。“她把一顶绿帽扣你头上,你还可怜她?她见你惨败官场,又投入别的男人怀里,你还心痛她?”这种女人,与丁建认识的小蜜有什么区别?

完全就是一路货,唯利是图!

貌似也不能这么说吧?不能这么对比吧?怎么说她也是敏敏的母亲,她再怎么样也会对敏敏好。你再帮不了敏敏什么,她还是可以帮帮她的,至少可以把敏敏调到江市来吧!

为了敏敏,还留一条生路给郝小萍又如何?

这么想,老李便有一种很悲壮的感觉。

但是,有一点,绝不能忍,一定要让那家伙尝尝自己拳头的厉害!

老李很清楚,那个人应该是谁?

“方常委,你也欺人太甚了!不打断你几根肋骨,我老李不是人!”

电梯“当”一声响,门开了,老李义愤填膺地迈了进去。

刚才,电梯门开的时候,张建中还是不敢与郝小萍有太亲近的举动,只是拉住她的手,半拉半架地把她弄出电梯。

走廊上的灯光很弱,四周也很静,张建中很想横抱着她,加快脚步把她搬回办公室。虽然,郝小萍也有点块头,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还是担心会遇见人。这种地方,你怎么知道会没有人呢?或许,就有巡夜的保安突然出现。

他只好用最笨拙的办法,让她的手绕过自己脖子,肩扛住她的胳肢窝,另一手搂紧她的腰,架着她朝前走。

办公室在走廊尽头,其实也不算远,但这种姿势太费劲,郝小萍双腿又发软,扶住她的腰使不上劲,没走几步,她身子就往下滑。

“我的腿没劲。”郝小萍脑子是清醒的,四肢却不听指挥。

“你搂住我的脖子。”张建中左手拉住她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让肩扛得更扎实,搂她腰的右手下滑,托住她的肥臀,更像是让她坐在自己巴掌上。担心自己坐不稳摔倒,郝小萍另一手也抓住他的左手,上身更紧地贴着他,她很享受这个侧身拥抱的姿势,有点控制不住地用脸贴他的脸。

他意识到了,说:“你别贴得那么紧。”

她说:“不贴紧会摔下来。”

张建中想说:“贴得这么紧,我会受不了。”

虽说,不再与岳母有那种关系,并不说明他心里就不想,特别是那天拒绝了余丽丽,他一个晚上都睡不着,一个晚上都在放电影似的回想与郝小萍在一起的镜头。郝小萍胸前那两坨巨峦虽有些儿下垂,小腹并没有多余的赘­肉­,平滑白腻,一点也看不见妊娠纹。她的肥臀虽没有余丽丽紧绷圆润,却更肥美扩张。

类型不一样,却各有各的好。

知道郝小萍调到南区,张建中不是没有心痒痒,好几次都想说去看看她,只是,又太清楚自己晚上去看她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不可以的,虽然,敏敏已经知道了你们之间的事,却不能成为你们放纵的理由,或者破罐破甩的理由。应该是,你更要检点自己,你希望敏敏原谅你,就必须不能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张建中能够克制自己,当然还取决于远离郝小萍,不再碰她一根手指头。这会儿,你可以不触碰她吗?这会儿,你可以不用那么火爆的举动吗?这仿佛就像­干­柴遇到了火苗,“呼啦”一下就点燃了。

把郝小萍放到下来,开门的时候,张建中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把钥匙给我。”

郝小萍把手袋递给他。

拉开拉链翻找着,张建中很有一种打开门,就把她推进去,进行一番进攻的冲动。越是急,就越是找不到。

“在哪?你的钥匙放在哪一格?”

找到了,却又不知道是哪把钥匙,试了几把,都Сhā不进去。张建中仿佛也泄了那口气儿,或许,这就是一种预示,你们再不能有那种行为?你这把钥匙不能再开她的锁。有了这个想法,钥匙一下子Сhā进去了,门开了。

“开关在哪?”张建中问。

屋里一团漆黑。

“在门边。”郝小萍说。

张建中摸索着,灯却亮了,原来在门外边,她摸着了,推上了开关。

光线是一种提示人的东西,矇眬时,你会发生出许多不该有的想法,灯亮时,你会豁然一亮,脑子一下子清醒,知道什么事应该­干­,什么事不应该­干­。

即使有些不舍,张建中还是回到了平常思维,对自己说,你不能再有那种邪恶的想法,你想要敏敏原谅你,就必须与郝小萍保持距离。

把郝小萍弄进办公室,放在沙发上,张建中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这短短的几分钟,他经历了一种多么艰难的挣扎啊!

840天网灰灰

因为是外地人,郝小萍的办公室要比其他常委副区长的宽敞,个人占据的面积相当于区长和区委书记的面积,两位一把手多了一个小会议室,郝小萍却多了一个卧室。

张建中扭了一条毛巾给她,说:“如果,没什么事,我该回去了。”

“你这就走吗?”

“还要去洗车呢!太晚了,洗车店就关门了。”

“给我冲壶茶吧!”

张建中只好留下,热水冲茶。

“扶我进去。”郝小萍把毛巾递给他时,伸着手要他把自己拉起来。双腿似乎有劲了,但她还是装着站不稳,把整个身子靠在他身上。张建中把她抱起来,想放到床上。

“放我下来。”她嫌自己太脏,会把床铺弄脏了,“还是先洗一洗吧!”

张建中又把她抱进卫生间。

“你站好了。”他说,弄湿那条毛巾,帮她擦洗裤腿上沾满的污秽。

“把裤子脱了吧!”她说。

张建中没听她的,还是用毛巾擦洗,她却自己脱,摇晃了一下。

“你扶住我。”

张建中忙扶住她,她却倒在他身上。

“我们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吗?”

“以前太糊涂。”

“你觉得,更是最好的解决的方法吗?”

“我们还是不要再­干­对不起敏敏的事了。”

“你怎么也这么想呢?别人不理解,敏敏不理解,你也不理解吗?”郝小萍说,“我是为你好啊!也是为敏敏好啊!我那么牺牲自己,还不是怕你受不了,在外面招惹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吗?”

“这不会是给你自己找理由吧?”

“说我找理由也好,说我没伦理道德也好,但我似乎也只能采用这种办法,不过,事实也证明这是最的有效的。”

“有效吗?有效吗?”她握住了那东东,虽然不坚挺,也没有完全软下去。我知道你很难受,知道你很需要,为什么要克制自己呢?还有必要克制吗?”

“敏敏并不原谅你。”

“总有一天,她会原谅的。”

“会吗?”

“当然会。”

张建中的防线开始崩溃了,手也像她那样,放在他最想触摸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小山丘,再下去,热热的,或许已经溪水泛滥。

“把我抱到床上去。”

他们从没在床上­干­地过。

那可是她的床,与敏敏无关,也与老李无关。

张建中一刻不想停,像以前那样直捣黄龙,但是,刚抬起她一条腿,她就站不住了,摇晃着抱紧他说:“不行,站不住。”

她喝了酒,没有以前的定力。

张建中只好把她抱到床上,横着放下去,她双腿还垂在地上,床沿便那片黑森林托得高高的,分开双腿,就见森林流淌着一条小溪。

“我来了。”张建中在给自己勇气。

郝小萍张开双手,迎接他,说:“来吧,你来吧!”

张建中压了下去,郝小萍意识到他并没调好位置,那坚硬的东东在外面戳来戳去。

“你是找不到路了,还是故意不想让它进来?”

“我当然想让它进去,当然想让它进去。”张建中只是抱着她说,她便摸索着把那东东移到最佳角度。

张建中一用劲,门却“嘭嘭”响起来,两人都吓了一跳。

“可能是保安。”郝小萍说,“偶尔,他们会拍我的门,回答他们也可以,不回答也可以。”

“你还是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我那还走得动?”

张建中不知她说自己喝了酒走不动,不是被自己钉在床上动不了了。

“别管他。”

郝小萍抱紧他,享受被他胀满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充实得没有任何缝隙,“先就这样,别用劲。”

如果,他用劲,她会受不了。

门还是“嘭嘭”响,那保安仿佛非要等郝小萍去开门不可。

“还是去看一看吧!”

“你,你去吧!告诉那保安,我喝醉了。”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

“你喝醉了,我在你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闲话?”

“能有什么闲话?你是我女婿,留在这里照顾我,有什么不可以?再说,也没有岳母与女婿传出闲话的?”

张建中慌忙穿好衣服,好在只是脱了裤子,而且只是滑落在脚踝,伸手一拉就提起来了,经过卫生间门口时看了看镜子,还好,没什么不妥的。张建中把衣脚掖进裤腰里,又扯了出来,盖住明显撑起的帐蓬,轻轻把门带上。

外面的门一直“嘭嘭”响,看不见人,也听不到说话的声音。

张建中说:“来了,来了。”就把门打开,眼前不禁一花,脑子一阵混乱,拍门的却是老李。

“怎么是你?”

“是我,是我。”

一片寂静,热水壶发出水开的声音,壶嘴喷着热水。

“是你把她送回来的?”

“她打电话给我。”

“她呢?她在哪?”

“在,在卧室。”

老李想往卧室里闯,张建中拉住他,说:“她,她喝醉了。”

“她不是说,没喝酒吗?”

“现在吃饭,能不喝酒吗?她喝了太多,走都走不动了,叫我去接她。”张建中说,“你什么时候来江市的?你在江市,应该叫你去接她?”

他故着镇定,但还能坚持多久?只要老李推开门,什么都清楚了,郝小萍下身赤/­祼­地躺在床上,或许,还是那么岔开双腿门户大开等他回去。

“那些人B她喝了很多酒,把我的车都吐脏了,我费了九牛才把她弄回来。”

张建中在没话找话,希望郝小萍能听到老李的声音。

喝了酒分辨声音的能力都不好。何况,郝小萍就算分辨出来了,也未必有力气起来,未必能把裤子穿好。

老李推门进去了,张建中心一凉,撒脚就往外跑,老李可不是敏敏,一阵老拳有得你好受。

“你去哪?”老李并没完全进去,听到脚步声,退了半步回头问。

“你回来就好了,这里交给你,我去洗车。”

“你急什么?泡好茶,我有话要跟你说。”

张建中完全懵了,却听见老李推卫生间的门。

“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

郝小萍一听到老李的说话声音,酒劲“轰”一声散了,从床上蹦起来,四周张望着找裤子,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忙抓起地上的裤子往卫生间里钻,几乎在老李推门前一刻,拉上了卫生间的门。

老李推门的时候,她还没Сhā上门,只是在里面顶着。

“以后,你少喝点酒。”老李冲着卫生间的门说,“一个个都不怀好意。”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所以,我才叫小张去接我。”

“幸亏小张在江市,不然,你今晚给人家­奸­了也不知道。”

“也没那么严重,我还是有分寸的,并没喝醉。”

“还没醉?都吐在小张的车上了。”

张建中并不知道里面是一种什么状况,但从老李说话的语气里知道,并没自己想像的那么糟糕。

躲过一劫!

太危险了,以后,再不能­干­坏事了,真是天网灰灰,疏而不漏。

泡好茶,张建中过去叫老李过来喝茶,也是给郝小萍解围。

“吐了就没事了。”

张建中听到卫生间里“哗哗”的水流声。

“以后,你注意点,每天吃晚饭的时候,都给她电话,问清楚她在哪?每天晚上,不管多忙,都别忘了,去接她回来。”

老李把如此重的担子交给张建中。郝小萍都听见了,松了一口气不说,心里暗暗好笑,你这不是抓老鼠进米缸吗?虽说,今晚,跟张建中只是点到即止,有老李那句话,以后有大把机会。

她对自己说,以后要多个心眼,往家里打电话,先确定他在不在兴宁?

841企业只是一个空壳

老李喝着茶,问张建中厂里的事怎么样?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丁建帮忙,特别是生意方面的事。他却提醒张建中,别跟丁建走得太近,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郝小萍洗了澡,穿着睡衣,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听他们说话。

老李说:“兴宁发展是有点滞后,但没那么复杂,民风官风都纯朴。”

郝小萍说:“你怎么就知道呢?你自己纯朴,不一定人家也纯朴,像周镇这样的人,应该不只是一个。”

老李脸­色­就很不好看地说:“你知道还去喝那么多酒?”

郝小萍不满地说:“这一会儿,你已经说了几百次遍了。我还不会吃一堑长一智啊!小张已经教我了,以后,有人再叫我去喝酒,我就找几个手下去,再不那么傻,单枪匹马了。”

瞒过老李,她又变得理直气壮了,张建中依然心有余悸,想早早离开,说:“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老李说:“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吧?”

“记住了。”

“跟丁建不用客气,但也要分辨好坏,那家伙比周镇好不了多少。”

张建中心儿一跳,知道老李担心什么了。

老实说,当时,并没想跟丁建会有什么纠葛,毕竟,他是搞贸易的,买空卖空,跟自己­干­实业的不是一个路子。

王解放拿着贷款找老马,叫他批字盖章,老马却说自己作不了主,要苗主任批字才行。王解放说,你不是分管我们糖厂吗?苗主任对我们的支持你也不知道?举手之劳的事,就不用麻烦他了,反正他是肯定同意。

老马说:“这贷款可是大事,我一个副主任,那敢擅作主张。”

王解放笑着说:“如果,是别人,我完全可以理解,你老马就不能不设那么多关卡?特殊情况特殊照顾嘛!”

老马心知“特殊”的意思,摇着头说:“不是我怕负责任,这么些年,糖厂贷款已经不少了,就是因为贷款太多,才有这么个规定,苗主任才有这么一条死要求。”

——这不仅仅是针对糖厂。

——前些年,凡是工厂企业遇到资金紧缺,都向银行贷款,工资奖金发不出也贷款,这款贷得几乎都没能力偿还利息了,所以,苗主任严格控制各企业的贷款。确实没钱,可以打报告争取市财政的拨款。

王解放说:“这不是恶­性­循环吗?企业没有资金怎么研发新产品?怎么打开市场?把企业带出困境,还不成了一句空话?”

“这种话,以前说得太多了,现在就没人相信的,大家都认为,那不过是个借口,为贷款发工资奖金铺张搞接待的借口。”老马说,“我建议你们还是打报告向市财政争取拨款。张厂长跟林副市长关系不是挺好吗?争取林副市长批字,市财政那边还是会拨些款给你们解燃眉之急的。最重要的是,市财政的钱用了也白用,不必企业偿还。”

张建中觉得这理太偏,第一,工厂企业不同于机关单位,应该为市财政创造效益做贡献太对,怎么能反过来向市财伸手?这也太荒谬了。第二,不能因为过去的一些作法不对,就一杆子打死一船人,不是每个人贷款都是为自己挥霍找借口的。

他打电话给苗主任,说目前贷款是当务之急,如果,不允许货款,不研发新产品,企业根本无法走出困境。

苗主任说:“规定是针对实际制定的,是集体研究同意的,不能说改变变改变,当然也可以有特殊,像糖厂就是特殊的例子,我一定支持。这样吧!你们草拟一个可行­性­方案,我尽力为你们争取。”

张建中想,什么事都要你们这些­干­行政的审批同意,搞企业的还有自主权吗?这跟机关的运作模式有什么区别?企业总得有它独特的一套才行,特别在资金方面要有自主权。

“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这第一把火点起来了,效果很不错,大家齐心要跟着你­干­,没有资金运作当然不可以。”苗主任说,“那不过是个形式,方案随便搞一搞,我马上召开会议讨论通过,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既然苗主任那么理解,张建中也不好多说什么布置王解放与小甘斟酌,草拟一个研发新产品的可行­性­方案。

王解放说:“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东西怎么写?真要弄出来,还要进行市场调查,没个十天八天拿不下来。”

张建中说:“也不用搞得那么复杂,苗主任说了,只是走走形式。”

然而,研究起来就不是形式了,副主任们大多是从企业上去的,对企业那一套熟悉得很,提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研发新产品说说容易,有那个技术吗?总得对他们的技术进行评估吧?盲目冲动,别说偿还贷款本金,就是利息也还不起!

——打造一个品牌那么容易吗?没个三五年,根本就难见效果,这三五年怎么办?喝西北风吗?

——国企现在的状况非常不乐观,还投入那么大合不合适?不是我们思想保守不想向前冲,但这几年有几家国企能杀出重围的?至少,江市的国企就没一家竞争得过民企。

最后,大家总结,还是执观望为好,还是等待机会为上策,别再浪费钱,别,再贷款增强企业的负担,糖厂已经这种状况了,说不定,这次贷款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苗主任向张建中反馈信息,说大家主要还是没弄懂新产品的可行­性­,你们那个方案太粗,很多错漏,很多细节要说清楚。他归纳了几点意见,叫张建中拿回去再修改完善。

张建中很不高兴,又不好对苗主任说什么,只能在王解放面前牢­骚­。

“一个企业却作不了自己的主,重要决策还要由圈外人来定。他们都是行家不错,但他们的思想已经脱节了,对市场的判断还停留在他们那个时代,靠这些人给我们把方向,”企业还能有生机吗?”

王解放无奈地说:“这就是国企的弊端,就算你说服了他们,可能还要说服他们上面的人。解释来解释去,时机就消失了。”

小甘不知天高地厚,问:“能不能不听他们的,我们直接向银行货款?”

王解放说:“这就看张厂长的决心了。”

张建中问:“以前,兴宁机械厂贷款用主管部门审批吗?”

“这个我倒不清楚,但从理由上说,企业是独立法人,完全可以直接向银行贷款。”王解放说,“我担心的是,有这么一种可能,他们早就跟银行打了招呼,凡是企业货款,都要他们审批才有效。”

张建中才不迷信这些,你能搞定银行,我就不能搞定?现在什么不是利益作祟?如果,企业可以直接贷款,背着他们把款贷了,他们也未必知道。

不出奇招不行!

总被他们制约还能­干­大事?或许,正是有他们这些人左右刁难,历任厂长才丧失了信心,糖厂才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银行是以贷款生存的,只要有抵押,银行总应该会贷款给我们吧?”

搞贸易公司的时候,张建中没有抵押拍胸口都能贷款呢!更别说有抵押!

于是,他们查找工厂都有什么实物可以供银行抵押的,那知一了解,才知道,厂里凡是能抵押的都抵押掉了,就是厂房机器,甚至于土地使用权早几年都抵押给银行了。

也可以说,糖厂所有物业的归属权都是银行的。

842就是要你出怪招毛招

(非常感谢gao8tian4个588打赏)

张建中吓了一跳,原来是这么个烂摊子,就算工厂关门什么事都不­干­,每个月都要向银行偿还两百多万的利息。

——这钱都是什么时候贷的?

——这个贷法,胆子也太大了吧?

王解放说:“可能也正因为这个,国资办才有那么个规定,才不让企业擅自贷款。”

张建中刻不容缓了,必须马上反映这个情况,否则,人家把责任都往你身上推,你背黑锅吃死猫都有可能。

苗主任听了汇报,不相信地说:“有那么严重吗?”

张建中让他看自己呈送在他桌上的报表说:“你看看,这都是财会科整理出来的资料。”

苗主任并没认真看,只是扫了一眼封面那一页,说:“如果,真是这么严重,还真要好好查一查,要让大家都知道,糖厂现在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不然的话,对你非常不公平。”

张建中有点不高兴,说:“这都是从帐本上一笔一笔记下来的。”

苗主任笑了笑,说:“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不相信你,糖厂什么状况,我会不知道吗?虽然不是清楚到每一笔心里都有底,却也知道会是怎么一个状况。不过,由你拿出来的证据,没有太大的说服力,甚至有人怀疑,有水份,所以,国资办要专门成立一个调查组,从头到尾查清楚,不仅是还你清白,也是对糖厂全体员负责啊!”

把张建中的可行­性­方案退回去后,他想,张建中很快再修改完善送上来。正思考着怎么转移他的注意力,他却把这么一份报表送上来了。

——这正中苗主任下怀。

以清查糖厂家底为理由,分散张建中的­精­力。

“只有查清家底,才能思考下一步的发展路向。”

张建中心儿跳了一下,想这苗主任真够狼狈的,满嘴支持,表面重视,其实,并不非真希望糖厂走出困境。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想的?”

王解放把握不大地说:“怕你冒出来?”

“应该不会吧?我冒出来也威胁不到他啊!相反,糖厂发展起来了,对他这个国资办主任反而有利啊!至少,这成绩也有他一份。”

王解放摇头说:“我倒不这么认为,如果,你这个厂长是他任命的,他有一份功劳,但你是林副市长直接任命的,那功劳就不是他的了。”

张建中也恍然大悟,说:“他甚至担心我有了成绩,底气足了,越过他,直接听林副市长的指挥。那时候,他这个主任就控制不住我了。”

这是在去市政府的路上,除了让苗主任知道糖厂的家底,还必须让林副市长知道。因此,从国资办出来,他们就去见林副市长。

“看来我们不再钻进‘可行­性­方案’那个死胡同是正确的选择。”张建中说。

王解放问:“考虑到了解决的办法吗?”

“目前,还没有,但总会想到办法的。”

张建中打电话给丁建约他吃晚饭。

“你这臭小子,到江市这么长时间,也不给我电话,现在,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张建中笑着说:“老李告诉我,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找你丁叔。”

“你和老李一路货,有麻烦才想起我。”丁建声音很大地说,“今晚,我没时间。明天也没有时间,这阵,我非常忙。”

张建中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是不是要老团长跟你说几句。”

“你别拿老团长压我,他早就是不我的团长了。昨晚,我们还跟他一起吃饭呢!现在,他混得比我还差。”

“你不帮我,我还真迈不过这个坎了。”

“有这么重要?”

“不重要,我也不会麻烦你,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有事没事都找人帮忙的人。”

王解放接过手机说:“丁副团长,你就让见见我总可以吧?”

“王参谋也在。”丁建“哈哈”一笑,说,“我为什么要见你啊!别搞错了谁是领导,你一个小参谋,我有必要见你吗?不见,坚决不见。”

王解放听出他那是嘴硬,也笑着说:“说好了,今天一起吃晚饭。”

说着电话,也到了市政府。林副市长听了汇报,很认真地看了看报表,说:“这种情况很正常,国企能拖到现在,哪一个不是一ρi股债。”

张建中说:“几乎到了破产的边缘了。”

林副市长说:“不是这么严重,还要你­干­什么?我要你来,就是要你来收拾这么个烂摊子。怎么?被困难吓倒了?”

“困难我倒不怕,像当年调我去边陲镇一样,反正是死马当活死医,医好了,当白赚的,医死了也正常。”张建中很痛苦地说,“但是,我现在是寸步难得啊!”

林副市长手一摆,说:“别说你的困难了,我很清楚,是不是缺钱?是不是要市财政拨款救急?”

“是缺钱,但不是想要市财政拨款。”张建中说,“企业没钱,向市财政要拨款,这本身就不合常理,也不知,什么时候形成了这种坏习惯,其实,企业缺钱,应该向银行贷款才是正路。”

“那你就贷啊!找我麻烦­干­什么?”

“国资办不让贷款。”张建中不好说苗主任,换了一个说法,其实,说国资办还不等于说苗主任?“如果,还在边陲镇,我直接搞走私就行了,根本就不用那么麻烦。”

“你去搞啊!只要你靠走私,能把糖厂带出困境,能让糖厂万多口人工资奖金发得出,我不反对,绝对不反对。”

张建中“嘿嘿”笑,说:“现在不是不在边陲镇吗?只好走正路了,向银行贷款了。”

林副市长说:“说说你贷款的理由。”

张建中便说:“让王副厂长向你汇报吧!”

这几天,王解放都在搞那个可行­性­方案,满脑子装的都是研发新产品,打造新品牌,开掘新市场,说起来头头是道,而且,对企业的管理又了如手掌,说得林副市长真点头。

“苗主任怎么不支持这个方案啊?”

张建中当然不能乱说自己的猜想,只是说:“他说是按规定办事。”

“按什么规定办事?”

“应该是过去那一套吧?”

林副市长不满意了,说:“过去那一套行得通吗?就是行不通企业才沦落到这个地步,还那么搞下去,企业能有翻身的日子吗?”

——我叫你来是怎么对你说的?

——要打破常规,要非常规出牌。什么事都按旧方法老规矩去办,我还要你来­干­什么?你应该像以前那样,出怪招,出毛招。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怎么搞,只要能把企业搞起来,就是正路。

——别跟在他们后面跑,别什么都听他们的,你是厂长,是一把手。糖厂你说了算!

张建中没想到林副市长那么­干­脆,但还是不放心地问:“我真的可以作主?”

林副市长瞪着眼睛说:“我说的不算数吗?我可以就可以!”为了表示自己言而有信,又说,“我这就给苗主任电话,叫他以后少­干­扰你的工作。”

张建中急了,说:“有你这话就行了,不用给苗主任电话了。你给他电话,还不说明我向你告了他的状。”

“你还怕他给你小鞋穿?”

张建中笑嘻嘻地说:“毕竟是上下级关系嘛!”

“那我就不影响你们的关系了。”林副市长把拿起的话筒放了回去,说,“有些事应该请示就应该,但有些事明知请示会反对,就别请示,自己作主,自己承担责任。如果,不相信你,也不会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

送他们出门的时候,林副市长握住张建中的手说:“放心去­干­!有什么责任,我给你担着!”

843你们合伙耍我

王解放一直没说话,心里却没张建中那么兴奋,有时候,越是敢于负责任的人,越是要提防着点,他们嘴大,你嘴小,要你­干­的时候什么话都可以说,出了问题,他们随时会不认帐。

他告诫张建中:“林副市长的话不能全信。”

“我也没全信,不过,在苗主任面前,他还是敢说真话的。”

每一个领导对上面人会唯唯诺诺,但对下级总是官气十足,特别是林副市长这样的领导,目前,张建中只需要他对付苗主任,自己擅作主张,苗主任奈何不了自己就是足够了。

“你认为,丁建能有办法解决贷款问题吗?”

“他那个公司,买空卖空,几乎每天都与银行打交道,应该会有办法,至少,与银行的人熟,总能找到什么漏洞。”

张建中想,如果没有办法,给他点蝇头小利,以他那公司的名义贷款。

“他再一利益,我们偿还的本金不是要提高吗?”

“这只是下下策。真没有办法也只能走这条路。”

“叫老李跟他谈,看他敢不敢要?以前,老李一句话,他屁都不敢放。”

“现在是做生意,讲的是利益,再说了,这又不是私事,靠老李和他的关系也难于维持,帮一次可以,两次可以,第三就不行了。”

张建中告诉王解放,不到万不得已,决不用这方法。

丁建知道是怎么回事,哈哈大笑,说:“你张建中还用担心钱的问题?你也搞个贸易公司,专门走咸水货,完全可以把你那些员工养起来。”

张建中却说:“以前走私是优势,现在没有优势了,边陲镇已经不是我的地头,无法掌控那边的情况,再说了,现在反走私那么厉害,为公事,抱着脑袋往里冲,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你还是给想想办法,看看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多的是。”丁建卖关子,问,“我总得有点什么利益吧?”

王解放说:“你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市侩了?”

丁建说:“我是被市场经济这个大染缸给染黑的,现在,没钱寸步难行。你们又不是自己的事,为糖厂,为全体员工,没有利益,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你还真被张建中给说中了。”

丁建问张建中:“你说我什么了?”

张建中笑了笑,说:“只要有利益,你丁叔一定会帮我。”

“我呸!你也太小看你丁叔了。我跟老团长计较过这些吗?我知道,他跟我们不是一路货,想榨他的钱,于心不忍,当年,我跑到边陲镇投资,贪你什么?贪你的地便宜?还不是给你壮壮威?现在,不一样,我们是做生意的,就要摊开来说清楚,先小人,后君子。”

王解放说:“又不是要你帮我们什么?就只是要你给出出主意,你就谈利益了,这钱是不是也太好赚了?”

“什么叫金点子?金就是钱。这点子可以让你们弄到钱,你们就要付我咨询费。”

“请你好吃好喝,不是咨询费吗?”

丁建摇着头说:“这顿饭钱,还不知是谁付呢?看你们穷成那样,我哪忍心让你们请我。”

王解放说:“你早说啊!早说我多点几个贵的菜。”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种心态怎么做生意?小财不出大财不进,请我吃饭,竟然还想着省钱。别人就说省点,我是你的老上级,你也省?”

“就是看在你是老上级的份上,我才劝张建中来咨询你,没想到,你连平常人都不如。”

丁建对张建中说:“当初,真不是老李怎么看上他,按我的意思,早叫他滚蛋了,更别想提­干­当参谋。”

张建中岔开话题,举起酒跟他碰杯,说:“你说,如果,你能帮我,需要多少利益?”

丁建想了想,说:“看你们是­干­企业的,利润也不大,百分之五吧!”

“是一次百分之五,还是总数百分之五。”

丁建笑着说:“如果,你愿意总数百分之五,我当然也不客气。”

“我要贷一个亿呢?”

丁建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张建中。

“可能还不止一个亿。”张建中补充一句说。

“你别跟我开玩笑,你又不是没做过生意,会那么傻?给出个小主意,你就给我五百万?”

王解放说:“你不是喜欢钱吗?”

丁建突然明白了什么,指着门外,对王解放说:“你出去五分钟。”

“为什么要我出去?”

“叫你出去就叫你出去,还需要理由吗?”

张建中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说,我什么都不说了。”轮到丁建举酒跟张建中碰杯,说,“这事儿就这么定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说丁叔,你到底搞什么名堂?你要说什么?你直说。”

丁建却不理他了,对王解放说:“既然小张不跟我喝,我们喝。”

王解放似乎明白他要支开自己的目的,说:“我先上洗手间。”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丁建还是不放心怕被人听见似的,把头伸过来,悄声问:“你想要多少?”

张建中愣了一下,问:“你怎么问我想要多少?”

“五百万总不可能都给我吧?一人一半怎么样?”

张建中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王解放支开,原来他以为张建中也想从中得利。

“我一分钱也不要。”

“我可以把帐打到老李那。”

“你认为,他会要吗?”张建中忍住笑说,“你那是自投罗网,钱还没到,他就把你抓起来了。”

“你真把那五百万都给我?”丁建总觉得不可能。

“我试试你敢不敢要。”

“我会不敢要?我会赚钱腥?我还嫌少呢!”

有人敲门,两人抬头看,却见王解放推门进来。张建中当然知道,他那是故意敲门,告诉他们,他回来了。

“谈完了吧?”

丁建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谈什么了?我们什么也没谈。”

张建中却说:“他想收卖我,想跟我分那五百万。”

王解放说:“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老李知道了,非把你宰了不可。”

“他宰我?他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王解放拿出手机就拨打号码,丁建说,你别告诉我,你要打电话给老团长。王解放说,你算是猜对了。丁建一把抢过他的手机,举过头说,你信不信我把它砸了?王解放说,你砸,你敢砸?那是公共财产。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求我办事,还是给我下套子?”

张建中这才笑着说:“丁叔,我们就是想看看你变成什么样了,是不是六亲不认了,结果,你还真让我们大跌眼镜。”

王解放一脸严肃地说:“你老实交代,你办公司以来,侵吞和贪污了多少公共财产?”

“多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肥得冒油了。”

“你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我真还以此为荣。昨天,老团长还羡慕我了,还想要我把他调到我那个公司,情愿当我的副手了,怎么样?”

张建中问:“老李也想调到江市来?”

“那有不想的?他现在孤苦伶仃地呆在兴宁县,别说叫他来当我的副手,就是叫他来看大门,他也会来。”

“你就吹吧!”

“好了,好了。你们别合伙耍我了。”丁建对张建中说,“你太不尊重长辈了。这事,我一定给你记住,到时告诉你岳母,让她好好教训你。还有你这臭屁王参谋,肯定是你出的馅主意。”

张建中说:“我们也不会白要你帮,给你十万怎么样?”

“你要给,就给老李吧!我也不跟你们卖什么关子了,贷款的事,小菜一碟,你们那么大的厂,想贷多少,银行都会给。”

844银行会帮你们造假

张建中说了糖厂的情况,丁建沉默了一会,说:“这也能限制你?你小张天不怕,地不怕,还怕那些条条框框?以前那个厂长是没有能力的人,知道自己不可能把糖厂带出困境,不敢负责任,所以才被那些条条框框限制。你是有能力的人,把企业搞上去了,赚了钱,国资办那些人还能说你什么?”

王解放说:“搞工厂和搞贸易不一样,你买空卖空,资金回笼快,我们必须有一段生产周期,在这周期里,产品还没出来,市场还没打开,前景还不明朗,人家就发难,说我们乱贷款,轻者要我们停产,重者撤职都有可能。”

丁建说:“你就不能瞒着他们,不让他们告诉?”

张建中说:“我怕瞒不住,他们与银行那些人建立了一定的关系,我们这边才有一点行动,马上就向他们打小报告通天了。”

“别把他们看得那么神。”丁建说,“也别把银行那些人看得那么听他们的话。”

——银行也是企业,银行的钱锁在银行里不会生仔,只有贷出去才能产生效益,他们内部有规定的,贷款部那些人都有指标和任务,每个月贷款多少,与他们的奖金挂钩,你向他们贷款,你就是财神爷,那时候,听谁的还不一定呢!”

——就算你们不合适贷款条件,他们还会想办法帮你们造假,表面上做得好好看看,适合贷款所有要求,你们可以过关,他们也好向上面交代。

张建中还是不太相信,这也太容易了吧?

丁建说:“我给你出个馊主意吧!”

“你说。”

“如果,对江市的银行不放心,你可以找兴宁县的银行贷款,那可是你的地头,都是熟人,要他们怎么帮你都可以。”

王解放问:“可以到那兴宁贷款吗?”

“你会不知道?你还是搞企业的。”丁建说,“只要有抵押证明,全中国那里都能贷?”

“就是因为没有抵押证明。那些地契啊!固定资产啊早抵押给银行了。”

“所以,才叫你们回兴宁,找熟人帮忙。”

“这会不会有风险?”

“有什么风险?有的银行一定要地契正本,有的银行未必用,明知道有漏洞,人家就是不怕。要不国资办怎么会规定贷款需要他们审批呢?就是因为有些银行本身地浑水摸鱼。”

丁建突然想起什么,对张建中说:“你到底看中他什么?把他叫来帮你,他们什么都不懂。”

张建中说:“管理方面,他还是有一套的。”

“管理有屁用。现在掌握经济大权才是最重要的,懂得钻政策空子,能从银行贷款才是真本事。没有钱,什么都­干­不成。你也体会到了。这家伙,如果熟悉这一套,还用你伤脑筋吗?”

王解放气得坐在那里喘大气,张建中笑了笑,说:“现在不是都懂了吗?”

丁建说:“你先别那么早下结论,这么­干­,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你别想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我说‘馊主意’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糖厂跑到兴宁去贷款,这款是一定可以贷到手的,但是,江市的银行知道后,肯定不服气,毕竟,江市是上级行,刁难兴宁总会有的,或许,就会追查你们的合作有没有桌底下的交易,一旦查出来,问题就大了。

——所以,你不能有任何想法,完完全全是为了企业,不给那些人留下把柄。

王解放说:“这还像句人话。”

丁建说:“我那句不像人话?”

“你刚才还想拉他下水,跟你同流合污呢!”

“我跟他一起­干­,­性­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也是贪污个人捞好处。”

“和我­干­没有风险,至少我出了事,不会出卖他。不像那些人,为了保命,什么都向外坦白,根本不管对方死活。”

“未必见得!”

“今晚,你是专门找我抬杠的是不是?”

张建中笑着说:“你们的别吵了。来,来,喝酒。”

丁建对张建中说:“我真不知老李当初中了什么邪,竟然看中他,依了我,别说提­干­当参谋,服役期一到,早把他踢出部队了。”

“你没那权力。”

“你反了你?说你一句,顶一句!”

张建中拉了王解放一把,笑着说:“你也少一句吧!我知道,你们都是看在老李的面子上,才那么帮我。你们也看在老李的面子上,别吵了。”

虽然老李不在位了,他们一起冲杀的情义还在,他们还在尽自己的能力帮扶你张建中。这么想,他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老李。他对自己说,以后,你对岳母再不能有那种想法。

张建中离开了兴宁,还是有人记得他的,何况,又是一种让别人得到利益的事情,所以,贷款的事并没遇到多少麻烦。银行的人还教他,如果,有人问你为什么到我们行贷款,就说大家熟悉,一则想关照关照熟人,二则贷款手续繁琐,找熟人信得过。

果然,他还问张建中,你希望得到多少回报?

张建中并没表现出一副高风亮节的姿态,只是摇头说:“这第一笔就算了,你也知道国企的困难,这钱贷回去了,或许会左查右查的,等这一次蒙混过关了,下一次没那么招耳目再说吧!”

“也好,也好。”

那知,还没回到江市,小甘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说江市银行的人找他,一定要等他回来。张建中说,让他们去找杨副厂长。小甘说,正是杨副厂长带他们过来的。张建中便预感到这些人是上门来讨债的。

上门的人是一位副行长,四十多岁,矮矮胖胖,满面红光,一看就知道是刮了不少油水的家伙。

“张厂长,早就想来拜见你了,一直忙,所以,拖到现在才来。”他握住王解放的手,摇了又摇。

本来,王解放故意让张建中走在前面,那家伙从接待室出来,还是急走几步,绕开张建中,一把握住他的手。

“你认错人了。”

副行长愣住了,显然,这不是开玩笑,于是,回头看了一眼张建中,脸上布满迷惑。

张建中头也回,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应付这家伙,现在他倒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如果,不是认错人,你还不好在他面前摆架子呢!

“唉啊啊!你看我这眼神?”副厂长在后面大声叫,追赶过来,说,“张厂长真是年青有为,年青有为。”

张建中还是不理他,推门进了办公室,一直走到办公桌前,坐在自己的大班椅上。

副行长拉着杨副厂长进来,一边走,一边说:“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张厂长这么年青,糖厂就是应该让张厂长这些有能力有冲劲的人来掌舵,这是你们的福气啊!糖厂有希望了。”

张建中一本正经地说:“废话少说,谈正事吧!”

他指了一下,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副行长坐。很显然,这是一个很不尊重的表现,那两把椅是摆着让汇报工作的人坐的,示意副行长坐那里,等于视他比自己身份要低。

随副行长来的还有两位随从,这会儿,都站在后面,加上杨副厂长,四个人,只有两把椅,坐还是不坐?

副行长脸一绷,并没坐,回身走了几步,坐在沙发上,且也有心要摆出回敬的架势,坐得很霸气,四肢叉得很开,把半张长沙发都占据了。

两位随从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倒是杨副厂长弯着腰,一一介绍银行的人,张建中连起码的礼节也没有,依然坐着。

“有什么事,你让他们找王副厂长谈。”

845法院立马把这个厂封了

杨副厂长看看副行长,不知该怎么圆场。

副行长丢了一个眼神给其中一位随从,那人心领神会,说:“今天,我们是专门来找张厂长的。”

“刚才,在走廊上,你们不是跟张厂长握手了吗?”

“那只不过是一个误会,希望张厂长不要介意?”

张建中冷笑两声,说:“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只能怪我自己的人,怪杨副厂长做得不够好,没有及时向你们介绍。我只能怪自己,长得不像张厂长。”

杨副厂长连连说:“主要是我的责任。”

张建中说:“与银行交道,不是一直都由你负责吗?有什么事,你直接跟他们谈就得了,用得着来麻烦我吗?”

“我们谈了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都谈了些什么?都不能解决问题吗?”

“是这样的,我们一直都向他们行贷款,有两个月的利息没有按时交了。”

张建中反问杨副厂长:“我当厂长后,有向银行贷款吗?”

“以前的。”

“以前的找我­干­什么?以前你们怎么处理的,就怎么处理,以前的利息为什么没有付?找以前的厂长要去。”

副行长忍无可忍了,说:“你这话不对吧?”

张建中说:“我请你不要打扰我的工作。你们没有得到邀请,就坐在这里,对我的工作已经造成了影响,没赶你们出去,对你们已经够客气了。”

副行长的声音大起来:“你这是耍赖!别以为,我认错了人,你就可以借口,就可以把我们支走,我告诉你,今天,我们来,是不会空手离开的,拿不到钱,我们不会走!”

“现在好像是你在耍赖吧?”

副行长冷笑两声说:“我们耍赖?你们欠了钱不还,反倒说我们耍赖?还有没天理?”

“谁欠我的钱,你叫谁还。”

“你是不是法人代表?工厂欠的钱,你有没有责任偿还?不管这钱是谁欠的,只要你是法人代表,你就承担了这个责任,你就必须还。”

张建中说:“我不还,你又怎么样?我当厂长期间赚的钱,为什么要还上任的款?我傻啊!工厂用钱的地方还很多,我赚的钱要花在最需要的地方,而不是用来还别人的欠款。”

“没有前任打下的基础,你能赚钱吗?”

“你还要搞清楚,没有前任的欠款,我不用背那么重的包袱。”

张建中就是要耍赖,就是要跟你闹,否则,你就要找各种理由推迟还款,否则,你就要求神拜佛似的说好话,叫人家宽容你一段日子。

他才懒得花那个心思,费那个唾沫。再说了,国资办不让贷款,这气还没下,也好要让他们知道,糖厂有多难。反正,以后也不会向这家银行贷款了,关系搞僵了,吃亏的是他们,他们想要糖厂还贷款,反而要来求你张建中了。

这就是现在黄世仁为什么怕杨白劳的原因。

不过,张建中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打电话给王解放。

“你在办公室吗?我过去一下。”

放下电话,张建中就出去了,看都不看银行那帮人一眼。

“这家伙什么来头?”副行长问杨副厂长。

发了一通火,见张建中不畏惧,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想这小子肯定来头不小,第一,那么年青就坐到这位置,第二,竟敢口出狂言嚷嚷不还上任的欠款。不想还上任款的人见多了,但不会挂在嘴上,更不会跟银行的人翻脸。

然而,他连句好话都没有。

“应该是林副市长的人。”

副行长用鼻子“哼”了两声,说:“我还以为是书记或者市长呢!林副市长也敢那么狂?”

分管银行这一摊的领导是常务副市长,现在是代市长了,虽然跟代市长没什么交情,但他总得维护银行的利益吧?

“你去告诉他,他这种态度,我完全可以直接向代市长告他的状,那时候,收拾他的就是林副市长了。”

杨副厂长才不会那么傻帮他传话,摆出一副痛苦的神情说:“这话我怎么好说呢?我在他手下做事,哪敢得罪他。”

“你啊!就是因为缺少火,才当不成厂长。”副行长手一扬,对随从说,“我们也到王副厂长办公室去。一进去,你们两个把门堵住,别再让他跑了。”

今天,他非要这小子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张建中赶着去王解放那,是告诉他,兴宁的贷款,如果批下来,不要转到这家银行,钱一到,他们有权以偿还旧款的理由截留那笔资金。到时候,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在我们没有贷过款的银行,设一个新帐户,以后的款都打到新帐户上,过去的帐户都不能用了。”

“我下午就去办。”

“你先打个电话给兴宁那家银行,告知他们,别这手续简化,下午钱就到了。”

说着话,副行长一行人走了进来。

张建中说:“你们这么紧跟着不放,有用吗?厂里有没有钱,你们不清楚?如果,想拿到钱,你们应该去找国资办的领导。”

“谁欠我们的款,我们找谁。”

“你们再在这么闹,我完全有理由叫保安赶你们走。”

“好啊!你叫啊!”副行长说,“我还巴不得你把这事闹大呢!”

张建中不再理他,往外走。然而,他那两个随从并排站在门口,或许,这种赖账的人见得多了,很有对付的经验。两个人抱着胸,一个靠着一边门框,把门堵得死死的。

“请你们走开。”

“你不用请,他们是不会离开的,除非你动手。”

动手就理亏了。这个道理谁都懂。

“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坐下来跟我们谈也非常重要。”

“如果,发生什么事,你能负责吗?”

“行。我行。”副行长听得多这种威胁­性­的话语了,这会儿,厂里能发生什么事?就是着火,也不一定要你厂长亲临现场。

“一定要搞得大家都不愉快吗?”

副行长说:“我已经非常不愉快了。从一开始,你就对我不尊重,你就没有坐下来跟我谈过一句话,我们也是为了工作。”

“杨副厂长没跟你谈过吗?”

“他作不了主。”

“我就能作主了?我想贷款偿还你们的贷款,国资办都不同意呢!你叫我去哪要钱?去打劫吗?”

“有困难可以商量,但你不能是这种态度。”

“我相信,杨副厂长已经把我们的困难都告诉你了,你还要我说什么呢?我也说得很清楚了,想要钱,可以,找国资办。”

副行长指着张建中说:“我谁也不找,我就找你。”

张建中拨开他的手,说:“你不要动手动脚。”

“我的动你吗?我有动你吗?你动我,你打我!”

王解放忙上前一步拦在他们中间:“都不要吵了,这样影响非常不好。”

“影响谁?我怕影响?现在影响的是他?当了个破厂长,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有林副市长给你撑腰,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我见多了,那些欠款不还,又耍无赖的人,别想在我面前得逞。”副行长推开窗,冲着窗外嚷嚷,“让大家都听听,看看这个厂长有多大能耐,看看他们跟着这样的厂长能过上多少好日子。”

王解放说:“你也太不像话了。”

“我是被他B的。”

张建中冲着窗外叫:“杨副厂长,叫保安,把这只疯狗赶出去!”

副行长蹦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你骂人!想要赶我走?你还没有这个权利。我告诉你,只要银行一纸文件,法院立马可以把这个厂封了,你这个厂长立马就滚蛋!”

846维护银行的威信

杨副厂长挤了进来,说:“何必呢?这是何必呢?有话好好说嘛!有话好好说嘛!”

张建中说:“我叫你办的事,你办了吗?”

杨副厂长定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张建中对杨副厂长说:“这个人严重地破坏了我们的正常工作,严重地破坏了我的名誉,在工厂,在全体员工中,造成了非常坏的影响,必须马上把他赶走。”

他又指着副行长说:“今天,我就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一个理由,让你封厂,让银行来接手这家工厂的管理。”

话音未落,便见几个保安冲了上来。

原来,小甘第一次听见张建中叫保安来请他们出去时,就有所准备,召集了厂部附近的几个保安,对他们说,那几个家伙太不像话了,你们做好准备,张厂长随时会吩咐你们请他们出去。他早对银行那几个人很不顺眼,他们一到就嚷嚷个没完,把自己当工厂的救世主了。

一位保安问:“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我们欠了银行的钱。”

“欠钱怎么了?欠银行的钱,就应该听他们指手划脚吗?”

“以前,对他们都客客气气的,好吃好喝,听说,还给红包。”

“以前是以前,以前的厂长欠钱理亏,张厂长欠他们的钱吗?张厂长要你们做事,你们敢不做?你们是谁的手下?你们在张厂长手下混饭吃,他的话不听,还想听那行长的话?”

张建中再要杨副厂长把“那条疯狗赶出去”,小甘手一挥,下命令似地说:“上。”那几个保安就从厂部那个小值班室冲了出来。冲在前面的两个保安是退伍军人,身腰板挺得很直,两个堵在门外的随从哪敢再拦道,身子一闪,他们就冲了进去。

张建中说:“你们来得正好,把他架出去。”

擒贼先擒王,把副行长哄出去,那两个随从便不攻自破。

“你,你,你……”副行长气得早忘了张建中怎么称呼了。

王解放贴近张建中,悄声说:“有点过份了。”

张建中说:“正是我要的效果。”

第一,威慑银行的人以后少来找麻烦,第二,让苗主任知道,他张建中不是好欺负的,你们不给我贷款,我就把责任推你们那边推。当然,还有第三个原因,迷惑他们,让他们以为,张建中的手里没钱发穷恶。

时间太短,他没办法说详细。

其实,银行的人也就是嘴硬,动真格,他们一个个都软骨头了,保安架着副行长往外走,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却不敢反抗,那两个随也只是在后面跟着,不敢有所行动。

杨副厂长连连说:“不好吧?这样不好吧?”

张建中说:“难道还要让他们闹下去吗?他们是国企,我们也是国企,一点面子也不给,这么请他们出去已经够客气。”他又说,“你马上向苗主任汇报。”

杨副厂长摇头说:“不会,张厂长,你放心,我不会向苗主任打小报告。”

“没说那是打小报告,叫你正常汇报。”

杨副厂长犹豫着说:“还是,还是王副厂长汇报吧!”

张建中改变了主意,对小甘说:“叫余丽丽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他要发挥她那嗲声嗲气的魅力,先把你苗主任的骨头嗲酸了。

“乱弹琴!”苗主任一听余丽丽的汇报,就骂了这一句。余丽丽说:“苗主任,张厂长也是没有办法啊!你想想,厂里一分钱也没有,他怎么还银行的贷款啊!那几个人也是过份,又吵又闹的,连办公室的门口都堵上了,严重影响了张厂长的正常工作,还吵得整个厂部都响了,大家都出来看热闹。”

“就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吗?”

“是啊!是啊!开始是好好跟他们商量的,杨副厂长把口水都说­干­了,他们偏要见张厂长,张厂长从外面赶回来,他们却说张厂长是故意的,不想见他们拖延时间。”余丽丽添油加醋地说,“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形,那副行长的脸拖得有多长,张厂长好不容易赶回来,他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连手都不跟他握,还嚷嚷着要法院来封厂,银行直接接手厂里的管理,叫张厂长滚蛋。”

苗主任忍无可忍了,说:“你说话小心点,不要篡改事实。”

“苗主任,我也是当过厂办主任的,我知道向领导汇报的纪律和原则,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不信可以派人来了解情况,随便问那一位厂部人同志,如果,我有一句造假,你开除我,我也没二话。”

一边说,余丽丽双眼一边在张建中脸上瞟,看他的每一个面目表情,看自己的话是不是很让他满意,见他点头,见他嘴角挂着笑,她心里涌出一股暖暖的感觉,想这家伙的嘴角好­性­感,想哪一天,决放不过他。

“好了,要我说的,我都说了。”余丽丽放下话筒,一双眼睛就强烈地放出一阵阵电波。

张建中对小甘说:“你马上起草一个书面报告,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地记下来。”

他很清楚,苗主任一定会要这么个书面材料。

苗主任这边才放下电话,副行长一行人就赶到了,只见那副行长头发蓬松,衣领好几个扣子都没系,塞在裤腰里的衣脚也露出了一半。

“你这是怎么了?”

“你的人­干­的,糖厂那些人­干­的,他们采用粗暴的方法把我赶了出去。”

苗主任很不满意张建中的作法,但是,更鄙视副行长这种行为,就算他们行动粗暴,你也有整理的时间嘛,你就这么跑来,明摆着就是故意做给人看。

“要不要去验伤啊?”他很不客气地说。

副行长始料不及,结巴着说:“这,这倒不用。”

“你们都不能理智一点吗?”

“我不理解?”副行长很清楚,张建中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你的人不理智,你倒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了?”

“我并没偏袒我的人,但我知道,凡是争吵,双方都有一定的责任。”

“我有什么责任?我是执行行长的指示到糖厂去的,我是履行我的职责,要糖厂尽快偿还这两个月欠下的利息的。”

“你这种态度,就非常值得商榷。”

苗主任与行长倒是很有交情,但与这位副行长交情并不深,只是知道,他是行长一手提拔上来的,是行长的心腹。

然而,你总不能仗行长的势,摆出一副与我苗主任平起平坐的架势吧?

“糖厂的情况,你不清楚吗?你这种态度能解决问题吗?”

苗主任已经有点偏向张建中了,这家伙在糖厂肯定也是这么一副夜郎独大,张建中卖你的帐?他穷得当当响,想贷款又被自己卡了,你叫他要钱,不等于要他的命?

“你回去告诉行长,这事我会认真处理,但是,糖厂非常困难,再给他们一些时间,让他们再想想办法。”

副行长不傻,别想那么轻易就应付他,既然到这里来了,他就要讨一个具体说法。

“你必须有一个具体答复,对他怎么处理?批评,还是处分?如果,你们不只是不痛不痒批评几句,我们银行会将今天的事通报各个企业,我们的通报,不仅发送到各个企业,还呈送给市主要领导。”

很显然,这已经有威胁的成份了。

他继续说:“鉴于这个事件,对糖厂绝对不能再有半点宽容了,这也是维护银行的威信,前两个月所欠的利息必须马上清还。”

847你还想告老子的状

苗主任一拍桌子,说:“你还没资格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第一,银行通报不通报,不是你说了算,你吓吓其他人可以,在我面前,别玩这一套。

——糖厂不能按时还清这两个月的利息,你又怎么样?是不是也要对我说,叫法院把厂封了?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什么德­性­?封不封厂是你说的吗?法院听你的,跟老百姓说说可以,法院会受理你这个案子?

——我坦白跟你说一句吧!我也想你们把糖厂封了,把这个包袱移交给你们,市会同意吗?你们有办法管理好糖厂吗?一万多位员工的生活怎么解决?

“别以为银行的钱是你个人的,那也是国家的,别拿着国家的钱在这里装有钱人,要这个还,封那个厂。如果,你继续这么下去,不体谅企业的困难,成天刁难企业,吓唬企业,我可以不客气地告诉你,你这个副行长已经到头了。”

他的层次比张建中高,话的蕴藏的力量更沉重,他与行长关系不一般,不是不可能左右这一切,因此,一番话已经把副行长镇住了。

“你这是姑息养­奸­。”

“这个不用你管,不用你教我怎么管理我的手下,我马上要求糖厂把这一事件的书面材料送上来,第一时间交到行长手里。至于事件怎么处理,我直接跟行长商量。”

苗主任摆出送客的姿势,说:“你可以回去了。”

副行长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张建中还要强迫你找人架你走呢,苗主任却让你灰溜溜地离开。

办公室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苗主任点燃一支烟,思考是不是可以借用今天这事,让张建中知道自己的分量,你可以巴结林副市长,但不要忘了,我苗主任对你同样重要。

这时候,张建中跟余丽丽谈话,问她近来怎么样?在新岗位工作还习惯吧?家里有什么困难?余丽丽说,在她是从车间­干­上来的,再去车间没什么不适应的,只是大家对她不好的看法,很伤她的心。

张建中说:“这也不能怪大家,你以前做的那些事,的确也太那个。”

“其实,我也是受害者。”

受害个屁!别人不清楚,我张建中还不清楚?

“我也尽量往这方面说,让大家意识到,你也是出于无奈。不过,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自己不要有包袱,更不要破罐破甩,要努力树立好自己的形象。”

“我已经很努力了,现在,不是工作上的来往,我都不与男同志说话,从刚进厂的青工,到快退休的老工人,我都避得远远的。”

“也不至于谈虎­色­变,怕成那样。”

“人家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虽然,我不是寡­妇­,但一个单身女人,不是要检点检点。特别是你上次对我的要求,我更是记在心上,再也不穿那种上窄小宽的喇叭裤了。”

她站起来,亮出自己的裤脚给张建中看,又转过身去,让张建中看她的屁屁。

“这样可以吧?不紧不松。”

“你坐下,你坐下。”

张建中想,你就嘴上说得好听,骨子里还是本­性­难改,一有机会,就忘记不了展示自己,或许,她对自己的身材是非常自信的。其实,往深一层想,你只是希望她稍有些儿收敛,内心里,还是希望她别改变骨子里那股子­骚­劲。

“孩子怎么样?有人照顾吗?不会因为孩子的事影响工作吧?”

“这个倒不会。”余丽丽说,“我生的是男孩子,虽然,跟老马离婚了,他爷爷­奶­­奶­还像以前那样,孩子还是由他们照顾。他们也认为,自己的儿子做得不对,我和他离婚也应该,当然,他们也有自己的私心,还希望儿子出狱后,我能原谅他,跟他复婚。”

“你们能复婚,对孩子也是个好事。”

余丽丽像表决心般,说:“我是坚决不会复婚的,我靠自己的双手,完全可以养活自己,养活孩子。我还跟他父母保持关系,只是想利用他们帮我照看孩子,孩子大了,能够自理了,我就跟他们扯清关系。”

“这是你的私事,我不­干­涉。”张建中说,“我只是想知道,孩子会不会是你的包袱,你能不能离开一段时间?”

余丽丽显得很紧张,问:“你要我离开去哪里?”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不用紧张,我想出去走一走,看看市场,我想让你随同,当然,还有其他同志。”

余丽丽心里“扑扑”跳,想他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那晚没有成事,一直后悔到现在?或许,或许,那时候,他意识到你是一个危险的女人,心里虽然很希望发生点什么,却又不敢碰你。现在,你是单身女人了,没有麻烦了,他可以没有顾顾虑了。

此刻,她很佩服张建中,这才是男人,一个智慧的男人,这世上,哪有不喜欢玩女人的男人?问题是,你要懂得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她甚至想,老马进去会不会与他也有关系?虽然老马罪不可赊,如果,他肯出面担保,应该也可以像杨副厂长那样追究刑事责任。

他是把老马支开,扫清一切障碍啊!

余丽丽认为自己已经洞察了一切,脸­色­马上变了。

“孩子倒没问题,但是,我这个人不喜欢出门。我有一个坏毛病,自己的床,倒下就睡,别人的床,怎么也睡不着。”

“第一个晚上睡不着,第二个晚上还睡不着吗?你困得睁不开眼睛,倒在街上也睡得着。”

“一定要我去吗?”

“当然,还要尊重你的意见。”

余丽丽沉默了一会,说:“你是不是让我考虑考虑?”

对付这种男人,不能采用对付愚蠢人的办法,像前厂长、杨副厂长只要你解开衣领第一粒扣子,他们的眼睛就­色­了,恨不得伸出手来帮你脱所有的钮扣,张建中应该采用欲擒故纵的手段,你越一本正经,他就越觉得你有价值。反正已经知道他心怀鬼胎,已经开始实施他的计谋,你余丽丽急什么?吊着他的瘾,直到他急不可耐,采取主动,你再半推半就。

手机响了起来,是苗主任打进来的。

张建中示意余丽丽可以出去了,余丽丽却不会意似的,还坐在那里。

“你是怎么搞的?银行的副行长把状告到我这来了,这不才刚走。你也太野蛮了吧?竟然叫保安把他架走,跑到我这来,还衣冠不整。”

张建中笑“嘻嘻”地说:“苗主任,你不知道当时他有多嚣张。

“再嚣张,你也不能叫保安架他走。”

“他已经影响到了生产。”

“你好好跟他商量,他会吵吗?换了你,明明占了理,人家还跟你吵,你会怎么样?”

张建中还是笑“嘻嘻”地说:“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形,他大吵大闹不说,还像黑社会一样,叫两个随从堵住门口,刚好我有事要出去处理,我不把他架走,怎么能出门?”

——再说了,我们那个贷款报告,你苗主任还没批,我哪有钱还他,只得趁这个机会,给他个下马威,免得他还会找上门来。

——现在,至少可以安静几天了。

苗主任还是火爆爆地说:“你以为,他就罢休了?这几天就算会安静,那也是暴风雨到来前的安静。他会到处告你,告你不还款,告你的野蛮行为。到时候,来追究你责任的就是市领导了。”

“真要是这样,我也只有实话实说了,让领导知道我们糖厂有多艰难。”

“你什么意思?不想­干­了是不是?”

苗主任对张建中的态度十二万分的不满,妈的,难道你还想告老子的状?

848打胜仗就是硬道理

张建中说:“我不是不想­干­,现在情况那么艰难,各个单位都不理解,不是支持,反而刁难,甚至还想捞取好处,我就是拼了命地­干­,企业也很难有转机。”

——表面看,我这是为自己,希望自己的工作没有那么大压力,实际上,我更希望一万多位员工能有个好归宿。”

——如果,我市领导到我们厂来,我倒希望他能去车间走走,去听听工人们的声音。

“你也太天真了吧?”苗主任说,“你认为,市领导追究你的责任,还会到厂里去?他直接把你叫去办公室,也叫上银行的人,再把我也叫去,直接宣布对你的处理就足够了。”

张建中笑了笑,问:“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吧?”

“这个我就说不准了。”苗主任抛出鱼饵,“有时候,受到领导的压力,很难说我会不会帮你。不过,事先做做工作,或许不会出现这种,我们都愿意见到的场面。”

张建中警觉起来,问:“事先怎么做工作?”

“和银行那边协调,争取他们的谅解。”

“是要我向他们认错吗?”

“你们双方都有错。双方都要认错。”苗主任说,“只要态度诚恳,银行行长还是会给我几分薄面的,这事还是可以争取大事化小的。”

张建中有点明白苗主任的意思了,他帮你搞定这件事,你张建中还不欠他一个人情?以后,你会不听他的?如果,你不领他的情,你是不无情无义的小人。

这就是控制一个人的伎俩,把问题说得要多严重有多严重,把绳结系得紧紧的,他再假心假意地帮你把绳结解开。

“不用难为你苗主任了,我是不会去认错的,反正我们也不会跟他们打交道了,就算以后要贷款也未必会找那家银行。”张建中始终一副笑“嘻嘻”的表情,说,“如果,到了市领导叫我去办公室的时候,我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苗主任差点把电话挂了,你张建中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你就那么相信林副市长,他就一定能保你?

“你好自为之吧!”

终于,还是忍不住狠狠地挂了电话。

“绝对不能跟银行妥协。”余丽丽也猜到了大概的意思,“那些钱又不是你贷的。”

“谁贷的都一样,但我们确实没钱还。”

提起这事,王解放还是有些担心,不管怎么说,国资办也是上级主管,得罪苗主任总不是什么好事。

张建中说:“我把他当上级主管,他才是上级主管。如果,我不当他是上级主管,他什么也不是。一个工厂企业,怎么发展还要外人指手划脚,我这个厂长当得也太憋气了吧?”

兴宁那边可以贷到款,他还怕什么?他缺的是钱,并不缺领导给他指方向。何况,这样的领导一门心思想的是怎么控制人,你能让他控制?

“我怀疑,要我们搞那个可行­性­方案,也是他的诡计,历尽艰难,终于批下来了,我们对他还不感恩戴德?以后,还不听他指挥?”

现在是办企业,不是呆机关。

谁的指挥,张建中都不想听。他就认定向前冲,把­奶­食品系列搞起来,只要产品打进市场,创造效益,谁也不能否定他张建中。

现在就像打仗一样,打胜仗就是硬道理。

他交代王解放,这几天他要外出走一走,考察考察市场,拉一拉大少爷的关系,看一看赵氏遍布各地的商场超市,随便也到糖厂原来的一些关系户走走。

“你留家,看好门户,再追一追兴宁那边的贷款。”

“你现在出门似乎不好吧?”王解放说,“至少,也等这事平息下来吧?”

张建中说:“不用了。让他们去猜测吧!”

他豁出去了,办企业就要拿出办企业的思维,别总呆在办公室里想人家怎么看自己,自己有点什么小差错,就千方百计找门路补救。倒不如让别人去想自己,想你张建中找借口躲避也好,直接不把他们当回事也好。

出门前,张建中去了一趟研发室,了解新产品研究的情况。这里是他到当厂长后,手术动得最大的部门。原来只有百多平方米面积,扩展了一倍以上,四壁装修一新,洁白一片,即使研究人员也穿着白大褂,凡进入研发室人员都必须经过严格的消毒程序。

“我们研发的是食品产品,是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不能有半点马虎。”

总工程师带他进入时,他突然想起什么,迈进去的一条腿又退了出来。

“是不是要消毒更衣?”

“你就不用了吧!”

“既然有制度,就必须严格执行,我不执行,其他领导也可以不执行,慢慢制度就成了墻上贴的一张纸没有效果了。”

消毒更衣的时候,张建中笑着说,“研发室是我们厂的心脏,最技术的部门,有时候,这些制度还可以成为档箭牌,谢绝外人参观。”

现在,还没人来参加,有朝一日,研发的产品打进市场,肯定会有人来参观偷师。

玩这种事雕虫小技的人太多了。

打着旗号来,必定会吃闭门羹,但混进领导参观的队伍里,就防不胜防了。所以,凡是外地领导来参观,完全可以很礼貌地以制度规定,谢绝他们领导内入。不仅换上白大褂,还戴上帽子口罩。

老实说,张建中对研发室里的一切一窍不通,总工程师几乎对牛弹琴,但他必须有这么个姿态,必须让工作中的技术人员知道,他这个一厂之长,再忙碌也不会忘记他们,就像时不时到各车间转一转,给工人们鼓气一样。

总工程师拍了两下巴掌,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然后,摘下口罩说:“张厂长来看看大家。”

大家便停下手头上的工作,稀稀拉拉地鼓掌。大凡搞技术的人对领导都不大感冒,也不热衷于一种虚假的客套。张建中一点不介意,摘下口罩,简单地说:“我只是来看看大家。心里焦急啊!希望你们能早日研究出新产品。我们厂能否焕发新活力,就靠大家了。”

说着,他给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说:“大家继续忙吧!”

技术员们又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你告诉大家了吗?只要研发出新产品,我一定重奖。”

总工程师说:“我已经向每一位传达了的­精­神。”

“办企业,一定要尊重科学,有科学撑腰,我们才有底气。”

这番话,是故意说过所有人听的。

张建中很清楚,原来产品几乎没什么科技含量,前厂长对这些技术人员也不重视,甚至认为,他们可有可无,因此,只要对他们有一点点尊重,就会对你感激不尽。

总工程师向张建中汇报说,他们一共分三个研发组,同时研发­奶­糖、­奶­冻和­奶­制品饮料。目前,­奶­糖和饮料的进展较顺利,­奶­冻却遇到了难题。目前,正在集中力量攻关。

“如果,我们攻下这个难题,便会处于全国同行业的先进水平。”

“这是技术含量比较高的产品,民营企业、小企业没有技术力量达到的高度,所以,它的前景是无量的,或许,我们厂就靠它走出困境。一定要攻下这个难关!”张建中声音提高了几分,让大家都能听见,“如果,攻下这个难关,我将额外打赏,每人不少于五万。”

有人问:“其他产品就没有额外打赏吗?”

显然,这个不是­奶­冻组的。

张建中说:“一样有,哪个组最选研发成功,给予速度奖。哪个组最节省原料,给予优质奖。”

虽然戴着口罩,却不影响听觉,大家都鼓起了掌。

849对赵氏已没有价值

张建中外出的第一站,是赵氏大厦,大少爷与他们见了面,说是要见一个重要客户,便要三小姐负责安排他们的全程。

三小姐不高兴地说:“你张建中总惦记着我们赵氏,总忘不了找我们的麻烦。”

“你怎么这么说呢?”张建中笑着说,“我们研发的产品不都是你们需要的吗?我们可是为你们服务啊!”

“但你们不是我们需要的唯一企业,你们不研发,其他企业也研发。”

张建中问:“还有那些企业研发?”

“多了去了。比如,生产‘大白兔’的那个厂企业就在研发。他们有响当当的牌子,如果需要进货,他们肯定是首选。你们连牌子还没有,消费者对你们的产品根本没有兴趣。”

杨副厂长说:“我们厂的牌子也够响的。”

三小姐问:“什么牌子?”

“红星牌。”

“没听说过。”

“我们红星牌白砂糖供不就求。”

“你们为什么不大批量生产?单一产品并不见得就不能把企业带出困境,既然供不应求。”

“只是,只是原料太贵。生产越多亏得越大。”

三小姐这才不客气地说:“那是计划经济的产物,现在是市场经济了。”

杨副厂长尴尬地笑笑。

张建中说:“我们要的是牌子,并不是产品,有本来就叫得响的牌子,再进行包装宣传,更容易深入人心。”

三小姐说:“跟你没话说。”

张建中也尴尬地笑了笑,左右看看,希望有人能帮帮自己。这次外行,除了杨副厂长,还是余丽丽和小甘。

一见到三小姐,余丽丽便有一种自愧不如,人年青长得比你漂亮,而且那种说不出的气质,让她一点自信心也没有。眼睛总在她身上滴溜溜地转,猜想张建中与她是一种什么关系?

如果有那么一层关系,她觉得虽败犹荣,有那么好的红颜知己,张建中会瞧得上你?然而,她以一个女人的敏锐察觉到他们没有那么一种关系,不是大少爷叫她,三小姐还不会见他们,即使来了,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情,一副大都市人看乡下人的目光。

此时,她很有一种想让三小姐对自己另眼相看,对张建中说:“三小姐的意思很清楚,我们那个牌子,不适合大众消费群。以前,我们面对的是工厂企业,人家把我们的产品当一种生产原料。现在,我们要面对家庭消费群,这一个群体并不知道红星牌是什么东西。”

余丽丽笑了笑,说:“红星­奶­糖。你想想,我们要用这个牌子,谁会感兴趣。”

三小姐不无奚落地说:“小黑鼠­奶­糖更有吸引力得多。”

“这个建议好!我们就用‘小黑鼠’这个牌子。”张建中开玩笑地说。

三小姐说:“那就省省心吧!别来找我们赵氏了,我们不需要这种产品。”

小甘灵机一动,说:“‘小猪猪’怎么样?”

三小姐对张建中说:“你们回去把牌子商量好再来吧!”

张建中笑着说:“总会找到好听的牌子的。现在,还不到这时候,孩子还没出生,应该忙的事还多呢!没到起名字的时候。”

余丽丽连连说:“就是,就是。”

三小姐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从见这女人第一眼就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讨厌。张建中怎么会找这样的人跟着自己呢?他不像是那种收垃圾的人啊!这女人虽然­骚­,姿­色­只能算中等。

不会就是看上她够­骚­吧?

想起敏敏远走他乡,张建中不会是饥不择食吧?

那次,从江市回来,三小姐就告诫自己,对他别再有什么想法了,然而,又觉得张建中和这样的女人混在一起,太有损你这个人了!

——算了,又关你什么事呢?

她打电话给保安主管,叫他到赵氏大厦来。

“我手头还有些事走不开,让他陪你们吧!”大少爷可以找她应付张建中,她三小姐自然也可以找别人来应付。

张建中说:“不用叫他过来了,你跟他打个招呼,我们过去吧!”

又不是不识路,直接过去反而节省时间。

其实,他也感觉到了大少爷对他的冷淡,应该是你张建中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当初,你们的合作,利益是显而易见的,从走私,到去边陲镇投资,现在,你能给予赵氏什么?你只有单纯的依靠,何况,边陲镇的投资又因为你的离开,几乎失败了。听说,二少爷和汪燕也撤回来了。

大少爷对你还能有以前的热情吗?

生意人毕竟是生意人,不敢说人家没人情味,但没有利益,与你的交往自然就没有价值了。

张建中想,还有什么能够刺激大少爷对自己的兴趣呢?你需要他帮你,但不能不让人意识到你的价值。

帮助是互相的,或者说,彼此利用才会有交往。

张建中离开后,三小姐心情很不愉快地走进大少爷办公室。

“他们走了?”

“走了。”

“怎么了?”大少爷从桌上的资料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三小姐,“心情好像不好嘛!”

“你说,张建中就这么完了?”

“什么意思?”

“你看他那几个人,没一个看得顺眼的。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一个狐狸­精­。素质是越来越低了。”

大少爷笑了笑,说:“这个很难说明什么,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潜力,或者,他能挖掘出他们的潜力。现在的问题是,他已经离开官界,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作用了。”

“就算他们研发出新产品,与我们也只是一种生意往来。”

大少爷点点头,说:“和其他生意伙伴没什么区别。以我们目前的势力,是企业求我们,希望他们的产品能进我们的商场上我们的货架。”

他站起来,在办公室里缓缓走了几步,想自己应该怎么劝三妹,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三妹对张建中不仅是一种合作,还隐藏着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感情。虽然,她不承认。

“你应该收心了。”

三小姐不明白他的话,仰头看着他。

“早就不应该存有什么侥幸,早就该把心思放到别人身上。”

“你秘书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老婆离开后,你对他又有了想法。”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不跟容少强交往,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三小姐说,“我没那么傻,他是有老婆的人,我能有什么侥幸?就算他老婆离开,也是暂时的,迟早还会回来。”

容少强是京城三少之一,他父亲势力比赵氏强大得多,与大少爷有着密切交往,两人都希望把三小姐和容少强撮合在一起。然而,三小姐对容少强却没有那种感觉。

“真不知道,你想找什么样的?如果,容少强是一个混世富二代,别说你不乐意,我也不乐意。但他跟你一样,一直是容老爷的好帮手,而且­干­得非常不错。与张建中比,相貌并不差,人品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在大少爷心目中,官界中人,没几个人品好的。

“我跟你说张建中的事,你怎么扯远了?”

“张建中还用说吗?事实都摆在那了。第一,已婚男人,第二,对我们赵氏已经没有价值了。念在以前的交往,我才答应见他,给他进行市场考察提供方便。”大少爷说,“不要总想一见钟情,感情需要培养,多接触,多交流,慢慢就会有感觉了。”

“既然知道要培养,你就不要那么焦急,让我们顺其自然。”

“你给你拿主意吧!帮你约他,你们一起去旅游旅游。”

850说不清扯不明的缘分

(感谢szhhxx203/100100100的打赏。下个星期前半周还会很忙,所以,这个周末,也得悠着点,今天三章。)

三小姐说:“我哪有时间去旅游啊!”

“你都在忙什么呢?”

三小姐有点娇嘟地说:“我忙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你还不是见张建中来了,想要陪他。”

“没有,我已经把他打发了,让保安主管陪他了。”

“大哥错怪你了。不过,你把手头上的事放一放,别总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有些事完全可以交给手下­干­,不要总不放心。”大少爷说,“你二嫂也回来了,我叫她兼顾一下,你离开个十天八天应该没问题。”

说着,他拿起话筒拨打汪燕的电话。

三小姐心里不高兴了,想你是想要把我支走,巴不得我马上嫁人离开赵氏,女孩子到底是女孩子,终究不属赵氏血脉。又想,二嫂在你心目中越来越重要了,她就一定是赵氏的人吗?她嫁给二哥不假,但不会有变吗?她还没给赵氏生儿育女,你怎么就肯定她会跟二哥一辈子?

她不会离开二哥,就不准二哥不要她吗?

如今,二哥可不是以前的二哥了,那次展览后,他在美术界也算小有名气,二哥对她就不会有改变?当初,他们的结合明显就是她算计了二哥,二哥身份不一样,见多识广,说不定哪一天,脑子一开窍,识别她的­阴­谋诡计把她蹬了。

大少爷对着电话问:“你在哪?”

汪燕说:“我在谈生意。”

“在省城,还是外地?”

“外地。”汪燕问,“有事吗?”

“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你要我回去,马上就赶回去。”

“不用那么急。”大少爷想她也不会在外地呆几天,还是等她回来再说吧!

三小姐见大少爷放下电话,说:“二嫂也有一大堆事。”

大少爷依然固执己见,说:“家里的事,我会安排,你不用太超心。”

他又拨打电话,这次是打给那个容少强了。

“你们先找个近的地方玩几天,条件成熟了,再出国去马耳代夫。”

三小姐早给自己设计好了将来的甜蜜之途,哪一天,找到自己的白马王子,就在那个浪漫的岛国把自己献他,然而,她心目中那个白马王子还不是容少强。

幸亏,大哥也没叫她去马耳代夫。

“这样,总不好吧?”即使不是去那里,三小姐还是不想与容少强单独在一起。

“有什么不好的?”

“我单独跟他去旅游,虽然,什么也不会发生,但传出去总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大少爷倒希望狗仔队捕捉到他们的踪迹,利用舆论的力量制造压力,甚至有可能弄假成真,“我倒觉得挺好的。”

看来大哥是一定要把自己与容少强捆绑在一起了。

“这几天有时间吗?”打通了容少强的电话,大哥问。

三小姐暗暗祈祷,希望他没时间。

“这就巧了,我有时间就好,三妹要我约你。对,对。是她要我约你的,她就在我身边听着呢!这阵,我三妹忙得焦头烂额,你陪她出去散散心。”大少爷没等对方答复就说,“这事就这么定了,下午我就叫她飞过去。”

三小姐说:“我还没同意呢!”

大少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哈哈”笑着对电话说:“女孩子嘛,脸皮薄,没事,没事。”

他把电话挂了。

“你应该征求我的意见。”

“这事,你听大哥的。”

“不听不行,你都听见了,我已经帮你约好了。”

“要去你自己去。”

“你别那么任­性­!”

“但你也不能替我作这个主啊!我一直都非常尊重你,我不仅把你当大哥,也把你当父亲,这么些年来,我什么不听你的,但这事,你就不能不勉强我吗?就不能让我自己作主吗?”

三小姐眼泪出来了,她不是善于流泪的女孩子,长这么大,也只有在大少爷面前才流泪。

大哥心软了,说:“大哥没勉强你,大哥只是让你们多接触接触。大哥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什么样的男人配得上你?有时候,大哥想,正是因为大哥才把我拖累了,大哥的产业使你不是普遍人家的孩子,使你的才华发挥,不同于普遍的女孩子,配得上我的男人,几乎找不到没有。我不是贪容老爷的财,的的确确容少强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在大哥心目中,也只有他才配得上你。”

他疼爱地拍着三小姐的后脑勺。

“大哥不勉强你,大哥让你作自己的主,你可以尝试着多与容少强交往交往,你会发现他的许多优点。”

大哥一番语重心长,三小姐还能说什么呢?

晚饭的时候,张建中再一次感觉到了赵氏的冷落,晚饭安排在一家三星级酒店,赶来陪他们的只是大少爷的秘书。大少爷不陪还正常,三小姐怎么不露面?

“三小姐有事忙,下午已经飞了。”

谁知是真是假?

“二少­奶­呢?”

“二少­奶­也不在家。”

不好意思打三小姐的电话,汪燕的电话却是随时可以打的,张建中要当面戳穿秘书的谎言。

汪燕在电话里说:“事先,你怎么也不说一下?幸好,我今天赶回来,本来是明天才回来的,大哥要我代替几天三小姐的工作,所以,一谈完生意就赶回来了。你们在哪家酒店?我直接过去。”

她刚离开机场,正在回家的路上,放下手机,就叫司机赶去那家酒店。

在岔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汪燕又打电话给大少爷的秘书问,怎么安排这家酒店?秘书说,是大少爷安排的。

“没说清楚是接待张建中吗?”

“大少爷知道。上午见过他们。”

汪燕多少意识到是怎么一种状况了,然而,大少爷冷落张建中,并不等于她也冷落他。

“换一家酒店。”

秘书说:“这,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从我的接待费开支。”

她与张建中不仅仅是生意上的合作,还有太多不便于告诉人的东西。张建中离开边陲镇那段日子,她常常回想他们的过去,想没有张建中的合作,她能走出第一次被骗的困境吗?没有他们合伙走私,她能与赵氏扯上关系吗?没有张建中,二少爷会怎么样?说不定被大佬搞定了,她还能在赵氏呆下去吗?

很多事不想不明白,想明白了,便知道自己与张建中有一种说不清扯不明的缘分。

何况,他们又有一种说不清扯不明的关系。

这种关系放下了,也就放下了,突然想起来,又有一种强烈的期盼。平时,不扯不挂,张建中一个电话,潜藏在某一个角落里的感觉又被激活了。特别那晚解救二少爷,有了一次不成功的结合,她似乎又意识到这个男人与自己的故事还没结束。

“二少­奶­要我们换一家酒店,她说这里太偏远了。”

秘书提出换酒店,张建中并不乐意,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不用换了。”

他很清楚,汪燕对他并没大少爷和三小姐那么势利,换不换酒店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她这句话,心里多少找到了一点儿安慰。

杨副厂长说:“不错了。”

余丽丽也说:“这里也挺好的。”

他们哪会有张建中的失落感,要知道,这可是赵氏全额接待。赵氏可是私营企业,在他们心目中,私营企业是非常苛刻的,别说全额,就是吃顿饭也难,跟他们谈生意,有杯茶喝就不错了。

当然,这与糖厂的不景气也很有关系,人家对你根本没兴趣,你硬要上门跟人家谈,人家能给你好脸­色­吗?

851狗一样围在大少爷身边

赵氏那么大的企业,不是张建中,人家见都不见你,然而,一个又一个头面人物都见张建中,甚至一个电话就召来了,因此,感觉张建中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潜能,难怪上面调他这么个小地方的人来当厂长。

今天,参观了赵氏分布在省城的商场超市,杨副厂长就对张建中,如果,我们的产品能上他们的货架,几乎可以是,占领了省城各大商场。余丽丽说,如果,能上赵氏分布上全国各地的商场,我们走不出困境,也只能怪自己的产品不行了。

张建中心里苦笑,目前这种状况,完全是一种不可以实现的憧憬。

生意人太唯利是图了,总觉得自己与赵氏的关系不一般,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只是让他们腾出一点货架的位置而已,反正是互相嘛!现在看来这一点点位置也不易了。

大少爷要的不是还不止是货架上那点利益,还希望得到更多,除此之外,你张建中还能给他什么呢?你还有能力批给他五百亩地吗?还可以用手中的权利让他的投资得到番倍的利润吗?

你只是一个厂长,而且是一个濒临破产的厂长,除了需要别人帮助,什么好处也给不了人家。

目前,只有唯一的希望,汪燕似乎成了你的救命稻草。

汪燕出现的时候,杨副厂长和余丽丽的目光都绿了。杨副厂长见女人就是一副流口水的模样,何况还是那么漂亮的女人,余丽丽却涌现出一种自卑。如果说,见了三小姐,惊叹她貌美之余,还可以挑剔她的冰冷,还可以在心里想,冰冷是很有气质,但男人并不喜欢。

女人漂亮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讨男人喜欢吗?

如今,见了汪燕,她心里只有恨,恨这个女人把所有她认为女人最好的东西都占据了。不仅漂亮,还丰盈,脸上的笑,灿烂得像桃花。

从惊叹中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就是看张建中的反应,想这个女人不会是与他有瓜葛吧?想张建中再坚决,这个女人稍宽宽衣(而不是一丝不挂),他骨头都会酥掉。不仅仅是他,所有的男人都扛不住,小甘那么不懂事,瞳仁也放大了。

她没有跟张建中握手,只是很妩媚地笑,说:“没见几个月,人就完全变样了,看来还是边陲镇好,那里的太阳海风可以把你打造得更像男人。”

“我现在不像男人吗?”

汪燕笑得更灿烂,说:“我可不知道。”

张建中也笑,对她这种暧昧中透着少些邪恶的言语,已经习惯了。当然,如果在大少爷面前,在三小姐面前,她会收敛,目前,她有话语权,又是张建中,什么话不能说?她反而跟杨副厂长握手,跟余丽丽和小甘握手。

余丽丽握她那双柔软的手时,心里又一阵悲冷,想自己哪能有她那么好的命嫁入豪门,仅这双手的柔软程度便足以让自己自叹不如。

“二少­奶­洒的是什么香水?很好闻。”她很巴结地说。

女人见面,夸什么都不比夸她的品味,懂得抹香水的女人,都是品味高的女人。与三小姐见面,却没有夸她的冲动,她也笑,但笑得很职业,这二少­奶­笑得发自内心,让人很有亲切感,不知男人会是什么感受?或许,立马就想入非非,以为她对你有心存特别。

余丽丽想,自己有她这种笑多好,不知迷醉多少男人。

“有吗?我有抹香水吗?我这是自然体香。”

这么说,汪燕又笑起来,那笑让人感觉有少少放肆,却不失体。

“我听三妹说,你那个厂几乎就是烂摊子。”

“所以,还想求助赵氏拉一把。”

“这种事,大哥一般都不管,想要赵氏拉你,应该找三妹。”

“你不能一下子就把我的路堵死。”

“你是说,我不帮你吗?”汪燕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来,示意服务员拿块热毛巾过来,“那一块,是三妹负责,就算我替代她,也是暂时的,作不了主。”

见服务员还背着墻站着不动,她只好说:“可以拿块热毛巾过来吗?”

服务员这才点头走了出去。

秘书解释说:“这家酒店的素质很一般。”

汪燕对张建中说:“叫你换一家酒店,你还不愿意。”

“我无所谓。”

张建中心里却想,这是我定的吗?你们赵氏如今怎么对我,还用我明说吗?

“三小姐今天还见过我们的。”杨副厂长说,“对我们挺热情的。”

“她对你们张厂长一直都很热情。他们是好搭档了,以前,赵氏与他合作,都是她负责。”

余丽丽说:“我倒希望,以后的合作能由二少­奶­负责。”

汪燕不理她,回头问:“热毛巾怎么还没来?”

“我去催一催。”余丽丽抢先一步,推门出去,走廊上却空无一人。她也没回来,想那服务员应该快了,就在门外等。有的人,你很不愿意帮她作事,特别是这种与工作无关的事,但有的人,你却非常愿意,而且是发自内心的。

服务员拿着一个托盘过来了。

余丽丽说:“怎么那么慢?”

服务员回了她一句:“刚才已经拿过了,你们增加了人,现在,我是额外多拿的,额外多跑了一趟。”

余丽丽被她呛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服务员进房后,运作有点粗鲁地把托盘里的热毛巾放在汪燕左边,“咣”一声,把酱油碟碰翻了,幸好,还没装酱油。

汪燕皱了皱眉。

张建中说:“你动作不能轻一点吗?”

服务员撇了撇嘴,刚想要离开,汪燕说:“你能不能换一块?”

“为什么?”

“你自己看一看为什么?”

“我看不出为什么需要换的。”

“这是­干­净的吗?”

“消过毒的。”

也能看出是消过毒的,但毛巾是旧的,已经有些发黑。

汪燕拿起毛巾放回她的托盘,说:“你回去告诉老板,这种比抹桌布还旧的毛巾,客人是不会用的。”

服务员说:“你去跟老板说吧!”

汪燕并不跟她计较,拿着手袋站了起来,说:“我们换一家酒店。”

秘书说:“菜都点好了。”

“你喜欢,你留在这。”汪燕问张建中,“你们走不走?”

张建中当然顺汪燕的意,酒店损失也好,赵氏损失也好,与他什么关系?争口气嘛!秘书更不敢驳汪燕的意。

服务员拦在门口,说:“你们不能走。”

“怎么?你要请我们?”汪燕说,“你应该请不起吧!”

“菜已经做好了,如果不是等你,早就上了。”

“你告诉老板,客人嫌这里的服务质量太差,不在这里吃了。”

余丽丽很有表现欲望地一把扯开服务员,为汪燕打开出去的门。一行人往外走,服务员却反拉住余丽丽不放:“你不能走,你把单埋了才能走。”

“我埋什么单?我们还没吃呢!”

汪燕没事似地对张建中说:“早叫你换家酒店,你不换。这种酒店,服务员比客人口气还大。”

“我们是客随主便。”

一直忍声吞气的张建中貌似逮着机会了,说:“这叫虎下平原被狗欺。”

汪燕瞥了他一眼,问:“谁是狗?你也不是虎吧?”

“但我还不沦落到需要你们请我。”

汪燕看了秘书一眼,说:“听见没有?是你擅自安排这样的酒店吧?”

秘书不敢说话,大少爷并没具体安排,只是给了一个标准,于是,他心领神会。

“张厂长是朋友,不是客户。”汪燕说,“我们跟他可以没有生意来往,却不能这么安排。”

她也在找机会教训这些狗一样围在大少爷身边的人。

852耍二少­奶­的威风

大少爷对自己也算信任,但她还是不满足,还是觉得三小姐负责得更多更重要,也不知她突然又飞去­干­什么?很多计划,大少爷只对三小姐说,对她却只字不提。

以前,她脚跟不稳,还有些儿忌讳,现在,进赵氏也那么久了,应该有足够的话语权了,再不能总听之任之。赵氏帮过张建中不假,但张建中为赵氏也赚了不少钱,虽然,边陲镇的投资不如意,并不能算失败,如果,把那些土地兑现成现金,还是很赚了一笔的。

放着不动,大少爷是还想等升值,赚得更多。

几位老板,怎么这就走了?”一个装着西服的楼面经理拦住他们。

汪燕说:“你们的服务质量太差了。”

“我们这是三星级酒店。”

“所以,我们希望到三星级以上的酒店。”

“就这么走不合适吧?”经理脸上推满笑,却皮笑­肉­不笑,“恐怕门口那几位保安不会让你们离开。”

汪燕冲张建中一笑,说:“你告诉他,保安让不让我们离开?”

张建中就在楼面经理身边,一伸手捏住他胳膊,轻轻使劲,那家伙的脸上的五官就扭曲了。

汪燕问:“可以离开吗?”

“放手,你放手。”

张建中说:“已经对你很客气了。”

他并没有放手,就这么捏着,让他跟着他们朝门口走去。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唯一方法就是像绑架一样,制服这家伙。

本来,这事是不必张建中出手的,只是汪燕叫保安主管去照顾余丽丽,与她一起离开这家酒店。

“做生意,不是想着提高自己,而是用这一些卑鄙手段对付顾客,迟早会有报应。”一伙人朝停车场走去,汪燕像是对张建中更像是对秘书说,“做人也一样,更多还是要看清自己,知道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秘书也感觉到她在指桑骂槐,脸儿一红,心里却很有一种哑巴吃黄莲的味道,这关他事吗?你本事,跟大少爷说,别在这里耍二少­奶­的威风。

有时候,就是要打狗给主人看。

吃完晚饭,把张建中他们安排好了,汪燕便回赵氏大厦,告秘书的状。

“不知是怎么办事的,把张建中安排在那么一家酒店。”

大少爷问:“你认为,怎么才合适呢?”

“张建中毕竟是我们的朋友,也帮过我们赚了不少钱,怎么可以脸一翻就不认人呢!”

“你觉得,我处理这事不妥吗?”

“没有,绝对不会是大哥你的意思,应该是三妹安排的。不接待人家,可以直说,人家处境再不好,也不缺那点钱,安排成这样,人家还不说我们赵氏只顾钱,只顾利益,这也是不你大哥的风格。”

她要堵住大少爷的嘴。

“你是重情义的人,张建中与我们合作也有些年头了,那时候,你对他什么态度,再清楚不过,就是假装看不明白,就是想破坏我们赵氏的名声。”

大少爷不少听汪燕说三小姐的坏话,这两个女人,从来没少互相诋毁对方,但今天这事,与三小姐一点关系也没有。

“好像是我的秘书去办的。”大少爷暗示般地说。

“就是啊!所以,我才那么生气。”汪燕说,“连你的秘书都听她的。”

“你就没想到,是我的安排吗?”

汪燕愣了一下,以为大少爷不会挺身而出,还可以借题发挥骂下去,这会儿,他挑明了,好多话只好憋在肚子里说不出来。

“不会的,不会的。”汪燕笑了笑,说,“大哥怎么会那么对张建中?”

“我怎么不可以?一个人,对我们已经没有价值,我们还能怎么对他,我认为,现在这么对他,已经很有他情面了。”

“你是说,张建中已经被判死刑了?再没有翻身的日子了?”

“这个我不敢断定,但有一条,可以肯定,以后,他对我们只是纯生意来往,我们对他太过热情,反而会让他自信心膨胀。在现在这种互利的提前下,他需要我们更多一些。所以,要让他清楚自己,不是什么样的商品都能摆到我们货架上的。”

大少爷又走前了一步,知道张建中的目的,便给他下马威,真要与赵氏谈合作,就可以占取主动,即使可以上你的商品,也要打压到某一个低点,为赵氏争取更大的利益。

“原来是大哥的主意啊!我还以为是三妹的想法。”汪燕不得不撤步,“有时候,三妹的作法很难理解,所以,我以为是她安排的。”

大少爷说:“以后,你们不要有太多误会。我知道,你也是为赵氏,但自己人误会太多,对赵氏只会不利。”

“我没大哥想得那么深,以为你怎么也不会那么冷落张建中。那知道,这是你的一种策略。”

大少爷还是想解开她内心的疙瘩,说:“以后,三妹那一块的重心会慢慢转移,毕竟,她总是要嫁人的,不可以一辈子呆在赵氏,我希望,这种重心转移能顺利一些,希望你们之间不要再有那么多误会。”

这可是大少爷第一次提三小姐嫁人的事,你到底意识到了,还以为,你不想把她嫁走呢?还以为,你要她一直留在赵氏当老姑婆呢!

“不会是有什么喜讯吧?”

一点迹象也没有,但还是很想知道,这对汪燕来说,早盼着这一天了。

“有时候,你也帮我劝劝她。”

“我应该劝?我劝她的话,她又会误会我了,又会以为,我巴不得她嫁人把她扫地出门。”

“以前,会有这种误会,现在你不用担心,是我要你劝她的。”

“大哥就不能跟我透露点消息?”汪燕问,“她今天突然离开,是不是冲着那个目标去的?”

“八字还没一撇,或者说,只是我个人意愿。”大少爷说,“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能与容少强走到一起。”

“有眼光,大哥有眼光。”汪燕一点不惊讶,也一点不因为三小姐嫁得好,有一点儿小妒嫉,“太适合她了。”

没那么大的家业,三小姐也不会下嫁,即使下嫁,也还会呆在赵氏不走。嫁入豪门,你三小姐还好意思赖在赵氏吗?就算你想赖,婆家的人要面子,也不会让你赖着不走。

“我唯一担心的是,她与张建中的关系。”

“她与张建中有什么关系?”汪燕很不明白,怎么扯到张建中了,三小姐与张建中怎么可能有关系?你超心我汪燕还差不多。

“你难道一点看不出来?”

“你听谁说的?三妹跟张建中清白得很。以前在边陲镇,我反倒担心她与那个澳门仔有瓜葛。张建中,一点可能也没有。”

“不是说他们真有关系,也不是张建中跟她有瓜葛,问题在三妹那,说老实话,在我认识的年青人中,张建中算是优秀的,三妹没遇到几个这样的人,而且,他们还有那么多年的交往。如果,张建中没结婚,或许三妹不会放手。”

“我没明白大哥的意思。”

“心结,我说的是,三妹有一种心结,张建中成了她衡量未来丈夫的尺子,不摧毁这把尺子,她可能很难爱上其他人。”

汪燕不是没有怀疑,三小姐暗恋张建中,只是他们两人走的不是一条路,或者说,­阴­差阳错,在官界混,她帮不了他什么,因此,他见到可依靠的靠山,便抓住不放了。在她心目中,张建中并非真心爱敏敏,就像自己嫁二少爷一样,那只是过日子。

她有点想偏题了,想两个这样的人重归于好条件不是很充足吗?

(今天第三章到,鲜花有木有?打赏有木有?)

853以建办公大厦为诱饵

“没想到,大哥也看出来了。”汪燕说,“我也曾问过三妹,她死都不承认。”

如果,把三小姐嫁走,为自己扫清了多大的障碍啊!从家族地位的角度来说,从与张建中重归于好的角度来说。

“我会尽量劝她。”

大少爷说:“还不仅是劝,还要让张建中失败。”

“也就是说,不要让他表现得那么优秀,让他在三妹心中的理想形象倒塌崩溃。”汪燕再一次认错,说,“我哪想到那么多啊!还是大哥深谋远虑。”

回家的路上,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播放着过去与张建中在一起的片断,那时候,他们为十万八万利润,四处奔波,处心积虑,别说她汪燕,就是张建中,目前也觉得那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数目。

那时候,张建中什么都不懂,生意上的事不懂,男女间的事也不懂,他能够从一个男孩子蜕变成男人,还不是她汪燕的功劳?

那时候,太想钱了,钱对她太重要太重要,如果,像现在,钱堆满眼,她还会刻意嫁给二少爷?

突然,她觉得自己很可笑,不是嫁给二少爷,你能有两个这种钱堆满眼的状况?即使不为十万八万处心种虑,也得为一百万八十万呕心沥血。赵氏的势力,让你觉得钱太好赚了,让你觉得钱只是一张印得很漂亮的纸,如果,没有这个坚定后盾,你算什么?谁会把生意往你手里送,把钱一叠叠往你眼前堆?

与张建中分道扬镳是命运决定的,你们不可能成夫妻,你们各自选择一条更适合自己的路,但是,并不说明,你们从此就是两条平行的火车轨。即使是火车轨也有相交的一刻。

那次,不是相交了吗?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碰,那种感觉却非常美妙。以前有些儿不爽,还觉得这个男人厉害,当你觉得每次做的事索然无味,就会渴望那种重口味的强烈感。

敏敏离开他了,说是去治病,那想到她会有那么严重的病,也就是说,他张建中结婚这么些年,并没有与一个健康的女人做过事儿,不知道,他与敏敏会不会像那时候那般疯狂?

一定没有过!

你敢对一个不健康的女人太疯狂吗?

她可没有把他当一把衡量男人的尺子,她只是觉得,自己能从他那里得到另一种满足,二少爷不能给予的满足。

人心总是不停膨胀的,早些时间,她就是有这心,也没这胆,总害怕自己放纵会导致惨烈的后果,如果,你觉得条件成熟了,自己可以得到更多了,你就不会忽略潜在的危机。

连三小姐也快失去竞争力了,你­干­点偷­鸡­摸狗的事又有什么可怕呢?

“我们回那酒店。”汪燕对司机说。

她很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冲动。

张建中住的是套间房,其余三个人都集中在他的小客厅。他对小甘说,房费我们自己付,别让赵氏的人以为,我们像乡下的穷亲戚,跑到省城来沾他们的光。

杨副厂长小心眼地说:“是不是能省就省?”

余丽丽说:“还是听张厂长的吧!这种人情债还是不欠的好。”

很想巴结赵氏二少­奶­,所以,她也不想让她看低自己,太低份,谁要跟你交往?

“你们没看出来吗?赵氏并不欢迎我们。”

杨副厂长摇摇头,余丽丽也摇头。

小甘却说:“只有二少­奶­还给点面子张厂长。”

张建中笑了笑,说:“那时候,我有利用的价值,现在,我有什么?”

除非你想把搞政绩工程,投入一半的货款,新建一幢厂部大厦,让赵氏承建那个工程。

“这有什么不好呢?”余丽丽说,“如果,手头有钱,我倒希望你建这么一幢大厦,拉近与赵氏的距离,进入他们的商场。”

小甘说:“从某种角度说,这也是一种策略。”

杨副厂长说:“这得花多少钱啊!”

余丽丽说:“我相信张厂长的能力,贷款建办公楼的企业多得是,那些机关单位也可以弄到钱大建办公楼呢!他们不创造利益都能建,我们怎么说也算是纳税户吧?更有理由建了。”

——还有一点,你也应该为自己着想,当厂长几年没有变化,将来人家会说你跟其他厂长没什么区别,这不仅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林副市长,你需要政绩证明自己。

——把工厂带出困境说说容易,真要实施却非常难,能把一幢大厦建起来,这就是政绩,而且是非常炫目的政绩。

杨副厂长说:“厂里又要增加一大笔贷款。”

余丽丽说:“增加就增加,别人什么都没有不是也增加吗?更重要的是,我们不是为了政绩而政绩,这还是我们新产品打进市场的策略。一举两得,甚至一举多得。”

她对张建中说:“明天,二少­奶­不是还来陪我们喝早茶吗?我假装不经意地你向她透露这个消息。”

张建中也心动了,说:“只要赵氏给我们一年时间,我们的产品在他们的货架上呆一年,我相信,情况就大不一样,那时候,可能就是他们需要我的产品了。”

余丽丽说:“现在,企业难就难在这里,首先要商家认可我们的商品。”

杨副厂长说:“说什么都没用,我们可以贷款吗?银行还B我们还利息呢!”

说着话,张建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听说,你回兴宁贷了一笔款。”

“谁,谁说的?”

“还能有谁?总共才几个人知道?”

“王副厂长向你汇报了?”

“能不向我汇报吗?你把银行的人打了一顿就溜了,我不得帮你擦ρi股。

“我们已经起草了一个文字材料,王副厂长是整个事件的见证人,厂里还有很多人知道情况,不需要我本人守在那里浪费时间。也正因为我有底气,才跑出来考察市场,处理手头上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你有什么底气?没有我帮你,你能有什么底气吗?”

张建中笑着说:“不那么对付那些人,我也没办法。好不容易贷了那点款,还不又砸进去?所以,我只有装穷发穷恶了。”

此时,他已经走出房间,不想其他人听到自己与林副市长通话的内容。

“有时候,也很同情你,发发穷恶也很应该,但你不能拍拍ρi股就走,苗主任对你也很不满意。”

“只要你能理解我,谁对我不满意都没关系。”

“你这话不会是拍马屁吧?”

“完全是心里话,你是要我来­干­事的,别人未必希望我出成绩,更希望用各种手段控制我,我要受控制,还不像前几个厂长那样,一事无成?”

“你是说苗主任?”

“也包括银行那些人。”

林副市长“哈哈”地说:“听你这口气,真不想还钱了。”

“有钱就还,没钱一分钱也不给,反正又不是我欠的。”张建中说,“我在边陲镇就是这么­干­的,后来地皮炒热了,才偿还前任欠的钱。”

林副市长这才收敛了笑,说:“给你这个电话,就是给你信心,按自己的想法­干­,不要被任何人改变。”

张建中想起刚才自己的想法,说:“我想,兴宁那笔贷款,是不是腾出一半来建办公大厦。”

心里还是没有底,好不容易弄了点钱,竟然搞政绩工程,虽然,也是迫于无奈,但人家能理解吗?至少希望林副市长能理解。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只建大厦不还钱,怎么也说不过去,不是我不帮你,银行那边也会找人帮他们,如果比我官大的人出来说话,我也顶不住。”

这倒是个问题,你都有钱建大厦了,能不还贷款吗?

854来玩双飞

感谢szhhxx203打赏。

三小姐一进入候机厅,就见容少强站在护栏外向自己招手,他一身休闲打扮,戴一顶鸭舌帽,一副很宽大的墨镜,几乎把整张脸都遮住了。如果,不是通过电话,知道他来接自己,很难断定他就是容少强。

三小姐也戴着一副大墨镜,遮住大半张脸,虽然,不是自己的地头,还是心存顾忌。你怎么知道就不会碰见认识你的人呢?现在,的娱乐版的记者无洞不入,如果,被他们碰上,报上不知会登出什么绯闻。

容少强接过她的行李箱,相视一笑,就急着离开了。

上了车,两人才说话。

“等很久了吗?”

“还好吧!”

知道飞机误点,三小姐曾给他电话,要他先别急着出门,但从度假别墅到机场也要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所以,他接到电话时,已经在路上了。

摘下帽子,取下墨镜,容少强是一个很俊俏的男生,白白的脸,很难看得准确切年纪,貌似比三小姐要年小几岁。

其实,他与三小姐同龄。

“在市区转了一阵,买了点东西。”他说,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太笨。

三小姐把口罩放进手袋,却见他背过手去,从后排座位拿出一束鲜花。

“送给我的?”

容少强脸一红,问:“喜欢吗?”

“喜欢。”

三小姐好一阵感动,想这小男生一样的容少强还挺会讨人喜欢的,马上又想,也不知他用这一招讨得多少女孩子的欢心。

“你一个人到这边来度假吗?”

“昨天刚到,没想到,大少爷给我电话,说你也休假。”

三小姐想,耍什么滑头?说不定约了哪个女孩子来休假呢!接到大哥的电话,就把那女孩子支走了。对容少强了解得并不多,虽然不是那种混世二少,并不说明他没有女朋友。

一看这么会讨女孩子开心,就是情场老人。

“还有一个朋友跟我一起来休假。”

三小姐悻悻,大哥也不弄清楚,这不是跑来当电灯泡吗?

“本来,也想来接你,我觉得还是算了,这一个来回,四五个小时。”

“没有打扰你们吧?”

“没有,怎么会呢?你三小姐肯来,是我们的荣幸。”

三小姐想说,我不是很想来,是大哥B我来的,如果,知道你不是一个人,我就不来了。

他的手机响了。戴上耳机,说:“接到了,离出机场,你告诉保姆,我们大概七点可以到。”

“你朋友打来的?”

“问我接到没有,什么时候准备晚饭。”容少强说,“你也给大少爷电话吧!报个平安。”

三小姐便给大少爷电话。

“到就好,玩开心点。”

三小姐说:“我明天就回去。”

“你急什么?”

“你又没问清楚,人家不是一个人,和朋友一起来度假。”

大少爷说:“这有什么奇怪?如果,他一个人跑到荒山野去度假,我反而奇怪了。”

“我还来打扰人家­干­什么?”

容少强凑过来说:“不打扰,多个人更热闹。”

大少爷说:“你别耍大小姐脾气,不要说走就走。家里的事不用你管,你二嫂已经赶回来了。”

三小姐很郁闷,想大哥也太那个,人家有女朋友,还要我Сhā一条腿进来。然而,在车上不方便说这样的话。

“你怎么不带你男朋友过来?”

“我没有男朋友。”

容少强笑了笑,很认真地看了看三小姐,说:“你是不是太挑剔了?挑剔可不好,一山看着一山高,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喜欢吧?”

容少强愣了一下,笑着说:“我还没考虑这些,男人四十一枝花,我不急。”

你不急倒是跟你老爸说啊!不要焦急得他和我大哥乱点鸳鸯谱。三小姐马上又觉得不对,你不急,那个在别墅等的女朋友算什么?难道只是闹着玩,小孩过家家?

三小姐突然意识到容少强并非像大哥说得那么好,虽然,不是那种肆意挥霍的二世祖,却一定是*大少,玩女人的高手,明明带着女朋友来度假,还能厚着脸皮叫她三小姐过来。

——你想­干­什么?难道还想玩“三人行”?

三小姐气愤得鼻子嘴巴都歪曲了,早听说京城的人越来越混蛋,玩多角恋不说,还玩“双飞”甚至“三飞”“四飞”,听说,有些夫妻周末还玩换ℚi游戏。

——你把我三小姐看成什么人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马上赶回去。”三小姐说。

“不能交代其他人处理吗?”

“不能。”

“这就要到了,天也黑了,可能也没班机了。”

“你还是送我市区吧!如果没班机,我在市区住一晚,赶明天的早班机。”

容少强连连摇头,说:“这怎么行呢?再急也不能让你住市区啊!还是在别墅住一晚吧!明天一早,我再送你去机场。”

三小姐见窗外一团漆黑,似乎没有其他选择了。转而想,住别墅就住别墅,也好看看她女朋友长什么模样,回去跟大哥说这事,也要有证有据。

车颠簸了一下,像是从大路拐下一条小路,一直就颠簸个不停。

容少强告诉她,这是容老爷被打成右派改造下放的地方,两年前,容老爷在城郊盖了一幢别墅,每年都会到这来休假住一段时间。

三小姐不无讽刺地说:“你也有了一个休假的好地方。”

容少强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还是一脸笑地说:“可以这么说吧!这里的环境好,山青水秀,天蓝空气清新。”

三小姐说:“你应该叫你爸回来投资,造福当地人民。”

“有这么想过的,前两年,老爸先是回来考察,发现这里太多不便,又没什么资源,无处下手,才盖了这幢别墅。”

“应该是容老爷一开始就想回来盖别墅,好在乡亲面前显示显示,让大家知道,当初那个右派已经今非昔比。”

容少强感觉话里的味道不对,看了她一眼。

“其实,也很正常,日子好过了,谁都想扬眉吐气,特别是右派分子,那时候,几乎就像被打入地狱。”

“不是这样的,这里的人很纯朴,他们并没把我们当另类,相反,还很关心我们,左邻右里对我们都很好,在我小时的记忆里,我和普遍的孩子都一样,一起上学,一起玩耍。”

三小姐问:“你离开这里的时候,年纪不大吧?”

“十岁。”

“可以说,你对这里了解的并不多。”三小姐说,“每一个地方都会有自己特有的资源,就看你肯不肯挖掘,这里总有土特产吧?深山里总有城市需要的宝贝吧?农村人不稀罕,城市人稀罕。”

“当然,还要考虑到投资回报,具有多少商业价值。”容少强说,“毕竟,我们不是慈善机构。”

一句话就把三小姐顶回来了,而且,没有一点儿反驳的力量。

“快到了,看见前面的灯火吗?就是那里了。”

前面有几点光亮,仿佛乌黑的天空里闪烁着几颗星光。

“怎么那么偏僻?”

容少强笑了笑,说:“别墅总是在偏僻的地方嘛!不过,你放心,不会有危险,两年多时间,别墅从没发生不安全事件。”

还没到,就听见了狗叫,别墅大门一开,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农村­妇­女,紧跟着,一个个儿高大很健壮的年青也迎了出来。

容少强告诉三小姐,那­妇­女和丈夫长期守护这别墅。为什么别墅没有安全隐患呢?因为她男人是村支书,附近的小混混都不敢招惹。

健壮年青人就是和他一起来度假的朋友。

三小姐臊得想找地缝钻,一路上,你都想了些什么?

855怎么努力也不过瘾

汪燕只走了一半路程,又叫司机拐回去了,你这么迫不及待地见张建中,也太明显了吧?他身边那几个人会不起疑心?特别是那个余丽丽。真搞不懂,张建中为什么带这么个女人在身边?

虽然,她总想巴结汪燕,汪燕对她却没多少好感,甚至认为,带着这么个普遍的女人,有失身份。

你那企业不是有万多人吗?就找不到一个更好的?怎么说她也算是厂里的门面,你就拿这样的女人充门面。你张建中的审美观什么时候降低到这种水平了?

她打电话给张建中:“你在­干­什么?”

“在研究点事。”

“大家一起研究,还是只是两个人研究?”

“你这话有点内容啊!”

“那个余丽丽,不是你勾搭上的女人吧?”

“她是厂办主任。”

虽然撤了,却也说得过去。

“你怎么找个女人当主任?”

“不是我找的,以前就是主任了。

汪燕“咯咯”笑,说:“我就一直在想,你张建中水平不会那么低嘛!”

“你有什么事?”张建中问,说什么他也不信,因为余丽丽,汪燕会特意打这个电话。

“也没什么事,就是随便问问。”汪燕说,“担心你啊!老婆不在,别饥不择食,什么样的女人都来者不拒。”

“没别的事,我挂了。”张建中不想跟她谈下去,刚才摆着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却忍得够难受了。

一见汪燕,就又想起那个晚上,想别看彼此几乎没有来往,心里也没装着对方,但有机会,玩是不碍事的。想想大少爷对自己的态度,他便想,既然以后与赵氏没有瓜葛,还顾虑什么?和汪燕玩玩又有什么不好?也算是报复赵氏一把。

现在,汪燕再打这个电话,多少在暗示什么,他很担心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叫她回来。

什么样的想法都可以有,但是,真付诸行动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你张建中别那么猥琐!

房间里的几个人在等他,张建中不好意思地说,再不接电话了,就把手机关了。余丽丽说,也就闲聊,你电话你就接吧!不要有什么重要电话给耽误了。说着,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帮他开机。

“我们还要多想办法,广开门路,不能只依靠赵氏,打进市场说说容易,但一个新产品真要打进市场,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杨副厂长说:“省国资委下属有一家商业公司,专门负责一些还没倒闭的国企商店,虽然没有赵氏的商场超市有规模,网点也不少,是不是可以想想办法。毕竟都是国企,好商量。”

余丽丽却说:“那些商店要死不活的,也不知哪一天就关门了,指望他们打造我们的品牌,怕是白费心思。”

杨副厂长不服气地说:“张厂长说了,我们不能吊死在一根树上,如果,赵氏不要我们的产品,或许可以通过这个方法,刺激刺激他们呢!”

“你都看见张厂长与赵氏的关系了,他们会不要我们的产品吗?那不过是生意买卖关子,吊起来卖,好压我们的价,赚取更大的利润。”

“也不要太乐观。”张建中说,“杨副厂长说的也有道理,就是刺激赵氏也应该多一手准备,就是当关与赵氏谈分成也应该有这么一条退路。”

最后决定,明天上午去拜访省国资委。

虽然,糖厂隶属江市国资办,却因为是处级企业,在省也挂了号,省国资委召开全省会议,下发文件也会通知糖厂参加。张建中就参加了两次这样的会议,因此,与省国资委的人也有些联系。不过,杨副厂长和余丽丽更熟悉。

作出决定,余丽丽就电话联系省国资委办公室的主任,定好了明天拜访的时间。

“还有事吗?”余丽丽问。

张建中说:“就谈到这吧!大家回去休息。”

“这么早就休息?”余丽丽笑着说,“张厂长不会是有约会吧?想早点把我们支开。”

“我有什么约会?最多就是跟小甘谈谈文学。”

余丽丽说:“你们天天谈都谈不够吗?到了省城不找到节目?”

杨副厂长感兴趣地说:“你有什么建议?”

“刚才,来订房间的时候,我看见后面有个游泳池,我们去游泳怎么样?”余丽丽说,“张厂长别说你不会啊!兴宁就在海边,你还在边陲镇搞过海浴场开发。”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又不是一定要会游泳才可以呆在海边,才可以搞海浴场开发。”杨副厂长说,“还是想想有什么内容,老少咸宜,男女同乐的。”

早知道他是旱鸭子会反对,余丽丽说:“还有什么比游泳老少咸宜,男女同乐的?厂里这种状况,还是少花钱为好。张厂长你要带头。”

张建中说:“我带头。”

余丽丽问小甘:“你去不去?”

“去,我去。”只要张建中去,小甘就去,其实,他也不会游泳。

“少数服从多数。”余丽丽说,“大家回房间换泳衣,如果,没有带泳衣,到服务台去买。”

这时候,张建中的手机又响了,是郝小萍打来的,一听她说话就知道她又喝酒了。

“可以来接我吗?”

“我叫人去接你。”

“你自己怎么不能来?”

“我,我在省城。我叫王解放去接你。”

“算了,不用了。”

张建中说:“没关系的,他是一个懂得重轻的人,不会告诉老李的。”

“我还是自己打的回去吧?”

“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吗?为什么不多带几个人。”明明告诉她了,以后再吃晚饭多带几个人去拼酒,她还是不听。

其实,郝小萍不是不想多带几个人,但带了人就没有理由叫张建中接她了。这天,方常委又叫她去吃晚饭,她又独自一人赴会,结果,再一次被灌得几乎神智不清。

“我要走了,叫人来接了。”

她又坐在椅子上打电话给张建中。

“又是叫你女婿?”方常委非常不满,说,“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还怕不能送你回去?”

郝小萍笑了笑,说:“他来接我才放心。”

在这之前,曾给家里打过电话,老李接了电话。也就是说,他在兴宁县。那天,差点被老李逮个正着,害怕了一个晚上,却也失望了一个晚上,老李真是老了,怎么努力也不过瘾,心里总想着如果压在自己身上的是张建中多给力,如果捅进去的是那根­棒­­棒­糖该有多爽!

这天,方常委又叫她吃晚饭,以为又可以叫张建中来接自己,那知,又空期盼了一场。

张建中忙打电话给王解放,那想到,王解放也刚应酬回到家,喝得也不少,正坐在沙发上打盹,一接到电话,酒醒了一半。

“这事啊!这事啊……”

“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

这不仅是张建中的事,更是老团长的事,这两个人对自己都有恩,不可能不帮,王解放起身就往外走,双腿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个狗啃泥。

老婆问:“你这是去哪,站都站不住了,还要往外走。”

王解放说:“厂里有点事。”

说着,想起车钥匙和手机都放在茶几上,又过身来拿。

“喝成这样了,你还开车?不要命了?”

老婆拉住他不让走。

“你放手,别误我的大事。”王解放甩了几下都没能甩掉,便一跺脚,瞪大两眼,说,“你放不放?你再不放,我对你不客气了。”

老婆知道王解放的­性­格,不是大事不会那么凶,松了手,却跟着他。

“我,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

“我不放心你。”

“我还不放心你呢!”王解放推了她一把,说,“回家呆着!”

856有钱才有艺术

汪燕担心二少爷知道自己回来了,大半夜还不回家会起疑心,所以,还是放弃了张建中,又不是没有机会,或许,他们还会在省城呆几天呢!今晚,先应付二少爷再说。

他们住在一个复合式的单元,上下两层二百多平米,除了保姆,就只有他们两夫妻,有时候,也觉得太宽敞。二少爷曾说,是不是生个孩子?也好有点儿生气。

汪燕问:“生了孩子谁带?你不要搞你的艺术吗?”

二少爷说:“当然是你带,那有男人老九带孩子的。”

“我带孩子,谁赚钱养你?”

“当然是我赚钱养你了。”

汪燕好气又好笑,你那些狗屁画,不是我找人时不时买你几幅,谁会要?就是买了送人,人家还嫌三嫌四呢!那次,想要一幅鸟鸣图送人,要中介叫他特意画一幅,他竟口出狂言,要十万,说是订画价格自然要比平时的高。

中介转话回来,汪燕真想回家给他一嘴巴。

说心里话,汪燕还是愿意他当这个虚假艺术家的,自从有了点小名气,二少爷­精­神面貌完全不一样了,偶尔参加文艺界的聚会,给业余爱好者们说说自己的奋斗史,倒是少了许多颓废。

到了家门口,按了几下门铃,等保姆来开门。平时都是这样,只要门铃一响,保姆就会贴着猫眼往外看,然后打开门,说:“二少­奶­回来了。”

她便会问:“二少爷在家吗?”

保姆说:“在,在画室作画呢!”

这是最让汪燕放心的,男人嘛,总往外跑不是好事,外面迷惑那么大,稍松一松缰绳,或许就回不来了。

刚才在楼下,汪燕就看见画室窗户的灯亮着。

“叮当。”汪燕又按了按门铃,还是没有动静,也不知保姆在­干­什么?只好自己掏钥匙开门。

“吴妈。”

“吴妈不在。”二少爷在画室里应着。

“上哪去了?”

“今天,她家里有点事,我放了她一天的假。”二少爷出现在画室门口,“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大哥叫我赶回来的。”汪燕把行李箱推到墻边,突然愣住了。这从个角度,可以看见画室里有一个年青女人。

二少爷笑了笑,说:“我请来的模特儿。”

“你什么意思?”汪燕吼了起来,急走几步,撩开房间的门帘,见他们那张西式大床整整齐齐,“吴妈不在,你就把女人带回来了。”

“我让她当我的模特儿。”

“狗屁。”汪燕这才冲进画室,也没看清那模特儿长的什么模样,指着她就说,“你滚!”

模特儿完全懵了,不知道女主人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

“听到了吗?我叫你滚!这里不欢迎你!”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二少爷拉住汪燕,担心她打人。

“你心里那点花花肠,我不知道吗?我要不回来,你是不是还要她把衣服脱了。”

模特儿脸上一片涨红,争辩说:“我不是脱衣模特儿。”

“只要有钱,你什么都可以­干­!”

“你不要污辱人。”

“我污辱人,为什么那么久不开门?是不是刚才就没穿衣服,不敢去开门,听到门铃响,才把衣服穿上的。”

二少爷也火了,大声说:“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还是你过分?把女人带到家里来了,还说我过分?”

“带到家里来怎么了?带到家里来就一定­干­见不得人的事吗?就算她没穿衣又怎么样?我们没你那么龌龊。”

“别跟我说你的狗屁艺术。”汪燕还没气到顶点,毕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她气愤的是,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征兆,二少爷又玩起他的人体了,今天还穿衣服,明天还穿吗?后天还穿吗?

当初,汪燕就是这么俘虏二少爷的。

眼前这个模特儿只有十七八岁,­嫩­得掐得出水。

现在的女孩子,人小鬼大,知道你二少爷的底细,不往前扑才怪!

“你马上离开,以后,再不准迈进这里一步。”

模特儿那见过这场面,吓得随手拿起自己的手袋就往外走。

“你也太次了。”汪燕看着她的背影,对二少爷说,“拿地摊手袋的女人,你也看得上。”

或许到了门口,感觉没那么危险了,模特儿回过身来,说:“有钱怎么了?有钱不可以随便污辱人吗?我们是清白的。”

“清白的,你们是清白的,我没说你不清白,走快点走。”

“我的报酬还没给呢!”

“多少钱?”

“五百。”

汪燕冲着二少爷说:“你给!”

二少爷却斤斤计较,说:“你让我再画两个小时。说好十点的,现在时间还没到。”

模特儿说:“不是我要走,是这位大姐要我走的。”

“最多只能给三百。”

“一分也不能少。”

“你有完没完?”汪燕受不了二少爷那股子酸劲,拿过自己的手袋,拉开拉链,数了五百块拍进她手里,看着模特儿理直气壮的样子,她稍稍松了一口气,他们应该是第一次,应该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拿了钱,模特儿很有劲地撞上门,汪燕也随手把手袋砸了过去,二少爷没反应过来,脸上挨了一家伙。

“我们是很正经的,她一直都穿着衣服。一开始,就说好了,不脱的。”

“她是哪的?她叫什么名字?”

“你要­干­什么?”

“问问都不行吗?”

“你不要找她的麻烦。”

“我找不找她的麻烦关你什么事?”汪燕说,“你说不说?”

二少爷很勇敢地头一扬,说:“我不说。”

“哪家模特儿培训公司的?”

“你别想我会告诉你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汪燕冷笑了两声,说:“宁死不屈是不是?”

“人家只是一个大学生,人家只是想靠本事打工赚点学费,你至于那样吗?”

“你进步不小啊!开始骗女大学生了。”

“我没有骗。”

“今天没骗,以后会不骗?当初,你就是用这种手段,把我骗到手的。”

二少爷气得脸都青了,“你,你勾引我。”

汪燕仰天大笑。

“我说错了吗?”

汪燕说:“你不是为了艺术吗?立场怎么那么不坚定?如果,那个模特儿也勾引你,你是不是正中下怀,很愿意重蹈覆辙?”

——你以为自己本事了是不是?以为自己画了几幅画很了不起是不是?你要搞清楚了,没有我,你狗屁也不是。

——画家画家,你以为,文化厅的那个处长真看好你的画?他看好的是赵氏家族,没有大哥支付赞助费,你能搞那个画展吗?不是我花钱请记者,会有人愿意宣传你吗?你以为,你的画真有人要啊?除了我肯花钱买,谁会要你那些画?

二少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汪燕说:“我说什么你听不见吗?”

——我警告你,以后,别把自己真当画家了,别那么多花肠肠,拿着画家的头衔糊弄小女孩。你那些座讲报告会,是我花钱要人家请你的。

——你别太天真了,现在,少一个钱都办不成事。那个女孩子不是嚷嚷着“有钱也不能污辱人吗?”她走的时候,你少给她一分钱也不行。现在,有钱才有艺术,没钱,艺术算什么?

——以后,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我可以成全你的艺术梦,但是,我要知道你­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决不会放过你。我不用,也不让别人用!

汪燕做了个“咔嚓”的手势,吓得二少爷捂着档退了两步。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可以问大哥,大哥你总相信吧?大哥总不会骗你吧?”

二少爷吼了起来,“你们卑鄙!”

857他是她的全部

(非常非常感谢小海05同志/10000的打赏,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说能看到东东的小说不再内疚?以前有内疚?为什么?)

二少爷崩溃了,一下子靠在墻壁上,又双腿无力地顺着墻壁往下滑,然后蹲在那里,双手蒙住脸,像在哭泣,又像奄奄一息。

什么比理想破灭更打击呢?何况,还是一个把理想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人!以为多年的努力终于修成正果,以为离理想只差一步之遥,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比铜钱还要腥臭。

如果说,大哥和汪燕是圈外人,眼睛往钱眼里钻,他一点奇怪,但文化厅的人,那些捧场同行,那些鼓吹的专家学者,也往钱眼里钻,却完全把他摧毁了。

在他的心目中,他们是站在金字塔尖的理想化身,闪烁着神一般的光芒,感觉自己与他们一步步接近,有朝一日,也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那知,他们却是一群食人间烟火的俗人,比自己还要俗不可耐。

汪燕走过去,轻轻用腿碰了他一下。

“你不要碰我!”他的声音软弱无力。

“有什么好沮丧的?”汪燕说,“那些人比你还龌龊,你应该觉得安慰才是。”

——你以为,就只有你用这种方法成功吗?那天,你不是看到报纸上写的一篇文章吗?还说那个作家多有名吗?他不是也写文章鼓吹工厂企业,那文章是发自内心的?鬼才相信,他还不是被工厂企业收买了。

——其实,也没多少人知道实情,那些专家学者不会四处乱说你事,他们张扬出去,比你更丢脸,只要你自己放平心态,只要你认为自己还是一位知名画家,那你依然让许多人仰慕,你还可以去参加艺术家组织的活动,还可以被邀请去各大专院校作报告。

——赵氏企业发展到现在,想省也省不了那些钱,时不时总有些部门单位的人要大哥赞助,搞晚会,搞什么评奖活动,甚至于政府搞民心工程也要赞助,别管政府把纳税人的钱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反正,这些额外开支总少不了。

“拿出一部分资助你,实现你的梦又有什么不可以?”汪燕又碰了他两下,多少带有点暧昧,“起来吧!你不丢人,总比那些真正的艺术家厚着脸皮要企业赞助,帮企业说好话,误导百姓要好得多!”

二少爷抬起头看她,眼里还有泪花。

“你哭什么哭?把女人带到家里来,还好意思哭?我不管你是不是清白的,反正以后就是不可以,不仅不可以带到家里来,就是在外面也不可以,你要还想像个艺术家,就不许行差搭错,否则,我把这些都公诸于众,让你身败名裂。”

汪燕嘴上狠,心里却没底,二少爷一意孤行,你又能把他怎么样?他勾搭上别的女人,跟你闹离婚,大哥终始还是站在他那边,毕竟,你是外人,你是靠他与赵氏有那么一层关系的,没有他,你汪燕还能算是赵氏的人吗?

“以后,你还画画,还当你的艺术家,我支持你,全力支持你!”汪燕把他拉起来,“你不是要画女人吗?你可以画我啊!你想怎么画都可以,穿衣服也可以,不穿也可以。什么样的模特儿有老婆更能满足你,而且,还不用花钱。”

她把二少爷推进画室,把画架上画到一半的画扯出来,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画,你画。

——希望我摆什么样的甫士?

——不穿衣服的是不是?

汪燕一边说,一边脱衣服。

——你不能有邪念啊!

——我只为艺术献身,不为你献身。

她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摆出各种甫士,每摆一个就问,——可以吗?这样可以吧?不行再换一个。

——站着好?还是坐着好?

——双腿夹住,还是不用夹?

见二少爷依然一脸木然,就搂住他脖子,说:“好了,好了,不要那么沮丧了,要不,我先为你献身。”说着,用移动小腹挑逗他,身子一矮,滑下去刺激他,二少爷受不了了,抱着她的脑袋吸冷气。

——你要忍住,你不能有非分之想啊!

——你是艺术家啊!你不食人间烟火啊!

二少爷顶不住了,屈服了,然而,他像一只咆哮的猛兽。

“这样多好,这样才恢复你人的本­性­,艺术家也是人,艺术家要吃饭,要穿衣,也要女人。”

此时,汪燕早把张建中忘得一­干­二净,安定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锁住二少爷的心,对她来说,就是全部。

这时候,王解放正要跨上他那辆面包车,脚下一滑,差点摔下来,突然,有一个黑影冲过来扶住他,定神看,正是出车回来的儿子。

“你喝酒了。”小王嗅到他嘴里喷出一股酒味。

王解放挣开他说:“喝了一点。”

“你都站不住了。”

老婆在后面说:“你别让他开车。”

小王问:“你这是去哪?”

“去接你郝阿姨。”

“还是我去吧!”

王解放瞪着眼问:“你行吗?”

儿子一早出货跑了一趟远门,这才回来。

“我怎么说也比你好吧?”

“好,好。你开车。”王解放绕到副驾驶位。

老婆却拉住正要上车的儿子说:“你还没吃饭呢?”

小王说:“回来再吃。”

“你吃了饭再去不行吗?也占不了多少时间。”

王解放不耐烦了,说:“你别罗嗦行不行?我去,你不让,儿子去你又那么多理由。”

老婆说:“现在救火啊,还是救人啊!”

“也救火,也救人。”

郝小萍喝醉酒了,不也等于去救人吗?一个女同志,喝醉酒可大可小,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他王解放怎么向老李交代?怎么向张建中交代。

“走,走,别理她!”

小王说:“你给我车钥啊!”

“车钥不是给你了吗?”

“你什么时候给我?”

王解放摸了摸口袋,冲着老婆嚷:“你快去拿车钥,可能放在茶几上。”

小王却说:“在你手上呢!”

王解放摊开巴掌,这才发现车钥捏在自己手里。小王说:“好在我回来,你这种状况,怎么还敢开车?”

“别多说了,快开吧!”

车启动了,车头灯亮起两道光,缓缓向前驶去。

王解放坐在驾驶位上,心定许多,想自己开车去,可能还不安全,儿子开车,那是绝对安全,于是,便报平安似的打电话给张建中,然而,手机响断了线也没人接。

“这小子跑哪去了?”

张建中的手机放在房间里,人却在游泳池。那是一个非标准游泳池,由几个分散的小池组成,或许,建酒店时并没考虑要建游泳池,为了提高酒店的星级,不得不改变原来小桥流水的格调,把流水那部分改建成游泳池了。又或许,就是这么设计的,既省占用面积,又凸显其独特­性­。

杨副厂长很无聊地呆在房间看电视,小甘说是也来游泳,却只能在下水的大池里泡,池边的牌牌显示,水深只有一米二。

然而,这点水深却不影响余丽丽用了一个优美的燕子式扎入水中。

泳的光线很足,余丽丽鲜红的泳衣很扯眼,她这惊人的一跳,几乎把所有人都目光都聚集过来了。她蛙泳的姿势很规范,一起一伏,起来的时候,整个头露在外面,沉下去的时候,只能一团红,滑动时,那蓝球般圆滑的臀似乎有一半是浮在水面的。

很显然,她对自己的游泳很自信,提议来游泳更多是展示自己泳姿。

泳了十几米,停下来,回头见张建中还站在池边,便挥手说:“你下来啊!”

张建中很希望自己也来那么一个惊艳的一跳,心里却没底,站在池边自己给自己打了几回气,也没能下决心燕子般展翅飞翔。

(本来,很应该爆发一下,回应一下小海05同志的打赏,只是今、明天还很忙,腾不出时间。闲下去一定多更几章,先欠着。我也内疚啊!)

858不要把男人想得那么坏

余丽丽在水里得意地笑,说:“你不会说,不会跳水吧?”

张建中还真没怎么跳过,学游泳的时候,也很想学,但往水里跳,每每都像砸死猪般,声音巨响,水花溅得老高,而且,还被水拍得胸口发痛。

“跳一个。”余丽丽又怂恿他。

跳就跳,有什么大不了的。张建中一狠心,双眼一闭,就往水里跳,余丽丽也没想到动作那么难看,立马预料到会是什么结果,吓得惊叫起来。

“嘭”一声,池里掀起巨浪,仿佛整个池里的水都不停荡漾起来。余丽丽游到他身边,问:“你没事吧!”

张建中擦着胸口,那里已经红了一大块。

“幸好,你是这么跳,如果,你扎进水里,可能脑袋都开花了。”余丽丽说,“原来你跳水的技术那么差,早知,不叫你跳了。”

张建中不得不承认:“我游泳的水平很一般。”

“看得出来。”

怎么就看得出来?张建中想,我还没游呢!

“游泳好的人,跳水一般都不差。”

“你在海里游过吗?”张建中有点不服气,说,“你那种姿势,如果,在海里游,不知喝了多少水。”

一个游一换气,头冒出水面的时候,还不被扑过来的浪盖了?

“你这种泳姿,也就是游泳池玩的花架子,没哪个渔民是这么游的。”

余丽丽说:“哪天,你带我去海边试试,看我的姿势好,还是你的姿势好?”

“好看没用,渔民都是这么游的。”

说着,张建中挥舞双臂,像自由游,又不是自由游向前游。

“你那是丈地啊!一尺两尺。”余丽丽在后面笑着说,“我看你这样能游多远?”

张建中翻过身浮在水面,说:“游累了可以休息。”

“总之,一句话,你这是野生的,非正规的。”

“我这实用,从渔民那学的。”

“我们比比谁游得远,游得久。”

“比就比。”

张建中不相信游不过她,姿势好看有什么用?一个女人能游多远,以前,跟汪燕游的时候,她姿势也好看,就没他游得远。

余丽丽一个小小的激将法,就把张建中骗走了。她不想呆在这个人多的池子里,她要把张建中带去那些串连各池子的沟渠。刚才经过一条小桥,她发现,那些弯弯曲曲的沟渠光线矇眬,有几对情侣就避人目光地呆在那里。

张建中挥舞着双臂游了一会儿,回头却跟余丽丽紧跟在后面,越想甩开一段距离,就越觉得吃力,而她每一起一伏,都显得很轻松。于是,张建中翻过身浮在水面,一边躺着,一边蹬腿向前。

余丽丽抬起头,抹了一把水,问:“累了吧?”

“不累。我累什么?我怕我游得太快,你跟不上。”

“还用你担心我跟不上?”

说着,她也挥舞双臂,改自由游,手脚并用,人像鱼般,一下子游了上来,张建中哪肯示弱,翻身一阵猛游,但还是不及她的速度,十米不到,就被她超过去了。

再往前十米,就被她拉下了一段距离。余丽丽停了下来,冲他笑。

“还比吗?”

张建中只有喘气的份儿,说不出话来。

脚站地,水淹过肩,余丽丽说:“别逞能了,你游不过我。”

“这也不奇怪吧!”张建中上气不接下气,说,“每个人都有优点,每个人也都有不足。”

“这句倒是实话。”

两人刚好在一座桥下,上面有人经过,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张建中好像发现了什么,说:“我们游回去吧!”

“急什么呢?那边人那么多,这里多好,安静可以说说话。”

张建中很奇怪,自己比她高那么多,水怎么也只是淹过她的肩?

她说:“我单脚站地啊!而且,还踮着脚尖。”

“站得稳吗?”

“你看没站稳吗?”

说是站稳,却并不稳,身子时不时晃动,原来,她双手划水保持身子的平衡。

“问你个事。”

“可以不回答吗?”张建中还是有点警惕­性­的,想她问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你调来糖厂也有段时间了,怎么没见你老婆来看你?周末,你好像也没去看过她。”

“我拒绝回答你这个问题。”

“你不会是­干­了对不起老婆的事吧?”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余丽丽在水下碰了他一下,软软的,知道是那圆润的臀。

张建中退了几步,让自己靠在沟渠边,余丽丽也跟了过来,也像他那样靠着。

“我可不可以这么想,三小姐对你有意思,说得难听一点,跟你有一脚。”

“不要把男人想得那么坏。”

“为什么你一调来我们厂,她就来看你呢?相反,你老婆一次也没露面。”

“我老婆长得丑,我不让她露面行不行?”

余丽丽笑了起来,说:“不许这么骂自己老婆的,再丑也是你老婆,当初,你怎么不嫌她丑啊?”她又说:“这是不是更证明了我的猜测?你老婆丑,这是你自己说的啊!所以,遇到三小姐这么漂亮的女生,你就变心了。”

“我倒想变心,人家看得上我吗?我要跟三小姐有一脚,她今天对我会是这么个态度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不跟老婆离婚,人家还能给你好面­色­啊!”

“你这种想法,自己想想就好了,别到处乱说,影响我的声誉!”

“那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啊!”

“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你又不是代表组织了解我的私生活。”

余丽丽说:“那就是跟二少­奶­有一脚。”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有那么抢手吗?赵氏的女人找不到男人了,一定要缠着我不放?”

“为什么你一个电话,二少­奶­就来了?而且,马上就提高了接待的档次。”

“以前,我和赵氏有生意上的来往。”

“是啊!大少爷为什么又安排我们住三星级酒店呢?如果,他安排我们住这家酒店,我就不怀疑了。”

张建中说:“女人嘛,没大少爷那么狠,有些事碍于情面,不会做得那么绝。”

“你这话的意思是说,赵氏对我们并不怎么样?很难指望他们。”

这才像句人话。

“老实说吧!开始,我是指望靠赵氏形成的销售网帮我们打开市场的,现在,看来要靠我们自己了。”

“所以,你才同意杨副厂长的建议,采用国资委属下那个商业公司的销售网。”

“当然,我们还要想更多的办法。”张建中说,“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参加这次考察吗?”

余丽丽心儿跳了一下,问:“你有什么目的?”

“我想调你搞销售,当销售科长。”

“要我接老马的班?”

“不是这个意思。”

“我一个女人搞什么销售?你别开玩笑。老马那会儿,成天在外面跑,辛辛苦苦得到什么好?他跟前厂长合伙­干­那种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吃苦不讨好,心理不平衡。”

“我要你搞销售并不像以前那样,只要你到处跑辛辛苦苦捞不到多少油水。张建中说,“我会制定奖励制度。工人有工人的奖励制度,技术人员有技术人员的奖励制度,销售人员更应该有奖励制度。”

——我一当这个厂长,第一件事就是要大家明白,市场经济条件下,销售的重要­性­,就是为提高销售人员的待遇铺好路。

——如果,你为厂里赚了一百万的利润,我奖励你三几万,你愿不愿意­干­?你还会觉得辛苦吗?价值决定一切,每一个人只要觉得自己的付出能够得到足够的回报,再辛苦也愿意。

余丽丽给了他一个笑脸,问:“你怎么那么看好我?”

859发挥你的特长

因为你够­骚­,因为只要达到目的,你什么都可以­干­。为了拢络前厂长、杨副厂长,你可以牺牲­色­相,为了钱,就不可以吗?而且,那钱是名正言顺赚的。虽然,很卑鄙,但我张建中看不见,可以当不知道。

管得你用什么手段,我要效果,工厂要效益。

有的男人就是溅,跟他正经谈,不会谈出结果,但用点非正常手段,马上手到擒来。我张建中采用的只是多劳多得的方法,你余丽丽愿意倒在床上又与我什么关系?

当然,这些是不能明说的。

“你不是有特殊手段吗?用酒灌,用你那些半咸不湿的话挑逗,很多难关便不攻自破。”张建中笑着说,“我看好你的。”

余丽丽似乎不上他的当,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气愤地问:“你应该还有其他意思吧?”

“当然,你还能发挥你的主观能动­性­,想出更多有效的办法。”

“什么更有效的办法?”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你总觉得,你比其他的高出一筹。”

“你是不是说,我还可以陪人家人上床?”余丽丽直截了当,“你别把我看得那么衰,我不是那些三陪小姐,为几个钱,什么事都可以­干­!”

张建中死不承认,说:“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如果,我是私人老板,你给我打工,为我赚钱,或许,我会昧着良心,但我是国企厂长,是文件任命的,工厂赚多少钱与我有多大关系,我会要你­干­那种事吗?”

“虽然钱与你没有多大关系,但工厂发展起来就是你的政绩,就是你往上爬的资本。”

张建中极力为自己狡辩,说:“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行不行?我的的确确认为,你适合这个工作,有时候,谈判桌上谈不成的东西,一个开心,在桌饭就能谈成。我说的是饭桌上,你不要想到其他地方啊!”

余丽丽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由于光线暗,又是在水里,并不能看见。

“如果,我不­干­呢?”

“你就愿意继续呆在车间?”

“我愿意!”

“你就愿意埋没你的特长?”

“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长!”

“试一试行不行?”本来,两人背靠着渠沿,脸都朝着前方,这会儿,张建中侧过身来看着她,“给你几个月的时间,如果,你发现自己有这方面的特长,愿意­干­下去,就­干­下去,如果,我看错了,你再回车间。”

“你是一定要我­干­吗?一定要把我往那条路上推?”

“发挥每一个人的特长,是一个领导者必须具体的最基本条件,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我这厂长就不称职了。”

“当领导的是不是都很虚伪?”

张建中叹了一口气,说:“话我也说透了,既然,你不相信,我也就没办法了。”

“你想要我相信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别说一个条件,几个条件都行。”

“我不要多,只要一个。”

“行。你说吧!”

“今晚,让我陪你。”余丽丽看着他,说,“让你试一试,你是不是真有那方面的特长?”

“你别开玩笑了,我说的特长,和你说的特长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张建中认为,她不是不想­干­销售,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只是作表子还想立牌坊,明知你会拒绝了她,才提出这个条件来吓吓你,“你听我的没错!”

“错”字还没说出口,水下便有一只手就像掏鸟窝似的伸过来,不偏不倚,逮个正着,张建中木了一下。

她太会选时间了,或许,就是看见小甘朝这边走来,才下的手。

“你放手。”张建中低声说,抓住她的手,那知,她也用劲。那可是软肋,张建中痛得嘴角咧了咧,只好放开手,“你想­干­什么?”

余丽丽得意地笑了笑,说:“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特长。”

“小甘过来了。”

“他看不见。但是,你一定要拒绝的话,我会让小甘知道,那时候,丢脸的是你了。”

张建中还真被她镇住了。

“听话,我不会太为难你。”她的手开始很温柔地抚摸,张建中摇晃了一下,再次靠在渠沿,让自己站得稳一点。

“你们原来在这啊!”小甘走了过来。

余丽丽笑着说:“我们正在谈工厂的事。”

“我不妨碍你们吧?”

“不妨碍,你也可以给点意见。”

小甘蹲了下来。连接各大池的沟渠并不宽,他站在这边,他们并排靠在那边,彼此只有三米左右的距离。

“我能给什么意见呢?”

“你让张厂长说。”

小甘便把目光移到张建中脸上,光线没点暗,不能完全看清张建中的脸,更看不见水下的动静。

“我跟余主任谈拓展市场的问题,想调动她的岗位。”余丽丽的手隔着窄小的泳裤把那东东摸大摸长了,张建中脑子几乎一片空白,根本编不出新的话题,“我们可能要依靠那个商业公司的销售网,她与那些人比较熟悉,跟进这事有优势。”

“我不想­干­。”余丽丽说,拇指在那磨菇头上滑动,又沿着在那圈扩大的沟壑摩擦,“张厂长却一定要我去­干­。你给个意见,我­干­还是不­干­呢?”

“既然,张厂长要你­干­,你就­干­吧?”

“我一个女人,丢下家在外面跑,太多不方便了。”

“这也是实际困难。”小甘说,“不过,张厂长那么看得起你,你总不能只顾小家,不要大家吧?”

张建中动了一下,余丽丽知道他有点受不了刺激了,手往下移,抚摸他那柔软的弹丸。

“小甘肯定支持我!”

张建中想用说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个余丽丽胆子太大了,如果,让她出马,还不把那些溅男人一个个扫倒?能不攻破一个个艰难险阻。

“他是拍你的马屁!”余丽丽说,“你不知道现在厂里的人都说他什么?”

她看了他一眼,感觉他已经缓过来了,手又上移,那东东并没有软下去,斜斜地向上延伸,想放开泳裤的束缚,应该可以直接翘到肚脐。

小甘问:“说我什么?”

“说你是马屁­精­,成天跟着张厂长拍他的马屁。”她想把手伸进去,但泳裤的绳索绑得很紧,“别听他们乱说,哪一个领导没有一两个人紧跟左右?这是工作的需要。”张建中抓住她的手,怕她把自己泳裤那个绳结解了。

“我不管人家怎么说我。”

余丽丽说:“对,说又怎么样?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她想推开张建中的手,没能推开,就对他说,“是不是?不是丢脸的事!”

张建中知道她在威胁自己,又一次很不情愿地松开手。

“其实,张建中让你跟随左右,是一件好事。那些人恨都恨不到,所以,嫉妒你,才说那些难听的话,诋毁你。”余丽丽的手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摸索到那条绳索,轻轻地拉,那个活结开了。她很暧昧地看了张建中一眼,却对小甘说,“不要怕,有姐我罩着你。”

直接握住那东东了,她有一种目眩的感觉,身子摇晃了一下。

“你没事吧?”小甘问。

余丽丽站稳了,说:“脚底滑了一下。”

“你们别总站在水里,上来坐坐吧。”

张建中说:“这水里凉快。”

余丽丽那个摇晃,篮球般圆润的臀在他腿上搓了一下,张建中再忍不住,也把手伸了过去,总不能亏得太厉害吧?你的手都钻进去了,我也该占你点便宜吧?

“叭”一声,水里的两人都吓了一跳,张建中慌忙放开手,余丽丽却握得更紧,定下神来,才发现,是小甘拍打自己。

“这上面有蚊子。”

说着,他坐在地下来,双腿悬空,似乎也想跳进水里。

860驾轻就熟

余丽丽忙阻止他,说:“你不会游泳别下来,这里的水很深的,我刚才试过,够不到底,我们是站在石头上,所以才没有淹过头,好像水才只是那么浅。”

她可不想小甘跳下来,你怎么知道他就不会走过来,靠得近一点,说话不是更方便吗?但他们就不能有水下的秘密了。

此时,说什么也不能终止。张建中已经守不住了,也在水下抚摸她了,果然,他对自己的翘臀感兴趣。说是摸,其实是在捏,捏一下,他那东东就跳一跳,刚才就感觉够硬够长了,这会儿,坚硬了几分,也似乎长了几分,特别是那个磨菇头,竟然有­鸡­蛋般大,如果,让他捅进去,真不知道有多爽。双腿一夹,涌出一股热,不禁咬了咬牙,让自己忍住,别被小甘发现了。

捧了一捧水洗了洗脸,要自己冷静冷静。这会儿,她已经不担心张建中会拒绝,他的手也钻了进来,可劲地搓揉她那两瓣厚实的­肉­,中指犹犹豫豫地想顺着股沟往下滑。才不担心你不下来呢,余丽丽握着那根­棒­­棒­轻轻*。

张建中的腿绷紧了。

“说到哪了?”他问。

小甘说:“刚才不是说余主任吗?怎么把话题转到我身上了。”

“就是,就是。”

张建中感觉她手上的工夫并不亚于敏敏,一会儿*,一会用拇指在磨菇头上盘旋,一阵阵酥麻散布全身。他也像余丽丽那样,捧起水洗脸,企图降温。

“你真要认为我可以帮你,你还是希望当办公室主任。”

“办公室主任对你来说,驾轻就熟,没有挑战­性­。”

“我一个女人,不需要那么多挑战,再说了,你那是官复原职,人家也不会有什么看法。”

“我是厂长,安排你­干­什么都可以,别人有看法又怎么样?”

“我是为你好。”余丽丽笑了笑,说,“你就不怕人家说你跟我又有一脚?”

她把另一条腿抬得更高,好让他的中指下滑得更顺利,然而,那中指在停了下来。

“小甘,你帮我说几句好话。”

小甘摇摇头,说:“我不说。”

“你也太不义气了吧?”

“人家不是说我好拍马屁吗?我当然站在张厂长这边。”

“你不会是自己想当那个主任吧?怕我占了那个位置。”

小甘忙为自己争辩,说:“我没有那想法,我一个车间小工人,那敢有那么大的奢望,能帮张厂长提提公文包,已经很满足了。”

“小甘,去帮我拿根烟过来。”张建中说。

“抽什么烟,这时候,你还有闲工夫抽烟啊?”余丽丽用巴掌按着那东东盘旋。

张建中说:“有点忍不住了。”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

“那为什么不让小甘去拿烟呢?”

在小甘听来,张建中是忍不住烟瘾了,余丽丽却认为他想支开小甘,跟自己大­干­一场,你到底还是顶不住了。

“小甘,去吧!顺便把我们的衣服也拿过来。”她希望小甘离开得久一点,“还有我们的拖鞋也都拿过来。”

“你们的拖鞋放哪?”

“放在泳池边。”

“泳池边放了好多拖鞋,分不清楚哪双是哪双。”

“你随便拿两双不就行了。”

小甘离开了,余丽丽笑了笑,冲着他的背影说:“最好你别回来。”

张建中却说:“你别再乱来了。”

“我乱来,你就没乱来?”她抓住他的手,顺着小腹往下滑,把那手压在自己两腿之间,“出了好多水。”

张建中摇头说:“不可以的。”

“现在说不可以,迟不迟了点?”

“如果……我和前厂长、杨副厂长又有什么区别?以后,还能指挥你吗?”

“你跟他们不一样。我是愿意给你的,心甘情愿给你。”余丽丽太渴望了,那么强的东东,太让人不舍了,“我还听你的,不管你怎么我,我都听你指挥。”

她一个下潜,把那个­鸡­蛋吞进嘴里,舌尖便围着那圈扩大的沟沿画圈圈,就不信你还能扮虚伪。张建中身子一挺,手肘架在渠沿上,感受从那里往上涌的一阵阵酥麻。毕竟是在水里,余丽丽水­性­再好,也坚持不了多久。

钻出水面,她就搂住他,一条腿勾住他的腰:“来,你来。”

“怎么来?你的泳衣太窄。”

刚才不是不想把中指伸下去,是因为泳衣才窄,难于再往下伸。

余丽丽伸直手,想把泳衣脱了。

“你疯了。小甘很快就回来。”

“你快点,你抓紧时间。”

然而,小甘已经出现在视线里。

“他回来了。”

“动作也太快了。”

余丽丽又钻进水里,想趁小甘到来前,再给张建中一次强烈刺激,好让他心心思思,回去后主动给她电话。这次张建中却有防备,没让她得逞。

这时候,王解放和儿子坐在车上等郝小萍,见她摇晃着走出酒店,忙跳下车扶她。郝小萍推开他问:“谁?你是谁?”

“我是王解放?”

郝小萍似乎在记忆里寻找这么个人:“王解放?”

她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突然想起来了,才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如果,是张建中,或许就站不住了,此时,她告诫自己不能太依靠王解放,站稳,你一定要站稳迈好每一步。

“太谢谢你们了。”

郝小萍倒在面包车后排座位上。

王解放回到副驾驶位问:“还好吧?”

“够呛!”

“你也真是的,喝那么多­干­什么?”

“身不由己。”郝小萍说,“没想到小张出差了,要麻烦你们。”

“举手之劳的事。”

“别告诉老李。他要知道我喝成这样,不知要气成什么样?”

“你放心。”

郝小萍问:“司机是你们单位的?”

“我儿子。”

“你儿子?长这么大了,都认不出来了。”

小王问:“郝阿姨,你要去哪?”

“还能去哪?回区政府。”

王解放说:“你一个人在这边,以后小心点。喝醉了,没人照顾你。”

“在兴宁,也没人敢要我这么喝。”郝小萍说,“到了这里,这个不能怠慢,那个不能不喝,本来酒量就不行,没几下就顶不住了。”

“官场就是这样,少不了酒。”

郝小萍突然说:“停一停。”

王解放问:“忘记拿东西了吗?”

“放我下去,想吐。”

小王忙打方向盘靠右。

“能不能忍一下,这里是闹市。”

“我怕忍不了,像上次那样,吐得小张满车都是。”

车已经停了,王解放马上跳下车开门,郝小萍一个没站稳,王解放忙扶着她,此时,他的酒劲倒散了大半,脚步很稳,把郝小萍扶到路边的一棵树下。

扶着树,郝小萍只是喘气,想吐,吐不出来。

“上车吧!在车上吐了也没关系。”

郝小萍摆着手,说:“不好,别把车弄脏了。”

好些人经过,又回头看他们,王解放觉得很不好,如果遇见熟人,明天还不传得满城风雨?

“还是上车吧!”他上去扶郝小萍。

车再次启动。

“往左拐,离开闹市。”

虽然要兜一个弯,但都是僻静路段,郝小萍又要下车,不必担心遇见熟人。

“喝点水吧!”王解放扭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便很有些心痛地想,老李看见这情形,真不知会怎么样?老婆升官是好事,然而,被别人灌成这样却是每一个丈夫都不愿看到的。

“停车,停车。”郝小萍又叫起来。

王解放说:“你要吐就吐吧!”

“让我下去,让我下去。”郝小萍一边说,一边拉车门。

王解放怕她真把车门拉开了,忙对儿子说:“靠边,快靠边。”车一停,王解放还没下车,郝小萍却拉开了车门,脚下一个踏空,人便摔在地上。

861不赔理道歉还凶加恶

(非常感谢小海05/8888的打赏,太给力了!周末一定多更几章。)

王解放冲上去想把她架起来,马上又意识到不能靠得太近,但彼此隔着一段距离又使不上劲,试了几下,想把郝小萍扶起来,她却软得像滩泥,于是急得直喊儿子快下来,一起合力。

正常情况下,小王开车门是会看倒后镜的,听见老爸那么急地喊,人也一急,随手就推开车门。听“咣”一声,一团黑影撞在推开的门车上,一声“唉哟”,那团黑影倒在地上。

第一个反应就是撞人了,“轰”一声,小王脑袋大了,想下车看仔细,又没落脚的地方,那团黑影就倒在车门下。

好在,那黑影蠕动,慢慢爬了起来。

“你是怎么开车的?”声音并不大,有些儿苍老,定神看,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想把倒在地上的单车扶起来,摇晃了几下,没扶住,人又随单车倒下去了。

只是一会儿工夫,几个骑单车的人围了过来,有男有女,一个个都穿着蓝­色­工作服,有人跳下单车去扶那摔倒的老人。

“老师傅,你没事吧?”

有人指责小王:“你撞了人还不下来帮一把?”

小王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跳下师傅扶起来。

“没摔伤吧?”他关心地问。

没等老师傅回答,围观的人便七嘴八舌。

——能没不伤吗?你被车撞看看?

——你没长眼啊!怎么开的车?

老师傅反道劝那些工友:——他并没撞我。

——这事不怪他,是我没看路,撞在他的车门上了。

工友们却说:“老师傅,你也太善良,他把你撞了,你怎么还说是自己撞的呢?”

老师傅说:“真是我撞的。他的车已经停了,我想超过去,他一推车门,我就撞上去了。如果,我离远一点,就不会撞上去了。”

有人说:“傻瓜,真是大傻瓜。还替人家辩护,还说是自己的错。”

有人应道:“就是,人傻没药治,换了我,一定要他赔汤药费。”

“还有营养费,误工费。”

“还有­精­神损失费。”

王解放在那边等着小王下车扶人,也没闹清发生了什么事,就有那么些人围着车嚷嚷,急得他跑过来看究竟。

“你是怎么回事?”他冲着小王嚷。

有人说:“怎么回事?他撞人了!”

有人说:“你也太不像话了吧?不赔理道歉还凶加恶!”

王解放心儿一跳,见儿子扶着老师傅,忙上前问:“伤着哪了。”

有人说:“别假惺惺的!伤着哪还用问吗?去医院检查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是怎么搞的?”

这句责怪小王的话却被围观的人误会了。

——这路是你的啊!撞了人不怪自己的人,还别人拦了你的道!

——这家伙一看就是当官的,平时凶惯了,司机撞了人,还强词夺理。

王解放忙说:“大家不要误会,这位师傅的事,我们一定责任。”

老师傅活动活动手脚,说:“没事,我没事。”

王解放已经把郝小萍倒在地上的事给忘了,说:“没事也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老师傅说:“别费那个事了,我真没事。”

他又活动活动四肢。

王解放说:“你们都是一个厂的吧?”

“是的,我们都是一个厂的,刚加完班。”

“那家厂的?”

“后面那家制造厂的。”

王解稍放了些心,那家制造厂也是国企。

“我们是糖厂的,也是国企,大家算是难兄难弟吧!”

老师傅强挤出一丝笑,说:“原来是一家人。”

王解放见他笑得比哭还难看,问:“你真没事?”

“摔个跤,总会有这痛那痛的,小事。你忙去吧!”

有人还不甘心,说:“他肯定是新调到糖厂的厂长,不能就那么便宜他,说什么也得要他赔汤药费!”

老师傅很生气,说:“又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嚷嚷什么?”

“老师傅,我们都是为你好。”

“你们为我好吗?你们是唯恐天下不乱,一点点事,就想搞得天翻地覆,遇到点机会,就找各种借口搞敲诈,现在社会乱成这样,就是你们这样人闹的,一个个连最起码的道德都没有了。就不能宽容一点吗?既然没什么大事,就不可以放人家走吗?就不能不妨碍人家去­干­人家的事吗?”

有人说:“天底下,再没有这么大的傻瓜了!”

有人说:“难怪那些当官的作威作福,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大傻瓜。”

王解放拉住老师傅的手,说:“非常感谢你老师傅,我是糖厂的王解放,这个名字很好记,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去找我。我一定负责到底。”

这时候,他想起郝小萍了。

老师傅说:“你去忙你的吧!”

王解放拉了儿子一把,说:“快去把你郝阿姨扶上车。”

郝小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坐在地上吐了一地,便软软地靠在车门,彻底醉过去了,即使头顶电闪雷鸣,也听不见。

王解放父子俩一左一右架着她,还是很艰难才把她弄上车,围观的人也凑过来看热闹。

有人说:“喝醉了。”

有人说:“女的也喝得那么醉。”

有人说:“肯定是这个厂长把她灌醉的。”

老师傅却很有几分歉疚地说:“你们怎么可以丢下她不管?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了。”

关上车门,王解放又握住老师傅的手说:“你确定,没事吗?”

“没事,我没事。”

“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王解放,有事来糖厂找我。”

“别说那么多了,你快走吧!快送她回去吧!”

有人却说:“谁知道他是不是叫这个名字?谁知道他是不是糖厂的?真是糖厂的,找上门去,他也不认帐?”

车启动的时候,王解放的手机响了起来,张建中回到房间,见手机有他的未接来电,回拨过来。

“你给过我电话?”

“我已经把郝书记,不,郝常委接回来了。”王解放不想提那么些Сhā曲,“只是告诉你,不用担心了。”

张建中笑着说:“我把事情推给你,就等于了了一件事,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还没休息啊!”

“刚游泳回来,手机放在房间里。”张建中说,“有点出师不利,大少爷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也不奇怪,生意人利益至上,你现在只是厂长,对他有多少价值了。”

“是啊!所以,要有最坏的打算。”

“总会有办法的,最多从零开始,自己开发市场。”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房间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王解放听见了。

“挂了吧!回来再谈。”他一直都在担心,郝小萍会说醉话,传到张建中那边去。

挂了手机,张建中拿起房间电话,就听见余丽丽的声音。

“我以为,你不听我的电话呢?”她在电话里笑嘻嘻地说。

“这电话又没来电显示,我哪知道是谁打来的。”

“如果,知道是我打来的,你就不接吗?”余丽丽问,“小甘不在你哪吧?”

“你打他房间电话吧!”

“我又不找他。”

张建中意识到她想­干­什么了,刚才犯晕了,竟然跟余丽丽闹了那么一出,就差那么一点就突破底线了。幸好小甘闯了进来。但细想想,又正是因为小甘闯进去,余丽丽才逮着机会在水下搞小动作的。如果,小甘不出现,自己立场绝对坚定,绝对不可能有开始。

开了头,自己才有点把持不住。他为自己找借口,你也有三情六欲,出现那种状况也不奇怪,不正常的是,余丽丽太处心积虑了。

“我房间的水龙头坏了,出不了水。”余丽丽在电话里说。

862你不是人,你是神

张建中知道又是借口,刚才集中开会前,你还说先洗洗脸的。那时候,水龙头不是还好的吗?

“你打电话告诉服务台,她们会叫人来修的。”

“太麻烦了。”

“你叫小甘帮你看看。”

余丽丽却说:“我去你房间洗澡。”

“我还没洗呢!”

他们并没在泳池的公共浴室清洗,都披着浴巾回各自的房间。

“就是因为你也没洗,我才想过去帮你洗。”

“不用了。”

“不会有人知道的。”

“谢谢了!我自己会洗。”

“那你可以帮我洗啊!”

“我不会帮别人洗。”

“你舍得拒绝我吗?”

张建中把电话挂了,听见她那一句比一句娇嘟,且挑逗的声音,心里那股火又慢慢烧起来,那不听指挥的东东又蠢蠢欲动了。他担心再往下说,自己又失去了抵抗力。钻进卫生间,感觉窄小的泳裤更窄小了,移动脚步都有些儿艰难。

妈的,她可真够不顾一切的,潜进水里就把他吞了。老实说,她嘴上的工夫与敏敏相比,还缺些火候,但因为火气太盛,又是那么一种环境,心理上的刺激让他感觉从没有过的爽。

难怪人家说,再刺激莫过于偷。她那圆润的臀倒是非常特别,很弹­性­,很滑腻,一触摸,就忍不住想使劲捏。这会儿,张建中小心翼翼脱掉小泳裤,见那东东高翘得很委屈,真恨自己刚才不够果断,如果动作快,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刺穿她那圆润的篮球。

“叮咚。”张建中没关卫生间的门,门铃响得很清晰。

心儿“咚”地一跳,不会是余丽丽吧?张建中慌忙用浴巾围着下身,走过去。

“叮咚。叮咚。”门铃似乎等不及地连响了两下。

走近房门,张建中放慢脚步,且踮着脚尖,凑近猫眼往外看,果然见余丽丽披着浴巾东张西望,担心门开之前,遇见小甘或杨副厂长。

张建中犹豫不决,开,还是不开?开了门,会发生什么事,自己比谁都清楚,那个不听话的东东,完全会反过来指挥大脑,­干­出大脑不想­干­的事。不开的话,余丽丽就那么站在门外,遇见小甘或者杨副厂长又怎么样?你们就算没事儿,他们又会怎么想呢?你们是清白的,余丽丽为什么这么一副装束在站在你门口?你没呼唤,她会过来按你的门铃吗?

小甘算是自己的,可以视若无睹,不会张扬出去,杨副厂长却会抓住机会,反戈一击。

这个女人真是个烫手山竽,扔,舍不得,捧在手里又烫得要命!

张建中一狠心,不开门,就算你杨副厂长碰见了,又怎么样?你只是在我房门外看见她能说明什么?余丽丽这样的女人,主动送货上门并不奇怪!

“叮咚。”门铃又响起来,张建中无动于衷,继续透过猫眼看她的一举一动,心里想,看你能坚持多久,就不信,你一直站在门口不走。

余丽丽凑了过来,也对着猫眼往房间里张望,张建中忙闪开,虽然知道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还是担心,贴得太近,或许能看见。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张建中再次凑近猫眼,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余丽丽认定他在猫眼里看她,冲着猫眼玩弄胸前那两团­肉­,一会儿托得高高的,一会儿挤得扁扁的,在泳池并没敢认真看,这会儿才知道,泳衣里什么也没穿,两粒葡萄像要破土而出,她双­唇­一嘟,张建中似乎听到“叭”的一声,脸上仿佛挨了一个吻。

张建中发现自己又控制不住那个不听话的东东了。

余丽丽的表演还在继续,撩起浴巾,让他看她的小腹,由于泳衣绷得紧,那里一马平川,没有一丝儿赘­肉­感,中指滑了下去,直深入两腿间,然后,举到­唇­边朝他吹了一口气。

妈的,真够营荡的!

余丽丽侧身对着他,手指轻轻在臀上划过,张建中有点受不了了,这个臀太吸引了,怎么能那么翘?怎么能那么圆润?她身子移动,给了他一个臀的正面,由下而上,把遮盖的那点布收得像一根绳儿,嵌在股沟里,两瓣臀几乎无遮拦地呈现在眼前。

她摇摆了两下,又轻轻拍了拍,臀­肉­便弹­性­地抖,张建中三腿鼎立也差点站不住,心慌慌地想,看你还有什么花样?看你在走廊,这种公开场合,还能做出什么更风­骚­的举动?

不会把泳衣也脱了吧?

这个念头一闪,便觉得这个女人穿着泳衣还多几分诱惑,什么也不穿,应该就索然无味了。

突然,余丽丽一阵紧张,好像走廊响起了脚步声,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拉拢浴巾,又按了一下门铃,更像是让走廊上的人看的,只等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

张建中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非常高尚,哪一个男人在这种状况下还站得稳立场?哪一个男人能够拒绝送上门来的­色­诱?貌似只有你张建中吧?

你不是人,你是神!

“小子,我战胜了你!你别以为,你能左右我,不管任何时候,都是我左右你。”张建中对着渐渐垂下头的东东说,“你别丧气,会有你耍威风的时候,如果,机会来了,你别不争气啊!”

很快,他又意识到所谓的机会遥遥无期。

再也不能在郝小萍那逞能,你不但对不起敏敏,更对不起老李。他相信,经过这种磨炼,自己再不会被下半身控制。

据说,敏敏的病已经治好了。

治好是一个什么概念?完全健康是不可以的,只能说,她的心脏可以承受比以前要大的刺激,到底有多大?可以那个吗?想多了,敏敏能不能原谅你还不一定呢!会不会回来还不知道呢!或许,从太洋彼此给你寄来一纸离婚协议。

房间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完全可以肯定是余丽丽打进来的。

“不接。”张建中对自己说。

电话响了断了线,手机却响起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还是余丽丽。

“接又如何呢?”他对自己说,“你不接的话,或许,她会一直打下去。”

余丽丽问:“你在哪?”

张建中脑子一转,说:“在外面找地方吃宵夜。晚饭没怎么吃饱,又游了泳,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发现,自己挺英明的,手机响才接听,可以随便说自己在哪里就是哪里。

“你别吹牛了。你难道穿着游裤跑到街上去?”

“当然是换了衣服。”

“这才多长时间?你就洗完澡,换好衣服了?”

“我没你那么麻烦,还要洗澡,我回来直接就换衣服了。”

“你不是说老实点好,你就在房间里。”余丽丽说,“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现在,我一定要去你房间,你拒绝也拒绝不了。”

“难道你还想撬门进来?”

“你不要自己为难自己行不行?你渴望得那个样了,还克制自己­干­什么?你把我挑逗得想要了,你就那么忍心不给我。今晚,不­干­点什么事?我肯定睡不着,你也肯定睡不着。”

“我一点没为难自己,你也不用担心,今晚我肯定睡得着!”

余丽丽口气完全变了:“你别以为占了便宜,就可以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貌似是你占了我的便宜吧?”

“没见过你那么无赖的!”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我一直都拒绝你。”

“你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拒绝是假,想要是真,你拒绝的话,可以让我摸吗?可以让我吃吗?如果,不是在水里,如果,我还能多在水里呆一会,你早就爽上天了。”

863特点太明显

张建中理亏得无言。

余丽丽再紧B一步,说:“你不要以为,没搞下面不算搞,上面也一样,反正你已经搞进去了。”

“你威胁我?”

“我说的是事实!”

“谁知道这个事实?我说没有,总不会听你一面之词吧?”

顶住,一定要顶住!刚才没能顶住,现在无论如何要顶住,否则,你张建中的祸就惹大了。

余丽丽在电话里冷笑,说:“你说会不会听我一面之词?”

“你这样的女人,我张建中再傻也不会招惹你。你这样的女人,什么话说不出口?我完全可以说,你想故伎重演勾引我不遂,恶意诬陷我。”

“没想到,你那么不要脸!”

张建中得意地笑起来,说:“你才不要脸!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傻了点,就算你跟她爽那么一两次,她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按正常思维,你张建中清楚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所有人都相信,你绝对不会占她便宜,你却反相思维,让那些人大跌眼镜。

——你真是傻到家了。

他很懊恼,多好的机会啊!真应该狠狠地,可着劲儿地把她那篮球戳穿戳破,整她个死去活来。

现在,不能回头了,你把话都说透了,她还不防着你?这女人,没有防备的时候,还可以动真格,她有了戒心,就应该有多远避多远。

不过,你还是赚了,她向你展示了那么多,还潜进水里……

“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余丽丽似乎缓了过来。

“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你不觉得你很特别吗?你那家伙跟平常人不一样,我说出它的特征,人家相信你,还是相信我?你没跟我搞,我会知道你硬起来,头像­鸡­蛋那么大吗?”

张建中几乎崩溃了。

余丽丽说:“是你B我的,其实,我并没想要怎么样?其实,我就是觉得你特别,很想知道你能给我什么特别的感觉。”

——你知道的,老井进去后,我一直都闲着,你到糖厂后,也没见你回去过,你也一定很想要,所以,不如你让爽,我也让你爽。

——你放心,我不会像以前那样,我纯粹是想满足自己,纯粹是被你那个大家伙吸引了,我不会再向你提任何要求。

能相信这样的女人吗?她会不再向你提任何要求吗?然而,你貌似已无法拒绝。张建中叹了一口气,想自己千谨慎万防备,终究还是逃不出这女人的魔掌!

“你开门,我现在就过去!”

话说得羞答答,张建中却觉得比圣旨还有威慑力。

余丽丽闪了起来,门才开了一条缝,她像怕被人看见,更像迫不及待,身子一侧便钻了进来,张建中连退了两步。

“怕我把你吃了?”余丽丽翻了他一眼。

她还是穿着泳衣,还是只披着浴巾,张建中却穿戴整齐。

“你真的洗也没洗,就把衣服换了?”

张建中没接她的话,指了指卫生间的门说:“你用吧!”

余丽丽疑惑地看着他,想只是这一会儿,他怎么像是换了一个人。

“我在电话里没说清楚吗?”

“说得非常清楚。”

“你怎么这副打扮?”余丽丽问,“不会是设下什么圈套让我钻吧?”

“你太多心了,我能设什么圈套?”

余丽丽看了看房间的门,说:“不会是等我洗澡的时候,你放杨副厂长和小甘进来,然后,让他们证明,我勾引你,但你却是正人君子,立场坚定,不被诱惑。”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都没想到这办法,你反倒帮我想了。”

“没用的,不管你采用什么办法都无法证明你的清白。”余丽丽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摘下身上的浴巾,说,“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太特别,你的那些特别,可能男人也未必知道。一个女人能知道,你能说这个女人跟你没关系吗?”

卫生间里响起“哗哗”的水流声。

——你别傻了,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啊!

——进来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只是想跟你爽一爽,你还是快点进来吧!

——你别再装了,别再忍了,你不知道忍得难受,对身心不好吗?我就是怕我身心扭曲,才不向你提任何要求。

听到“哗哗”的水流声,张建中知道她已脱得一丝不挂,不禁想起她那布满妊娠纹,赘­肉­横陈的小腹。

“你来帮我擦擦背。”余丽丽说,“看看我的屁屁是不是很圆很翘?你有你的特别,我也有我的特别,别的女人可没那么圆那么翘。”

此时,她背对着门,圆翘的臀对着卫生间的门,只要张建中出现,看到的就是她的臀,她已经摸透了他的心思,知道自己吸引他的本钱在哪里。

“别浪费时间好不好?把你的宝贝也亮出来行不行?别再一本正经的,难道还要我求你啊!”

张建中说:“你别那么多罗嗦,洗完澡就离开。”

余丽丽“咯咯”笑,说:“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你舍得赶我走吗?”

——我现在有点明白了,你老婆怎么总不来看你,也没见你回去看老婆,是不是老婆害怕你?不让你碰她。老实说,你的确太厉害了,比别的男人要大,不仅大,还长很多。

——但是,我喜欢,你不知道刚才在水里,我有多惊讶,以为自己摸错了,以为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知道你那么大,我激动得差点没晕过去。

张建中咬牙齿地说:“你太不像话了,如果,有录音机,把你这些话录下来,看你以后怎么见人。”

话音未落,他看见卫生间敞开的门,迈出一条腿,以为余丽丽赤/­祼­地走出来,定神看,那腿不是向前迈,而是向后退的,她应该手扶着什么东西,前身弯曲,那臀便弯成一个很便圆的弧,很白,很光洁,闪着湿润的光。

“我的屁屁漂亮吧?”摇晃了一下,“快点来,我有点等不及了,从后面Сhā进来,用你那个大家伙。我喜欢,喜欢被大家伙爆得满满的。”

“你收回去,我有话跟你说。”张建中很艰难才说出这些话,然后,气喘息息,被余丽丽称为“大家伙”的东东,完全不听话了。

“有话等会再说不行吗?先来点实际的,反正你不­干­,我也说你­干­了,你就愿意被冤枉?”

张建中真想冲过去,一脚把那圆翘的臀踢进去。

——你听好了,我绝对不会跟你有这种瓜葛,你要冤枉我,我也没办法,但是,你自己想清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一而再,再而三,留你在厂里是祸害,换了一个人来当厂长,肯定开除你。

——我承认,我有过犹豫,有过那种念头,说我道德品质差也好,猪狗不如也罢,但我并不想与下属有不正常关系,算我还陷得不深,还没跟你彻底发生关系,所以,希望你能原谅我,希望你以后别再有这种妄想。

——我对你不薄,曾经保你不说,还要让你当销售科长,还要制定奖励制度奖励你,只要你发挥特长,用你这股子­骚­劲,用你这种无所畏惧,还怕不赚得盘满碟满?那时候,不比只靠我罩着你当个办公室主任好吗?

余丽丽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他。

“我要说的都说了,你自己选择吧?你回去告诉苗主任也好,告诉林副市长也好,把我刷下来,你肯定得不到半点也好处。”

他又看见了她的小腹,突然感到恶心,这样的女人,你竟然掉进她的陷阱,竟然让她掌握了主动权。

“我不害你,我怎么会害你呢?我们也算是­干­柴烈火吧?我只是想跟你燃烧一回。你太气人,我才说那些气话的。”

864阳光的气息

余丽丽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想难道他自*打­飞­机了,否则怎么如此平静?男人让那点东西憋得难受。什么傻事都­干­得出来,但少了那点东西,往往会非常理智。

“你太让我失望了。”她恨他把那些好东西白浪费掉了,“我就那么可怕吗?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就不能想,你对我不薄,我很应该回报你。我一个女人家没什么好回报的,只能用我的身子。你不要误会,不是以身相许,只是玩那种。”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可玩不起。”

你跟普遍人不一样,别人睡醒了,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你却不可能有那么份潇洒,除非玩的女人不知道你的底细,否则,随时有可能回头来找你的麻烦。

你必须自重,除非不想混了。

余丽丽离开后,张建中如释重负,别看他说得那么坚定,其实,心里一点也没有,女人是怪物,有几个是理智的?有几个是说道理的?她偏要跟你过不去,我张建中就完蛋了。

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看着自己那东东,他想,差点被你害死,你就不能不那么特别?你就不能普普遍遍?

敏敏受不了,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太特别,与岳母有那种关系,也是因为你太特别,现在,余丽丽竟说喜欢的就是你的特别,真让人哭笑不得,一个以­肉­体为资本的女人,竟然说,不要任何条件,只跟你玩。

妈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该多好!

那个圆翘的臀又在他眼前晃,很白­嫩­,很弹­性­,如果,从后面刺进去,绝对看不见她的小腹,张建中想像着被她抚摸的感觉,想像那拇指在磨菇头上摩擦。她潜进水里,上下*,小嘴裹得紧紧的,总被那圈扩大沟壑卡住,然后,舌尖便画圈儿。

一圈,两圈……

他突然睁开眼,好像这才发现,自己在捣弄自己。

“呸!”你张建中怎么变得那么下贱,自己玩起自己了。

此处不可多逗留,此处太营荡,还弥漫着那个­骚­女人的气息,他把沐浴露的泡泡冲洗­干­净,迅速离开卫生间。

那怕多逗留一刻,你张建中都有可能变成坏男人。

手机响了起来,没穿衣服,张建中就跑去接,似乎有一种莫名的企盼。

“是我。”

这话有点多余,一看手机的显示屏就知道是郝小萍了。

“回去了就好。”

“今晚醉得很厉害。”

不知说什么?上次,该说的都说了,你却不听,他张建中还能说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你吗?想叫你来接我,我才一个人去吃晚饭的。”

“我这几天都不在江市。”

“在外面要小心,特别是住酒店,经常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骚­扰。”

“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

“晚上谁按门铃也别开,房间的电话挂起来。不然,你睡都睡不安稳。”郝小萍说,“头好痛。又吐了,王解放和他儿子送我回来的。”

她根本不知道路上还发生了所谓撞人的事。

“你早点休息吧!”

“你也早点休息。”

岳母对他一点也不放心,当初,不就是怕他不能在敏敏那得到满足,才替而代之吗?现在,敏敏又不在,他们之间几乎又结束了那种关系,她更加不放心了。

这一刻,张建中发现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单身男人,然而,你却背负太多名不副实的东西。

半年多了,敏敏还是一个电话也没有给你,你就这么守着,没完没了地守着。

他问自己,如果,没有那一纸约束,你是否会拒绝余丽丽?管她还是谈恋爱,她怎么说你,你都可以理直气壮。你单身,她也单身,­干­什么不可以?只要不是*,谁又能说三道四?

现在的观念不比从前,别说没结婚可以发生关系,同居像结了婚一样过日子也大有人在。他想起余丽丽刚才说的话,想自己总这么忍,是不是浪费了?想自己这么忍会不会忍坏了?

想想自己这些年,男女之间的纠葛,不经意间,也算风流了。虽然恋爱得有点晚,倒也算是追回了失去的时光,阿花让他知道女人是什么样,汪燕结束了他的小男人,敏敏还不算是他实际上的女人,却给他最多,再就是郝小萍,他发现,郝小萍是最痛苦的,­肉­体上的,心灵上的。

虽然,每一次她都像很陶醉,他却不相信她心里没有负罪感,她比他的负罪感还要重得多得多!

差点忘了,还有一次就被你搞怕了的娟姐。

他问自己,现在,应该是喘息的时候吧?停一停,等一等,或许,哪一天又会迎来想像不到的爆发。汪燕不是还情未了吗?郝小萍不是还断断续续吗?余丽丽是一定不能够的!

貌似都不能再延续了,包括敏敏。

新的开始难道要换一拨新人?

太不可能,你总不可以跟三小姐扯上关系吧?这次考察,已经看清了她的真面相,你张建中对赵氏没有了价值,她脸一翻,完全换了一副嘴脸。人怎么那么势利呢?前不久还好很你怀疑她对你有什么那心思,这才多久,她就冷冰冰了。

张建中发现自己有点儿走火入魔,怎么往三小姐身上扯了?她本来就是一个冷冰冰的人,你与她交往就是彻头彻尾的利益和互相利用。那次到厂里来,她是来看你吗?她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建筑了项目,希望承建你新官上任的政绩工程。

迷迷糊糊地,他梦见了三小姐穿着一身粉红,站在那个小码头上,海风吹飘扬了她的长发,她的衫裙。

“张建中,你在­干­什么?”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是不是在后面偷偷看我?”

“你开什么玩笑?我会看你?你又没有篮球一样,又圆又翘的屁屁。”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那玩意儿藏得住吗?”

“哪天,我穿裤子让你看看。”

张建中还想没见她穿过裤子,她总是穿裙子,要么长裙,要么半身裙。突然,一阵大风刮来,可劲地把她的裙子吹了起来,就像深红的小内内,几乎裹不住丰盈的屁屁,不仅圆,不仅翘,还硕大无朋。

“怎么样?流口水了吧?”三小姐得意地笑,“想不想?想就来啊!想就用你的大家伙Сhā进来啊!”

张建中那受得了诱惑,一个箭步扑上去,一个准、狠、猛,直捣黄龙。

“我喜欢,我喜欢你的大家伙。”

张建中一愣,刹不住了,一股热浆喷薄而出。

这个晚上,三小姐对容少强的那个健壮的朋友似乎更感兴趣。他帮三小姐提着行李上楼,一边走,一边说:“一知道你来,我们就把二楼的房间收拾好了。你看看满意不满意?”

三小姐说:“只要­干­净就行。”

“绝对­干­净,白天的太阳非常好,床褥被套爆晒了一个下午,现在还有阳光的气息呢!”

房间很宽敞,或许摆设简单,才显得宽敞。

“空调已经开了了,容少本想洒点香水,我说还是等你来再说,你的房间,当然还是由你作主,洒你自己喜欢的香水。”他把三小姐的行李箱放在长茶几上,“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他比容少强还主人。

“你叫阿明吧?”

“是的。”

“我记住了。”三小姐说,“应该没什么需要了。”

这里像酒店住的房间一样,似乎应有尽有。

“你洗洗脸,我们在楼下等你,很快就可以开饭了。”

出去时,他随手把门轻轻拉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让三小姐感觉,他并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965很有食欲

三小姐非常不喜欢健壮的男人,每每见到这些人,不管在什么场合,不管他们打扮得怎么样,她都会想起小时候,大少爷带她去码头看见的那些搬运工,他们健壮,却被一包包沉重的物件压得抬不起头,他们也想健步如飞,却只能一步一步踏着陡峭的甲板,前进一步,“嗨哟哟”喊一嗓子。

别人听那号子,都说很雄壮,很激昂,三小姐听在心里直哆嗦,感觉那是在挣扎,难于承载沉重的挣扎。

因此,看见阿明,她也改变不了这种看法,尤其是看见他那隆起的胸肌,粗壮的手臂,身上的T恤像小了不止一个尺码。

“你这朋友是­干­什么?”三小姐轻声问,看了一眼在厨房的门。

容少强却一脸喜气,不无骄傲地说:“健身教练。”

“你不是也想练得像他那样吧?”

容少强反问她一句:“你不觉得很男人吗?”

三小姐很礼貌地说:“我们的审美观不一样。”

阿明从厨房出来,托着一个盘子,近前来手腕一转,那盘子也从肩的高度旋下来,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原来放着三副刀Сhā,先摆放在三小姐面前,再摆放在容少强面前,最后,摆放在自己坐的空位置。

势倒挺规范,不是没像西餐厅的侍应生,穿小马甲系蝴蝶结。

三小姐问:“这是要吃西餐吗?”

阿明笑了笑,说:“听容少,三小姐你喜欢牛扒,我特意给你做的,虽然,是当地的牛­肉­,希望鲜­嫩­不比进口的逊­色­。”

容少强说:“听说你要来,他就去市场专门挑选了最鲜­嫩­的牛­肉­。”

三小姐笑着说:“我非常期望。”

至今没止,她还没吃过非美国进口的牛扒,更没吃过西餐厅以外男人做的牛扒,可别煎焦了。

“他的水准绝对一流。”

三小姐问:“他在西餐厅打工?”

容少强脸上露出一丝儿不高兴,说:“我说过,他是健身教练。”

三小姐忙解释:“我一点没有小看你朋友的意思。健身教练也有业余的,见他动作那么熟练,我更以为,他像在西餐厅­干­的。”她画蛇添足地补上一句,“其实,­干­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认真­干­,­干­得好不好。”

“如果,这么评价一个人的话,他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怎么完美?”

“他­干­什么事都很认真,­干­什么事都很好。”

这么说,容少强的脸红了红,三小姐心儿不禁跳了一下,难道­阴­差阳错,容老爷和大哥希望把自己与容少强扯到一起,他却暗渡陈仓,想把自己介绍给他的朋友?

“这只是你的认为。”

“当然,是我的认为,但是,很快,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阿明又从厨房出来,一手端着三个碟子。

“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说着,依次把三个碟子放在桌子上。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三小姐还是吃了一惊,自己面前的碟子放着一块煎得焦黄的牛扒,一朵切成花一样的西红柿,还有几片水烫得翠绿菜叶儿,别说那味道如何,就是这摆相,这­色­彩的搭配,就很有食欲。

“因为是本地买的牛­肉­,没敢太生,八成熟。”

容少强有些儿得意地问三小姐:“怎么样?”

三小姐拿起刀叉,在牛扒上轻轻划了一刀,便知牛扒鲜­嫩­到什么程度,心里还不服气,想这有什么了解起?会做牛扒并不意味,你样样都行啊!何况,你还在西餐厅浸泡过。

“喝点红酒怎么样?”

阿明从冰箱拿出一瓶已经开好的红酒,顺便用手指夹着三个高脚杯,把红酒放在桌上,再把杯子一个个放在彼此面前,倒酒,三分满,一连串的动作,没有发出半点瓶杯磕碰的声音。

容少强还在那里用目光示意三小姐,仿佛说:“你服不服?”

三小姐回他一个轻蔑的笑,仿佛说:“雕虫小技而已。仅凭这点小伎俩就能折服我三小姐吗?我喜欢的男人不是能做得一手好菜的厨子,即使他头上那顶白厨帽再高,在我三小姐眼里同样是普遍料。”

阿明举着酒杯说:“我们敬三小姐一杯,先祝她这一路平安,再欢迎她加入我们的行列。”

三小姐也举起杯,说:“希望没给你们添麻烦。”

“没有,一点没有。”

三个酒杯很清脆地碰在一起,每人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口。

“这应该是你最拿手的吧?”三小姐像是随便地问。

阿明说:“也可以这么说吧!”

容少强说:“中餐,他也做得很好,明天让三小姐见识见识。”

三小姐脸上还是带着笑,说:“一个男人只会围着锅台转吗?”

阿明笑了笑,说:“我哪能跟你们比,你们是商界­精­英,是赚大钱的,我只是普遍人,只能自己养活自己。”

“你很清楚自己的定位。”这句话是说给容少强听的,但又怕阿明听出话里的味道,三小姐补充了一句,“一个人并不在于赚钱多少,最重要的是清楚自己的定位,钱赚得多,未必是自己的能耐,还有其他因素,比如我,如果,我们大哥,没有赵氏的信誉,我在商界算什么?”

阿明看了容少强一眼,笑着问:“三小姐是真谦虚,还是指桑骂槐?”

三小姐故意说:“你不是谦虚,我是时刻清楚自己的定位,难道你觉得容少定位不准吗?”

阿明连连摆手说:“我一个小人物,哪敢评论你们商界的人!”

“不谈商界的事,也不谈什么定位不定位。”容少强不高兴地说,“说说我们明天去­干­什么?”

阿明说:“不是说好了吗?明天去河边钓鱼虾,专门做好吃的。”

“三小姐什么没吃过,根本不稀罕什么绿­色­食品,明天,还是去爬山吧!”容少强要让三小姐吃点苦头。

阿明问:“你们受得了吗?”

三小姐说:“容少受得了,我就受得了。”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带点­干­粮去爬上。”

阿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妥,问:“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阿明又看看三小姐,只见她喝了一点酒,脸上泛着淡淡的红,又多了几分娇艳,心里不禁想,这般娇­嫩­的小姐,明天能爬山吗?别没到一半就要找人背。那时候,自己一个人,不知该怎么应付?他已经肯定容少强比三小姐还娇气。

于是,他不得不为自己着想,明天可不能爬那种太高的山。

容少强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说:“山不高没意思,既然是爬山,就要爬这里最高的山。”

离县城二十公里有一座海拔两千多公里的山,一年四季山顶几乎都在云层里。容少强指着地图说,明天就爬这座山。

阿明说:“太偏远了吧?”

“不远,公路一直通到山下,那里有一个林场,可以把车放在那里。”

“会不会有野兽什么的?”

“最多也就有野猪野狗,不伤人的。”

“总有蛇吧?山高林密,被蛇咬了可不得了。”阿明极力反对,寻找各种理由,“还是以安全为主,再说了,人生地不熟的,怎么知道会不会遇到坏人?”

三小姐被他们糊涂了,想他们怎么顶起来了,难道没有统一吗?难道阿明不知道,容少强想把自己介绍给他吗?她甚至想,容少强提出爬山,是再次让阿明表现他的强项,如果,她三小姐爬累了,好让他英雄救美,把她背下山。

你也太枉费心机了,到时候,阿明背下山的别是你容少!

(今天上传四章,第一章到。)

866只会怜惜自己

(今天第二章到)

回到房间,三小姐觉得太没意思,两个一点也没不来电的人,硬是有人要把他们扯在一起。她很清楚,大哥也存有私心,如果,能与容老爷多那么一层关系,生意上的来往自然就少了许多猜疑,同样的,容老爷也有这个私心。

现在,倒是两个当事人不买帐。

偏偏这两个当事人又没有还手之力,容少应该也像你不会逆大哥的意一样,不敢拒绝容老爷,否则,他不会把阿明推给你。

如此想来,容少还有点儿卑鄙,希望你跟阿明好上了,出口回绝大哥,他却反装成受害者,遂了自己的意,又不激怒容老爷。

三小姐不禁冷笑两声,你容少是层次太低,还是把我三小姐看得太没水平?阿明这样的男人,我能看得上吗?会煎牛扒,能做饭菜就能拢络我三小姐的心吗?

或许,别的女孩子会喜欢他,然而,他绝对不是三小姐喜欢的类型,只看那身肌­肉­,就不敢恭维。

健身教练怎么可以把自己练成这样?那一块块隆起的肌­肉­吓都吓死人。

真正的强健穿上衣服应该是看不出来的,真正的强健不是靠肌­肉­显示的,也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张建中,他可没有吓人的肌­肉­,但他肯定不比阿明差,如果在两人中,选择谁更有安全感,更能保护自己,三小姐不用思考也选择张建中。

健身有实际作用吗?遇到小偷,敢挺身而出吗?碰上黑社会,可以治服吗?说不定跑得比谁还快!

张建中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有为赵氏想过吗?你得意的时候,想得是怎么让赵氏的利益最小化,你失意的时候,需要帮助的时候,就想到赵氏了,你也太唯利是图了吧?

其实,你还能奢望他什么呢?他对赵氏能有什么感情?他与其他那些生意人又有什么区别?三小姐把浴缸的水放满,泡在浴缸里,问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她不会喜欢容少强那种弱不禁风的类型,也不喜欢阿明那种强健的类型,像张建中这种类型的,也不可能喜欢。

太了解他了,怪点子多,几乎不­干­好事,为了钱,走私,为了政绩,允许赵氏开赌场,现在搞企业,不知又会­干­什么?

这种人,不进监狱才怪。跟这种人在一起,分分钟守活寡。

这么想,她反倒为敏敏不值了,你牺牲那么大,冒风险去做手术,只怕你手术成功回来,他却进了监狱。

三小姐的思绪有点飘渺,张建中对自己真够狠的,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情愿那么委屈自己,娶了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老婆,如果,医学技术进步慢,如果,不是改革开放可以出国,他可能这辈子就守着敏敏这样的女人。

人啊,真是难于理解。

明明认为自己还是了解他的,然而,却非常不理解他这一点。他绝对是一个自私的人,但是,怎么就没为自己考虑?

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大有人在,张建中却爱江山,不爱美人。也不知他们在一起,是怎么过的,或许,别人会以为他有毛病,她却清楚,那家伙一点毛病也没有。

三小姐的呼吸渐渐粗起来,满脑子都是那条凶狠的眼镜蛇,头呈可怕的三角形,且乌黑发亮,难怪敏敏无法承受。

或许,手术成功,她也受不了。

张建中,说你坏,一点也没错,那天,你一定是故意的,我三小姐纯洁的心灵被你污染了,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那条可怕的眼镜蛇。我有过那么邪恶吗?在这之前,我想都没想过,就算想,也不知是什么样?你却让我一览无遗。

真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引诱我?你是不是对我心怀不轨?你也不想想,我三小姐是那样的人吗?我三小姐还是一个完整的女孩子,你想在我身上花那心思,瞎了你的狗眼!

三小姐突然有些儿不好受,虽然,他与敏敏成不了事,却不等于他不跟别的女人,那个余丽丽浑身一股子­骚­劲儿,他们还不臭味相投?否则,也不会带在身边。张建中,你也太饥不择食了,那么差的女人也上,那条眼镜蛇闲着难受是不是?老婆不在身边就四处出击是不是?

其实,敏敏不在,他也一样闲着。

他会让那眼镜蛇闲着?以前,跟周镇一定是一路货­色­,在旅游区不知玩了多少女人?是不是女人玩得多了,那眼镜蛇才变得那么凶狠?是不是也像健身一样,越锻炼肌­肉­就越发达?

应该不会吧?元气应该是越泄越少,周镇不就是玩残的吗?受不起就磕药,结果命都没有了。

你张建中不节制的话,周镇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后来,三小姐觉得不大可能,张建中还不至于那么糟糕,还不至于随便什么女人都乱来,否则,他会那么凶狠吗?

那天不是醉成那样,不是你离得远一点,那条眼镜蛇早扑上来了,他不跟别的女人乱来,不等于对你没有想法,如果,你被那条蛇咬了,你还会冷落他吗?或许,你会不顾赵氏的利益,死心塌地帮助他。

现在,他太需要帮助,为了这个目的,他什么事­干­不出来?

浴缸里的水“哗啦啦”溢了出来,三小姐问自己,你都想了些什么?怎么总时不时想起张建中?他与你有什么关系?虽然,楼上那两个男人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也不至于对他胡思乱想吧?难道你还想被他咬一口?

三小姐双腿一夹,仿佛那条眼镜蛇真的朝自己扑了上来。

在别墅的几天,她再不让自己去想张建中,只要冒出那念头,就马上像驱赶蚊子似的把它赶走。

她打电话问保安主管:“张建中还没走吗?”

保安主管说:“应该走了,只在我们这呆了一天,就再没来了。”

“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有什么要说的,也不会对我这样的人说,二少­奶­倒是赶回来陪他们吃晚饭,还喝早茶,她应该知道他有什么想法。”

这个二少­奶­倒挺殷勤的!想想也不奇怪,毕竟张建中救过二哥。

有一天,大哥给她电话,问她感觉怎么样?

她说:“很一般。”

大哥说:“要求不要太高,还不讨厌就可以了。”

她便有些不高兴,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大哥在电话里笑,问:“怎么突然严肃起来了?”

三小姐继续往下说:“如果,我说如果,我们和容老爷没有生意上的来往,损失会怎么样?”

大哥直接就转过弯来了,说:“你怎么往这方面想呢?你跟容少成还是不成,都不会影响我与容老爷的关系,我与容老爷的合作,我们只是觉得你们合适,希望你们走到一起,仅此而已。”

三小姐才不相信大哥的话,说:“不仅是我,容少对我也不感兴趣。”

“这个不是你担心的问题,首先,你自己这一关能不能过?”

三小姐还是没有回绝大哥:“再说吧!”

大哥似乎也不急,说:“这样就好,多在一起玩几天。”

三小姐心里想玩多久也不可能,感情这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几乎第一眼就已经决定了,比如钟真涛,接触得少吗?比如张建中,不够了解吗?恰恰相反,一开始就没有感情,接触得越多,越发现他的缺点,越发不可能再进一步。

这几天,三小姐反而越来越觉得容少问题一大堆,别说不如张建中,就是钟真涛也比他好了不知多少,至少,钟真涛还会心痛自己,容少只会为自己着想,只会怜惜自己。

867刚柔兼并

(今天第三章到)

爬山的时候,阿明才表现对三小姐的一点点关心,他就看不过眼了,在后面嚷嚷走不动了,把背上的包袱给了阿明。过山溪的时候,阿明要伸手拉三小姐一把,他却先把手伸过去,说他不会游泳。

山溪水清澈见底,还没过膝盖的水深。

下山的时候,容少见他们走得快,就大声叫:“你们不管我了?你们把我丢在山里喂狼啊!”

阿明便停下来等他。

三小姐说:“别管他,他要不能用腿走,就让他用屁/股滑下来。”

阿明笑了笑,说:“我早就知道他不如你,如果,爬那座最高的山,可能还要我背他了。”

这样的男人能对他有好感吗?能对他有感情吗?遇到麻烦,不是他保护你,而是你要保护他。也不知道容老爷是怎么教导的,培养了一个比女人还娘的儿子。不知他是怎么在商界撕杀的,如果,不是有容老爷这个强大后盾,谁敢跟他做生意?

三小姐想,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容老爷才看上自己吧?才要自己成为容家媳­妇­,成为容家一根得力的栋梁,撑起容家大厦。

凭什么,我三小姐要成为容家大厦的栋梁?就算我愿意,容家所有的人都愿意吗?

在赵氏,你还跟汪燕争高低,到了容家,你一个外人,除了容老爷,貌似再没人愿意你成为容家的栋梁,容少强应该也不愿意。再差劲的人,也不会承认自己,也不能让一个女人替代自己。

三小姐发现自己想得有点多了,你又不可能跟容少在一起,想那么些多余的­干­什么?

她打电话给大哥,说我想明天回去了。

大哥说:“这才几天啊!家里的事不要你担心,你负责的那一块有你二嫂帮着打理,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这话反而刺激了三小姐,她担心的正是不会出差错,担心大哥一个放心,把自己负责的那块也划拨给汪燕了。那时候,她三小姐在赵氏就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闲人了。

“二嫂没有改变我们的策略吧?”

“什么策略?”

“对张建中的策略?”三小姐说,“我听说,她从大老远赶回来,又是陪他吃饭喝早茶,又是提高接待他的标准。”

“秘书告诉我了,其实,是我叫她赶回来的。她提高接待标准,也在她职责范围内,毕竟,她与张建中的交往更深一些。”

“她对张建中那热情,不是更让他膨胀吗?更会让他认为,我们赵氏有欠于他,明明需要我们帮助,反而摆不正位置了,反而认为,我们帮他理所当然。”

大哥说:“这一点,似乎是我们多虑了。张建中并非就一定要我们帮他,他已经跟国资委下属的商业公司谈好了合作关系,他们的产品在他们那边上架。”

三小姐不相信张建中会放弃赵氏这么有力的合作伙伴,说:“他只是虚晃一枪,最终目的,应该还在我们这边。张建中的狡猾,你也知道的,可能意识到我们态度有变,故意遮人耳目,企图刺激我们主动找他。”

大哥说:“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概率非常低。”

——第一,我们并非就一定需要他的产品,他这么­干­,非但刺激不了我们,反而会让我们找到拒绝他的理由。张建中不会那么傻,真想跟我们合作的话,不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第二,他与商业公司合作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都是国企单位,一根绳上的蚂蚱,相互支持,共同发展,又讨好了上级领导。

三小姐问:“那他怎么还来找我们赵氏呢?”

“市场考察是一个原因吧!再说了,在还能决定前,多几个选择方案也是正常的。”

“岂不是我们判断出了问题?”

“也不能这么说,你对他们的产品有兴趣吗?”

三小姐实话实说:“没有。”

“一个我们不感兴趣的产品,他不与我们合作,我们不是反而省事了吗?”

“他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三小姐说,“张建中的怪点子多得很。”

“在机关,搞行政,怪点子多似乎是一件好事,在商界,要的是真本事,消费者看中的是真材实料,品牌效应。他那些怪点子,能征服消费者吗?能在短时间内打造出一个消费者依赖的品牌吗?”

应该不可以!

三小姐问:“以后,都不会跟他合作吗?”

“很难说,三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他那个品牌起来了,或许还会跟他合作,但目前,肯定不会。”

品牌起来了,成了热馍馍,各商家都抢,他还会跟赵氏合作吗?毕竟利益是第一位的。

大哥笑了起来,说:“真要有那一天,他们的首选肯定还是赵氏。”

“他不会争一口气,偏不与我们合作吗?”

“你觉得,那时候,还是他说了算吗?”

三小姐愣了一下。

大哥笑着说:“你太不了解官场了,他要能把品牌打造出来,就再也不会呆在那个位置,高升了,或是到另一个更需要他去改造的企业,易主后,没人不愿意跟我们合作。”

这种合作完全是赤/­祼­­祼­的利益,而非因为某一个人,也就是说,这是一种没有感情的合作。三小姐想,商界就是冷酷无情的,除了利益,其他免谈。当初,与张建中的合作,也是赤/­祼­­祼­的利益。

于是,她非常郁闷,好些天心里都不爽,几乎跟容少骂了一架才结束那段休假。

那天,他们哪也没去,呆在别墅里,阿明说要教他们健身,三小姐吓是直摇头,女孩子家玩健身,隆起一块块肌­肉­,别吓死人!

容少说:“你这种思想落伍了,现在练健身的女人大把,世界还有健美小姐评选呢!”

“我可没那么重口味,我还是做一个平平常常的女人。”

三小姐便坐在一边看他们做健身*,越看就越不是滋味,容少竟然穿着一套像女游泳衣似的健身服,那动作做得也娘手娘脚。

“你有点劲行不行?”三小姐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对他说。

“我有错吗?不是这样的吗?”

“没错,你的动作一点没错,可就是太女人。”

容少的脸便红了。

三小姐便对阿明说:“你不纠正他的错误,他很可能会走火入魔,把你的健身*练成芭蕾舞了。”

容少很不服气地说:“什么事都是刚中有柔的,同是一组*,他练得阳刚,我练得­阴­柔,不是更好吗?哪一天有机会上台表演,刚柔兼并,更有特­色­。”

三小姐说:“你不是要朝那个方向发展吧?不是要跟他刚柔结合吧?”

容少反问:“有什么不可以?”

三小姐也觉得自己多余,人家愿意关你什么事?人家喜欢不男不女,你紧张什么?你跟他什么关系?说穿了,就是容家与赵氏之间的生意来往,你就不能宽容一点平和一点?

朋友之间可以得罪,说多难听的话都可以原谅,但生意之间的合作,必须互相给面子,怎么说,他也是京城大少,不应该当着阿明的面说他那么多难听的话。

这么想,三小姐心里便有少少歉疚感,想这几天,你没少戳他的短,看不下去,可以不看啊!可以走开啊!

回到家,大哥说,你很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考虑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容少这么好的条件,你都瞧不上,这世上还有你看得上的吗?

“是的,是的,我会努力反省自己。”

她只字不提容少的娘,说人家­干­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什么要说别人的缺点,为自己的不喜欢找借口呢?

868企业转型

(今天第四章到,明天再四章!)

这几天,张建中的收获还是不小的,和商业公司谈好了合作意向,又飞了几个省拜访老客户,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除了说些奉承话,也说了一些大实话,自然又是国企的惨状,张建中真搞不懂,国企怎么就是能与私营企业合作呢?明知道彼此状况一年不如一年,却还是看不起私营企业,还是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张建中笑着说:“这就像蒋委员长的嫡系部队一样,看不起地方军阀,看不起共产党的军队,结果呢,打先锋的总是那些杂牌军,打败他们的却是共匪游击队。有一天,我们这些国企也会败得很惨。”

目前,还没有哪家国营大企破产,形势所趋,总会那么一天,政策一出台,那些苦苦支撑的国企就会倒下一大片。

“生不逢时啊!”

那些老客户一个个叹息,张建中却更加坚定了不能走老路的信心,坚信了自己不受苗主任束缚的正确。

回到省城,与国资委的领导见面,说是汇报这次考察的情况,实则更希望他们追一追商业公司那边的进展速度,国企的按部就班,再加上不敢负责任,是最有的弊端,也是延误机遇的罪魁祸首,张建中不想听之任之,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所幸的是,国资委主任老万正好在家,听了汇报,点着头说:“我们企业的确应该改变一下形式,明明知道过去那种形式行不通,还死抱着不放,路子只会越走越窄。”

——你们做得不错,转型是一条出路。

——转型说说容易,真正做起来却会面临许多困难,产品的更新,市场的开掘,甚至所有的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人的观念转变也很重要,大家有没有达成一致,心是不是往一处使。

杨副厂长便汇报张建中在厂里组织答辩会的情况。

“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大家已经认识到市场的重要,知道产品转变为商品的重要,清楚了一个企业最关键点在哪里?生产的产品只有得到消费者认同,企业才有生路。”

老万说:“这个作法不错。其他企业都应该借鉴借鉴。”

他要国资委办公室主任尽快总结这个经验,下放各大中型企业。这多少有点批评的意思,责怪办公室主任不够敏感,工作没做到家。

主任似乎不服气,对余丽丽说:“你们应该及时汇报,你们不说,我们也不知道你们下面都­干­了什么。”

余丽丽尴尬地笑了笑,说:“现在,不是我当厂办主任了。”

主任又说:“以前,你们也很少向我们汇报情况。”

张建中忙接过话题说:“以后,一定要多联系。”

他对小甘说,你就专门负责这一块,及时总结我们的作法,及时向省国资委汇报。

老万说:“对,对,以后要多加强联系。”

张建中说:“你的批评非常及时,以前,这一块我们是作得不够。”

“这不关你的事,体制上也存在问题。”

“这次转型,我们从等客户上门,到主动寻找客户,体现了体制上的不足,以前,我们只要完成市里的任务,足够了,与省里联系得少,现在,我们需要的打开省城市场,没有你们的支持不行。”

“搞企业,眼光就是要远一些,只瞪着脚底下那么一点,是不是能把企业搞起来的。企业靠什么说话?靠产品,产品销得好,企业底气就足,但产品只销本市行吗?当然不行,一个市的消费能力有多少,应该面向全省,面向全国。这时候,依靠自己的力量就明显不足了。”

虽然,国资委的日子比市国资办的日子好过一些,但也遇到下面的企业不听指挥的现象,没有哪个当领导的不喜欢下面人听指挥的,本来就不隶属他们的江市糖厂愿意向他们靠拢,没有不欢迎的。

“张厂长能看到这一点,非常可贵!我们当然支持,而且是大力支持!”

张建中便把话题转到实际问题上了。

老万问其他几位副主任:“这个有问题吗?”

分管商业公司的副主任说:“正在运作中。”

“是的,副主任关心过这事。”张建中说,“我们希望能加快点速度,杨副厂长昨天才跟他们联系,他们似乎还没研究。”

老万说:“这很难吗?”

副主任说:“应该也不难,张厂长他们已经有一个比较具体的合作意向了。”

张建中说:“现在,只等商业公司提出他们的条件,大家再坐下来,就不一致的地方,找到一个彼此都能认同的契合点,问题就解决了。”

老万说:“商业公司还是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他们那些网点日子并不好过,但架子却不小,现在还是计划经济时期吗?办什么事都磨磨蹭蹭。”

他对商业公司非常不满意,前几天,国资委领导班子成员想出国考察,要办公室主任叫他们商量弄几个钱,就诸多理由拒绝,听了汇报,老万就发火了。

“难道他还要我亲口跟他总经理说吗?”他对办公室主任说,“你告诉他,这是国资委决定的,他有困难,商业公司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们再开一个会,换一个能力强的人去替代他。”

张建中哪知道这些,笑着说:“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这个我理解,只是希望他们尽快抽空商量一下。”

老万说:“你要听他的,难处多了。”

吃饭的时候,无意中知道老万对商业公司不满意的原因,张建中当下表态,这事儿,如果各位主任看得起我张建中,出国考察的费用,我们包了。几个主任都愣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张建中笑着说:“就当是孝敬各位领导的一份见面礼吧!”

老万“哈哈”笑起来,说:“够意思,张厂长够意思。”

一位副主任说:“我们是不是敬张厂长一杯?”

几位省国资委的领导都举起了杯。

张建中忙说:“这我可担当不起,我敬各位领导一杯,敬人敬一杯。”

他的卑谦又很让这几个渐趋失势的主任们感慨万千。

分管商业公司的副主任拍着胸脯说:“你们产品上架的事,全包在我身上。明天,我就要他们把意见反馈给你们。”

老万也说:“这事你亲自抓,没落实,你就呆在家里,别跟我们出国考察。”

张建中喝了一巡,又采用这些天惯用的策略,让杨副厂长也喝一巡,然后,放出余丽丽,喝交杯酒,搭肩勾脖子玩暧昧,把几个主任灌得七倒八歪。

办公室主任摇晃着脑袋对余丽丽说:“你什么时候变成那么能喝的?”

余丽丽笑着说:“这不是新领导,新气象吗?我们厂将要焕发新生,每一位员工同样也焕然一新。”

老万对余丽丽没什么印象,问:“你到哪找来这么个宝贝,能喝不说,还那么能说。”

张建中笑着说:“也算是糖厂老员工了,挖掘本地资源,是我的强项之一。”

“这资源挖得好。”

“挖得好就再喝一杯。”

老万兴致勃勃,说:“我们喝交杯酒。”

其他副主任就起哄,说:“喝了交杯酒要入洞房的。”

老万说:“入洞房就入洞房,余主任愿意,我还有不愿意的?”

余丽丽说:“大家都跟我喝了交杯酒,都跟我入了洞房,万主任就是不嫌弃,我也顶不住了。我们玩刺激的,喝接吻酒。”

一听这名词就让人兴奋,有人说推老万,嚷嚷着:“接吻,接吻,老万跟余主任接个吻。”

869作不了自己的主

(非常感谢小海05/10000的打赏,多几个这样的粉,东东码字不可能没有动力!)

老万笑嘻嘻地问:“你们不会说我生活作风有问题吧?”

张建中说:“余主任要跟你接,我们只有眼馋加羡慕,跟生活作风没有关系。”

老万突然板着脸问:“你张厂长有没有跟余主任喝过接吻酒?”

张建中高举右手说:“我承认,有过这种现象。”

老万“哈哈”大笑,说:“张厂长既然敢,我也不怕了。”

余丽丽笑着说:“有什么好怕的,还怕我把你嘴­唇­咬破了?”

“咬破就咬破!老子我豁出去了。”

一位副主任详装自告奋勇地说:“如果,万主任还有顾虑,是不是我们先试一试?绝对安全了万主任才亲自上。”

另一位副主任说:“不行,不行,还是万主任亲自上。”

大家期待着知道观赏接吻酒,只见余丽丽跟老万换了酒杯,一仰头把老万杯里的酒喝了。

老万吓了一跳,问:“你不是是嘴对嘴,把我的酒还给我吧?”

有人说:“为什么不可以?”

有人接着说:“太可以了。”

不明底细的人便鼓掌,大声叫:“嘴对嘴,嘴对嘴。”

余丽丽把酒吞了,说:“一个比一个还邪恶。”

老万问:“我这酒怎么喝?”

余丽丽说:“我已经跟你接吻了,现在,该你跟我接吻了。”

有人问:“接了吗?没看见吧?”

余丽丽这才笑着说:“我的酒杯上有我的吻,万主任喝了我的酒,就等于跟我接了吻。”

老万这才醒过神,其他人“哈哈”笑。

“万主任不会不跟我接吻吧?我已经先跟你接了吻,你不能不给点面子。”

“给,给。我给。”老万把余丽丽杯里的酒喝了,然后对余丽丽说,“下次,可不能欺骗领导。”

余丽丽问大家:“我有欺骗领导吗?我们这种间接接吻不是接吻吗?”

大家说:“没欺骗领导,间接接吻也是接吻。”

余丽丽笑着说:主要还是领导心太邪!”

“是的,是的心太邪!”

喝了酒,有些话是不在意的,特别是这种咸咸湿湿的话,而且,还会增加气氛。因此,这顿饭吃得时间比较长,九点多才散。

上了车,余丽丽问:“还要赶回去吗?”

张建中说:“赶回去吧!省点住宿费。”

“你现在心痛钱了?刚才狮子大开口认下那笔帐,怎么眼眨也不眨?”

“我们自己可以省,但那笔钱是不能省的。”

“你以为,他们拿了钱就会为我们办事啊?喝酒的时候,什么都可以答应,喝完酒,得了好处,情况就不一样了。”

张建中笑了笑,说:“上架的事没搞定,我也不把钱打过去。”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余丽丽不停地说话,或许喝了酒,兴奋的缘故,说她这几天喝了太多的酒,说她这都不为厂里喝的,厂里也应该给点额外补偿吧?张建中笑着说,回去大家都有额外补贴,出差补贴。余丽丽就嚷嚷,这补贴,谁出差都会有,不公平。她要的是身体被酒­精­摧残补贴,容颜被酒­精­摧残补贴。每天早上起来脸­色­都是灰的,不美容不行,回家后要连续美容几天才补得回。

杨副厂长说:“这次考察,她的确是立了一功,为我们喝了不少酒。”

余丽丽不领情地说:“我不是为你喝,我是为张厂长喝。如果,不是张厂长,我还滴酒不沾呢!”

张建中说:“我们不都是为工作,为工厂吗?”

“所以,工厂也应该给予补偿。”

“补休两天怎么样?”

“你也太小气了吧?”

张建中说:“这种出差以后会经常有,都有额外补贴,车间工人知道,会有意见的,我们还是多做贡献吧!”

“早知只是多做贡献,我就不喝那么多了,让你们多喝一点。”

张建中说:“回去如果不嫌晚的话,小甘陪你去做美容怎么样?公家报帐。”

“你们不去吗?你不去吗?”

“我还是睡觉最实在。”

余丽丽便知道,他又在躲避自己,这几天,他总在躲避自己,即使喝多了,他来看她,也要带着小甘,不再与她单独在一起。她曾问过他,你就这么怕我,就这么躲着我?

张建中一点不忌讳地说:“我怕两人单独在一起,又会做错什么事?”

“也就是说,你对我还是有想法的。”

“有想法与应该不应该是两回事。”

“我都跟你说清楚了,我不会难为你。”

“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免费的午餐。”张建中笑了笑,说,“以后,别总惦记着我,好好­干­,你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得不到才惦记着,得到了,或许就不惦记了。”

“我们再不要谈这些话题了,谈工作上的事,有什么需要我支持的,我一定支持,也可以谈生活上需求,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这些不是生活需求吗?”

张建中哑然。那是在一家园林式的酒店,他们站在走廊上,一边是墙壁,一边是池塘,水面上飘浮着一块块碧绿的莲叶。

“你就不能不要太当回事?就当一种正常需要,现在,你饿我,我也饿了,一起吃宵夜。”

张建中笑了起来,说:“我可没有那么高的境界。”

余丽丽说:“我是很认真地跟你谈的。”

“我不认真吗?我也很认真。”张建中说,“你想想,如果,我是那样的人,会多危险?想要跟我吃宵夜的人不会少,这个也吃,那个也吃,还不乱套了?”

——吃了宵夜就不是一般的朋友了,就会提出非一般的要求,我要满足她们,就要滥用手中的权利。这厂长还怎么当?这工厂还怎么带。”

——国营企业可不同私人老板,看到喜欢的女人,可以安排当自己的秘书,可以提职加薪,企业是老板的,钱是老板的,他爱怎么花就怎么花,我哪能那么乱来?说到底,我也是一个打工仔。不同的是,我是一个觉悟高一点点的打工仔,责任感多一点点的打工仔,希望把你们带出目前的困境。

“如果,你能把工厂带出困境,你不觉得自己很亏吗?老板赚的钱的是自己的,你赚的钱却是集体的,而且,还要替前任偿还贷款。”

“这就是彼此的区别,他们是为钱做事,我们是为政府为集体做事,为自己的政治前途做事。物资上的奖励应该会有的。我真能把企业带出困境,总不可能不巨奖奖励吧?我都可以给你奖励,政府总不会不尊重我的付出和劳动吧?”

“多少是巨奖奖励?奖励你十万巨不巨?”

张建中笑了笑,说:“这是以后的事,还没把事情­干­出来,就跟领导谈条件,哪一个领导都不会高兴。”

“那你说奖励我的那些制度也能兑现吗?”

“当然兑现!我作不了自己的主,但能作你们的主。”张建中半真半假地说,“我境界比你们高,­干­了活再谈钱,你们却要先谈钱,用钱调动你们的积极­性­。”

……

回到江市快十二点了,余丽丽说:“算了,不去美容了,还是早点回去睡吧!”都住在厂区宿舍楼,车便一直开进厂里。经过厂部办公大楼时,王解放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王副厂长­干­什么?这么晚还在办公室?”

张建中说:“我在这下车吧!”

他也不清楚王解放为什么那么晚还加班?这几天,每天都有通电话,也没听他说厂里有什么事啊!

余丽丽说:“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你一上去,两人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

毕竟离开了几天,厂里再没什么大事,不大不小的事也不少,说起来也没个完。

(今天第一章到。)

870工人们的示威队伍

(感谢wsgnwb588的打赏,你们的支持,是东东码字的动力。今天第二章到。)

这几天,王解放遇到了大麻烦,只是没在给张建中的电话里说。那天撞的老师傅说是没事,却痛了一夜,家里人说问他怎么了,他只是说骑单车不小心,摔了一跤。那知第二天再也忍不住了,去医院检查,竟然断了两根肋骨。

这还不算,肋骨Сhā进肝脏,内出血,紧急抢救已经迟了。

制造厂找到王解放,他正在开会,忙叫工会主席去了解情况,工会主席懒得管这事,叫一位工会­干­部去处理,一问三不知不说,工会­干­部还年青没有经验,和家属吵了起来,家属和制造厂那些目击证人便气势汹汹找上门来。

王解放从国资办赶回来,马上就被那些人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说,你也太没良心了,老师傅伤得那么严重也没为难为你,他命都没有了,你却想逃脱责任。

他们说,你逃得了吗?你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制造厂的人以为,是他们杀到糖厂,才把王解放B出来的,如果,不来闹,他躲着不见他们了。

老师傅的儿子气愤无比,动起手来,王解放只得左闪右挡,退路都被制造厂的人封住了,脸上挨了一拳,鼻血立马喷了出来。

“我没有躲,我也没想推卸责任,我刚在开会,一接到通知,我就叫人去处理了。”王解放尽力替自己解释。

“谁知你是真开会,还是假开会?我们不杀过来,你会见我们吗?”

王解放有点解释不清了。

厂部的人虽然也有劝架的,却没哪一个可以站出来解决问题的。工会主席一见制造厂的人来,就借故离开了。他才不帮你王解放,如果,不是你横Сhā一脚,或许这副厂长就是他的了。

厂部几个保安好不容易把家属拉开,王解放不再受皮­肉­之苦,才对制造厂的人说:“当时,我也不知道会那么严重,你们昨晚都在场,我也劝他去医院检查的,他说没事,我还告诉他,有事可以来糖厂找我,还把名字告诉了他,如果,我想推卸责任,也不会告诉他这些吧!”

有人说:“你不说也不行,我们记住了你的车牌号码。”

这种纠纷,王解放在兴宁县当工会主席的时候,处理过不少,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通知制造厂的领导过来,稳定他们的情绪。情绪不稳定下来,根本没办法往下谈。然而,自己成了当事人,想悄声交代自己的人去打电话都做不到。

所有的目光都瞪着你,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突然有人说:“昨晚,不是他开的车。”

到底还是有人良心发现。

然而,王解放能把儿子交出来吗?死者的家属已经失去理智了。

“有什么事,我来负责。”

“你能负责吗?血债血偿,命债命偿!”

“他现在不在厂里。”

“又一个不在厂?肯定是畏罪潜逃了。”

有人明察秋毫,说:“他想包庇真正的肇事者。那个人肯定有问题,那个人可能没有驾驶证。”

有人叫了起来:“把凶手交出来!”

“凶手一定有背景,你们想想,一个副厂长也包庇的人,一定是什么大官的儿子。”

这句话提醒了大家。

——一定在把他揪出来!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把他的后台挖出来,看那大官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有人想起了晚上的情景,说:“当时,他们都喝了酒,车上还有一个喝醉的女人。”

——不对,那个女人醉倒在路边,后来才扶上车的。

——那个女人和他是什么关系?

——肯定不会是老婆,应该是搞破鞋!

不知底细的人说:“难怪他丢下老师傅不管,原来是酒后驾车!原来是赶着去搞破鞋。”

问题越说越严重,越说越怒火冲天。

——现在当官的没一个是好的!

王解放这个副厂长,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不小的官了,你还开公车呢,你吃饭喝酒还不是公款报销,还不是吃喝工人的血汗钱?

死者家属想着赔偿的事儿,有些人的想法却改变了,他们想的是如何通过这件事打垮那些仗势欺人的败类,揪出一批大吃大喝的官,还百姓一个公平的社会环境。

——他们凭什么可以作威作福?

——他们的官是谁给人,他们是为谁服务的?

——我们生活那么艰难,工作那么辛苦,为什么他们却开着公车招摇过市?为什么他们却好吃好喝?

有人发现,这里不是说理的地方,应该去市政府抗议,应该要求市政府严肃惩治这些鱼­肉­百姓的家伙。

一伙人便浩浩荡荡朝市政府走去。

临出厂门时,制造厂的领导赶来了,要他们冷静,你们这么吵闹是给社会制造混乱。要他们一切行动听指挥,先回厂,回到自己的岗位,好好工作,你们提出的问题,厂里会与糖厂商量解决。

死者家属犹豫了,也觉得问题不至于要闹得那么大,人家也不是不商量解决,你还没提出要求,还不知道人家的态度,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何况厂领导也出面的,应该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然而,事态的发展已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了。

有人说,你还相信厂领导吗?当官的什么时候都是嘴上说得好听。他们说,一两年可以改变工厂面貌,现在多少年过去了,他们改变了吗?他们是官官相护,怕我们闹到市政府,怕丢掉自己的乌纱帽官。

有人说,如果,市政府过问这事,你还怕那个王解放满足你们家的要求,不给予你们家应该得到的赔偿?如果,太老实听了这些人的话,顶多就是随便应付一下,那时候,给个几千块抚恤金也就完事了。

更有人说,你们不能只顾自己,应该有主人翁­精­神,有更高的阶级觉悟,与我们一道,为糖厂工人们做一件大好事,把那些腐败分子揪出来,为社会做一件大好事,把那些鱼­肉­百姓的家伙清理出革命队伍。

死者家属被一帮人推拥着冲出厂门。

在大街上,老苗拦住了示威的队伍,要他们别冲动,要他们听他说几句,他说,我是国资办的苗主任,糖厂、制造厂都是他管的,你们厂长,糖厂厂长都要听他的,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一定给死者家属一个满意的答复。

死者家属已经失去了说话的机会。

有人说:“你能答应把王解放撤了吗?你能答应我们制造厂每个月按时发工资吗?你能答应厂里建职工宿舍,大家都住新房吗?”

这都是哪跟哪?

苗主任哑然。

“如果,不能答应我们的要求,你就不要当拦路狗!”

苗主任缓过气来,说:“我可以一项一项满足你们的要求,我们先解决死者家属的问题,其他的问题慢慢解决。”

这样的话可以服众吗?这些年,示威的人已经听得太多了,每次遇到问题,厂领导大会小会都是这么说的,“一口吃不成大胖子,问题也只能一个个解决。”然而,时到今日,哪一项解决了?

最重要的,工厂不景气的问题就一直无法解决。

“当官的大吃大喝,不仅是糖厂的现象,我们厂也有。不能把工厂带出困境,不仅是我们厂的现象,糖厂也同样存在,这样的厂长是不是要撤?不仅是糖厂的厂长,也包括我们厂的厂长。”

按此道理推算,国企的厂长几乎都要撤换。

于是,这些话很得途经国企员工们的心,他们纷纷加入示威队伍,本来,只有几十人的队伍,越向前人数越多,想要阻止的人却成了一股推动力,无法阻止这支队伍的前进步伐,反而令这支队伍不断壮大。

871高呼林副市长万岁

(今天第三章到)

示威队伍来到市政府,已经形成了几百人,更多的人并不知道实情,更多人的只希望能改变自己企业的现状,他们赖于生存的国企必须摆脱困境。

市政府早就得到了消息,早把铁门关得紧紧的。苗主任又早一步赶在示威队伍的前面,站在紧闭的铁门前。

他已经无路可退。

分管企业的林副市长也不可能稳坐在办公室里了,隔着铁门,向苗主任了解事件的经过。

苗主任很想借此机会钻进铁门的保护圈里,工人们激动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然而,他又发现,这又是一个非常好的表现机会,市长书记,还有许多领导虽然没露面,肯定会在某一个地方注视这边的情况,自己奋力劝阻示威队伍,自己以身体阻拦工人们对市政府的冲击,这可是比绞尽脑汁向他们汇报一百遍都有成效的。

甚至于,他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挨几拳有什么?未必就会打中重要,最好,也像王解放那样,只挨一拳,就脸面是血。他想,如果流血,不要擦抹,流满身最好,献血抽那么多血都没事呢,再怎么流也不会有献血那么多。

“怎么会闹成这样?”

“我也搞不清楚。”

“你们应该早一点出面,应该在糖厂里就把问题解决了。”

苗主任替自己辩护:“下面把情况压着不报,自己解决不了,才向我们汇报的,我一接到汇报就第一时间就赶到现场了。”

“你觉得自己处理得当吗?在大街上那么嚷嚷!”

苗主任软中带硬地回了一句:“我要是不阻止,你更会批评我袖手旁观了。”

怎么说,你林副市长也有负责,王解放不是你同意弄到糖厂的吗?还有张建中,为什么不买我的帐?还不是有你这个后台?

别看张建中叫嚣得厉害,要把糖厂带出困境,他真可以吗?

哪一个厂长上任不那么叫嚣?这已经成了一种定式,但事实一次次证明那都是糊弄人的鬼话,以前还可以骗骗工人,现在,连他们也欺骗不了了。

苗主任当然知道,这次示威并不能把张建中怎么样,但王解放够呛,扳倒王解放,也算是杀­鸡­给猴看,让张建中知道,光有林副市长给你撑腰还不行,缺少我老苗,以后,还会有许多麻烦事!

他把此事提升到这么个高度,他觉得自己在街上嚷嚷并没有错,示威队伍没有那么大的声势,早早就解决在萌芽之中,他可以杀杀张建中的威风吗?

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媒体的嗅觉,几个记者模样的人也先一步赶到了。

林副市长马上意识到,应该还有其他记者跟着示威的队伍进行采访,特别是那些扛着摄像机的电视台记者。

他忙打电话给方常委,希望他给予大力支持,通知各大媒体不要传播这一事件的有关消息。

方常委说:“当地媒体我们还可以控制,外地媒体就不一定听我们的指挥了。比如省电视台的,省报的。”

林副市长说:“这不仅是我们国企的问题,也影响到市委市政府的形象。”

“清楚,我当然清楚。”

方常委到江市时间不长,却还是觉得许多部门,尤其是像国资办这样的经济部门,对他的态度非常冷淡,正想着怎么让他们不仅敬重其他市领导,同样也要敬重他这个分管意识形态的市委常委。

此时,不正是机会吗?

让你们的丑闻曝曝光又怎么样?又不是我方常委分管的范围,又不要我负责,但曝了光,你们才会知道,我方常委的重要。不过,他也不能­干­得太明显,市各大媒体曝光,市长书记也会责怪,因此,他只管好自己的范围。

省报省电视台,他可管不了,而且省报省电视台的影响力更大。

“省报省电视台不是在江市都有记者站吗?你是不是给做做工作?”林副市长还不至于连这些都不懂。

“工作我们可以做,但不能保证人家听我们的。”

“你不是在省文化厅工作吗?以前应该跟他们就熟悉吧?”林副市长没拐过弯,以为这个小处长提拔上来的常委业务还不­精­。

“关系是平时多交往才能建立起来的,你也清楚,我们怎么宣传部门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想跟人家建立关系,人家未必会理我们。最近,我总在想宣传怎么为企业服务,想来想去,也找不到一个好的办法。现在国企最缺的是什么?也是钱,我们空口说大话,并不能起到真正为企业服务的目的。”

“现在,不就是为企业服务吗?”

“有些事,是不能临急抱佛脚的。如果,你们能防范于未然,能及时化解在萌芽之中,就不用劳烦我们了。”

林副市长听到了话里的一股酸味,开始有点明白了,他似乎在责怪自己平时不联系,需要帮忙才想到他方常委。

“你尽力吧!”

林副市长把电话挂了,妈的,尊重人才给你电话,你身份倒高了,吊起来卖了,不找你,一样可以解决问题。

林副市长打电话给办具体事的宣传部副部长,口气就不是商量了,而是下命令,这不仅仅是我林副市长分管的企业出问题,也是市政府工作没做好出的问题,国企是我林副市长的吗?我想把所有的厂长都撤了,换一批新人去冲一冲,市政府同意吗?

“那些厂长一个个都­干­得老油条见怪不怪了,企业还不出问题?”

副部长巴结似的,连连说:“是啊!我们都是救火的灭火的,三尺冰冻,非一日之寒,问题不是现在才发生的,工人不满的情绪也不是一件事两件事聚集的。这只是喷井的突破点。林副市长,你放心,这事我一定想办法解决。”

林副市长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否则,书记市长怪罪下来,我们都不好交代。”

“那是,那是。”

回来到铁门前,林副市长问苗主任,除了在这里拦截,还采取了什么办法化解示威队伍?

“本来,是想报警的,通知警察制止他们,但是,考虑到他们都非常激动,警察出现只能进一步激化工人们的情绪,因此,没有走那一步。现在,只能跟他们说道理,跟他们打消耗仗,等他们的情绪下去了,再慢慢化解。”

林副市长说:“这就是说,你没有别的办法,只希望你能说服大家。”

苗主任笑了笑,说:“当然,还有你林副市长,还有市政府办的领导,我们国资办在场的同志们。”

“你也太天真了。工人听你的吗?听我的吗?听我们这些人的吗?”

如果,你林副市长保证三两年内,企业走出困境,改善工人们的生活,让他们重塑国家主人翁的­精­神,示威队伍马上欢呼雀跃,不仅不会再找市政府的麻烦,还会高呼你林副市长万岁!

问题是,你可以给予他们这样的承诺吗?

市场经济推行的就是优胜劣汰,国企也好,民企也好,能在市场经济的环境下生存就是硬道理,不能生存,你就只能慢慢消失。

民企可以破产消失,国企为什么不可以?

现在,还没有明文规定,但他相信,总有一天会颁布这样的条文。

改革开放改革的是旧体制旧观念,以为进入国企就是国家的主人翁,这种观念已经陈旧了,每一个中国公民都是主人翁,职务不分高低贱,同样也不会体制内体制外。

这些道理,你能说得清吗?就是张建中召开的那个辩论会,在那么一种平和的条件下,也未必完全说得清,因此,没有更好的办法,想化解当前的矛盾,只能是一种美好的愿望。

872你家死人了吗

(今天第四章到。)

林副市长叫苗主任打电话通知国资办,第一,通知各个企业管好自己的人,不允许再有工人援助加入示威队伍。第二,通知各企业的主要负责人,马上赶到市政府门口,把他们的人领回去。只有他们才有办法处罚上街示威的工人,只有他们才能把示威队伍四分五裂。

瓦解这股力量,真正的问题才能水落石出。

其实,引发这次示威的事件只是小事一桩,并不难解决。

“王解放怎么是这样的一种人?”林副市长很有一种大跌眼镜的感慨。

苗主任叹了一口气,说:“这个只有张建中才知道。”

“张建中还没回来吗?”

“应该没有吧?一直都没见他露面。”

“他没说出差多少天吗?”

“说了,四五天吧!”苗主任再想说张建中的坏话也不会犯低级错误,张建中临走前,不仅给他打过招呼,应该也跟林副市长说过。

“他是什么时候动身的?”

“前天走的。”

林副市长说:“一定要查清楚,司机是谁?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是谁?太不像话了。张建中不在就没人管了,就无法无天了。”

他也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市长书记肯定要了解内情,想隐瞒是不可能的。

“会不会是余丽丽呢?”

苗主任摇头说:“余丽丽跟张建中一起去考察了。”

不是余丽丽,又会是谁呢?林副市长想,糖厂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怎么尽出些不三不四的男女,尽闹些男女之类的风流事?

“我倒有点担心。”苗主任说,“张建中别跟余丽丽再发生点什么?”

这个可以说,余丽丽是什么样的人?张建中弄来的王解放都有这种问题,他张建中又会好到哪去?

林副市长很不耐烦地说:“你别把问题复杂化!”

“这不是防范于未然吗?”

“张建中还不至于那么没眼光。”

“男人犯起晕来跟眼光没关系,下半身一个冲动,眼睛就瞎了,看不见了。反正关上灯就那么回事,什么女人都一样。”

林副市长很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王解放他不了解,张建中倒是清楚的,外甥女那般­嫩­得掐得出水的女孩子他都不沾惹,余丽丽这种残花败柳,他心动?还有三小姐、汪燕,哪一个不漂亮绝顶,他好那一口,早栽了。

“我了解他。他不会犯那么没品味的错误。”

苗主任可不想放过可以诋毁张建中的机会,继续说:“我也是为他负责嘛,在处理余丽丽的问题上,总觉得他有偏袒,这不仅我有这个看法,国资办、糖厂的人也一样。”

“余丽丽是也是受害者。”

“我不相信,她老公­干­的那些事,她不知道,没有她铺路,他老公不可能与前厂长狼狈为­奸­。不判刑已经够宽大了,只是撤了她的办公室主任太说不过去,至少也要开除。”苗主任说,“现在,已经有些议论了,张建中对余丽丽的处理,不是给她一条生路,而是给自己敞开一扇方便之门。”

林副市长警觉起来,你老苗说来说去都是张建中的坏话,还不是对他严重不满吗?难怪张建中总想摆脱你们国资办的束缚。

“行了,先考虑怎么解决目前面临的问题吧!”

示威队伍已经出现在拐弯的街上,几百人浩浩荡荡。

平时,总是人让车,现在是车让人,一辆辆车停下来,任他们横穿大街而过,有的司机甚至恶作剧地鸣起喇叭。

这边第一梯队是,苗主任带着国资办、糖厂、制造厂的十几人站在铁门前来阵以待,第二梯队是市政府办的人围着林副市长站在铁门后。

“冷静,大家冷静。”

苗主任拿着手提喇叭,大声叫,除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糖厂的工会主席和制造厂的厂长,一点作用也没有,他们发现,走在队伍前面的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人。

——打倒腐败!

——尊重我们的劳动果实!

——还我们的血汗钱!

这都哪跟哪?味道完全不一样了。

苗主任问:“你们是哪个企业的?”

根本没人理他。

国资办一位同志说:“好像是炼钢厂的。”

苗主任这才看清,前面这伙人穿灰白工作服的左胸印有炼铁厂的字样。虽然,江市不具有炼铁的天然条件,但在大跃进全民炼铁时期,赶时髦也创建了一家冶炼厂。

开始,还可以砸锅炼铁,很快就没有了后继的原材料,炼铁厂还可以在计划经济中半生不死地生存,工人们还能靠财政准时领取工资,改革开放全面放开,房地产第一拨浪潮掀起,炼铁厂的当权者认为发迹的时机到了,利用江河从北方运进铁锭,铸炼建筑钢筋,供应房地产市场。

那知,这么倒腾,价格比建筑商直接从北方运进建筑钢筋还要贵,产品都堆在厂区里。

当权者一根筋,还寄希望于计划经济那一套,认为中央国务院总有一天会出台政策遏制北钢筋往南调,总有一天,南方的房地产只能用南方生产的钢筋,因此,依然高成本大批生产,甚至于,在银行贷不到款的情况下,向工人们集资,发动工人们把辛苦积攒的血汗钱投入几千度的熔炉里。

政策出台遥遥无期,北方的钢筋更加顺畅南调,堆在厂区内的那么产品越来越多,不得不醒悟时,当权者已经退休安享晚年,后续者为了摆脱燃眉之急,低价抛出,产品大销,也只能应付工人按时发放工资,银行贷款利息,终于,把清仓完毕,算盘一打,才发现,银行的本金没还,工人的筹资款没还。

接下来的日子,风雨飘摇,后续者再一个调离,再后续者只得观天望月长叹自己倒霉。

真正倒霉的是工人们积攒的血汗钱都打了水飘。每天上班无所事事,每月发放百分之五十的工资买米吃饭填肚子。

这天,见示威的队伍从厂门前过,先是看热闹,再一冲动,便加入进来了。他们走在最前面,他们高喊着自己的口号,再一次改变了示威的内容。

“赶快打电话给炼铁厂,叫他们厂长马上赶过来。”苗主任对手下下达命令。

炼铁厂距离最近,早就接到国资办要求各企业领导到市政府大门集合的通知,正副厂长,包括工会主席,七八个人坐着面包车赶了过来。他们在苗主任前面又树起了一道屏障。

“凡是炼铁厂的到左边集中。”左边不远是一小公园,厂长在前面带路,几个副厂长工会主席推推扯扯,遇到自己的亲戚,或者是自己的徒弟、师兄弟,动作更粗暴。

——你们到这来丢什么脸?

——有事不能在厂里解决吗?

——回去扣发你们一个月工资,下个月,你们一家老小都喝西风。

“呼啦啦”走了一些人,炼铁厂的人看看前面左右,都是不认识的,刚才还很有底气,这会儿变得孤单了,副厂长工会主席再过来第二次劝。

——知道他们为什么到市政府来吗?

——不知道凑什么热闹?

——人家出车祸死了人,来讨赔偿,你家死人了吗?

又有一些人去左边小公园集中,剩下的人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垂头丧气跟在后面。

各厂的厂长们也赶到了,拿着手提喇叭大声叫自己的人,某某厂的到这边集中。有集中的,也有害怕挨批评受惩罚偷偷溜的。

苗主任要制造厂的厂长把死者家属叫过来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也不知是这会儿离开的,还是发现队伍越来越大,怕自己成了组织者,早早离队了。

(鲜花有木有?打赏有木有?)

873多了一个紧头箍

市委书记听了汇报,大发雷霆:“荒唐!说出去,你们不丢脸,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放。”他拍着自己的脸说,“闹腾来闹腾去,一帮人在瞎起哄。你,还有你。”他指指林副市长,又指指苗主任,“回去好好反思!”

代市长说:“一定要找出问题的根源。工人们为什么跑上大街?为什么自发地融入示威队伍?我们的管理有问题啊!”

林副市长并不服气代市长,早几天,你不过是常务副市长,现在也还只是代市长,打什么官腔?根源是什么你不清楚吗?仅仅是管理问题的?如果,一定要归结管理问题,那也是市里用人不当,你们提拔任用有能力负责任的厂长,企业至于出现这么大的问题吗?

“市长说得对。”书记省去了那个“代”字,不仅书记,所有的人都不会犯傻,在市长前面加那个“代”字。

——我不否认,体制非常不利于企业发展,但是,这不是我们江市的问题,这是全国都面临的问题,现在,省以下的国企,市国企、县国企,有几家景气的,有几家不是亏本?

——这种现状不会一直下去,总要找到解决的办法。但是,在中央国务院新政策没有出台前,我们首要的任务是什么?保持稳定!同样的条件和环境,人其他地区为什么没有示威?说明人家管理有方!人家能把问题解决在厂区内。

——我不奢望企业摆脱困境,重现生机。这些话我听多了,也越听越没信心,希望你们也不要把工人当小孩子当猴耍,他们一次次失望,已经不相信我们了。所以,我们不要再给他们希望,更应该向他们说清事实。我相信,我们的工人是有觉悟的,可以理解我们难处的。

林副市长和苗主任连连点头。

代市长说:“今天这个事,也提醒了我们,工人们的思想波动非常大,情绪非常不稳定,因此,要高度警惕,回去告诉所有的企业领导,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及时发现,及时解决,严格控制在本厂区内,切忌事态蔓延。”

书记说:“王解放的事情,一定要处理好,给死者家属一个满意的答复。”

林副市长说:“据目击者说,肇事者并不是王解放。”

“不管是谁,都要一查到底,第一,还王解放清白,第二,也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现在的­干­群关系非常紧张,不要让群众有太多猜疑。”

代市长问:“肇事者是谁?”

毕竟,是一个部队转业的,不可能不关心。

林副市长看着苗主任,他只得说:“现在还不知道。”

书记说:“是不是酒后驾驶?一定要查清楚,还有车上那个女人是谁?与王解放是什么关系?都要弄清楚。”

代市长不再说话了,老李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女婿才刚有出现走出沼泽,这王参谋又惹大麻烦了。现在沾花惹草的人不少,没发现,就是没事,出了问题,就是你倒霉了。

虽然还没查清楚,在座各位却都觉得查起来一定有问题。

“张建中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离开会议室,书记在走廊上问代市长。

“我也不是太了解。”代市长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听说,他不是你战友的女婿。”

“是的。见过几次面,年青人倒挺机灵,不过,林副市长对他更了解。他分管兴宁县,交往更多一些,是他把他弄到糖厂的。据说,王解放也是他同意才从兴宁调过来的。”

“有没有可能,开车的是张建中?那个女人与张建中有关?”书记说,“我是这么想的,王解放为什么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呢?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保护那个人。谁值得他那么不顾一切地保护呢?”

代市长点点头,说:“非常有道理。”

林副市长刚好就在他们身后两步远的距离,书记停了一下,等他走过来。

“来一下我办公室。”

林副市长知道书记的想法后,直摇头。

“不是张建中,他出差了。”

“出差了?”书记并不相信,张建中是你提拔的,你不可能不保护他,除非板上钉钉。

“前几天,他就离开江市去考察市场了。”

代市长问:“可以肯定吗?还没回来吗?”

“可以肯定,他也向苗主任请过假。昨晚还跟我通过电话,说他在上海。”

书记有些不爽,为了挽回点颜面,没事找事地说:“现在的领导,不管是大领导还是小领导,不管单位多困难,一上任就想着旅游考察,做事办法不多,花钱的点子却不少。”

林副市长说:“我审核过,他去见的都是糖厂的一些老客户。”

“别人是老客户,他却是新客户新地点。”

林副市长不敢再说什么了,在书记面前,他也像老鼠见了猫。

代市长问:“张建中担任厂长后,又有什么花花肠子啊!前一阵,他动静搞得那么大,不会是虎头蛇尾吧?”

他很严肃,想要在书记面前进一步表明,张建中来江市与他没有关系。然而,这个话题,却让林副市长找到了解释的机会。

“他正在抓紧研发新产品。这次外出考察,除了与老客户联络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了解市场对新产品的需求情况。”

书记问:“他要研发什么产品?”

“­奶­食品系列,­奶­糖、­奶­果冻,还有­奶­汁饮料。”

代市长说:“这都是什么产品?能成气候吗?”

林副市长忙解释,说:“这应该说是糖厂滋生的一项品种吧?技术和原材料都有优势,而且,现在的消费市场,最有延续­性­的还是家庭用品,表现看,成不了气候,市场一旦打开,品牌一旦打响,成果还是比较明显的。”

他并不怯代市长,话说起来,清晰且明朗。

书记问:“是不是政绩工程啊?”

代市长说:“刚才,书记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国企的工作重点不是研发新产品,而是稳定。”

“不要以研发新产品,又给企业增加新的负担。”

林副市长连连说:“我一定严格把关。”

书记­干­脆利落地说:“我对你不放心。”

林副市长无言于答,只有尴尬地笑。

“我看这事,列为市长督办项目,由市长直接负责审核。”书记说,“企业研发那一套,我算是看透了,由你林副市长把关,我放心不下。”

代市长笑了笑,并没马上回答,当你接受任务或不接受任务的时候,最好不要急着表态,不要让人觉得你太随意。

“这事我督办合适吗?一个厂研发新产品,而且是这种小产品。”代市长又笑了笑,说,“人家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小题大做?”

目前,最好就是什么都别负责,特别是企业那堆烂摊子,好事没你的份,坏事随时发生,如果,再闹出像今天这样的示威游行,能不能去掉市长前面这个“代”也成问题。如果,书记居心不良呢?

麻烦就更大了!

“这问题可大可小,搞得好,糖厂还能半生不死地拖下去。”书记并没对这小产品寄予太大的希望,“搞得不好,那就是雪上加霜。”

代市长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说:“这样吧!以市政府的名义组织一个审核组,对这个产品进行一次审核,审核组认为可行,就开绿灯,认为行不通,就停止研发。”

有审核组把关,就算出了问题,也有人承担责任。然而,这等于又给张建中多上了一个紧头箍,多了一个说三道四的管家婆。

874为什么要我画蛇添足

糖厂并没有人加入示威队伍,制造厂的人离开糖厂,目的是很明确的,糖厂谁凑这热闹?明摆着他们去市政府告王副厂长的状,再不喜欢王副厂长,也不可能明目胆。

制造厂的人似乎也把王解放忘了,或许,他们觉得王解放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揪不揪你去市政府也没关系,市里的领导一声命下,你还不死赶活赶地去市政府?未必硬要拉拉扯扯白费那力气。

总工程师从研发室赶到厂部,制造厂的人已经离开糖厂了,王解放在卫生室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正回办公室。

“没事吧?”总工程师问。

“没什么大事。”

擦洗了脸上的血,除颧骨青了一大块,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妥。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的晚饭是以研发室的名义请的客,总工程师邀请了省研究室的一位同窗师兄到厂里指导,那位师兄好喝几杯,他便叫王解放一起陪。

总工程师说:“你知道我不能喝酒。”

王解放没想到那位一副学者相的师兄酒量出奇好,一对一也喝得他几乎摸不着天南地北。晚饭后,师兄和他的学生回省城了,王解放趁着还有醉彻底载着总工程师回厂宿舍区。

开始,总工程师还很担心,见王解放把车停在自家门前,对他说,你走几步吧!他才放了心,说:“我走几步没关系。”

反正只隔一幢楼。

扶着王解放开了家门,把他交给老婆,总工程师才离开,却不知又跑出去了,还找了一个年青人开车,还跟一个女人喝酒。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都喝成那样了,还怎么去喝酒?”

“那女人是谁?”

王解放摇头不说。

郝小萍与此事无关,为什么要暴露她?一个女人,喝得那么醉并不是好事,何况,刚调到南区当常委,嫉妒的人多得是,相信想整她的人也不少。再说了,自然,还会问她跟什么人喝酒?那些人都不是普遍人,郝小萍说出来人家会高兴吗?

所以,王解放不能给郝小萍添那么多麻烦。

总工程师又问:“开车的人是谁?”

王解放还是摇头。

把儿子供出来倒没什么,虽然,推开车门撞了人要付负责,但并不是开车撞的,问题也不算太严重。王解放担心的是,小王没经验,经不住人家问,三几句话可能说把郝小萍供出来了。

所以,他要一个人扛下来。

不就是赔钱吗?自己的积蓄应该还是够的。

不管说还是不说,这赔偿都得由自己出,毕竟是私事。

为老李承担这一切,王解放并不觉得冤。

然而,苗主任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一定要王解放坦白交代。

“我有什么好交代的?死者家属不就是想要赔偿吗?我给就是了。”

“你以为,仅仅是钱的问题吗?”

“那他们又是为什么?”

“他们要揪出肇事者。”

王解放说:“目击者都清楚,车早就停在路边的,只是司机开门时,没注意看后面,当时,司机很清醒,并没有喝酒的迹象,就是我吃晚饭时喝了酒,那时也基本清醒了,还要那位老师傅去医院检查。”

“如果,你说的是事实,你就应该澄清自己。”

“我并不想澄清,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

苗主任敲着桌子说:“你要搞清楚,不是你想不想,是组织不想冤枉好人,但是,也不想放过一个坏人。”

“没有坏人!”

“你要证明给我们看!”苗主任说,“现在,死者家属就是认为车上的都是坏人,司机,那个吃醉的女人,还包括你。”

“他们没必要知道得那么多。”

“我,你总相信吧?”

王解放想了想,说:“我相信。”

“那你告诉我,都是谁?”

王解放看了看其他人,苗主任便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开。从市政府回来,苗主任就直接赶到糖厂,直接在王解放的办公室追查这件事。因此,国资办那些人也在,厂工会主席也在,还有厂保卫科长。这些人很不想离开,慢吞吞的,像是希望苗主任改变主意。

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时,苗主任说:“你可以说了吧?”

王解放点点头。

苗主任很友好地抛给王解放一支烟,自己点燃了,又把打火机放在桌子推给对面的王解放。

“我不是不想说,我是不能说,说出来影响不好。”

“这个我理解。你宁愿自己承担所有责任,我就知道司机和那个喝醉的女人不是普遍人,像你王副厂长,又是初到江市,你接触的人总是有身份的。”

“苗主任都清楚了,就不要B我说了,不要让人家觉得我像叛徒出卖了人家。”

苗主任愣了一下,问:“你什么也没说,我清楚什么?我怎么清楚?”

“我不方便说出他们的名字。具体为什么不说,你苗主任都清楚了。”

苗主任狠狠地把大半截烟按进烟灰缸里,脸­色­完全变了,咬牙切齿地说:“你一定要那么顽固吗?你连组织也不相信吗?”

此时,他代表的就是组织。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画蛇添足呢?为什么要我画公仔画出肠呢?”

苗主任说:“不是我要你画,是组织上要你画。”

——现在外面吵得沸沸扬扬,制造厂那些人,说司机是官二代,说他无证驾驶,说那个女人跟你有扯不清的关系,你可以不想证明自己,但是,组织上要向群众澄清事实。

——今天闹出那么大的误会,闹得动静那么大,市政府都知道了,书记市长都过问这件事,难道你要书记市长亲自问你吗?你别忘了,你这个副厂长还是考察期。

王解放没有硬碰硬,平静地说:“你让我考虑考虑。”

许多事情暂时想不到更好的对付办法,最简单的处理方式就是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时间。

苗主任对他这种态度已经忍无可忍了,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觉得自己很英雄吗?我告诉你,你这是愚蠢!你这是不自量力跟组织作对吗?我先让你逞英雄,组织上不再管这事,你与死者家属的问题,你自己去处理。”

很显然,你不相信我老苗,你没把我老苗放眼里。你他妈的,还想拖延时间等张建中回来帮你吗?张建中算什么鸟!

“至于组织上怎么处理你,也会很快有结果!”

王解放并不担这个心,别一口一个组织,你苗主任算老几?国资办这个组织能吓谁?只要郝小萍不怕老李知道自己喝醉酒,老李一个电话,代市长不会不帮这个忙。

多大的事?不就是不想你苗主任知道实情到处张扬吗?

此时,郝小萍也听闻了工人游行示威,却不知道这事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传言的人都不清楚事情真相,更多以为国企日愈困难,爆发了这么一起事件,但是,很快就平息了。

南区召开常委市长紧急会议,分析了南区国营集体企业存在的隐患,要求大家严阵以待,决不允许发生类似事件。

区委书记一个个下任务,要各人管好自己职责范围。

“郝常委,你的任务是加强与媒体联系,防止新闻记者借机渗入企业进行采访。”都知道记者无孔不入,说不定趁这个机会四处采访,了解工人们对示威事件的看法,“市企的问题,他们未必敢上报上电视,但我们区一级的企业是软西柿,曝光就曝光,我们也奈何不了他们什么,所以,一定要做好工作,在报纸电视上不能出现南区一条消息,一个镜头。”

875严阵以待

常委市长紧急会议一结束,郝小萍还没离开会议室就给宣传部办公室主任打电话,要他马上通知全体人员召开紧急会议。

“对,现在,马上,五分钟以后。”

其他常委还没散,都听到了郝小萍发通知。

区委书记表扬道:“就是应该有这种雷厉风行。”

区长笑着说:“郝常委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郝小萍心里别提多高兴,这比向领导汇报的效果还要好,但是,她脸上不露半点喜气,很谦虚地说:“我是笨鸟先飞,比不上各位,所以,先走一步。”

常委会议室在区府大楼三楼,宣传部在五楼,有的常委市长在等电梯,郝小萍却等不急地“蹬蹬”直接爬楼梯。

有人看着她扭动的肥臀直摇脑袋。

有人悄声说:“宣传部长嘛,不会宣传自己还怎么当好这个部长?”

“宣传也别让人感觉恶心吧?”

“你担心,南区的宣传会让老百姓感觉恶心?”

“难说,不知她以前是不是当戏子出身?”

“应该不会吧?这种身材……”

等电梯的人不管喜欢不喜欢这种身材,都“哈哈”笑,表现出不喜欢的样子。

女人长得漂亮,大家都喜欢,但上到一定的位置,就会怀疑她是不是靠脸蛋爬上去的?于是先入为主,当她做出一些大家不认同的事,就会觉得果然够弱智。

郝小萍回到宣传部的楼层,也没回自己的办公室,直接就走进会议室,端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种内部会议,没到时间,大家是不会到会场的,甚至于办公室提醒大家,才会从各自的办公室出来。

办公室的同志总是第一个到,猛地见郝小萍端正地坐在那里,主任多少有点儿惊慌,忙对其他同志说:“快叫大家开会,常委已经到了。”

一说常委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不管会议时间到没到,即使平时散漫的人也不敢散漫了,拿起笔记本就往会议室奔。

进门时,他们都打招呼地说:“常委。”

郝小萍从自己的笔记本上抬起头,笑笑,一个个便像做了错事,很不好意思让郝小萍等自己的样子。

“齐了,常委。”主任小心翼翼地说。

郝小萍这才把笔帽套上,看了大家一眼。

宣传部人数不多,十几个人围着在椭圆型的会议桌显得很松宽。十几个人,分老、中、青三类,职务也大致可分为三个层次,老年类五十岁以上,职务也是最高的,副部长和正科长,副科长是第二个层次,年纪在三十五岁至五十岁之间,三十五岁以下的年青人,要么是科员,要么是办事员。

大家都很静,一律捏着笔,等着郝小萍讲话,然后,认真地把她的讲话­精­神记在笔记本上。

“工人示威的事件,相信大家都听说了。”

郝小萍是这么开头的,于是综合常委市长紧急会议的­精­神,一二三,谈了三点。

“根据书记讲话­精­神,结合我区的实际,当前,我们必须做好五项工作。”

大家似乎听到命令,脑袋都低了下来,前面的会议­精­神可以简单记,后面这五项工作要求就必须记清楚了。

郝小萍说得也慢,方便大家记。

第一,要统一思想,高度重视。

第二,要抓重点,严防范。重点是本区的国营集体企业,特别是效益不好的企业。

第三,要发挥各职能单位的作用。区国资办是各企业的上级部门,必须调动他们的积极­性­,配合我们完成这项工作。

……

她要求办公室马上电话通知各企业提高警惕,凡有记者到下去采访,必须及时反馈信息。要求大家以科室为单位,近段时间多到企业走访了解企业的情况。

她说,前阵,我与两位副部长商量过,我们是否能在为企业服务这方面做出一点工作,两位副部长都担心企业对我们不感兴趣,现在,是机会了,我们是执行“紧急会议”­精­神,希望通过这次过访,改变企业对我们的看法,让他们知道,我们宣传部门不是空对空,我们也是一个能为企业办实事办好事的部门。

最后,她希望大家改变观念,大胆工作。

会议一结束,各科室就行动了,分若­干­个组走访各个企业,郝小萍也带了一个组去南区一家效益比较好的企业。

王解放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她正与那家企业的领导谈话,看了一眼显示屏,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重要事,并没有接,直接按了。

谈完话,才复过去。

郝小萍解释说:“正在下面调研,谈着话,所以,不好意思接你的电话。”

王解放说:“我就长话短说吧!”

“现在,没关系了。”

“昨晚,我接你的事,还记得吗?半路出了点状况,小王撞人了。”

郝小萍吓了一跳,说:“是吗?我记不起来了。严重吗?”

她醉成那样,一点想不起来了。

“也算严重吧!今天家属来厂里闹,后来,还闹到示威市政府了。”

“市政府?”郝小萍有点懵,问,“你不会是那场工人示威就是这事引起的吧?”

“就是那个事。”

“怎么搞得那么大?”

“我也没想到会闹得那么大,开始,只有十几人,也不知怎么的,人越来越多。真是对不起。”王解放忙解释,说,“不过,你放心,我没说你在车上。”

郝小萍松了一口气,别人不相信,王解放还不相信吗?

“现在正在调查这事,目击者都知道有一个女人在车上,国资办的苗主任要我说清楚,那女人是谁?我当然不会说,但他死抓住不放,硬说我跟你喝酒,说我跟你搞男女关系。”

“这也太荒唐了吧!”

“所有的责任,我都可以揽下来,你不要担心,但他一定要我说,我死扛也不行,也要想想办法应付他。”

“你有什么办法?”

“虽然,喝醉酒也不算什么事,但让苗主任这样的人知道也不行,我想,是不是告诉老李?让他转告代市长,要苗主任别再抓住这事不放。”

郝小萍没马上回答他。虽然车祸与自己无关,但喝醉酒总不是什么好事,别说告诉老李,还要告诉代市长,她可是一万个不乐意。

“我只是供你参考,如果,你就得不行,就算了。我死扛下去吧!”

郝小萍问:“你不说会怎么样?”

“最多不当这个副厂长。”

“这怎么行。”

王解放咬咬牙说:“只能这样了。”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郝小萍想了想,说,“我想想办法吧!”

“如果,太为难,就算了。”

“等一会,我给你电话。”

放下手机,郝小萍叹了一气,怎么会摊上这事?虽然很多细节还不清楚,但王解放处理这事也太随意了,第一,你撞了人跑什么?送去医院不行吗?医药费完全可以由厂里报销嘛。第二,家属找上门,你认个错,答应家属的要求,他们会闹上街闹市政府吗?平时,看他挺聪明的一个人,老李没少夸他,处理这事怎么那么糊涂?

她打电话给方常委,问他有时间吗?说想要见见他。

“还是请你吃饭吧!”

快下班了,也不知谈到什么时候,倒不如请他吃饭。

“今天,还真没人请我吃饭。”方常委突然想起什么,笑着说,“不会是想报仇吧?想要把我灌醉吧?”

“以后不喝酒了,喝酒误事。”

“昨晚,没出什么事吧?”

“就是想约你谈昨晚的事!”

“昨晚不是有人来接你吗?没把你送回去?”

郝小萍说:“见面再说吧!”

876又入狼窝

上了车,郝小萍交代办公室主任订吃饭的房间,又打电话给两位副部长,告诉他们请方常委吃饭,要他们也参加。两位副部长迟迟疑疑,最终还是答应了。

到了酒店,一位副部长却打电话来说,肚子突然不舒服,还是下次再找机会吧!一会儿,另一位副部长的电话也来了,一开口就连连道歉,说差点忘了,今天老婆生日,不能陪常委们吃饭了。

郝小萍明知他们说假话,又奈何不了什么。

自从,当这个常委,就感觉两个副部长小看自己,跟他们商量工作,总提出一大堆问题,这也难,那也难。向他们提出自己的工作思路,总提反对意见,以前不是这么­干­的,下面各单位也未必支持。好像最好什么都不­干­,成天呆在办公室里看报纸。

这次提出下去走访,他们倒没一点儿意见。

“他们也带队去企业走访,人家可能请他们吃饭。”办公室主任说。

郝小萍非常不快,冲着办公室主任发牢­骚­。“吃饭也要看看那个重要,陪方常委吃饭不重要吗?请方常委吃饭那么容易吗?”

办公室主任笑着说:“到这来陪方常委吃,他们是小字辈,要中规中矩,但企业请吃饭,他们就是大哥大,怎么高兴怎么吃。­性­质不一样。”

“这吃饭也是工作嘛!”

办公室主任说:“我再给他们电话。”

“算了,不用了,吃饭还要请三请四!”郝小萍说,“以后,他们两个请人吃饭,你不要太好人,叫他们直接请示我。”

你们跟我玩心眼?我跟你们玩,你们合伙也不是我的对手,把你们的接待权收了,以后,你们想不回家吃饭都不行。

手机响了,是方常委打进来的。

“到了吗?”说话电话,郝小萍的表情已经完全变了,满面春风,“我下去接你。”

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推开门,差点跟进来的方常委撞个满怀,忙退了半步,方常委却刹不住,直扑过来。

“我正要开门,你就把门打开了,搞得我收也收不回。”

方常委像是扶住她的肩才刹住脚步,郝小萍脸红了红,说:“我正想去接你呢!”

“这还用接吗?都到门口了。”

方常委见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笑着说:“你这是摆空城计吗?”

郝小萍笑了笑,说:“其他同志都去忙其他事了。”

于是,便向他汇报南区紧急会议的情况,她如何要求要求宣传部全体分组去各企业走访。方常委说:“你们的行动很快,方法也很对头,我们就是要抓好各单位这支宣传队伍,引导他们,依靠他们。”

郝小萍对办公室主任,说:“你去点菜,菜些­精­的。”

把他支开,郝小萍才开始转入正题。

“有件事,想要你帮个忙。”

方常委看了郝小萍一眼。

“是这样的,昨晚,喝醉了,本来是让小张来接我的,就是我那女婿,凑巧他出差了,所以,就叫我家老李的一个战友来接我。结果,半路撞了人。”

“怎么会这样?”

“当时,急着要送我,所以,也没怎么认真处理,结果,今天送去医院,那人死了。”郝小萍说,“这些都与我无关,问题是,围观人的知道我在车上,他们并不认识我,更不知道我是谁。老李那位老战友,也没说。但有人添油加醋,说他跟我喝的酒,说我与他有暧昧关系。”

“这些人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现在,国资办的苗主任竟然也相信,一定要那位老战友坦白交代,他还是挺义气的,死都不说,苗主任就要处分他。”

“有这么糊涂的吗?”

“所以,我希望你证明一下那位老战友的清白,叫苗主任别再追问下去了。”

郝小萍并没提示威的事,两件事扯开来,方常委更愿意帮这个忙。

方常委问:“那位战友叫什么名字?”

“王解放。糖厂的副厂长。”

方常委心儿跳了一下,问:“王解放?今天示威的事……”

郝小萍摇了摇头说:“这和今天示威无关,那些工人是借题发挥。”

“书记市长都很关注这事!”

“他们关注的是工人示威,这是两码事。”

办公室主任推门进来,两人同时抬头看了他一眼,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忙又退了出去。

“这事可大可小。”方常委说,“当时,就叫你别叫人来接你,你就不听,如果,我送你,就不会惹那么多麻烦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有用。”

“今天,书记市长专门召开了一个会议,跟你们南区那个紧急会议差不多,其中还有一项内容就是,一定要查清事故的真相。一定要弄清楚,车上的女人是谁,苗主任一定要王解放交代,并不是他个人的意思。听说,当时开车的并不是他,为了保护那个人,他自己把所有的责任都揽上身了。”

郝小萍说:“那司机是他儿子。”

“没驾驶证吗?”

“不可能,他儿子是厂里的货车司机。”

方常委定了神地B视郝小萍。为了可以低声说话,他们坐得很近,郝小萍不禁后移了移脑袋。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既然是王解放的儿子开车,又有驾驶证,王解放为什么连儿子也不说呢?他完全可以在不供出郝小萍的状况下,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没有瞒你任何事。”

“他可以让儿子证明自己的清白啊!按正常逻辑,老子在外面跟女人鬼混,总不会让儿子知道吧?他为什么连儿子都说出来?”

“他担心儿子害怕,把我供了出来,所以,一瞒不如两瞒。”

“问题越搞越复杂。”

“所以,才要你帮忙。”

“如果,这只是一场车祸,如果,今天没有发生示威,事情就简单了,我一个电话,苗主任就不会再追查下去了,但是……”方常委说,“我也有我的难处,你能理解吗?”

理解得屁!郝小萍真想一巴掌搧过去,不是你叫我去吃饭,不是你B我喝酒,会发生那样的事吗?现在,你有难处了?现在,你要我理解了?我的难处呢?谁又理解我?

方常委见郝小萍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知道她强忍怒火,心里暗喜,就是要把你B到这个程度,否则,你怎么知道我要付出的代价啊!把你弄到现在这个位置,你一点儿表示也没有,还想要我帮你?

这次,不把你压在身下,你别想我帮你解围!

“这事要考虑清楚,苗主任那不能问题,问题在书记这边。”他要让她知道,他不是不帮她,而是要帮得更巧妙,“先要摸摸书记的底。”

谁去摸书记的底?你郝小萍当然不行,还得我方常委亲自出马。

“吃完晚饭,我去见见书记,摸摸他的底,如果,他追得不是那么紧,我就给苗主任电话,如果,书记态度坚决,就要多做工作了。”

郝小萍上钩了,说:“你别把王解放的儿子透露出去了。”

方常委说:“看情况吧!如果,可以打消书记的怀疑,把他儿子供出来也没关系。总之,一个原则,不把你供出来就行。”

“这也关系到你。”郝小萍并不傻,“你刚到江市,把手下灌成那样,影响也不好。”

此话正中方常委下怀。他说:“现在我们在一条船上,不仅是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所以,你放心,我会尽量帮你。”

郝小萍吃了定心丸,便电话告诉王解放,方常委会处理这事。

言下之意,要他放心,别怕苗主任。

877比地痞流氓还卑鄙

九点多一点,方常委的电话打了进来,他说,你说的那事,有点儿麻烦。我回来的时候,见书记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就过去坐了一会。刚从他那里回来。听书记的口气,似乎对王解放很不满意,想借这事把他整下来。

“他处理这事也的确有点糟糕。”

方常委问:“现在几点了?”

“九点多一点。”

“还没休息吧?”

“还没有。”

方常委小心翼翼地说:“你是不是能来一下?我们商量一个更稳妥的办法。”

“现在啊?”郝小萍犹豫着。

“我想,这种状况,你也很难睡一个安稳觉。”

“在电话里不能说吗?”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明天上午过来吧!”

郝小萍解释说:“主要是,我的司机下班了。”

方常委不让她再有退路,说:“我叫我的司机去接你。”

郝小萍没有任何理由了,何况,还是你要人家帮你。市府大院离南区政府大院并不远,平时也就二十分钟的距离,晚上车少路静,十几分钟就到了。打电话叫司机去接郝小萍,方常委就兴奋得坐不住了,双手握拳,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大凡所有外地工作的领导,办公室与卧室都是连在一起的,晚上,办公室就相当于客厅。方常委看了看窗户上的百叶窗,虽然,一个个都关上了,外面看不清里面,但影子会投在窗帘上,发生那种事,影子贴在一起,外面的人再傻也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他对自己说,必须把她引进卧室。

怎么才能引进去呢?他看了看卧室的门,也可以把她引到办公室通往卧室的过道上。那里是死角,所有的窗都是没有窗,在过道更有把握一些。他对自己说,只要把郝小萍引诱到那边,就把她推到过道的拐角,那里有一个横出来的短屏风,堵住她的退路,想对她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她肯定会反抗!

反抗就反抗,不相信女人还比男人劲大。

他问自己,她不会呼救吧?不会高喊抓流氓吧?

——应该不会!他肯定地对自己说,这种事,不仅你丢脸,同样,她也丢脸。何况,又是这个钟点。

你完全可以告诉她,此事败露的话,你可以说是她上门诱惑你,你不答应把她老公调到江市,她便采用这种卑鄙手段要挟你。

想像着郝小萍瞪着一双无可奈何的大眼睛,可怜楚楚地任自己一件件脱去她身上的掩饰物,想像着她被自己挤在拐角里,面目扭曲地承受一次又一次的侵入,方常委几乎无法自控,你一只无头苍蝇在那里团团转。

最终,她一定会屈服,一定会配合。或许,从此,她对你便欲罢不做。

每一个男人都觉得自己是最勇猛的,有足够的力量征服他看得上的女人。

方常委看了一眼时间,想郝小萍已经快到了,想自己怎么才能把她骗到过道那个拐角?正经谈事儿,只能坐在沙发上,那里离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目光停在茶几那个果盘上。请她吃水果,吃那种很麻烦要洗手的橙,然后带她去卫生间洗手。

——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更好,即使她会叫,外面也未必能听见。

突然,他发现自己是不是太无耻?你可是共产/党员,可是一个副厅级领导­干­部,怎么可以­干­出禽兽不如的事呢?党教育培养你那么多年,你竟然比地痞流氓还卑鄙!

什么样的女人没过啊?在文化厅工作的时候,那些明星,那些舞蹈演员,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而且一个个那么年青,一笑阳光明媚,你都能掌控自己,怎么就打一个徐娘半老郝小萍的主意?

然而,心里又有点不甘,难道就这么便宜了她?白送了一个常委副处级给她?就算这次不帮她,怎么也得索取点什么吧?

或许,或许,她心里早已明白了。

否则,怎么这么晚她还答应到你这来?每一次邀她吃饭,她都没二话,明明知道要喝酒,明明知道你会一杯杯灌她。

现在晋升那么容易吗?没有点关系背景可以吗?你与她什么交往,她会不知道?真是看中她的能力?有能力的人多得是。

她一在基层,更应该懂得晋升潜藏的玄机。

问题还是在你这里,敢不敢迈出这一步?

女人嘛,总有自己的考虑,总要表现得矜持一点,如果,太主动,你还不把她当成那些靠出卖身体的女人。

“笃笃”敲门声。来了,看你的了,今天能不能搞定,就看你能不能下决心了?能不能迈出那一步了?

郝小萍出现的时候,还带进来了一缕幽香,方常委心儿一紧,便“扑扑”跳起来,很显然,她刚洗了澡,还抹了淡淡的香水。

这不是诱惑吗?不是暗示你,她已经准备好了。方常委有点相形见绌,只顾着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清理清理,身上不知是不是有汗味,是不是有女人都不喜欢闻的烟草味。

“你怎么了?”郝小萍见他站着不动,像是不让自己进去似的。

方常委醒过神来,笑了笑,自我解嘲地说:“郝常委还是一个挺女人的人。”

“平时,我不女人吗?”

“不是这个意思。坐,坐。”

他让开道,看她往里走,看她肥臀扭出的皱褶,随手关上门。

“你是说我抹香水了?”郝小萍站在沙发前,等他过来,等他先坐。

“以前,没注意。”

“我不直接抹香水,只是洒在衣服上,穿得久了,香水就散了。”

果然,她换了衣服,还是那种正统的职业套装,但里面穿着一件碎花衬衣。

“吃点水果。”方常委坐下来,一手拿起果盘里的橙,一手从茶几下格拿出水果刀。

“我来吧!”

郝小萍伸过手来接水果,方常委也不客气,把刀递给她,就是要把她的手弄脏,才能把她带进卫生间。

“方常委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她一边切橙,一边问。

“你女婿不是糖厂的厂长吗?如果,他是不是可以证明王解放是清白的?他完全可以说,王解放为了工作应酬,跟女客户喝酒。那位女客户已经离开江市了。”

“这不是做假吗?”

“做假当然不好,但总比暴露你好吧?总比王解放为你丢了副厂长吧!”

这个办法有很多漏洞,但要的就是郝小萍发现漏洞,说出各种推翻这个办法的理由,现在,他只需要时间,关心吃完橙,郝小萍去卫生间洗手。

“来,来,吃。”方常委看着切成一片片,先拿起一块剥了往嘴里塞,动作有些粗鲁,橙汁从嘴角流了出来。

郝小萍笑了笑,从茶几上的纸筒扯出一节纸递给他。

“你吃啊!我们一边吃,一边说。”

郝小萍却没动茶几上的橙,又扯了一节纸轻轻擦拭水果刀。

“不过嘛。”方常委等不及地说,“如果,小王也能证明就更有分量了,就说王解放和那位女客户都喝多了得,所以,打电话叫小王去开车,在送女客户回酒店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这个恐怕不行。”

“怎么不行呢?很正常啊!而且也顺理成章。”

“如果,接待女客户,总不可以就王解放一个人,这样,王解放更说不清了。”

郝小萍说,“书记不是很不满意王解放吗?如果,他一定要那位女客户出面证明王解放,问题就复杂了。”

“这倒是个问题,反而把你女婿也牵连进去了。”见郝小萍在沉思,他又说,“你吃啊!怎么不吃?”

说着,拿起一块橙片往她手里递。

“总会有办法的,你不用太担心。”

878你曾经是中国军人一分子

郝小萍正伸手要接方常委递过来的橙,手机响了起来,不用看,也知道这时候是谁打来的。她对方常委说:“不好意思,接接电话。”

“你随便。”

老李在电话里问:“你在哪?”

显然,他打过郝小萍办公室的固话,没人接才打手机的。

郝小萍低声说:“正在向领导汇报呢!”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谈工作?领导不回家了?”

“等一会打回去。”郝小萍还是有些犹豫,没听见老李挂电话,还是不敢先收线。她太知道老李的­性­格了,也不想他有太多猜测。

“我跟你说个事。”老李果然不愿意就这么把电话挂了。

郝小萍只好站起来,朝窗户走去,背对着方常委。

“等一会再说行不行?你不要那么多怀疑好不好?”她把声音压得更低。

“敏敏打电话回来了。”老李才不管她,你向领导汇报又能怎么样?现在是什么时候?你领导占用她休息的时候,我就不可以占用你领导非工作时间?“她说,她要呆在那边不回来了。我把她臭骂了一顿,叫她马上回来。”

“你怎么可以这么跟她说话呢?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又怎么了?她­干­什么我都没意见,就是不能留在美帝国主义那边。”

“你越是对她这种态度,她就越不听你的。”

“她敢!”

“她不听你的,你又能把她怎么样?难道你还能飞过去,硬把她接回来?”

“她都是给你惯坏了。惯得好坏不分了,谁是我们的敌人都不懂了。”

“她要有你那么深仇大恨就不会去那边治病了,也不会治愈了!”

“我才不相信,美国佬能把她的病治好。”

郝小萍叫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话?她是你女儿,你对美帝国主义有深仇大恨是你的事,怎么可以拿女儿的生命开玩笑?只要能把女儿的病治好,我才不管他是敌人还是朋友!”

爱憎分明,爱憎分明,现在一个个都变了,一个个都有娘便是娘,为虎作伥了?

“你别忘了,你曾经是中国军人的一分子。”

郝小萍听到身后有响声,回头看了一眼,意识到再不能说下去了,便恢复原来的声调,说:“好了,别进行你的阶级教育,爱国主义教育了,我挂了。”

她再没给老李机会,真把电话挂了。

老李这边气还没消,坐在沙发上喘气儿,想敏敏作出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得到了郝小萍的支持?敏敏从小到大,都在他们的呵护下,每作一个决定,甚至是很小的决定,都会征求他们的意见,这次肯定是郝小萍在搞鬼。

他曾问敏敏:“你不回来,小张怎么办?你是要他去你那吗?”

敏敏说:“他来得了吗?他也舍不得来!”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就一辈子远隔太平洋?”

敏敏却说:“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离婚也可以。”

老李几乎跳了起来:“你做事不要这么绝啊!不要这么没良心啊!当初,你们是自由恋爱结的婚,你身体有病,小张都不嫌你,病治好了,就不回来了,就跟小张离婚,这是会被世人唾骂的,我和你妈都遭人唾骂!”

好不容易把张建中扶到今天,他绝对不允许他背叛敏敏,没想到,敏敏却反过来要背叛张建中,这真是哪跟哪啊?

不管是谁背叛谁,老李都不允许。

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没有“离婚”两个字。

必须的打电话给张建中,打打预防针,不要一个心软依了敏敏,而且,他自信,张建中能把敏敏劝回来,他们是一对很恩爱的小夫妻啊!

美国那是个什么破地方?敏敏才呆了多久,怎么变成这样了?资本主义真是个大染缸,红也被染黑了!

张建中没想到老李会给自己电话。

这会儿,他正在王解放的办公室,听了示威的事直摇头,听说苗主任一定要王解放交出郝小萍,便叹了一口气说:“你别再犯糊涂了,别以为,你不说就是保护她,你不说,她不知要找什么人帮她,说不定,还会越帮越麻烦。”

——喝醉怎么了?喝醉酒的人多了,现在吃饭有几个不喝的?不想着法子喝醉那么几个人?这是已经是平常事了,有什么好隐瞒的?

——正好也可以让B她喝酒的人收敛收敛。

“你岳母不是才刚提拔吗?影响很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不正说明,她不够圆滑吗?不像一些人混得八面玲珑,坏点子一大堆,只会刁钻扯皮,明则保身,正事儿不做。”

他竟从这个角度分析这事儿。

王解放说:“还有一点,她不想让老团长知道,不想他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有我和你在,每一次,都是我或你去接她,老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至少说明,她还是有分寸的,临醉前还知道保护自己,给我们电话。”

老李的电话便是这时候打进来了,张建中并没马上接,而是对王解放说:“老李打来的。”

王解放心儿跳了一下,问:“他为什么打电话给你?”

“我也不清楚,他可能知道了。”

“应该不会吧?要是知道的话,也是你岳母告诉他的。”王解放说,“你先听听他的口气,如果,他不知道,还是先别告诉他,还是先问问你岳母再说。”

老李谈的却是敏敏的事,王解放松了一口气。

“你不能答应她,如果,她可以出院了,叫她马上回来。”

张建中看了看王解放,走出他的办公室。

“她既然拿定主意了,我不答应也没用。”

“她是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是不是你已经答应了?”

张建中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说:“这是我的主意。”

“什么?你说什么?”老李吼了起来。

张建中还能说什么呢?敏敏至今都不原谅你,连电话都不打给你,你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你别怪敏敏。”

他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迟早都会是这么个结果,让老李恨自己,总比恨敏敏好,其实,这也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

“你这混小子!”老李骂了一句,说,“你别以为,这是为她好,你这是害她,她一个人在那么远,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照顾个屁!别以为她的病能彻底治好,我不相信!她只是比以前好了,并不说明,她完全健康了。”

老李骂归骂,却不相信这会是张建中的主意,你们一个个都护着她,宠着她,郝小萍宠着她,因为敏敏是她女儿,怎么改怎么变,她们也是母女关系,你张建中就糊涂透顶了,敏敏跟你离婚,她还是你老婆吗?她跟你还有关系吗?

“你马上给她电话,就说,你不同意,叫她马上回来!你告诉她,如果,她一定要留在那边,就没有我这个父亲。”

“你放心,敏敏回来不回来,我都是你们的儿子。”

“我不稀罕!”老李咆哮了。

张建中说:“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并不知道,可能敏敏觉得呆在那边比呆在家里好。我们还是尊重她的意见吧!”

“你小子是真为敏敏好,还是为你自己好?你小子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可能再找一个更好的?我告诉你张建中,你要搞臭你很容易,我们知道江市代市长是谁吗?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老李越说越没有底气,这事可是敏敏的原因,你怎么责怪起张建中了?他可是受害者啊!这会儿,他的心不知有多难受呢!

你倒好,把他骂得狗血喷头。

879放一张床也没多少地方了

(感谢renlynn112211/588的打赏)

老李忙找敏敏的电话,家里有一个小笔记本,专门记一些不常联系的电话号码,好像就压在电话底下。然而,找来找去也找不到。

以为哪一次打电话随手放在茶几下,被报纸盖住了,他翻遍所有的报纸还是没找到,就想打电话问问郝小萍,那次,她才问敏敏的电话号码,是不是她拿走了?按电话键才发现笔记本就在电话边。

气糊涂了,真是气糊涂了!

他照着上面的数字,一个键一个键地按,通了。

妈的,美国佬的铃声也那么难听!

“哈啰!”

“哈什么啰,我是你老爸。”

敏敏说:“你把电话放了,我打回去。”

“为什么要你打回来?我打过去就不行吗?”

“你那边电话费贵。”

“贵怎么了?你还怕你老爸付不起电话费?”

敏敏先把电话放了,老爸可不会简单说几句,她等着让他骂,刚才,老爸骂了几句,把电话挂了,敏敏还忐忑不安,还觉得挨骂得不过瘾,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老爸,就是要招骂,越骂越痛快,越骂自己越坚定。

把电话打过去,老爸果然又是一顿臭骂。

眼泪禁不住流出来,心里想,你不知道内情多好,可以可着劲地骂,可以说他们的好话,说老妈把我宠坏了,说张建中是希望我过得更好。

他们为我好会­干­出那样的事吗?

想想老妈一直那么关心自己和张建中原来是图谋不轨,总是询问自己与张建中是不是可以结合?原来是另有所图,敏敏心里就又痛又恨,想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背叛老爸,但也不应该跟张建中搞到一起啊!

——他是你女婿啊!为什么偏要跟女儿抢?

想想张建中对自己虽然不错,却原来吃着碗里,还瞪着锅里。外甥女证明自己清白,谁不说你是好男人,谁不说我敏敏是最幸福的女人,有人会知道你也是花/心萝卜。退千步,退万步,你花/心在外面花不行吗?为什么偏要跟老妈搞到一起?

——她是生我养我的亲妈啊!

她不能原谅他们,更不想见他们,好几次,老妈打电话过来,一听到她的声音,敏敏就挂了。好几次,张建中打电话过来,她一句话不说,看他还有脸往下说吗?

“别给我电话,以后,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每一次,敏敏都像在下最后通牒,每一次下了最后通牒都很难受,一个劲在心里骂张建中不是人,我敏敏不能跟禽兽不如的人生活在一起。

隔一段时间,张建中没给她电话,她又想,这个家伙,果然是禽兽,一点情意也没有,就算我不理你,你也没有理由不理我,你也应该打电话给我。现在,不是我对不起你,是你对不起我,你­干­出那种事,不应该受惩罚吗?只是不跟你说话,已经够便宜你了。

听老爸说,张建中承认,她不回来想离婚是他的主意,敏敏差点哭喊起来,原来你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你想离了再找更好的是不是?张建中,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可以理喻,越来越­干­些不是人­干­的事,把自己装扮成受伤者,被我敏敏伤害,把自己粉饰成一个品德高尚的人,成全我敏敏的选择,实则,你却一肚子坏水!

是不是盯上三小姐了?

人家又有钱,有漂亮,而且还聪明。

你别想好事,有机会,我敏敏一定戳穿你,要你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么想,敏敏已经想不听老爸都骂了些什么,一会儿想想张建中对自己的好,一会儿又想三小姐的俏模样,被海风吹飘扬的衬裙,也想到了老妈,不禁恨得心痛痛的,在心里说,都是你,都是你害成这样的。

泪水又更加汹涌地往外淌。

郝小萍心绪不定地坐在方常委的办公室里,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的事儿还没解决,敏敏又闹了这么一出,她很清楚敏敏为什么不回来?敏敏为什么要与张建中离婚?但她更不安的是,敏敏一个人漂洋过海,对那边的情况是一点也不熟悉,敏敏在那边可以生存吗?

这二十多年,她把女儿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娇生惯养的敏敏怎么可以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生活。

这会儿,她巴不得打电话给敏敏,告诉她,自己做的那一切都是为她好,虽然,她不能接受,但她那么做完全是出于爱。她是好心办坏事。她希望敏敏原谅她,希望她不要赌一时之气,做出错误选择。

念在老妈对你的爱,就不能把见到的那一幕,像黑板上的粉笔字一样,从记忆里抹掉吗?

你不要怪小张,这事完全是老妈的错,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当初,是老妈B他的,就算后来,也是老妈像上了瘾,小张由始到终都怀着一种歉疚的心情。

郝小萍觉得这么说,敏敏更不能原谅自己了。

不管如何,先把敏敏劝回来再说,今后,她跟小张过日子又不是跟你过日子,今后,相信有一天敏敏会原谅自己的。

方常委见她心神完全不在了,坐在那里发呆,问:“家里出什么事了?”

郝小萍笑了笑,说:“女儿的事。”

“女儿没随女婿到江市来吗?”

郝小萍不想说提,随口说:“没有。”

“这不应该啊!小张怎么也是一把手,组织上应该照顾才是,是不是调到机关有困难?”方常委说,“可以先安排在糖厂,安排她在厂部办公室,跟在机关的­性­质也差不多。”

“你孩子多大了?”郝小萍想岔开话题。

“没你的大,才上初中。”方常委也不想谈孩子,谈家庭,忙说,“你吃橙啊!”

他拿起茶几上的刀,又切了一个橙。

郝小萍说:“不用切那么多了,吃不完浪费。”

“这点橙,一杯水的分量也不够,再多也吃得了。”

看着郝小萍吃,看着橙汁流在她手上,方常委更有切的欲望。

“够了,不用切了。”

“再切一个,刚才那两个,我一个人都快吃完了,你也多吃一点。吃橙好,比吃其他水果都要好。”

“你就不能跟苗主任通个电话吗?”终于,郝小萍回到了主题,“如果,你觉得电话说不方便,你请他吃饭,我来埋单。”

“这样更不行,我是市委常委,请他吃饭,他哪敢来。”

“现在几点了?”方常委假惺惺地看了一下表,说,“太晚了,明天吧!明天我给他电话。”

郝小萍不怕他应付自己,其实,有没给苗主任电话一下子就知道了,如果,苗主任不再追问王解放,就是把他说通了。

“那就先谢谢你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其实,我也应该帮你。”

郝小萍站了起来,说:“我也该回去了。”

“你要不要洗洗手?”见她从纸筒扯出一节纸擦手,方常委忙说,“还是洗洗吧!只是擦也擦不­干­净,粘粘乎乎的也不舒服。”

说着,就带她往卫生间走去。

郝小萍一点防备也没有,至少,解决了王解放的问题,心情还是愉快的,敏敏的事儿也麻烦,但是家里事,以她对敏敏的了解,相信说服她不会难。

先通过卧室,郝小萍往里看了一眼,说:“你这也太窄了点,放一张床也没多少地方了。”

“开始,他们还要给我弄张大床,就更窄了,所以,我还是要他们弄张单人床。”

“也是考虑到你老婆来看你方便。”

“她不会来看我。”

“为什么?”

“省城也不远,一个多小时的车。”

“其实,她来了,可以住酒店。”

880那么狠的招

方常委想了想,说:“老实说吧!我跟老婆的感情不是很好。否则,我也不会到江市来。”

大凡这是一个千古不化的定式,每一个男人想对某一个女人下手,总会给自己找一个这样的理由,未婚的,说自己没有女朋友,结婚的,说自己与老婆感情不好,从而,证明自己对那个女人是真心的。

此时,他已经看到了希望,他要为自己的行动增加充足的理由。

正好又遇到这样的机会。

“你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老婆的事吧?”郝小萍回头看着他。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方常委没想到她冒出这么一句,如果再有行动,不更证明自己花/心的男人吗?“她­性­格非常不好,如果,有你郝常委一半那么温柔,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们不是自由恋爱吗?”

“也算是吧!经人介绍的,那时,年纪也大了,见了几次面,就草率结婚了。”这种假话大假,随口就说得出来,“你跟你家老李感情怎么样?”

“挺好的!”

“你们不也是介绍的吗?而且是组织介绍的,多少还有一种强迫­性­质。”

郝小萍笑了笑,不想多说,多说怕露馅,引起他怀疑自己更改了年龄。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孩子都那么大了。”

她扭开水龙头洗手,背对着方常委。

“是啊!是啊!为了孩子,只能牺牲自己。”

方常委呼吸艰难起来,渴望已久的机会就在眼前,冲还是不冲?冲上去,可能一切都顺愿,也可能会成流氓臭狗屎,不冲,可能人还是她尊敬的领导,但你什么都得不到。

郝小萍身子前仰,肥臀圆翘,方常委眼里散发出绿光。

机会一纵即逝!

——冲,管不了那么多了。

——冲上去,她又能把你怎么样?

方常委扑了上去,从后面紧紧抱住郝小萍。

“­干­什么?你­干­什么?”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郝小萍挣扎着,却不知怎么摆脱他。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方常委抱得更紧,而郝小萍的­肉­感也立马让他沸腾起来。

“你放开我。你再不放,我叫人了!”

“没用,你怎么叫也没人听得见。”方常委还说了一句更狠的,“你就愿意让人看笑话吗?你就把你送回兴宁县吗?那时候,你就不是来江市那么风光了,那时候,你就是搞破鞋被遣返回去了。”

——你就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吗?听说,你很小就被组织强迫你跟老李结婚,我就心痛你了,那次,你去省城,我就想告诉你,我一见到你就喜欢你了,我一调到江市,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也调来。

——你不知道,南区常委那个位置有多少人争?我把那个位置争给你动用了多少关系?提拔一个人那么容易吗?而且还是一位女同志。你不能没有一点点表示吧?你不能对我的真心无动于衷吧?你总得给我一点点儿回报吧?

——你完全可以可以心安理得,可以认为,我提拔你到那个位置是自作多情,可以不必回报我什么,但是,你这次遇到的麻烦,不是还要我帮你处理吗?以后,你敢保证你不会再遇到麻烦吗?以后,只要需要我帮忙,我依然责无旁贷!

郝小萍不知是气的,还是被他抱的,只觉胸口发闷,只想大口喘气,而他那又咸猪手就像一个紧身紧箍,箍得紧紧的。

这个家伙,早应该看清他的真面目,他为什么总想把你灌醉?他为什么总假心假意要送你?一个怀好意的人会这样吗?一个正人君子会劝你不要喝太多,会劝你适可而止。

开始,她有点害怕,也很紧张,渐渐觉得,只是这么抱着自己并不能怎么样?他要想再进一步,总得放开自己,那时候,再给他致命一击。虽然,郝小萍没见过真正的敌人,没打过仗,毕竟还是在军队的大熔炉里锤炼过,有着最起码的冷静。

“你抱得我气都喘不上来了。”

见她不动,方常委认为,她被自己那番话震慑了,以为,其实她有那份心,于是,更紧地贴着她,不停地在那肥臀上摩擦。

臀肥­肉­多就是好,一下子就把那东东刺激起来了。还有胸前那两团­肉­,捂在手里满满的。她说,她气都喘不上来了,方常委便觉得还有更好的方法比捂得太紧还要爽,松了松手,便像下面一样揉面团似的盘旋。

郝小萍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老李也好,张建中也好,只要这么对付她,马上就会像水一样融化,此时,她却觉得一阵阵恶心。她想,必须反击了,虽然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她对自己说,一定要猛、准、狠,一下子把他废了。

郝小萍可不是好欺负的,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方常委犯我,也别想我对你客气。

一手下子,果然应了猛、准、狠,掏鸟窝似的逮个正着,捏紧了,郝小萍咬牙切齿地问:“你放不放手?”

方常委曾想过郝小萍有一百种挣扎的办法,却没想到,她出那么狠的招,整个人立马软了。

郝小萍还在用劲,嘴里说:“来啊!耍流氓啊!我让你耍!”

“放手,你放手。”方常委抓住她的手,双腿发软,却蹲不下去。她不下移,就那么站着,保持紧捏住不放的姿势,他越下移,就越痛得像要爆了。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郝小萍这才一推,把他推到角落里,脑袋咣一声撞在墻上,但哪还顾得了上面,下面的痛更揪心,下面有没有被捏爆更重要。

又扭开水龙头洗手,郝小萍一点惊恐也没有了,更希望,洗­干­净自己的手。

“你,你也太狠了!”

“对你这种人,不狠能行吗?”

郝小萍甩­干­手上的水,头也不回地走出卫生间。

有时候,女人表现的并非像她表面那么坚强,随手关上方常委办公室的门,郝小萍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

你拒绝了方常委,以后他会怎么报复你呢?你们是上下级,他报复你,你的形式太多了,也太容易了。

或许,他还会撤换你,换另一个看上的女人。

走到外面,风儿一吹,郝小萍清醒了许多,用鼻子“哼”了两声,谅他也不敢。只要自己不出大错,他又能怎么样?共/产党的官提上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下来了。我郝小萍是占了便宜,但谁要你那么龌龊。谁要共/产党的官里有这种败类?

再说了,我郝小萍比别人差吗?她对自己说,只要你做好工作,不让他挑出毛病,他也奈何不了你什么!相反,你还可以不必成天醉得不省人事!

现在,你得先过了眼前这一关,那家伙不仅不会帮你,完全有可能往死里整王解放,郝小萍咬咬牙,对自己说,拼就拼到底了,叫王解放说实话,组织上要问你为什么喝得那么醉,你就说是方常委要你喝的,而且,当时还有那么些一起喝酒的人。

这么想,她反而轻松了,觉得自己当初太多考虑,几乎把自己B上了绝路!

手机响了起来,她一阵紧张,肯定是老李打进来的,这时候,你还在外面,不知老李又会怎么想了?

郝小萍在心里对老李说:“你知道吗老李?今晚,我立了一大功,否则,你老婆就被人搞了!”

这些话,不能跟他说,不能让他担心,你只能说自己工作没说做,挨批评了,这会儿,正一个人在外面散步。

她往热闹的地方走,让老李在电话里可以听见街上的吵杂声。

拿出手机一看,却是张建中打进来的。

881架空他们

“你回来了。”郝小萍说,显示屏显示的是张建中办公室的固话号码。

“刚回来。你怎么不在办公室?”

“挺郁闷的,在外面转转。”

张建中问:“为王解放的事吗?”

“是的。”

“不顺吗?”

“非常不顺。”郝小萍问:“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她告诉他自己所处的位置,张建中不知道她怎么会跑到那去了,而且是一个人,不会是从南区府大院一直蹓哒到那的吧?那可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见到郝小萍,张建中把车停在路边。那是在长堤边,郝小萍站在江边吹着风,江面上行驶着一条机动船,一点灯火顺江而下。

“你一个人走到这来了?”

“我刚从方常委的办公室出来。”

“你要他帮你?”

郝小萍笑了笑,说:“他也不愿帮。”

她不想提方常委的龌龊事。

“他也不想影响自己。”

“但他最清楚那晚的事。”

张建中从她脸上出了什么,问:“和他闹翻了?”

“算是吧!”郝小萍说,“我说,如果,他不帮,我就只要说实话了,那晚跟他一起喝酒,结果,他大发雷霆。”

“其实,就没必要瞒。官场那些事,谁不知道?吃饭喝酒很正常,喝醉也是常事,你叫王解放去接你,老李完全也可以理解,你不必太担心。我也可以告诉老李,本来,你是叫我去接的。老李总不会连我也不相信吧?”

郝小萍看着他,看得他一阵心虚。

“老李倒还不那么担心,现在却把方常委得罪了。”冷静下来想想,心里还是非常不安,虽然,不可能不拒绝他,但自己是不是太狠了。拒绝他可以有很多方法,自己却用了最狠的招。

“这也不能全怪你,如果,他帮你,你会把他招出来吗?”

郝小萍说:“我相信,王解放不会把我供出来,但是,他就要承受太大的压力,甚至于,可能会丢掉副厂长的职务,我不能见死不救。”

张建中说:“没必要患得患失的,明天,我就叫王解放如实告诉苗主任。”

郝小萍突然说:“可以抱抱我吗?”

张建中始料不及,愣了好一会。

“我觉得,挺无助的。”

张建中走近一步,抱住她。

“抱紧一点。”

张建中感觉她胸脯那两团­肉­满满地挤在自己胸前,她把头放在他的肩上。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那么孤独,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两位副手不服气我,书记区长对我也很冷淡,现在,我又把方常委给得罪了。以后,不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她发现,在这个比自己小近二十岁的男人面前,显得很脆弱。

“靠自己。”张建中说,“只要­干­出成绩,书记区长会改变对你的看法,当然,不一定要他们对你有多好,只要支持你的工作就可以了。”

“我拿什么­干­出成绩?只要是我提出的意见,那两个副手总反对,他们更希望我表现平庸,希望所有的人都说我一事不成。”

“你可以越过他们啊!”张建中说,“你做出的决定不一定要他们同意,你执行决定时,可以直接叫中层­干­部去执行,其实,在每一个单位,中层­干­部才是真正­干­事的,他们更有经验,对业务更熟悉。如果,可以的话,从中层­干­部提拔一位副职,架空现在那两个副手,让他们成天无所事事!”

一把手还怕二、三把手?常委部长奈何不了副部长?

“小张,你成熟了。”

张建中笑了笑,说:“都是你和老李栽培的。”

“我现在还要你指点呢?”

“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也不一定行不通。”

郝小萍说:“我觉得可行,这几个月,我就是太想讨好那两个副部长,他们对我越不好,我就越要他们相信我,什么事都找他们商量,希望他们能体会到我的诚意。现在看来,只有把他们甩到一边,他们才会紧张,才有可能改变对我的态度。”

“不但把他们甩到一边,还要抓住他们的痛脚批评他们,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让他们知道,你并非一定要靠他们才能完成各项任务。”

他们一直抱在一起,张建中说话的呼吸喷在她脸上,郝小萍说话的呼吸也喷在他脸上。脑子里想着工作上的事,嘴里也说着工作上的事,却有一种感觉渐渐在身上弥漫。

四周很静,他们正好又站在一棵大榕树下,街灯穿透不了树枝叶的浓荫。

“以后,应该多跟你谈谈工作上的事。”郝小萍说,“你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小张了,跟你谈话,很有收获。”

她轻轻吻他脖子,向他暗示什么。

“敏敏给过你电话吗?”

“一直没有。”郝小萍说,“老李说,她要留在那边不回来。”

“今天,他也告诉我了。”

“敏敏跟你通过电话?”

“我是说老李。敏敏也一直没给我电话,我给她电话,她总是不说话。”

郝小萍的手伸了下去,他已经有了感觉,只是没到沸点。

“我们再不能那样。”

老实说,张建中并不想拿开她的手。

“你不想要吗?你总憋着舒服吗?”

“我不知道。”

“哪一天,老李也知道了,我真不知怎么面对他。”

“敏敏不会告诉他的。这么久了,要告诉早告诉了。”

“那次,差点被他撞见了。”

“以后,不会那么大意了。”郝小萍说,“有时候,我想,被敏敏撞见是不是好事?至少,她下决心去治自己的病,否则,我们谁也不会让她冒那么大的风险。”

她的手伸了进去,很烫,磨菇头膨胀到了顶点。

“不知敏敏能不能承受得了?”

张建中笑了笑,说:“这已经不关我的事了。”

“怎么会不关你的事呢?你真以为,她会留在那边吗?”郝小萍踮起脚尖,像是要那东东往里戳,“我会劝她回来,你也劝劝她,你的态度很重要。”

“她不会原谅我和你的。”

“未必的,如果,她知道我的用心良苦,如果,我答应她以后,再不会跟你有关系,她没有理由不回来的。”郝小萍哆嗦了一下,双脚一夹,喷出一汪水。

“找个地方坐坐吧!”

张望着,不远处有一张石椅。

张建中摇头说:“不要吧!”

“你真的不想要?”

张建中拒绝不了她那又热切企盼的目光。

“我,我……”

“我很清楚自己,我只是解你的燃眉之急,你与敏敏成了事,我再不会纠缠你。”

有人走过来,郝小萍忙移开手,身子却贴得更紧,遮住那根探出头来的­棒­­棒­糖。

“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以,即使动了手术,敏敏也还承受不了?”张建中看着经过那人的背影,说,“所以,她­干­脆就留在那边。”

“不会吧?”郝小萍没想到会有这种可能,“做了手术,她的承受力怎么也比以前要强吧!”

“但愿如此,就算她不回来,也不至于像以前那样。”

“你很不想她回来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敏敏回不回来,你也是我们李家的女婿。”

“你放心,敏敏不回来,我也不会和别人结婚。”

“她会回来的,她会听我劝的。”

他们移近石椅,她让他坐下,自己试图坐在他腿上,却发现很难结合在一起,她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把裤子脱下来,再怎么安静,也有目光,离他们不远,就有一对情侣,而且,随时都会有人经过。

“到车上去吧!”

张建中的车就停在榕树下。

(下午再上传一章)

882手机更多还是方便别人

那是一辆商务车,后排的空间较宽敞,窗玻璃贴着茶­色­感光纸,还有防太阳光的窗帘。

——你不用担心,我说到做到,敏敏回来,我再也不缠你。其实,我也心里很是内疚的,但是,又担心你忍受不住,出去乱搞。

——这段时间,你没有乱七八糟吧?现在黄|­色­架步太多,男人­干­坏事容易得很。我知道,你不会那么糟糕,但还是放心不下。

——厂里有没有女人瞄上你?现在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势利,你又是一厂之长,结婚的,没结婚的,都会往你身边凑。你那么年青,好多人可能还以前你没结婚。你一个把持不住,难说不会­干­傻事。

郝小萍坐在他腿上,肥臀蠕动,感觉被他胀得满满的,感觉那根­棒­­棒­糖像长眼睛,哪里痒痒就往哪里戳。

“还有上面。”她不满足地说。

张建中便解开她的衣扣,一口把两个葡萄都叼在嘴里,她一阵晕厥,不停地喃喃。

——你放心,我会劝敏敏回来的。

——她说要留在那边,其实是气话,是看我们怎么她?她总不能就那么回来吧?她总得要我们劝她求她才回来,总得要我答应她,不再跟你有关系。

——她应该可以承受你的,虽然会很艰难,开始,我不是也很艰难吗?我都艰难了,她会不艰难吗?说老实话,也就是你,她才承受不好,你太特别了,你太与众不同了。你把人填得满满的,把人的心尖尖都戳麻了戳痛了。

她越说越兴奋,张建中也越听越兴奋,上面配合她,一次比一次吮得更有劲,下面配合她,一次比一次戳得更深入。

——受不了你了,真的受不了你。

——敏敏是不知道,敏敏知道了,肯定会原谅我,肯定知道我其实是为她承受折磨。我愿意受折磨啊!应该没有人想要承受折磨吧?

——你轻一点,上面可以,下面别那么狠。

她越不叫他狠,他就越是狠。

也不知是劲用大了,还是被他折磨得够呛,身上沁出一层细汗儿,你方常委有这能耐吗?你能让我有这么好的感觉吗?你那东东差远了,竟然想占我便宜。哪天,你把那只鸟喂大了,再说吧!

她软软地倒在他身上。

“不行了,没力了,不能动了。”郝小萍用脸贴他的脸,滑腻腻的都是汗,仿佛没有进的气,只有出的气。

她想,年青就是好!

她又想,年青也未必每个人都那么好,至少,张建中的持久­性­就挺惊人。老李还年青的时候,哪经得了她那么折腾,没几下就爆了,张建中把你送出天,还依然坚挺。

“该你了。”她看看自己是不是可以躺下去?

张建中说:“你转过去,背对我。”郝小萍有点不情愿,这个姿势太深入,但又不得不像圆规似的慢慢转过去,再次坐实他的腿,就感觉顶到心尖尖了。

他微微站起来,要她双手扶着前排驾驶位的椅背。

“可以吗?这样可以吗?”

车里的空间再宽也有限,抱着她的肥臀一次次冲刺时,张建中只能用五分劲,而且,她却一次一次被顶得往档风玻璃冲,最后,双手只得抓住方向盘。

“你悠着点,别把我顶出去了。”

“不会的,我只用一半的劲。”

“把所有的劲都使出来。”

“我不是不想使,是使不上。”

“别停,你别停。”

他却抱着她的肥臀磨,往前冲还只是偶尔顶得难受,这一磨,却一点空间没有,磨得心尖尖一揪一揪地痛,而且,明显感觉那磨菇头在膨胀,郝小萍不甘寂寞了,让他这么般膨胀,倒不如反击,就败下阵下,也比束手待毙要好受是多,何况,他也差不多了。

“顶,我顶。”郝小萍咬牙切齿地鼓励自己,翘着肥臀往后顶,一次比一次有劲。

张建中正在兴头上,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即将到来的酥麻上,只觉得那酥麻一点点扩散,占据全身,浩浩荡荡地向大脑冲去,郝小萍一次次往后顶,便站不住了。

本来也站得不稳,一屁/股坐了下去,郝小萍的肥臀便也压下来,压得最扎实的时候,感觉那东东突然爆炸了,把自己炸得大脑缺氧,一片空白。

第二天,张建中对王解放,郝小萍也认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说实话,如实告诉苗主任,当时,是谁开车,喝得酩酊大醉的女人是谁。王解放并不相信他的话,或者觉得郝小萍只是听了他的话,一时犹豫,同意了他的决定。

郝小萍在电话里说:“是的,我告诉苗主任吧!不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

“你考虑到影响了吗?”

“开始,就是因为考虑得太多,才把你搞得那么被动。”

“你不用担心我。说了实话,会影响一大片,那些和你一起喝酒的人都会责怪你,方常委更会责怪你。”

郝小萍来气了,说:“我为什么替他们担心?他们有替我着想吗?喝酒的时候没有,发生了这样的事也没有。”

王解放就知道,原来她还希望方常委帮帮她,可以肯定,那家伙不帮郝小萍,所以,她才同意了张建中“说清事实”的意见。

“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他还是希望她再想一想,希望她找到另一个更好的办法,“我再拖个一两天应该没问题。”

“不用拖了,越拖你越会激怒苗主任。我也不考虑了,越考虑越把自己B得没有退路。”

王解放问:“你跟老团长商量过吗?”

“他还不知道这事。”

“应该听听他的意见。”

“我开不了这个口,他知道我喝醉了,还不破口大骂?哪还有我说的份儿。”郝小萍说,“你告诉他吧!问问他能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王解放在办公室徘徊了十多分钟,思考应该怎么才能用最简短、老李最能接受的语言把整个事件说清楚。别说老李会骂郝小萍,骂他王解放同样也是随口就来不用择时日的。

苗主任的电话打了进来,打得是手机,想不接都不行。平时,总觉得手机挺方便的,现在突然发现,这方便更多还是方便别人,人家想找你,不管你躲在哪个角落,都能把你挖出来。而且,这公家给装的手机,还不准关机。

被迫无奈,王解放也不考虑那么多了,拿起固话打电话给老李。

“我就知道,会出点什么事!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老李的冷静让王解放很惊讶。

“将心比心,你王解放跟女人喝酒,是不是越喝越起劲?喝着喝着就想把对方喝醉了。好在,她还懂得叫你去接她。”

在部队那会儿,没人不知道老李是个大醋坛,王解放忙说:“她先给小张电话的。”

“都一样。我对你还不放心吗?”老李说,“我倒替你担心,示威那一出,你怎么没控制好?追究起来,也挺麻烦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难逃一劫,不如全揽下来算了,也好做个顺水人情,别为难了郝常委。”

“你别那么傻,你隐瞒不报,反而,害了她。以后还不知有多少人叫她喝酒,不知还要醉多少次呢?就是要把事儿曝出来,让那些想叫她喝酒的人再不敢叫。”老李像是喃喃自言,“女人喝什么酒?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也该知足了,还往上拼什么拼?”

当初,修改年龄只是希望她晚点儿退休,那想到一个不小心,她去当了处常委,再往上,还不超了过去,他老李也望尘莫及了?

883等我把话说完

老李打电话给郝小萍,说你到江市才多久,就搞出了那么大的事。郝小萍似乎早有准备,说:“这事怎么能怪我呢?你说我喝酒我承认,但又不是不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我喝醉了,叫小张叫王解放送我回去,不就是怕你误会吗?我怎么知道半路会出车祸。”

细想想,也确实怪不了她。

“我也没想到,王解放处理这事那么不冷静。”郝小萍说,“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他,会让人说我没良心,但跟你说总可以吧!示威的事就更与我无关了。说得难听点,我还被他搞得挺被动的。”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是考虑怎么摆平这件事。”

郝小萍就在电话里笑,说:“你老李摆平这事还不容易啊!”

“如果,你们认为我容易,就不用等到没办法才找我了。”他多说了一个“们”字,把郝小萍和王解放都包括在内。

“开始,不是怕你知道我又喝醉了不高兴吗?”郝小萍多少有点撒娇地说,“上次喝醉,你不知道你的脸­色­有多难看。”

“我也没怎么说你吧?”

“还没说啊!”

“我不是那么死脑筋的人,知道你刚到江市,要应酬方方面面的人,喝酒是难免的,不过,你也太不懂得保护自己了,喝酒就一定要喝醉吗?”

“不喝醉,你不是不知道吗?就两次,都向你汇报了。”

“就两次吗?”

“真的就两次。”郝小萍说,“以后再也不敢了,什么人B我,再大的官B我也不喝那么醉了。”

“你别这头答应了,那头又去喝!”

“还敢啊!”郝小萍说,“闹出那么大的事,还不怕啊!就算我还想醉,也应该没人再敢要我喝醉吧?”

听她在电话里笑嘻嘻,老李也不好再扳着面孔了,“敏敏的事你抓紧一点,跟她通电话了吗?”

“你把这事摆平了,我心情好,还会不打电话给她?”

“你这是要挟我。”

郝小萍还是笑,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你不把敏敏劝回来,我跟你没完。”

“行了,行了。敏敏的事我包了,保证你女儿跑不了。”放下电话,郝小萍看了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会了。打个电话给敏敏还是够时间的,也不管她这会儿是深夜几点了。

电话一通,确定是电话那头是敏敏,第一句话就说,你别挂电话,等我把话说完,五分钟,我要开会了。办公室的固话是可以打国际长途的,经常也与一些海外人士联系,因此,并不要挂了电话,再由敏敏打过来,她也不会打过来。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想多说什么,但你要知道,妈什么时候不为你着想,什么时候不是为你好?

——妈感谢你,没把事情告诉你爸。从这一点,我想你还是希望这个家好,我又何尝不是为这个家好呢?你想想,你与小张是一种什么状况,小张嘴上不说,心里会没有想法吗?外甥女的事件发生后,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那一次,你要妈帮你们,妈心里不焦急,妈焦急又没有办法,只好,只好替你尽义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考虑清楚吧!你把病治好了,你可以满足小张了,妈还会­干­那种傻事吗?妈就不觉得歉疚,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吗?妈还不至于坏成那么吧?

“说完了,你要挂就挂吧!”

郝小萍很清楚,一次半次电话,是很难能说通敏敏的,但把问题说透了,以后,或许敏敏就不再挂她的电话,只要敏敏给自己说的机会,就不怕劝不服她。

好一会,敏敏都没说话,也没挂电话。

“妈这边没时间了,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倒是郝小萍把电话挂了。

虽然,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儿虚假,更多还是迷恋张建中年青和伟岸,但开始的确是有那么个想法的,就算以后自己还想纠缠张建中,如果,你敏敏能给予他一个女人的满足,相信他也会拒绝我郝小萍。

这时候,老李也在打电话,接听电话的是代市长。

“事情就是这样,并不是什么乱搞男女关系,他王解放搞谁也不敢搞我老婆吧?开车的是他儿子,那天,他也有个应酬,喝了酒,所以,叫儿子开的车。”

代市长说:“很简单的事,怎么搞得那么复杂?”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小萍还不是怕我知道她在外面喝醉酒,所以,叫王解放别张扬,那王解放也够义气,帮着她来瞒我。”老李说,“是真是假也容易辨别,制造厂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想,更主要还是怕影响郝小萍吧?一个区常委又是个女的,喝得那么醉。”

“我们还不理解吗?就是怕制造厂那些工人不理解。”老李说,“你们是市长,一言九鼎,何况,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对王解放还是要处分的,至少,他没及时处理,把事情闹大了。”

他很清楚代市长的为人,对他不能有太高的要求,处分就处分吧!反正张建中是厂长,还怕王解放没有翻身的机会?

张建中接到通知,赶去市里开会的时候,还以为是王解放把实情告诉了苗主任,市里马上召集大家开会研究处理办法,上了车,才知道王解放还没跟苗主任说。

“你是怎么搞的?”

王解放说:“应该是老李向代市长汇报了。”

“你告诉他了?”

“不告诉他不行?他不同意,我那敢出卖郝常委。”

张建中便打电话询问林副市长。

“是我主持这个会议,事情已经基本清楚了,有可能会涉及到方常委,所以,书记要我处理好这件事。”

张建中心定了许多,林副市长亲自处理这事,自然会朝有利于自己这边发展。

在市政府的电梯口碰到了苗主任,他笑着跟张建中打招呼。

“张厂长什么时候回来的?”

“厂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我能不赶回来吗?”

苗主任说:“你真是出师不利啊!产品还没研究出来,就要折将了。”

张建中说:“苗主任,你可得帮我说好话?毕竟,我们是一条船的。”

“我不是不想帮你啊!”苗主任看了王解放一眼,说:“有人嘴巴上了锁,不说实情,我想帮也帮不了。”

参加会议人员除了林副市长、市政府办的一位副秘书长,还有苗主任、张建中和王解放,以及制造厂的厂长。

林副市长说:“今天,受书记和市长的委托召开这个会议,主要是弄清楚撞人事件的真相。首先,我强调一下纪律,这次会议可能会涉及到某些领导,在座各位,没有向外传播的义务。”他看了一眼在座各位,又说:“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我就不多说了,先由当事人陈述事情经过吧!”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王解放脸上。

此时,苗主任已经意识到这个会不太妙,林副市长召开这个会议,很显然,会偏袒张建中。也不知这家伙一回来都搞了什么小动作?

“昨天,书记和市长不是都很关心这事吗?”苗主任心有不甘地冒出这么一句,“今天怎么没参加?”

林副市长说:“正是因为书记和市长都关心这事,才叫我召集你们开这个会,否则,就由你们国资办处理了。”

苗主任“嘿嘿”笑着说:“这可就麻烦林副市长了。”

副秘书长不客气地问:“还有什么疑问吗?”

苗主任忙说:“没有,没有。”

“既然没有,就继续吧!”

884我负领导责任。

(今天第二章到。)

王解放如实陈述了事情的经过,大家脸­色­都严肃起来,张建中觉得还不给力,又补充道,南区郝常委是和市委方常委还有几个市局局长一起吃的饭。这话更是把不知情的人惊得不轻。

“这也是王解放一直不说出实情的原因。”张建中说,“我回来后,了解了实情,劝了很久,他才同意说出实情。”

林副市长说:“所以说,什么开车的有背景,喝醉酒的女人与王解放有问题,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原来是这样啊!”苗主任假装松了一口气,对王解放说,“你早点说,我也不会那么B你了。看来,你是信不过我啊!”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涉及到方常委。”张建中说,“市委领导­干­部嘛,还是要先征求一下市领导的意见。”

苗主任没有直接反驳张建中,而是对制造厂厂长说:“你要回去做做大家的工作,再不要无中生有了。”

制造厂厂长点点头,说:“我一定处理好。”

苗主任说:“有时候,不是靠空话大话就能说服大家的,还要跟大家摆事实,讲道理。我担心,不把事实告诉他们,很难做通他们的的工作。如果,他们以为,我们随便编个理由糊弄他们怎么办?”

“这个啊……”制造厂厂长听出了话里的味道,犹豫不决。

副秘书长问苗主任:“按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办?”

苗主任笑了笑,说:“我只是从最坏的角度考虑。如果真出现这样的情况,想要服众,还是要让郝小萍和小王与目击者见见面,确认一下。”

林副市长问:“你是不相信王解放吧?”

苗主任­干­咳了两声,却没说什么。

林副市长又说:“我觉得,有必要强调一下,首先,我们要统一思想,不管方常委也好,郝小萍也好,都是领导­干­部,都有责任保护他们的声誉。”

苗主任低头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感觉自己非常孤单,告诫自己,这是一个非常不利的状况,千万不要硬碰硬。

“如果,制造厂长说服不了厂里的人,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但是,郝小萍是不能露面的。”

制造厂厂长说:“请林副市长放心,制造厂的工作,我们一定做好,绝对不会再出现游行示威的状况。”

他在林副市长面前能不显示自己在厂里的威信吗?

“今天,叫你来,就是要你第一时间知道事件真相,回去后,说服大家。老苗,你也要配合好!”林副市长不得不点他的名了,并下死任务似地说,“如果,再出问题,首先要追究你这个主任的责任。”

苗主任很冤枉地说:“这怎么关起我的事来了?”

“你觉得,你开脱得了­干­系吗?游行示威没追究你的责任,已经对你网开一面了。”

“我已经很努力地制止了。”

“制止住了吗?两家厂都是你国资办的下属单位,后来闹到十几个厂的工人上街游行,你这个国资办主任一点责任也没有?”

“当时,糖厂处理得好,也不至于闹得那么大。”苗主任又把球踢给了王解放,“死者家属的索赔其实也不高。”

张建中接过话说:“关键还是赔偿的问题,我想,死者家属不再闹,其他人也就找不到再闹下去的理由了。”

副秘书长说:“张厂长说得对,把这关键问题解决了,相信制造厂的工作就好做了。”

制造厂厂长说:“我也觉得这是个关键。”

林副市长便问:“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赔偿的问题?”

苗主任抬头看着张建中,像是期待着什么?

张建中说:“我和王副厂长商量过,这毕竟不是公事,赔偿必须自己出,厂里不能负责。”

不能让任何人在赔偿的问题上有异议,更不能让苗主任抓住把柄。至于是不是真由王解放出,那只有张建中和王解放才知道,厂里资金还不是他们在运作?

王解放表态地说:“我没意见。”

张建中说:“我也支付一部分吧!毕竟,郝小萍是我岳母。”

“都由我支付,虽然,我去载郝常委,但还是原因我不小心出的事。”

“你就不要争了,一人出一半吧!”

林副市长说:“赔偿款的问题,我来做决定,王解放出六成,张建中出四成。就这么定了。”

苗主任刚刚升起的希望又暗淡了,虽然知道,未必真由王解放支付,你却不可能找到漏洞。

——商量好的,都是商量好的。他对自己说,不让你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他猜错了,事先并没有任何商量,只能说是一种默契。

副秘书长问:“在这次事件中,尤其是诱发的示威游行中,糖厂这方面应该怎么承担责任?”

林副市长强调,说:“书记和市长更关心这事的处理。要求我会议后马上向他们汇报。”

苗主任已经放平心态了,看戏似的看他们的表演。

张建中说:“我是厂长,首先要负领导责任。”

——虽然,我出差在外,但并不是装卸责任的理由,做为一把手,没有带好厂领导班子这个集体,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出现问题,大家都抱着积极的态度,而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件就不会闹大了。

——王解放是副厂长,但他又是当事人,要他处理当时的情况,是非常不现实的,制造厂的人怎么可能听他的呢?当初,留家的领导配合一下,出来当个和事佬,我想也死者家属的情绪也不至于那么激动。

——所以,这个责任还是由我来承担,自从我担任糖厂的厂长后,虽然在班子搭建方面,思想工作方面也做了一些工作,但还是更强调生产,更强调如何把企业带出困境,很少,也可以说是没有加强大家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

一直都认为,王解放要对示威游行负主要责任,毕竟他是副厂长可以控制局面,却忽略了他是当事人,经过张建中这一说,责任反而不在他了。

他也没强调是谁的责任,而是大包大揽。

真的就能追究他的责任吗?

谁都知道他出差在外,怎么推也不能把责任推到他身上,除了王解放,还有工会主席,还有总工程师,这些都是厂领导。真要追究责任,工会主席首当其冲。

苗主任想,这个张建中真够清醒的,也够狡猾的,几句话就把王解放的责任推掉了,而且还摆出一副敢于为手下承担责任的姿态。他看着张建中那张年青的脸,怎么也觉得这不会是他想出来的,怎么都觉得,一定有高手在后面指导。

这个高手是谁?

他看了看林副市长。

可以说,这是他与张建中的第二次交锋,第一次是工厂贷款,自己用集体决策把张建中击退了,这第二次自己还没太多表现的机会就败阵了。

林副市长说:“由张厂长承担这个责任我可作不了主,我只能会向书记市长反汇报。”

苗主任清楚得很,退一万步说,书记市长追究张建中的责任,那也是微乎其微,与他敢于承担责任相比,更是利大于弊,或许,仅此一举,就把工会主席笼络了,就让大家都死心塌地跟着他了。

谁不愿意跟一位敢于替自己承担责任的领导­干­事呢?

最后,林副市长做会议总结。

——这次会议可以说,是在一个轻松愉快的环境下进行的,由于建中同志的顾全大局,一些本来以为较棘手的事情也找到了解决的方法。在这里,提两点要求,”

——第一,制造厂厂长回去后,马上做好死者家属的工作,如果需要上级配合的,立即向苗主任汇报。

——第二,希望糖厂进一步加强班子建设,保持好目前这种稳定局面。

885二力合一

(今天第三章到。)

与此同时,郝小萍也在召开南区区委宣传部全体­干­部会议,说是要大家汇总昨天走访的情况,实则却是要把拿两位副部长开刀。

今天一上班,她就要办公室主任核实一下,昨晚,企业是不是请两位副部长吃了饭?她说,她最反对那些以工作为借口,趁机向下面捞取好处的人。办公室主任心领神会,很快就找到随副部长去企业的人了解到了情况。

办公室主任姓孔,今年刚好五十岁,在这个职位已有七八年,每一次副部长的职位空缺,都以为该由自己顶上去了,结果,屡屡失望,总是外单位的人一个俯冲,把空缺填上了。

当郝小萍新到任,了解大家的思想动态时,他就曾在郝小萍面前发过牢­骚­,说这种现象给大家的打击很大,还建议她,如果,调动大家的积极­性­,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大家看到政治上的希望。

“当然,不一定当宣传部副部长,也可以推荐适合的人选到下面局当领导。”

郝小萍是区委常委,除了兼任宣传部长一职,还分管好几个行政局。

孔主任说,前两年,文化局的副局长退的退,走走的,一个副局长也没有,大家总觉得怎么也应该在宣传部调一位同志去任副局长,结果,区委办调一副科长去当副局长,和组织部调了一位科长去当党委组书记兼副局长,反而业务最熟的宣传部却沾不上边。

有这种看法的,当然不止孔主任一人。

如今,郝小萍要稳住自己的阵脚,便不得不用这个做诱饵。

郝小萍说:“孔主任啊!你也知道,自从,我当了常委部长,两个副部长对我的态度就非常不好。我非常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指望他们中的其中一位,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希望你先不要计较个人得失,有机会,我是不会忘了你的。当然,也包括那些配合我工作的同志。”

“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的道理孔主任是懂的,你虽然是老资格,但为郝小萍­干­过什么?她一来,你就希望她提拔你,那是非常不现实的。

“郝常委,你放心,我会尽我的能力配合你。”孔主任说,“我也五十岁了,很多事都看淡了,能不能提拔并不重要,只要对中青年有利,我也就知足了。”

他得把自己表现得高姿态一点。

郝小萍说:“非常好,一个人没有了患得患失,反而会更进一步,如果,患得患失太重,路子就会越走越窄。”

她不相信他姿态那么高,然而,想再进一步又有什么不对呢?

“你对宣传部的业务熟,以后,我希望你能多出主意,多想办法,多多支持我的工作。”

“这个你放心。”

简短的谈话后,郝小萍心里越发有底,便像每一次召开全体会议那样,提前来到会议室,一些对她的习惯已经了解的人也早一步到了。她就问宣传科长,你们那个组怎么样?

宣传科长笑了笑,说:“下面反映了很多情况。”一边说,一边翻看笔记,“肖副部长是组长,还是他汇报吧!”

“也好。”

两位副部长一位姓肖,一位姓。肖副部长正好走进办公室,便笑着说:“还是你向郝常委汇报吧!”

郝小萍说:“既然是内部会议,就不要那么多规矩了,各组先汇报汇报吧!”

孔主任说:“许副部长还没到呢!”

郝小萍看了一眼时间,问:“他不知道开会时间吗?”

孔主任说:“通知他了。他在外面,正赶回来。”

“那就边开边等吧!”

许副部长回来时,已经汇报了两个组,孔主任正在汇报郝小萍这个组的情况,他很不好意思地对郝小萍说:“体育局那边有点事,一早过去处理,所以迟到了。”

体育局也是郝小萍分管的局,安排许副部长协管。

郝小萍看也没看他,对孔主任说:“你继续说。”

三个组的情况都汇报完了,郝小萍便叫大家谈谈这次走访的体会,好还是不好?好在哪里?不好在哪里?基层对我们有什么意见?从这次走访是不是可以得到某种启发,更有利于将来的工作开展?

郝小萍说:“今天的会议来个改革,由副科长说,平时,都是部长和科长主任说了,今天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副科长们哪想到会有说话的机会,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会没人发言。

孔主任催了一句:“都不想说吗?”

郝小萍说:“宣传科副科长带个头。”

副科长有点诚慌诚恐,看看肖副部长,又看看科长,说:“我谈点个人看法吧!”

肖副部长鼓励他:“你大胆说。”

郝小萍看了肖副部长一眼,说:“我希望,每一位同志都说实话,我更希望知道,除了走访外,各组还在企业­干­了什么?表面看,人家对我们很热情,但是,你们有没有听到人家在背后说我们的坏话?工作大家都­干­得不错,但往往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结果,我们辛辛苦苦一场,还被人骂!我们总说要提高单位的声誉,怎么提高啊!”

这调子一定,在座各位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

肖副部长不让副科长说话了:“郝常委说得很有道理,但具体事情还是应该具体处理,昨天,企业是请我们吃饭了,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但那厂长跟我十多年的交情,我越推辞,他越说我不给他面子,还说如果我不吃他的饭,以后就别再去他们工厂了。”

许副部长笑了笑,说:“我遇到的情况也一样,那个厂长是我的同学,同学之间请吃饭,推也推不掉。”

郝小萍不客气了,说:“你们说假话脸红都不红了。昨天,我给你们电话的时候,你们不是这么说的。一个说肚子不舒服,一个说老婆过生日。现在没想起来吗?不会是昨天的酒还没散吧?”

两位副部长“哈哈”笑。

一个说:“不是怕你不高兴吗?”

另一个说:“我们已经答应了企业,又不去,人家以为我们找理由推辞。”

郝小萍问:“就可以找理由敷衍我吗?”

肖副部长冲许副部长一笑,说:“我们毕竟是自己人是不是?当时,我还以为许副部长会对的,所以多我一个也不多。”

许副部长说:“我也以为肖副部长会去的,没想到,闹了那么大的误会。”

两个副部长拉拉扯扯,郝小萍反而有点控制不住场面了。

肖副部长说:“下次,一定注意。”

许副部长也说:“对,对。再特殊也要听郝常委指挥。”

孔主任Сhā了一句:“郝常委的观点很清楚,以后大家不要给企业添麻烦,特别是非工作方面的。”

郝小萍找到方向了,说:“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是为企业服务的,不管什么理由,都不是占企业的便宜。”

两位副部长的目光都聚集在孔主任脸上。

宣传科长笑嘻嘻地说:“有时候,吃饭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肖副部长却板着面孔说“你这不是废话吗?吃饭当然是工作的一部分,郝常委昨天不是还请方常委吃饭吗?”

许副部长笑着说:“郝常委批评你,你好像还不服气?我是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再不给企业添麻烦了。”

“我有不服气吗?我只是觉得他那话多余。别说你,我也同样再不给企业添麻烦。”

两个副部长一唱一合,表面同意郝小萍的看法,实则却反驳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自己不也请人吃饭吗?你花单位的钱,我们花的却是别人的钱。

(今天上传三章,大家给点力啊!)

886组织正面报道

郝小萍又失去了方向,多少有点儿无助地看着孔主任。孔主任却装糊涂,打圆场,说:“既然,两位副部长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郝常委还是大人有大量,别再追究这事了。”他又说,“按照这次会议的­精­神,我建议,把这一条写进我们工作守则,以后,凡是下基层,不概不准吃喝基层。”

硬要争个明白,是不可能的,退一步反而达到了效果,也算两位副部长承认自己昨天做了错事。

郝小萍心里还是有些儿不服,口气很硬地说:“这事就这么定了。大家都要检点自己,从上由下!特别是领导,更要带好头。”

两位副部长以为会议结束了,都合上了笔记本。

“这次走访,虽然有些不完美,但总体来说,还是成功的,还是了解到了企业的实际情况,也为我们如何为企业服务提供了一定的参考。根据区委紧急会议的­精­神,我现在提出三点意见。第一,继续高度重视企业的思想动态。这项工作由办公室负责。第二,高度重视新闻媒体可能对各企业别有用心的关注。这项工作由宣传科负责。第三,……”

郝小萍停了停,说:“我们必须主动开展工作,必须利用媒体宣传我们企业。”

两位副部长已经分散的­精­神马上又集中起来。

“我只是有一个初步的想法,希望大家多提意见,看看,我们在这个方面,能为企业­干­些什么?”

肖副部长说:“我非常赞同郝常委的意见,我们不能被动挨打,既然媒体那么关注我们的企业,我们完全可以让他们从正面的角度宣我们的企业。”

许副部长说:“宣传科长对媒体最了解,是最有发言权的。”

宣传科长沉吟了一会儿,说:“媒体对企业的宣传一直都很重视,但是,企业大都不愿意宣传。”

郝小萍问:“为什么?”

“现在是市场经济了,媒体宣传企业,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定要赞助费,类似于做广告的­性­质。企业往往舍不得花这笔钱,或者说,企业认为没必要花这笔钱。”宣传科长说,“几乎每个月,我们都收到务媒体要求协助的信函,有些认识的媒体还直接跟我们谈条件,返还百分之多少的广告费给我们,如果,真要实施,会给企业增添不少的麻烦。”

许副部长说:“媒体去找企业,企业可以回拒他们,但我们出面的话,企业反而不好意思回拒,所以,我们一直不配合媒体开展这项工作。”

郝小萍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们顶回来了,心里还不甘,问:“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还是钱作怪。”

肖副部长说:“我看是不是可以向区政府打报告争取财政拨款?我们这是在执行区委紧急会议的­精­神,请示额外批拨点经费也在情理之中。”

许副部长说:“我同意肖副部长的意见,向区政府请示拨款。”

郝小萍心里没底了,这拨款说给就给,说不给,也有可能不给,事先不与区长通通气,区长一个摇头,你作出的决定不能落实,大家会怎么看你这个常委?

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两位副部长挖的陷阱。

区财政怎么会拨款宣传企业呢?郝小萍再次求助似地看着孔主任。

孔主任笑了笑,说:“两位副部长都说没办法,我要是有办法,会不会有不尊重之嫌?”

郝小萍说:“现在是讨论阶段,谁都可以发表意见。”

孔主任说:“那我就谈点个人看法吧!”

——第一,向财政请款,我认为是必须的,如果能拿到钱,当然最好,进了我们的帐户,怎么用都可以,不一定就用在宣传企业这方面。其实,大家都知道,我们花钱的地方很多,但财政未必每一次都拨款,所以,我们的经费总是捉襟见肘,希望郝常委在这方面多向区长争取一下。

——第二,媒体跟我们还是点联系的,比如省报市报,每年征订的时候,都必须靠我们宣传部门配合,可以说,没有我们的配合,各单位征订工作未必能落实,要他们配合我们宣传,登一两篇文章,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省报我不敢保证,市报应该不会反对。平时,市电视台也会找我们提供一些新闻线索,我们主动找上门,他们也应该不会驳我们的面子,区报区电视台就更不用说了。

——因此,我们可以组织一个采访组,对一些效益好的企业进行宣传,昨天,我与郝常委走访的钟表厂,事迹就挺不错。如果,还想更省事的话,完全可以由我们组织撰写文章,交给报社登载。

肖副部长不无讽刺地说:“看来孔主任已经胸有成竹了。”

许副部长也说:“孔主任出马,一个顶俩啊!”

郝小萍给孔主任撑腰,说:“我觉得孔主任的办法不错,既然报社每年都需要我们帮他们做好征订工作,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向他们提出支持帮助呢?我倒是更偏重报社这一块,电视新闻一闪就过了,群众一不留神可能也看不见,但报纸上登的,白纸黑字,看得更清楚。”

其实,是想说领导太忙,或许不会看电视新闻,但报纸是一不定要看的。

“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吗?如果没有,就按孔主任的办法­干­!”郝小萍说,“我们自己组织文章,直接交给报社。不仅一家企业,最好搞个系列,继续报道,效果会更好。”

当前,都在担心企业的问题,如果,这市报和区报连续报道南区企业的新气象,不仅给南区增了光,她这个区委宣传部长更是功不可没。

“你们没意见的话,这事就这么办。”郝小萍不容他们多说,直接分配任务,“本来,是办公室负责各企业的动态,现在调整一下,由宣传科负责。办公室负责组织文章,时间很重要,明天,最迟后天第一篇文章就要见报。”

——可以说,这是我担任部长后的一次大行动,希望大家通力合作,我也会亲自抓,两位科长直接向我负责。有哪方面需要我出面的,你们尽管提。

肖副部长和许副部长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自己被郝小萍剔除在外了。

“宣传科长,有什么需要我出面协调的吗?”郝小萍问。

宣传科长犹豫了一下,说:“还没想到。”

“那你回去好好想一想。”郝小萍话里有话了,“如果,你可以自己搞定,当然最好,如果搞不定,又不说,就要承担所有责任。”

她缓了一口气,问孔主任:“你呢,有什么要提的?”

“协调报社的工作需要你出面。”

“这个没问题,你跟市报社通个电话,会后,我亲自上门跟他们谈。”

肖副部长说:“省报的影响更大,我建议,还是先跟省报谈谈。”

许副部长说:“肖副部长的建议非常好,当然,也不一定要去省城,省报在江市有记者站,找站长谈也可以。”

孔主任怕郝小萍上当,抢先说:“还是先把市报说通了,再争取省报吧?”

郝小萍说:“我们还是以市报为主,以区报为主。”

她已经看透这两个家伙了,他们越关心,你就越要提防,他们的意见表面看很好,实则却有可能是圈套。

市报社总还给你郝小萍点面子,省报就未必了!

“谈完市报,再去谈电视台,能争取就争取,不能争取也不勉强。”郝小萍说,“毕竟是第一次尝试,不要追求太完美。”

887争取中层­干­部支持

郝小萍要宣传科长跟自己一起去找报社领导谈,不仅谈正面报道,也希望报社领导给把把关,如果,有不利于南区的报道,事先最好知会一下。

路上,郝小萍正言不讳地对宣传科长说,我希望你能像孔主任一样支持我的工作。你们都是老宣传了,我还有什么­干­不成的事?今天会议上,你也看见了,不是老孔撑着会是什么状况?太不像话了!

她不仅要他知道自己开始反戈一击,也希望他告诉两位副部长,她郝小萍不是好欺负的。

“我凡是与他们商量是尊重他们,没想到,他们当我无知,当我什么都不懂。我不找他们商量就不行了?我直接依靠你们这些中层­干­部就­干­不成事了?我让他们成天闲在办公室里,看他们又能奈何我什么?”

对孔主任可以用官职诱惑,对宣传科长,郝小萍却改用另一种方法。

“听说,你儿子毕业一直没安排工作?”

宣传科长脸红了红,说:“正要想办法。”

很想说,希望郝常委能帮帮这个忙,但想起自己在会议上的表现,便不好意思开口。

郝小萍一点不客气地说:“两位副部长怎么不为你想想办法?解决本部­干­部的后顾之忧也是他们份内的工作吗?何况,你一直跟他们相处得那么融洽。”

宣传科长结巴了:“我,我跟他们更多还是工作上的来往。”

“他们不想办法,我来想办法。”郝小萍问,“区电视台怎么样?”

这可是新兴的朝阳企业,很多领导的儿子都想往里钻,宣传科长也曾跟电视台长谈过,但台长并不卖他的帐。

郝小萍是分管电视台的常委,只要她开这个口,台长还敢有二话?

“那就先谢谢郝常委了。”

“谢什么?你们都是老宣传了,没功也有劳,自己的下属单位不给予照顾,还能指望别的单位照顾吗?”

郝小萍非常爽快,当即就给台长电话。

“我是小萍。”

“郝常委,你有什么指示?”

“想叫你要个名额安排个人。”

台长笑嘻嘻地问:“这事还要麻烦你啊?”

郝小萍也笑,却说:“不麻烦我还不行。这几年,宣传部太不关心本单位­干­部的事情了。宣传科长的儿子一直待业在家,别人不管,我可要管。明天,我叫他儿子去你那上班。”

“这,这合适吗?”

“没有合适不合适的,老科长了,勤勤恳恳一辈子,没向组织上提出要求,现在向我提出来了,我不找你找谁?你不给我解决,谁给我解决?”

“总得先办手续再上班吧?”

很显然,台长还不想要人。

“先上班再办手续,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

“郝常委,你这是B我违反原则啊!”

“别拿原则来吓我,你招的那些人,一个个按原则办事吗?”郝小萍笑里藏刀,说,“你敢说你行得正,我明天就叫他去查你。”

台长笑了起来说:“郝常委,没见过你这么办事的,一点商量余地也没有。”

“我这里正急着见区委书记,还跟你多说几句,时间也浪费了,书记见都不见我了。”郝小萍说,“说好了,明天,我叫他带儿子去上班,办手续什么的,你们电视台不方便派人,我叫孔主任去办。”

台长说:“你郝常委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样呢?明天,你叫他来,手续,我叫人事去办。”

放下手机,郝小萍对宣传科长说:“事情解决了。”

宣传科长不无感谢地说:“如果,郝常委早当我们领导,那么关心我们,我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了。”

郝小萍说:“你们为我做事,我也应该为你们解决后顾之忧。我不是那种把手下不当人的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对孔主任说,你回去了解一下,中层­干­部,还有哪些需要特殊照顾的?把名单交给我。

中层­干­部也就那么三几人,都这年纪了,老婆孩子没安排工作的也就一两人,安排个工作什么的,对郝小萍来说,算不得什么事,但花少少力,却很得人心!

两位副部长有这个能力吗?别说他们不肯帮,就是肯帮也没能力。

虽然,不是每一个中层­干­部都得恩惠,却让大家看到了郝小萍体贴手下,没人不为体贴手下的领导拼命的!

郝小萍打电话给张建中,夸他的办法行,说现在,两个副部长什么事也不­干­,宣传部运作得比以前还顺畅,说中层­干­部的积极­性­一调到起来,什么事情都迎刃而解。

正说着,便有人敲办公室的门,她说,先谈这些吧!还没放下电话,便见肖副部长推门进来。

郝小萍拿着话筒问:“有事吗?”

“你在打电话吗?”肖副部长往后退,说,“等一会,我再进来。”

“有事你说。”郝小萍把话筒挂上。

“我有一个小建议,想向你汇报一下。”

“坐吧!”

郝小萍依然坐在大班椅上,示意他坐自己对面的椅子上。以前,凡是副部长进来请示工作,总是客气地叫他们坐沙发,让他们与自己平起平坐,现在底气足了,也知道对这些人不必太尊重。

“钟表厂的经验已经见报了,效果也非常好,我建议,是不是组织召开现场会,让南区的国营集体企业认真学习他们的成功经验?”

郝小萍不知这家伙又玩哪一出,说:“这个建议不是不可以,但还是要认真考虑一下。”

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她不给他任何答复,最稳妥的办法就是问问中层那些主任科长,征求他们的意见。

肖副部长说:“这事你可以让我负责,我保证­干­得好好看看,不仅让你满意,也让区委区政府满足。”

“如果,真要召开现场会,我想,你就不用负责了。这些事,还是让下面去­干­吧!别把你给累着了。”

肖副部长尴尬地笑笑,说:“郝常委,我想,我们之间可能产生了一些误会。”

“有吗?没有吧?”

郝小萍知道他是来说和的,但有这么说和的吗?你不向我认错,反倒说我误会你,是我误会你吗?如果,我真认为误会了你,那你还会像以前那么小看我。

“或者,是我多心了。”肖副部长说,“我一直都非常配合你的工作,虽然,经常会提一些反对意见,其实,我是希望把工作­干­得更好,希望不要出什么错漏。”

“我知道你好意,现在的人,都藏着掖着,谁会提反对意见啊!所以,我对给我提反对意见的人是非常尊重的,他们的每一句话,我都牢记在心里。”

肖副部长装没听懂,笑着说:“郝常委真是一个虚心的人。”

“有时候,太虚心也不是好事,人家当你是傻瓜,当你是弱智。”

“能坐到常委这个位置,有几个是傻瓜的,有几个是弱智的?”

“那就是以为人家傻瓜的人傻瓜,以为人家弱智的人弱智。”

话还不说完,又有人敲门,郝小萍冲着门说,“进来!”就见门把手转了一下,许副部长出现在门口,一见肖副部长也在,脸红了红,说:“这么巧,这么巧。”

郝小萍问:“你们不是约好的吧?”

许副部长说:“没有,没有。”

郝小萍便对肖副部长下逐客令:“我们就谈到这吧!”

肖副部长很不愿意,却又不得不离开。

许副部长口气可没肖副部长那么大,不仅向郝小萍认错,还深刻剖析了自己的思想,最后说,都是肖副部长搞鬼,说了许多她的坏话,一个女同志哪能领导他们,何况,她以前还是从兴宁县文化局的二把手。

(今天只上传两章了,请原谅!)

888趁热打铁

许副部长说:“现在,我对郝常委越来越了解,越来越相信,你是一个有能力的领导,相信在你的领导下,南区的宣传文化事业一定能够兴旺发达。”

郝小萍便借机把肖副部长建议召开现场会的事提了出来。

“你觉得,可不可行?”

许副部长并不知道是肖副部长提出来的,连声说:“可行,可行。这是宣传企业的一个延续,把南区的企业宣传再次推向一个*,或许,还可以争取省报进行报道。”

“这项工作,由你负责怎么样?”

许副部长腰杆儿一挺,说:“我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郝小萍想,让你们狗咬狗去!跟我郝小萍斗?我没出招,一出招,你们一个个还都挂掉。

郝小萍还是慎重地询问了孔主任和宣传科长,他们也认为这事可行,但是,他们又提出,召开现场会必须有经费支持,叫企业出这笔经费也不是不可以,但最好还是由宣传部出,这些才更显示他们一心一意为企业办实事。

孔主任说:“上次打的请款报告还没批下来,你是不是过问一下?”

哪个地方的请款报告走的程序都一样,兴宁县的也好,南区的也好,特别是宣传文化的经费,口头上没人说不重视宣传文化,但重视不重视,从请款报告的批复最能体现。

经济指标是体现一个地方领导最有力的指标,经济项目需要钱,招商引资需要钱,没有不开绿灯的,但宣传文化需要钱,但十次有五次以上遇红灯,即使放行,也是黄灯慢行。

“我已经追了好几次,财政那边总说正在审核,也不知要审核到什么时候。”孔主任说,“按我的经验,等我们的事­干­完了,他们一句话,由宣传部门想办法解决。我们是­干­了事,还要找赞助。”

“找谁赞助?找工厂企业吗?”

“以前,就是这么运作的。”

“以后,不能这么运作。”

“我们宣传部门是弱势群体,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组织部打报告要款,想要多少财政给多少。”

“以前,没反映这情况吗?”

“反映过,没用。”

“你把情况汇总一下,看我们一年需要多少经费,我直接找区长谈。”

前两天遇见区长,还夸她郝小萍搞的企业宣传不错,她要趁这个势,争取区长的支持。组织部长是常委,宣传部长也是常委,怎么可以厚此薄彼?

孔主任却冷静得多,说:“有时候,与上面的人没关系,更多还是财政局那些人厚此薄彼。”

郝小萍说:“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区长,如果,他有时间,我们去向他反映反映情况。”

孔主任有点胆怯,问:“我也去吗?”

“你情况熟悉,你能把问题说清楚。”郝小萍横了他一眼说,“别那么不争气,见见区长就吓成这样。不要怪人家小看我们,首先,我们要像个样,别让人家看不起。”

说着,郝小萍打电话请示区长,区长说正有事,要她明天上午再给电话约他。那知,才放下电话,区长却打了进来,说你现在就来我办公室吧!有人要见你。

“谁要见我?”

有人接过区长的电话,说:“小萍同志,到了江市,怎么也不来看看我?”

郝小萍听得声音有点熟,却想不起是谁,蒙懵了一会,不知该说什么?

“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代,代……市长。”郝小萍终于想起他姓孟,“孟团长。”

代市长“哈哈”笑,说:“老李还时不时来看我,你却一次也没来。”

“现在就去,我现在就去。”郝小萍手忙脚乱,哪还顾得上带孔主任。

也是老李把郝小萍给惯坏了,一直就没想到要巴结哪个领导,何况,在部队的时候,老李与孟团长就是死对手,每次军事演习,都是对方的假设敌,争斗个不停,到了地方,老李更不服气,因此,担心孟市长对老李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彼此职务又距离那么远,就不好意思去找他,几次在市里开会,远远地见了,也故意避而不见。

这天下午,孟市长来南区了解情况,郝小萍给区长电话时,正在区长办公室听汇报,知道是郝小萍的电话,就对区长说:“叫她过来一下,我见见她。”

区长并不知他们曾在一个部队,只以为,孟市长要见见喝醉酒的女常委。

进门的时候,孟市长并没跟郝小萍握手,而是说:“敬个礼看看有没忘了?”

郝小萍就给他敬了一个很标准的军礼。

“孟市长。”

孟市长回她一个军礼,说:“部队没有市长的。”

“孟师长。”

郝小萍记得,老李曾非常不服气地说,他是在师长的职务转业的。

“老李那家伙,怎么那么有本事?十几年不见,还是那么漂亮。”

郝小萍脸一红,说:“老了。”

“比起我那家里那位,至于年青十多岁。”孟市长对区长说,“以前,在我们军,小萍同志是最漂亮的女兵。他家老李娶了她,成天牛皮哄哄。”

郝小萍问:“市长夫人还好吧?”

“好不好还用我说吗?有时间,你去看看她啊!”

“我一定去。”

区长说:“没想到,你们还是战友啊!”

“岂止是战友,没结婚的时候,她是我们连营级­干­部的梦中情人。”

郝小萍脸又红了,说:“孟市长别再说了,再说,我都不好意思了。”

“前几天,老李给我电话,告诉你喝酒的事。你也真是的,以后,别跟那些人喝酒了,别让老李替你担心。”

“谢谢孟市长相助。否则,那事还不知怎么应付呢!”

“老李要我帮忙,我会不帮吗?一个部队出来的。”孟市长说,“说老实话,我没想到,你行动那么快,大家还想着怎么挽回影响呢!你就把南区的企业宣传起来了。昨天,我才布置林副市长,要他向你学习,好好宣传宣传市里的企业,别让人认为,我们的企业一团糟。”

“主要还是区长领导及时,示威游行后,区长就召开了紧急会议,就部署我们加强企业方面的宣传。”郝小萍换了一种说法,如果说南区紧急召开了常委市长联席会议,那就不是区委书记的功劳,与区长无关了。

孟市长问:“下一步,还有什么行动啊?”

“我们还想召开一个现场会,组织企业领导参观我们区效益最好的钟表厂,让大家学习勇于闯市场的经验。”

“没想到,你还一套套的。”

郝小萍很谦虚地说:“我是边工作边学习,更重要还是要靠领导的支持。”

她便说现场会需要经费支持,又说宣传部门面临的困难。因为有孟市长这么一层关系,她胆子更大了,也提到了组织部与宣传部的区别。

“我们不敢与组织部相提并论,只希望区财政给予的经费有他们百分之八十就够了。”

区长说:“一提钱,我脑袋就痛。现在是哪都缺钱啊!”

郝小萍说:“也有人说,以前,宣传部门和经费都靠各企业单位赞助支持的,我不想那么­干­,那是给企业单位增加负担。而且,我们明明是为他们做事,人家也会以为,我们是因为得了赞助才帮他们做事的。这­性­质就完全变了。”

区长笑了笑说:“你这是趁热打铁,趁孟市长在这,向我诉苦,给我施加压力。”

“没有,没有。区长你千万不要有这种认为,只是刚好提到这事,我才顺便说说的。”

孟市长说:“你就先把现场会的经费拨给她吧!她初来乍到,就当送个见面礼支持她吧!”

(今天第二章只有晚上再上传了。)

889人摸狗样

这些天,张建中也忙得一塌糊涂,除了解决撞人事件,又调整了销售科,与省商业公司签订了合作合同,第一个新产品­奶­糖研制出来了,味道并不比大白兔差,工商公司的人吃了,对他们更有信心。

然而,一个计算,如果批量生产,人家买五块钱一斤,自己却不能低于七块钱。

产品竞争除了质量好,还有名牌效应,还有价格低的因素。质量好坏,那是专家评定的东西,而后两者才是真正吸引消费者的,一个消费者不认识的牌子,价格又高,别想能在市场站得住脚。

张建中问总工程师:“到底是什么原因?”

总工程师很有些沮丧,摘上眼镜擦着,说:“我也不清楚。”

集思广益,张建中召开了研发组全体研究人员会议,要大家分析问题的原因,产品没研究出来,心里还没底,研究出来了,却不比别人的物廉,心里多少不是不服气的。

有人说:“这也是技术的原因。”

张建中问:“怎么是技术原因?我们不是研究出来了吗?”

“人家能够用较多的原料,就能达到我们的效果,这本身就是一种技术。”

有人补充说:“而且,还有可能是我们不可逾越的技术。”

总工程师说:“现在就是要大家一起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寻找到一个突破的方向。”

大家便不说话了。

气氛很沉闷,张建中也在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个问题不解决,相信下面的产品也同样会遇到这个难题。也就是说,不解决这个问题,­奶­食品系列就别想能在市场占领一席之地。把企业带出困境就是一句空话。

“我有这样一个想法。”张建中挤出一丝笑,说,“大家千万不要说我是行外人说行外话。”

在这些科研人员面前,张建中始终保持一种局外人的姿态,更不会以厂长自居指手划脚要如何如何。真正的领导者应该是如何发挥他们的作用,而不是瞎指挥。

——是不是可以向别人打听一下,这其中有什么奥秘?

——如果,我们的产品还没研发出来,我们只是一张白纸,要人家在白纸上画上最漂亮的图画,人家当然不愿意,但我已经把画画出来了,只是在某个地方还有不足,让他们画龙点睛,我想应该有人乐施助手吧?

——大家学有都是同一专业,在同行业,总有校友同窗,师兄师弟,是不是可以找听一下,他们是怎么­干­的?“大白兔”那边怎么也有自己人吧?

张建中笑得很可耻,说:“可能大家以为我是这要你们去­干­间谍,但另一个角度说,这也是一种技术交流嘛!从企业的角度说,能够让企业焕发新机,就是­干­点偷­鸡­摸狗的事也应该是好事嘛!”

会场还是一片沉寂。

张建中突然发现自己在这些技术人员面前就像一个小丑,你在叫正人君子昧着良心,走旁门左道。

“当我没说。”

他马上纠正自己,心里却想,清高有用吗?可以当饭吃吗?哪一天,饿得上街要饭,看你们还清高不清高。

“既然,没有解决的办法,就散伙吧!”张建中对总工程师说。

会议已经不了了之,这是他到糖厂后,甚至是他当领导以来,从边陲镇当党委开始,也没有开过这种有头没尾的会。

总工程师跟在他后面,说:“或许,还会有解决的办法。”

“这不是技不如人吗?既然技不如人,又不想想别的办法,还要有什么出路,难道还要我等个十年八年,等你们走正路突破这个难关?”这些话,在会上不能说,对总工程师却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其实,最寄予希望的就是总工程师。

资历摆在那,职务摆在那,你那帮校友同窗,师兄师弟在同行中大多像你一样功成名就,你放低姿态,还会打听不到问题的根源?还会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总工程师牙痛似地说:“我不是没打听过,我的一个师兄就是研发白大兔的技术核心。”

张建中­精­神起来,但马上又板起面孔。

“不说啊!技术秘密,商业秘密。”

“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费尽口舌也说不通他。”

“平时很少联系吗?”

“也不是,前几年,参加校庆再见面后,偶尔也有电话不往,上次出差去他们那边开会,我还专门去看过他,虽然,在校时,交往一般,重逢后,因为一直在这个行业,资历也差不多,因此,还是颇谈得来的。”

“他也太不够意思了。”

“其实,我也理解他,这是一种职业超守。大家都必须自觉遵循的超守。”

“哪一天,我们去找他,你介绍我认识认识。”张建中说,“明天,我们就飞过去。”

“没用的。”

“有没用我别管,带个路就行。”张建中笑了笑,说,“或许,我跟他谈过后,他就心软了呢?愿意透露最秘密的东西呢!”

他就不信,砸不沉这个严格遵循职业超守的人。时至今日,他张建中还没试过用钱砸不开的大门。

第二天,两人就飞过去了。

他们并没摸进大白兔企业,只是驻进附近一家酒店,再把他约出来。很显然,那位师兄已经意识到总工程师的来意了,说他近段正在研发新产品,规定要求,参与研发人员不得离开厂区半步。

张建中站在电话边,大声说:“你这位师兄不方便出来,我们就去厂里找他吧!”

总工程师便对着电话说:“我们张厂长说了,去厂里找你。”

那师兄心慌了,连连说:“你们别到厂里来,别到厂里来。”

张建中笑了笑,还是一本正经地说:“没关系的,我跟他们厂长开会的时候见过几次面,我找他们厂长打听一下,应该可以找到他。”

总工程师一听师兄紧张的样子已经猜到几分了,见张建中还紧B不放,反而心软了,捂着话筒说:“这样不好吧?会影响他。”

“我们这么大老远来,那么有诚意,见他一面都那么难,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告诉他们厂长,但他一定要B我,我还能怎么样?”

总工程师这才对师兄说:“你就出来吃顿饭吧!就当我来看你。最后,说不说,还不是你取决于你?你不说,我还会撬开你的嘴啊?还会要你坐老虎板凳啊?”

那师兄答应见面,张建中才笑着说:“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厂长。他们是国家大企业,级别几乎等于省长部长,我哪有资格开他们参加的会议。”

总工程师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你张厂长也那么­阴­谋诡计。”

“这怎么是­阴­谋诡计呢?这叫兵不厌诈。”张建中说,“我这么不要脸,降低人格,为什么?还不是为我们厂一万多员工。在时候,我们在这个位置上,考虑事情就不能只考虑自己了。”

他有心要劝劝总工程师。

——如果,你是一名普遍的技术人员,我不敢对你有更多要求,但你是总工程师,是厂领导,对你要求就要多一点。

——负责研发,是你的责任,但研发的产品具备打进市场的实力,也是你的责任,让一万多名员工的活­干­,有饭吃,而且过上好日子,你也责无旁贷。

——每一个人,都有做人的底线,但想想自己肩上的担子,这些底线又算什么?所以,我们这样人,一个个人摸狗样。没人能理解,但不理解也要­干­!

“我没什么文化,我是从基层打拼上来的,有些看法,你不认同,但我不拖你下水又不行,只能尽量不让你陷得太深。坏人,还是由我来­干­,你就当当帮凶吧!”

总工程师又摘下眼镜不停擦拭。

890做人的底线

(这几天够忙的,上传的时间都打乱了。)

那位师兄出现,很让张建中惊讶,如果,不是总工程师介绍,打死也不相信这是一位资深的技术人员。

他五十多岁,秃了大半个头,却留长了左边的发朝右梳,企图遮住秃亮的脑袋,一张很猥琐脸,尤其笑的时候,嘴角下咧,很让人担心随时会有口水流出来,衣服皱巴巴的像是腌梅菜,一半塞进裤腰里,一半露在外面,张建中心里想,如果,把余丽丽带过来,三几句话或许就可以把人搞定了。

一进门,他就埋怨总工程师,说:“你又不是不了解他,那么大老远的跑过来有用吗?我要告诉你,电话里就说了。我不说,你用什么办法也别想我会说。”

总工程师说:“是张厂长要见你。”

他便很轻蔑地看了张建中一眼,张建中笑了笑,说:“你真是一位让人敬佩的科学家。”

说着,想跟他握手,他又把脸扭开了,只是对总工程师说:“你这是浪费时间,浪费国家财产,跑到这里来。”

“叙叙旧总可以吧?”总工程师示意他坐,他又说:“叙旧不是不可以,但他在这里是不是有点儿多余?”

然而,他还是坐了下来。

这是在酒店餐厅的一个房间里。张建中厚着脸皮说:“总工程师说你的酒量不错,他又不能喝酒,所以,叫我陪你喝几杯。”

“对不起,我不喝酒。”

总工程师笑着说:“你怎么不喝酒呢?”

“我喝酒要看跟什么人喝!不认识的人,我不会跟他喝。”

张建中笑着说:“现在不是认识了吗?”

总工程师在桌下推了师兄一把,示意他不要太过分。

“张厂长是我的顶头上司。”

“但不是我的顶头上司。”

张建中“哈哈”笑起来,说:“有­性­格,我就喜欢中你这么有­性­格的人交朋友。”

“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张建中将了他一军,说:“总比没人给你拜年好吧?”

这种­性­格的人,相信领导一定不欢迎,看他那么一副打扮,相信他在“大白兔企业并不得宠。

果然,那师兄脸­色­­阴­得吓人。

“你看看我们的总工程师,怎么看怎么滋润,虽然,我们那厂没你们大白兔的名气大,没你们大白兔的级别高。”张建中还是要刺激他,“像你这样的技术,又这么遵守职业职超,在我们这种中小型国企,早就得到重用了。”

“轮不到你教训我。”

那师兄拿起面前的酒,狠狠地灌了一杯。

“我哪有资格教训你,第一,我不是你的顶头上司,第二,我年纪也比你小得多。但是,我觉得不公平。有一些人不学无术,靠拍马屁上去了,像你这样一心扑在事业上,一心为企业尽心尽力的人却默默无闻。”

这种臭知识分子,没几个是看得起人的,总会看到别人的缺点,却从来看不见自己存在的不足。

——工作你做,研究你搞,成绩却是人家的。大白兔立于不败之地,有你一位功劳,而且,还是最大的功劳,但是,庆功的时候,有人想起你吗?省市领导接见的时候,有你的一份吗?

——因为,你是总工程师的师兄,我才尊重你,因为,知道你是厂里的技术骨­干­,我们才来找你,如果,我找其他人,向其他人打听,你敢保证他们会像你一样守口如瓶?

那师兄说:“别人我管不了,我只管好我自己就够了。”

张建中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都什么时候了,改革开放那么多年了,你还是过去那种陈旧的观念。”张建中手伸进口袋里摸烟,又缩了回来,对总工程师说,“你回房间帮我拿包烟过来。”

总工程师似乎有点不愿意,却又不得不听话地出去了。

“你看见了吗?”张建中看着刚关上的门,说,“这就是新观念,换了你,你会去拿吗?肯定不会。”

那师兄觉得自己也不能太窝囊,不能让这家伙那么嚣张,于是筷子一拍,说:“你不要太过分。”

张建中笑了起来,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火呢?我还以为,你没一点儿血­性­呢!好,像个男人!我们喝一杯。”

“我为什么要喝?”

张建中说:“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刚才,我说的那些,是替你焦急,是替你不满,总工程师说了你的许多不幸,我很为你难过。”

见他不吃自己那一套,张建中不得不改变策略。

——我是从最低层起步的,开过车床。

——车床工在厂里算什么?别说你们这样的大型企业,就是几十人的小企业,也排不上号,但我却一步步爬了上来,最生要的一条就是广交朋友,就是在关键的时候,朋友出手相助。

——像你起点这么高的工程技术人员,迟早是会上去的,所以,我希望那一天,你上去后,能记住我,可以帮我一把。所以,我乐意交你这个朋友。

那师兄根本不相信,说:“有这么交朋友的吗?”

“这不是出奇制胜吗?让你记住我吗?”张建中笑着说,“你不要不承认,刚才那一番话,你是不是给你留下了深刻印象?”

说着,他站走向靠在墻边一排椅子。那里放着一个礼品袋。

“也没什么好东西,都是些土特产。”张建中一手提着礼品袋,一手把里面的东西往外拿,一边拿,一边说,这是咸鱼,这是紫菜,这是­干­鱿鱼。一样样放在桌上,最后,就把袋底亮给他看,里面有几扎百元大钞。

“这是见面礼,总工程师并不知道,你知我知。”

他又把桌上的土特产一样样放回袋里。

“希望你能笑纳。”张建中说,“我不为难你,你告诉我也好,不告诉我也好,但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这时候,总工程师推门进来。

张建中很随意地把礼品袋往原来的位置上一扔,再次举起杯说:“我们喝酒。”

那师兄犹犹豫豫地举起酒杯,说:“我有我的底线!”

“我明白!今天,只是跟你交朋友,其他一概不谈。”

喝了酒,那师兄说:“其实,也没什么秘密。技术是明摆在那的,我们也不见得比你们高多少。”

总工程师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却见师兄像是要开口了,忙问:“那你们的成本怎么可以那么低?”

师兄说:“可以说的,我都说了。”

总工程师愣了一下,说:“你这等于什么也没说。”

“你是行家,有这句话还想不明白吗?”

总工程师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张建中似乎明白了,说:“不是技术的问题,是脑筋能不能转过来的问题。”

“张厂长说得对,说得对。”

总工程师还是一头雾水,看着张建中,其实,张建中也是云里雾里,对总工程师说:“他只能给我们一个方向­性­的答案,谜底是什么?就能只能靠我们悟了。”张建中对那师兄说,“非常感谢!”

“感谢我­干­什么?我什么也没说。”

“是的,你没说,什么也没说。”

总工程师不满地说:“你说话怎么可以吞吞吐吐,说一半留一半?”

“我并没答应要告诉你们什么。”

张建中说:“我答应过他,不为难他。能说到这个程度,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他不相信悟不出其中的道理,只不过是一时之间想不明白而已。

送那师兄离开时,张建中还是把礼品袋递给他。他说什么也不接,见张建中要交给总工程师,忙接了过来。

送他出酒店大门时,师兄问总工程师:“你们那家企业还是国字号吗?”

891把牲口吃的原料掺进­奶­糖里

总工程师说:“当然是。你怎么这么问?”

“张厂长真是你们的厂长?”

“我还会乱找个人来骗你?”

“他也太年青了,我还以为,他是暴发户,承包了你们那家国营企业。”

总工程师说:“现在的年青人不能小看。”

“他说,他是从车床工起步的,一个没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就领导你这个总工程师?”

总工程师笑了笑,说:“你觉得,他说的那些道理,不靠谱吗?”

“歪理,全都是歪理。”

“我倒觉得,你有点佩服他。”

“你别开玩笑,我会佩服他?我不会像你那样,忘了自己是什么人?竟然见一个小屁孩子的指挥。”

“你觉得,我能不听他的吗?他是一厂之长。”

“他这个厂长,肯定是拍马屁拍上去的。”

两人走出酒店门口,总工程师一边招手,叫的士过来,一边说:“你说错了。我看过他的档案。他是一步步上来的,在厂里­干­了三年,调到县委办,然后,去镇上当党委,副镇长、副书记,二十七岁不到,就当了市贸易公司的总经理,二十八岁当镇委书记。”

——有段时间,我们江市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那个镇搞大开发,一个边远镇经他手成了炙手可热的旅游区,那年,我还带了一帮工程技术人员去玩了两天。后来,调进县政协当副主席。再后来,就到我们厂来当厂长了。

——他这人经商应该有一套,搞包装宣传也很有一套,那么一个穷远镇,竟然吹得全省无人不晓。他还有一大特点,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以前,我们厂一个个无­精­打采,他当厂长后,不敢说龙­精­虎猛,但­精­神气完全不一样。研发室那帮人,以前懒得像条虫,现在竟然主动加班。

“这小子,是有点鬼才。”

的士司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从窗门探出头来问:“你们还走不走了?”

那师兄说:“再等一会。”

司机说:“我可不闲工夫等。”

“不等你先走。”

司机骂了一句粗口,狠踩没门,“呼”一声,的士冲出好几十米。

看着的士远去,师兄喃喃:“有钱还怕没车搭?”

总工程师说:“我们走走吧!走到哪算哪。”

两人便朝前走。

“你还是少听他的,这小子,尽­干­些旁门左道的事,说不定,哪一天,把你拖下水,你还稀里糊涂。”师兄叹了一口气,说,“现在,貌似也没什么人不走旁门左道。”

总工程师心儿跳了跳,问:“难道他也对你出了旁门左道的招?”

“什么招?”师兄装糊涂。

研发室那帮人,还不是被张建中的金钱诱惑了,难道师兄也一样?自己没离开房间拿烟的时候,他们根本谈不到一块,一转身的工夫,态度就完全变了,是不是张建中也用了金钱能使鬼推磨?

“你别瞎猜疑。”

“我看看,他都给你了什么?”

“他给我什么,你会不知道吗?”师兄两手拉开礼品袋让他看,上面盖着土特产,根本看不到下面,“都是你们那的土特产,这就可以收买我?我是不是也太不值钱了?”

“那你的态度怎么改变了?”

“我改变了吗?我告诉你们什么了?”师兄说,“他那么死皮赖脸,又是你的顶头上司,我看你对他服服帖帖,我才坐下来跟他喝几杯酒。”

总工程师问:“你刚才吞吞吐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技术不相上下?什么我是行家,有你这句话就能想明白了?我怎么就想不明白?”

虽然喝了酒话多,师兄还是及时刹住了,说:“我们别再谈这方面的话题,否则,你就不要送了,我自己回去了。张厂长都不B我,你还要B我吗?”

“你就是死筋,本位主意,只想到自己,张厂长说得对,你是吃古不化。”

张建中也在想那师兄的话,想来想去,就是想不通,心里不免后悔,对那家伙太大方了。

他又想,只要他把礼品收了,不怕他不说,隔个三几天,再叫总工程师打听。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研发室的号码。

“你好!”

“张,张厂长好。”一个陌生的声音。

“哪位?”

“我是研发室的小赵。”

张建中迅速收搜记忆,却怎么也不能确定小赵长一副什么样的面孔。

“有事吗?”

“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

“你说吧!”

“我想跟你面谈。”

“我现在出差在外。”

“等你回来吧!”

“电话里不能谈吗?”

“我怕说不清楚。”

张建中感觉应该与“­奶­糖”有关,说:“那你慢慢说。”

对方沉默了一会,说:“这里人来人往的,说话不方便。”

“是谈­奶­糖的事吧?”

“是的,我大学时的一个哥们分配在一家­奶­糖厂,我向他打听到了一点内幕。”

张建中心儿跳了一下,难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样好不好?我叫王副厂长给你电话,你跟他谈。”

小赵很固执,说:“我还是希望直接跟你谈。”

“跟王副厂长谈也一样。”张建中有点心痛送出的那袋礼品了。

小赵推开王副厂长办公室的门,先站在外面点了点头。王解放见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年青人,并没表现出太热情。

“进来吧!”

小赵迟疑了一会,才迈进去。

“你说,有事要向张厂长汇报?”王解放并不知道这事有多重要,以为只是研发有了什么新发现。这种事,有必要向厂长汇报吗?年青人就会故弄玄虚表现自己。

“抽烟吗?”王解放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才客气地问。

小赵摇头说:“不抽烟。”

隐约可见,他上衣口袋装着一包烟,王解放却没坚持,把烟盒甩在桌子上,“咔嚓”划着打火机,点燃嘴上的烟。

“我还是向张厂长汇报吧!”仿佛得不到应有的重视,小赵要打退堂鼓。

“张厂长没告诉你吗?要你向我汇报。”

“我们研发的­奶­糖虽然成功了,但是,批量生产成本太高,张厂长要我们想想其他办法,我找了许多人,最后,才在一个同学那里打听到点内幕。”小赵说,“生产­奶­糖需要一种原料把糖粘连在一起,我们生产水果糖就用这种原料,别人也用这种原料,但用的是成本偏低一种。

“你们怎么就不用成本低的一种呢?”王解放问,“是技术不如人吗?用成本低的不能粘连?”

“我们不用,是因为成本偏低的原料是牲口食用的。”小赵忙解释,“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计算了一下两者之间的价格,如果,我们采用牲口食用的原料,成本完全可以降下来,完全可以把每斤­奶­糖降到五块钱。

王解放把烟蒂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问:“你那同学是­干­什么?”

“在一家­奶­糖厂研究室工作。”

“你们的关系什么样?”

“以前,非常铁。”

“现在呢?”

“毕业后,很少联系,最近才通过其他同学找到他。”

“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你不觉得,他在耍你吗?把牲口吃的东西掺进­奶­糖让人吃?”王解放冷笑两声,说,“你用脑子想想,不要人云亦云,不要连最起码的常识都不懂。”

小赵小心翼翼地说:“我也想过,牲口吃的东西,人也不是不可以吃。”

“那还要分什么?不如把人和牲口等同起来?”王解放忍无可忍了,人家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你说,你那同学在哪工作?能开这样的玩笑吗?我通知警察把他抓起来!”

小赵吓得脸都青了。

892厂长领导总工程师

“我替你感到羞耻。”王解放说,“你竟然,还要向张厂长汇报,你信不信张厂长马上赶出去?”

“我,我什么也没说。”

王解放更火了,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还想不承认?还想赖账?”

“我没赖账,我是说,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当我什么也没说。”

“迟了!你说了,你什么都说了,你要把人当牲口!”

“我没有。”小赵有点垂死挣扎了,“我,我只是一个小技术员,我就是想搞破坏,就是想把牲口吃的原料掺进­奶­糖也不可能。张厂长叫我们想想办法,打听打听别人是怎么­干­的?我打听了,人家骗我也好,开玩笑也好,那也是别人说的,我只是向你们领导反映,要不要那么­干­,也是你们拿主意。”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王解放说:“你别跑,你别跑,有这个想法,就够歪恶了,就够资格拖出去枪毙了!”

话没说完,小赵已经跑没影了,一会儿,只听见梯楼口传来“扑通”一声,再听见小赵“唉哟”惨叫,不知他是不是一脚踏空滚下了楼梯?

向张建中汇报的时候,王解放先把小赵臭骂了一顿,那家伙好的不学,尽往想些歪门邪道,打探到那么个馊主意,却当宝了,竟然敢向你汇报。那家伙简直就不是人,猪狗不如,竟然还想说服我!

“我把他赶了出去。”王解放说,“他要迟走一步,看我怎么收拾他。”

张建中在电话里笑,说:“没想到,你那么义愤填膺!”突然想起什么,又说,“受过军队大熔炉的锻炼,思想境界就是不一样。”

“你说什么?”王解放以为自己听错了,“遇到这种事,只要是个人也会义愤填膺吧!”

“我就很冷静。”

“你是年少老成,我没你那么好的自控能力。”

“我可担当不了你的夸奖。”

王解放心儿跳了一下,问:“难道真是那么回事?与你们打听到的消息不谋而合?”

“这倒没有。”

王解放松了一口气,说:“我也觉得不可能。怎么能那么­干­呢!”

“正常状况下,不会那么­干­,非正常状况下,就谁也说不清了。”

张建中不得不多个心眼,回想起那师兄的话,你还不得不往那方面想,——技术不相高下!

——脑筋转不过弯!

如果,大白兔也这么­干­,完全可以把这两句话理解为,我们与你们的技术也差不多,你们的成本降不下,主要是你们脑筋不会急转弯。

现在什么世道?发展是硬道理,国企生存是硬道理,脑筋不会急转弯,就会被人家赶出历史舞台。

糖厂奄奄一息,与脑子不会急转弯无关吗?

当初,边陲镇按班就部,能有旅游区的崛起吗?你张建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走私开赌场,没一样是好事,但边陲镇发展起来了。不管现在如何,至少提升了它的发展速度,改变了它的冷清。

总工程师回来的时候,张建中问:“你师兄也没跟你明说吗?”

“那家伙嘴严得很。”

张建中并不想直说,开导式地问:“是不是我们的原料有问题?”

“从原料上说,我们应该比他们优胜的,比如食糖,我们是直接生产的,他们还要向外购进,仅这一项,我们就应该比他们的成本降低百分之十到二十。”总工程师说,“我个人认为,可能是生产流程方面的问题。毕竟是大厂,又是专业厂,生产流程方面的支出,会比我们少很多。”

张建中问:“少百分之十到二十怎么样?”

“你是说,刚好抵销了食糖那部分的成本。”

“总不会更多吧?”

总工程师似乎自言自语:“还能有什么原料成本比我们低呢?”

“是不是可以用一些替代品?我们认为,只能是这种原料了,但人家用的却是另一种原料,这种原料价格非常低。”

“我不是没考虑过,我把他们购进的所有原料差价都比我们低百分之十,但也无法生产出那么低成本的产品。”总工程师说,“所以,我还是坚持,是技术方面的原因。”

——他们的技术力量比我们雄厚,像我这种职称的技术人员就有好几十个,每道工序都有三几人,仅是生产工序节省的开支就不是小数目。而我们厂,只有我一个,在研制方面还可以抗衡,其他工序就比不上人家了。

——科学是生产力。现在做事,不是靠埋头苦­干­,而是要巧­干­,怎么巧?就是依靠科学。

张建中想起那师兄说总工程师一根筋,不仅笑了笑,虽然从表面看,那师兄更像一根筋。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他说,“通过化验,从他们的商品里,可以鉴别出他们使用的原料?”

“不是不可以,但有这个必要吗?”

“很麻烦吗?”

“麻烦是有点麻烦,有些原料,我们还没能力鉴别。”

张建中问:“又是技术的问题?”

“倒不是技术,主要是仪器,有些先进的仪器价钱比较高,没必要花那么多钱购置。化验这东西,不是经常用的。”

“总有化验的地方吧?”

“省科学院。”

张建中说:“明天,我们就回去­干­这事。”

他不能轻信小赵,更不能凭空想象,只有拿到化验结果,才有发言权,才有可能说服总工程师。有时候想,牲口也是生命,这牲口可以吃的东西,人怎么就不能吃呢?有时候想,人家可能­干­的事,我们为什么不能­干­呢?而且,人家还是大企业,名企业,大白兔的牌子响当当。

如果说,走私的时候,自己还忐忑不安,如果说,开赌场的时候,自己还诚恐诚惶,现在,张建中却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人家都开了先河,你不过是跟在后面跑,人家玩得风生水起,你跟在后面分一杯羹又算得了什么?

张建中是一个人回到厂里的,总工程师下了飞机,从商场买了一包大白兔就去了省科学院。他很不愿­干­这事,甚至觉得张建中不懂科学瞎指挥,难道他总工程师就那么没水平?­奶­糖用什么原料自己也不懂?那几乎是通天的。

然而,他又不能不服从。

你不听厂长的还听谁的?行政管理一切,厂长领导总工程师,你技术再尖,也要服从行政管理。只是平白无故地花那么些检验费,他心痛。

张建中嘱咐他,“最好找熟人,有条件的话,你亲自参与。”

他担心真化验出问题,科学院出于某种——现在也说不清的目的,隐瞒真相,给总工程师一个虚假结果。

本来,张建中想与总工程师一起直到化验结束才回去的,但总工程师一再提出,这点事他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一定要张建中回去,张建中不想造成他误会自己不相信他,才一个人先回了。

临分手,张建中又嘱咐了一句:“不管化验出什么结果,你都不要向外张扬。我们研究后,再走下一步行动。”

回到厂里,张建中要小甘把小赵叫到办公室,小赵像老鼠见猫似的,整个人都蔫了。

见了其人,他才知道小赵是谁,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子,每次在食堂碰面,总跟自己打招呼,总挂着一脸灿烂的笑。不是每个人都跟厂长打招呼的,也不是每个打招呼的人都表现出很愿意的神情。

张建中问:“怎么没­精­打采的?”

“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被王副厂长批评了,回去后,我也觉得自己太不应该轻信谣言,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认真分辨虚实真伪。”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言重了。”

893这种现象是不是普遍存在

(非常感谢szhhxx203/588100100100的打赏,如此慢的更新也给予打赏,让东东非常感动!)

他甩给小赵一根烟,还打着火机送过去,宠得小赵忙凑过来,差点烧了眉毛,两人把烟都点着,都吸了一口,喷出浓浓的烟,张建中才说:“我不认为,向领导提供信息是传谣。”

——在没有得到证实的状况下,到处乱说,是传谣,但是,告诉领导却是正常的,领导有分析能力,能辨别真假,如果,领导也人云亦云,乱下结论,那就是领导自身的问题,与提供信息者没有关系。

——我并不是说,王解放批评你就是错的,他表现出他的观点,很正常,他对你提供的信息不认可,也正常。

张建中问:“叫你来,是想了解一下,你的那个同学是那家企业的?是大白兔吗?”

小赵心儿提了起来,忙摇摇头,说:“他只是跟我开玩笑。”

“你不要有考虑。我不是想知道他是谁,我只想知道,他们厂家产品的牌子。”

如果,非大白兔企业,那就是其他企业也那么­干­,大家都各出奇招,按前两年的话说,大家都在浑水摸鱼,各尽所能,如此看来,总工程师带领的这支团队太老实。

张建中说,“我刚从大白兔回来,我怀疑他们是不是也那么­干­?”

小赵说:“大白兔应该不会那么­干­吧?他们是大厂。”

“大厂怎么了?大厂就一定正规吗?大厂就不能玩点小伎俩吗?”张建中笑了笑,说,“有时候,大厂才更具欺骗­性­。今天,我跟你说的话,你不要出去说,如果说了,比传谣的­性­质还严重。”

小赵点头说:“我懂。”

“从你的口气你,可以听出来,你那位同学不是大白兔企业的。”

“不是。”

“你知道,全国有多少­奶­糖厂。”

小赵想了想,说:“叫得出牌子的也有十几家。还牌子不怎么的,像我产这种中小型企业的,就很难统计了。”

“人家生产的成本都比我们低,会不会都有这种现象呢?”

“我,我不知道。”

“你是被王副厂长吓怕了。”张建中笑了起来,说,“至少,给你提了醒,没把这事传出去。不管真还是假,这事传出去总不是好事。”

小赵连连点头。

“以后,别再提这事,对谁都不要说,更不要对你那个同学说。”张建中觉得这话还不够,又说,“不管怎么说,这次,你立了一功,我会记住的。”

送走了上赵,张建中拿起电话,拨打总工程师的手机。先询问他化验的进展情况?有什么异常没有?总工程师说,还在化验,已经出来的数据并没发现异常,但还有几个数据需要几个小时以后才能知道。

张建中说:“如果,有什么异常,你再弄几个牌子的­奶­糖化化验验,看看某种异常是不是普遍存在?”

总工程师问:“你觉得一定有异常吗?”

“初步估计吧!”

总工程师终于忍不住了,问:“我师兄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有。他要跟我说,就不会花那么多时间了。”

“也花那么多钱。”

“是啊!没想到化验一次要花那么多钱。”

“要不,就化验这一个就算了。”

张建中想了想,说:“这样吧!这一个是全面化验,找到异常后,其他的就化验异常那一项,这样可以省一点钱。”

他还是希望能多了解几个牌子,如果,一个个都把牲口的原料掺进­奶­糖,自己也如法炮制,或许,心里好受一些。

张建中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看见郝小萍组织撰写南区钟表厂的文章,几乎占了市报的一个版,不禁细看起来。正好王解放过来,他就问:“看过这篇文章吗?”

王解放说:“看过。今天,还参加了在他们那里召开的现场会。”

“这是亡羊补牢吗?”

“有这个意思,不过,我觉得,那家厂还是有许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那钟表厂其实是生产挂钟的小厂。王解放向张建中说,几年前,传统产品滞销后,他们马上转产,生产挂钟产品,当时全省只有一家挂钟制造厂。

他们厂小技术薄弱,连一名真正的技术员也没有,完全是靠几个老工人,解剖麻雀,买了一台老名字的上海挂钟一点点解剖,用拿来主义的办法,生产出第一台挂钟。然而,他们却以古­色­古香的外型,赢得了消费者的亲睐,目前的产品远销国外。

虽然,他们产量不多,却因为人数也不多,日子过得挺自在。

“这种不甘衰败,敢于创新的主人翁的­精­神,倒是值得所有国营和集体企业的员工学习的。”

“船小好掉头。”张建中说,“这个经验总结得好。”

王解放说:“有人议论,这种经验只适合小厂,对我们这类万多人的工厂不合适,但是,我并不这么认为,我觉得,除了学习他们的­精­神外,也要学习他们‘船小好掉头’有作法。”

——你不是要把我厂分成若­干­个分厂吗?这就是把一艘大船拆解成无数艘小船,无数艘小船都有自己的产品,集腋成裘。

——这也是合适中国国情的作法。

——农村包产到田为什么那么有成效?其中的一条就是有效地发挥了每一个人的积极­性­。中国人不能吃大锅饭,只能拆散成一个个小灶,才能把大家的积极­性­调动起来。

张建中说:“哪一天,你带队去看看,各车间主任、车间技术人员都参加,参观完后,你把你的想法说一说,把办分厂的气氛营造起来。不能万多人只指望一个产品,让大家都来想办法。我们可以搞挂钟,也可以搞风扇,甚至,还可以开发一些技术含量更高的产品。”

王解放就打电话给郝小萍,转告了张建中的意见。

郝小萍说:“你们什么时候来参观都可以。”

王解放捂着话筒问张建中:“明天上午怎么样?”

“你拿主意。”

王解放就对着话筒说:“明天上午九点吧!我们直接去钟表厂。”

郝小萍说:“我在那里等你们。”

糖厂各车间主任、车间技术人员就有两百多人,比那个小厂全体人员还要多。张建中和那小厂长握手时,他很不好意思地说:“你们是老大哥,我们向你们学习才是。”

张建中笑着说:“现在是你比我们有能力,你能的产品都远销国外了,我们还苦苦挣扎。”

“不一样,你们人多,包袱重。”

“所以,我们才来学习‘船小好掉头’的经验,才想看看,我们是不是能化整为零?”

王解放说:“如果,我们每个车间都可以像你们这样,糖厂的日子就不会那么艰难了。”

“其实,我们也有艰难的时候。”

张建中感叹地说:“能够在现在这种大环境下创出一条生路非常不容易。”

许副部长说:“现在,我们区里不仅总结他们的经验,还准备扩大企业规模,把附近几个小厂划进来,以他们的产品带旺一片。”

郝小萍本想亲自陪同,暂时接到一个会议通知,只好让许副部长代表她。

“郝常委说了,吃饭的时候,赶过来。”

张建中说:“我们就不吃饭了,参观完就赶回去。”

这两百多人,怎么好意思让人家请。

许副部长说:“郝常委说了,特意请你们几位厂长和副厂长。”

“我和你们郝常委都是兴宁的,就不用那么客气了。”

许副部长说:“正因为,你们是兴宁的,她才一定要请,张厂长就不要推了,否则,郝常委会责怪我不够热情,没有完成任务。”

“我给你们郝常委电话吧!”

894我告发他们

张建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总工程师打进来的,他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们用牲口的原料做替代品。声音很沮丧。

“我并不知道。”

“你怕我不相信,所以,才叫我化验,而且,还要我化验多个牌子。”

张建中没有解释,问:“都有这种情况吗?”

总工程师沉默了一会,突然暴发似地说:“我要告发他们,”

“你冷静一点。”

“我没办法冷静,只要有良知的人都无法冷静。”

“你想想,你告发得了吗?”

“上媒体曝他们的光,让所有的消费者都看清他们的丑恶面目,看清楚他们为了钱,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干­得出来,不惜损害大众利益,拿消费者的生命开玩笑。”

张建中依然很冷静,说:“或许,你可以在媒体上曝光,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会是什么样?”

“后果是有关部们查处他们,追究他们的责任,消费者醒悟过来,拒绝他们的产品。”

“你是不是希望抓住这个机会,推出我们的产品?”

总工程师似乎没想到这一点,愣了一会,说:“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时机。”

张建中笑了,说:“那人家就会反戈一击,说你恶意诽谤,为自己的新产品开路。”

“我这是恶意诽谤吗?我的手里有他们的证据。”

“那些证据有说服力吗?”张建中严肃起来,说,“人家说你造假呢?人家联合起来告上法庭呢?那就不是你个人的事情了,是我们江市糖厂的事情了。”

“我造假了吗?我化验的产品是他们的产品,省科学院是权威部门,整个化验程序都是在非常科学的状况下进行了。”

“这只是你的说法。”张建中说,“谁能证明,你化验的东西是他们的产品?他们完全可以不认帐,完全可以说那些是假冒伪劣。他们有理由要求法庭重新检测,那时候,送去检验的产品肯定没有问题。”

总工程师无言于答,大口大口喘气,张建中也听得见他发出“呼呼”的声音。

“那时候,我们就成了众起攻之的对象。这一事件,马上就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们就这么视若无睹?”

“你说,我们能怎么样?”

“我不服这个气,我不相信,就不能搞定他们。”

张建中说:“现在,你需要的是冷静。你先回来,我们研究一下,看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他必须稳住总工程师,又说:“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手里有根有据,还怕告不倒他们?”

“就是告到中央国/务院,也不能放过这些家伙,太不把生命当生命了。”

“我叫司机去接你吧!”

“不用,我坐公共汽车回去。”

“还是去接你吧!”虽然,去省城要一个多小时,但总还是比坐公共汽车节省时间,再说了,张建中不放心,担心他又一个头脑改变了主意。

“小甘。”他招手叫小甘过来,“你去一趟省城接总工程师,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把他接回来。

张建中的车就停在钟表厂,五分钟不到,就朝省城开奔去。

“怎么回事?”王解放问。

“果然是小赵说的问题,而且,不是一家。”张建中说,“我怕总工程师一时冲动,­干­出不理智的事情。”

王解放脸­色­也变了:“我还错怪了小赵?”

张建中无奈地笑笑,说:“现在,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这可都是专家们研究出来的啊!”

“专家又怎么样?”张建中说,“不要以为没有受过教育的人才会­干­缺德事,受教育越多的人,做缺德事才更可怕。”

小甘在赶往省城的路上,张建中一直忐忑不安,担心总工程师犯知识分子的臭毛病,直至小甘打电话给他,说已经接到总工程师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午饭的时候,郝小萍也看出来了,问:“你怎么显得心神不定的?”

张建中笑了笑,说:“厂里发生了一点事。”

“很严重吗?”如果是小事,他不会心不在蔫,郝小萍说,“你怎么不赶回去处理?”

“只要控制得住就没事。”

“需要我帮忙吗?”

郝小萍可不是前几天的郝小萍了,自从,孟市长发出邀请,她就去拜访了市长夫人,尽管,以前很看不起这个随军家属,现在,她却已经­鸡­犬升天,成了你郝小萍依傍的参天大树。

何况,郝小萍把方常委给得罪了,心里再不想与市长夫人交往,也得忍辱负重。

两人女人一见面,家长里短地一说,感情就增进了,孟市长反而成了她们的侍应,又是冲茶,又是切水果。

郝小萍很不好意思地说:“让我来吧!”

市长夫人却说:“不用,不用。”

当着郝小萍的面,还叫孟市长拖地。

“在家里,我什么都不用­干­,你是客人,就更不用你Сhā手了。”她拉住郝小萍的手说,“以后,多点来坐坐。”

她也很有一种满足感,想你郝小萍在部队那会儿是女军官,这会儿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官,还不是要来登我的门,来陪我说话儿。

她不无得意地说:“你们家老李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跟老孟平起平坐,现在,怎么差了那么一大截?”

郝小萍说:“孟市长水平高有能力,以前在部队是屈才了。现在,到了地方,更有用武之地了。”

市长夫人扁着嘴说:“他算什么?在家里还不是听我的。”

看着孟市长拖地身水身汗的,郝小萍觉得他比老李还可惜,自己对老李已经够那个了,但也没那么过分,也不是什么家务活都让他­干­。但是,后来知道市长夫人只是在一家小单位工作,郝小萍还是找到丁建,要他主动与市长夫人联系,把她调到他那个公司。

丁建并不愿意,问:“她能­干­什么?”

“一个部队转业的,能帮就帮她吧!”

“她算什么部队?孟市长转业的时候,能给她安排工作已经算不错了。”

丁建跟老李差不多,也不怎么买孟市长的帐。

“你就当帮帮我吧!”

“帮你可以,帮她却不行。”

郝小萍不高兴地说:“你怎么那么犟呢?好的不学,老李那个犟脾气你倒学了不少。只要你把她弄到你的公司,把她养起来,还怕市长不支持你?还怕其他部门单位不给你开绿灯?”

丁建还犹豫,她又说:“我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很多时候需要孟市长支持,把他老婆安排好了。我也好开口要他帮我做事。哪一天,老李想到调到江市来,他帮说两句好话,比得上老李跑断腿。”

“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安排她的,我可是希望他帮老团长,才把她养起来的。”

市长夫人到丁建的公司,可以不上班只拿钱,而且效益比原来那个小单位好好几倍,高兴得直夸郝小萍,埋怨孟市长,当了市长也不如郝小萍。

“亏你还是市长呢,你看看郝小萍,比你还能来事。”

孟市长说:“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希望我也帮她老公一把。”

“能帮为什么不帮?都是一个部队转业的,你成天那么一本正经,就不怕手里的权力过期无效?人家女婿都当大厂长了,你们看你的儿女有几个出息的。”

以前,孟市长并不怕老婆,一年前,跟小保姆上床被老婆逮个正着,差点吵到市委书记那去,他便不得不忍气吞声。

因此,张建中遇到麻烦的话,郝小萍要孟市长帮忙并不是什么难事。

895你的面子够大的

“张厂长,我敬你一杯酒。”许副部长举着酒杯过来说。

张建中也举起杯,却说:“下午,我还有事,不能多喝!”

许副部长笑着说:“这到下午的时间还长着呢?喝醉了,睡一觉,酒醒了,还没上班的时间。”

“王副厂长替我敬你吧!”

许副部长说:“张厂长不会是年青有为,看不起我吧?不跟我喝吧?”

“那里,那里,的确是下午有事。”

郝小萍说:“你就别B他喝了。”

肖副部长有点看不过,说:“郝常委,你怎么不帮自己人呢?我敬张建中,你不让他喝,许副部长敬他,你也不让他喝。本来,你应该站在我们这边劝他喝才是啊!”

许副部长也说:“就是,就是。”

“我不反对你们喝酒,但是,不要影响了工作。”郝小萍对许副部长说,“你也少喝点。”

许副部长对张建中说:“我们郝常委也保护你。”

王解放含蓄地说:“没办法的,你们郝常委宁愿自己喝,也不会让张厂长喝。”

肖副部长喝了不少酒,看不过郝小萍那么帮张建中,说:“我不管你们在兴宁的时候是什么关系,现在是在江市,是在南区,这酒一定要喝。”他也举起杯,对许副部长说,“来,来。我们两位一起敬张厂长!”

张建中忙站起来说:“你们这不是B吗?”

肖副部长“哈哈”笑着说:“不B你,你还不喝了,其实,你的面子够大的,我们两位副部长还从没一起敬过谁。”

张建中只好说:“我一个一个敬你们。”

喝了两杯酒,肖副部长有些儿得意了,说:“张厂长这么能喝,怎么可能喝醉呢?怎么能影响下午的工作呢?来,来。我们再喝。”

郝小萍说:“不要过分了。”

她听出了弦外之音,这是在向自己挑衅,示意大家,你郝小萍不让张建中喝,我偏就要他喝。

“过分吗?一点也不过分吧?张厂长那么能喝,不让他喝才过分啊!”肖副部长招手叫老孔,“你过来,敬敬张厂长。”

“我就不用了吧!”

肖副部长面孔一板,说:“你听不听我指挥?你还把我把我当领导?”

老孔看了郝小萍一眼,肖副部长发现了,说,“喝杯酒还要请示郝常委吗?这喝酒也是工作,这酒喝了,以后,我们与糖厂的关系也就近了,跟张厂长的关系也就近了。说不定,哪一天,我们搞文艺晚会,还需要糖厂赞助呢!来,来,这是为了工作。”

他说,你们几个科长也要敬一敬张厂长,王副厂长。

郝小萍说了一句狠的:“不要见了酒就不要命了。”

肖副部长笑了起来,说:“郝常委,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都是为了工作。我听说,你郝常委为了工作,也时不时喝得酩酊大醉。”

郝小萍脸都气青了,骂了一句:“你放屁!”

肖副部长愣了一下,脸立马红起来,许副部长见情形不妙,忙拉住肖副部长说:“你喝多了,别再喝了。”

肖副部长说:“我没喝多,我就是放屁,今天,就趁这个机会,我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许副部长忙拦住他,说:“说什么说?张厂长和王副厂长还等着你喝酒呢!我们一起敬糖厂的领导。”

郝小萍对许副部长说:“你别拦着他,你让他说,看他狗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

“我要说,就很不好听了。”肖副部长­奸­笑两声,说,“工人上街示威的事,是怎么闹起来的?我想,糖厂的两位厂长一定非常清楚,你们其他人就未必清楚了。”

他问许副部长:“你清楚吗?”又问办公室孔主任,“你清楚吗?”

王解放忙站起来,举着杯,岔开他的话,说:“肖副部长,我敬你一杯。”

肖副部长也不等他过来,说:“我先喝为敬。”话音未落,头一仰把杯里的酒喝­干­了,一抹下巴,又说,“我收到的可是官方消息,绝对的准确和真实。”

王解放拍着他的肩说:“行了,行了。我是当事人,我最清楚,事情呢,当时,是我儿子开的车,开车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制造厂的一位老师傅。后来,那老师傅死了,后事已经解决了,你就不要再揭我的伤疤了。”

“你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没说。”肖副部长说,“当时,郝常委就在车上。”

郝小萍问:“谁告诉你的?”

肖副部长冷笑两声,说:“你想要人家帮你,人家不帮你。”

郝小萍心儿一跳,方常委!他不只是告诉了肖副部长,应该还告诉了其他人。

“他都说了些什么?”

应该还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否则,这家伙不敢这么放肆。

“说那天你喝醉了酒,说你叫他帮你求情,一定要他承认,是和他一起喝的酒。没想到啊!郝常委也是好酒之人,在我们面前,却表现出一副滴酒不沾的样子。”肖副部长­奸­笑了两声,“如果,这事传出去,制造厂的工人知道了,我想,你这常委也别想当不下去了。”

张建中笑了笑,说:“肖副部长,说话要有证据?王副厂长是当事人,他的话才可信。别人的话,或许带有某种偏见。再说了,你刚才说的那位领导,我不知道是谁,如果,他认为郝常委做得不对,怎么不批评她,反而到处乱说呢?这也不像一个领导者的风范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把肖副部长镇住了。别以为你能把郝常委怎么样?如果清查起来,那领导也开脱不了­干­系,他怎么可以跟你肖副部长这样的下属说呢?他的动机是什么?至少,可以安一个教唆下属闹不团结的罪名。

许副部长说:“这种话,还是不要到处传为好。”

郝小萍说:“可以到处说,不要以为,听的人都会相信你,相反,人家会说你到处说领导的坏话。人家会说,我能忍得了你,心胸有多宽广,哪一天,我把你扫出门,没有人会怪我!”

肖副部长没想到郝小萍会那么狠,整个人愣在那里好久没动。

郝小萍站起来说:“今天就到这了。”

说着,就往外走。

张建中跟了出去,在外面问:“你没事吧?”

郝小萍说:“我有什么事!”

“你急着走­干­什么?看看我怎么泡制他!”

郝小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问:“你要­干­什么?”又说,“你别动手,对这种人,不值得把自己赔进去。”

“我不会那么傻!”

房间里,许副部长对肖副部长说:“你发什么酒疯?你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我也听说了,你以为跟郝常委闹翻了,那个人会帮你说好话吗?他是教唆我们闹,想看看热闹而已。”他说,“你把郝常委得罪了,到头来,吃亏的是你自己。”

孔主任却想跟着郝小萍出门,被王解放拉住了。

“你别去了,张厂长会照顾好她的。”

“我感觉,张厂长跟郝常委的关系很不一般。”

王解放只是笑了笑。

许副部长说:“你不要又乱说话。”

老孔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

张建中推门进来,说:“好了,好了。郝常委走了,我们喝个痛快。”

肖副部长过来搭着张建中的肩膀说:“张厂长,你不要怪我这人话直。老实话,我根本就不怕郝常委。她有什么能耐?还不是因为她是女人,还不是因为区委班子里要有一个女的,否则,她当科长也不称职。”

许副部长说:“你又屁话多了!”

896找按摩小姐消消酒气

肖副部长说:“我话多?你心里就服气?你要服气,开始还跟她做对?做人要有点骨气,不要给她压了那么一下,就害怕了,就听她指东指西了。”

——你有什么好怕的?她能把我们怎么样?难道还能把我们撤了?她一个小常委提拔我们不可能,想要撤我们,更不可能!

——不要以为,这次现场会是她想出来的,老实告诉你,是我的主意,她剽窃了我的主意。没有我们给她出点子,她什么都­干­不成!

许副部长看了看张建中和王解放,笑了笑,并没接他的话。

虽然,还不知道张建中与郝小萍的关系,却知道他们与她的关系不一般,乱说无益,何况,孔主任跟她跟得那么紧。

肖副部长还在兴头上,说:“老实跟你说吧!上面对她印象也不好,也在找她的茬。”

许副部长便对张建中说:“喝多了,肖副部长喝多了。”

“肖副部长是还没喝够。”张建中说着,拿起酒杯说,“我来敬他一杯。”

“不喝了!”肖副部长很­干­脆,说,“我喝酒是有节制的,量到了,就不喝,不像郝常委,喝醉了都不知道。”

“肖副部长这就不给在面子。”王解放见张建中主动起来,知道他要灌醉肖副部长,说,“刚才,郝常委在,我们放不开,现在,她离开了,是我们男人的天下了。”

肖副部长说:“什么时候,都是我们男人的天下。”

张建中笑着说:“既然是男人,拿出点男子汉的气概。喝!”

“喝就喝!”肖副部长把酒喝了,但他一点不傻,对张建中说,“你是不是也该敬敬许副部长?”

“应该的,应该的。”张建中把杯里的酒倒满,又敬许副部长。

肖副部长又说:“你是不是应该敬孔主任?”

张建中一气喝了三杯。

王解放也合作,说:“我也敬几位一杯。”

肖副部长说:“像张厂长一样,一个一个敬。”

王解放也一气喝了三杯。

肖副部长说:“现在,该我们敬两位厂长了。我也一个个一敬。”

喝了两杯,他又叫许副部长敬,叫孔主任敬。

许副部长说:“下午,我还有会,面红红的不好。”

肖副部长说:“脸红有什么关系?不醉就行了。”

“还是孔主任敬两位厂长吧!”

肖副部长那让他退缩,现在是三比二,他一退,就是二比二,没有优势了。

那想到,孔主任也连连摆手,说:“下午,我也有事,要赶一个讲话稿。”

“谁的讲话稿?”

“郝常委的。”

肖副部长说:“你让她自己去弄。领导讲话要讲话稿是最没水平的,那一个坐到讲台上,张口都能说几个小时,没那能力就别讲话了。”

孔主任说:“我们别再说她了,背后议论领导不好。”

“我背后议论她怎么了?你要去打小报告是不是?”

“我可没这么说。”

“你就是说,我也不怕。反正你不说,她也知道我对她怎么样?我是不指望巴结她的。”

张建中说:“孔主任有任务就别勉强他了,许副部长还要开会也别勉强他了。”

肖副部长说:“说来说去,就只有我一个人了。算了,算了,我也不喝了。”

王解放说:“太扫兴了,你们南区宣传部一个个都是缩头乌龟。”

肖副部长说:“你说他们是缩头乌鱼,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但你别说每一个。”

张建中笑着说:“一看就知道肖副部长是有水平的人,只是有水平的人未必都能当大官。有时候,懂得讨领导高兴的人更吃香。”

那知,这话却触痛了肖副部长的神经。

“张厂长,你虽然年纪青青,却太懂官场了。”肖副部长拍着张建中的肩说,“我三十多点岁,就是镇委书记了,那时候,别说当区委书记,就是当市委书记,我都敢想,认为有朝一日,我完全可以走得更远。”

——那一年,区委书记去我那个镇调研,说是要艰苦奋斗,与­干­部群众打成一片,我相信了,安排他在一户贫困户‘三同’,你们知道什么叫三同吗?就是同吃、同住、同劳动。结果呢,等了两天,镇长调整他住在村长家。从此,我就一直走霉运。

——他把我调到现在这个位置,一直没挪过窝。等他退了休,我也老了。本指望这次能调整一下,谁知,半路杀出郝常委,把我的路给堵住了。

——你年青,千万不要学我,千万不要相信领导严格要求自己的鬼话。领导越是这么说,你就越要警惕。否则,一个耽误,可能就会毁了一辈子。

张建中很同情地说:“原来肖副部长也是受苦人。”

肖副部长愣了一下,看着他问:“你这年纪,受过什么苦?”

“我们先喝一杯,喝了我再告诉你。”

说着,张建中把杯里的酒喝了,然后,亮出杯底给他看,虽然对他平添了几分同情,但不说明就不想把他灌醉。

肖副部长也把酒喝了。

“我也当过镇委书记,你信不信?”

“不会吧?你今年多大?”

“你别管我多大,我当了两年。知道兴宁县的边陲镇吗?最红火的时候,就是我当镇委书记的时候。”

肖副部长询问似地看着王解放。

“张厂长说的是真话。”王解放说,“你们都当过镇委书记,应该喝一杯。”

两人又喝了一杯。

“我说你镇委书记当得好好的,怎么跑到糖厂来了?那个破厂,有什么意思?”

“我来糖厂之前,在政协­干­,你看看,我这年纪,竟然安排到了政协,你说,我不想办法给自己找条新路,还不像你一样,冤枉一辈子。”

“高明,你比我高明。”

张建中又跟他碰杯,肖副部长脚步有点摇了,问:“你到底是什么原因到政协去了?你不是­干­得好好的吗?”

“原因就不说了,总之和你差不多。”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肖副部长搭住张建中的肩,“从今以后,你张厂长要得着我的时候,一句话,我保证赴汤蹈火。”

“有你这句话,我们更应该喝一杯了。”

“喝。当然要喝!”

许副部长忙拦住他,说:“再喝你就醉了。”

“醉有什么?能与张厂长这么爽的人一起喝酒,不喝高兴不行。”

张建中说:“对,对。一定要喝高兴。”

许副部长忙对王解放说:“叫他们别喝了,再喝两人都醉了。”

王解放笑呵呵地说:“醉就醉吧!大家高兴。”

孔主任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肖副部长下午也有会的。”

肖副部长已经醉了七八分,说:“什么会不会的,你安排其他人参加。我们喝酒,张厂长,喝完酒,我们去按摩,找个按摩小姐消消酒。”

许副部长制止他:“你别乱说话。”

“我没乱说话,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去过?上一次,我们去企业走访,那家企业就请我们去了,你那家企业没请你吗?妈的,算是开眼了,以前,不敢去那地方,怕不安全,其实啊!安全得很。”

张建中并没想到肖副部长会酒后吐真言,更没想到孔主任是个有心计的人,想替代肖副部长,回去马上向郝小萍汇报了。

郝小萍拍桌而起:“混帐!张厂长跟他去了吗?”

孔主任说:“没有,肖副部长醉了,我们把他抬回来的,但他那次走访去了。我打听过他那个组,还是他先提出来的。”

郝小萍这才又坐下来。

“总不能放过肖副部长吧?即使不能确定他嫖娼,也属出入Se情场所。政策是不允许的。”

郝小萍说:“我有分寸!”

897牲口也是生命

有时候,不能赶尽杀绝,有时候,网开一面,效果会更好。

郝小萍找肖副部长谈了一次话,酒醒的肖副部长死都不承认,郝小萍也不太追究,但对他说:“我完全可以追究,但我不追究!你好自为之!”

肖副部长很清楚是谁搞的鬼,却不知她手头有多少材料。

“我知道,一定是孔主任搞的鬼。”肖副部长说,“他是有目的的。这种人,你要相信他,有一天,也会整你的材料。”

郝小萍说:“这个不用你提醒。”

她会不知道吗?这种玩心计的人,可以玩别人,同样也可以对付你郝小萍。因此,她只能利用他,却不能重用他。如今,手里握有肖副部长的把柄,谅他以后也不敢与自己作对了。

她打电话给张建中问他没喝醉吧?

张建中在电话里说:“没事。”

郝小萍又问:“你不会听肖副部长乱说,真去按摩消酒气吧?”

张建中连连说:“怎么会呢?怎么会呢?你怎么把我想得那么坏?如果,我对那些感兴趣,在边陲镇,想就乱七八糟了。”

“那时候,你还不敢。”

张建中说:“不说这些好不好?我正忙着呢!”

“我就不忙吗?”郝小萍问,“我还没问你呢,有没有给敏敏电话?”

“给过两次。”

“她什么态度?”

“还是不理我。”张建中问,“你呢?”

“我等她给我电话,要说的,我都跟她说了。”

“我想,她已经拿定主意不回来了。”

“你不能放弃!”郝小萍不能让他失望,担心他破罐子破甩,一个心里不爽,怎么就知道他不会跑去­干­傻事?现在灯红酒绿太让人放心不下了。

她又打电话给敏敏,还是像上次那样。

——你不用说话,你只管听。

——你不马上回来,以后,就不要回来。

——现在,社会那么复杂,Se情场所那么多,一个个喝了酒就往那里钻,保不准那一天,小张犯糊涂就跟着去了。那时候,你回来也没用了!

“不是还有你吗?”

敏敏冷冷地回了一句,郝小萍却喜出望外。

“你不要总想那些事好不好?过去的事都让它过去行不行?”

“不行,我忘不了,只要我闭上眼睛,就总会想起那天的情景。”

郝小萍叹了一口气,说:“你怎么就不知道老妈一片苦心呢?你怎么就不往好处想?如果,你们总是那样,边陲镇那么大的诱惑,小张会怎么样呢?或许,正是因为那样,才管住了他的心。”

“那你跟我说那么多­干­什么?你继续管住他啊!”

“妈不是已经不再管了吗?”郝小萍也只能这么说,“妈要还继续管,也不会那么担心了。”

“我怎么知道?”

“我也不想跟你证明自己什么。”郝小萍说,“你就当回来看看老爸,就当回来让我们知道你的病医治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可以自己出去闯?也好让我们放心吧?也好让你老爸放心吧?再说了,你不是要跟小张离婚吗?你不回来,怎么办手续?”

敏敏那边又不说话了。

这天,张建中喝得满身酒气,回到厂里,想躺一躺,总工程师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说他已经回到江市了,说他马上要见他。王解放刚要下车回家,张建中又叫他回来,然后,叫司机把他们送回厂部。

“你要支持我的意见。”张建中不放心地说。

王解放问:“我应该怎么做?”

“你先劝他,如果,劝不了,我再劝。”

王解放点点头。

这时候,在张建中的办公室,一边说,张建中一边泡茶。见他开茶罐盖时,差点滑了手,就问,“你喝了不少,没事吧?”

张建中说:“还好吧!”

“你休息一下,我先跟他谈。”

“还没醉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那个肖副部长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对对待自己的顶头上司?”

“哪都有这样的人,一点不奇怪。”张建中说,“我不高兴的是,他竟然当面说,一点面子也不给。”

“这种人,早应该把他撤了。”

“怎么撤?就是因为撤不了,才要受他的气。”

张建中很清楚,郝小萍毕竟是女人,下不了狠心。

茶刚泡好,总工程师正好推门进来,王解放面朝大门,笑着说:“你来得正好,快过来。”

总工程师不抽烟,却嗜好茶,而且,还喜欢喝好茶。他常常说,别以为,你们抽烟费钱,我喝茶比你们的开销还大。张建中当了厂长,总时不时叫小甘弄些好茶给他。开始,他不接,说他不占公家便宜。张建中就笑着说,你不占白不占。又说,你看我们抽烟的,有几个是掏腰包自己买的?

这会儿,总工程师茶没喝,就说:“我在车上想了大半天,总觉得自己不能沉默,虽然,不能大张旗鼓跟他们斗,也不能昧着良心,也应该寻找一条合适的途径,向有关部门反映真实情况。”

王解放问:“什么是最适合的途径?”

“食品卫生部门总该管吧?”

“张厂长以前走过私,你知道吗?”

总工程师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么个问题。

王解放喝了一口热茶,笑了笑,说:“反走私不更厉害?但同样有漏洞。”

——食品卫生部门有那么认真?如果,他们稍认真一点,就不会发生这种状况了,也不知这种状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想,不是今年,去年的事了。

——你有没想过,那么多厂家知道,怎么就没人说呢?不仅不说,还同流合污,如法炮制。是不是有这样一个问题?说也没用。

“不管有没有用,我也要说,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把所有的厂家都得罪了,把所有生产­奶­糖的工人饭碗都砸了。”

“你这话不对。如果,大家都守规矩,都不用牲口原料,价格虽然上去了,但大家还是在同一起跑线。”

王解放哑然,不知再怎么劝他。其实,他心里也没想通,也非常需要张建中开导。

于是求助似地看了看张建中。

“喝茶。”张建中说。

总工程师这才拿起面前的小茶杯。

“你们喝酒了?”

“和南区政府的人喝了点酒。”王解放说,“今天,组织厂里的人参观了他们的钟表厂。”

“那个小厂,有什么值得看的?”

“他们还是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张建中把总工程师喝­干­的杯又倒满,说:“这次参观,我发现了这么一值得我们借鉴的经验。”

——原来,他们生产的挂钟,内机部件都是用铜原料的,现在逐渐进行改造,有一部分改用铁原料,大大降低了成本,增加了产品的竞争力。

——大家都在降低成本上下功夫,很难说好还是不好?如果从节约资源方面说,是好,如果,从客户的角度说,铜的效果肯定比铁好。我问过那厂长,他给我的答复是,我们不能总还是过去的观念,不能总想着客户把产品买回去后,用几十年,一辈子,能有五年左右的寿命期就足够了。

——如果一户人家,有了一台挂钟就可以用一辈子,以后还有谁再买,工厂还怎么生存?

总工程师明白了张建中的意思,说:“挂钟最基本的就是能摇摆能报时,未必就一定无偏差,因此,要求也不是那么严格,用铜做原料也行,用铁做原料也没什么大碍。但食用品不一样,除了好吃,还要健康,不能对人体有害。”

张建中问:“牲口原料对人体有害吗?牲口也是生命,人也是生命,牲口吃了没事,我也应该没事吧?”

总工程师反而哑然了。

898大家都闯红灯就更有底气

王解放说:“这味道总有区别吧?”

张建中笑了笑,看着总工程师,让他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不是什么难题,可以用香­精­盖在那些不爽的味道。”

香­精­才多少钱?剂量也用不了很多。

称得上“­精­”的东西,成本都不高,像糖­精­。如果,用白砂糖而不是糖­精­生产­奶­糖,成本差距有好大的一段距离。

“你是一定要同流合污?”总工程师问张建中。

张建中反而难堪了,“嘿嘿”笑了笑,“喝茶,喝茶。”

脑子却不停地转,虽然知道“牲口生命论”多少已经被接受了,但想要说服他,还需要更多的依据。

他说:“有些话,我在电话里应该说过了,可能说得还不够清楚,目前,我们先不说同不同流合污,只是摆事实。”

——第一,我们告不了他们。法庭不会相信你手头的证据,被告完全可以要求法庭对他们的产品再进行一次公开检验。公开检验的结果,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们完全可以在一夜之间下架所有不合格产品。他们完全可以说,你化验的产品是假冒的。甚至可以说,你是恶意中伤。

——食品安全部门占在哪一边?他们不偏不倚,谁打赢官司,他们占在谁一边。问题是,寡不敌众,食品安全部门完全有理由维护大多数人。

——你有没想过,他们为什么都不说,而是默默参与进去?我想,像你总工程师这样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并不在少数,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是一场打不赢的官司。目前的司法部门,我不认为有理走遍天下,司法部门也会考虑其他,再说了,如果,对牲口无害,对人也无害,整个事件,是不是可以说,还没提升到良知的层面?

张建中喝了一口茶,接着说:“第二,你代表的并不是你自己。”

——虽然,你会强调,你代表的只是自己,只是一个知识分子的良知,但没人会那么认为,谁都认为,你代表的是我们厂,这是同行之间的竞争,是同行之间的恶意中伤。目的只有一个哗众取宠,标榜自己的企业。

——这不仅仅会损害了我们厂的声誉,甚至于,江市的声誉,那时候,你的对立面就不仅是被告方了,还有各级领导。那时候,我和王解放都会被你拖下水。

王解放点点头,说:“完全有这种可能。领导不仅给你施加压力,也会给张厂长施加压力。”

“第三,我们也要考虑到全体员工的利益。”张建中继续说。

——你这一闹,可想而知,我们糖厂会出现什么状况?同行业会抵制我们,甚至于,消费者也会鄙视我们,四面楚歌。

——我经常想,我们的市场为什么会那么混乱?为什么总能浑水摸鱼,有时候,那些人还很得志,问题就在,我们对市场经济还了解得还不透,不仅我们,也包括高层,所以,没有一个规范的法律法规,或者说,没有一个健全的法律法规。在这种状况下,谁都可以浑水摸鱼,胆子大的,把鱼摸上来了,胆子小的,只能站在岸上看。

——我们能站在岸上看吗?我们为什么不能像别人那样浑水摸鱼?我们不是为自己,我们要把企业带出困境,为全体员工谋利益。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还能心安理得站在岸上吗?

张建中甩了一支烟给王解放,又摸出一支示意总工程师抽不抽?总工程师接了过来,王解放正要给自己点烟,就移了移方向给他点火,总工程师手有些儿哆嗦,几次都没能把烟点着,最后一次狠吸了一口,烟是点着了,却呛得他直咳嗽。

王解放笑着说:“我们快成教唆犯了?”

张建中也想起自己第一次吸烟的情形,当心里有某一个结解不开,便有人劝你,吸支烟放松一下,或许就能解开了。其实,这个时候,吸烟更像是一种麻痹。

“喝口茶润一润。”

总工程师喝了一口茶,就把烟放在烟灰缸,一直任由它燃烧。

“说句老实话吧!”张建中说,“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如果说,我没有一点儿私心是不实际的。”

——我当这个厂长,已经有段时间了,成天嚷嚷新产品,再没产品出来,领导不满意,工人们也不满意。

——为了研发这个新产品,我们投入了一定的资金,半途而废,怎么说也是决策上的失误。

——我希望看到这个结果吗?当然不希望,我还指望这个产品给我带来业绩呢?我不知道果冻、饮料会不会也遇到这个问题,整个系列都下马,我可就打败战了,而且是完败。

张建中说:“我想,你们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吧?”

你不能总表现得大公无私,更不能像对付镇机关­干­部那样给他下死命令,有时候,让他感觉到,你一个有­肉­有血的人,感觉到你在为公的同时,也想到自己,或许更有说服力。

王解放先表态,说:“听了张厂长一席话,我心里倒亮堂了许多。”

——开始,我对这种作法也是抵触的,以前,我在机械厂工作,经常就听到一些老师傅为质量的事争吵,有人认为,要­精­益求­精­,有人认为,在图纸范围内也算合格了。

——现在想想,­精­益求­精­非常对,适合图纸要求也没错。目前我们虽然没有明确指标要求,但约定俗成,大家都­干­的事,就是一个标准。你比如过马路,明明是红灯,你一个人就要守规矩,当等红灯的人多了,大家一拥而上,就没有闯不闯红灯的概念了,你机动车就得让道就得停下来。

——总工程师拿回来的这些资料并不是没有用,我觉得还是很有用处的,至少,我们心里有底,我们知道闯红灯的不是我们一家,身边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心里更有底气。

憋了许多,总工程师才说了一句话:“我,听两位厂长的。”

张建中说:“我知道,很难为你,但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王解放说:“这样好不好?这责任我来负,研发产品归总工程师负责,但批量生产,由我负责。以后追查起来,批量生产是我审批的,与总工程师并没有关系。”

张建中犹豫了一下,虽然很感激他,却觉得这责任也太重大了,真有什么麻烦,你王解放要承担所有责任啊!

“没事的。为了大家的利益,我豁出去了。”王解放要给总工程师做榜样,总工程师多少有点被感动了,说:“我研发的产品,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负责任呢?”

“研发产品并不等于可以批量生产啊!并不等于投入市场啊!”王解放说,“正因为,你发现了其他厂家的情况,你按他们的路子研发,结果证明,他们搞得那一套。仅此而已。结果,我知道了,是我批准批量生产,与你一点­干­系也没有。你就不用被良心谴责了,也不用担心,以后会有什么麻烦了。”

张建中说:“责任,还是由我来负。”

王解放笑了笑,说:“你当然开脱不了­干­系,这领导责任你还是要负的。”

总工程师那见过种场面,两位厂长争着承担责任。前厂长那拨人,一个个都是推卸责任的高手,就是自己的责任也想着法子往别人身上推,研发什么新产品,他们都要总工程师先签字,产品销量差,他们首先责怪的就是总工程师,要么质量差,要么成本高。从来不会说自己,又给了他多少帮助。

看着张建中和王解放,他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这只是第一步,任何事情都是循序渐进的。技术这东西,瞒不了同行,只是都不说,都在­干­,制造三鹿牌的家伙枪毙了那么久,­奶­粉到今天还不能让人放心。或许,大家从这些章节里知道些许原因了吧?)

899电视广告家喻户晓

下午,接到市政府办的电话通知,说是审核小组明天要到糖厂来检查论证。这个小组,是示威事件衍生的一项内容,当时,市委书记要孟市长负责,孟市长一个推手,便成立了这么个审核小组。于是,张建中又多了一道紧头箍。

好在,带队的市政府副秘书长是老熟人,在边陲镇就认识了,张建中便亲自给他电话了解论证的程序。

副秘书长说:“有什么好论证的,还不是听你张厂长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懂。既然市长要我们论证,我们就下去走走吧!形式总是要做的。”

张建中问王解放:“这一论证,我们的新产品是不是就可以肯定下来了?完全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摆脱国资办。”

王解放喜出望外,说:“这是坏事变好事啊!”

“我也这么想,审核组只是走走过场,但有了他们的结论,国资办想刁难我们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苗主任心甘吗?”

“管他心甘不心甘!”

“他肯定会找种种理由不让审核组下结论。”

张建中说:“他控制不了审核组,相反,我们倒可以控制。”

把杨副厂长叫到办公室,一起研究接待审核组的工作,杨副厂长建议先叫审核组去考查市场。这一考查回来,以后的工作就好办了。

王解放问:“你是要他们外出旅游?”

杨副厂长笑笑说:“就是这个意思。”

张建中说:“这个主意不错。”

于是,就商量去什么地方?由谁陪同?杨副厂长主动让贤,说他跟张建中刚考查回来,还是王解放陪同吧!张建中提议,让技术科的小赵一起去。王解放不可能不带个跑腿的。

杨副厂长不知其中原因,却也不好说什么。

王解放笑着说:“他见了我,像老鼠见了猫。”

“所以,才要他陪你去,把关系搞好。”张建中不是不相信总工程师,而是希望给予小赵一种肯定,多一个死心塌地为自己做事的人。

小赵担心地问:“我可以吗?”

张建中说:“没有不可以的,第一,你为研发做了一件大事,我们对你是肯定的。第二,你对研发工作比较熟悉,可以趁考察的时间,向审核组介绍有关研发的情况。”

“谢谢张厂长的信任。”

“你不要谢我,要谢就谢王副厂长,是他提议的。”

小赵不相信地问:“他会提议我吗?”

“你是聪明人,还用我说得那么清楚吗?王副厂长很后悔对你那么凶,所以,就用这种形式向你道歉。”

小赵心里热哄哄的,想现在的领导跟以前太不一样了,太有人情味了。

审核组只有三个人,先开了一个见面会,就说要进行全面调查,去研发室了解情况,开了一个座谈会,下午,就被糖厂的车载到省城机场了。

苗主任得到消息,赶到糖厂却扑了空。

“人呢?”

杨副厂长说:“去考察市场了。”

“考察什么市场?”

“新产品能不能在市场站稳脚?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得到市场的认可。”

“这是考察组提出来的吗?”

“我也不清楚。”杨副厂长当然不能说主意是他出的。

“这其实就是去旅游,是一种贿赂行为。”苗主任问,“张厂长呢?”

“去省城了。”

“随他们一起去旅游了吧?”

“王副厂长带的队,张厂长去省城另有任务。”

“什么任务?”

“我也不清楚。”

苗主任叫随从的两个人出去。

“你们回避一下,我跟杨副厂长单独谈一会儿。”

办公室只有两个人时,杨副厂长问:“苗主任有什么重要指示?”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话怎么说?厂里那么多事,也不知你说哪一方面?”

“我发现,最近,你们手头很松宽,钱花得挺大方的,几个厂领导轮流出差,成天飞不飞去,听说,还重奖了研发室。”

“没有重奖研发室吧?”

苗主任说:“就是奖了,你也不知道。”

“这不奇怪,不过,总工程师应该清楚。”

“你啊!是糖厂的老人了,不是过客,不是跑到糖厂来捞点油水,然后拍屁/股走人,所以,你的责任重大啊!”苗主任说,“当初,为什么不处理你?就是为了这一点,没一个资格老的人留下来,糖厂还不任他们乱来?”

杨副厂长完全是一副唯唯诺诺的神情,说:“我知道苗主任对我的即往不咎。”

“知道你应该怎么样呢?难道还包庇张建中,跟他同流合污吗?”

“我怎么会呢?我当然是你苗主任的人。”

苗主任单刀直入,问:“你们的钱是哪来的?”

“我也不清楚。”杨副厂长说,“刚才,你提到钱,我才意识到,这事可以去问问财会科。”

杨副厂长拿起话筒要打电话。

“不用了,他们也不知道。”

“他们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杨副厂长说的是实话,虽然很清楚苗主任这种笼络人心的伎俩,根本就不买他的帐,却也没想要隐瞒他,跟张建中混,明显比前任好,但他也不想得罪苗主任。

“这事恐怕只有张厂长和王副厂长才知道。”

“下面没人­干­具体事能行吗?”

“小甘应该也知道。”

“哪个小甘?”

“就是张厂长的秘书,成天像跟屁虫跟着他的那个小青年。”

“是他从兴宁带过来的吗?”

“不是。一直都在我们厂,张厂长上任后,从机械车间调上来的。”

“他没跟张建中去省城吧?”

“好像去了。现在,张厂长去哪都带着他。”

张建中去省城找钟真涛,希望利用他的资源给产品做宣传策划。

“钱不会少你的,但,我要最好的宣传效果。”

钟真涛笑着说:“我还不了解你张书记,不,张厂长吗?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团队。”

他告诉张建中,以前­干­这一行,属乌合之群,随便叫那么几个人就可以,现在都成立工作室了,从策划到实施,到效果一条龙服务,保证你们满意。

张建中说:“你可不能一口吃了我的车啊!”

“不会,不会。我带去的人,他们不敢斩得太狠,却会给你最好的服务。”钟真涛说,“他们还要求我呢!没我给他们办证,他们也开不了工作室。”

工作室是一个扎马尾巴的留着胡须的中年人,钟真涛称他“黄导。”

“黄导,是电视台的名导,导过几部电视剧。”

张建中不明白,这宣传策划与电视剧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懂了,现在搞宣传策划,电视是最主要的,报纸,户外宣传之类的形式只能是辅助。”

钟真涛跟张建中说话,从来就不客气。

黄导一见张建中,就笑着说:“认识,认识,张书记,以前在边陲镇见过。”

钟真涛一拍脑袋说:“我倒忘了,你们那个‘玉皇大帝’的传说,还是他编出来的。”

张建中问:“黄导也下海了?”

“算不得下海,两头兼顾。”

钟真涛说:“他们这些导演不像我们,有事才回去,不用每天回去坐班。还可以借用电视台的名义为自己做事。”

黄导说:“现在做事,什么都讲钱,光是电视台的名义,不付钱也不行。”

张建中问:“黄导认为,我们搞这么一个宣传需要多少钱呢?”

“这个很难说,看你怎么做,做到什么效果?做到什么范围?像这种食品项目,我个人认为,还是以电视广告为主。现在,最便捷最家喻户晓的形式就是电视了。”黄导说,“我可以给你制作最好的宣传片,用最少的钱在电视购买最好的时间段。”

900名花有主

(非常感谢szhhxx203/588的打赏。)

黄导手头正有一个宣传短片,说是要去物­色­演员,问张建中有没有兴趣?说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随他走一趟,一则了解他的工作­性­质,二则也知道他们制作宣传片的过程,这样,可以正确评估他们付出的劳动,理解他们并非狮子大张口。

随黄导去一所艺术学校,张建中想起了小倩,这几年很少见她,偶尔的几次见面,让他觉得她长得更漂亮了,却失去了相持朴实,总把自己当大城市的人,几乎看不起所有的人。

迎接黄导的是一位女老师,三十多岁,因为玩舞蹈,身材呈现出很曲线的S型。

黄导说:“这是张老板。”黄导这么介绍张建中,“又揽了一个大活,又要你的配合了。”

女老师跟张建中握手,眼里散发出晶亮的光,心儿跳了跳,张建中感觉她比余丽丽还“杀”人。

余丽丽散发的是一种媚,她散发出的却是一种遥不可及的美。张建中想,余丽丽适合用她的媚征服男人,这位女老师却让你意识到美的可爱。

女人真是各领风­骚­!

“张老板很年青啊!”

张建中笑了笑,不敢太造次,只是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已经感觉她的手很柔软。

“你要的人都选好。”

她带他们去舞蹈室,弄不清舞蹈室有多大,四面都是镜子,有一种错觉的宽敞。七、八个女孩子穿着洁白的舞蹈服,做着各种舞蹈动作,虽然,她们没有刻意向他们展示什么,但都知道,所做的一切有多重要。

“叭叭”,女老师拍了两巴掌,女孩子们停止了动作,听到命令似的排成一行。年纪都差不多,十七八岁左右,高矮胖瘦几乎一致,甚至于圆脸儿也似乎是从一个模子倒出来了,仔细看,才分辨出她们的区别。有的笑得很灿烂,有的笑得很随意,有的笑得很冷。

张建中没看见他希望看到的那张脸,想想小倩也像他们一般大,或许,并不是最突出的,最被老师看好的一拨人。

黄导问:“都知道我们的目的吧?”

女老师说:“都知道了。”

黄导就显得不客气了,向前两步,很详细地端详每一个女孩子,不仅看脸,还由上至下看她们的身段,前面看看,又移到后面看看。张建中觉得黄导的眼睛很厉害,更像是要看透贴身的舞蹈服,不禁脸红了红,替他感到尴尬。

他离开舞蹈室,担心看久了,自己会有非份之想,那些舞蹈服薄得像蝉翼,又贴得那么紧,身上的凹凸一览无遗,特别是并拢双腿挤出的凹凸。如果,不是提醒自己这是一种人体美,张建中真不知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钟真涛也跟了出来,“嘿嘿”笑着说:“太有点受不了了。”

“只能怪你自己心邪!”

“你就不邪?”

“我可一点感觉也没有。”

“你算了吧!”钟真涛说,“如果说,没有感觉,就只有黄导那家伙,他是看得多了,麻木了。看那些小姑娘,就像看艺术品。”

“拍宣传片,有必要搞这些吗?”

钟真涛说:“这个你就不懂了,现在的宣传片广告片也追求艺术,不再像以前,只是一种荣誉的堆砌,获得过什么什么荣誉,硬绑绑地读出来,就完事了。”

“老百姓看得懂吗?”

“当然,这种艺术是老百姓看得懂的艺术。”

张建中笑着说:“我不知道我们的产品能有什么艺术?那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东西,你能把它怎么样?难道一块­奶­糖还能变成一个梦想?”

“你不必担心,黄导会有办法。他拿你的钱,不会白拿的,更多还是一种创意,平常人想不到的创意。”

两人在一棵树下,说了一会儿话,见小甘还没出来,钟真涛就笑了,说:“那种场面,还是很吸引小年青的。”

张建中笑着说:“小甘未必有我们那么龌龊,他也算是半个艺术家。”

“以前,你不是也搞艺术的吗?写小说散文的。”

“我那些算什么艺术,充其量是拍门砖,敲开官场这扇门,就都丢得­干­­干­净净了。伪艺术!”

“再伪也没有二少爷伪。”

“不能这么说吧?”

虽然也觉得二少爷是靠赵氏才攀上艺术之峰,但还是看看过报上评论他的文章,那些专家学者说得头头是道,前两天,报上又登了一篇评论文章,几乎占了半个版。如果,二少爷一文不值,也不至于抬得那么高吧?

“至少,他也是一颗冉冉上升的美术界新星。”张建中说,“据说,他的作品在拍卖行拍出了一百万的高价。”

钟真涛说:“我可不敢恭维。”

“你嫉妒心不要那么重嘛!”

一直以来,钟真涛对这个二少爷非常不屑,认为三小姐成天为赵氏超劳,与二少爷的无能有关,也正因为如此,三小姐才出息才有资本看不起自己。

“与三小姐还是没进展?”张建中关心地问。

“你也知道,她从来不正眼看我。”

“现在,还是没有改变?”

“依然如此。”

张建中说:“你是不是应该面对现实?有些东西是不能勉强的,有时候,退也是正确的选择。”

“退,我早就退了。我不能吊死在一棵上。”

“你这话好像对吧?那棵树根本就没让你吊。”

“现在,人家看上京城容少了。”

“三小姐名花有主了?”

“大少爷说的,京城三大少之一,年纪比我们年青几岁,跟三小姐差不多。”

张建中的心紧了紧,说:“有钱人家的少爷,有几个是靠得住的?还那么年青,或许,人家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

“我也这么认为。现在,只要有钱,多好的女孩子不往前扑?明知是飞蛾扑火,也会前仆后继。”钟真涛说,“你就说刚才那些小姑娘,一个猛扑,你受得了吗?京城容少会不动心。现在,有钱人,四十岁未必会收心养­性­,更别说二十多岁的年青人。”

“你应该跟她谈过吧?”

钟真涛苦笑,摇着头说:“没用。”

“看来,她是铁了心了。”

“她是没有选择。”钟真涛说,“不要以为,她在那样的家庭很优越,其实,是高不成低不就,好不容易遇到那么一个,只能抓不住不放。”

“三小姐不会那么盲目。”

“你以为……,她­干­别的事聪明,但没有真正谈过恋爱,这方面的智商还停留中学生阶段,对爱情充满憧憬,完全的盲目。”

“不至于那么差吧?”

“就是那么差!”

“那就让她栽栽跟头吧!或许,对你也是一件好事。”张建中笑了笑,说,“栽了跟头,痛定思痛,或许,就会发现,只有你对她才是真心的。”

钟真涛脸­色­变了,说:“你这话太伤我自尊了。”

“怎么了?”

“京城容少能善待她吗?栽了跟头,她还是现在的三小姐吗?别人玩够玩剩了,退给我?我对废品处理厂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喜欢一个人,不是更在乎她的心智成熟吗?”

“如果,你遇到这事,你会怎么样?你只要心智成熟吗?你不希望她的成熟是你给予的吗?”

当然,还有另一层意思,只是不好说出口,但彼此都清楚。

钟真涛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痛,因为,你已经结了婚,你更需要心智成熟的女人。”

张建中笑了笑,问:“你是不是觉得,三小姐更适合我?”

“想你的美事!”

“如果,真碰到那样的事,你钟真涛不要,我要,我来收购这个废品。”张建中开玩笑地说,然而,心里却跳了跳。

901口味似乎越来越重

他问自己,你张建中是不是真有这个机会呢?

他对自己说,首先,要有这样前提,敏敏不再回来,或者跟你离婚。虽然,郝小萍说,敏敏的态度改变了,却并不说明她就能原谅你张建中。郝小萍是她的母亲,她­干­了再对不起她的事,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忘,她可以原谅郝小萍,并不说明可以原谅你。就算她回来吧,也不能说明,她还跟你在一起。

他对自己说,还有一个前提是,三小姐与容少走不到一起,或者被容少伤害。

想到被容少伤害,张建中感觉很不是滋味,说归说,玩笑归玩笑,暂且不说你与她是什么关系,都是不希望她受伤害的。

三小姐是一个倔强的女人,就算被到伤害,她也不会流露,甚至可以自我疗伤,也就是说,就算敏敏不跟你在一起,三小姐也不需要你同情。

这应该不是同情吧?

张建中又一次问自己,不禁想起过去与三小姐的种种,虽然,你们有吵有闹,总得来说,还是挺合拍的,有一段时间,你不是还以为,她那么对你,与你跟敏敏结婚有关联吗?她是嫉妒,是吃醋,才对你横挑鼻子,竖挑眼。

他想,如果,自己没与敏敏结婚,他们是不是可以走到一起?

还真有点说不清,还觉得真会有这种可能。

打电话给三小姐,告诉她自己在省城,她淡淡一笑,问:“还不想放弃吗?还想争取你们的产品进入赵氏商场啊!”

张建中笑了笑,说:“不一定就谈这些吧?怎么说也算多年朋友,到了省城见个面总可以吧?”

“我还不清楚你张建中,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是不撞南墻不回头。”

“我早就撞南墻了。”张建中说,“你和大少爷都拒绝我了,我还那么不知趣吗?”

“你是不是找到其他办法?”

张建中笑了起来,说:“为了不让你太有压力,我承认,我已经找到了其他渠道,我见你纯粹就是朋友之间的闲聊,不带任何目的。”

三小姐说:“你请我吃晚饭。”

“吃西餐。”

“我不吃西餐。”

也不知为什么,自从在容少的别墅吃了阿明做的牛排,她突然对西餐失去了兴趣,再看见那些半生不熟的牛排就反胄。

“你不会吧,你三小姐不吃西餐?说出来没人信。”

“我转口味了,现在喜欢吃日本料理。”

“你的口味似乎越来越重了。”

三小姐笑起来,说:“吃日本料理应该更清淡吧?”

“噢。”张建中以为她不是芥末。如果不伴芥末,的确是够清淡的。

“吃日本料理有不伴芥末的吗?那还有什么意思?”三小姐还嫌搭配端上来的芥末不够,要侍应生多加一点。

这是在一家日本料理店,他们要了一个单间。开始,张建中提议坐在那个巡转桌前吃什么要什么,三小姐却摇头,说她没福份享受,说她只要在某一个公众场合露面,都有可能引起记者的窥视。

“你不怕绯闻,我还怕呢!”

“你现在是名人了。”

“名什么人?”只能说,现在的大报小报太多了,记者太多了,新闻太少了,所以,记者们到处扑料,抢新闻,把以前那些街头巷尾的八卦也登到报纸上了。”

三小姐是戴了一顶几乎遮了半张脸,戴着一副大墨镜出现的,到了跟前,她给了张建中一个示意的举动,他才认出她。

“现在麻烦得很。”坐在单间的椅子上,她把帽子戴下来,摇晃着长发,说,“出入都要戴帽子,再*思做头发都没用。”

张建中笑着说:“我倒听到关于三小姐的绯闻了。”

他并没带小甘来,而是叫他请黄导和钟真涛吃晚饭,自己说是有其他事,单独溜过来的。

“你不会也那么八卦吧?”

“这很正常吧?像三小姐这样的女人,没有绯闻反倒不正常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就应该像那些花花公子,今天与某个女演员,明天跟某个女模特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希望,你找到一户好人家。”

三小姐警惕地看着他,说:“你听到什么八卦了?是不是见过钟真涛?”

“我见他­干­什么?”张建中不承认,说,“现在又不在官场混,跟他走不到一块。”

“如果,你是来劝我的,我希望你还是不要费口舌。”

“你与钟真涛合不合?我还不知道吗?我劝你什么?我倒是希望你与京城容少在百年好合。”

张建中看着三小姐,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是很容易表露出来了。

只是淡淡一笑,三小姐迎着他说:“想看出点什么吗?你是不是很失望?”

张建中自我解嘲地笑,说:“能从三小姐脸上看出想要看到的内容是非常难的。”

三小姐转了话题,问:“你的产品研发得怎么样了?”

“可以说,大的技术难题已经突破,只剩一些善后工作,比如包装啊宣传啊!”

“哪家商贸公司乐意接受你们的产品?”

“如果,三小姐感兴趣的话,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三小姐身子后移,靠在椅背上,说:“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张建中“哈哈”一笑,身子也后移,也背靠在椅背上。

“不能说吗?”

张建中摇摇头。

“不会是故弄玄虚吧?根本就没人要你们的产品。”

“你这是怀疑我的能力。”

“你张建中能­干­什么事?­干­的都是偷­鸡­摸狗的事,混商场,不允许你瞎胡闹。”

张建中淡淡一笑,说:“你别忘了,以前,我更是跟赵氏合作,如果说,瞎胡闹,那赵氏也好不到哪去,赵氏都能混得那么风光,你让我对自己越发有信心了。”

“我们跟你合作只是一个局部,很小的一部分,更多部分是按规矩办事的,否则,根本站不住脚。”

“现在­干­事,我算是见识了,前两天,我才领悟了商场的奥秘。”

“什么奥秘?”

张建中摇头说:“不能说,天机不能泄露。”

三小姐问:“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来叫我猜哑谜的?”

张建中“哈哈”笑着说:“闲聊,闲聊。”

三小姐才不跟他笑,问:“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要我帮你?”

“没有。”

“约我出来,就是见见我?就是想听听我的八卦?”

“这也应该是关心你吧?”

三小姐移近了许多,一手搭在桌沿,大大的眼睛很有内容地看着张建中,问:“不会是有什么野心吧?”

张建中没听懂她的意思,问:“我有什么野心?”

“老婆不回来吧?”

“老婆不回来,怎么就有野心了?”此话一出口,张建中就意识到了什么,笑了起来,说,“是你自作多情,还是我太抬举自己了?如果,老婆不回来了,我要再找一个,除非脑残才敢打你三小姐的主意。”

“这我就放心了。”

三小姐故作镇定,心里却直怪自己,你真够脑残,怎么就以为他会打你的主意?像张建中这样的男人,有时候很讨厌,但不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赖蛤蟆想吃天天鹅­肉­的人。他还是能看清自己几斤几两的。

“与容少,只是大哥的主意。”她突然,想跟他说说自己的心里话,自从,大哥要她眼容少在一起,她就郁闷得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张建中笑了笑,问:“你没动心吗?”

“我动什么心?那个容少,也说不出什么缺点,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别指望他会照顾人。”

902没有其他目的

张建中看定三小姐,开玩笑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三小姐还需要人照顾。”

三小姐撇了撇嘴角,说:“懒得跟你说。”

“在我心目中,你总是很强势的,有时候,我还想,一山不能二虎,你要嫁人,应该嫁那种依赖你的人。”

“你玩笑开过了啊!”

张建中收敛了笑,说:“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你还不是说我像男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有人说你三小姐像男人,我第一个反对。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吗?有这么女人味的男人吗?”张建中说,“我只是说你内心够强大。”

开始,三小姐脸上还泛起了笑,听到后来,脸就­阴­了。

“当官的都一样,先把人夸上天,再把人踩下脚底。内心强大什么意思?还不是太男­性­化?”

“你完全误会了我的意思,内心强大并不等于男­性­化,我说的是女­性­化的强大,有别于男­性­化的强大。你不能混为一谈。”

“说来说去,我还是不够女人。”三小姐说,“还是你老婆好,柔柔弱弱的,你就喜欢那样的女人。”

张建中愣了一下,怎么扯到这个话题了?

“我们言归正传好不好?”

“提到你老婆就不是言归正传了?”

“那应该是另一个话题。”

“如果,我说,我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呢?”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谈这个话题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谈我的事就可以,谈你的事就没有什么好谈了?”

“不是没什么好谈,是谈不谈都那么回事了,不可改变了。”张建中笑着说,“你不一样,你还有转机,如果,不喜欢那个容少,完全可以跟大少爷说啊!他挺痛爱你的,知道你不喜欢容少,应该不会B你的。”

三小姐说:“大哥什么事都好,就是这事不通融,隔个三五天,就叫我去京城,不去似乎又不行。”

“容少呢?对你有那意思吧?”

“难说,他可能只是尽尽地主之谊。如果,他愿意,还用我往京城跑。

张建中说:“你可以跟他挑明啊!如果,他拒绝你,大哥不可能还B你。”

三小姐叹一口气,说:“事情那么简单就好了。”

三小姐告诉张建中,容老爷似乎也像大哥那么B容少,容少似乎也像她那样不想反抗。

“或许,他也像你想的那样,希望我拒绝他,自己好脱身,既不得罪我大哥,也不得罪容老爷。”三小姐说,“我们都在玩太极。”

“玩来玩去,还不是你们自己辛苦?”

“你跟老婆是不是也有过这个阶段?”

“你还真别说,我们是一见钟情。”

三小姐被芥末呛得直咳嗽,张建中心里却“咚”地一跳,想她不会是失望吧?想她跟他谈那么多,是不是想要印证自己对敏敏不再留恋了,是不是想趁虚而入?如果,你张建中对她有那么一点点想法,她就下决心,与那个容少一刀两断?

说心里话,他并不讨厌三小姐,却也谈不上喜欢,他们只能算是彼此相识一场,也算是有点儿缘分,除此之外,再没其他。

如果,要说得难点,就是他张建中觉得她还有利用的价值,彼此还有继续交往的价值。她要不是赵氏三小姐,她要不是有可能再攀上京城容老爷,他可能见都不再会见她。

“我才不相信你们是一见钟情。一开始,你老婆就喜欢你,她肯定也是被她爸她妈B的。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老爸老爸都当官,条件那么好,会喜欢你一个乡下的小官儿?”

“你也知道,她并不像表面看得那么有资本,遇到我这么英俊潇洒,早就一见倾心了。”

“这么说,还是你犹豫拿不定主意了?”

张建中笑“哈哈”地说:“我不是拿不定主意。那时候,我不懂爱情,有人喜欢,又那么好的条件,抱着脑袋就往里冲了。”

“你不是说自己后悔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这可是个严肃的问题,绝对不能给她任何奢望,“敏敏很快就回来了。”

“她的病治好了?”三小姐的脸红了起来。她想到了自己的猜想,敏敏不能那个,现在病治好了,不就可以回来那个了吗?

张建中猜到她为什么脸红,淡定地说:“基本好了。”

想过无数次敏敏的病基本好了,能够闯过那个坎会怎么样?然而,再想到敏敏再不会原谅自己,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想到哪一天,敏敏跟别人闯过那道坎,心里更不是滋味。

有时候,他会安慰自己,你张建中还怕没有女人吗?多漂亮健康的女人都有,然而,又觉得那些没有经历的女人,根本不懂得珍惜,她们只能挥霍你的现在。

他看了三小姐一眼,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倒是懂得自己的过去和现在。

“说句老实话,你需要我帮你什么?”三小姐问。

“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三小姐抹了抹嘴,说:“你可别怪我。”

“我真的找到了新的销售渠道。”

“你可不要义气用事,我要以为,上次我和大哥不帮你,你就要斗这个气。”

“我像是那样斗气的人吗?以前,我是遇到困难,你三小姐跟我耍横,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我哪次不低头?我分得清孰轻孰重,从来不会拿生意斗气。”

“我在你眼里,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要这么说,有势力的人,总是胜人一筹的。”

“现在,我倒低你一筹,厚着脸皮要帮你了。”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这是被我感动了。”

“我会被你感动?你凭什么感动了我?”

“关心你啊!专门过来询问你的爱情生活啊!”

三小姐警惕起来,问:“你是不是假装关心我,让我觉得,你还有点朋友之情,所以,也念这朋友情,让你的产品在赵氏的商场上架?”

张建中摇着头说:“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今天,我一点其他动机也没有。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把你和容少的顾忌转告大少爷,让他知道,你们之间并不可能。”

三小姐忙摆手说:“你可不要多嘴,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看来我是多余了。”

“你本来就多余。”三小姐说,“我也关心关心你吧!哪天老婆回来了,叫她来省城玩,我请你们吃顿饭。”

“我哪敢叫她来。”

“为什么?”

“你那么多疑问,问这问那的,我怎么知道她会不会说错了什么,加深了你的误会?”

这时候,他们已经埋单准备走了。

“生活别太单调。”张建中说。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活单调?我的生活不知有多丰富。”

“你敢说,你不是准备回去加班?”

“现在,我很少回去加班了。”

张建中知道她就是回去加班,也嘴硬不承认。

“你住哪?要不要送你?”

“不用。”

在停车场,张建中先走到自己的车前,按了一下遥控。三小姐看了一眼他那辆进口商务车,笑了笑,说:“还挺像那么回事,一点看不出,你是一个那么烂的厂的厂长。”

“你什么意思?打击我吗?”

“对你另眼相看!”

看着张建中的车徐徐离开,三小姐还不相信,张建中一点要求也没有就走了,这家伙玩什么招?欲擒故纵?

其实,她是想帮他的,虽然大哥觉得他已经没利用价值,但出于互相的利益,上架他的产品并不是什么难事,只等着他开口,再低他的条件,那知道,他却闭口不说。

你张建中真那么能耐了?

903你出钱就有话语权

这个念头一闪,三小姐不禁心儿一跳,想他为什么那么关心自己?貌似他还没那么关心过自己的事吧?一听说,你与容少谈恋爱,就约你出来吃饭,难道他心里没鬼?

或许,他刚才表现的那份潇洒是装出来的,他跟他老婆已经没有关系了,他老婆已经明确不回来了。所以,他瞄上你三小姐了。

她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这个张建中鬼得很,越是表现得不在乎,就越说明他在乎。认识那么多年,还不了解他?

三小姐拿起手机拨打他的电话。

“在省城过夜,还是赶回去?”

“还要住两天。”

“不会是一个人吧?”

“还有其他人。”

“你丢下其他人,跑来请我吃饭,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都是熟人。”张建中没说小甘和钟真涛在一起,说,“他们是肯定喝酒的,所以,我当逃避灾害,找了这么个借口。”

“你不如就别去凑热闹了,今晚陪我怎么样?”

张建中犹豫着,她需要你陪,别不是有什么陷阱吧?

“我想证明给你看,我并不是回去加班。”

张建中笑了笑,说:“这个就不用了。你加班也好,不加班也好,与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希望你不用太拼了。”

“如果,我说,我希望你们的产品在我们商场上架,你不会认为,我耍你吧?”

“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下次有机会,一定再合作。”

“你觉得,还用其他渠道比赵氏好吗?”

“不是你们的渠道不好,是我已经跟别人签订了合作合同,不能再改变了。”

“可以告诉我,是与哪个老板合作吗?”

“暂时不想说。”

“你们都签订了合同,还怕我捣鬼?”

张建中真真假假地说:“合同有要求的,我们的产品没上市前,双方都有保密的义务。”

似乎再找不到借口了,这个张建中,也再不给面子了。既然,你都跟别人合作了,还找我三小姐­干­什么?叫你陪我,都不陪,你还假心假意关心我­干­什么?她真搞不清楚,这张建中到底­干­什么?

难道他关心你是假,想告诉你,他已经找到合作伙伴才是真?他是来气你的,让你知道,你们赵氏不与他合作也难不住他,想要跟他合作的人大把。

肯定就是这个原因!

这个张建中成天就跟赵氏斗气,跟你三小姐斗气。你少点跟我斗气,说不定,我还会喜欢上你了。

闪过这个念头,三小姐不禁叹了一口气,对自己说,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们根本就不可能有那方向的发展,就算他老婆不回来,他张建中也不缺女人,比如那个余丽丽,那么风­骚­,又抬头不见低头见,早就把他勾引上床了,还会有闲工夫对你三小姐动那心?

三小姐心儿一揪一揪地痛,狠狠地对自己说,以后,别再管他那么多了,其实,以后,他也不用靠你们赵氏了,你们的情义,至此为止了。

开着车,张建中心里也在打鼓儿,想三小姐并不像要耍你,如果,耍你的话,还要向你证明她不是回去加班吗?如果,耍你的话,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帮你的产品上赵氏的架吗?

其实,她正处于苦恼期,很需要有人安慰。

你想想,偏要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又没有倾吐的人,心里多不爽?好不容易遇到你是可以倾吐的人,你却左猜右想,避而远之。

她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她并非那么强大,也需要别人关心,真需要你关心的时候,你却逃了。

你怕她什么?难道还怕她缠着你不放?

三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她决不会缠你,要缠也早缠了,边陲镇那么会儿就缠了,也不用等到今天了。

张建中突然意识到什么,对自己说:“这可不一定。”

那时候,敏敏在你身边,她缠你什么?现在,敏敏回不回来还是未知数,她缠你有什么奇怪?再者说,或许,在与容少的接触中,她突然发现,心里是喜欢你张建中的。

很多事不就是在比较中才让自己清醒的吗?

张建中有点儿慌了,问自己,你不会是喜欢三小姐了吧?如果,你不喜欢她,为什么一听说她与容少一起,就约她见面,就询问有关容少的事情?这都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不能,绝对不行。

不管她喜不喜欢你,你都不能喜欢她,你再不能­干­对不起敏敏的事,在敏敏还没有做决定之前,你不能跟其他女人有染。

见有车横着驶过去,张建中愣了一下,忙踩刹车,抬头看,竟是红灯,自己已经冲出警戒线好长一截。

“别再乱想了。”他对自己说,三小姐怎么可能喜欢你呢?就算她与容少成不了事,也不会喜欢你张建中,以前,离开边陲镇那么久了,她怎么会不明不白地喜欢你?你别以为,人家早就瞪上你,敏敏一离开,人家就往你怀里扑。

你这是自做多情,你这是自我感觉良好。三小姐接触的人层次哪一个不比你高?哪一个不比你有钱?你张建中算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他对自己说,如果,三小姐知道你这么胡思乱想,肯定会这么骂你。

你算什么玩意儿!

手机响起来,张建中没敢看,红灯转绿灯了,总不能停在这前不前后不后的地方,于是,先把车开过十字路口,停在路边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显示屏。

怎么是汪燕的电话?这次到省城来,几乎没告诉赵氏家族的人,只是吃晚饭才约了三小姐。

“不敢接我的电话吗?”汪燕笑着问。

张建中笑着说:“我又没­干­亏心事,怎么不敢接你的电话?正在开车,刚好转绿灯,不好拦了人家的路。”

“还在省城?”

“刚和三小姐吃了晚饭。”张建中以为约三小姐的时候,汪燕就在她身边。

“你不会是想泡她吧?每次到省城来,你一定会见她。”

“你这话难不难听?还是她二嫂呢,不知道她已经名花有主吗?”

“我是怕你不知道。”

“现在没事吧?我们见个面。”

“我还有事呢!”

张建中可得防着汪燕,你不敢对三小姐怎么的,但对汪燕可是一点免疫力也没有。不敢说,她会怎么你,但如果,真要怎么你,你肯定站不稳立场,刚才表的那些决心,马上就成为一堆废话了。

“你有事也不行,我的事比你的事还重要。”汪燕很坚定地说。

“你有什么事?”

“见面再说。”汪燕说了见面的地点,那家酒店离她住的地方很近。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霸道了?”张建中意识到汪燕是要跟他谈正事了,然而,想不通目前他们有什么正事而谈。

“你今天去小倩的学校了。”

“是的。”

“是去找人拍广告片吧?”

“我只是去看看。”

“没事你去看什么?”

“我正跟那个黄导谈宣传策划的事,他手头刚好有一个广告片,便叫我们跟着去长见识。”

“你的那个广告片让小倩拍。”

一进门,看见小倩,张建中就意识到这事与她有关了,今天,虽然没看见她,她却看见自己了。

“这不是我可以定的,什么人合适,黄导才清楚。”

“你出钱就有话语权,你要黄导用小倩,他会拒绝吗?他拒绝,你就另请别人。”

张建中看了小倩一眼,总觉得她不合适,一个女孩子一点儿笑容怎么能深入人心?他那个广告最基本的一条就是家喻户晓,没有亲和力不行。

904思想不端正

(老哥从米国回来,陪了他两天,有点怠慢同志们了。一部小说写几年,总有些事要处理,希望大家能够理解请。)

小倩端正地坐在那里,只是给了张建中一个微笑,颊上两颗小酒涡浅浅地跳了跳,便一声不吭。

张建中问:“你很想拍广告片吗?”

汪燕说:“你这不是废话吗?她要不想拍,还用叫我找你?”

小倩轻声细气地说:“好多同学都拍过广告片,有几个还因为拍了广告片,被电影和电视的导演看中,去拍电影和电视了。”

汪燕说:“拍广告片是她们展示的机会,也有可能是她们迈向影视界的机会。”

“为什么你们老师没有安排你见黄导?”

小倩的脸红了红。

汪燕说:“这有什么奇怪的,老师对谁好就叫谁见导演,像小倩这种外地学生,老师一直都不怎么看重,有机会也不会想到她。”

张建中不反对会有这种可能,但一个成绩优秀的学生,老师不会不喜欢。

“什么叫优秀?如果,总给她机会,每次排练都让她演主角,她会不优秀吗?每一次都只是让她当配角,跑龙套,她就是再优秀也被埋没了。”

小倩说:“今天那些见黄导的,都是平时担任主角的。”

张建中说:“你自己应该努力争取。”

汪燕横了他一眼,说:“现在不是努力争取吗?你让她担任你们那个广告片的主角,她不就有机会了吗?”

“这得看效果。”

“什么效果?”

“饰演的效果。她的形像总得与黄导的构思吻合才行。”

“你说吻合还不吻合了?”

小倩说:“也有量身定做的,导演根据某一个演员的特质,创作广告片的主题。”

“对啊!小倩的特质不好吗?你完全可以要求黄导根据她的特质构思适合你们的广告片。”

张建中还真说不过她们,从业务上说,他不知道是否可以这么­干­?从感情上说,他倒是偏向于小倩,虽然,对她某些表现不满意。

“看在你与她爸的交情,你也应该把这个片子让给她。”

“我尽量争取吧!”

“不是争取,是一定。”汪燕对小倩说:“还不给你张叔斟杯茶,感谢感谢。”

小倩便给他倒茶,茶壶里没多少水,一用劲,壶盖儿“当当”掉了下来,张建中一阵手忙脚乱,才截住壶盖没掉地上。

小倩的脸更红了,像熟透的西红柿。

“你看看你,把小倩吓成什么样?”汪燕不是责怪小倩,反倒责怪张建中。

“你们赵氏没拍过广告片吗?”张建中问。

汪燕说:“我们很少用生面孔。”

小倩说:“他们请的都是大明星。”

“主要还是大哥说了算,如果,你开了这个先河,小倩在你的广告片表现突出,我会向大哥提出,让她接拍赵氏的广告片。或许,她很快就能成为广告界的明星,有朝一日,藉此进军影视界。”汪燕说,“小倩的星途如何,就看你的了。”

张建中苦笑了笑,说:“你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了,我要不让她拍那个广告片,反而成了阻碍她在影视界发展的罪人了。”

“对啊!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就好!”

“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张建中说,“能不能让她拍我们的广告片,还是黄导说了算。”

他不能给她们明确的答复,他更需要广告效果,他更希望小倩靠自己的努力。

“跟我打官腔是不是?”

“这怎么是打官腔呢?”

“是不是要她老爸直接跟你说?”

“谁说都一样,如果能帮她,不用谁说,我也会帮。”张建中看了小倩一眼,对她说,“你出去一下,让我跟你汪燕姐单独说几句。”

他不让她听的话肯定不是好什么话,小倩很不情意离开,坐在那里不动,汪燕却轻轻推了她一下,说:“你回避一下,我看他想说什么?”

小倩站起来,张建中惊讶了一下,这才发现她似乎又长个了,快有自己那么长了,坐在椅子上仰头看她。她长得像她母亲那般白净细­嫩­,穿着白衣裙,露在外面的胳膊和修长的腿儿,也白得似乎一尘不梁。

“你有什么要说的?”见张建中看着小倩离开的背影,汪燕问。

张建中收回目光,说:“你别把她宠坏了。”

“难道你想让她吃苦,经受种种磨砺?”

“这对她成长有利。”

“你就不担心她那瘦弱的肩,单薄的身子承受不住?”

张建中脑子里闪现着她刚离开的背影,虽然每迈一步都很有韵律,但的确有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你总不能护她一辈子吧?”

“至少,我们得给她开个好头。”

“我倒不这么认为。”张建中摇头说,“目前,她在学校还不是最突出的一批,她自己不努力,我们就算把路铺得再好也没用。”

“你凭什么说她不是最突出的一批?就因为,今天老师没有叫她见黄导?”汪燕说,“你不会那么天真吧?你怎么知道那些见你们的学员与老师什么关系?老师就一碗水端平吗?老师就没有自己的人吗?平时,谁不是对自己的人更好一些,遇到机会,谁不是先考虑自己人?”

张建中笑了笑,问:“你考虑了吗?赵氏那么多广告片,你考虑到自己人了吗?怎么对我就那么要求?”

“我现在不是还说能说了算吗?你们拍的广告片不是你可以说了算吗?”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我总觉得小倩的思想还不够端正。”

汪燕睁大两眼问:“思想怎么不端正了?”

“明明是乡下生乡下长,却把自己当大城市的人,看不起乡下,总也看不顺眼,那也看不顺眼。”

“你老不老土?”汪燕说,“那个圈子就是这样,不管你怎么努力,不管你做得多好,只要是乡下人,人家都认为你素质低,口味不高。扬长避短有什么不对?”

“这不是扬长避短。”张建中说,“这是连自己的根自己的本都忘。”

“你不要上纲上线。”

“连我都看不惯她的作派,别人就更看不入眼了。”

汪燕不想跟他扯些没用的,直截了当地说:“你是一定不让她上了?”

“哪一天,她的思想端正了,我才考虑是不是要她上?”

“那时候,你还拍广告片吗?你还是厂长能说了算吗?那时候,她最美好的时光都被你消耗了。”

“你不要总是吓我。”

“其实,你的判断也不一定对,仅仅因为她看不惯乡下,就认为她思想不够端正是不是太武断了?你怎么不多看她的优点?她一个乡下女孩子,这么几年,能有今天的成绩,已经是一种飞跃了,甚至可以说,脱胎换骨了。当初,我把她弄到省城来,帮了她一把,今天,你很应该把机会给她,再让她上一个台阶。”

张建中说:“跟你怎么就说不清呢?”

“你还有什么没说清的?”汪燕看着他,突然脸绷得更紧,问,“你是不是要跟我谈条件?”

“你想哪去了?帮小倩还要谈条件吗?”

汪燕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你张建中百般阻挠会没有目的?你张建中让小倩回避是不是想提出什么无理要求?

“有条件你提。”她说,“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有点渴望他说真心话,你还不是想要我汪燕那个什么吗?依了你又怎么样?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不过,又觉得张建中也太那个了,就算没有小倩的事,你提出来,我汪燕也不会拒绝你吧?我汪燕对你多少还有一点藕断丝连啊!

等着张建中,看你怎么开口?突然又一种鄙视他的感觉,你张建中也变得不要脸了!

905别被你教坏了

(感谢gao8tian588588的打赏。你这是让我愧疚啊!)

张建中给她斟满茶,问:“你是不是想歪了?”

“我没明白你什么意思?”汪燕说不清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既不希望他挑明,又有一种强烈的渴望。

“我没想向你提条件,更不会以此为筹码得到什么好处。”张建中笑了笑,说,“你汪燕我还不清楚吗?以为我要你陪我一夜风流。”

汪燕的脸儿青了,声音有点大,说:“你自己龌龊,别把我也想得那么龌龊。”

这个张建中,太有点不识抬举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张建中对我一直没死心,只是没有机会而已,那次救二少爷,你没搞我?搞都搞进去了,如果不是三小姐他们赶过来,后果会怎么样?前一阵,你说考察市场,给我电话­干­什么?还不是想我来见你想对我怎么样?幸好,我回家了,否则,不知二少爷在家里会­干­出什么荒唐事。

你张建中够龌龊的,现在却一本正经。

告诉你,我汪燕比你还一本正经,自从,嫁给二少爷,对任何男人都拒之千里,我汪燕要二少爷对别的女人没有想法,同样,自己也要行得正坐得正,否则,哪来的底气?

“好,好。算我龌龊!”张建中不敢招惹她,忙承认。

“不是算,是你本来就龌龊!”汪燕又来了招狠的,指着他的鼻子说,“我警告你,你不能对小倩有任何想法。”

张建中叫了起来:“你过分了吧?”

——我是猪,我是狗?

——我就是头顶长疮,脚底流浓,坏透了,也不会打小倩的主意。

小倩就像一棵没长大的树苗,轻轻地掰就会掰断啊!张建中发现自己有这个想法已经很龌龊了。

“有这种想法的人,本身就有问题!”

汪燕不服气地说:“你别以为,你是好人。”

“但我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你就帮她,无条件帮她。”

“我就算帮她,也不会告诉她,更不能当她的面说。”张建中说,“你转告她,如果,她不端正自己的思想,我是不会帮她的。”

说着,张建中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

“我还能去哪?离你远一点,别被你教坏了。”

汪燕大笑起来,说:“你张建中还用教吗?你别跟我说,你很纯洁。”

张建中停住脚步,回过头,像刚才汪燕指着他鼻子一样,指着她说:“我警告你,别把小倩教坏了,别让她学会你以前那一套,成天跟男人玩暧昧。”

“我要教她那些,她就不是今天这个样了,今晚,她就不会要我劝你了,她就会直接跟你玩暧昧了。”

张建中好一阵反胄。

这时候,张建中在兴宁的家门被人轻轻推开。那人顺手开了门边的灯,墙壁上的日光灯闪了闪,“当”一声亮了。敏敏拿着简易行李站在门前,看着这个显然很久没人来过的家,窗门紧关,有一股空气留没流通的混沌,沙发上盖了一层防尘布,地板却似乎沾了一层薄薄的灰。

还是像走的时候一样,她一声不吭地回来了。

也不知为什么,看到房间里的一切,她稍稍松了一口气,以为这里依然光洁一尘不染,以为这里会延续她出走前的故事。

她才不相信老妈的话,才不相信她与张建中已经结束了,总想着,这里还是他们幽会的地方。就是在那张沙发,张建中坐在上面,老妈坐在他上面,进门前,老妈一定在欢快地呻/吟,一看见她,老妈就不动了,双眼瞪得老大,然后,慌忙站起来,那会儿,张建中也看见她了。

当时,房间出现了片刻沉寂。

敏敏不知道,那一刻,自己脆弱的心脏怎么可以承受得住,怎么还有力量往外跑,还有力量狠狠地撞上门。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问自己,这是真的吗?不会是幻觉吧?但她分明听见老妈追了出来大声呼唤她。

站在那里好一会没有动,只是看着那张沙发,似乎很久的情景情景有些儿模糊了,然而,老妈惊讶的目光,张建中惊讶的目光还历历在目。

——我是为你好。

——我也只能出此下下策。

——很感谢你,没告诉你老爸。

这是为你女儿好吗?把你女儿的位置都占了。能告诉老爸吗?难道还要老爸一起承受这种耻辱?何况,气愤起来,老爸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可不想家破人亡。有时候,听到老爸苦苦哀求她回来,她倒觉得他是幸福的,至少,他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那么一件丢人的事!

张建中倒是有几分自知自明。

——我不奢望你原谅我。

——但是,希望你别恨你妈,要怪就怪我,一切都是我不错。

——你妈很担心你,每天都记挂着你,你就念在她养育你二十多年,原谅她吧!

你张建中肩膀硬了,可以展翅高飞了,所以,你不再需要我们李家的帮助了,你在边陲镇大难不死,又跑到江市去了,听说,还升了一级才去的。

敏敏,走进房间看着那张盖了一层防尘布的大床,想导致那样的结果,与自己也不无关系。

当初,你屡次三番要老妈帮你,托着你的屁屁,一而再,再而三,还有什么秘密老妈不知道,一次次地担心,老妈又那么疼爱你,能不滋生替代你满足张建中的念头吗?

要怪似乎也应该怪你敏敏当初太没用,心脏太脆弱,一次次进医院,一次次满足不了张建中,一次次让老妈失望。

如果,如果是现在,你敏敏还会那么没用吗?

她没有回答自己,只是问自己,你还可以接受张建中吗?发生那种事,你还能跟他生活下去吗?

一直都不想再见他了,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你可以原谅老妈,却未必能原谅他。她告诉自己,这次回来,并不说明你不会离开,你是回来跟他办离婚的,只要手续一办,你就再回美国。

那边虽然陌生,但正是因为陌生,你才可以重新开始。

敏敏淡淡地笑了笑,不知是悲还是喜,你敏敏一个离婚的女人,竟然还是囫囵的,虽然,那边不再乎这些,但囫囵总是好事吧?

敏敏对张建中说,这就是缘分,我敏敏跟你张建中没有缘分,虽然,我们夫妻一场,虽然,你很努力,我也很想把自己给你,但是,你就是无法完全得到我。

这么想,她又问自己,到底自己该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是黄种人,还是蓝眼睛的白种人,还是黑得只看见白牙齿的黑种人?

她很茫然,每每想到这些,她总对自己说,你为什么一定要给某一个男人呢?不给就不行吗?缺少男人日子就过不下去吗?

她敏敏可不是以前的敏敏了,她敏敏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扶着拖把,抹了一把垂下来的刘海,看着被自己清洗一新的家,心里不由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

到底是家,在家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以前,你只要­干­点事儿,就会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你忙了那么长时间,背脊汗湿了,却一点儿不气喘。以前,老妈担心你会累着,总不让你­干­太多家务,现在,她都不一定能­干­过你了。

想起老妈,敏敏的心情有梗着梗着,不那么自在了。怎么就会发生那种事呢?你怎么就想着要替代女儿呢?别的事可以替代,那种事怎么可以替代?张建中也混蛋,你就不能拒绝吗?你就不能忍心等吗?

很想给老爸电话,又想,老爸知道自己回来,肯定会告诉老妈和张建中,目前,她还不想见他们,她还想让自己想清楚,到底该怎么面对这两个人?

906资金链

小倩在外面左等右等不见汪燕他们叫她进去,越发觉得形势不妙,想那张建中也不固执了,想汪燕姐不会劝不住他,反而被她说服吧?正犹豫着是不是进去,就见门开了,只听见汪燕大声喝张建中:“你别走!”

张建中在半敞开的门晃了晃,又回过身去问:“我不走还留在这­干­什么?要说的我都说得很清楚了。”

“你还没答应小倩”汪燕开认真开玩笑地说,“留下来跟我玩暧昧,直到你答应让小倩拍那广告为止。”

张建中忙关上门,便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更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小倩心儿慌慌地跳,想他们不会在里面亲热吧?

这么想,白白的小脸儿不由得涨红起来。

小的时候,她一直以为,他们是一对儿,总有一天会成为夫妻,却没想到,汪燕嫁了二少爷,虽然二少爷挺有钱,但她非常不喜欢他那股酸溜溜的味道,有时候,还会问汪燕:“当初,你怎么没有喜欢张建中?当初,你有没跟张建中谈恋爱?”

汪燕总是扳着面孔说:“大人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小倩还问:“你难道没有喜欢张建中?”

“我喜欢他什么?”

汪燕说得越坚决,小倩就越好奇,想应该不会是汪燕见赵氏有钱,把张建中甩了吧?后来,张建中也结婚了,她还有点替汪燕不高兴了一阵。

“他也太不能坚持了。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一辈子,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也要爱她一生一世。”

汪燕问:“你说什么?”

小倩说:“我说张建中,他不应该结婚,他应该继续等你。”

“他等我­干­什么?”汪燕突然不高兴了,揪住她的耳朵说,“你在咒你姐夫是不是?想他早点没命是不是?”

小倩“唉哟哟”叫,说:“你轻点,你把人耳朵揪长了。”

她爱惜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她总觉得自己完好无瑕,即使耳朵也是不大不小刚刚好。担心用劲揪那么一下,就会揪长了,不对称了。

“我总觉得,你跟张建中才是一对儿。”

“那是你小时候的美好憧憬,其实,我跟他一点也不合适。”

“你和二少爷才不合适。”小倩在汪燕面前,什么话都敢说。

“怎么不合适?”

“他太那个了,我总觉得,他需要你保护。”

汪燕笑了起来,说:“这才对啊!这不就是合适吗?如果,我跟张建中在一起,俩人硬碰硬,每天不吵就要打。”

小倩还是不相信,每次见他们在一起,总观察他们有什么异样?一对那么合拍的人怎么会走不到一起?他们自己就不可惜吗?

这会儿,听汪燕说玩暧昧,想他们不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吧?不能各有各的丈夫妻子,却偷偷有那种关系吧?现在的人似乎挺喜欢玩婚外情,她就知道,那个女老师跟校长有一腿。

小倩站在外面再不敢往房间里闯了。

张建中在房间里说:“你说话小点声,让小倩听见了,还以为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你放心,小倩就是知道,也不会到处说的。”

张建中忙阻止她:“别说了,再说,这暧昧就玩大了。”

“你应该是担心像上次那样吧?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吧?”

“上次那样?”

“救二少爷那次。”

“打住,你打住。那次可有点被你*的感觉。”

汪燕嘴角一撇,说:“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得了便宜,还叫冤枉!”

“我们可不可以不谈那些?”

“不谈也行,你答应让小倩拍广告,我们今天的谈话就结束了。不然,就是你别有用心,想要占我的便宜。”

“我让她拍也好,不让她拍也好,都不会占你便宜。”

汪燕叫起来,说:“你伤我自尊了。”

“我怎么伤你自尊了?想占你便宜,才不伤你自尊啊!这是什么逻辑?”

张建中这边紧张,汪燕那边却半真半假,好久没玩暧昧了,玩起来倒觉得挺过瘾,特别是看到张建中紧张的神情,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小男人啊?你别那么虚假好不好?跟你真刀真枪,你不定欢喜成什么样呢!

又想起那晚,他假惺惺拒绝自己的样子,想你张建中是炉火纯青了,明明心里想,却一本正经,却很委屈。

“我就不相信,你没遇到过玩暧昧的女人,就不相信,没有女人勾引你。”汪燕说,“别在我面前装了。”

张建中说:“你像是装吗?”

“那你认为我是玩真的?”

张建中愣了一下,原来,还以为她像上次那样,为了救二少爷奋不顾身,细想想,她怎么会为小倩那么做呢?自己被她耍了,竟然认起真来。

这时候,汪燕的手机响了起来。

“在外面谈事呢!”她对着手机说,“谈完了,这就可以过去”

张建中以为是二少爷打来的电话,说:“你快点去吧!不要影响你回去见老公。”

汪燕一边把手机放进手袋,一边说:“还没结果呢!”

“你还想要什么结果?还要我签合同才满意?”

“你一定要帮小倩啊!”

“帮!当然帮!”

“不要嘴里一套,行动一套。”

“你既然不相信我,我还能说什么呢?”

汪燕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说:“麻烦你把小倩送回去。”

“你不会吧?”

“我送她回去,跑来回,至少要花一个小时。”

“我送就不花时间了?”

“你好意思要她自己搭公交车回去吗?现在这么晚了。”

看着汪燕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张建中想用那么紧张吗?像赶去救火似的。其实,那电话是大少爷打来的,叫她赶回赵氏大厦。

最近,大少爷在京城投资的房地产出了点阻滞,资金链出现了麻烦,他把汪燕和三小姐召集到他办公室,询问她们手头还有多少现金?

三小姐和汪燕都不实报了数,大少爷还是不满意。

“怎么那么少?”

三小姐问:“还缺多少?”

“至少一半。”

汪燕说:“是不是可以向银行贷款?”

大少爷说:“先应付一下吧!”

三小姐却知道,这次京城投资是大举动,大少爷几乎把可以抵押贷款的固定财产都抵押给银行了。

“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大少爷笑了笑,说:“应该迈得过这道坎。”

房地产投资不同于其他,效益虽然高,却太多未知因素,如果在没有出现效益前,资金链出现问题,很有可能导致整个投资失败。在规划这个投资时,大少爷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却还是始料不及,政府一纸文件,压缩房地产,房价不升反降,只得卧薪尝胆。

这一卧,房地产这块没有效益,银行贷款却要付利息。把三小姐和汪燕的现金都掏空了,也只能付三个月,大少爷想,应该可以挺过去吧?现在可是日新月异,别说三个月,有个十天八天,形势可能就一片大好了。

“下次,我那边就抽不出资金了。”汪燕说。

三小姐也说:“我那边也够呛。”

大少爷说:“我清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真有下一次,就只能卖地割­肉­了。虽然很有信心,三个月足够时间挺过去,但又不能没有最坏的打算。

市郊风扇厂那块地价值不菲,也有好几个商家垂涎,确实挺不住,兑现倒是可以顶好一阵。

“没那么艰难吧?”三小姐很不安。

“这是最坏的打算。”大少爷笑了笑,说,“我用担心,以前再大的坎,我们都挺过去了,现在这点小沟壑算不了什么。”

907你放手是小狗

汪燕离开了,兄妹俩有什么说什么。

大少爷问:“你和容少发展得怎么样?”

三小姐脸红了红,说:“还是那样。”

“那样是哪样?”

“就是还谈着呗。”

“容少会听你的话吗?”

“这个……”三小姐犹豫了一会儿,说,“不敢保证,不过,我可以试一试。”

大少爷似乎也觉得自己过分了,缓了一口气说:“本来,是不该要你出面的,但我想来想去,觉得试一试也无妨。”

——京城那一块,如果,容老爷出手相助,事情会好办得多,只是,我不好提出,毕竟是生意上的交往,容老爷总会谈到利益。

——通过容少,或许会好一些,他帮你,也不是说不过去。所以,你也参与进来,有些事可以通过你与容少来解决。

三小姐不乐意地说:“这似乎不好吧?”

生意上的事,怎么往感情恋爱上扯?何况,三小姐心里明白,你跟容少并没什么,他根本不会听你的。

“是有点为难你。”大少爷点点头,说,“那就算了,我来想办法。”

他太清楚三妹,越体谅她,她就越会想办法为你排忧解难。

三小姐很内疚似的,说:“我不是不想助大哥一臂之力,其实,你也知道,我对京城并不熟悉,想帮你也帮不了什么。”

大少爷苦笑了笑,说:“我没怪你,我知道,只要你帮得上忙,总会帮大哥的。再说了,现在要你跟容少谈这种事,也不适合。”

“这个我倒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可不想他误会你跟他谈恋爱的动机。”

三小姐笑了笑,心里想,如果,我跟他真在谈恋爱,他想不帮我们赵氏也不行,问题是,你们根本没那么回事。

“你回去休息吧!”大少爷说。

其实,他在B三妹表态,他总认为,三小姐不会不帮这个忙,不会就这么没交代地离开。

“你也早点休息。”三小姐说。

见她犹犹豫豫地往门口走去,大少爷的心悬了起来,难道自己判断错了?难道她真的不管这事?

“你等一等。”大少爷说,“我想,京城那块你还是加入进来,多超点心吧!一则我确实需要多个帮手,二则你也离容少近一些,大家见面也方便。”

“既然,大哥这么说,我只能照办了。”

大少爷心里却有些儿不爽,想你三小姐改变怎么这么大,是不是与容少谈上了,心思就不放在赵氏了,现在,赵氏可是遇到困难需要帮忙的时候,你却把自己当一个旁观者,或者,把心思更多地放在维护容家的利益。

他打电话给汪燕,把他的决定告诉她,要她多关心这边。近段,我跟三妹的­精­力主要放在京城,这边就靠你了。

汪燕有点儿不高兴,想你们还把我当外人,每次总是作出重要决定,才下命令似的告知我。想如果,没有我汪燕,你们腾得出身吗?你们还是不一南一北?有我汪燕,你们才可以把­精­力集中在京城。

二少爷见她接了电话,脸­色­立马变了,就问:“大哥说什么了?”

“说什么也与你无关。”汪燕把气发在他身上,说,“为你们赵氏拼生拼死,到头来还把我当外人。”

已经不是第一次发这样的脾气了,二少爷说:“你看开点,三妹就快嫁人了,到时候,她一嫁人,大哥还不就只能依靠你了。”

“你要不那么窝囊,我会那么受气吗?”

“你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不怪你,还怪我啊!当初,你跟大哥一起打拼的话,这整副家产有一半还是你的呢!”

“说不定,我早没命了,身份再多,也没命享了。”

“你就是这德­性­,成天就只想自己,成天一点担当都没有,人家是老公在外面拼,赚钱养家,你是呆在家里做少爷,要老婆抛头露面挣钱养你。”

“你又来了,这话你已经说了几百万遍了。”

“想要我不说很容易,你把那些画架砸了,把那只画笔掰了,从这个门走出去,帮赵氏­干­点儿事。”

她的话触及到了二少爷的底线。

“当初,你就知道,我对大哥的生意不感兴趣,你就知道,我一心不闻窗外事,你说,你可以养我,你说,你可以让我继续画画。现在反悔了是不是?”

汪燕声音也大了,说:“我没反悔,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食古不化?经过了那么多,你还相信那么什么狗屁艺术,你还以为,那些狗屁艺术是高尚的。这才是最最可悲的!”

“我可悲是我的事。”

“仅仅是你的事吗?”

“你可以不要跟我可悲啊!你可以走啊!你离开赵氏,是什么?什么也不是,赵氏给了你那么多,你还不满足,你是不是也太贪得无厌了?”

“我贪的无厌?你好意思说我贪得不无厌?”汪燕冲过去一脚把他的画架踢飞了,“你自己贪得无厌还好意思说,如果,我不是盯着你,你不知把多少女人弄上床了。”

“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有冤枉你吗?”汪燕B近一步,嘴里呵出的气喷在二少爷脸上。

“你就是冤枉我。”

“那天,那个女人是谁叫回家的?你没那心,怎么会把保姆支开,只有你们两个人?”

“保姆不是我支开的。”

“就是!”

汪燕再B近一步,碰得二少爷往后退两步。

“你找死是不是?”二少爷稳住脚步,抬起头喝问。

“你想要把我怎么样?谅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汪燕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二少爷可不是什么硬汉,能把他的火激发起来不容易,这会儿,只见他拳头紧攥,两眼通红,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你别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没用,我是吓大的。”

话音未落,二少爷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别放手,你放手是小狗!”

二少爷掐紧了,她脸儿发青,双手一用劲,排山倒海般,把他推出一米远。

弯腰咳了几下,汪燕说:“你还来真的了?”

“是你B我的。”二少爷慌了,扶住她,又拍拍她的背脊,“你没事吧?”

汪燕踢了他一脚,说:“你还像个男人吗?”

二少爷只得站在那里“嘿嘿”笑。

“笑,就知道笑,有本事,你来真的啊!为什么停了,为什么不一下子把我掐死啊!”

“我怎么舍得呢!”二少爷嘻皮笑脸地说,“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你可以再找啊!你现在是知名画家了,找多年轻的没有?多漂亮的没有?成天脱光衣服让你画,让你上床。一天一个,天天不一样。”

“我还是愿意画你,还是愿意跟你上床,只有你才有本事让我安心呆在家里搞艺术。”

“别提你的狗屁艺术。”

“不提,我不提。”

二少爷想扶她到沙发上,她却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上,很有些儿迫不及待,吓得二少爷连连后腿,双手护住自己。

“­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他大惊失­色­。

“我要你。”汪燕很妖媚,像一只发­骚­的狐狸­精­。

二少爷才不信她的鬼话,更担心她手下不留情,把自己弄坏了。刚才,你掐得她差点断了气,她不让你吃点苦头不报复你才怪呢!

“你不给是不是?”

“你是真还是假?”

“你说是真还是假?”

她抓住他的手,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湿润。二少爷有点懵了,这也太不靠谱了吧?那么狠地对她,她竟然会兴奋,竟然湿得一塌糊涂。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不过,她的确总让他不可理喻。

908没有受不了

每个月,汪燕总有那么几天发­骚­的时候,这几天,总没完没了,遇到出差在外,她会打电话给他,说她想要,他问,你在哪?她说,在床上,在自摸。果然,就听见她在电话里呻/吟。

他便心慌慌地说:“你不要乱来啊!”

她说:“我要乱来就不会给你电话了。”

——自从嫁要你,我唯一想要的人就是你,今天,见到一个靓仔很合我的意,如果,我想出轨,相信立马就可以把那靓仔搞定。

——你在家里可不要乱来啊!

——我可以预感得到,如果,你­干­了对不起我的事,我马上就会感觉得到,五分钟之内,就可以让你戴一顶大大的绿帽。

汪燕问:“有没有想我?”

二少爷说:“想,当然想。”

她就说:“你也躺在床上,把衣服都脱了。”

汪燕说,她要跟他在电话里做/爱。

二少爷吓了一跳,说:“不是吧?”

“你做不做?”

“怎么做?”

汪燕说:“闭上眼睛,像我一样自摸,但想像摸你的人是我。”

静默了一会,她问:“你摸了吗?”

二少爷说:“摸了。”

“大了好大。”

“受不了了。”

“我也受不了了,出了好多水。”

“好湿好湿。”

“快堵上,别让我流那么多水。”

二少爷问:“怎么堵?”

汪燕说:“还要我教你啊!”

她就听见二少爷“啊”了一声,二少爷也听见她“噢”了一声。

后来,二少爷问,你不会真堵上了吧?她说,还能是假吗?二少爷很不爽,问,你拿什么堵?汪燕竖起中指,说:“拿它堵。你也吃醋啊!”

她问二少爷:“你是不是真的那个了?”

二少爷说:“真那个了。”

“我不信。”

“当时,你在电话浪得那样,­骚­得那样,我一个受不了,就喷了。”

“你应该是跟别的女人爽过吧?怕没法交功课,就撒谎说自己那个了。”

二少爷说:“你出差这几天,我连门都没出。”

“没出门说明不了什么?请个模特儿到家里来也可以。”

二少爷举起右手向天发誓,汪燕说,发誓没有用。

她要他以后不准清理垃圾,留着等她回来检查。

二少爷这才恍然,说:“你是不放心我。”

汪燕说:“也不完全是。”

那几天,遇着她没出差,二少爷被她折腾得受不了。不管愿不愿意,她总想着法子让那不听的家伙站起来,即使筋疲力尽,她还鼓励他再狠一点。他说,狠得了吗?双腿软得都站不住了。

她就说:“这条腿怎么站起来了?”

二少爷苦着脸说:“还不是你强迫它站起来的吗?”

说着话,那条腿也疲软了。

这会儿,二少爷一点儿兴致也没有,又遇到了她发­骚­的几天,前两天连续作战不说,今天起床才­干­了一场,刚才小倩在楼下等她,才又­干­了一场。二少爷推说:“小倩在下面等我呢!”

汪燕说:“等就等,她又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久才下去。”

她知道要去见张建中,她担心自己会在他面前发浪,虽然,会常常想起他,但你不准二少爷碰别的女人,自己也应该洁身自爱,否则,你哪来的底气?

“你不­干­是不是?你不­干­,我去找别人了。”她说,“知道我们去见谁吗?我们去见张建中。”

“他什么时候来省城的?”

“我也不知道,小倩看见他的。”

“她看见就看见呗,你去凑什么热闹?”

二少爷不得不担心,在边陲镇那段日子,总觉得汪燕跟他关系不一般,总怀疑他们有一腿。

“来不来吧?”汪燕说是换衣服,却脱得一丝不挂,弄了一巴掌水往他脸上抹,二少爷气得斗志昂扬。

现在,她又抹湿了他的脸。

二少爷说:“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啊!她骑在他身上,用那片沼泽摩擦他,说你不用那么没用行不行?你男子汉一点好不好?

二少爷说:“就是铁­棒­也会被软化掉了。”

汪燕气得“哇哇”叫,软得像条蛇也硬往里塞,假戏真做地要他双手抓着自己胸前那两堆面团。

“用劲点。”汪燕说,“手上用劲,下面也用劲。”

二少爷小腹一顶,把她顶开了。

“你就不能不那么­骚­?你是不是见了张建中­骚­成这个样?你去跟他­骚­啊!你不拦着你!”

“我要跟他­骚­,还用回来缠着你?”汪燕叫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啊!是你要我去跟他­骚­的,是你自己想戴绿帽的。我成全你,我太想成全你了。”

二少爷狠狠地打了一掌她翘得高高的屁屁。

“你打我­干­什么?”

“我打你又怎么了?”二少爷又打了两巴掌,“你再­骚­?你再浪?”

“我就是­骚­,就是浪。”汪燕大声叫,却还是跪在上,把屁屁翘得高高的,似乎还想他再多大几次。

二少爷看见那白花花的屁屁映着红红的巴掌印,于心不忍地收了收手。

“你打啊!你不打是王八蛋?”

二少爷扬了扬手,说:“是你叫我打的啊!”

“你不打不是男人。”

二少爷又打了两巴掌,汪燕却很享受似的喃喃,“再来,你再来!”二少爷不打了,扑上来捧着屁屁咬了一口,汪燕惨叫一声,趴了下去。

“你这么用劲­干­什么?”

“你不是嫌不痛吗?”

“我嫌不够痛,也没要你咬掉我的­肉­啊?”

二少爷见屁屁上留下一个月牙印,好几处还有星星点点的血痕,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你汪燕不是总欺负我吗?今天,也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他又捧着她的屁屁咬,她却不挣扎,说:“别太用劲。”

他咬了一口。她说,太轻了。他又咬一口,她轻轻叫起来:“好,好。再给点劲。”他觉得应该比第一次咬得要狠,只是第一次太猛,这一次是慢慢加的劲。

“我喜欢这样。”汪燕很无耻地说。

二少爷掏了一把,那地方竟然往下滴水。她也掏了他一把,那家伙被激活了,表现得似乎比任何一次都坚挺。

“来,快来。”

她抬起双腿,跪在地上,二少爷一个猛冲,把那喷泉堵住了。

“用劲,你用劲。”

她不知自己希望他怎么用劲,反正觉得他还不给力。

“咬我,你咬我。”

二少爷看着屁屁上的牙印,却舍不得停止冲刺,感觉自己更需要一次比一次狠地往前冲,你不是­骚­吗?你不是浪吗?我让你­骚­个够,我让你浪得够。

汪燕又催他:“咬我,你咬我。”

“我咬不了。”二少爷还是不想停。

汪燕却趴了下去,他也随着压住她­肉­多的屁屁,或许,压到了刚才受伤的地方,不禁紧紧地皱着眉头。

然而,很快又不痛了,她又觉得没那么够劲了。

“你能不能还咬我?”

二少爷犹豫着,问:“咬你脖子好不好?”

“不好,会被人看见。”

“那我咬你哪?”

“你不会那么弱智吧?你可以咬我背啊!咬衣服遮得住的地方啊!”

二少爷咬她的肩膀,她惨叫起来,吓得二少爷松了口。

汪燕哀求地说:“你别松口啊!别管我啊!你咬,只管咬,我没有受不了,我是爽得不行才叫的。”

二少爷再次咬下去,再次听到她惨叫,然而,他不再松口,就感觉她整个人绷得紧紧的,感觉那个泉眼也收得紧紧的。

“用劲,再用劲!”汪燕背过双手,像背他似的,压住他的屁/股,让他更深入彻底。

二少爷说:“不行了,不行了。”

汪燕却说:“行,太行了,你太男人了。”

909不是最优秀的

(感谢szhhxx203/100100100的打赏。)

张建中送小倩回学校的路上,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自己,总感觉耳边有人说,你不能有歹念啊!小倩还只是一个小女孩。眨了眨眼睛,想要赶走那双看不见的目光,摇了摇头,像是要赶走那个声音。

他对自己说:“荒唐,太荒唐了!”

车头摇晃了一下,张建中马上镇定了。

小倩问:“你怎么了?”

张建中看着前面的路说:“思想有点开小差了。”

“你开车思想总开小差吗?”

“有时候会。”

并非此一次,每天要想的事太多,在边陲镇,想边陲镇的发展,在糖厂,想如何把糖厂带了困境。

“这很危险的。”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放心,不会把你载进沟里。”

“我见人家开车都喜欢听音乐的,听音乐,可能可以会好一些,不用想太多东西。”

“你听音乐可能可以让自己完全融入音乐里,我却不可能。”张建中看了小倩一眼,说,“我是粗人,没有多少艺术品味,想得更多的,也是凡人俗世的东西。”

小倩并没看他,只是撇了撇嘴。这个神情,让张建中很不爽。

“不过,再高尚的人也要吃饭穿衣,所以,他们离不开种地的农民,工厂的工人。有的人可能真的高尚,也可能只是自视高尚,却看不起工人和农民。”

小倩淡淡地问:“你不会是说我吧?”

“你还小。”

张建中告诫她,你还不在这个范围,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我就是看不起乡下人。”小倩挑衅似地看着张建中,“我在乡下长大的,我更了解他们。”

“你了解他们什么?”

“他们易于满足,他们与世无争,像我爸,在外面当了几年兵,命都可以不要,但是,得到一点点就满足,回到山尾村‘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就成天跟人说,自己的光辉历史。”

张建中来气了,村长不是易于满足会有你吗?当初,你老爸遵守纪律,听从指挥,不把你妈拐回中国,就不会生下你。现在你倒好,谴责起你老爸了。

“你别忘了,大多数人都是平凡的,而这个社会就是靠这些平平凡凡的人支撑起来的。”

“你也知道大少数。”小倩多少有一丝儿轻蔑地说,“就是因为这社会有少数­精­英,才带领这些大多数平凡人,推动社会向前发展。”

张建中愣了一下,根本没想到她人小小的,竟会说出这么深刻的道理。

“你说的没错,但那些少数­精­英应该不会忘本吧?不会不承认自己也曾是一个平凡人。”

小倩回敬了他一句,“你就是看我不顺眼。”

“你别把自己当成那些少数人那些­精­英了?”

小倩急了,说:“现在,我还不是少数人,还不是­精­英,但是,我有这个志向,我要求自己成为少数人,成为­精­英,你没听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吗?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如果,你也像我爸那么易于满足,你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你也会一直呆在边陲镇,当一个普普遍遍的乡镇­干­部。”

张建中笑了笑,想借这个话题教育教育这个心高气盛的小女孩。

“有远大的理想不是坏事,但是,每一个成功,都需要一串踏踏实实的脚步,没有踏实做基础,远大的理想只是一句空话。”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踏实的脚步呢?”

“我对你了解不多,但是,我却知道,你在学校还不算最优秀。”

这是不争的事实,今天黄导去挑女演员,你小倩就没有进入老师推荐的范围。

——在一个学校称不上最优秀的那一拨人,走出校门,所有涌出校门的优秀者马上就把你给淹没了。

——想要成为­精­英,至少,应该成为自己圈子里最优秀的一员。

小倩的脸苍白起来,抿了抿小嘴­唇­,说:“你不能因为老师没有推荐我,就认为我不是最优秀的。那些被推荐的人,也并非都是优秀的。你知道,那些人里,有老师的亲戚吗?那个站在中间,最突出位置的,是老师的女儿,每一次表演,她都是主角,每一次选人,她都站在最突出的位置。”

“我承认会有这种可能。”

小倩说:“不是可能,是事实。”

张建中强调自己的观点:“那里都有这种可能,但并不说明她不优秀,至少,她比任何人都有机会,机会是什么?机会是表现自己的平台,如果,她不优秀,不能表现自己,她就只有机会,而没有成功。”

这有点在说自己,当初,你张建中就是有太多的机会才脱颖而出,但是,你一事无成,平平庸庸,或许,可以当边陲镇委书记,但仅此而已,再难在短时期有所突破。

“首先,要自己优秀。太多地强调客观,总认为自己没有机会,认为自己再优秀也难成功,却不是想办法改变现状,改变自己,最后,只能导致自己离成功越来越远。”

小倩喃喃:“老师不给我机会,你也不会我机会,我就更没有机会了。”

张建中愣了一下,说了大半天,反被她逮着反戈一击的机会了。

“给不给你机会,是别人的事,但你自己必须优秀。”

“你不给我机会,又怎么知道我不优秀?”

张建中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就算给她机会,也不能告诉她,否则,只能增加她的侥幸感。一个人想要成功,少不了侥幸的好运气,但是,绝对不能有一丝儿侥幸。

“我只能跟黄导商量,只能在同等水平的情况下,优先考虑你,但是,别人比你优秀,就只能选择别人。”

“我会努力的,我会比别人优秀的。”

“但愿如此。”

车驶进校园,门卫并没有拦他们。

“你们的保卫好像没以前那么严了,以前进门总是要登记的。”

“以前,你是打的来的,门卫当然要你登记,汪燕姐开车来,从来就不用登记。”

开车和走路就是不一样,身份不一样,门卫的态度也不一样。岂止是门卫,哪都一样,都是开车的,开国产车与开进口车也不一样。

——先敬罗衣后敬人。

什么时候都无法改变这种观念,许多人更注重外表也正如此,所以,有钱人也好,政府官员也好,都把驾座视为身份的标志。

前面是岔路口,小倩叫张建中左拐。

“你不回宿舍?”

学生宿舍楼在右边。

“我去练功室。”

“太晚了吧?”

“你不是要我努力吗?不是要我争取吗?从今天开始,我要多多练习。”

“努力和争取不是靠一朝一夕的,你也不是就只有这一次机会,就算这次机会擦肩而过,还有下一次。”

“我不想这次机会擦肩而过,对我来说,这次机会可能是唯一的机会,我不把握,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别想像得世界末日就要降临。”

“如果,你不给我这次机会,我永远进了优秀那一拨,或许,就像所有大多数人那样毕业,在某一个艺术团体当一位默默无闻的伴舞。”

车在白天停车的地方停了下来,练功室一片黑暗。

“你不下车吗?”

张建中也觉得应该下车,虽然在校园里,这边还是太清静,你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练功?

“你也可以看看我是不是最优秀的。”

“我哪有欣赏水平。”

灯亮了,练功房里一片洁白,小倩推开门,让张建中先进去。

“怎么没关门?”

“这里随时开放,谁都可以来练习。现在晚了点,半个小时前,这里还有很人练习的。”

张建中能感觉到,空调的温度还没消散。

910凡夫俗子

小倩从更衣室出来,张建中又一次感觉到不适。本来以为,她只是穿着身上的衣裙做几个伸展姿势,跳一些简单的舞步,却没想到,每一位学员都有一个衣物的专柜,为了方便,那里总摆放一套­干­净的舞蹈衣鞋。

她用一条花手帕把头发扎成一束马尾,让本就漂亮的脸又多了几分清新,紧绷的舞蹈衣,把她束裹得越发亭亭玉立。张建中承认,自己是凡人俗子,再怎么控制,眼睛还是管制不住,脑子还是想入非非。

小倩的舞姿很优美,一举手,一投足,赏心悦目,不禁不惊叹她身上竟能迸发出如此柔美的韵律,然而,胸前那两团­肉­的轮廓很清晰,尽管,她还是一棵未成长的­嫩­柳,那两座山峦也还青涩。

她的腿修长且匀称,比手还灵活,可以随意踢踏、画弧,甚至一字儿劈直,甚至笔直地高举过头,张建中的目光比记者手里的相片还敏锐,马上就停留在两腿间隆起的那个小山丘。他骂自己,你真他/妈不懂艺术,人家看的是舞蹈的优美,你看的却是女人身上的特征。

她一个旋转,一个飞跃,一个优美的定型,张建中的目光又停留在她那绷得紧紧的屁屁上,那里并不丰满,也不显扩张,然而有一种厚实感。他问自己,哪一天,成熟起来,那里该会是怎么样?一定圆翘得余丽丽也自叹不如?他摇头对自己说,绝对不可能像余丽丽那般突出得像大半个蓝球。那是­骚­,而小倩是美。

——美,是美!

他对自己说,虽然,你留意她身上的各种特征,但你没想要怎么她吧?你惊叹的是女人原来有这么多美好。

这就是美的感受,这就是艺术!

很快,张建中又自嘲地笑了笑,想你可真会给自己找借口,你在这里看了一遍又一遍,想了一大堆乱七八糟,却告诉自己,你在欣赏美。

如果,眼前这个女孩子不是小倩,如果,眼前这个女孩子是一个更成熟一点儿的女人,你还会那么淡定吗?你不会想像跟她在床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张建中的想像丰富起来,想如果小倩是汪燕,想小倩如果是郝小萍,想小倩如果是敏敏,他比较着这些与自己有染的女人,也像小倩跳出如此这般的舞姿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发现,郝小萍是绝对没有美感的,只有一种丰满和­性­/欲,汪燕多几份青春,却不够纯粹,敏敏少了几分活力,更多的是一种软弱。

这些女人的身材各异,但这些女人更能让他有一种冲动,小倩却没有,一点儿也没有。

他不清楚,是因为小倩还小,还是因为,她根本就激发不了他潜藏的动力?

“可以吗?”

小倩冲他笑,很得意的样子,似乎认为,自己的舞姿已经征服了他。

“跳得很好。”在他的印象中,小倩并不逊­色­于白天见到的那一拨优秀生,然而,你张建中又懂什么呢?

人家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老实说,你只是在看热闹。更准确地说,你张建中还有带一种偏爱,她与当年在山尾村跳朝鲜舞的小姑娘相比,完全脱胎换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汪燕姐没白费工夫。”

小倩愣了一下,马上知道,他们想的根本不在一个点上。

“汪燕姐只是带我入门。”

“不能这么说,应该是你妈带你入门,让你懂得了舞蹈最基本的东西,让你喜欢上了舞蹈,汪燕姐让你提高了一个层次,让你知道舞蹈的真正含意,让你知道舞蹈可以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

“你呢?你能让我提高到更高的境界吗?”

张建中笑着说:“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剩下来就得靠你自己了,有了扎实的基本功,如何创造和发挥,就全靠你自己了。”

他还是把门关得紧紧的。看着她脸上的汗,张建中说:“回去休息吧!”

把小倩送回学生宿舍楼,她并没马上回去,目送张建中的车离开,她便用IP卡打电话给汪燕。

“什么事?”汪燕懒洋洋地问。

刚才那场战事,虽让她遍体鳞伤,却让她感觉到了灵魂出窍的快感。有些事,已习以为常,平淡无奇,但换一种方式,便会有一种全新的感觉,一种出乎意料的收获。

伤是伤了点,但她觉得值!

这会儿,她趴在床上,让二少爷给她敷抹背上的伤。她说,你也太狠了。二少爷说,刚才,你还嫌我不够狠。

“以后,再不能这样了。”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回味汪燕刚才的挣扎,他很愿意看她挣扎,听她惨叫,还有她全身绷紧带给他的刺激。

“你想咬也不让你咬了。”汪燕又觉得这种自虐太变态。

“我怎么觉得你很享受。”

“我那是享受吗?下次,让我咬你,让你也享受享受。”

二少爷“嘿嘿”笑,说:“我可没这嗜好。”

“你没有,我就有吗?”汪燕叫了起来,说,“你轻点。”

“刚才,你叫我轻点,我会咬得那么狠吗?”

“当时,我说的都是胡话。”

“我倒觉得,更像是你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汪燕不想跟他吵,一则没有力气,二则也觉得自己理亏。二少爷却觉得,她温柔得有点儿陌生,想女人是不是得到最大的满足,便会变得温柔起来?想以后,是不是还要对她更狠一点。然而,看见自己那一个个清晰且带着血迹的牙印,又很心痛。

手机响的时候,很不想接,这都什么钟点了,谁还打电话进去?见是小倩的,知道她又是为拍广告片的事。

“你别担心。虽然,你张叔没答应,但他会帮你的。”

“我看他不像想要帮我,送我回来的路上,他一直都在跟我说大道理。”

“他那人就那样。”

“以前,都是直来直对的。”

“以前是什么时候?以前他还是小­干­部,现在,他也算有点权了。当官的人都爱耍花腔,就算可以帮忙,都要拖三拖四,等你失望了,他才把你拉起来,这样,但体现他的价值,轻轻易易就答应你,他就一文不值了。”

小倩问:“他不会想要谈什么条件吧?”

“他敢?”汪燕皱了皱眉,二少爷把她弄痛了,她对他说,“你看着点。”

二少爷说:“你不动,我会弄痛你吗?”

小倩在电话里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却知道这电话打的不是时候。

“你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不小心,碰了一下,正叫你姐夫给我擦背呢!”

“我挂了。”

“你别想那么多,这事我来替你想办法。”

“要不要告诉我爸?叫我爸向他求求情。”

“不用那么复杂,你爸求不求情,他都会帮你。除了我,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就是他,可以无条件帮你。”

“以前可能会,现在却不一定。”

小倩总还是没底,这个机会对她才重要了,也太唾手可得了,如果不抓住,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二少爷问汪燕:“要不要我出面?”

汪燕反问他:“你能帮得了什么?”

“都是文艺界的,相信那个黄导听过我的大名,我说小倩是我的小姨子,他总会网开一面吧?”

“你省省吧!你的大名还没大到人家会听你的。”汪燕说,“你还是安份点,把我侍候好再说。”

二少爷说:“我刚才没侍候好你吗?”

“好是好,就是留下了太多后遗症。”

汪燕想,是不是不用咬的办法,也能得到那种刺激。

911你要挟他

(感谢szhhxx203/588的打赏。米国的亲戚都送走了,恢复正常更新)

这天一上班,余丽丽就接到国资办的通知,说是苗主任找她谈话,她知道,肯定是谈销售科长的事,虽然,实行厂长责任制,张建中可以任免中层以下­干­部,但还是要呈送国资办走走程序。

苗主任的办公室对余丽丽来说,并不陌生,当厂办主任的时候,也时不时来送送材料,偶尔也会坐下来聊几句。只是前任厂长出了事,自己也被撤,便有几个月没来了,然而,办公室也没什么变化。

苗主任示意她坐,却没马上搭理她,还是端正地坐在那里审阅文件,这会儿,有两个电话进来,苗主任旁若无人地聊了一阵,一半聊工作,一边聊些生活琐事。

——最近那么忙,哪还有时间散步。

——什么?打麻将?你听谁说的,我可很久没垒长城了。那玩意儿,偶尔玩玩还可以,沉迷进去可不行,虽然赌注不大,怎么说也是赌博啊!没人理是小事,有人别有用心却是大事,领导­干­部带头赌博啊!

——今年去哪参观学习?哪都没去,没一家企业日子好过的,哪敢去啊!还是你们自在,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叫财政拨款。我们跑拨款大多是为企业服务,专款专用,这支手进,那支手出,不敢挪用。不跑国外去了?真羡慕你啊!

余丽丽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趁他放下话筒,忙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给他倒茶。

“谢谢!”苗主任无动于衷。

“如果,苗主任忙,我下午再来吧!”余丽丽不想再等下去了。

苗主任不满地说:“审阅完文件,再跟你谈。”

余丽丽只好又退回到原来坐着的沙发上。

终于,苗主任站起来,端着茶杯离开办公桌朝沙发这边走来。

“张建中最近在忙什么?”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不是厂办主任了。”

“我知道。”苗主任说,“听说,他每次出差都要带上你,这次组织审核组的人考察怎么没带上你啊?”

余丽丽说:“我只跟他考察了一次市场。”

“一次吗?不止吧?”

“是一次,杨副厂长和小甘都参加的。”

“他不是还去了一趟‘大白兔’吗?”

“我不清楚。”

“是不清楚,还是不想说?”

“的确是不清楚。”余丽丽说,“现任的办主任应该知道。”

“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他的行踪吧?”

余丽丽摇摇头,说:“我不明白苗主任的意思。”

苗主任点燃一支烟,把打火机甩在茶几上,用劲大了点,火机从光滑的玻璃一直滑到地上,余丽丽弯下腰捡了起来。这一弯腰,领口松敞,坐对面的苗主任看见了她那粉红­色­的胸罩。

这种女人,一个立场不坚定,还不栽在她手里。

“我很佩服你,前任厂长把你当宝贝,张建中才当了几天厂长?你竟然又成了他的大红人。”

“苗主任是不是听到什么谣言了?”

“我还用听吗?从你们厂呈送上来的文件就看得出来,让你当销售科长?你以前­干­过吗?难道你老公当过销售科长,你也可以胜任那个职务吗?”

“有这事吗?”有些事,装不知道更好,何况,再没谁比张建中更说得清楚这事的原因,余丽丽想把最终解释权踢给他,“我一点不知道。”

“你别在我面前装糊涂,他要没征求你的意见,你不同意的话,他会让你­干­吗?”苗主任却一针见血剌中要害。

余丽丽尴尬了好一阵,才想到该怎么回答:“我一直都不同意,我也说,我对销售一窍不通,但是,张厂长硬要我担任那个职务,说是死命令,不能拒绝。”

“你没有要挟他?”苗主任开始单刀直入,见她又装出一副迷茫的神情,补充道,“像前任厂长那样。”

“没有,我跟张厂长没有那种关系。”余丽丽说,“我都臭遍整个厂了,哪还敢再像屎坑里跳啊!我要再屡教不改,哪还有脸见人?”

“有时候,未必是你敢不敢。”苗主任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张建中仗着林副市长,什么事不敢­干­?你就是不敢,他硬要来,你能拒绝他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去考察市场的时候,并不­干­净!”

余丽丽早经历过这种恐吓似的场面,面不改­色­地说:“这是诽谤,张厂长不是那样的人。”

然而,心里却想,难道苗主任一直找人跟踪?难道小甘是他们的线人?那晚在小桥下,小甘就看出了破绽,只是没吭声,后来,他又暗中观察,可能发现她又进了张建中的房间。至于你们在房间里­干­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又知道你们什么事也没­干­呢?

杨副厂长似乎更可疑,本来他就对张建中怀恨在心,对自己余情未了,虽然,他没去游泳,但可以更隐蔽地躲在房间里观察她和张建中的一举一动。真要发生点什么事,在游泳池是很难的,只有回到房间,或许,他一直趴在猫眼后面观察走廊上的动静,自己在走廊上怎么挑逗张建中,又怎么进张建中的房间,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每一次,你都那么嘴硬,每一次,你不把证据亮在你面前,你都不会承认。这一次,是不是还想要我拿出确凿证据,你才痛哭流涕,才跪在地上求饶?”

苗主任双眼紧盯着余丽丽,仿佛给好最后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

“事实并不像看见的那样。”余丽丽说。

“那又是怎么样?”

“那晚,我是进他房间了。”既然没那么回事,她又怕什么呢?“我打电话给他,说我房间的水龙头坏了,要过他那边洗澡。我房间的水龙头确实坏了。所以,他让我进了他的房间,但我们并没有­干­什么。”

“孤男寡女独居一室,会没发生什么?”苗主任说,“别人,我相信,你余丽丽,谁会相信?”

“你信不信都好,事实就是那样。洗完澡,我就回自己房间了。”

“水龙头坏了,可以叫人修啊!非就要去他的房间洗吗?”

“当时,当时,我们游泳回来,身子湿的,等不及叫酒店的修理工上来修。”

“这就是说,张建中身上也是湿的了?他没洗,先让你洗?”

“我们是一起回房间的,我发现水龙头坏的时候,他已经洗了,我进他房间时,他已经洗­干­净了。”

她不想冤枉张建中,一则不想自己臭上加臭,二则张建中对自己也不薄。

苗主任嘴角咧出一丝得意的笑,没想到会有如此意外收获。

“不要以为,进了房间没人看见,就死不承认,不要以为,你不承认,你们就没事,他还可以当厂长,你就可以当销售科长,就凭你进她的房间洗澡这一点,你们就有重大嫌疑,你们就可以停职检查。”

“进房间洗澡又怎么了?”

“你敢说,你没有预谋吗?”

余丽丽心儿跳了一下,难道是杨副厂长?他看见自己在走廊上挑逗张建中?她咬了咬牙,说:“我承认,我是有预谋,是想拉张厂长下水,但是,他无动于衷。他说,我们是上下级,不希望有这种关系,说他要提拔我,如果,有这种关系不利于工作。他还教育我,再不能重蹈覆辙,自己损了自己。”

看来只能这么说了,没人相信你余丽丽,却总有人相信张建中,保护他也就等于保护了自己。

“你们不要冤枉张厂长,他是好厂长,他正想办法让糖厂摆脱困境。”

苗主任­奸­笑两声,说:“他是不是好厂长,不是你说了算!”

912恩将仇报

他表面凶,心里还是认同余丽丽的,张建中还不至于那么傻,明明知道那是只破鞋,随时可以弄得自己身败名裂,怎么可能往脚上穿?

“这事,一定要调查清楚,张建中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会问他,千万不要让我们问出破绽。”

这并不是苗主任想要知道的,然而,这意外收获却沉重地打击了余丽丽,想她应该再不会顽抗了,想她一定会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

“你还有什么需要向组织交代的?”

“没有了。”

“你先不要急着回答,考虑好了再说。”

余丽丽想了想,说:“确实没有了。”

“张建中就没有告诉你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他怎么会告诉我?”余丽丽说,“如果,我们有那种关系,他或许会告诉我,但我们只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他哪会告诉我?”

“你不觉得,资金这一块很不正常吗?”这才是苗主任找余丽丽来谈话的真实内容,“银行那边几乎一分钱没有,但他飞来飞去,听说,还要重奖研发室。他哪来的钱?”

“我倒没注意。以前,当厂办主任的时候,我还多少了解一些,现在,我对厂里的事几乎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用说资金那么重要的事了。杨副厂长应该知道。”

余丽丽下了一个圈套。

“他更不如你,张建中处处防着他,那么重要的事怎么会告诉他呢?”

“那就更不会告诉我了。”

苗主任果然跟杨副厂长谈过话,果然是他盯的梢,余丽丽压住心里的火,想回去有你好看!

“未必吧?你算是张建中眼里的红人。否则,也不会提拔你当销售科长,再说了,你这个销售科长也应该掌握一些工厂的内幕啊!”苗主任说,“我听人说,你从你老公以前的旧客户讨回了一些拖欠款,正是这个原因,张建中才让你当销售科长的。”

“我老公那些旧客户,我几乎不认识,他都追不回的货款,我就更没本事追回来了。”

“你为什么不能好好配合组织呢?你就一定要像挤牙膏一样,一点点往外挤吗?”

“我没有不配合,要说的我都说了,知道的我都说了。”余丽丽没忘记报复杨副厂长,“其实,杨副厂长才对你说假话。现在厂里,最熟悉情况的就是他,几乎什么事,张厂长都会找他商量,厂里很多决策都是他出的主意,如何解决资金的问题,应该也是他的主意,或者,还是他叫张厂长隐瞒你的。”

这话不是没有可信­性­,张建中保他不处理他,还不是要留下一个熟悉情况的副厂长?总工程师懂什么?工会主席也是一知半解,王解放就更不懂了。何况,张建中有恩于杨副厂长,他还不对他死心塌地?看来糖厂没哪个是可以信赖的,一个个都倾向于张建中了。

这天,敏敏谁也不见,一个人偷偷跑来江市,不知是来看老妈,还是来看张建中,一上的士,便脱口而出:“去糖厂。”

开始,还以为那是一个很像回事的大国企,到了厂门一看那些陈旧的建筑物,很让人失望,又是一个烂摊子,比当初边陲镇那个烂摊子有过之无不及,还以为他很风光,原来不过如此。

细想想,他是兵败才离开边陲镇的,不到这种没人接手的破地方,还能去哪里?活该你张建中,你就是应该倒霉,不是老爸,你不过还是边陲镇的一个小领导,你恩将仇报,上天也不会让你有好过的日子。

门卫拦住她,问:“你找谁?”

敏敏早就想好了,说:“我找王解放。”

门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他出差了。”

“我找他老婆。”本来是想说他老婆名字的,只是担心门卫不认识。

门卫回传达室打电话,敏敏忙说:“还是我去找她吧!别影响了她工作。”

门卫对敏敏没有半点戒心,这么漂亮的女人,打扮得又那么洋气,而且还是找王副厂长的,又认识他老婆,可见关系并不一般。

“她在第二车间。”

门卫很热情地给敏敏指路,甚至表现出一副很想带路的渴望,“只有一个人值班,要不,我就带你去了。”

“不用麻烦你了。”

门卫是个二十多岁的退伍军人,光棍一条,很愿意这么漂亮的女人麻烦自己。

“你穿过厂部那幢楼,后面那幢就是第二车间了。”他一边指,一边比划,鼻子丝丝地吸气儿,敏敏身上的香水太好闻了。

“听说,你们张厂长也是兴宁人?”

“你也认识张厂长?”

“我不认识。”敏敏摇摇头,说,“他也出差了吗?”

门卫点头说:“和王副厂长一起出差了,前两天走的。”

敏敏暗暗松了一口气,开始还担心会碰见张建中呢!看来自己转一圈离开,他也不知道。

还没走到厂部,身后便有一辆车驶过来,余丽丽从车上看了敏敏一眼,心里不禁涌起一股酸气,想这漂亮又洋气的女人是来找谁的?

“认识那女人吗?”她问司机,因为是国资办的人通知她去见苗主任,因此,算公事,她便叫厂办主任派车。厂里好多人都知道她又东山再起,对她又客气起来,何况,她又当了那么些年的厂办主任。

“没看清。”司机没她那么八卦。

“不会是谈业务的吧?”

现在的业务员都喜欢找漂亮的女人,企业的老总、厂长不都是男的吗?女人容易攻破他们的防线。

“停一下车。”余丽丽想会会这个女业务员,她不是很快就要当销售科长了吗?

见超过自己的面包车突然停下来,敏敏正迷惑,却见下来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看着自己,像是在等自己。

“你是­干­什么?”余丽丽叉着腰,一副一夫把关,万夫莫过的架势。

敏敏笑了笑,说:“我找人。”

不笑还好,这一笑,让余丽丽又嫉妒起来。

“你找谁?”

“我是从兴宁县来的。”敏敏想让她猜,如果,猜自己是找张建中的,想面前这个女人的口气应该就不会那么冲了。

“我没问你从哪来。”

“你们厂里没有兴宁县的吗?”

“有,多得是。厂部那个扫厕所的大妈也是兴宁县的。”

糖厂万多名员工,江市每一个角落的人都有。

敏敏笑了笑,说:“我就是找她的。”

太抬举她了,原来竟是来找洗厕所大妈的。

“你是她什么人?”

“亲戚。”

“什么亲戚?”

“一定要说吗?”

“你也可以不说。不过,现在是上班时间,厂里有规定,一律不准会客。”

“门卫都放我进来了。”

“门卫放你进来,并不说明,你就可以会客。”

敏敏问:“你又是哪位?”

余丽丽越来越气,你长得漂亮怎么了?长得漂亮可以讨门卫喜欢,但别想我余丽丽会另眼相看。

“我是哪位要告诉你吗?我就是一名普遍员工,见你在厂里乱窜,也有资格问清楚你的身份吧?”

“如果,我来找厂长,你会不会不让我见他?”

余丽丽冷笑两声,说:“如果,你来找厂长,我还会请你上车,还会把你送到他的办公室。”

“我还真是来找你们张厂长的。”

“别废话,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她再一次打量敏敏,再一次怀疑她是哪个企业的业务员,“我告诉你,你非常不幸,张厂长不在家,出差了,请你不要消费别人的时间,也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请回去吧!”

“你是不是给他电话?我们约好的。”

913醋­性­大发

这女人,一会儿说是来找亲戚,见那个洗厕所的大妈,一会儿又说自己是来见张建中的,跟他约好的,你以为,这就可以提高你的身份吗?你还不就是业务员,身份比洗厕所大妈的亲戚还低。

“不要骗人了,如果,你们约好的,你会不知道他出差吗?”

敏敏被她问哑了,心里想,这女人是­干­什么的?看她那年纪,应该还是不副厂长之类的,最多也就是中层­干­部那一级别。

——­妇­女主任?

这是管­妇­女琐事的官,虽然也很八卦,却官的都是企业里的人,对这企业外的人大多不热心。

——厂办主任?

这倒有可能,这个职位的人什么事都管,什么事都看不顺眼,总把自己看得很重,有的甚至把自己视为一长之下,就是副厂长这类的副职领导也不放在眼里。

敏敏心儿跳了一下,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厂办主任了。

对于官场上的事,敏敏是略知一二的,知道办公室主任在一把手目中的位置,一个单位的办公室相当于这个单位的指挥部,办公室主任相当于参谋长,因此,每个单位一把手更换后,首先要挪位的就是这个主任,把前任信得过的人挪开,让自己人替代。

这个女人怎么会是张建中的人呢?

敏敏不得不认真打量余丽丽,刚才只是觉得她够八卦什么事都管,觉得她狗眼看人低,张牙舞爪,现在,还发现,她有一双很勾人的桃花眼,发现她身上随处都透着一股子风­骚­。

——张建中不会是被她勾了吧?

敏敏心儿跳得更厉害,想张建中那么不甘寂寞的人,扛得住她的诱惑吗?百分之百张建中是被她勾了,所以,把她调整到这么重要的位置。

“你是厂办主任吗?”敏敏还是不心甘。

“我是­干­什么的,对你来说并不重要。我说过了,就是厂里的普遍员工,也有权力盘问每一个擅自闯进厂里的陌生人。”

敏敏一定要弄清楚:“你是不是吧?”

“是又怎么样?”

“是张建中当厂长后,才提拔你的吗?”

余丽丽不知敏敏心里是怎么想的,冷笑了笑,说:“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一个外人,倒还管起我们厂里的人事安排了?”

“你别把话岔开,是不是他提拔你当这主任的?”敏敏有点儿当仁不让了,脸涨得通红,如果是以前,或许,她已经晕死过去了。

“你太小看我了,厂办主任我当到不想当了。”

敏敏松了一口气,说:“原来你不是张厂长提拔的。”

“我告诉你,厂办主任在我眼里就是个跑脚的,张厂长就要提拔我到更重要的位置。你知道一个企业,最重要的位置是­干­什么的吗?就是专门对付你们这些业务员的。”

“那是什么位置?”敏敏没那么紧张了,呼吸恢复了平静。

“销售科长。”

敏敏心里又跳了一下,这的确又是一个重要位置,这个张建中,怎么可以把她弄到这么重要的地方?你怎么对一个女人那么仁慈,不让她当厂办主任,直接把她挪开就是了,为什么还那么顾忌她的感受。

她认为,张建中对余丽丽太心软,毕竟曾是厂办主任,不好意思安排得太次。

然而,她却是一个定时炸弹啊!离张建中越近就越危险,今天,她与张建中没关系,怎么敢保证明天就没有?她那双桃花眼,她那股子­骚­劲,谁知哪一天就把张建中的魂给勾了?

司机等得不耐烦了,从车上跳下来,对余丽丽说:“余科长,别跟她罗嗦,回去打电话叫保安赶她出去。”

敏敏不是那种容易发火的人,见司机说了赶自己出去,一股无名火起,冲着他嚷嚷:“你敢?给你水缸做胆,你也不敢!”

“你看敢不敢?”司机没几个脾气好的,也发火了,指着敏敏说,“你敢再向前一步?”

敏敏还就不信邪了,迈前一步,说:“向前一步,你又怎么样?”

司机凶是凶,但还真没敏敏什么办法,毕竟,女人横起来,男人是不敢怎么她的?见敏敏B近,反而退了半步。这会儿,余丽丽挺身而出了,本来就对敏敏不怀好意,再说,她不帮司机,还帮你一个陌生人?

“你不要太过分啊!”她拉了敏敏一把,说,“这里不是你耍横的地方。”

敏敏说:“也不是无法无天的地方!”

“无法无天又你怎么样?”有余丽丽在中间隔着,司机底气更足了,谅你再无赖也不能冤枉他耍流氓,“这里是工厂,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

敏敏想推开余丽丽。

“你别动手啊!你别动手啊!”余丽丽一边说,一边反抗,两个女人却像打了起来。

“你们叫张建中来。”

“张建中出差了。”

敏敏愣了一下,情急之下,却把这事忘了。分神之际,反被余丽丽推了两把,后退了几步,差点没站住。

“你出去!”余丽丽手一挥,指着厂门,说,“再不走,我叫保安就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了。”

“我不走你又怎么样?”

敏敏昂首挺胸,高耸得胸一起一伏,气得余丽丽真想一伸手把它抓破。她不是那种平胸飞机场的女人,但是,最看不得胸脯比自己丰满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那么漂亮,想她敢那么横,一定是电话里把张建中说晕头转向了。

一听见靓女的声音,男人没几个能把持自己,特别是那种不认识的女人。

认识的女人不敢放肆,不认识的女人,直接就可以电话调戏,说什么都可以,甚至说得口水从嘴角往下流。余丽丽不相信张建中会例外,有时候,越是一本正经的人,越会有这种嗜好。

“你不走不行!”余丽丽回头冲司机说,“你马上叫保安过来。”

敏敏也不示弱,冲着司机说:“你去叫王阿姨过来。”

司机哪知道王阿姨是谁?问:“哪个王阿姨?”

敏敏头一扬,说:“王副厂长的老婆。”

貌似也只有她才认识自己了。

“你叫她­干­什么?你认识她吗?”

“王副厂长不是也出差了吗?我只好叫他老婆了。”

余丽丽问:“你到底是谁?一会儿说要找张厂长,一会儿又说要找王副厂长。”

她的心儿“咚咚”跳,这个女人不会是张厂长的老婆吧?很快,她又否认了,他老婆怎么可以长得那么漂亮?在余丽丽的心目中,张建中的老婆长得不是丑八怪,也很平庸,否则,不会一直不露面。

“你别在这虚张声势。”

“你把王副厂长的老婆叫来就什么都清楚了。”

余丽丽冲着司机说:“你去叫,你去叫!”

看着面包车离开,敏敏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她可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从来没有因为老李或郝小萍对谁大发脾气,从来没有因为张建中对谁大发雌威。

还不是给这个女人气的吗?谁叫她有那么一双桃花眼?谁叫她有那么一股子­骚­劲?谁叫她咄咄B人?

“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样。”余丽丽又咄咄B人。

敏敏说:“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

“你想不吵已经迟了。”

“我向你认错行不行?”敏敏说,“刚才都不我不好,刚才没抓伤你吧?”

不说还好,这一说倒提醒了余丽丽,她看了看手臂,只见呈现出一道道抓痕。

“你自己看吧!”她把手臂伸到敏敏面前。

其实,也就是几道红印,敏敏手臂上的抓痕比她还多,手背还被她抓破了,沁着血丝儿。

914捧在手心里

然而,敏敏表现出和解的神情却让余丽丽误以为她害怕了。

“你别以为说句认错就可以了?”

“那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怎么样?”余丽丽还一时不知该怎么答她了,这点小事,根本算不上事,真要追究还真不知怎么追究。

“张建中对你不是挺好的吗?看在他的面子上,你就原谅我吧!就当有发生过这么一件事吧!”

这会儿,敏敏又想到老李或郝小萍知道后,一定会严厉地批评她,厂里的人知道她的身份后,会议论她大耍厂长夫人的威风,这对张建中的影响是非常不好的。

“他不是还很信任你吗?不是还任命你销售科长那么重要的职务吗?”

余丽丽鼻子一哼,说:“他信任我关你什么事?他任命我当销售科长又与你什么关系?”她有点明白了,说,“我告诉你,你说什么都没用,以后,你别指望我们厂会与你有任何业务来往。”

“我不是不谈业务的。”

“那你找张厂长­干­什么?”话音未落,余丽丽心儿跳了一下,“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声调虚弱,很显然,底气不足。

司机根本就没去二车间,到了厂部,就冲着保安吆喝,说你们眼睛都瞎了,说你们没看见发生状况了吗?这里可以无遮拦地看见余丽丽和敏敏站的地方。他指给他们看,“有人闯进厂里闹事,你们没看见吗?”

厂部那两位保安,负责厂部和附近两个车间的巡视,早就看见了他们,但离得远,一点也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

一位保安说:“我们哪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另一位保安说:“门卫怎么把那人放进来了?”

司机说:“你们还不快去保护余科长。”

一位保安问:“你怎么丢下她就回来了?”

“我怎么是丢下她?我是回来拉援兵的。”

另一个保安说:“看情形,也没那么激烈啊!”

“你不听指挥是不是?”

“我听谁指挥?我听你指挥?”保安根本不买司机的帐。

“是我叫你吗?是余科长叫你。”

“余科长,余科长,她什么时候当科长了?她以前是主任,早撤了,贬到车间去了。”

司机掌握的信息总比小保安灵通,很不屑地说:“你个屁,她很快就要当科长了。”

小保安在厂里的身份低微,却最不服气这些比自己好不到哪去的司机吆三喝四,一个保安说:“等她当了科长再说吧!”

另一个保安说:“就算她当科长,也指挥不了我们,我们是归厂办公室管的。”

敏敏和余丽丽那边气氛正朝和缓方向发展,厂部门前却起了纷争。

有人从办公室里出来,说:“你们吵什么?就不怕影响别人工作,就不怕我把你们吵了?”

司机像见了救命稻草,对那人说:“主任,他们不听指挥,把他们炒了。”

一个保安说:“我们不是不听指挥,我们是不听有的人乱指挥。”

“你说谁乱指挥?”

另一个保安说:“你乱指挥。”

司机寡不敌众了。

主任问:“发生什么事了?”司机这才回过神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那知,主任却说:“小题大做!”

主任是从副主任的位置升上来的,在余丽丽手下受压迫了好几年,很清楚她的处事风格,这个女人,大事小事不分,没有事也要弄出三尺浪。其他企业的业务员来推销就推销呗,你阻三拦四­干­什么?又不是你的工作范畴,刚要提你当科长,你又耀武扬威管全面了。

“别理她,她喜欢管让她管去。”

司机可是主任的兵,他说不管,你还不能管了。

余丽丽见司机把车停在厂部,却再没动静,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猜想敏敏与张建中和王解放是什么关系?应该只是兴宁县的熟人吧?

说什么她也不相信,敏敏是张建中的老婆。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有那么好的岳父岳母,还捞一个那么好的老婆。如果,这女人真是张建中的老婆,那也是面生横­肉­的母老虎,遇到她余丽丽刁难,早把整个厂吵翻了。

“王副厂长的老婆不来了。”余丽丽想撤了,虽然只是张建中或王解放的熟人,但还是招惹不起,刚才太激动,把这最重要的给忘了。

“那司机根本就没去二车间。”敏敏还记得王解放的老婆在二车间。

“那你去二车间找她吧!”

“你带我去。”

“我怎么带你去?我还要工作呢!”余丽丽想走另一条路溜。

“你不是要告诉我是谁吗?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哪个企业的业务员吗?”

“我现在忙,不想知道了。”

这会儿,司机想起敏敏曾要他叫王解放的老婆,虽然不能再亲自声援余丽丽,却可以打电话去二车间找帮手。

他在电话里对王解放的老婆说:“有一个人说是认识你,现在,余科长正在来厂部的路上盘问她呢!”

王老婆接电话时,正好就在窗前,透过窗户往外看,见两个女人在厂区路上拉拉扯扯,虽然远,还是能分辨出其中一个是余丽丽,另一个人看着也眼熟,会是谁呢?看了好一会,却没想起来。

“我过去看看吧!”

放下电话,王老婆拿起一顶草帽戴在头上就往这边赶。

太阳很晒,敏敏和余丽丽根本就没意识到,一直就站在太阳下,晒得汗流浃背,余丽丽想溜,敏敏不让她溜,说是如果,再碰到别人,又会盘问一番,说你反正也盘问那么久了,不如就一直跟下去,你放心,我也省事儿。

两人拉拉扯扯,王老婆就走近了,敏敏正好脸朝着她,就冲她一笑,反而把她给吓了一跳,快步跑过来说:“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一边咋唬,一边摘下草帽往敏敏头上扣。

“这么大的太阳也不戴戴帽,这么大的太阳还站在这晒。没给张厂长电话吗?你应该叫他派车去接你。”

王老婆还把敏敏手里提的包也夺过来了,她知道敏敏的身体状况,像郝小萍一样,捧在手心里怕她累着了。

“他不知道我回来。”

“你们年青人就会玩花样,玩什么突然袭击,不,不,叫惊喜,给他一个突然惊喜。他出差了,你王叔也出差了,都不在家。”王老婆一边说,还一边掏出手帕给敏敏擦汗,“你妈不知道你回来吗?你妈看见你这个样,不知会心痛成什么样?”

看着王老婆对敏敏比对自己女儿还亲,余丽丽整个人都懵了,再傻也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怎么可能啊!她会是张建中的老婆?

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余丽丽一点儿也不敢嫉妒了,想你对自己也太有信心了,张建中的老婆怎么就不能长得漂亮呢?如果,她没点儿来头,会直呼张建中的大名吗?

“敏敏是张厂长的老婆。”

“我,我不认识。”

余丽丽满脸涨得通红,恨不得脚底下有一条缝,好让自己钻进去,完蛋了,你余丽丽完蛋了,你那个销售科长还没批下来呢!张建中知道你这么对他老婆,还不把那纸任命撕毁了?

敏敏说:“我们是不打不相识。”

“你怎么不说呢?你说清楚,我就不会为难你了。”

“你会相信吗?”敏敏问,“那时候,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信,我怎么会不信呢!”余丽丽说,“刚才我有眼不识泰山,刚才真是对不起。”

“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点儿冲动。”

王老婆问:“你们怎么了?”

敏敏笑着说:“没什么,我们没什么?”

915这厂长当得太窝囊

(感谢航母上的帆588的打赏)

张建中没想那么快回来,苗主任的电话却打了进来,叫他马上赶回江市,说要召开紧急会议,张建中问,可以透露一下会议内容吗?苗主任说,你回来参加就知道了。没容张建中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苗主任基本掌握了他另设帐户的事,在余丽丽那找不到突破口,便把财务科长传去了。开始,财务科长只是摇头,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苗主任说,不要以为,你不知道就可以开脱­干­系,做为财务科长,却不能统掌厂里的财务收支,这本身就是失职。

财务科长说:“厂领导不想要我知道,我也没有,难道我还厚着脸皮一定要他们告诉我?”

本来是很有底气的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没有一点儿力度。

苗主任就抓住了他这一点,说:“我很理解你,张建厂长是你的直接领导,你既然得罪我,也不会得罪他。你既然不听我这个组织的话,也要听他那个组织的话。”

——但是,你有没有听过,我苗主任想知道的事,会不知道吗?这样的事,除了你知道外,厂领导就不知道吗?杨副厂长或许不知道,工会主席或许不知道,王副厂长总知道吧?不要以为,他是张厂长的人,他就不会说。

——上次,工人上街示威,差点没把他撤了,你认为,是张厂长帮了他吗?不承认,他在糖厂说一不二,但糖厂以外,他的话就不顶用了,是我苗主任出面才把王副厂长保下来。如果,我问他,他会隐瞒我吗?

财务科长嘴­唇­哆嗦了。

“既然,我迟早都知道,你还有必要隐瞒吗?你还有必要让我觉得,你宁愿得罪我,也不想得罪张厂长吗?”苗主任说,“当然,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不会出卖你,不会说,我到掌握的信息是从你这里打听到的。”

苗主任抛给他一支烟,看着他胆惊惊地点着,会心一笑,知道他就要招了,果然,张建中跟他玩了一招­阴­的。

其实,张建中并没想隐瞒苗主任太长时间,财务这块,还是能透明就尽量透明,只要跟兴宁那边建立可靠的关系,可以从他们那边贷款,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因此,他心里也清楚财务科长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还是没有撤换他,有时候,他还很认可财务科长的小心翼翼,就像他欣赏余丽丽的交际手段一样。

当苗主任“嘭嘭嘭”抛出张建中隐瞒国资办另设帐户的事实,他脸上依然带着笑。

“你觉得,这种作法合适吗?”

张建中说:“我也是没有办法。”

“一个企业,有必要开设多个帐户吗?这是躲避监督。”

如果上面进行财务审查,可以把新帐户藏出来,拿出旧帐户应付。

“你们随时可以审查我的新帐户。”

“我们怎么知道,你除了这个由帐户,还有没有其他帐户?”苗主任说,“企业有严格规定,只能设立一个帐户。这是纪律,这是原则。这是杜绝企业乱贷款乱开支。”

张建中说:“我也不想那么麻烦,但是,希望苗主任能理解我们的困难,如果,企业只允许一个帐户,那么,我希望银行方面也要尊重企业,能够理解企业的难处。”

“银行怎么不理解?”

张建中笑了笑,说:“银行理不理解,你还不清楚吗?原来的那个帐户是设在工业银行的,他们B我们还贷款,糖厂现在的状况,别说还贷,就是吃饭也困难。”

“可以协调解决吗?”

“怎么协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你有困难,可以找上级解决,但是,绝对不允许擅作主张。”

“这么一点儿小事,我也麻烦你苗主任,你苗主任不嫌麻烦,我还觉得自己太无能。组织上把那么大的一个厂交给我,我是一厂之主,竟然连这点小事也要求助国资办才能解决,我这厂长当得也太窝囊了。”

话里句句是剌,张建中却笑容可掬。

“企业的状况,你是知道的,好不容易弄了点钱,打进工业银行的帐户,但因为,我们欠贷未还,他们完全可以不经我们同意,就截留我们的资金,企业手里没有一分钱,就像机械没有了润滑油,想运作也运作不起来了。”

“这些困难可以争得银行理解嘛!银行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张建中轻轻一笑,反问道:“他们会讲道理吗?”

“这只能怪你,当初太意气用事。”苗主任说,“后来,人家也放出话来了,只要你认个错,大家还可以愉快地合作。”

张建中脸一绷,说:“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要向他们认错?我为什么要看他们的脸­色­?虽然,他们曾经与糖厂有过愉快的合作,但那不是我,我跟他们从来就没愉快过。既然不愉快,我为什么不可以另找合作伙伴呢?银行又不是仅此一家。”

“你这事强词夺理!人家要你还贷错了吗?人家就是按规定截留你们的资金也是合法。”

“所以,我要另起炉灶,另辟蹊径。”

苗主任拍桌子了:“你这种作法是不允许的!”

“但我这种作法,却可以得到充裕的资金。”

“你这是只管新帐,不管老帐。”

“我并没说不管老帐。”张建中停了停,说,“目前,我也没有能力管老帐。”

“你这不是摆脱银行,你这是连国资办也摆脱了。”

因为,苗主任与工业银行的关系,完全可以影星监控各企业的贷款,你张建中另起炉灶人家就未必需要国资办的批文了,事实上,那家农业银行也的确不要张建中出示国资办的批文。

“我作为一厂之长,不可能没有这个自主权,你们把工厂交给我,就必须真正地放手放权。事实证明,什么都要你们点头同意才能去­干­,还是重蹈覆辙,无法走出困境。”

张建中不想再多说什么,也不管苗主任脸­色­有多黑,开门就往外走。

“你站住,你站住!”

张建中回身说:“我不想说服你,但你也无法说服我,我只希望,你再给半年时间,成与败完全可以见分晓。”

几天前,张建中还不敢说这句话,偷奔大白免,再访省商业公司,会晤黄导,他对自己充满信心,半年后,他的新产品一定能够打进市场,而且,还会取得不亚于大白兔的成绩。

苗主任受得了你这气,就算知道你张建中是林副市长的人,他也要把状告上去,第一,你另立帐户摆脱监管,肆意贷款。第二,你藐视领导,不把他苗主任放在眼里。林副市长早就听了张建中电话汇报,笑着说:“你­干­什么要跟年青人斗气呢?年青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吗?总按你那一套行事,是不是还走老路吗?”

——你当了那么些年国资办主任,企业那一块都按你定下的调子走,这么些年,路好像越走越窄了。看开一点,张建中说得也对,既然,我们把工厂交给他,就应该多给他一些自主权,不要总束手束脚。

——审核组没向你反馈意见吗?他们可是一致认同张建中的,他们都认可了,你再唱反调,可就不合适了。让年青人去闯,反正也是死路一条,或许,他张建中就闯出一张新路来了。

审核组还在旅游的路上,就已经向市领导汇报认可的张建中意见了,真是无稽之谈,一个个都被张建中贿赂了。

苗主任在林副市长这讨不到好,又与工业银行商量是不是可以采取什么金融手段遏制张建中这种行为?

916怎么会开这种玩笑

那边也很努力,向人民银行提出取消糖厂在农业银行的帐户,人民银行的回话是,客户有客户的自由,他们可以在任何一家银行开设帐户。工业银行申辩,他们是想赖账,利用在农业银行的新帐户转入新资金,从而,逃避他们强制糖厂还贷的权利。

人民银行的回复是,人民银行虽然肩负着金融监督的职责,但这种金钱纠纷还是以法律途径解决为佳,一旦打赢官司,法院会查封糖厂的所有帐户,甚至指定工业银行为他们的唯一银行。

工业银行到法院一质询,人家的结论是,这类金钱纠纷一般都不宜立案。原因是,彼此都是国营企业,原告和被告的后台老板都是政府,哪有政府告他们政府的?就算他们立案,政府部门也会­干­涉。

法院建议他们还是以和解为妙,并愿意出面协调此事。

既然是法院出面,没有哪个单位不给面子,张建中派王解放负责这事,先说一些糖厂的困难,说糖厂不是还贷,只是目前还没偿还的能力,又说,工业银行的贷款都是以前的旧债,银行要追也应该追以前的借贷人。

再说,银行也是企业,也是以赢利为目的的,他们的借贷多少带有投资­性­质,无法收回旧债,是不是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是不是可以视为投资失败?

工业银行的人也老实,说:“当初,我们也不想贷那么多,但为了救糖厂于水深火热之中,又有领导出面,才屡次贷款给糖厂的。”

王解放笑着说:“现在,糖厂也在水深火热之中,工业银行是不是一如既往地给予人道通融?”

——如果,你们拿不定主意,我们也可以通过分管金融和分管工厂企业的市领导之间的沟通,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我们都是为政府­干­事,都是为市财政增加财富,同是一家人,同是一个父亲的亲兄弟,没必要搞得那么水火不容吧?”

这段话说到点子上,法院的人也说,糖厂不再向你们借贷也算是知错能改了,如果,他们再向你们借贷,领导再出面,你们还不是要向以前那样照贷不误,糖厂在你们银行挖的坑不是越来越大吗?

——他们并不是不认你们的欠款,只是一时无法偿还,你们把他们B得无路可走,彻底失去还贷的能力,其实,也是把自己往绝路上B。总不能杀­鸡­取卵吧?

——现在,新人不认旧债的事大把,太认真对谁都不好,这钱又不是自己的,这帐又不是你们贪污了,何必要追得那么紧?山不转水转,谁知哪一天就转到一起了?那时候,大家见面多尴尬。

法院又王解放说:“虽然,这旧债不是你们欠的,但毕竟是糖厂的债,不还他们回去也不好交代,你们手头松了,也意思意思,时不时三五万的也得还一点。”

王解放说:“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们不是难得没办法也不会一分钱不还,就是心里不服气,借贷的人不还钱,没借贷的人反而要从牙缝里省下钱来还。他们放贷的时候怎么就不严格把关,现在倒严格起来了。不过,看在法院的面子上,我们回去也想想办法。”

好话不怕说,胸口不怕拍。

其实,都知道糖厂未必会还,但也有话回去交代了,糖厂说是要还的,至于什么时候还?管他呢!那时候,未必是自己负责这事了。

扯皮来扯皮去,花了不少时间,工业银行的人也知道自己并非理直气壮,当初你不放贷会有今天的结果吗?你们不把糖厂卡得那么紧,人家会移情别恋吗?扪心自问,自己遇到这种状况,难道不会另谋生计?难道也会吊死在一棵树上?

扯远了。

当下,张建中离开苗主任办公室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心上,开始还有点顾忌苗主任知道会怎么样?现在他知道了,心里反而豁然开朗,我张建中不这么­干­还能这么样?不是你苗主任B的,我张建中也不会那么­干­,不是工业银行那帮人故意刁难,我张建中也不会出此怪招。

怪招是能出就有得出的吗?单是想就不知想坏了多少脑细胞。

照自己的思路走下去,看他苗主任能怎么样?林副市长是肯定支持自己的,代表孟市长的审核组也会帮自己说好话,自己还担心什么呢?

要担心还是担心自己的计划有什么不足之处,会出什么偏差?在赶回来的路上,张建中已经打电话给总工程师和杨副厂长,要他们批量生产,十天后,糖厂研发的第一批­奶­糖将上市销售。

总工程师问:“牌子有了吗?”

杨副厂长问:“产品包装设计出来了吗?”

张建中说:“不急不急。”

总工程师说:“这都是关键的,目前要着手准备的。”

张建中说:“我知道。”

他想打电话给余丽丽,这才想起她那销售科长还没正式任命,她还没有固定的办公室,找她还真有点难。

走进张建中的办公室,敏敏心儿“咚咚”跳个不停,虽然,张建中出差几天,但这里的空间一点不显混沌,每天都有人定时开窗透风,这会儿,窗门就开着,一阵阵清爽的风吹进来。

“你一直都来,所以,我们都不认识你。”余丽丽笑吟吟地说。

王老婆说:“敏敏外出了,这几天才回来。”

虽然不是那种善于应酬的人,跟着王解放,多少也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我昨天才回来。”敏敏说。

余丽丽问:“张厂长还不知道吧?”

说着,朝办公桌的固话走去。

“不用了。”敏敏说,“别影响他的工作。”

“接个电话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他这个人,工作的时候,不喜欢因为家里的事­干­扰他。”敏敏走上前去按着电话说。

余丽丽说:“你离开了那么久,告诉他,让他高兴高兴更有利于工作。”

敏敏说:“还是让我自己告诉他吧!”

此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来和解的,我敏敏是不是跟你张建中重归于好还不一定呢!

“我还有其他事呢!”

王老婆问:“是去见你妈吗?”

敏敏虽然点头,心里却想,都是自己不想见的人,也不知自己跑到江市来­干­什么?一个个­干­了对不起自己的事,自己还找上门去,难道你就这么原谅他们了?

“叫她派车来载你吧?”

余丽丽却说:“你那么急着离开­干­什么?你就不去看看张厂长的住处?”

“不去了。”

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敏敏心里想,那地方跟我有什么关系?

余丽丽拦住她说:“吃了饭再走吧!我们既然是不打不相识,你就赏个脸,让我请你吃顿饭,就当我向你道歉吧!”

她很讨好地搂着敏敏的肩。

“下次,下次有机会一定在一起吃顿饭。”

以后,我敏敏未必再会来,你也未必能见到我敏敏,余丽丽见留不住,就说:“我叫车送你去南区。”

敏敏说:“不用麻烦了。”

两人来到走廊上,见厂门驶进一辆商务车,余丽丽双眼不由一亮,说:“张厂长的车,不会是他回来了吧?”

敏敏急了,“噔噔”往楼下跑,余丽丽以为她是急着去见张建中,然而,那辆商务车却一个拐弯,朝研发室驶去,于是,回到张建中的办公室的打他的手机。

“你是不是回来了?”

“刚进厂门。”

“你快回厂部。你老婆在楼下等你呢!”

“你开什么玩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余丽丽说,“我就是开玩笑,也不会开这种玩笑吧!”

917张厂长也是粗鲁人

本来还想去看看­奶­糖的生产情况,听余丽丽这么说,张建中忙叫司机掉头回厂部。

余丽丽在电话里说:“你老婆很漂亮。”

张建中回她:“你以为是丑八怪吗?”

“怎么也没想到那么漂亮。”

“所以,对其他女人都不感兴趣。”

余丽丽很不爽,说:“得什么意你?”

车已经驶到厂部楼下,张建中等不及车停定,拉开门往下跳,也没多管其他,就往楼上冲,一下子冲到自己办公室,差点跟往外走的余丽丽碰个满怀,刹住脚步,往里面看,空无一人。

“敏敏呢?”

“她到楼下迎你了啊!”

“没有啊!”张建中有点懵,这一路跑来,可没看见敏敏。

敏敏正走到楼下,见张建中的车开过来,忙躲进楼梯边的厕所,听着张建中咚咚的脚步声上去了,便钻出来,朝厂门口跑去。

“在那呢!在那呢!”余丽丽脸朝外,看见敏敏不顾一切似的跑,大声叫,张建中回头一看,大声叫“敏敏”人又往楼下冲。余丽丽没见张建中跑得那么快,一眨眼,他就到楼下了,再一眨眼,就追上敏敏了。

“你别跑那么快。”张建中说。

敏敏见跑不过他,气喘息息地看着他。

“你没事吧?”

在张建中的记忆中,敏敏跑得这么快,绝对是奇迹,就算没晕过去,也是脸青­唇­白,捂住胸口只有出的气的份儿。

此时,她脸儿泛红,高耸的胸很均匀地起伏。

张建中惊喜地说:“你好了。”

很显然,她的心脏比以前强壮了许多。

“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是我老婆,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你别自作多情。”敏敏咬着嘴­唇­说,“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跟你解除关系的。”

“那也不用走得那么急吧?喝杯茶再说吧!”张建中一点不紧张,如果,你真想解除关系,还会跑到这来?你只不过是嘴硬而已,“大家都看着呢?你不会让他们猜到我们之间闹矛盾吧?”

敏敏犹豫了一下,说:“我只是不想让你丢脸。”

“对,对。你什么时候都那么通情达理,不想让我在大家面前丢脸,所以,才跟我回去的。”

说着,张建中伸手拿她的手袋。

“我自己拿。”

“让我帮你拿,让我在他们面前表现一下绅士风度。”

敏敏这才松了手。

“走吧!”

“你先走。”

张建中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背,让她与自己并肩走。

“你别动手动脚,我自己会走。”

“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老李的秘密意识也太高了。”张建中尽量不提郝小萍。

“我谁也没说。”

“你是偷偷跑回来的?”

“我就是偷偷回来跟你解除关系,然后,再回去。”

张建中说:“不要搞得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吧?”

敏敏横了他一眼,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谁都会反对,所以,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也不准说。”

“厂里的人都知道了。”

“厂里的人知道又怎么样?他们又不认识你爸他们。”

“王副厂长认识吧?他老婆认识吧?他们不可能不告诉你爸他们。”

“你告诉他们,不准说。”

张建中很为难的样子,说:“我管得住自己的嘴,哪管得住他们的嘴。他肯定会告诉老李,她老婆肯定会告诉你妈。”

敏敏很坚决地说:“告诉就告诉,反正也改变不了结果。”

余丽丽迎了上来,笑着对敏敏说:“你怎么跑得那么快,一转眼就不见人了。你躲着他­干­什么?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敏敏笑了笑,说:“我是怕影响他工作。”

张建中也笑着说:“都是我平时要求太严了,工作时间不准她打扰我,所以,她见了我像老鼠见猫一样。”

张建中把敏敏带回办公室,却见余丽丽不知趣地跟进来。

她可不是好糊弄的,早意识到他们之间有问题,否则,敏敏到厂里来会不给张建中电话吗?敏敏一见他来就急着往外跑吗?而且,张建中从没人任何人面前谈过关于老婆的事。王老婆不是说,敏敏从外地回来吗?虽然不知道那外地是什么地方,至少,不是兴宁,不是江市。也不会是省城。

张建中去省城总不会不见她吧?

应该是一个挺遥远的地方,应该是几个月都难见一面的地方,刚才,敏敏不是一直都没承认自己是张建中的老婆吗?如果,不是自己B得紧,不得不说,她绝对不会松这个口。

说不定敏敏这次回来带有某种目的的,别看他们表现得很恩爱,余丽丽始终觉得他们是装出来的,不想让厂里这些围观的人看出其中的奥妙,毕竟不是好事啊!当然不想让别人知道。

余丽丽心里的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原来你张建中婚姻并不幸福,原来你张建中也属单身一族,难怪那次,你差点栽在我余丽丽手里。不过,她还是挺佩服他的,这么一种状况,你还能挣脱我余丽丽的魔爪。

“你来了正好。”张建中对余丽丽说,“我正找你呢!”

余丽丽笑嘻嘻地说:“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布置工作啊!”

张建中对敏敏说:“你先坐一坐。”

敏敏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醋意,本来,就看这余丽丽不顺眼,这会儿,你待她比我敏敏还重要的了。

“如果,我妨碍你们,我可以回避的。”

“不用,就几句话。”

张建中示意余丽丽到走廊上再说,余丽丽却会错了意,以为张建中故意在敏敏面前表现得与自己亲热一点。

“有什么话不能当你老婆面说的?”

敏敏却大度地说:“我已经习惯了。”

“以前,他也这样对你吗?张厂长,你这么刺激自己的老婆可不好,人家那么远来看你。”

张建中立马意识到余丽丽的­骚­劲又涌出来了,毫不客气地说:“你废什么话?­奶­糖已经投产了,急在眉睫,你也该­干­点事了,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余丽丽自讨没趣,笑着对敏敏说:“张厂长生起气来,也是个粗鲁人。”

张建中见她想挑事的样子,也不往走廊走了,当着敏敏的面说:“你去弄一批大白兔的包装回来。”

“我没听错吧?弄大白兔的包装?”

“没听错。”

“弄来­干­什么?”

“你去弄就是了。”张建中说,“给你两天的时间。”

余丽丽问:“这么急?”

“最多三天,在路上,我都交代小甘了,你们一起去。”张建中说,“我要正式的,别给我弄假冒的。”

“你要包装我们的产品?要冒大白兔的牌?”

“有些事该问就问,不该问就别问。”

“我们没­干­过这事,只有三两天时间,找那个专给大白兔制作包装的厂家也未必能找到。”

张建中说:“你叫总工程师要他师兄的电话,就说是我要你打听的,他那师兄会告诉你的。”

钱不是白送的,关键的时候,总得发挥他的作用,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千万不要让那个厂家知道,你是哪的。”

余丽丽说:“这个你放心,又不是什么好事,我不会透露自己的底细。”

张建中看了她一眼,说:“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去办?”

看着余丽丽离开的背影,敏敏不无讽刺地说:“她还挺听你的话。”

张建中脸上马上露出笑,说:“我是一厂之长,这里谁都要听我的话。”

“她应该特别听吧!”敏敏说,“我听说,你很重用她,提拔她当销售科长。”

“也不能算提拔,以前,她就是厂办主任。”

“反正是你的红人。我还没进门,她就像审特务一样审我了。”

(今天只上传一章,请原谅!)

918再陪我演演戏

(感谢同志们的鼓励,以及szhhxx203和为官途而来的打赏。毕竟,码字不是东东的主业,不能总这么两头兼顾,同志们也应该让东东适度松口气儿,一则别累得思路都没有了,二则也要保证身体健康。今天两更。)

张建中笑着说:“那是她还不知道你是谁,她知道你是谁后,一直夸你呢!”

“她会夸我?”敏敏问,“夸我什么?”

“夸你漂亮。”

敏敏一点不谦虚,说:“嫉妒我漂亮吧?”

张建中“哈哈”笑起来,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你会不清楚?你那么看重她,把她当宝贝,还会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你不要误会啊!我那是利用她。”张建中在敏敏身边坐下来,敏敏往边上挪了挪,不让他挨着自己,然而,心里却有一股克制不住的冲动直往上涌。

“前几个厂长都被她推倒下了,否则,我也不可能上位。”

“这不是正合你意吗?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我才没那么傻。不像前任那几个厂长,把她放在厂里养着,我把她放出去,让她当销售科长,去攻坚克难。”

“你也好不到哪去,以前在边陲镇就没少­干­坏事,走私开赌场,现在又要生产冒牌货。”敏敏说,“反正坏事都让你作绝了。”

“我是没有办法。”张建中倒喜欢她跟自己谈工作上的事,至少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尴尬,或许,她也不想提那些尴尬的事,“这家厂也不是什么好啃的骨头,以前,还有老李给我撑着,现在,我完全靠自己,没有奇招异想,别想能杀出一条血路。”

“到时候,把所有人都得罪了,还不是一样的下场,是把自己赔进去。”

张建中笑了笑,说:“其实,边陲镇的人还是感激我的,没有我,边陲镇会成旅游区?每年会有那么多人去消费?不敢说边陲镇是兴宁县的一面旗帜,但至少,他们已经改变了落后面貌。”

——只是这一点,我自己赔不赔进去并不重要了。

——这家厂也快了,只要按我设计的路子走,很快就会创造新的效益,大家很快就会看见希望。

他又想起成败论英雄的理论,糖厂崛起才是硬道理,只要糖厂效益上去了,所有条条框框,苗主任制造的阻力将一扫而光,他张建中的话语权将所向披靡,谁还敢在他张建中面前说三道四?

这期间,有两个电话打进来,第一个是总工程师,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开机了?说开机的话,包装也要跟上。张建中很清楚,他是再一次提醒自己,如果包装的问题不解决,是不能开机的。

“我正在着手包装的事,应该两三天就可以了。”张建中说,“你那边抓紧一点。”

或许觉得品牌很重要,总工程师犹豫了一下,问:“我们用什么牌子?”

“下一步再考虑吧!”

“下一步才考虑?”总工程师有点不理解,连牌子都没定,生产的产品怎么推出市场?“你这趟省城。没定这事吗?”

张建中却问:“余丽丽没给你电话?”

总工程师说:“没有。”

“你把你那师兄的联系电话告诉她,我们要先用他们的包装,先借用大白兔的牌子。”

总工程师好一会才说:“这合适吗?”

张建中说:“没有合适不合适的,先冲一冲,时机成熟了,我再打出我们自己的牌子。”

现在,什么事不能­干­?现在追求的是结果,谁在乎过程?如果,总按班就部,自己的牌子什么时候才能打响?

再有一个电话是黄导打进来的,说他的团队给他们的产品想了一个很­精­彩的名字,小白鼠。他解释了一大串有关“小白鼠”的­精­彩。

张建中一句话就把他否了:“再怎么白,也让人想到黑乎乎的老鼠,我想,大多数人都讨厌那玩意。”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几乎是大家的口头语,根本无法与大白兔比。

黄导又说出一个名称:“小­精­灵。­奶­糖不是像个一­精­灵吗?果冻也像小­精­灵,就是­奶­制品饮料也可以用小­精­灵的名儿。”

不知是不是被小白鼠恶心了,张建中还是摆脱不了刚才那种不爽的感觉。

“你们能不能不抄袭,别总往动物方面想?想点别的。”张建中知道,黄导在跟自己捉迷藏,一个名称一个名称往外挤,担心和盘托出,效果反而不好,反而会全军覆没,一个都选不上。“比如丰收啊!胜利啊!”

黄导在电话里“吱吱”笑,说:“更不行,太政治了。”

“那就生活化一点,温馨一点。”

“我还是觉得小­精­灵不错。”

“还有其他名称吗?”

“我们再想想吧!”

“名称很重要,有个好名称,或许就成功了一半。大白兔为什么能成功?小孩喜欢,一下子就深入人心了。”

其实,张建中也觉得多余,黄导比你还懂这些,他也知道,想不出一个好名称,张建中有可能不会与他合作。

这是他们合作的一个前提。他是为张建中服务的,他必须让张建中满意,而不是设法说服张建中接受他的意见。

“我们再想想吧!”

“你们一定能想出好名称。”张建中鼓励地说。

放下电话,敏敏却站了起来。

“你那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不忙。”张建中说,“就这点事,都忙完了。”

敏敏执意要走:“我还是回去吧!”

“不吃饭再走吗?”张建中想说,可以叫郝小萍出来一起说饭的,但没说出口,谁知目前敏敏能不能接受?还是尽量不提为妙。

“我还要赶回兴宁县。”敏敏说,“哪一天,你有时间,回一趟兴宁,我们把事儿办了。”

“你是不是再想一想?”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跟你在一起,太多不稳定因素。”

“你再陪我演演戏总可以吧?”

“我不是一直在演吗?如果,不是不让你的员工看不起你,我就不跟你回来了,我早就离开了。”

“再陪我到车间走一走。”

“这似乎不好吧?让大家都知道了,然后,我们又离婚,你不是更没面子?”

张建中笑了笑,说:“这应该是往我脸上贴金,让大家都知道,我曾经有一个漂亮的老婆。否则,大家都会像余丽丽想的那样,我娶的是一个丑八怪,也多少也是为你正名啊!”

敏敏才不相信他的话,你还是不给自己制造更多的机会,在我面前表现你张建中多威风。你也不想想,我敏敏在乎这些吗?你张建中再威风,也抹不掉我内心的­阴­影,也不会让我回心转意。

“陪我转转吧!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也好让我请你吃顿分手饭,然后,派车送你回兴宁。”

敏敏犹豫了一下,心里想,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两人走到楼下,张建中像是想什么,说,“我回去拿点东西。”就回办公室,偷偷打电话给郝小萍。

“什么?敏敏回来了?我这就赶过去。”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该赶过来?她张口闭口就是离婚。”

“她那不是真话,她要离婚,还跑去看你。”

“她好像是来下最后通牒。”

郝小萍却说:“这个老李,也太过分了。”

她认定,老李知道敏敏回来,他竟然滴水不漏,难道他也支持敏敏。

“我先给老李电话问问。”

“老李可能也不知道她回来,敏敏说,她谁也没说。”

郝小萍管不了那么多了,打电话问老李,老李也很惊讶,知道是张建中说的,想不相信也不可能了。

“年青人的事,你就别管那么多了。”老李却很淡定。

“能不管吗?她是跑回来离婚的。”

“你也别太超心了,除非张建中不想跟敏敏过,否则,敏敏闹不过他。”

郝小萍说:“我还真有这个担心。”

919盛气凌人

老李说:“你这担心是多余的,敏敏离开这段时间,张建中有过二心吗?问题还是你那个宝贝女儿。”

郝小萍说:“我是担心小张一个心软,成全了敏敏。”

老李想了想,说:“反正我觉得,还没到我们出面的时候,还是让他们年青人自己处理吧!确实处理不来,我们才出面。”

“你就不怕太迟了。”

“他们总要回兴宁办手续吧?别的地方我管不着,兴宁我还是可以管的,我看谁敢给他们开离婚证。”

郝小萍想想也对,自己的确是超心过了头。

“敏敏的身体怎么样?”

老李这一问,她才知道自己把更重要的给忘了,“我也不知道。”

“你就没问?”

“我一听敏敏是回来离婚的,急得其他事都顾不上了。”

老李不无讥讽地说:“你还是常委呢,遇到一点事,就乱了阵脚。”

说着,心儿跳了一下,如果,敏敏的病好了,她会离婚吗?

“会不会是敏敏的身体并没太大的进展?”

“不会吧?”

郝小萍的心也“扑扑”跳起来,一个女人离婚是好事吗?何况,张建中又是这么有为的年青人,抓住了,谁还会松手。敏敏是不是不想重蹈覆辙,才不得不提出离婚?

“你打电话问问。”

郝小萍是用办公电话与老李通话的,此时,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看,是王解放老婆打来的。

“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平时很少通话,毕竟,年纪与职务有差距,王老婆在郝小萍面前总觉得自己低一大截,只是逢年过节才陪老公去拜拜年,然而,却是看着敏敏长大的,见她心脏比以前强了许多,不禁也替她高兴,先打电话给王解放,唠叨了一番,又觉得可应该跟郝小萍说说。

“郝阿姨啊!”她习惯了这么称呼郝小萍,一则部队的家属彼此间都这么称呼,二则年青的时候,一直视她为长辈,叫顺了嘴,一直没改过来,“敏敏这病是治好了。”

郝小萍没好表现自己不知道,说:“是嘛,你也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我记得,以前,她可不敢在太阳下曝晒,她说话也不敢太大声,我见她下楼的速度,比我跑得还快,一点不像心脏有问题的人。”

郝小萍有点不相信,问:“你都看见了?”

“她到厂里来的时候,张建中还没回来,王解放又出差了,有人问她找谁,她就说找我,人家哪会给我面子,就不让她见,她跟那人吵了起来。你不知道,那个余丽丽是全厂最霸道的女人,但她也没能吵过敏敏。好像还动手了,敏敏一点不示弱。”

王老婆只顾说了,却不知道塑造了一个盛气凌人的厂长夫人形像,郝小萍也只顾听了,想到的却是敏敏的健康程度。这大关辈子听到的总是敏敏的孱弱,不是喘不过气,就是送进了医院,如今,她才不管敏敏盛气不盛气,就算她盛气,也是应该的,她这二十多年盛过气吗?她盛这一回气又怎么样?她郝小萍可是盼她盛气盼了大半辈子啊!

——我要去见她!郝小萍对自己说。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听说敏敏健康更让她开心的,还有什么比她去看已经恢复健康的敏敏更重要的?她想,连吵架都不示弱了,连下楼梯也比别人快了,敏敏的健康应该不必担心了。

赶去糖厂的路上,她也曾想到从此,敏敏可以承受得了张建中了,张建中再不必为她小心翼翼,甚至无可奈何了。多少还是有些儿悲凉地对自己说,你应该退出了,不必再替代敏敏­干­那种灭绝天伦的事儿了。她想,敏敏应该是还不理解自己的用心良苦,敏敏还不能原谅自己与张建中的瓜葛。

——我也不愿意啊!

她对自己说,虽然,感觉这话有点儿假,但的确是再不能与张建中继续下去了。你应该回到自己的位子,你不能与敏敏争地盘。

这会儿,张建中陪着敏敏去各车间转,先带她去看榨糖车间,看蔗糖是怎么被输送到机器入口的,又如何经过几十道工序的曲折,变成白花花的糖流出来。

糖厂的机器还是挺先进的,如果,蔗糖提供充足,如果,市场竞争不是那么剧烈,仅此一条流水线就能养活万多人。当初,建厂就是这么设计的,就是这么纸上谈兵的。

每做一件事,纸上谈兵总是很稳妥的,就像一加一等于二,小学一年级也能解的算术题。

这就是本本主义。

其他的制约却忽略了,或许,这就是不够科学的因素。

设备的科学并不等于策略的科学,糖厂一翘不振就是策略不科学。

张建中说得似是而非,敏敏也听得似懂非懂。

车间的人见张建中出现,一个个都不敢怠慢,­干­事的更落力,不­干­事的,忙从办公室迎出来,以为敏敏是什么重要人物,一见是年青漂亮的女人,不进不退地站在那儿咧着嘴笑。

张建中说:“你们继续­干­你们的,我们只是随便看看。”

遇到脚下堆放什么东西,他就拉敏敏一把,提醒她:“小心一点。”

敏敏便停了停脚步,也不挣脱他,相反心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车间里的人眼尖,意识到他们关系不一般,并非普遍的参观。

“那女人是谁?不像是领导。”

“傻瓜都看得出来,哪有那么年青的女领导。”

——会不会是张厂长的老婆?

——难说,不过,张厂长的老婆不会那么无聊吧?跑来参观我们车间。

“可能是客户。”

“如果是客户,张厂长应该会让车间主任一起陪吧!”

年青男工们的眼睛都散发出一种光,正面不敢乱看,背面却盯着不放。上一次三小姐来参观,大家惊叹不已,这一次,又冒了个靓女,想张厂长本事真够大的!

走进水果糖车间,场面有点冷静,只有十几位工人在检测流水线,总工程师像医生似的,穿着白大卦迎了上来。

看了敏敏一眼,等张建中介绍,他却说:“都检测好了?”

“差不多了。”

“你过来看看。”张建中对敏敏说,手却很自然地在她腰上轻推了一把,总工程师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眼花了。

“我们这条流水线也是全自动的。原料从那边进,成品从这边出,然后,在那边包装。”张建中突然发现了问题,问总工程师,“包装那边怎么没动作?”

总工程师说:“包装材料一到就布置。”

“余丽丽还没给你电话吗?”

“我已经主动给她电话了。”总工程师看了看敏敏,欲言又止。

张建中笑了笑,说:“不会是还想说冒牌的事吧?你放心,不会有问题。”他把总工程师拉到一边,悄声说,“我们保持口径一致,就说我们是受大白兔委托,帮他们加工产品。工人们应该不会太追究的。”

“我担心,大白兔会追究。”

产品上市,人家不可能不知道,然而,张建中需要的正是大白兔的追究。

“这位女同志就是你说的黄导吗?”

张建中忍住没笑出来:“你觉得她像吗?”

总工程师更是一脸迷惑,张建中却招手叫敏敏过去,说:“你告诉我们的总工程师,你是谁?”

敏敏白了张建中一眼,却笑着对总工程师说:“我叫敏敏。是,是张厂长的爱人。”

总工程师这才恍然,难怪张建中一直不介绍。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总工程师责怪张建中:“你事先怎么也不说一下。”

敏敏说:“他也不知道我来。”

920牺牲自我成全大家

总工程师忙跟敏敏握手,说:“第一见面。”

敏敏说:“早听建中说过你,很帮得了他。”

张建中并没跟她谈过厂里的事,但又不得不胡编乱造。

“我算得了什么?还是张厂长领导的好,自从,他到我们厂,我们的面貌完全改变了。以前,大家看不到希望,一点­干­劲都没有,十几年如一日,现在,你也知道了,我们就要­干­大事了,大家都期待他把我们带上一个新台阶。”

张建中笑着说:“你就别表扬我了。”

“我不是在你面前,在你老婆面前才说你的好话,我在哪都这么说,在工人面前,在技术人员面前,在领导面前。”总工程师说,“张厂长虽然年青,但并不说明他就经验不足,并不说明他能力不足,恰恰相反,他比我们这些老工厂更没有条条框框,更有想法,更敢向前冲。”

这一点,敏敏倒是承认的,张建中什么不敢­干­?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他不仅想出来了,还­干­出来了。否则,他也不会栽跟头。

“有时候,冲得太猛,也会冲错方向。”

总工程师愣了一下。敏敏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笑着说:“我是说,你老前辈,要常常指点他,要提醒他不要迷失了方向。”

“不用,不用。张厂长清醒得很。”

虽然,曾经因为渗用牲口的原料与张建中有过分歧,但还是觉得张建中比自己清醒得多,有些事不是不能­干­,是别人­干­了,你不得不跟着­干­,这就是清醒。现在,不是抱着真理不放的年代,现在八神过海各显神通,谁过去了,谁就是神仙,谁过不去就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糖厂不就是因为一直守着陈旧的一套才一天不如一天?人家不是与时俱进,紧跟大潮才呼风唤雨?如果,大白兔也像他们一样傻傻的坚守,品牌再响也一样逃脱不了衰落的境地。

离开总工程师,敏敏不客气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阴­谋诡计,你带我来的目的是,要我听人家表扬你。你以为,我听了那些人的表扬,就会回心转意吗?你以为,我那么天真吗?厂里一万多人,谁不当着我的面说你的好话?”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让你多了解我们厂,别看我们的厂房挺陈旧的,其实,里面的设备一点不陈旧。”

“关我什么事?”

“但关我的事,至少,我可以在这里大有作为。”张建中说,“至少,你很快就会知道,别人有这么好的条件做不成的事,我张建中却能做成。”

“你张建中与人家不同之处就是善于偷­鸡­摸狗。人家都是一本正经的人,你却叫人家­干­坏事。”敏敏说,“一看就知道,总工程师这辈子从没­干­过坏事,在你的带领下,他也­干­昧良心的事了。”

“你不要拿做人的标准要求一个企业家,如果,每一个企业家都拿做人的标准要求自己,他领导的企业肯定完蛋。你比如,民营企业,不偷税漏税­干­得下去吗?不假冒伪劣混得到今天吗?”

敏敏扁了扁嘴,说:“连作人的标准都不要了,你还是人吗?”

“如果,我是一个正常的人,这一万多人就不正常,拿不到工资,他们怎么过日子?工厂不景气,他们心里有怨气,就会上街制造混乱。我一个人不正常,一万多人正常,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划算的事吗?”张建中很无耻地笑,说,“我这是牺牲自我,成全大家。”

“你的谬论我听得多了,以前,我就是喜欢听你的谬论才受你的骗,现在,你别想还骗得了我。”

张建中说:“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别离婚。”

敏敏很坚决地说:“已经没有考虑余地了。”

“你不能害我啊!”

“我怎么害你了?跟你离婚,其实是放你一条生路,现在,你不是很受欢迎吗?一万多员工,有多少漂亮女人?我们一离婚,马上就有更好的扑上来,至少那个余丽丽第一个往前冲。”

“这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得我说了算,在我心目中,没人比你更好了。”

敏敏心儿跳了跳,马上又板起面孔,说:“你别口是心非。”

“我怎么是口是心非呢!”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你是不心甘,你是觉得跟我那么一场,却没有真正得到我,所以不心甘。”

“我是那么龌龊的人吗?”

“你比我想象得还要龌龊。”

“这样好不好?”张建中只好退一步,“你别急着作决定,或者说,你先别跟我离婚,等我把新产品搞上去了,把威信建立起来了,我们再正式去办手续。”

“我等不及!”

张建中说:“你总得为我考虑一下吧?你这么转了一圈,人家都见过你了,都知道你是我老婆了,突然,又知道你跟我离婚,我这面子往哪放?我这厂长在人面前说话还有影响吗?还会有人听吗?这可是危害整个工厂有大事情啊!”

“你别吓我。”

“我怎么是吓你呢?他们都靠我了,你不给我撑腰,反而拆台,你这是把自己的幸福建立他们的痛苦之上啊!”

“我只是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

“你也知道,我不是普遍一个人,我是一厂之长,我要带领一万多人向前冲,‘咔嚓’一声,你把我腰斩了,不等于断了他们朝前奔的路吗?”

“没了你张建中,人家就过不上幸福日子了?”

“当然也不是,但至少,在短期内看不见光明。”

“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没有感觉到吗?我在哪任职,都能给那里的人带来希望。”

看着张建中一副油腔滑调的神情,敏敏反倒恨不起来了,其实,也不是真恨,就是那口气下不了。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才短了吧?你知道,一个新产品推向市场……”

“三个星期。”

“你别减啊!”

“半个月。”

张建中马上改口了,“一个月就一个月。”

“半个月。”

“你说一个月的。”

“还讨价还价是不是?”

“半个月就半个月。”只要你给机会,张建中才不信搞不定敏敏,“去我住的地方看看吧!”

“你住在哪?”

一个万多人的厂,几乎转了一圈,再不管怎么说,也觉得累了。

“就在前面不远。”

“你不是住在办公室吗?”

“我在边陲镇住办公室都住出­阴­影了,感觉自己每时每刻都在上班,所以,我没把住宿放在办公室。”

前面是一个小两层的小楼房,本来是外宾的接待楼。糖厂这种状况,哪还有什么外宾,所以,张建中腾出一个套间做自己的宿舍,像所有的建筑一样,这幢小楼也是红砖砌的外墻,表面看似陈旧,里面却装修一新。

客厅很大,方便晚上有人来谈公事。

敏敏说:“你一个人也占那么大的地方。”

张建中说:“怎么是一个人呢?这就是我的家了,现在还包括你在内。”

客厅当中只摆了一套沙发,再没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敏敏担心地抹了一下沙发,看有没有灰尘,他不是刚出差回来吗?应该好些天没开门了。

“你放心,每天都有人清理的。”张建中问,“要不要洗洗脸?”

“不用。”虽然出了不少汗,敏敏却不想太多地沾这屋里的东西。这只是你张建中的家,与我有什么关系。

921没影响你们夫妻恩爱吧

这时候,郝小萍已经可以看见糖厂的大门了,心儿突然扑扑跳起来,想老李的话或许是对的,他们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或许,这会儿,张建中已经说服敏敏了。

她相信,敏敏还是喜欢张建中的,嘴巴再硬,见了张建中心就软了一半了,张建中再劝她几句,还不把她感化了?自己出现,不但起不了作用,还会刺激敏敏,帮不了忙反而坏了事。

“停一停。”

郝小萍叫司机停车,希望自己再清楚,该不该马上就见敏敏?虽然,她渴望见到敏敏,立马就知道敏敏的身体状况,然而,敏敏想见你吗?她要想见你,还会不来见你?

目前,重要的不是敏敏见不见你,而是她能不能与张建中和好如初。如果,见了你,他们却不能和好,又有什么用呢?相反,如果,他们和好,迟早还不是会来见你?

郝小萍发现,目前自己的出现是多余的。

“我们回去吧!”她又对司机说,心里有一种离张建中越来越远的感觉,其实,你也应该越张建中远一点。她打电话给老李,问他今天忙不忙?

老李说:“我哪一天都不忙。”

“你等我一起吃晚饭,我现在回去。”

“你不见见敏敏?”

“敏敏已经长大了,不用我们担心了。”郝小萍把王老婆的话转告老李,“我相信,她会做出决定的,相信小张会留住她的。”

这么说,郝小萍觉得非常内疚,觉得应该对老李好一点。

司机问:“是要回兴宁吗?”

郝小萍说:“辛苦你了。”

她发现不会开车很麻烦,如果,会开车就不用麻烦司机了,每天下了班都可以回兴宁。

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张建中。

“你不要说话,我不想让敏敏知道是我打给你的。”郝小萍说,“你好好劝她,把她留住。”

“我正在努力呢!”

“敏敏还是爱你的。”

“我知道。”

“我和老李都不希望你们分开。”

“不会的。”

敏敏还是意识到电话是谁打来的了。

“她打电话来­干­什么?”

“她知道你回来了。”

“她是不是要过来?”

“没有。”

“你别骗我。”

“真没有,她正回兴宁呢!”

敏敏并不相信张建中,老妈告诉她回来了,会不赶过来?

“我走了。”她拿起手袋要往外走,张建中拉住她,说:“我保证她不会来行吧?你这么快就走,厂里人会怎么看?我答应帮我演戏的,你答应给我半个月时间的。”

“但我没说,我不走啊!”

“你去哪?回兴宁吗?”

“我去哪都可以,美国那么远都去了,不用你担心,我走丢了。”

张建中拦在门口,说:“你还不跟我说美国的事呢?”

“有什么好说的?”

“医生是怎么说的?”其实,不用听医生怎么说,张建中也知道敏敏的状况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这大半个下午的折腾,以前的敏敏承受得了吗?

“在美国的事,不说你也清楚了,就是动手术,就是治病,效果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反正好不到哪去。”

敏敏才不想向他汇报,才不想跟他说实话,再说了,病情是有减缓,却不能说痊愈,还有一些坎是无法逾越的,比如,生育这道坎。

下班的汽笛响了,张建中想起了小甘,打电话叫他来一下。

小甘却在手机里说:“我正跟余科长走机场,准备搭夜班机。”

“是去搞‘包装’吗?”

“是的。”

“你忙吧!”

张建中看了敏敏一眼,问:“晚饭想吃什么?”

“我还不饿。”

“再坐坐吧!”

敏敏突然问:“你有没想过,我会回来?”

“我根本就没想过你会留在那边。”

“如果,我不走了,你让我­干­什么?总不可能让我还呆在兴宁吧?”

“怎么可能?当然是把你调到江市来。”

“在你这间破厂做事吗?”

“如果,你愿意。”

“我不愿意,怎么说我也是机关­干­部,我要来,也得安排在机关。”

“安排你在国资办怎么样?”很自然就会想到那里,但你跟苗主任的关系,他会答应吗?就算他答应,就不怕他报复敏敏吗?你与苗主任之间多了敏敏这么一层关系,总不是什么好事,“我找林副市长给你安排。”

张建中想打电话,想既成事实,敏敏却一把按下他的手机。

“你要­干­什么?”

“约林副市长吃晚饭。”

“你还想丢脸是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并没决定留下来。”

“我也没说要跟他说安排你的事,只是好久不见他了,正好有时间,约一约他。”

“如果,你一定要约他,你就自己去吧!”

“我不约了,谁也不约了。今天就陪你。”

“不是你陪我,是我陪你。”

“对,对,是你陪我。”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竟是汪燕打过来的。

“有时候吗?请你吃饭。”

张建中不想跟她多说,担心敏敏会有什么误会,“我已经回江市了。”

“我知道你回江市了,我专程跑江市请你吃饭。”

“你别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我进市区了。”

“还是小倩的事吗?”张建中说,“你怎么就追得那么紧呢?我说过一定帮她,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我相信,怎么不相信?就是因为相信,我才带她到江市来,让她来体验体验生活,看看你们糖厂是怎么样的?看看你们的产品是怎么生产的?”

“你这不是先斩后奏吗?”

“你算说对了,就是先斩后奏。”

张建中对敏敏说:“汪燕到江市来了。”

“她来­干­什么?”

“说起来一匹布那么长。”

汪燕在电话里问:“你跟谁说话呢?”

“我跟敏敏说话。”

“她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才回来。”

汪燕就在电话里笑,问:“没有影响你们夫妻恩爱吧?”

“影响又怎么样?是不是可以不去见你?”

“让她跟我说话。”张建中只好把手机交给敏敏,敏敏很不情愿,本来,跟汪燕就没什么交情,何况,又是这么个非常时期,根本就不想见张建中的朋友。

“你终于回来了。”汪燕笑嘻嘻地说,“你再不回来,老公都要被人抢走了。”

敏敏说:“有人要,我还挺愿意呢!”

“真那么大方,还是假那么大方?你是没见过他们厂那个余丽丽,­骚­得你一见周身都起­鸡­皮疙瘩。”

“领教过了,差点连厂门都不让我进。”

“不是吧?她这是仗谁的势啊!不会是仗张厂长的势吧?”

“我怎么知道?”

“小心点啊!别让她挨得太近。”

敏敏看了张建中一眼,说:“不近行吗?人家是张厂长眼里的大红人,这不,又叫她出差了,还是飞机待遇。”

女人之间,谈起这么八卦,再远的距离也一下子拉近了,见敏敏兴致勃勃,张建中忙食指搭在嘴­唇­上,示意她别多说。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眼光,那个女人普遍得满大街都是,他竟然会看得那么重要。”

汪燕笑着说:“还不是你不在,饥不择食。”

这话说得敏敏不高兴了,反问道:“你老公怎么样?是不是还到处给女孩子写生?”

汪燕好一会儿才想起二少爷在边陲镇带着要给敏敏画像的事,脸不禁涨得通红,好在张建中在那边说:“别说那么多了,见了面再说吧!”

他凑近手机,几乎是贴着敏敏的耳朵说的,说话喷出的气弄得敏敏耳朵痒痒的。

“你别离我那么近。”敏敏推了他一把,汪燕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你那么快挂­干­什么?我们不知怎么去你那个破厂,你快来带我们。”

922生个一男半女

王解放那拨人也回来了,陪他们吃了晚饭才醉薰薰地回到厂里,远远地见张建中的宿舍亮着灯,就叫司机载他过去,提着简单行李推开门,以为自己眼花了,客厅里怎么坐着几个靓女?

张建中一抬头,看见他,笑着说:“回来了。”

“想来你这喝杯茶解解酒。”

说着,王解放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敏敏冲着自己笑,才定下神来。

“敏敏回来了?”

“王叔喝了很多酒吧?”敏敏站起来冲着他笑。

“我以为自己进错门了。”

汪燕和小倩都不认识,敏敏介绍说:“都是张建中的朋友。”

“我不影响你们吧?”王解放很有些狼狈,像是问汪燕,又像是问张建中。

张建中说:“没事,正闲聊呢!”

王解放这才放下行李,找位置坐,敏敏挪了挪身子,让他与自己坐一张沙发。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位置了。

“你王姨跟我说过了,说你的病完全好了。”

敏敏摇摇头说:“也不能说完全好,比以前要好些吧!”

汪燕与小倩并不清楚敏敏的身体状况,他们吃晚饭的时候,主要还是谈小倩拍广告的事,回到张建中的宿舍,正在谈三小姐,汪燕说,她最近在京城帮大少爷忙房地产,张建中便说,三小姐在你们赵氏的位置还是挺重要的,那里开发新项目,大少爷就让她往那负责。

汪燕心里有些儿不爽,脸上却挂着笑,说:“我却不这么认为。如果,一个人可以挪来挪去,一会儿去边陲镇,一会儿去京城,可以随意离开总部,说明这个人负责的事情谁都可以替代。我不是说她不重要,但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不可或缺。”

汪燕告诉张建中,这次,三小姐去京城与边陲镇大不一样,大少爷还有另一个目的,想把她嫁出去。

早知道汪燕恨不得早点把三小姐嫁掉,自己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张建中笑了笑问:“真还是假?”

“她不嫁人,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敏敏问:“三小姐年纪还不大吧?”

“二十七八了。”

“有那么大吗?”敏敏总以为,三小姐比自己要小很多,也就二十三四岁,那知也小不到一两年。

张建中笑着说:“这种事,不是想嫁就嫁得出去的。”

敏敏问:“应该有合适的人选了吧?”

汪燕说:“京城的容少。”

敏敏又问:“也很有钱?”

张建中说:“很有钱的那种。”

“我倒觉得不那么合适,都是有钱人,都那么强,一山不能容二虎。”

汪燕笑起来,说:“你以为,你容少是虎啊!容家倒希望三小姐加入,替代容少。”

敏敏想说什么,又止住了,二少爷就是一只假老虎,如果,不是汪燕替代他,赵氏许多事都要大少爷和三小姐支撑。她差点问,是不是跟二少爷一样?

“这反倒挺合适的。”她改口说。

张建中说:“容少未必喜欢她吧?”

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强势的女人。

“都谈了一段时间了。”汪燕说,“这几个月,三小姐没少往京城飞,两人没少幽会,听说,还差点被狗仔队逮着。”

敏敏问:“又不是大明星,狗仔队也跟踪?”

“哪有不跟踪的,那么狗仔队无钻不入,我跟老公上街,每次他们都跟在后面。哪次,我穿得松宽一点,休闲一点,他们在报上说我怀孕了。”

敏敏看了一眼汪燕的小腹,她穿一条西装裙,小腹扁平。

“他们也太会编了。”

“否则,哪有新闻?”

“话又说回来,你跟二少爷结婚也有些年了,怎么不要孩子?”

汪燕笑了笑,说:“我倒是想,只是哪有时间生孩子啊!成天为他们赵氏忙。”

“你给赵氏生孩子,也是为赵氏忙啊!”

张建中Сhā了一句,说:“如果,你给二少爷生个一男半女的,在赵氏的话语权不是更重要吗?”

“一定要生孩子才重要吗?现在,你觉得我不重要?”

自从,二少爷把模特儿请回家,汪燕就多了一个心眼,像二少爷这种人,别以为给他生个一男半女就会把你当回事,还是要自己保护好自己,如果,他跟自己闹离婚,别想他能少了自己的那份分手费,但有了孩子就会多一分累赘,倒不如­干­手净脚进退自如。

“当然重要,三小姐再一嫁人,你就是大少爷最信任的人了。”

汪燕想起什么,问:“你们结婚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也没见你们要孩子?”

敏敏脸红了红,张建中嘻皮笑脸地说:“我们是为了革命事业,牺牲自我,哪一天,革命成功了,我们再考虑生孩子。”

“又不是要你生,敏敏只是辛苦一点,并不影响你的革命事业吧?”汪燕对敏敏说,“快点生个一男半女的,认我做­干­妈。”

敏敏脸更红了,说:“你自己又不是不会生,自己生一个不好吗?还要人家给你生。”

汪燕开玩笑地说:“我不准备生了,你多生几个,分一个给我。”

“说得好好的,怎么说到我身上了?”敏敏说,“你倒不如让三小姐早点嫁,早点生,她的孩子是你外甥,认你做­干­妈更合适。”

汪燕半真半假地看着张建中问:“不会是你不行吧?”

张建中愣了一下,说:“废话!真不知我是怎么想的?竟然怀疑我这方面的能力。”

敏敏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小倩,忙说:“你们说点什么不好?小倩还未成年,听不得你们说这么。”

小倩果然一脸尴尬,站起来说:“你们说吧!我先回去了。”

张建中把她们安排在隔壁的接待室,那边却是两人一室的单间,还没到睡觉的时间,便只要坐在这边听他们聊天,那知道,他们谈着谈着,却谈的都是凡人俗事,什么结婚嫁人生孩子的。

小倩正要走,王解放便是这时候推门进来的。

汪燕敏敏问:“你身体不好吗?”

敏敏不想多说,回她:“小毛病而已。”

王解放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毕竟,谁都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这种事。

“喝茶,喝茶。”他岔开话,叫张建中泡壶新茶。

小倩犹豫了一下,还是离开了。

刚从空调室出来,感觉外面有点儿热。今天,黄导又到学校挑人了,老师还是没有推荐小倩,但她觉得黄导会提出见自己的,因此,站在练舞室不远的树荫里,等了大半个小时,黄导又坐车离开了,那几个候选人欢天喜地地出来,气得她牙痒痒的,一转身便往公用电话亭跑,打电话给汪燕,说那个黄导连见都不见她。

“你确定,他是来挑选张建中那个广告的人选吗?”

小倩说:“肯定是的,不然,他今天怎么又来了。张叔肯定没跟他提起我。”

汪燕说:“这个张建中,也太不像话我。我们上门找他!”

因此,她们便到江市来了。

张建中说:“他选什么人?我还没跟他签合同呢!”

汪燕说:“你不许说假话。”

“我骗你­干­什么?他还没给我们的产品想出好名称呢!”张建中叹了一口气,说,“你们怎么还是不相信我。”

敏敏搂着小倩,对张建中说:“这就是你不对了。这广告谁拍不行?为什么要别人拍不要小倩拍?”

张建中说:“这事你别管。”

汪燕却说:“你看看,没有不支持小倩的,你就别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自己不知道那副样子多恶心?”

张建中轻轻一拍桌子,说:“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别再烦我了。”

923变成狗,也是你害的

本来,吃了晚饭,汪燕和小倩就想凯旋了,张建中一定要留她们,他说,你们总不能得到明确答复就走吧?这可不是签合同白纸黑字,我说反悔就反悔的。你们明天就走,让小倩对糖厂有个了解,那时候,我也好在黄导面前有个推荐的理由吧!

说要小倩了解糖厂是假,黄导定了小倩,总不可能不带着他的团队包括小倩到厂里,那时候,小倩再了解还不迟。张建中的真正目的是,留住她们,不让敏敏吃了晚饭就离开。

客人还没走,你厂长夫人先离开不礼貌吧?

张建中把他们安排在厂接待室也是处心积虑,你敏敏就要一直陪下去,时间晚了,你敏敏还不留下来过夜?

王解放闯进来,敏敏就更不好意思开口提走了。小倩离开没多久,汪燕也觉得多了一个陌生人聊得没意思,便提出回房间洗澡。

房间里的装修一点不比酒店的房间差,张建中又安排人收拾更新了床上的用品,倒觉得比住酒店还­干­净。卫生间关着门,水“哗哗”响,知道小倩在洗澡,便坐在床上往家里打电话。

“今晚,我不回去了。”她对二少爷说。

吃一堑长一智,像这种在外面住一天半夜的状况,汪燕不再事先告诉他,避免他又使坏,把保姆支走,把模特儿请回家。

“你在哪?”

“在江市。”

“你怎么跑到江市去了?我们在那边没什么业务吧?”

“你怎么知道没业务?就不能拓展这边的市场吗?就不能到这边来投资吗?张建中在这边,说不定会有什么建筑项目。”像三小姐一样,汪燕一见这里的厂房那么简陋,第一时间就瞄上了,只是没马上提出来。

“江市有多远?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

“我是来帮小倩谈拍广告的事,明天,小倩还要见见厂里的其他人,让他们认可她,中午才回省城。”

二少爷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汪燕叫起来,问:“我怎么让你失望了?”

“早上出门前,你不是要我养­精­蓄锐,晚上好好收拾你吗?”

汪燕不禁笑起来,说:“忘了,我忘了。”

几乎每天,她都这么提示二少爷,一则警示他好好呆在家里,二则也的确像中了魔,希望他每天都能狠狠对自己。

这一天忙得人都乏力了,回到家虚脱得什么事都不想­干­,然而,能让二少爷闲着吗?男人只要闲着就有坏念头,只有把他耗尽,他才没兴趣想别的女人。汪燕强打­精­神应付他也觉得挺没趣,自从被他那么一咬,却像打了狗血兴奋不已,从此,她总要二少爷对她狠一点。

“越狠越好。”她对二少爷说。

二少爷说:“这背上没一块好地方了?”

汪燕说:“叫你咬你就咬,那么多话­干­什么?”

每次总会后悔,但下一次,又叫他用劲咬。每次看着浴室镜子里的自己,她总心痛自己,想旧痕新伤,什么时候才能褪去?想这嗜好什么时候停止,然而,根本停下来,你汪燕想停,二少爷也不想停了。

“你变成狗了?”

二少爷说:“就是变成狗,也是你害的。”

“哪一天,我也咬你。”

“还要等哪一天吗?现在就可以。”

二少爷正压在她背上,她拉过他的手,就在臂上咬了一口,二少爷防不胜防,痛得一声惨叫,汪燕用劲的时候,肌­肉­绷得很紧,就感觉侵入体内的家伙在里面跳得很强烈,一瞬间,却变得软弱无力了。

“你真没用。”

“你咬得那么狠,事先又没有提示。”二少爷看着手臂上那个咬印,哭丧着脸说。

“还用提示吗?你叫我咬,我才咬的。”

“也不能一下子那么狠啊!”

“不狠你会有感觉吗?”

“现在倒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那家伙软得像面条,已经被她挤了出来。

汪燕翻过身,让他正面压住自己,笑嘻嘻地说:“重新再来。”

“来不了了。”

“你也太没用了。”

她摸索着,感觉那家伙小是小了点,却还很湿润,再往里塞,还是可以钻进去的,便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你动啊!”

二少爷动了一下,她又拍他一巴掌,他又动一下。

“你就不能连续吗?”

二少爷这才不停地进出,好一会,那家伙又鲜活了,汪燕笑起来,张开的腿夹紧了。

“别动,你别动。”汪燕说,“我再咬你。”

“你不会是想报复雪恨吧?”

“我就是要报仇雪恨!”

“那你也别咬露在外面的地方。”

“我怎么咬?咬你的背啊?你怎么背过来。”

她翻到他身上,骑马似地坐起来,寻找可以下口的地方。

“你不是经常穿背心吗?”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男人穿衬衫都不穿背心了,但二少爷背心不离,像女人少不得罩罩似的。

“我咬你的这里。”她腑下去咬他胸脯,虽然,那里平扁一点肌­肉­也没有。

“就不能不咬吗?”

“你咬我的时候,怎么就不说不咬呢?”

“我是被你B的。”

“开始,就说是我要你咬,后来,我有叫你咬吗?”

“有,一直都有,越是关键的时候,越是要我咬,而且,还嫌我咬是不够狠。”汪燕才不管那么多,一口咬下去,这次没有一口就往狠里咬,担心他像刚才那样,承受不住,一下子软掉了。

她慢慢用劲,二少爷也慢慢地忍,忍到后来,咧着牙,瞪大两眼,擤紧双拳,那玩意儿也紧紧绷着,巍然屹立。这可是意外收获,汪燕那想到会有这出奇的效果,感觉比往要受用好几倍。开始,还嫌他顶得不到底,这会儿,却要拱起屁屁,怕被他剌伤了。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他叫起来,气儿一泄,顶得没那么给力了,汪燕便不满意地说:“你嚷嚷什么?”

“出血了。”二少爷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胸。

“关键的时刻呢!你­干­什么?”汪燕气得真想一脚把他踢到床底下,“你咬我就可以,你咬我就不痛,就不没出血?”看着还挺立的家伙,汪燕马上又扑上去,一下子把它吞了。

“你别再嚷嚷啊!”她撩起垂下的长发,又低下头去咬,还没咬到,二少爷却杀猪似地咬起来。

“你也咬,我让你也咬。”汪燕急得不知该让他咬那里,双手捧着胸前那两坨­肉­往他嘴里送,“咬吧!任里咬。”

咬她背,咬她屁屁,甚至于咬其他地方,二少爷都不会犹豫,但要他咬那两团­肉­,他可舍不得。

“不咬,我不咬。”他摇晃着脑袋。

“不咬你就别叫,不咬你也要让我咬。”汪燕渴望他绷紧,渴望他顶得她害怕自己会受伤。她还想,在他最那个的时候,他也咬自己,自己也最那个的时候,那种感觉一定很爽很爽,然而,她俯下去咬他,他就咬不到她的。

她又把那两坨­肉­往二少爷嘴里送,开始,二少爷只是吮,吮已经够厉害了,像是要把心脏都吮出来了,双腿间便有一个|­茓­位在扑扑跳,汪燕却不满足,还要他也兴奋起来,又抓住刚才被她咬伤的手臂咬,一边咬,一边很用劲地搓动小腹,希望把它调整到最佳的位置。

二少爷再不能平静了,心里涌出一股恨,想你汪燕也太狠了,太变态了,我只是吮,你却一点不心痛地咬,于是,便也咬起来。他咬得很特别,只咬那颗葡萄儿。

那可是软肋,痛得钻心,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咬哪?你咬哪?别咬掉了。”汪燕松了口,叫起来。

924痛并快乐着

“咬掉也是活该。”二少爷眼里充满血,“你太变态了,不让你知道厉害不行。”

汪燕却说:“不是不让你咬,只是你别咬那么点啊!你一个不留意,咬掉了怎么办。”她看手食指抬起被二少爷咬痛的葡萄,仔细看看伤得怎么样?见并没像自己担心的那样,才又俯下来,说,“你以为我不爽啊!我只是怕你控制不住。”

二少爷也看着手臂上新增添的一圈牙痕,说:“你才控制不住呢!叫你别咬手,你还咬。”

“不咬手,我咬哪?”汪燕问,“咬你的脸啊?想咬也咬不到。”

“我们不要玩那么变态的游戏好不好?”

“你刚才不觉得爽吗?不觉得你比以前都强大吗?不觉得都要把我顶翻了吗?”

二少爷没这么一种感觉,但喜欢听,每次貌似都是汪燕欺负他,甚至还说他不能满足她,好几次刚要了一回,还想把他弄坚挺再要一回,她说,他不能满足她,说他不能把她喂饱,还好意思朝三暮四。

“怎么把你顶翻了?”

“很有力,很强大,把我塞得满满的。”

“是吗?是吗?”

“还会跳,跳得我整个人都酥了。”

二少爷控制不住自己了,又一口咬下去。

没咬到,汪燕先叫起来,说:“不是你咬我,是我咬你。我咬你,才有那种感觉。”

“你咬,你咬。”二少爷豁出去了,把手臂伸给她。

汪燕说:“还是不咬手臂吧!还是咬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怎么咬?”

还是刚才的姿势,她似乎只能咬他的手臂,然而,二少爷还是更希望咬她­肉­厚实的屁屁。他们在床上调整姿势,调整来调整去,都找不到最佳。

如果,二少爷咬她的屁屁,那家伙根本不可能在她里面逞能,既然像以前那样,趴在她背上,咬她肩膀,她似乎也还是要咬他的手臂。

汪燕问:“能不能不咬?”

“你不是说咬感觉更好吗?”二少爷反而不想放弃了。

“我是说,能不能用其他办法代替咬。”

“能有什么办法代替?”

“你可以掐我。我咬你的胸脯,你掐我的屁屁。”汪燕把他的手移到自己屁屁上,那手就攥紧了,掐紧一小撮­肉­,她又拍掉他的手,“现在还没开始,现在先别掐。”

二少爷有些儿沮丧,说:“手感并不怎么样。”

汪燕却不管他,想只要把你咬痛了,只要你那家伙绷紧,我就会有种美妙的感觉。她要二少爷坐起来,自己叠坐在他腿上,头一低,咬了下去,二少爷那肯放过她,呲牙咧齿地掐她屁屁,先是两手掐,觉得又管齐下反而用不上劲,就单手掐,不仅掐还拧,另一手就使用拍打,打一下颤一颤,又收获了意外,汪燕感觉那家伙又深入了几分。于是,像是鼓励他再狠一点,自己便也狠狠地咬。二少爷心里不是爽了,而是恨了,恨这个女人太狠心,手上更用劲,拍打得更响。

声音太大,保姆也听见了,敲门问:“你们怎么了?”

没办法回答她。

保姆拧了拧门把手,里面反锁了,声音也大了:“没事吧?你们没事吧?”

汪燕还不松口。

“没,没事。”二少爷咧着牙,只能吐出两个字。

保姆还是很尽职的,问:“二少­奶­呢?你们不会是在打架吧?”

二少爷推了汪燕一把,她只得松了嘴,冲着门的方向说:“我们没事。我们只是在耍花枪。”

“你们能不能开一下门?”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

如果,保姆回到自己的房间,再把门关上,这边闹得动静再大,应该也不能听见的。

二少爷说:“你不用管我们。我们这么恩爱,怎么会打架呢?”

“就是,就是,我们恩爱得很。”汪燕一手把二少爷推倒在床上,又撩了一下长发,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来一个发夹,把头发夹在脑后,便冲二少爷一笑。二少爷把她推下来,又一个猛扑,一口咬住她的屁屁,汪燕一声惨叫,吓得门外的保姆更放心不下。

“你们真没事?”

汪燕说:“没事,真没事。”

二少爷却没停止,把她翻过来,一口咬住她那一眼喷水的泉,汪燕反而痒痒得笑了,抱住他的脑袋,弯曲双腿放在他的背上。

“不准咬,不准咬。”她一边笑,一边说,“哪里不准咬啊!”

二少爷当然不会那么傻,咬坏了怎么战斗?就像汪燕总说要咬他那家伙,却从不敢动真格。

两人再次投入战斗的时候,二少爷还是很劲地拍打她的屁屁,另一手却在前面,可劲地掐她的葡萄儿。谁也不示弱,汪燕似乎在他胸脯上咬下一块­肉­,二少爷却仿佛要把葡萄儿摘下来。

都瘫软下去,躺在床上不想动。

汪燕问:“爽不爽?”

二少爷说:“爽是爽,就是太受伤了。”

“知道受伤还那么用劲?差点被你拧碎了。”汪燕想看屁屁,一阵阵的灼痛涌上来,却又看不见。二少爷说:“你就没用劲?”他并没看,只是轻轻抚摸被她咬伤的地方,汪燕爬过来,吓得他惊叫:“不会还想要吧?”

汪燕却说:“不要了,太满足了。”

说着,低头舔他的伤口。

“是不是太变态了?”

汪燕舔得他很舒服,是那种痛并快乐着的舒服。

“以后再不要这么玩了。”

像每次汪燕叫他咬她一样,完事后,总后悔,然而,后悔归后悔,下一次,还是忍不住那么做。不管他们转换多少姿势,不管他在前面还是后面,谁方便咬就咬,谁方便掐就掐。汪燕的手指长,掐得一点不比咬轻,指甲都嵌进­肉­里了,一次次结束后,又彼此疗伤。

疗伤的时候,他们都觉得对方很温柔,觉得被爱的感觉真好。

该汪燕洗澡了,小倩却在外面跟她说话。

“张叔不会反悔吧?”

“应该不会,敏敏都帮你呢!他不听我的,总听敏敏的吧!”

“他不像是听枕边风的人。”小倩说,“我倒觉得,那个王副厂长挺好商量的,他与张叔的关系也挺好,如果,他答应让我拍,把握就更大了。”

关得好好的门,突然响了一下,汪燕以为,小倩推门进来,忙蹲了下去。原来双扇门关得太紧,自己开的,咧出一条五指缝,外面的小倩可以清楚地看见蹲着的汪燕。

“你走开,有什么好看的。”她不能让小倩看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的伤痕。

小倩扁了扁嘴,说:“我又没看你。”

“那你走开,有什么话,等我洗完澡再说。”趁小倩背过身去,她猛一伸手,又把门关上了。

“你没看见什么吧?”汪燕还是不放心。

“我看见什么了?”小倩说,“就算看见什么,我也是女人。”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还看到了什么?”

小倩很迷惑,问:“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小倩只是穿着衬衫,这已经是一种习惯,每次回到宿舍,大家都穿得很简单,更大程度地施放自己,汪燕却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你不觉得洗了澡还穿得那么整齐,很不舒服吗?”

因为没准备,都没带睡衣,洗了澡的汪燕还穿着整齐的外衣。

“你不会是还要去张叔那边吧?”

“我去那边­干­什么?当电灯泡啊!人家夫妻俩小别胜新婚。”

汪燕抖了抖空调被,钻了进去,这才一件件把外衣脱下来,小倩感觉她怪怪的,用那么费事吗?你就是穿着­内­裤和胸罩从卫生间出来也没什么吧?

925苗主任把状告到我这里了

第二天,张建中与王解放去见林副市长,汇报了近段时间的情况,也把自己要冒牌大白兔的设想说了。最后,张建中说,冒牌的事并不是向你汇报,你只是让你知道有这么回事,心里有个底儿。

“既然不是向我汇报,我心里有没有底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建中就很有些无赖地笑了笑,说:“你们当领导的,不是很忌讳下面做事不交底吗?所以,我觉得瞒谁也不要瞒我林副市长。不过,你放心,如果,出了什么事,追究责任,我绝对不会说已经向你汇报了,所有的责任,我一个人承担。”

林副市长手点着张建中笑着说:“你就别跟我耍滑头了,你心里还是想我承担点领导责任吧?”

“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可以把你拖下水呢?”张建中嘿嘿笑着说,“我的真实目的是,有那么一天,市里讨论处理我的时候,你能帮我说几句好话,不要处理得那么严重。”

林副市长看了王解放一眼,问:“你也同意他那么­干­?”

王解放说:“张厂长很坚决。”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是否可以帮他承担一定的责任?”

王解放说:“这是集体决策,我们几个副厂长包括总工程师都同意铤而走险。”

张建中摇着手说:“不光他们的是,是我一个人的决定,如果出事,责任由我一个人承担,绝对不会殃及池鱼。”

林副市长问:“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如果,希望糖厂在短期内取得成效,这似乎是最好的办法了。”

林副市长沉默了一会,每人递上一支烟,慢吞吞地把自己的烟点着,说:“我不同意这么­干­。既然我知道了这事,就不能当不知道。”

张建中急了,说:“你希望糖厂出成绩,又不让我走捷径,这不是又想马儿跑得快,又不让马儿吃草吗?又没人出卖你,你怎么就不能装不知道呢?”

——其实,事情也不会那么糟,现在生产冒牌产品的厂家多得是,尤其是一些私营企业。大白兔真要告,也不一定能告倒我们,再说了,他们也未必知道是谁冒的牌。

——我们对私营企业总不服气,总觉得我们国营企业不可能竞争不过他们,真要向他们学习,借鉴他们的经验,又那么多束缚,那么多条条框框。

林副市长说:“你借鉴他们的好经验,我一点意见没有,但是,学着他们­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恕我不同意。”

张建中来气了,说:“我早说过了,不是来向你汇报的,更不是来请示,既然,你让我当这个厂长,我就有自主权,我就有权力做出有利于企业发展的决定。”

王解放拉了他一把,林副市长却说:“你别拉他,让他把话说完。”

“要说的我已经说了,除非你把我撤了,不然,我还是会按我的思路­干­下去。”

林副市长说:“你张建中也太嚣张了吧?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顶撞领导了,苗主任已经把状告到我这里了。”

“苗主任?”张建中轻蔑地一笑,说,“我要听他的话,糖厂永远走不出困境。”

“是不是觉得,你要听我的话,糖厂也走不出困境啊!”

张建中愣了一下,说:“我相信你会支持我,就像以前我在边陲镇那么支持我。糖厂的处境与边陲镇有什么不同呢?”他觉得还不准确,说,“糖厂的情况比边陲镇还要糟,边陲镇不发展,只是落后而已,但糖厂不发展就会倒闭,工人就发不出工资,他们的生活没着落,就有可能上街游行示威。”

“你别拿游行示威来吓我。”

王解放开腔了,劝张建中道:“你就不能好好说?”

“我没好好跟他说吗?但他听吗?不让他负责,他却偏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林副市长说:“不要以为,我反对,就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一意孤行的话,这责任还是你一个人承担。”

说着,他看了看时间,拿起办公桌上的公文包,说:“我要开会了,没时间跟你再啰嗦。怎么决定,你自己拿主意吧!”

话音未落,把他们丢在自己办公室就出去了。看着林副市长的背影,王解放拿出一副长辈的神­色­,说:“你也真是的,在林副市长面前也发那么大的脾气。”

“我没想到他会反对。”

“没有哪个领导不反对的。”

“他和别的领导不一样,他更能接受一些非常规的东西,否则,我也不会告诉他。”

嘴里说着,心儿却跳了一下,想是不是当着王解放的面,林副市长才不妥协,才要反对,毕竟,他只信任你张建中。虽然,王解放是你的人,林副市长又怎么放心,他会不会听你的?为了保护你,他会不会向组织供认,事先,你张建中曾请示过林副市长,且得到了他的默许。

目前,这种结果是最好的,你张建中一意孤行,与林副市长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那么一天,王解放想证明什么,他林副市长并没同意啊!

“­干­,别理他。”张建中对王解放说。

“还是再争取一下吧!”

“有什么好争取的。”张建中并没说出自己的猜测。

汪燕的电话打了进来,问他在哪?说她和小倩要回省城了。

张建中问:“不吃了午饭才走吗?”

汪燕说:“小倩下午要赶回去上课。”

“这么跑马观花地看一趟,会有什么效果?”

“总比没看好吧!”

吃早餐的时候,张建中安排办公室主任陪她们去各车间转一圈,要他向她们介绍厂里的情况,好让小倩有一个感­性­上的认识。然而,这一路看下来,小倩一点兴趣也没有。

“这么个破厂有什么好看的。”她有点儿埋怨汪燕,“不看还可以发挥点想象,这一看,反而一点好感也没有了。”

汪燕更提不起­精­神,因此,早早就想回省城,跟张建中打了招呼,就想是不是也跟敏敏说一说?这会儿,她似乎还在睡大觉,还没露面,也不知张建中夜里怎么折腾的?汪燕领教过他的厉害,想敏敏一定是被他折腾得一整夜没睡。

回宿舍拿东西的时候,张建中宿舍的门还是紧闭着。

小倩问:“要不要跟他老婆打个招呼?”

“不用了。”

“一个破厂长的老婆,也那么懒,现在还没起床。”小倩说,“难怪人家说,当官的老婆没几个好的。”

汪燕说:“大人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他老婆懒不懒?是他的事,只要他让你拍那广告就行了。”

小倩这才想起敏敏也曾替自己说好话的,便还想再做做她的工作,于是,便过去敲门,不见动静,又大声叫。

汪燕钻进车里了,伸出脑袋说:“可能她早起床了,早出去了。”

说着,门却开了,敏敏果然一副睡眼惺忪。

“有事吗?”

“我们回省城了。”

“这么快啊?不等建中回来?”

“汪燕姐已经给他电话了。”

敏敏抬头看了看汪燕。

汪燕回她一笑,半真半假地说:“有时间,到省城来玩。”

小倩却撒娇似地搂住她的胳膊说:“我陪你去逛街,去购物,省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都陪你去。”

敏敏应付地说:“到时再说吧!”

小倩又说:“敏敏姐,我拍广告的事,指望你了。”

敏敏笑了笑,说:“我不是不帮你,但更要你自己争取。”

“我已经很争取了,从省城那么远跑到这里来。”

“建中也知道,建中应该会首先考虑你的。”敏敏不再敢想昨晚那么肯定,因为,她俩离开的时候,曾被张建中数落了一番。

926食指般大小的疤痕

当时,张建中脸­色­很严肃地说:“你怎么能帮我拿主意呢?怎么能答应小倩拍那个广告呢?虽然我会帮她,但最后,还是应该由黄导来定。”他说,以后,厂里的事,你别Сhā手管。

敏敏很不服气,说:“我很想管啊!还不是因为小倩才说两句?”

“不管是谁,也轮不到你说话。”

“我还是帮你演戏,不是给你留着面子,别说要我说话,陪,我都懒得陪你们。”说着,敏敏拿起手袋往外走。

“你去哪?”

“我还能去哪?”敏敏说,“去我妈那。”

张建中笑嘻嘻地说:“既然演戏,你就一直演下去吧?好人做到底!”

“现在,她们都回去睡了,这戏也收场了。”

“洗了澡,她们可能还会过来。”

“你不开门不就行了?你说,你睡了,她们总不会硬要我开门吧?”

“明天呢?如果,她们知道,你今晚没在这过夜,不就穿帮了?知道我们演戏了?”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

“还有厂里的人,比如王副厂长。我们约好了一早去向林副市长汇报,他一早过来,知道你连夜离开了,再傻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正常。”张建中说,“你就在这里对付着过一夜吧!”

趁着敏敏不注意,他一把夺过她的手袋。

“你要耍­阴­谋诡计啊!”

“我怎么会耍­阴­谋诡计呢?我怎么会恩将仇报呢?向你发誓绝对不为难你,夜里,你睡床,我睡沙发。”

把敏敏留住是关键,否则,什么都是空话。

“你说的啊!不要出尔反尔。”

“我怎么会呢?”

敏敏似乎不放心,走到房门看了看,还关上门试了试,张建中给她吃定心丸,说:“你在里面关上门,外面是打不开的。”

敏敏推了他一把,说:“离我远一点。”

“好,好。我不打扰你。”张建中退回到客厅。

敏敏关上门,很响地反Сhā上了。

“你不会那么早就睡吧?”张建中隔着门问。

敏敏地里面说:“你管我呢?现在,我们河水不犯井水。”

“你总得让我洗个澡吧?总得让我弄张毯子盖盖吧?”

“就知道你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敏敏开了门,往沙发那边走去,“你快点洗。”

张建中又笑嘻嘻地说:“你先洗吧!我吸支烟再说。”

他担心,自己洗澡的时候,敏敏溜了,于是,趁她洗澡的时候,先用钥匙把大门反锁了。

卫生间在房间里,敏敏脱得只有罩罩和小内内,张建中却“嘭嘭”拍门。

“你­干­什么?”敏敏往卫生间里走,看有没有浴巾。

“你会调热水吗?你让我给你弄条­干­净的毛巾。”

“你的浴巾放在哪?”

张建中装听不见,问:“你说什么?”

“浴巾,放哪里?”

“隔着门,我哪听得见你说什么?”张建中说,“有话,开了门再说啊!”

“不用了。”敏敏打开衣柜找到了浴巾,双到卫生间,又把卫生间的门也关了,任由张建中在那说什么都听不见。卫生间很宽敞,原来可能是两个房间,装修时,把卧室扩大了一半,另一半便用来做卫生间。

卫生间嵌着白瓷片,正面贴一面大镜子,镜子几乎可以照到卫生间的每一个角落,这个张建中,还是那么邪恶,以前,他总说家里那面镜子太小,总说如果再装修,一定要贴一面墻一样大的镜子。这会儿,把心思放到这了。敏敏很憎恨那面镜子,用喷水花洒把镜子淋湿弄模糊,才把自己脱得­精­光。

她不想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左|­乳­下有一道食指般长的疤痕。

动手术前,她身上白得几乎没有瑕疵,这会儿,却在很不乐意的地方留下了一道疤痕,有时候甚至想,情愿像以前那样,也不希望自己有这么一条疤痕。她想,如果,张建中看到这条疤痕会怎么样呢?

每次洗澡,他总在后面贴着她,双手很邪恶地抚摸那对挺翘的|­乳­,眼睛不停地看着自己的手在那对山峰上游走。

他还愿意在上面游走吗?还愿意看镜子里的自己吗?

敏敏背对着镜子,想没有哪个男人愿意看到这样一道疤痕。水喷在身上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了,对自己说,你都想些什么了?他还有资格看你那地方吗?你还让他看你那地方吗?你们已经结束了。今晚,不是配合他演戏,你根本不会用他的卫生间,根本不会在这里过夜。

敏敏并没想弄湿胸罩和小内内,但太随手,脱下来就放在洗脸盆里,等到想起还要再穿时,才发现一阵淋浴,早湿了。裹着浴巾跑到张建中的衣柜里找了一通,根本没有自己的东西。倒是可以穿他的­内­裤,松是松了点,却比没得穿要好,但上面却没有可以穿得,最后,只好穿了一件黑­色­背心,更觉得松宽,忙又拿了一件衬衫穿在上面,且把扣子扣得严严实实。

张建中还在拍门,真够服他的,自己在卫生间里呆了那么久,他就拍了那么久。

“你不拍门不行吗?”

“我还没洗澡吧!”

“今天别洗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么洁癖的一个人,怎么可以不洗澡呢?”

“你离开五分钟。”

“为什么?”

“你离开就是了。”

张建中说:“我离开了。”

“你骗不了我,你就躲在门边。”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还不知道啊?我想开门啊!你如果不离开五分钟,别想我会开门。”

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张建中还是离开了,只要她开门,别说五分钟,就是离开一个小时也可以。

听见拉开Сhā销的声音,张建中等了一会儿,走了回来,轻轻推了推门,门只是开了一道缝,他并没马上进来,只是从门缝向里面张望,又看看门框上方,看敏敏是不是装有什么机关?

敏敏说:“怕死就别进来。”

张建中用劲一推,门完全打开了,人却没跟进来。

敏敏又说:“我没你那么­阴­湿。”

张建中这才笑嘻嘻地走进来,只见敏敏屈膝坐在床上,身上盖着毯子,警惕地看着他。

“你这是­干­什么?”张建中猥琐地问,“你不会没穿衣服吧?”

敏敏伸出手给他看,反问道:“我没穿衣服吗?”

“那衣服好像是我的吧?”

“我又没想在你这过夜,没有拿换洗衣服,借你的用一用不行啊?”

“不至于包得那么紧吧?”

“你管我?”敏敏说,“快点洗,快点滚出去。”

张建中一本正经地说:“我不­干­扰你,我洗好就出去。”一边说,一边在衣柜里翻找更换衣服。

进了卫生间,见敏敏的贴身小玩意在洗脸盆里,心儿差点蹦了出来,果然,她是真空的,难怪她缩成一团。

“你怎么不把这些小玩意洗­干­净?在空调里晾一个晚上就­干­了。”

“你别啰嗦,快洗你的。”

“要不,我帮你洗。”

“不用你假好心。”

张建中说:“举手之劳的小事。”

说着,他便放水泡湿,打上肥皂,搓洗起来。

“这是你自己愿意的。”

“我没说你B啊!”

以前不是没洗过,但以前洗和现在洗的感觉不一样,一边搓洗,一边想那些小玩意包裹的地方,体内便有一团火燃烧。特别是搓洗小内内,还有一根毛儿。

敏敏脸红红地说:“你磨磨蹭蹭­干­什么?”

“不是要洗­干­净点吗?”张建中像是搓洗­干­净了,便脱身上的衣服,敏敏叫了起来:“你把门关上再脱。”

张建中已经三下五除二,脱得只剩一条小裤衩,那东东挺得像高­射­炮一般。

927步步深入

敏敏捂住双眼说:“你别耍流氓!”

“我在自己家里脱衣服怎么是耍流氓呢?”张建中一弯腰,解除最后一道屏障,无视敏敏的存在,继续搓洗他的衣服。

敏敏说是捂住眼睛,却还是忍不住透过手指看那根­棒­­棒­糖,那家伙,既熟悉又陌生。那家伙,还是那么狰狞,又那般傻乎乎的可爱,随着他搓洗的动作,一摆一晃,敏敏的血儿也一窜一窜,气紧得心儿扑通扑通跳。

“你,你把门关上。”

张建中反而朝她走来,甩着手上的水,把那东东甩得一阵阵弹跳。

“你说什么?”他又装没见听,越走越近。

敏敏把脸背了过去:“走开,你走开。”

张建中站在床边“嘿嘿”笑,继续问:“你刚才说什么?”

敏敏抓起枕头砸了过去,听见张建中“唉哟”一声,腰便弯了下去,整个人跪在地上,敏敏才不管那么多,从床上跳下来,匆匆往外跑。

“你,你打伤我了。”张建中很痛苦地在后面叫。

“你自找的,活该!”敏敏感觉他并没有追上来,回头看,因为视线遮住了,并看不见他。

“喂——”她轻轻唤了一声,张建中并没回答,房间里也很静,“没事吧?”

敏敏一步步往回走,到了门边,却见张建中躺在床上双手捂住那东东。

“你没骗我吧?”

“你看啊!有没骗你一看就知道了。”张建中说:“这次完了,肯定完了。”

“你别使坏啊!”敏敏蹲下来,张建中便很猥琐地看她衬衫下摆,还以为直空呢,原来穿着他张建中的­内­裤。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使坏吗?”张建中皱着眉头,说,“以后,想使坏也坏不了了。”

突然想起以前阿花曾说过的那个故事,一个女护士见伤人翘起来,便用铁铒敲了一下,结果,敲坏了,那护士不得不舍身帮那人恢复勇猛。他倒想那东东软下去,然后,那家伙是听指挥的吗?

敏敏拿开他的手,只见那东东似乎翘得更高,胀得乌黑发紫,知道上当了,生气地推了张建中一把,因为太用劲,自己倒没蹲住,一屁屁坐在地上。张建中哈哈笑,笑得那东东冲着她一抖一抖,扬起巴掌想狠劲拍下去,吓得张建中忙抓住她的手。

“你可别打啊!”

“不打不解恨。”

“打坏了怎么办?”

“打坏就打坏,反正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吗?不关你的事吗?”张建中一把抱住她,她便挣扎,放手,你放手,胸前那对|­乳­,没受胸罩的束缚,在背心里乱晃,张建中像是怕晃掉了,手一张,一逮俩。整个人像触了电,兴奋得血直往上涌。

“你­干­什么?你耍流氓。”

张建中说:“有对自己老婆耍流氓的吗?”

“谁是你老婆?”

“你不承认也不行,法律允许的。”

“法律也规定,你这种行为是*。”

“我们还是通­奸­吧?”

敏敏咬了他的脸,看似很用劲的,但咬到­肉­时,又松劲了。

“就知道你­阴­谋诡计,就知道你会使坏。你再不放手,我也对你不客气了。”

“你怎么对我不客气。”

敏敏用行动告诉他,狠狠握着那东东,这那是不客气,这是张建中求之不得啊!虽然握得很有劲,他还是忍不住叫起来,敏敏反而被他吓了一跳,不敢握得太紧了。

“你好坏。”

“不坏,会让你上当吗?”

“你以为啊!你以为你很足智多谋啊!一早就识破你了。”

敏敏脸红得像张红纸,看着手里的东东,说是握住,整个磨菇头却在外面。她的手很白,更衬托得那头更紫黑狰狞,就见那孔眼冒出一滴混沌的水珠珠,便感觉心腔像有一样东西往外跳,嘴儿张了张,很有一种把它叼里嘴里的冲动。

张建中知道已经把她征服了,手便往小背心里钻,敏敏像触电似的,弹起来。

“不要,你不要。”她抓住他的手。

“我偏要。”张建中并没使蛮,更多还是希望她半迁半就,敏敏却抓得更紧,还往外拖他的手。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你说,你要说什么?”

“你,你把灯关了。”

“又不是没看过。”

“听话好不好?”

张建中看着她,想说“不好”。

“不关就算了,不关就什么也别想要。”

说着,却打了一个哆嗦,感觉下面一麻,喷出一股热。

“你怎么了?”

敏敏没回答他,说:“你怎么越来越不听话?”

“是它不听话。”

张建中把她抱到身上,一手压住她的屁屁,让她感觉那东东有多厉害。

“不要B我好不好?”

“我没B你。”

敏敏改口说:“不要引诱我行不行?”

“不引诱你还引诱谁?”

她想拿开他压住自己的手,“你让我喘口气行不行?”

什么话都不比这话有效,张建中以为她气儿紧了,心脏有点承受不住了,听话地松了手,她坐起来,理了一下头发,看着他。

张建中也看着她,问:“没事吧?”

“怎么能没事?还没完全好呢!”

“你不是好了才回来的吗?”

“再好也不可能没事吧?”

张建中便也坐起来,轻轻抱着她。

“是不是失望?”

“没有。”

“说真话。”

“今天,看见你,就感觉你比以前好很多了。”

“再怎么好,也还只能像以前那样。”

“我不在乎?”

“你骗不了我。”

“真的不在乎。”

“那你会不会­干­对不起我的事?”

“不会。”张建中回答得很­干­脆。

“你能满足吗?”

“能,像以前那样就很好。”

敏敏看了他一眼,他忙说:“我保证。”

“保证没用。”他摸索她的手,让她抚摸那个烦燥不安的东东,她犹豫了一下,又握住了,不住握,还用拇指刺激磨菇头。

“像以前那样。”

说着,他倒下去,躺在地上,渴望她一口吞了。

敏敏说:“我不。”

“我要。”

“我不给。”

“你就当救我一命吧!”

“你还怕没人救你吗?”敏敏却站了起来,张建中以为她生气了,“你别总想着以前的事好不好?”

“我没想,我想就不来见你了。”

敏敏很清楚,自己嚷嚷着不见他,其实,却不可能不见他,如果,还留在国外,她或许可以下这个决心,但回来了,她就不能不见他,不能不跟他在一起,在国外,可以自己骗自己,回来了,就别想能骗自己了。

“你会不会嫌弃我?”

“你说什么?”张建中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身上有疤,很难看。”

张建中看了一眼藏在小背心里面那两团­肉­,刚才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啊!

“在哪里?”

“在不应该在的地方。”

“你骗我。”

“怎么会骗你呢?动手术总不会没有疤吧?”敏敏比划给他看。张建中松了一口气,并不是在那对|­乳­上。

“我看看。”

“不行。”

“我摸摸。”

敏敏似乎有些儿失望,说:“你很在乎。”

“没有,我只是好奇而已。”

敏敏就拿过他的手,放在左胸下,隔着小背心摸。

“这吗?真是这吗?没有啊!”

“你摸仔细点。”

张建中放手了,说“不摸了。难道有块疤,我就会嫌弃你吗?你还不是因为我才留下这块疤的。”

如果说,他不在乎是不可能的,但摸都摸不出来,想也不会多大多难看,所以,放下了半悬着的心。

“有了这块疤,我还是老样子,你不觉得我白挨了一刀吗?你不觉得我特多余吗?”

“没有,一点没有。我能感觉到,你比以前的承受能力要多得多。”张建中贴着她的耳朵说,“而且,我相信,你可以承受我。”

928像一把尖刀

敏敏推了他一把:“去你的,你就只想着那些事。”

张建中问:“你没想吗?”

敏敏不说话了,有可能不想吗?麻药一失去功效,她就想了。想自己可以承受张建中,老妈还会担心吗?老妈还会替代自己的位置吗?当然,她不能说。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凶?”敏敏坐在床上说,“我有点怕。”

“你又不是不知道。”

“现在,不一样的。”她躺了下去,张建中慢慢地脱她的衣服,“你要像以前那样迁就我啊!”

“会的,我会的。”想把小背心脱下来,她却揪住不让。

“不要脱。”

“没关系的,你总不可能,不让我看吧?”张建中拿开她的手,她便抬起来遮住自己的脸。一点点地往上脱,看见了那块食指般大的疤,鲜红的,有针缝的黑痕,然而,张建中并不觉得有多难看,用手麻,有些儿涩,用舌尖轻轻地舔。敏敏闭上了眼睛,感觉舌尖的游动,疤痕还遗留有麻药的麻。这种麻至少要几个月才能彻底消散。

“你一点不介意吗?”

“一点不。”

他又用舌尖舔,表示自己一点不在乎。

敏敏问:“就不能再往上吗?”

他就往上了,在那粒花生米盘旋,敏敏的呼吸急促了。张建中停了停,说:“如果,承受不了,告诉我。”

“还不至于那么差吧?以前都可以承受的。”

“我是怕久了,你的承受力弱了。”说着,他用牙齿轻轻磨,敏敏舒服得大口大口喘气,把另一侧推给他,他便用手指轻轻搓。

“我的头好晕。”

张建中停了下来。

“我只是说头晕,没叫你停。”

“呼吸还好吧?”

“好,很好。”她不想自己闲着,摸索着寻找那东东。张建中只是横着俯在她身上,另一只手钻进自己的­内­裤,穿在她身上很松,很轻易就钻进去了,先是抚摸那堆草丛,中指便滑进峡谷,在那片沼泽穿梭。

敏敏身子一挺,“噢——”轻唤了一声。

张建中又停下来。

“没事,我没事。”敏敏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我行的,应该行的。”

“我也觉得可以。”张建中的嘴和双手又动起来,敏敏反而不希望他再那么磨叽了,反而渴望他快点印证自己可以满足他,轻轻拉他再往上,示意他整个人压下来。张建中把自己的­内­裤从她身上褪了下来,四条腿纠缠在一起。

敏敏突然说:“停一停。”

张建中停了下来,就见她捂住胸口喘气儿,嘴儿一张一合。

“太,太紧张了。”

“有什么好紧张,又不是没有过。”

“不一样的。以前,没有都进去。”

“现在还没开始呢!”

“你对我好点。”

“我会的。”

“不要太用劲。”

“我也心痛你。”

敏敏闭上眼睛,说:“我好了。”

张建中扶着那东东,寻找那眼泉,敏敏突然按住他的背,又大口大口喘气。

“不行,可能不行。”她摇晃着头说。

“可以的,你可以的。”张建中胀得很难受。

“要不,像以前那样吧?我帮你弄出来。”

张建中移了移身子,不再压着她,看着她变得苍白的脸,说:“你还是太紧张。”

“说说话,像以前那样说说话,分散我的注意力。”

“老李没给你电话吗?”

“没有,他要给我电话,也应该打你的手机。”

“可能是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所以,不想打扰我们。”

敏敏睁开眼看他,却见他盯着自己那片森林,想用手遮住,手动了动,又放下了。张建中抬起她的腿,挪了过去,她弯曲另一条腿,腾出位置给他,让他与自己面对面,她躺着,他坐着,那东东直指她那扇敞开的门。

“可以吗?这样可以吗?”

敏敏半抬起头看,心里也知道那东东完全有可能钻进来。张建中身子微微向前,双手抓住她的|­乳­,她又躺下去了,感觉他屁/股向前挪了挪。

“你别担心我,你来吧!我承受得了。”

张建中却说:“没想到,汪燕和小倩会从省城来,如果,不是她们来,我也没有借口让你留下来演戏,你早就回兴宁了?”

“你觉得,我会走吗?你不叫我演戏,我也不会真的走。”

他双开始搓捏那两粒花生米,弄得她心儿一揪一揪的,呼吸又急促了,张建中便见那眼泉溢出水来。

“你想走,我也不会让你走。”

“你赶我,我也不会走。”

“那你还说要跟我离婚?”

“我不说跟你离婚,我还有面子吗?”

“我就知道,你是为了面子。”

“你不要面子啊!”

张建中又一手逮俩,腾出另一只手,扶着那东东往泉眼剌去,只剌了两分,又弄出来,再剌,就把那鲜红的­嫩­血捣弄得一张一合。

抬眼看了看敏敏,只见她一脸很享受的神情,呼吸也很均匀,只是下面又喷出一汪水,那水把磨菇头弄得更湿润。此时,张建中有一种骄傲感,因为这会儿,那磨菇头显得非常硕大,然而,又很担心,敏敏这次手术回来,否则还是不能承受呢?

“说话,你说话。”

——你不要太紧张,你想想,以前都可以进去很多的,现在,完全可以全都进去的,不然,你那手术不是白做了,不然,先进的医疗技术不成了一句空话?

——白天,你跟余丽丽不是吵架了吗?不是吵得很凶吗?如果,是以前,你可能有那么大的肺活量吗?你的心脏可能承受那么大的压力吗?还有我追你的时候,你跑得多快?我都差点追不上你了,以前,你没跑几步就不行了,就要停下来喘气了。

——以前,只要你用劲,脸­色­就会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现在,你不仅呼吸均匀,脸上还泛着红晕。

张建中一边说,一边扶着那东东往里钻,先是磨菇头把她爆满了,再往里,就是她把磨菇头吞噬了。

“进去了。我知道进去了。”

敏敏紧张得双手攥拳。

“放松,你放松。”张建中掰开她的拳头,身子前倾,又进了两分,敏敏眉头皱了皱,张建中保持着前倾的姿势,轻轻抚摸她那道疤痕,感觉她的心跳。她抓住他的手。

“没事吗?”

“还,还可以。”

张建中示意她放下双脚,自己也移动位置,让自己可以压下来,准备最后一击。

“还没有吗?还有好多在外面吗?”她抚摸着,“我怕受不了了。”

张建中压了下去,敏敏也叫了起来。

这一叫,吓得张建中退了出来,紧张地看着她。

“痛,痛死我了。”敏敏的眼泪也溢了出来。张建中吻她的眼睛,一边吻一边兴奋地说:“可以的,你可以的!只是痛,很正常,这不是你的第一次吗?”

“你就像一把尖刀刺进来。”

“就是要剌穿你。”

“你一点也不会心痛人。”

“我怎么不心痛你呢?我不心痛你,早就剌到底了。”

“剌到底才好,一痛到底,又退出来­干­什么?又要再剌我一次。”

“你说的啊!你要我剌的啊!”张建中有点不顾一切了,敏敏却紧张得咬紧牙关,虽然没有惊叫,但很用力地推开他。

“你,你是想要我的命。”敏敏几乎哭起来。

两人低头看,磨菇头沾了一片红,那眼泉也冒出红红的血水,张建中也懵了,别以为他有经验,担当开荒牛,他还是第一次,应该已经剌穿了,只是太痛,敏敏才把他推开的。

“别再来了,我伤不起。”敏敏看着那东东依然挺立,歉疚地说,“还用以前的办法吧!”

929把假冒大白兔炒起来

(感谢gao8tian4个588的打赏,同志们的支持是东东码字的动力。)

敏敏在茶几上留了一张纸条,说她出去一下,张建中以为她去见她妈了,郝小萍却打电话进来问,是不是和敏敏在一起?

“她可能去买东西了。”她连换洗衣服都没有,张建中说,“或许买了东西会去你那吧!”

“昨晚还好吧?”

张建中犹豫了一下,说:“还好。”

“她承受得了?”

“可以,心脏没有问题。”

这是大实话,然而,她太脆弱,身子承受不了。只是张建中不想说。郝小萍那边听了,心乱了一阵,最后安慰自己,这应该是好事啊!女儿终于可以闯过那道坎了。

“看来,手术是成功的。”

“是的。”

郝小萍还是放心不下,敏敏怎么可以吞噬他那东东,一定很痛苦吧?

“敏敏没什么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张建中没完全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既然她心脏可以承受了,还能有什么不妥呢?

郝小萍也犹豫了一下,说:“你对她没有太狠吧?”

张建中这才明白,仿佛又像看见那眼泉冒出的血水。

“没有。她很好。”

郝小萍却听出话语里隐藏的东西,问:“你说的是实话?”

“只要她心脏能承受,就没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郝小萍叹了一口气,说:“还是不行?”

“可以,没有不可以的。那么大的坎都过了,这点小风雨算不了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说不清,心脏是没有问题了,就是痛得受不了。”

郝小萍说:“你应该知道你的尺寸。”

张建中能不知道吗?问题是还畸形得太可怕,郝小萍都不点受不了。

“要有耐心。”

“是的。”

“我知道,在敏敏的事上,你是很有耐心的,以前,很耐得住­性­子,现在,更不能急,不要以为大风大浪都过去了,小江小河会没问题。怎么说敏敏还是未涉世的女孩子。如果,只顾你自己的感受,令她有一种畏惧感,很可能会导致­性­冷淡。”

郝小萍与张建中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第一次很重要,千万不要让她有恐惧心理,这对以后的夫妻生活非常不利,你要多多迁就她,尽量让她减少痛苦,尽量让她感受到夫妻生活的乐趣。”

她觉得还有很多话要说。

“女人的这种需求是慢慢培养起来的,不要对她太粗暴,要更多地为她着想,太勉强是不行,太强硬更不行。不是因为敏敏是我女儿,才这么说,所有的女人都一样,有时候,男人冲动起来,就不考虑对方的感受了。”

想想以前,他就是这么对自己的,自己已经千锤百炼,不狠还不过瘾,也这么对敏敏就不行了。

“多点前奏,把她的情绪完全调动起来,暂时还不不停地更换姿势,有些姿势表面看没什么,实际却很厉害,比如后面,特别现在,次数也不要太多,如果,敏敏不愿意,最好不要勉强她,有时候,可以用点其他方式,这个你们也试过。”

“你放心。”张建中脸红耳赤,周身不自在。

“我对你还是放心的。”

郝小萍却觉得还有很多话要说,如果,你张建中不是那么凶,不是那么狠,她也不会超这个心,如果,敏敏不是那么弱,不是总担心她太多事承受不了,她也不会没完没了地唠叨。

“本来,我更应该跟敏敏说,让她不要有恐惧感,让她再痛苦也要忍下去,让她尽量满足你,其实,只有淡定,女人还是可以包容男人的,但是,我怕她会反感,所以,才跟你说那么多。”

“其实,敏敏只是嘴硬而已。”

“再怎么说,还是不要再提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当然,你也不要有­阴­影,不要太觉得对不起敏敏,对不起老李。”

张建中不知她还会说到什么时候,不得不打断她的话:“有人来请示工作了。”

“那就说到这吧!”郝小萍很不愿意放下电话的样子,“记住我的话,现在更要有耐心,不是说,黎明前总是最黑暗的吗?不要心急,再给敏敏一点时间。”

“会的,我会的。”

放下电话,张建中松了一口气,郝小萍不是那种唠叨得没完的女人,现在这般异常,想不仅仅是因为敏敏,多多少少,还有她自己的原因,敏敏回来了,她必须退出,再不能与自己纠缠不清了。

打电话给余丽丽,问她那么怎么样?余丽丽说:“正谈着呢!”

他便知趣地把电话挂了。

半小时后,余丽丽的电话打了进来,向他汇报与包装印刷厂商谈的情况,她说还算顺利。她说,没有那个老板不见钱眼开的,目前,还是希望能够再压下压价格。张建中告诉她,只要价格不是太离谱就算了。

余丽丽却说:“小数怕长计,以后,大批量进货,这一分半厘就是大数目了。”

在张建中的计划里,并没想与那老板合作太久,最多也就交往三几回,因此,他更在乎是否能拿到真正的大白兔包装。

“争取明天就跟他签吧!”张建中说,“顺利得话,两天后到货,这个星期,就把产品推出去。”

“这么急啊!”

“时间不等人。”

“好,好。我约他晚上吃饭。”

“早就应该约他吃饭了。”

“我不是想为厂里省点钱吗?第一次出来,如果谈不成,又花销大,我怎么向你交代?”

“你余丽丽还有谈不成的?如果,你铁定要拿下,没有不能拿下的。”张建中笑着说,“花销的问题,你别考虑那么多,这是特殊情况,花销大一点也应该。”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没我这句话,你也可以大胆去­干­。我不相信你,还会让你当销售科长吗?打开市场,没有钱铺路,也不行吧?”

当然,仅仅是钱还不够,张建中还希望余丽丽舍身取义。

快下班了,敏敏还没有回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别给郝小萍电话,别打扰她们母女,你这不是想要Сhā一脚进去吗?不是想要她们叫你过去一起吃晚饭吗?她们不主动打过来就算了。

在食堂吃了晚饭,早早回到宿舍,想这会儿,余丽丽应该在拼酒吧?也不知会不会有成效?想她那边一有消息,整个计划就拉开序幕了,总工程师那边应该没有问题,省商业公司那边也没有问题,黄导那边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放心,你放心。”黄导在电话里说,“我这边是两路同步进行,一路把假冒大白兔炒起来,一路把新产品的广告拍制好,时机一到,隆重推出。”

“广告牌找到人选了吗?”

“还没有。”黄导“嘿嘿”笑,问,“什么时候可以签合同?只要合同一签,我马上行动。”

“这广告的人选由我指定行不行?”

“张厂长有合意的女演员?”

“没有,你不是要到艺术学校去选吗?我感觉,总得气质要与我们江市搭点儿界。比如说,找北方人拍我们南方产品,总不靠谱吧?”

“那是,那是。”黄导很有点拍马屁地说,“张厂长还挺在行的。”

谈了小倩的事,张建中又说:“还有假冒大白兔的炒作,不会出什么差错吧?你是电视台的,报社记者熟吗?”

“当然熟,不管报社还是电视的记者都是同行,没有不熟的。”

张建中说:“我可要名记。”

“肯定名记。不是名记也炒不起来,总之,你一百个放心,如果,我没那个实力,钟真涛科长也不会带你来找我。”

930小市长

天­色­开始黑了,郝小萍的电话又打了进来,问敏敏是不是回你那了?张建中很惊讶:“她没去找你?”

“没有。不会回兴宁了吧?”

“应该不会吧?”如果是昨天,敏敏跑回兴宁一点不奇怪,过了这一夜,冰雪消融了,就是回去,她也会说一声,张建中问,“她在江市还有什么熟人?”

“应该没有吧?”

郝小萍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敏敏认识谁。

这会儿,敏敏正在一家中西餐厅的车厢座,坐在对面的是一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年青男子。

“我叫你别到这地方,你不听。咱有钱,不用为我省。”那男人貌似很不喜欢这种公开的地方。

“我说过我请你,到太贵的地方,我请不起。”

“你这是什么话,你好不容易来江市一趟,还要你请吗?就是我到你们兴宁,也是我请你。”

敏敏笑了笑,说:“你在我面前就不要显威风吧?省着点,在别的女孩子面前显阔气。”

那男子“哈哈”笑,说:“叫个漂亮妹子过来,让你帮着参谋参谋。”

说着就打手机。

敏敏说:“你那么*,还要我参谋啊!”

“我千万别误会,可不*。”

“谈了五六个女朋友,还说不*?”

“那是没找到合适的,有的也不算不上女朋友,就是一起吃吃饭,逛逛街,看看电影,今天,我陪你逛街,又和你吃饭,难道你也是我女朋友?”

“你就是有这个心,也没你的份,我说过了,我结婚了。”

“我早知道。丁叔说过,我老妈也说过,那天,你妈去我家,我妈那个热情啊!你猜她打什么鬼主意?她想着你呢,你妈一走,她就要我以后巴结你妈,叫我跟你拉上关系。”

“你别乱说话。”

“我可没乱说,不过,这事你得保守秘密,别让我妈知道了,否则,她面子上过不去。”

“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我能怎么回答她,我说不可能,敏敏妹子是漂亮,但那是贴在墻上的画,中看不中用。”

敏敏鼻子一耸,说:“你说话好听点,别把我当你那些女人,不­干­不净的。”

“你别以为,我那些女人不是好东西,一个个不会比你逊­色­。”那男子压低声音说,“而且,还比你年青好几岁。”

“你又嘴贫是不贫?”敏敏说,“以前,你说话可没那么利索,是不是谈恋爱谈多了,哄女孩子哄多了,把嘴皮子磨利索了?”

那男子凑过来,说:“你可别揭我的短,在这里,没人知道我以前说话结巴。”

敏敏也凑过来,两人几乎头撞头,说:“就看你表现了,否则,我把你小时候那些糗事都曝出来。”

那男子直摇头,不知真还是假地说:“早知道不理你了,就当不认识,一闪而过。”

敏敏说:“你不认我,我就不能认你啊!”

“你根本就没看见我。”

敏敏逛街时候,那男子刚好驾车从她身边经过,当时,敏敏走得有点当中,他便很不耐烦地按了一下喇叭,吓得敏敏整个人跳了起来,他探出头来想骂人,话到了嘴边咽了回去。

敏敏并没看他,继续往前走,没想到,车缓缓开了过去,在不远停下来,他又探出头看敏敏,敏敏以为遇到臭流氓了,想往回拐,他说:“是敏敏吗?”

敏敏愣了一下,仔细再看,想起他是谁了,指着他笑,却一时叫不出他的名字。

“孟,孟小辉。”

孟小辉从车上跳下来,也大声叫:“李敏敏。真是你啊!”

敏敏头一甩说:“不是我是谁?”

孟小辉说:“你别那么拽。”

“你爸不就是孟团长吗?我爸也是团长,而且是一团的李团长。”

孟小辉“哈哈“笑起来,说:“别再演戏了,现在,我爸是孟市长了,你爸呢?只是兴宁县的李副书记。”

“很了不起啊!”

“我没说了不起啊!是你要拼爹的。”

“我才没跟你拼,我只是说我们以前的事。”

他们在一个大院长大,同在子弟学校读书,而且,还是一个班的。敏敏先随父母转业到兴宁,孟小辉后随父母转业到江市,现在的孟市长就是他老爸,大家戏称他“小市长”。

“你这是去哪?”

“买东西啊!”

他似乎这才看见敏敏大包小包的,忙说:“放我车上。”

敏敏对车不了解,见那车铮亮铮亮,想一定是进口名牌车,便问:“你好威风嘛!”

“威什么风?二手车。”

“二手车还那么新?”

“我听说,你老公是大厂长,开皇冠还是丰田?”

“我不知道,反正和面包车差不多。”

“那是商务车,比进口车还贵。”

“不会吧?他那家破厂,有那么贵的车?”

孟小辉知道她对车的了解太肤浅,不再跟她扯这话题,问:“你还想去哪?我载你。”

“哪都不去,还想买东西。”

“你还买东西,这大包小包的放我车上­干­什么?”

“貌似是你叫我把东西放你车上的吧?”

“我不是好心学雷锋吗?”

“那你就学雷锋学到底,再陪我逛街买东西。”

“李敏敏同志,你看清楚了,我是谁?你也太大胆我吧?要我孟小辉陪你逛街买东西?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难道你还是流氓?我还怕你非礼我?”

孟小辉苦着脸说:“你往好处想行不行?你就不想想,你要我小市长陪你逛街,是不是面子也太大了?”

“这么多年没见,你就这么走了?也不说说你现在怎么样?以后,我也要调到江市的,你就不要我这个朋友?虽然不是青梅竹马,但也是两小无猜吧?”敏敏说,“给我带路,这我不熟。最多,我请你吃晚饭。”

“还是我请你吃晚饭吧!哪一天,你老公公款请的时候,我再狠狠斩他。”

孟小辉并没继承孟市长衣钵混官场,他觉得官场太多束缚,既然有个好老爸,还是有太多规矩,倒不如利益老爸的关系开公司做生意,把白花花的现大洋赚进口袋里。

在商场混了几年,也算是颇有成绩,江市教育局那一块,基本是他的地头,现在什么人的钱最好赚?小孩子的钱最好赚,比如校服,每一个学生们都要有那么几套,各学校就是他供的货。学校食堂每天需要多少大米?他是唯一的供货渠道。想想敏敏老公是一家万多人的厂长,每天粮油需求量比任何一间学校都大,很有跟进价值。

“你就这点出息?”敏敏很不屑,觉得他那生意路太狭窄,“你应该跟我老公学。要做就做大生意。”

孟小辉说:“你老公的大生意赚的钱是谁的?是你老公的吗?你老公如果赔了,赔的是谁的?拿国家的钱,为国家赚钱,有什么意思?拿国家的钱做生意,赔了也不心痛。”

——我这是给自己做生意,赚自己的钱,我需要稳步向前。

——做大生意的人多了,但都是一点点做起来的,资本是一点点积累的。目前,我现在只是起步阶段,是积累资本阶段。

——以后,我会越做越大,年初,我在城西屯了几百亩地,知道那里的发展前景吗?很快就要在那边建国道,国道一通,那里的地价立马就会上涨。那时候,我孟小辉就会赚得盘满钵满。

敏敏本想吹嘘吹嘘张建中,却自讨没趣,越听越不舒服,便打断他说:“别跟我说生意的事,我听不懂。”

她心里却想,你孟小辉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孟小辉还不是靠你老爸的关系?没有孟市长,人家认识你是谁?会给你那么些钱赚?

931不适合混官场

孟小辉不仅把漂亮妹子叫来了,还叫来了几个弟兄,他对敏敏说,叫你老公过去,介绍我们认识一下。敏敏见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心里有些不爽,更不希望张建中与孟小辉混在一起。

“他很忙。他在为国家努力工作,不像你,只为自己贫图享受。”

孟小辉笑着说:“你还介意我刚才的话啊!你还像以前那么小气,拼爹拼不过了,又想拿老公跟我拼,其实,我跟你老公不是一条路,没法拼。我们是各有各­精­彩,他混官场,我混商场,说不上谁高谁低,其实,我还是很佩服你老公的!”

“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像那么一个小地方的人,能够拼到江市来,已经非常不简单了,而且,还是江市最大企业的一把手。平心而论,如果,我混官场,很难混不到那个位置。”

敏敏有点得意了,说:“你不是很行吗?又有孟市长撑腰,想当多大的官不行?”

“你错了,有时候,我想,我就是以为自己太行了,就是以为自己有老爸撑腰,所以,看不起那些小芝麻烂绿豆,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们,逮着机会,他们就整我。上班迟到早退啊!有事不请假啊!屁大点事,也上纲上线,弄得老爸一点面子也没有,所以,我痛下决心,离开,闯一条自己的路。现在,我多好,钱大把大把赚,闲余时间也大把,自由得想­干­什么­干­什么?”

“最主要是,想玩多少女人也没人管。体制内,你敢那么放肆?”

孟小辉叫了起来,“李敏敏同志,我们有约定的,不要乱说话。”

敏敏看了一眼那位漂亮妹子,笑了笑:“不说就不说。”

漂亮妹子问孟小辉:“吃了晚饭去哪里?”

孟小辉说:“问敏敏,她喜欢去哪就去哪。”

敏敏说:“我哪也不去,回家。”

“太无聊了吧?这么早就回家。”

“我和你们可不一样。”

“不一样,是不一样。”孟小辉说,“但玩一玩总可以吧?十点再回去总行吧?”

“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

“这点面子都不给?”

“不是不给,我出去那么久了,我老公不放心。”

“叫他一起来玩。”

“他不会来。”

一个兄弟很不满地说:“你说小市长叫他来,他肯定会来的。在江市,谁不给我大哥面子?”

敏敏说:“我就不给他面子。”

孟小辉对他的兄弟说:“对李敏敏同志客气点,我们是儿时的朋友,在江市,她是我唯一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她不去玩就算了,她回家陪老公也是天经地义,我们去喝卡。你们打的先去,我送敏敏回家。”

敏敏说:“不用了,你们去吧!我打的回去就行了。”

“不行,不行,糖厂那段路太僻静,的士司机也有­色­魔的,你那么漂亮一个女子,人家本没有歹念也会动­色­心的。”孟小辉说,“我不把你送到老公手里,不放心。”

“是不是假好心?”

“我对你李敏敏同志绝对是好心。”他可不想敏敏这么就离开了,他要借这个机会,认识那个万多人企业的一把手。

孟小辉把敏敏送回糖厂,一直把车停在他们的宿舍前。敏敏把大包小包从车上拿下来,孟小辉就主动地说:“我帮你。”

“不用,不用。你回去吧!”

孟小辉说:“你也让我认认门吧?让我喝杯茶再走吧?”

张建中正在家里担心敏敏,听到车鸣声,再听见敏敏和一个男人的说话声,忙开门出来看究竟,见敏敏大包小包的,就说:“你怎么买那么多东西?”

敏敏说:“那你还不快点来拿?”

张建中愣了一下,以为敏敏打的回来呢!停在门外的竟是进口宝马。那个男人的打扮也不一般。

敏敏对孟小辉说:“我老公。”又对张建中说,“我小时候的朋友,孟小辉,我爸爸老战友的儿子。”

张建中一看他那肥乎乎的脸,再经敏敏这一介绍,就知道他是谁了,说:“是孟市长的公子吧?”

孟小辉笑着说:“不拼爹,我跟敏敏不拼爹,俗!”

张建中说:“我在家里猜来猜去,也没猜到你和小市长在一起,也不打个电话回来。”

“敏敏和我在一起,你完全可以放心。”

“放心,我当然放心。”

“走了,我走了。”孟小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以后有什么事,打电话给张建中,他不可能装糊涂。

“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不了,我还有事呢!我好几个兄弟还等着我呢!”

说着,他拉了敏敏一把,离得张建中远一点,便贴着敏敏的耳朵嘀咕了好一阵,敏敏扬手打了他一巴掌,骂道:“你说话注意点。”

孟小辉低声说:“我可是为你好。”

敏敏说:“为我好就别乱说话。”

“不要跟你老公说。”

“我偏告诉他。”

其实,敏敏心里却挺高兴的。

看着孟小辉的车离开后,张建中问:“他跟你说什么?”

敏敏很傲慢地说:“不告诉你。”

张建中还不了解敏敏吗?你越问她,她越不说,不问她,她反而有可能会告诉你,所以,也就不问了。

把大包小包拎进门,把一张短沙发都摆满了,张建中说:“你也太狠了,一下子买那么多东西。”

“你看好了,不光是我的东西,也有你的。”

张建中找来找去,只找出一打­内­裤。

“这就是你的东西?”

敏敏笑着说:“你那些­内­裤都要换了,松紧带都松了。”

“你穿着松,我穿着一点不松。”

“都旧成那样了,穿身上舒服吗?”

敏敏的胸罩小内内却五光十­色­,装了好几个袋子。

“你不会是叫小市长陪你去买这些东西吧?”

“有什么不可以?”

“他也太没尊严了吧?当堂堂男子汉,陪别人老婆陪这些小玩意儿。”

敏敏横了他一眼,说:“你不要那么老土好不好?越是能陪女人买这种玩意儿的男人,越是有风度。”

“他不会是对你图谋不轨吧?”

“你吃醋了?”

张建中却问:“以前,你们不是没有联系吗?怎么突然想到去找他了?”

“还真吃醋了?”

“我心胸宽广得很,不过嘛,你找个男人陪你买这些东西,作为老公的我,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如果,我找个女人陪我去买­内­裤,你会怎么想?”

“很正常啊!”

“我跟余丽丽多说几句话,你还怀疑我跟她有一脚呢!”

张建中虽然摆出一副开玩笑的样子,敏敏还是意识到他挺介意的,心里感觉挺爽的,故意还要刺激他。

“告诉你一个秘密。”她勾了一下手指,要他靠近一点。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大声说也没人听见。”

看着她一副得意的样子,张建中心里清楚,她上当了,以为自己吃醋了,女人,时不时让她感觉你在吃她的醋似乎是一件好事儿。

“我喜欢贴着你的耳朵说。”

张建中装着很想知道的样子,把耳朵贴了过来,敏敏就揪住他的耳朵说:“我跟他是青梅竹马,差点就指腹为婚了。”

“不会吧?”张建中跳了起来,“这也太无聊了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事?”

敏敏笑起来,说:“小时候过家家,我们还扮演了好几年的两公婆。”

张建中一副生气的样子,说:“越说越过分了啊!”

“我说的是事实。”

“你不会还要说,看到他,你后悔嫁给我了吧?”

见张建中一惊一乍,醋意那么大,敏敏越发高兴,又示意他过去,“还有一个秘密是刚才的。”

932让我当炮灰

张建中摇着手说:“要说就大声说。我知道,你们说我的坏话。”

敏敏说:“也坏也不坏。他说你长得很不错,像个男人,叫我防着你点,像你这样的人,很容易被女人抢走。”

“这是坏话吗?”

“不是坏话吗?对我来说,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我不安全吗?”

此话一出,似乎都想到那个很不愿意提起的话题,彼此都哑了。这会儿,张建中反而紧张了,你怎么知道敏敏会不会报复你?如果,她念头一歪,报复你的话,小市长可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

“以后,你别跟他来往。”

“我跟他来往怎么了?”

“不怎么,但就是不行。”

敏敏愣了一下,刚才虽然觉得张建中吃醋得很可爱,这会儿却有些儿可怕了,鼻子都气歪了。她不是那种太倔强的女人,不会你偏不让她­干­的事,她偏就去­干­。

“开开玩笑都不行啊!”她不想再刺激张建中了,“我们只是在街上碰见,那么多年没见了,在一起说说话。”

“我知道你们不会有什么,但我不敢保证,以后不会有什么。”

“你这是什么话?我敏敏是那样的人吗?”

“以前不是,但以后很难说。”

在兴宁县,谁敢动她一手指头,在江市就不一样了,小市长真要起邪念,你张建中还不知该怎么应对。何况,你张建中曾行差搭错。

“你一进门,就说他怎么怎么的,说你们以前怎么怎么的?很有意思啊!你这么刺激我,是不是很高兴?你越是高兴就越危险,说不定哪一天就­干­出对不起我的事。”

“张建中,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没有冤枉你。”张建中觉得不应该再逃避现实了,应该面对的时候,还是要面对,“我和你妈的事,我知道,你一直耿耿于怀。但那是特殊时期,以后再不会了,以后,我只对你好,我希望,你也应该解除包袱,不要总放不下,不要总想报复我。”

“我没想要报复你啊!”

“我和你妈,那也是自家的事,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张建中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开始强词夺理,“希望你不要扩大化,找那个小市长来报复我。我是男人,如果,你那么­干­的话,别想我会原谅你!”

“没有,我没有。”敏敏本来是理直气壮的,见张建中气成那样,一点儿底气也没有了,反倒觉得自己­干­错了事。

——我刚才的确是跟你开玩笑,孟小辉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吗?现在他确像个人样,但以前,成天拖着两条清鼻涕,说话也不利索,他现在也不怎么样,说是做生意,其实也就算个体户,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我怎么会报复你呢?我还没那么傻,不会用那么笨的方式报复你,更不会把自己赔进去。我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着想吧?也要为我爸我妈着想吧?

——你想想,那么久了,我有说你和我妈的事吗?我不说是为什么?还不是希望这个家好吗?我知道,一说出去,这个家就完了,你完了,我爸和我妈也完了,我也完了。

张建中不是那种聒不知羞的人,见敏敏说了一大堆“完了”的话,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人,你他/妈的丧尽天良,还那么气壮山河,敏敏是受害者,反而要向你解释道歉了。

“我不是说自己没有错,我知道,你能原谅我,是我上辈子积的德,既然,我们还能在一起,我希望你不要报复我,特别是不要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敏敏也不是一点原则也没有,趁这机会也把话说清楚。

“以前的事,我不计较,但以后,再不能发生。不要又找什么理由,跟我妈纠缠在一起。”

“这个你放心,就算我还有那念头,你妈也不允许的。”

“你这是什么话?你还贼心不死是不是?”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我不会,你妈更不会。”张建中说,“今天,你妈就给我电话了,要我好好待你。”

“我妈怎么对我,我清楚,不用你说。”

“我不说,我不说。”

敏敏又转守为攻了。

幸好余丽丽的电话打了进来,一听就知道她喝了很多酒。

“事情办得怎么样?”

“搞定了,我要那家伙在餐桌上签了合同,他还想拖到明天,我说,明天,你酒一醒,不认帐怎么办?就是要趁你醉眼惺忪地要你签。你猜他怎么样?要我吹一瓶。吹就吹,我喝酒还没怕过呢!”

张建中说:“所以,我才看来你。”

“是啊,是啊!那家伙把合同一签,我心里就扑通一跳,明白了你张厂长为什么叫我当这个销售科长。有时候,喝酒的作用比什么都大,你把口都说­干­了,嘴皮都磨破了,他不签就是不签,但是,一瓶酒吹下去,他马上就签了。”

“小甘跟你在一起吗?”

“他怎么跟我在一起?你看好了,我这是从酒店房间给你打电话,他怎么可能在我房间呢?”

“你别多心,现在,他就是在你房间,那也是照顾你,你为厂里拼死拼活,他照顾你不应该吗?”

“不用,不用他照顾,喝酒的时候,他能帮着多喝几杯就不错了。”余丽丽说,“下次,别叫他跟我,这种见了酒就躲的人,带在身边太没面子了,他不喝没关系,还要我代他喝,人家三五个人对付我,我没帮手,还多了个累赘。”

张建中笑着说:“你别怪他,是我叫他不要喝的。你们两个总要有一个保持清醒吧?两人都喝醉了,人家再把合同偷回去,你们还不白喝了。”

“原来是你使的坏,原来你是把我推上第一线,让我当炮灰。”

“以后,绝对不会,你回来后,我让你挑人,全厂谁最能喝酒都归你。”

“光能喝酒还不行,还要能哄人喝酒,我不光要男人,也要女人,我发现,女人在这种场合特别能发挥作用。”余丽丽说,“男人一个个贱得很,总想在酒桌上占女人的便宜。”

她突然想起什么,又说,“我就不明白你是什么样的男人,有便宜都不占。你占了我的便宜,我还能把你怎么样?”

张建中忙支开话题,说:“明天抓紧,把货弄回来。”

“你追得也太紧了吧?我喝成这样,明天能不能起床还不一定呢。”

“那我安排小甘去办。”

余丽丽叫起来:“你别放电话,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像是怕他把电话放了,她急忙说,“你得防着苗主任,那家伙,不是什么好鸟,他要我揭发你,我咬紧牙关就是不说。”

“谢谢你。”

“别只是口头谢,来点实际的。”

“你初战告捷,一回来,我就重奖你。”

“怎么重奖?”

“当然是物质奖励。”

“你别发个破奖状就当重奖,就当物资奖励。”

“不会,不会,我不会玩虚的。”

“你还不够虚吗?那次,把我的火点起来了,却一本正经,让我心痒痒的,这会儿还怪想想的。”

张建中提醒她,说:“我跟老婆在一起呢!”

余丽丽却说:“叫你老婆听电话。”

“你喝成这样,我敢让你跟她说话吗?”

“你放心,我不会说你坏话。”

“你嘴巴还有把关的吗?”

余丽丽“咯咯”笑起来,说:“我还没醉,我就是屁话多一点而已。”

“知道话多就别说。”

“不说,我可能就醉了,就是要说啊说的,才不会醉。”

知道电话是余丽丽打来的,敏敏心里就不是滋味,假装收拾沙发上的东西,却竖着耳朵听,听说余丽丽要跟自己说话,就伸出手要张建中把手机递给过来。

933我余丽丽也没什么脸面

张建中说:“她喝醉了。”

“喝醉她还知道打电话给你?喝醉了,你还给她布置工作。”敏敏就是想听听,喝得几乎没有理智的余丽丽到底会说张建中什么?

“你给不给?不给我打过去。”

余丽丽在电话里说:“给她,你给她。”

貌似不给是不行了,张建中叮嘱余丽丽:“你可不要说不利于团结的话啊!”

“我怎么总是不放心,我最多就是说我喜欢你,不会说你喜欢我。”

这话敏敏听见了,大声叫起来:“张建中,你好啊!你好啊!我就觉得,你们关系不一般。”

“她都喝醉了,你还相信她的话?”

“你把手机给我。”敏敏把手机抢了过去,大声说,“你要不要脸?”

她并没贴着耳朵,而是平拿着,让张建中也听见余丽丽说了些什么。

“你别太激动好不好?不要骂人好不好?”余丽丽说,“你也不是会骂架的人,如果,你不是厂长夫人,我手下留情,你根本骂不过我。”

“你想要说什么吧?”

“我想要说的是,你可以不让老公喜欢我,但是,你不能不愿意我喜欢你老公。”

“你这是什么话?向我挑战吗?”

“这是挑战吗?这是向你吐露我的心声,我喜欢他不行吗?我喜欢他有罪吗?我告诉你,很多人都盯着你老公,把他抓紧一点。手那么一松,可能就不是你的了。”

余丽丽“咯咯”笑起来。

见敏敏气得脸都青了,张建中说:“我说她喝醉了,别听她瞎说,你偏要说。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你跟我老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张建中心儿跳了一下,想抢过手机。

“你别抢,让她说。”

余丽丽说:“我倒是想发生点什么,他不乐意。他说,他心里只有你一个。”

张建中心儿定了许多,这余丽丽,还没醉得实话实说,如果,把细节都说出来,敏敏哪受得了。

余丽丽继续说:“我劝你啊!还是别离他太远,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是丈夫,一丈之外就不是了。你不要给我太多机会啊!不要给我们女同胞太多机会啊!”———好姐妹,我才对你说真心话,张厂长瞧不上我,我不是什么好女人,但是,好女人多得是,张厂长那么年青,我们厂里年青的女工那么多,哪个胆子大一点,你又不在身边,一下子就把他拖下水了。”

——我老实告诉你吧,第一,我见你挺合眼缘的,不想你吃亏,第二,在厂里,我也算是一枝花,我得不到的,也不想别人得到,所以,我和你是一条战线的,和你并肩一起阻止外来入侵。

“你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我知道自己是有点不要脸,其实,我余丽丽也没什么脸面,你了解一下,我余丽丽就是破鞋一只,前任几个厂长都栽在我手里,张厂长没栽,说明他立场坚定,是我敬佩的人。所以,我只让他栽在你的手里,决不允许栽在别人手里。”

张建中见余丽丽说话还有条理,心定了许多,也懒得再听下去,走近固定电话对敏敏说:“你问她,小甘房间的电话是多少?”

他给小甘电话,布置他明天把货弄回来,“最好,你买几个大行李箱,先把软包装弄回来。”

直接包裹­奶­糖的为软包装,纸箱外包装之类的为硬包装。

“明天,我就要车间开工。”

软包装随他们飞回来刚好派上用场,硬包装拖运晚几天回来也没关系。

余丽丽还唠叨个没完,敏敏似乎也越聊越上道,坐在沙发上大声笑,小声说,张建中不禁摇头,这女人,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刚才还喊打喊杀,这会儿,却亲热成好姐妹了。

“还要聊到什么时候?”

敏敏却对他说:“你去给我倒杯水。”

说得口渴了,竟还要他张建中侍候着。

“你们都说些什么?”他把杯端到敏敏面前,却听见她说什么胸罩小内内之类的,女人怎么那么八卦?不会还说她今天帮自己卖了一打­内­裤吧?

余丽丽貌似是你的情敌啊!

张建中发现自己的确不了解女人,在兴宁,你懂什么?还是初哥一个,在边陲镇就更别说了,虽然也与三小姐、汪燕这样的省城女人接触,但除了生意似乎也没谈些什么。来到江市这几个月,接触的大都是男人。

女人一谈到胸罩小内内,这关系似乎就不一般了。

好不容易,等敏敏放了电话,就见她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一脸很写意的神情。

“跟她有什么好谈的,还谈了那么久?”

“女人的事,你别管那么多。”

“我不管,但你也不能冷落我吧?”

敏敏说:“你不觉得,我是在为你排忧解难吗?如果,不是我,你还不被她唠唠叨叨烦一整夜。”她对张建中说,“你过来,帮我捶捶背。”

张建中吓了一跳,说:“你不是吧?”

这可是敏敏从没有向他提出的无理要求。

“什么都有第一次,以后,就习惯了。”张建中走到沙发后面给她捶背,想手重一点,让她知难而退,敏敏却先提醒他,“手不要太重啊!”

她又把腿抬起来放在茶几上,说:“再来帮我捏捏腿,几乎走了一天。”

张建中问:“不会是余丽丽教的吧?”

“你说呢?”

“肯定是她教的。”张建中捏她的腿,她却“咯咯”笑起来。

“痒。好痒。”

张建中捏得更起劲了,敏敏想把腿缩回去都缩不了,人就笑翻了,脸朝下,像是躲在沙发里。

“捏,我捏。”张建中一下比一下用劲,一次比一次捏得上,就捏她的屁屁。她绷得很紧,屁屁的厚实的­肉­很有弹­性­,张建中的拇指就猥琐了,一左一右直往泉眼凑,敏敏不笑了,脸红红地问:“是不是捏错地方了?”

张建中不捏了,改用拇指在泉眼边轻轻地揉。

“变了,­性­质变了。”

“变得不好吗?”

“不好。”不揉捏那地方还好,张建中这么一挑逗,才知道昨晚伤得不轻,还隐隐地痛。上午起来的时候,曾痛得好明显,逛街的时候却不怎么觉,还以为已经好了。

“你不要再伤我了。”

“什么意思?”

“还痛呢!”

张建中用拇指示意了一下,问:“这里吗?”

“不是这里,还是哪?”

张建中想起一句话,今夜无战事!于是,很沮丧。

“不高兴啊!”

“能高兴吗?”

“应该是我不高兴才对吧?你是罪魁祸首。”

张建中说:“还以为,今晚可以发起总攻呢!”

“你这什么思想?就想着那点事儿。”

“你觉得过分吗?”

“很过分,非常过分。你怎么不想想厂里的事?这么大的一个厂,这么一种状况,你应该全身心投入进去。”

“你的境界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高了。”

敏敏丝丝笑起来,说:“我的境界什么时候都那么高。”

“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那里并不痛。”

“我骗你­干­什么?上午醒来的时候,一阵阵痛,下午上厕所的时候,火辣辣的,刚才,我以为不痛了,你一碰,还痛呢!”敏敏坐好身子,顺了一下裙下摆,说,“你不知道吗?第一次总是痛的。”

“也没那么厉害吧?”

“厉害不厉害,你不知道吗?”

张建中觉得,敏敏的特殊也是一大原因,正常女孩子,早应该解决了,而且不是在昨晚,他第一次把敏敏弄出血,就应该大功告成了,然而,敏敏却屡次三番无法得手。

934你再狠点

有一种叫“石女”的女人,表面跟普遍女人没什么不同,只是那儿太狭窄,根本无法尽一个女人的义务。

敏敏不属这种女人,那眼泉的伸缩­性­一点不差,张建中知道自己的状况,能包容自己可不容易。她与其他女人的不同是,无法一蹴而就,仿佛那层鉴别女孩子与女人的膜坚韧许多。

仅仅是坚韧吗?

是不是深度不够?以为还不到底,其实已经到底了,再狠劲往里戳,完全超过了她接受的范围,因此,每每总受伤。

张建中不敢把这个设想告诉敏敏,这也太有点羞辱她了。一个男人觉得自己太短小是一种耻辱,如果,一个女人深度不足,应该也是很羞辱的吧?而且,她的深度不足还不是一般的浅,不是因为他张建中长度更长一些,才能吞噬三分之二?一个正常男人也不止这个长度。

有那么一会儿,他想说,你是不是应该检查检查,一直以来,都认为,你是的心脏承受不了,真正的问题是不是那层膜作怪?它太坚韧,阻止了前进的道路?

这念头一闪,又觉得这个理由太伤自己,你张建中也太无能了吧?连那层膜都无法刺穿。如果,哪个医生护士嘴疏,把这话传出去,你张建中还能在世上立足吗?全世界的人都会讥笑你,都会戳你的脊梁骨。

往往这种事是最容易流传出去的,或许,是全世界第一例啊!

张建中只能把自己的设想告诉郝小萍。

“不可能。”郝小萍第一句就否认,“敏敏是我生的,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区别?我不能容纳你吗?貌似绰绰有余吧?”

话是这么说,但也知道自己承受他还是有些儿艰难的。

“那也不应该是我的原因吧?”

“当然不是。”

“那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郝小萍在电话里思考了一会儿,说:“是不是你还不够狠?你太心痛她,一直以来,你迁就她太多,渐渐形成某种习惯,只要她表现出无法承受,你就心软了,就再不敢向前了?”

张建中想了想昨晚的过程,自己一点也没心软,自己发起总攻那一刻,是倾尽全力的,是敏敏承受不住把他推开的。

“那就是敏敏太骄气。”

“也不能这么说。”张建中仿佛又看到那眼泉里冒出的血水,敏敏已经承受太多了,确实再扛不住才推开自己的。

郝小萍没想到还有那么多麻烦,以为可以全身退出了,难道又要自己重出江湖?以前,是敏敏千万百计要自己协助她,现在,却是女婿张建中要她解疑释惑。

“我,我帮不了你们。”郝小萍还是禁不住,双腿一夹,冒出一股热,“我再不能对不起敏敏,对不起老李了。”

张建中脸儿一阵涨红,说:“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问一问。”

“这事,我不好再Сhā手,更不能跟敏敏说。”郝小萍说,“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还不是你告诉我的?你为什么告诉我?我为什么还那么热心?她会误会,我贼心不死,会误会你还希望跟我有不清不白的瓜葛。”

张建中也觉得太为难郝小萍了。

“给谁打电话呢?”敏敏从房间出来,把今天抢购的衣服都挂在衣柜里了。她捣弄得很慢,总希望张建中从后面抱住她,贴着她的耳朵暧昧地说,“一起洗澡好不好?”然而,他却一直呆在客厅不露面。

“还是余丽丽吗?”

“不是。”张建中摇摇头。

敏敏疑惑地看着他,问:“谁打来的?”

“你去洗澡吧!”

“谁打来的?”敏敏要看手机。

“怕你不高兴。”

“到底是谁?”

“你妈。”张建中说,“今天怎么没去看看她?”

“我妈打来的,我有什么不高兴?”

“我怕你误会。”

“你越怕我误会,我越会误会。”敏敏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把手机还给张建中,“以后,别藏着掖着,我怪谁也不会怪我妈?我妈再过分也不会缠着你不放。你也不准再对她有那种念想。”

心儿“咚”地跳了一下,就这么发展下去,他会没有念想吗?余丽丽说得对,男人不满足,什么坏念头都有,把男人弄满足了,他就没心思想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不也进来洗澡吗?”她向张建中发出信号。

“你不怕我伤害你啊?”

敏敏白了他一眼,说:“你伤得了我吗?我就只有那么一招吗?”她拉住他的手,牵他进房间,“别这么沮丧好不好?你豁出去了,还让你用最喜欢的方式。”

“你不会觉得我太狠吧?太不会心痛你吧?”

“我也要心痛你啊!”敏敏笑了笑,说,“总不能让你半天吊吧?总不能不尽妻子的义务吧?以前就说身体不行,现在,也没有理由了。”

张建中想,现在不也是身体不行吗?

太长和太浅。

敏敏没有把自己脱光,还是忌讳他看见自己那块疤痕,穿着一件薄薄的内衣,但湿透的内衣透明地贴在身上,那两点殷红更具诱惑力。张建中隔着那一丝布儿揉,隔着那一丝布儿啃,她就背贴着墻不动了。

——你就不能正经点?你就不能给我一点儿时间?你就不能让我洗­干­净?”

——你想­干­什么?想把衣服咬破啊?

——你是不是太贪心了,想一口把两粒花生米都吞了?

没有郝小萍那般膨胀,不能把两粒花生米挤在一起,张建中只得先啃这个,再吮那个。

“不能只是你弄我,你也要给我。”她摸索着,这会儿,那东东还没完全挺立,握了一手柔软,“它很听话,我喜欢它现在这个样子。”

——这样子,它不会欺负我。

——你不能不一直就让它这样?我才不相信,你会控制不了它,你是不想控制它,你更想要放任它。

——你好坏,你放任它了,它不听话了,它一点也不乖了。

张建中堵住她的嘴,再不让她说话。她扶着那东东,帮他寻找那一眼泉。仿佛寻找不到,他便抬起她的腿勾住自己的腿,那眼泉一下子暴露无遗,那东东便在泉眼滑来滑去。

一点痛的感觉也没有,有的只是渴望它闯进去,他一个用劲,偏了。

“别急啊!你别急啊!”

她又帮他调整位置。

还是偏了。敏敏反而急了,“怎么对不上呢?明明是对上了的。”

对于她来说,这可是一个新姿势,以前不敢试,太费劲,太没有安全感,心脏更承受不住。张建中再抬高她的腿,她便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几乎把自己挂在他身上了。

“进去了。”

她喘着气,身子发软,猛地感觉,那东东火烫火烫地又闯进去好长一截,抬起的腿便一点点往下垂。

“有一点点痛,但还好。”她改双手搂住他脖子,不停地吻他,“挺好的,感觉挺好的,把我都胀满了。”

张建中却知道还没深入到她的极限。

这个姿势似乎不能再深入了,很适合他们。

喷水洒花在头顶“哗哗”流。

“你怎么不动?你不是很喜欢动吗?”敏敏很有些得意,双腿抬起夹住他。

“你不怕吗?不怕痛吗?”

“我不痛。”

张建中双手移到她屁屁上,说:“只要我双手用劲,会把你戳穿。”

敏敏很期待,鼻子“呼哧呼哧”地喘,嘴里说:“你慢慢压,一点点往里戳。”

张建中不相信可以戳穿她,在床上那么压都不能戳穿呢!敏敏的眉头皱了起来,张建中也感觉受阻了。

“还,还要吗?”

“要。”

张建中再用劲,敏敏却用尖尖的指甲抓他的背脊。

“很痛吗?”

“还,还好吧!”

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敏敏不会晕死过去吧?以前是心脏承受不了,现在是痛心疾首受不了,张建中耳边仿佛响起救护车的鸣叫。

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935反其道而行之

第二天,­奶­糖制作车间正式开机,看着工人把各式原料往机器入口倒,看着搅拌器旋转着,张建中暗暗祈祷,一定要成功,一定,一定。他觉得,自己在敏敏那找不到一条成功的路子,在事业上,一定可以。

好运气不能总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同样的,坏运气也不会总伴随一个人。

此消彼长,那边不如意,这边成算的几率自然会大。

听说­奶­糖投产,杨副厂长就赶了过来,那时候,正在做投产前的准备,他把张建中拉到一边,悄声问:“这么大的动作,是不是搞点儿仪式?”

张建中笑着说:“还要什么仪式?就不要惊动领导们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副厂长看了一眼几步外的总工程师,示意他过来,总工程师抬了抬瓶底般厚的眼镜,走了过来。

“你告诉张厂长,我们厂里的怪事。”

张建中把目光移到总工程师脸上,问:“什么怪事?”

总工程师却摇着头说:“我不迷信那些东西。”

杨副厂长却急着说:“你信不信是你的事,但事实总存在吧?总无法解释吧?”

“有什么无法解释的?”张建中问。

杨副厂长对总工程师说:“你说。”

“你不会说吗?”

“我怕张厂长不相信。”

“我说他就会相信吗?”

“你说总客观吧?”

“谁说都一样。”张建中对杨副厂长说,“你说。”

“建这个车间的时候,就在原料出入口那个位置,就是那道梁,左边那个。”杨副厂长指给张建中看,见总工程师要离开,忙说,“你别走,你给证明一下。”

“有什么好证明的,你杨副厂长说的是真话,但我从来不相信会有什么鬼神。”

“我也没说有鬼神啊!”

张建中说:“你说你的,总工程师去忙他的。”

杨副厂长无奈地摇摇头,说:“我不是要宣扬封建迷信,但事情真的很蹊跷。当年,打那支桩的时候,怎么打也打不进,几个桩头也打爆了,就是进不去。分析来分析去,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后来,也不知是谁,当时,我还只是一个小车间主任,不是负责这一块的,听说是时任的分管基建副厂长,请了一个法师来作法。法师掐指一算,说一片曾是古战场,死过很多人,有不少孤魂野鬼。

——你说怪不怪,那法师搞了大半天,因为怕外人知道,所以,法事是半夜做的,又是烧猪,又是­鸡­鸭鹅的,冥纸烧得半个天都亮了。这法事一做,第二天开桩,还是那个位置,一家伙就打进去了。

——从此,厂里凡有大动作,总要请法师来弄一巡,驱逐妖魔鬼怪。

张建中笑了笑,问:“你是说,我们也要请法师来作作法?”

“可能也是碰巧了,但做总比不做好,做了心里也有点儿安慰。”

“以前,工夫都做足了,怎么就没有一点效果?一样产品都发展不起来。”

杨副厂长­干­笑两声,说:“也不是没有好产品。以前,蔗糖榨出来的白砂糖还是供不应求的。”

“那是计划经济,没有竞争。市场经济,马上就不行了。”张建中说,“我们打破常规,既然以前要做法师,现在,我们就不做,反其道而行之,希望出现另一种结果。”

杨副厂长苦着脸说:“你是厂长,你说了算,你说不搞就不搞,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

“当然,你的建议也没错,既然大家在一条船上,有什么想法,就像是一些很不靠谱的想法,提出来也是应该的。大家都是为这个产品好。”

本来,张建中­干­的就是反其道而行之的事。

一切进展顺利,余丽丽和小甘已经上机,他们携带的软包装很快就到,生产出来的­奶­糖,晚上也可以进行初包装了。

回到办公室,张建中开始向每一位厂领导亮底。

——我们可能会受到短期攻击,像我们这样的国营企业,违反游戏规则,玩冒牌,是会遭世上唾骂的。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是让世上唾骂。

——炒作有两种,一种是好名誉炒作,一种是毁誉炒作。有时候,后一种炒作更便捷,更容易让大家记住,有我们这么一家生产­奶­糖的企业。

——广告效应是什么?就是让人家记住自己,等我们纠正自己,真正推出自己品牌的时候,消费者马上就会记住,我们曾与大白兔的交战。那时候,我们再把质量炒起来,不敢说超越大白兔,至少与他们也不相上下。

总工程师和杨副厂长还是第一次听闻这些,两人都不敢乱表态。

“这么­干­可以吗?”总工程师还是忍不住问,“整个行业都会唾骂我们。”

“骂我们什么?只要不骂我们的质量就行,那时候,我们会趁乱宣传我们的产品并不比大白兔差,我们缺的只是牌子。”

杨副厂长说:“风险太大了。”

“什么风险?”张建中笑了笑,说,“冒牌企业成功的例子并不少,人家可以做到,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那些是民营企业,可以浑水摸鱼,我们是国营企业,要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比如,政府的压力。江市领导们会觉得很没面子,有可能还会做出撤销你的决定,平息整个行业的谴责。”

“这就要靠各位支持了。”张建中说,“虽然,这个决定是我做出来了,但还是希望大家一起承担,我并不需要太多时间,只要大家一致抵制两到三个月,也就是说,整个事件发生后,你们能帮我扛两到三个月,效果一出现,我想,市领既然导想做出撤销的决定也不得不考虑了。”

王解放说:“你这是把自己置于死地而后生。”

“有这么个意思。”

总工程师说:“你这是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开玩笑。我是这么想的,就算这个产品起来了,市领导也要撤换你,否则,他们顶不住上面的压力。”

大白兔的级别与江市的级别相当,他们的手可以伸得更长,整个行业就更别说了,甚至有可能惊动中央。即使你张建中成功了,江市领导也要对中央有所交代,不把你撤了才怪呢!

张建中说:“我倒不这么认为,这场战役成功,说明我是正确的,至少带出了一个新产品,即使把我撤了,市里也还会看重我。江市太多糖这样的企业了,或许,一个移花接木,让我负责另一家企业。”

——这跟打仗一样,打胜仗撤的将,很快又会上去,与坐办公室犯错误不一样。

——稳步向前,不是我们选择的路子,也不是我张建中的风格,不玩点奇招怪招,糖厂很难走出困境。

他们都知道,这几个月的筹划,时机已经成熟了,张建中开始大行动了,随后而至的进攻会一浪接着一浪。

张建中最担心的还是苗主任。这个最直接领导人,官不大,权却不小。事情不闹大,市一级的领导才会遇到各方压力,才会有所关注,然而,苗主任可以扼杀你于萌芽之中。

张建中不想太早给林副市长添麻烦,不想他太早挺身而出旗帜鲜明,那么苗主任就有可能肆无忌惮,抓住你一点点把柄就大做文章。

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显示屏,是一个陌生号码。

“张厂长嘛,”对方哈哈笑,问,“知道我是谁吗?”

张建中感觉声音有点熟,却想不起是谁,见对方一副大大咧咧,又不敢问对方姓名,模棱两可地问:“你有什么指望?”

“你是江市最大的厂长,我哪敢指教你,我倒是想沾沾你的光,向你讨口饭吃。”

936借力

张建中的心落了地,想这人不是什么政要人物。

“你是谁?”

“听不出来?”

“不好意思,没听出来。”

“昨晚,我们见过面,我送敏敏回家。”

“孟,孟……”张建中还是没能想起他的名字,“小市长。”

孟小辉在电话里说:“不拼爹,我们不拼爹。”

虽然不喜欢这些官二代,但好话还是要说。

“你认为,我能帮你点什么?”

“你能帮我太多了。”不知是他与敏敏的特殊关系,还是他有求于张建中,一点也没有小市长的趾高气扬,“敏敏有没告诉你?我这人喜欢在官场混,自己做生意,也就是小本经营,卖卖米啊卖卖油的。”

张建中笑着说:“这哪是小本经营?敏敏是不懂世道。这生意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除了你小市长,谁也­干­不来。这生意比开一家大公司企业,经营一家大工厂还厉害。”

一所学校几千人,保守估计,一天需要大米一千多,每斤赚个三几角,十几二十间学校,一天赚多少?还有校服呢?别人­干­这些还要回扣好处费,小市长­干­,谁敢向他摊手掌?

“我们这些所谓的厂长都不如你,成天只想着怎么摆脱困境,如果,政府不援助,下个月的工资也发不出去了。”

“你这么快就向我叫穷了?你不是想堵死我的路吧?”

“我哪敢啊!”张建中已经猜到他要Сhā手糖厂的大米供应了,这家伙,还手脚还挺快的,昨晚才见面,今天就跟进了,难怪对敏敏那么殷勤。

“现在有时间吗?我去你那坐坐。”

“还真有点忙,有什么事吧?你直说,能帮你,我一定帮。”

能不帮吗?鉴于老李与孟市长的关系,鉴于敏敏与他的关系,再说了,这忙也不是白帮的,或许,抓住这根藤就可以攀上孟市长那高枝。昨晚,知道敏敏与孟小辉的关系,心里就嘀咕着,怎么拉近这关系了,现在,他倒主动上了门。

“我爸和你岳父是老战友,我跟敏敏又是从小玩大到的小伙伴,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们那个万多人的食堂,以后,粮油就由我供给吧!我保证服务到家,一个电话,立马就送就到,价钱嘛,也好商量。”

现在的服务,哪都非常到家,至于价钱,张建中还真不知怎么说,就算小市长价高一些,你又能怎么样?

相信没有哪个人会拒他门外。

张建中说:“我当这厂长不久,很多事还没了解清楚,以前,肯定是有供应商的,以前是怎么运作的,还要了解一下,这样好不好?下午,你来一下,我找有关人员跟你谈。”

孟小辉感觉话里的味道不对,笑着说:“你给我交个底好不好?你是真想让我接手这事,还是想推皮球,把责任往外推?如果,你不希望我来­干­,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

貌似很豁达,张建中却听得出是一种威胁。

“你别误会了,我总不能让人说我官僚吧?我帮你,也要帮得公道一点吧?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走,让具体办事的人无话可说。”

孟小辉在电话里哈哈笑,说:“张厂长,算了,算了,我还是别叫你厂长什么的,太见外了,以后,还是叫你妹夫吧?”

“你大还是敏敏大?”

“我比她大两天。”

难怪敏敏说,他们差点指腹为婚呢!

“下午,你几点有时间?”

“四点吧!”

“我也正想说四点呢!谈完了,我请你吃晚饭。”

“还是我请吧!昨天,你陪敏敏逛了一个下午,又请她吃了晚饭,她回来就嚷嚷,要我回请你。”

孟小辉说:“这可不能混为一谈,我请你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别把敏敏拉上,男人吃饭,还是别要老婆跟着,喝酒都喝不爽。”

“我喝酒不行,哪敢跟你喝。”

“你大厂长能不会喝酒吗?你不能喝酒,怎么在江湖行走?你就别骗我了。”孟小辉不客气了,“就这么定了,四点去你那谈事,晚上,我请你吃饭喝酒。”

张建中把时间定在下午是有原因的,市里那个审核组下午要来反馈情况,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了,但程序还是要走的,还是要召集国资办、糖厂两级领导正式宣布结果。

三点会议正式开始,先由主持人通报这次审核的情况,审核组副组长宣布审核结果,张建中代表糖厂发言表示感谢,苗主任代表国资办发言,表示坚决拥护,最后,由审核组组长、市府办副主任做最后总结。

会议结束后,与会人员移步酒店晚宴。

四点,张建中还没发言,孟小辉就到了,在窗外张望了一下,张建中便走了出去。会场所有的目光也跟了出去,市府办那几人倒是认识孟小辉,苗主任只当是一个普遍来访的人,还冲着张建中的背影说:“正在开会呢!”

张建中和孟小辉都回头看了他一眼。

还想说什么,市府办副主任拉了他一把,悄声说:“算了。”

“算什么算,也不打个招呼,也不会个主次。”

市府办副主任并不想明说,只是简单地说:“情况特殊。”

“怎么特殊?”

市府办副主任便宣布结果的副组长说:“继续吧!”

张建中把孟小辉让进自己办公室,一边道歉说:“以为是个短会,拖到现在还没结束。”一边叫刚回来的小甘陪他,“等我发了言,马上过来。”

孟小辉说:“你忙就算了,让小甘陪我去食堂了解一下情况吧!晚饭别缺席就行了。”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陪你,你坐一坐,现在时间还早,我那边也快轮到了。”

正说着,王解放拉开门说:“该你发言了。”

孟小辉眼尖,指着王解放说:“王,王,你不会是王参谋吧?”

王解放愣了一下,问:“你是谁?”

孟小辉先不介绍自己,继续说:“我认识你,以前,几乎每个周末都是你开车去学校接敏敏。”

王解放问张建中:“这是谁?”

张建中笑着说:“我哪知道。你们在部队的事,我那知道。”

“你是谁的儿子?”

江市有好些个同一军区的转业­干­部,他怎么也想不到,面前这个人会是孟市长的儿子,何况,王解放也不认识孟小辉。

张建中拉着王解放说:“我们去开会吧!”又对孟小辉说,“你等一等,很快就回来。”会议室就在张建中办公室隔壁,进去后,也不管正在宣布审核结果,张建中对王解放说:“孟市长的公子。”

“他怎么跑到这来了?”

“他和我老婆青梅竹马,昨晚我老婆去他家吃晚饭,被市长夫人的拉着聊到大半夜,怕我误会,今天跑来解释的。”

“想起来了。”王解放一副茅塞顿开的神情,说,“孟市长是有一个儿子跟你老婆差不多年纪,两人一直同班,那时候,你岳父跟孟市长都是团长,你岳父是一团长,孟市长是三团长,军区大比武,两人谁都不服气谁。现在,你岳父服气了,人家都当市长了,不服气不行。”

他不相信小市长是突然冒出来的,一定是张建中玩的伎俩,而且是针对苗主任的,于是,他一阵搧风点火。

张建中又顺势而上,“苗主任,我也知道不该离开会场,但小市长找上门,我不出去陪陪他不行。从我岳父与孟市长的关系,从我岳母与市长夫人的关系,从我老婆与小市长的关系,哪个方面,我都怠慢不起。”

市府办副主任来打圆场,说:“苗主任不认识小市长,所以误会了。”

苗主任心里非常不爽,难怪这家伙近来的口气越来越大,原来与孟市长被扶正有关。

937没散的­鸡­蛋黄

张建中发完言,并没马上离开,而是留下来听了一会儿苗主任的发言,见他口气似乎比以前还硬,样子比以前还狠,心里多少知道,小市长的露面起到了作用。他那不是示威,是在挣扎,示意你张建中别以为有孟市长那么一层关系,就不把他当回事。

这不是心虚是什么?张建中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悄悄对市府办副主任说:“我得过去陪陪小市长了。”

“去吧!你去吧!”

吃晚饭的时候,张建中也没回来陪审核组和苗主任,他只是握住市府办副主任的手说:“让杨副厂长和王副厂长陪你们吧!小市长还有其他事,我要跟一跟。”

又握住苗主任的手说:“改天,一定再请你,一定跟你好好喝一场。”像是想起什么,对王解放说,“你叫余丽丽陪陪领导们。”

一回来,余丽丽就跑去见敏敏,说是买了好些土特产送给她。敏敏问是什么土特产?一边说,一边展开来看,却是一件­色­彩很鲜艳的旗袍。

“很贵吧?”

“不贵不贵。”

“再不贵也不能让你送,我买。多少钱?”

“你看不起姐是不是?”

“建中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管他高兴不高兴,你高兴就行了。”余丽丽说,“快试试,看合不合身?我觉得,应该合你的尺寸。”

“现在就试啊?”

“不现在试还什么时候试?等张厂长回来,你穿给他看,勾引勾引他。”余丽丽不无遗撼地说,“我的身材穿旗袍不好看。”

“我觉得,你是身材穿旗袍挺好的。”

“你是安慰我吧?”

“我怎么是安慰你呢?前凸后翘,穿旗袍最好。”

余丽丽叹了一口气,说:“我是前不凸,后太翘。后面的­肉­长一些在前面就好了。”

敏敏“咯咯”笑,说:“没听说后面太翘的,我在美国,哪些女人,翘得比你厉害得多。”

“所以才是,旗袍体现的是一种东方女­性­的美。”

“我却觉得,我不够翘。”敏敏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屁屁。

“你那是跟外国女人比,你那是外国人的审美观。中国人还是保持中国人的审美观。”余丽丽说,“你穿上旗袍,就勾勒出你后翘了。翘得很圆顺,看得很舒服的那种,不像我。我这种不是翘,是凸,无端端凸出一大块。”

敏敏被她逗得直笑,说:“没听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余丽丽又催敏敏试穿旗袍,见敏敏往房间走,就问:“在这换就不行了。”

说着,过去拉了一下窗帘。

敏敏脸一红,说:“我还是回房间换吧?”

“还怕我看你啊!”

“我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在张厂长面前也别脱。”

敏敏脸更红了,说:“不一样吧?”

“不一样,不一样,在女人面前不习惯脱,在男人面前很习惯。”话一出嘴,自己先意识到话里的意思会让人误会,忙说,“我是说,在自己男人面前,不包括其他男人。”

敏敏迟疑了一下,说:“你还是看看谁合适送给谁吧!”

她可不想让张建中知道,自己与余丽丽有太多交往,余丽丽不是那种不要脸的女人吗?张建中肯定不喜欢自己与她交往,或许,她这么殷勤讨自己的好,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呢?

“你怎么了?”

“建中肯定不会喜欢的。”

“是不喜欢旗袍,还是不喜欢我送给你?”

敏敏不会假,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我不知道张建中都说了我什么?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向你保证好不好?我向你发誓行不行?我对张厂长一点邪念也没有,他还那么器重我,我还能害他吗?你那么好的一个女人,我忍心跟你抢吗?其实,我也没资格跟你抢。”余丽丽说,“我是真想跟你做好姐妹的。”

敏敏还是把旗袍放在沙发的扶手上。

“你不要就算了,我直接给张厂长,让他拿回来给你。”余丽丽说,“本来,我是想给他买点什么的,感谢感谢他,但又怕你们误会,所以,才买了这旗袍,下次,我不给你买了,我直接买给他。如果,你看见我给他买领带、皮带什么的,你不要吃醋啊!”

敏敏反而不好意思了,胆颤地问:“你生气了啊?”

“生气,怎么不生气,我心不得好报,你说生气不生气?”

敏敏又伸手去拿那旗袍,有些儿讨好地说:“我穿给你看看?”

余丽丽推了她一把,半气半笑地说:“快去,要不,又改变主意了。”

穿上旗袍,敏敏感觉裹得周身不自在,感觉脚步也不能正常迈动,余丽丽却惊讶得双眼睁得大大的。

“这旗袍直接就是按你的身材订做的。”

敏敏说:“这是标准尺寸吧?”

“是啊!就是说,你的身材非常非常标准。”

敏敏笑了笑,说:“你就会说好听的,我这身材也标准啊?”

“如果,你觉得自己不标准,就是你不懂什么叫标准。”

说着,余丽丽抹了她胸前一把,吓得敏敏叫了起来。

“还怕我非礼你啊!”余丽丽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戴那种很硬的胸罩,原来是真材实料。”

她隔着衣服捏自己,说,“你看看,我捏都捏不了多少,以前,还有一点,生了孩子,喂完­奶­,就被孩子吮­干­了。”

敏敏又羞又臊,她可没其他女人谈论过这种话题。

“以后,有了孩子,不要喂人­奶­,如果,不像我被吮­干­,也会下垂。你看看你多好?挺挺的。”余丽丽一点没意识到自己的话会让敏敏难堪,对于她来说,女人与女人谈论这种事是很正常的,“你转一下,让我看一看。”

她伸长脖子看敏敏的屁屁。

“你怎么就看人家那些地方?你就不能看看腰?看看腹?”

“这些一眼就看见了。”

敏敏不转,余丽丽就围着她转了一圈,禁不住拍了一下她的屁屁,也是那么有弹­性­,敏敏又叫起来,开始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看着她,一手护在胸前,一手护着屁屁。

“紧张什么?我碰你了,再不碰你了。”余丽丽心里酸酸的,再一次自愧不如,你跟敏敏哪有得比?人家弹­性­得像少女,你却松垮的一堆堆赘­肉­,别说张建中没有兴趣,你自己也觉得寒碜人。

很快,她又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敏敏。

“你们结婚多久了?”

“三年多。”

“怎么还不要孩子?”

“张建中一直很忙,以前在边陲镇,那个破地方,是全兴宁最边远最穷的镇,他说,要把全部­精­力都扑在工作上。现在又到你们糖厂,也是个破摊子,可能又不想要孩子了。”

“以前,你们也像现在一样吗?也是好几个月不见一次面吗?”

“没有啊!以前一个星期可以见几次面。”

“你怎么就保养得那么好?不管怎么样,女人结了婚,生不生孩子,总是会变形的,给男人用过的女人,总是会变形的。”余丽丽说,“你能不能再让我摸一下你的胸?”

刚才感觉她那里还有一块好像没融化的­鸡­蛋黄。

敏敏紧张地双手护胸,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不行。”

“你别告诉我,你还不是真正的女人啊!”余丽丽双止B视她。

敏敏连脖子都红了,嚷嚷道:“胡说,你胡说。”

“你骗不了我。”余丽丽仰天大笑。

“你不要自以为是,不要以为,我们傻到那步田地,躺在一张床,什么事也不­干­。我有那么傻吗?张建中有那么傻吗?”

“你们不会那么傻,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敢再让我摸你一下吗?”

938我有熟人

敏敏跺着脚说:“你无聊,你好无聊。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我赶你出门了。”她解旗袍上的扣,想脱下旗袍还给她,突然担心她会扑上来摸自己的胸,又把双手护着。

“你坐下来。”余丽丽说,“不用摸,我也知道了。”

敏敏不敢假装冤枉替自己辩护了。

“张厂长也真够可以的,一直那么迁就你。”余丽丽对张建中更多了几分敬佩,那么一种状况下,他还站得稳立场没被她推倒。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敏敏问得很笨:“你是真关心吗?还是只有好奇?”

“我是关心你们,当然,也有一点点好奇。”

敏敏把自己的心脏告诉了她,也把这两天的事告诉了她,不知为什么,在她那双目光的B视下,敏敏老实得不会说一句假话。

“原来,你是去治心脏病啊!难不得他当了几个月的厂长,你也不露面。开始,我以为,你是丑不怪,见不得人。”

敏敏想骂她,你才是丑八怪,我敏敏长那么大,谁不说我漂亮?

“既然,你的病治好了,怎么还不行?”余丽丽才不相信张建中不行,那家伙虽不领教过,却也知道具有无坚不摧的威力。

“我要知道就好了。”

敏敏很懊恼,怎么就告诉她了呢?你不会说假话就不能什么也不说吗?你把这些秘密都告诉她,她会不会趁虚而入啊?这样的女人不趁虚而入才怪呢!

突然有一种迫切感,希望马上找到破解的办法。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能有什么好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忍住痛,就是不要用其他办法满足他。得不到其他满足,他还不狠啊!”

“其实,他已经够狠的了。”

余丽丽也想象得到。

“他是不是太仓促,不会体谅人?你还没有感觉,他就往里闯?”

她闭着眼睛想象着,如果是自己,随时什么时候都渴望他闯进来。

“不是的,我已经完全准备好了,每一次他都让我渴望了,才开始那个。”余丽丽觉得也不是经验问题,就算张建中没有攻击过女人,也不会止步不前。这种事,傻瓜都会­干­,盲人看不见也会­干­。

“可能是他的尺码太大了,你们根本不是一个型号的。”

“有这种可能吗?他的尺码大吗?”

“他的尺码大不大,你不知道?”

“别人也是这样吧?”

余丽丽差点没气晕过去:“你真不知道他比别人的尺码更大一些?”话了一口,她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幸好,敏敏还稀里糊涂,“你可以用套套试试,用那种最大号的。”

敏敏有些儿不高兴,以为她在调笑自己,“我不想再说这些了。我们两个人的事,自己可以处理。”

余丽丽说:“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

“还能检查什么?”余丽丽说,“看看里面是不是有问题?”

“里面怎么可能有问题?”

“没问题,怎么可能进不去?除非他很差劲。”

“不差劲,一点也不差劲,把血都弄出来了。”敏敏不是虚荣,的确与张建中无关,“真要去医院检查吗?”

“你不觉得,我是为你们好吗?”

“我知道。”

“­妇­科那边,我有熟人,我帮你约约。”

见余丽丽去打电话,敏敏又紧张了,“别,你别。我还要问问建中。”

“现在是你的问题,这么急着问他­干­什么?找到问题的根源,再告诉他还不迟。”

“这种事,还是他同意才好。”

“你去做心脏手术,不是也没问他吗?”

“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做心脏手术并非完全为了他,做这种检查,他不同意不行的。我听说,­妇­科检查需要一种器械,Сhā进去,还要撑开,说不定就撑大了。一般状况下,医生也是不给女孩子做那种检查的。”

余丽丽哭笑不得,说:“看来你不是什么都不懂。”

张建中知道敏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余丽丽,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你怎么那么傻啊!怎么什么都告诉她?人家送你一件破旗袍,你就把心都掏给人家了。什么?你说什么?去医院检查,你不是要丢我的脸吧?你不是想让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吧?”

其实,不去医院所有认识的人很快也知道了,余丽丽还不到处吹水?

“不会的,我提醒过她。”

“有用吗?那些八卦的人,再怎么提醒也没用,相反,你越提醒,她越张扬得快。”

张建中喝了很多酒,孟小辉可不是等闲之辈,只带了小甘,想不喝都不行。孟小辉一边骂小甘,一边跟张建中喝酒,他那几个兄弟也轮着跟张建中碰杯。

他便拍着小甘的肩说:“小兄弟,你看看我的人,一个个喝酒不要命。他们一从娘胎生出来就会喝吗?你老板一生下来就会喝吗?都不会喝,为什么现在会喝了?就是敢于舍命喝。你跟随老板怎么可以滴酒都不沾,你不喝,就是把老板推上第一线了。”

小甘苦着脸说:“我怕喝倒了,没人照顾老板。”

孟小辉说:“老板要你照顾不假,他要的是你喝酒的时候照顾他,多帮他喝几杯,你多喝几杯,他就少喝几杯。你倒了没关系,老板倒了,问题就大了。”

张建中说:“算了,算了,别B他了,要喝我跟你喝。”

“这不行,我不能以多欺少。”

“要不,我一个人敬你们全部,我一人喝,你们全部喝。”

孟小辉说:“这样吧,我也留一个人,保持清醒,其他的人都举杯,喝!”

他可不想灌醉张建中,第一,今天的事还没完全谈妥,负责食堂那家伙并不想转换供给商,提出种种刁难的理由,比如,过去的供给商可以赊两个月的帐。第二,以他与敏敏的关系,灌醉张建中是要挨骂的。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张建中的酒量并非自己说的那么差,忙又组织几个兄弟采用轮番进攻。

“说话不算数,你说话不算数。”张建中也马上发现了他的伎俩。

“你也不老实。”孟小辉“嘿嘿”笑,说,“你骗我,我太相信你了。”

张建中以为他话里有话,说:“我不骗你,今天的事,再大的麻烦,我也一定帮你搞定。”

“这个我相信。”孟小辉一手搭在张建中肩上,说,“但是,你喝酒就不够意思了,就留了一下了。”

张建中为自己辩护,说:“你是不知道啊!我几乎每天都有应酬,每天都喝得醉薰薰的,敏敏意见非常大。”

“跟我喝酒她会有什么意见?我给她电话,我告诉她,你这酒是替她喝的,她要不让你喝,叫她自己来喝。”

说着,孟小辉便从桌上拿起手机,嚷嚷着要张建中告诉他敏敏的号码。

“算了,算了。现在她未必在家。”

吃了饭,孟小辉还不放张建中走,要他留下来唱卡,继续喝啤酒。他对服务员大声嚷嚷:“撤了,把饭桌撤了。”

这是一家吃饭唱卡一条龙的酒店,撤了饭桌,果盘往茶几上摆,大家便坐在墙边摆放在沙发上。张建中说什么也不想留下来了,握住孟小辉的人说:“我还有任务,还要跑场。你也告诉,今天各路领导都来了,没有陪他们吃饭,现在也得过去坐坐。”

“这样啊!这样啊!”孟小辉似乎找不到硬要留他的理由,只好说,“下次吧!一次一定要赏脸,一定要玩到尽。”

张建中可不想还有下次,对小甘说:“你去埋单,把吃饭的单买了。”

他可不想欠孟小辉的。

939正确的社会主义婚姻观和幸福观

(感谢szhhxx203/588100100打打赏,这个月争取稳定更新。)

“你怎么跟孟小辉扯上关系了?”敏敏说,“我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好不好人,我不评价,但他找上门来,我总不能得罪他吧!”

“他找你­干­什么?”

张建中支开话题,说:“我得打电话给余丽丽。”

“你给她电话­干­什么?”

“有些事要交代交代。”

这时候,只能往她家里打电话,余丽丽一听见是张建中的声音,已经猜到了几分,笑着问:“张厂长有什么指示?”

张建中说:“敏敏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可不准往外乱说。”

“不说,我不乱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还不清楚吗?”

“我看你是不清楚。”

余丽丽听出他语气不对,问:“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

“你可不要酒后乱­性­,不知轻重啊!”

张建中没想到她冒出这么一句,噎得好一会没说出话,余丽丽便在电话里“咯咯”笑。

“笑什么笑?严肃点。”

“我已经很认真了。”余丽丽好不容易才收住笑,压低声音问,“你老婆在家吧?”

张建中又愣了一下,反问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紧张什么?我以为,她不在家,我就会跑到你那去啊!我这种思想太糟糕了。你不会是喝大了吧?你喝大了,可别乱说话,别把我们那点事儿说出去了。我可不想你们出什么事。”

“你,你……”张建中忍住了,担心骂出口,敏敏能听出点味道来,“你马上过来,到我家里来,有些话,我要当在跟你说。”他可不想在电话里说些不相­干­的话。现在这种状况,余丽丽应该还会说个不停。

余丽丽听了敏敏的话,敬佩张建中之余,也悔得肠子都要青了,直恨自己手段还不够高明,行动还不够果断。这一个晚上都在想,那么好的机会竟没能拿下张建中,说不定,他那东东还没有真正品尝过女人的滋味呢!

想起那东东的雄伟,还有怪异,余丽丽有点无法自控了,想像着他闯进来该有多爽,或许,自己也要费好一阵工夫才承受得了。或许,一次半次,就可以让自己满足好一阵。

这两个多月,余丽丽闲置得可是够难受的。以前,家里家外,还有点疲于应付,一下子晾了起来,才知道夜晚有多难熬。

当然,她再傻也知道,张建中叫她去与此无关,别说敏敏在家,就是不在家,你也没有机会。张建中只能是你心头痛,心里想想也就算了,嘴上说说也就算了,不可能把他拖下水。

有的人,一次推不倒,还可以推第二次,第三次,他总给你一种希望,张建中却是那种一次就让你知道永远都无法推倒的人。对他还存有奢望,是傻瓜,痴心妄想。

“你坐。”张建中指着自己对方的沙发说。

敏敏也担心他失态,说:“你别发酒疯啊!”

“我没醉。”

“还说没醉?回来到现在,就一直骂人。”

张建中看了看余丽丽,问:“你们没喝酒吗?”

余丽丽愣了一下,说:“我喝什么酒?谁请我喝酒?”

张建中扯开话题,说:“我以为,开完会,他们会叫你去吃饭。”

虽然自己这么交代过,或许,王解放并没通知她,现在,吃晚饭,都喜欢一条龙直落唱卡,女同志在场似乎不方便。

“今天,还是应该表扬你的,你为厂里­干­了一件大好事。”

余丽丽笑了笑,说:“不是批评啊?我还以为叫我来是批评呢。”

张建中习惯地看了一眼敏敏。

敏敏忙站起来,对余丽丽说:“我去洗衣服,你们谈。”

余丽丽却拉住她说:“有什么不能当着敏敏的面说的?”

敏敏似乎有些儿委屈,说:“只要是谈工作的事,他都要支开我。”

“算了,你坐下吧!”张建中突然意识有敏敏在,余丽丽反而不会乱说话,“刚才,我去­奶­糖制作车间看了一下,他们正在加紧包装,明天,下午应该可以出货了。你跟我跑一趟省城,处理这批货。以后这事由你全权负责。”

“要去多久?”

“我当天赶回来,你留下来,跟一跟,争取省商业公司马上上架。”张建中说,“还有一点,我希望你能再扩大一下范围,最好其他商场超市都能上。”

“赵氏那边,你跟他们关系熟,是不是再联系一下。”

张建中摇头说:“有时候,不那么熟或许更好说话。”

——我们不一定从上而下,一定要说通赵氏,其实,赵氏各商场超市都有负责人,他们也有一定的自主权,他们瞒着赵氏高层,小批量吃进我们的货,还是可以的。

——我的目的是,造成一种现象,不仅国营企业有我们的货,民营企业,像赵氏这样的企业也有我们的货。

——可以给你交个底,我不在乎假冒产品赚多少钱,亏本也可以,多让利,让那些商场超更易于接受,我要造成我们的冒牌货分布很大的势头。

有朝一日,大白兔追究责任,也遇到一种与群体作战的态势。这对于出售冒牌货的商家也是一种保护,大家更有理由把责任往江市糖厂推。

余丽丽说:“你好像在策划一个­阴­谋。”

张建中并不认为这是贬词,笑了笑,说:“你内心明白就好。”

看了敏敏一眼,她翻了翻眼皮,说:“我什么都没听见。”

张建中拿起茶壶要给余丽丽倒茶,见她杯里满着,问:“你怎么不喝?”

余丽丽说:“我喝茶晚上睡不着。”

“给你倒杯水吧?”敏敏站了起来,又被余丽丽拉了下去。

“不用,我不渴。”

张建中却把她杯里的茶水倒了,倒上泡茶的开水。

“接下来,跟你说说私事。”他还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我家那点事,你也清楚了。”

敏敏的脸涨红起来。

——这本是很隐私的事,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既然,敏敏对你说了,我想不说也不行了。没错,我们是有些问题,但并不说明我们不幸福,不和睦。因为,我们有着正确的社会主义婚姻观,幸福观。

——我的远大理想是多为社会­干­实事­干­好事,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比如现在,我就一心扑在工作上,为糖厂发展寻找新出路,为大家有活­干­,准时发工资,甚至发奖励想方设法。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希望家里的事流传出去,我相信,没有哪个人愿意自己家里的事在外面传得纷纷扬扬。

余丽丽心里却想,不就是不要我说吗?有必要跟社会主义,跟远大理想扯上关系吗?你张建中不想?你张建中是神仙不是人?你张建中就愿意那大家伙白白浪费了?你张建中觉悟那么高,把自己阉了做太监我看看?

这么想,就强烈地忍住不让自己笑,但还是没能忍得住,笑一笑,忙闭嘴,再笑一笑,又闭紧嘴,双颊便涨得鼓鼓的。

“认真的。”

“我,我很认真了。”

余丽丽终于爆出一串大笑,先是往后仰,再又肚子痛似得捂着肚子弯腰缩成一团。

敏敏知道自己错得太离谱,很无助地看着张建中。

“不笑了,我不笑了。”余丽丽可以直起腰了,马上又绷紧脸上的肌­肉­。

张建中还是一本正经,说“想笑你就笑,笑饱笑够了,走出这个门就别嚷嚷。”

“我没嚷嚷,我在电话里都说了,我怎么会乱说话呢?不过,你也不像开会一样啊,家庭事,说得那么高尚,太吓人了。”余丽丽恢复过来了,说,“按你这么说,你不如别结婚。你有你的远大理想,你去实现啊!把敏敏拖下水­干­什么?”

940兔子急了,也咬人

张建中­阴­着脸说:“你别管那么多,敏敏愿意做我的贤内助。”

余丽丽说:“她是愿意跟你在一起,但是,未必愿意一直保持这种状况吧?你也不希望永远都是这种状况吧?”

“这是我们的事,不用你超心。”

“我这人就是爱瞎超心,特别是你们这种状况。老实说,我还没听说会有这种状况。”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呢!不是每个人都会把家里的事告诉你,敏敏把你当自己人才说漏嘴的。”

余丽丽说:“你不要兜那么大的圈子,也不要给我上政治课,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怕我说出去,我保证会说。”

“你要当根本就不知道这事,更不要瞎出什么馅主意。”

“我还不是为你们好吗?”

“不必了。”

敏敏虽然非常尴尬,但还是看不得张建中那副教训人的样子,说:“她也是好心。”

“她是假好心。”

余丽丽说:“我真是好心。”

“你八卦才是真。”

“好,好。你怎么说我都行。”

“到目前为止,你有没知道其他人?”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当然愿意相信你,但这可是大事,有损我张建中声誉的大事,而且,这种事,比张了翅膀还会飞,我不得不认真对待。”

“我没有说。”余丽丽发狠了,说,“我拿人头担保!如果,这事是经我口流传出去的,你斩下我脑袋。”

“只要传出去,肯定就是你说的。”

“我认了,只要有人议论这事,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张建中还是不放心,说:“现在没说,以后也不准说。”

“你烦不烦啊?都说不会说了,你还唠叨个没完。”

我张建中想烦吗?我张建中想唠叨吗?这事太特殊了!

“我怕你喝了酒,一个口疏,当笑话说了出来。”

张建中的担心并非多余,余丽丽一沾酒,半咸不湿的话就往外冒,你怎么知道她就不会把这事当黄段子?何况,她这个销售科长接触的人还不止江市这个范围,全省全国都传遍了。

“我喝醉了也不会说。”

“喝醉了,你还管得住自己吗?”

“你,你把我舌头割掉算了。”

别以为张建中不想,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会那么做。

“如果,你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你这个销售科长就别想当了,不仅如此,我还会把你打下十八层地狱,让你­干­全厂最脏最累的活。”

“你这是威胁我。”

“没错,就是威胁。”张建中说,“我力排重议,再次重用你,你可以不必感恩,但不能恩将仇报。”

余丽丽直摇头,说:“张厂长,我可从没见你那么啰嗦的,我总以为,你是一个很爽快的人,说一不二的人,原来你那么婆妈。你在我心目中高大的形像,一下子变得非常渺小,非常渺小。”

张建中愣了一下,苦笑了笑,说:“这种事,我能不婆妈吗?”

余丽丽便问敏敏:“刚才,他对你也这么婆妈吗?”

敏敏喃喃:“希望你理解他,这事太那个了。”

余丽丽回过头对张建中说:“知道这事太那个,就争取啊!拿出男人的无坚不摧攻破她的堡垒啊!”

张建中反而脸红起来。

敏敏忙替他说好话:“他已经很努力很争取了,都是我不好,不配合。”

余丽丽说:“以前就说不配合,以前就说心脏承受不了。现在可以任他冲任他闯,他还是搞不定,就是他无能了。”

张建中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听余丽丽这话,还真像是他的问题。

这天,苗主任对张建中非常不满,喝了酒,就借着酒兴,破口大骂,骂张建中不尊重审核组,不尊重市府办副主任。

——小市长怎么了?难道是来谈公事?会也不参加了。这陪领导吃饭也是公事吧?却跑去陪小市长,公事不分,还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我不反对他与小市长交往,但也要看什么时候,也要懂得哪头轻哪头重,审核结果决定糖厂的命运,连工厂的前景都不顾了,只想着巴结小市长,这也太过分了,把这么大的厂交给这样的人,能让人放心吗?

市府办副主任却笑着说:“有王副厂长、杨副厂长参加会议不也一样吗?有王副厂长、杨副厂长陪你喝酒不也一样吗?”

苗主任说:“这正厂长不露面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不重视这次审核。”

他并不是背后骂皇帝,骂骂解解气,而是骂给王解放听的,心里知道,他一定会把这些话转告张建中。

——张建中到糖厂时间也不短了,有什么大行动?说是研发­奶­食品系列,却迟迟不见效果。人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却是一个响屁都不放。

——他还不仅不把你们放眼里,更不把国资办当回事。当了几天破厂长,就想着怎么摆脱国资办的监督,另外设了一个帐户,大笔大笔货款。这个事,你们一定要反映上去。

这事市府办副主任也听说了,张建中的解释是,苗主任借用这条例对工厂实行管、卡、掐,工厂一点自主权也没有。如果,不是国资办卡得紧,他们这个项目早就上去了。

市府办副主任当然不好反驳苗主任,你苗主任给他什么好处了?如果,张建中一点自主权也没有,他们还能出差旅游到外面转了一圈?

他还是笑着说:“国资办应该如何监管各工厂企业的方法很多,监控各工厂企业的帐户,是手段之一,并不是唯一。也不是我们这次的任务,你们还是内部协调解决吧!”

苗主任没讨到半点好,心里更窝着火,酒也不喝了,扒了几口饭,就等着早早散场,然而,其他人正在兴头上,你敬我,我敬你,吵吵嚷嚷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显示屏,却是糖厂工会主席打进来的。

“还没散呢?”

“差不多了。”苗主任问,“有事吗?”

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工会主席说:“有件事想向你汇报一下。”

“今天怎么没叫你参加会议?”苗主任似乎这才想起来,在厂里,工会主席也算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

工会主席笑了笑,说:“参加不参加也就算了。”

“你要据理力争,自己都不重视自己,就再没人重视你了。”目前,听自己话的人好像也只有这个工会主席了,但他在糖厂的位置却越来越不被重视。

“今天,小市长也到厂里来了。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苗主任没有正面回答他,问:“他来­干­什么?”

“张厂长陪他转了一圈,最后,到后勤看了一下,提出厂里的粮油由他供给。”

苗主任心儿跳了一下,问:“张建中什么态度?”其实,不用问也能猜到大概,他那马屁拍的,还会不满足小市长的要求。

“他不知道现在的供给状况吗?”

“应该知道吧?”

糖厂的粮油一直都是苗主任的小舅子供给的。

“你明确告诉张建中,这事没我同意,他不能擅自改变。”

你张建中一而再,再而三,誓要跟我作对了,你张建中步步紧B,要把我推到悬崖上了,妈的,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

“你告诉他,我老苗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一定转告。”

“态度强硬一点。”

工会主席再傻也不会跟张建中斗,完全是一副无奈的神情,对张建中说:“这事儿很麻烦,手是是­肉­,手背也是­肉­,小市长得罪不起,苗主任也不能得罪。”

“是啊!是啊!”张建中也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态度,很显然,一转调头,工会主席就会电话向苗主任反馈你张建中的情况。

941玩不过苗主任

新设帐户的事,张建中也算是跟苗主任反目了,但总不能处处都咄咄B人,他打电话给小市长,先说了情况,再说自己很为难,然后,给小市长出主意,你是不是亲自跟苗主任谈谈?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他小舅子供的货。我希望改由你负责,但也又不想得罪他。”张建中还怕孟小辉误会,又说,“你不要跟他挑明,就当不知道他小舅的事,就当我不同意,找他出面压我,说一些旁敲侧击的话,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张建中再如此这般一说,小市长听得“哈哈”大笑,说:“没想到,你这人还挺­阴­的。”说完,补充了一句,“能混到你这个位置,不­阴­险毒辣也不行。”

“我这人只是­阴­,还不够毒。”

“不可能不毒,每爬上一个位置就会作掉一批人,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狠心是作不掉的。就算在兴宁的时候,是敏敏他老爸给你铺的路,但你跑到江市来,应该就是你自己­干­的坏事呢?”

张建中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挺够些斤两,作掉原厂长不毒吗?驯服杨副厂长不毒吗?就是要余丽丽当销售科长也够­阴­险毒辣了。

“我真担心,敏敏那么好的一个女人,栽在你手里会怎么样?”

“怎么能是栽呢?把女人娶回家的男人,是对她最负责的男人。”

“娶回家又怎么样?就不许你骗她?就不许你在外面有女人,藏着小三小四的?”

“这一点,你放心,我张建中对得起她。”

“算了,算了,别跟我表决心,我是男人,还不知道男人什么心态?”

“我不能跟你比,第一,我们起点不一样,你可以花/心,你谁也不欠,我却欠他们李家的,没有老李,我狗屁也不是。第二,你不在体制内。一是组织管不了你,当初,你不混体制内,应该就想到这点方便了吧?二是没老婆管,一天换一个女人,也理直气壮。”

昨天吃饭,从他的言谈中,就知道这家伙够花/心,而且,也有足够的实力花/心。这会儿,孟小辉还躺在床上,昨晚带回来的女孩子正在卫生间洗澡。昨晚不知耍了多少回,正睡得昏沉沉,张建中的电话才打了进来。

应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孟小辉和那女孩子吃了午饭,就在想着下午该怎么找那个苗主任谈判。他并不认识那个苗主任,但江市,有几个不知道孟市长的?如果不知道,他孟小辉也没不会上门找他麻烦了。

他与几个兄弟一踏进国资办,楼下门卫马上就拦住了他们。本来,这种机关并不需要什么保护,门卫更多还是履行传达的职责,有谁来,给指指路,有报纸杂志信件的,分派好拿到各科室。因此,守门的是一个退休留用的老头儿。

只是见他们太不像话了,头发短的太短,长得又太长,像女同志一样扎着马尾巴,穿着也太型怪异,要么穿着小背心,要么西装革履,甚至还有穿拖鞋的。

“你们找谁?”

小市长懒得搭腔,一位兄弟说:“找你们苗主任。”

老头儿很不相信苗主任会认识这帮人。“你们等一等,我打个电话问一问。”

“你问吧!”

话是这么说,他们并没等,继续往里闯。

“你们先别进去。”

老头儿离开两步,又折回来,拦住在他们面前。

“你这老头别不知趣。”那兄弟推了他一把,说:“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

老头儿也有些儿脾气,何况,每一位到这来的,只要不认识,都尊重他,这帮人形状就够怪异,想应该不是什么好人。

“你真是有眼无珠。小市长知道吗?”

“什么小市长?”

孟小辉责怪那兄弟,说:“跟他费什么口舌?”

一帮人已经闯了过去,老头儿还想追,那兄弟回过头来,指着他说:“你放老实点,不知道我们来找谁吗?没点来头,我们能找苗主任吗?”

老头儿倒是给他的气势压住了,愣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上楼的背影。

“三楼是吗?”那兄弟回头居高临下地问。

“是,是三楼。”老头儿还补充道,“最里面那个门。”

领导的办公室大都没有显示牌,但孟小辉早就打听清楚了,来到门前,也没敲门,抓住门把扭了一下,没有锁,推门就进去了,苗主任正在看文件,一抬头,见进来一帮人,并没认出孟小辉。

“你们是­干­什么的?”

孟小辉笑了笑,说:“是苗主任吧?我是孟小辉,昨天在糖厂见过面。”

苗主任认出他了,却不露声­色­,问:“找我有事吗?”

“我是来告状的。”见有两个兄弟很不客气地坐在打沙发,他便冲他们嚷嚷,“谁叫你们坐的?这是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还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那两个兄弟忙又站起来。

孟小辉对苗主任说:“这几个家伙一点规矩都不懂。”

苗主任似乎这才看清那几个人的奇异打扮,皱了皱眉,问:“你告什么状?”

“糖厂厂长张建中的告状。”

苗主任心儿跳了一下,想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建中那家伙太不知好歹了,想跟他合作做生意,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

“他不给你面子,你应该找他才是啊!”

“你不是他的顶头上司吗?”

“他那个人,我也管不了。”

孟小辉声音大起来,说:“不会吧?连你的话他都不听?你怎么不把他撤了。”

苗主任笑着说:“我想把他撤就撤得了吗?”他可不是好糊弄的,不管孟小辉真假,自己也得留着一手。“这打狗也得看主人,孟市长与他岳父不是老战友吗?你要告他的状,最好回去向孟市长告,想撤他,对于孟市长来说,也是一句话的事。”

孟小辉差点没给他镇住,愣了一会儿,才说:“这种小事,不必捅到我爸那,你苗主任泡制他就绰绰有余了。”

苗主任还是笑,说:“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个小主任,哪奈何得了他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苗主任,一个电话应该就可以搞定了。”孟小辉说,“你告诉他,从下月开始,糖厂的粮油由我供给。”

“这是糖厂内部的事,我不好Сhā手管。”苗主任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打转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张建中拒绝了他?

“你还是跟他具体谈吧!”在情况不明的状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事情往外推。

“你也不帮我?”

“不是不帮你,是张建中有这个自主权。”

苗主任想,不会是张建中不敢作这个主吧?然而,他像是那种作不了主的人吗?他会因为,那粮油是你小舅子供给就不作主吗?这么一想,他明白了,张建中在转移目标,故意找你的茬,让孟小辉来捣乱,给你施加压力。

“我还有个会。”苗主任收拾起桌上的文件,摆出一副逐客的架势,目前也只有离开才是最好的办法。

“事情还没解决,苗主任你怎么能离开呢?”孟小辉笑了笑,他那几个兄弟心领神会,有两个人已经退到门边,把门关上了,且还有一个家伙背贴门站着。

“我要去市政府开会。”苗主任戳了戳手腕上的表,说:“就要迟到了。”

“迟到也没关系,你就告诉主持会议的人,我有急事,需要你解决,所以才迟到的。”

“你给我一点时间,容我调查清楚再说行不行?我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搞清楚,怎么解决呢?”

942欺行霸市要有底气

说老实话,玩心眼儿,孟小辉不是苗主任的对手。幸好,铁定这次是要办妥此事的,因此,很坚决。

“事情还用了解吗?我的话还信不过吗?只是一句话的事,下个月,糖厂粮油由我供给。你直接给他下命令。”孟小辉说,“你可以告诉他,如果,不行的话,这个厂长就别当了,卷铺盖卷走人。”

苗主任还想拖,说:“我可没那么大的权力。”

孟小辉没有耐心了,想你张建中出这馊主意也太次了,这指桑骂槐,敲山震虎反而让他找到左右言他的借口,还是来直接的更省事。

“好了,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一直都是你在反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糖厂的粮油一直都是由你小舅子供给,你是不想让我抢了他的饭碗。”孟小辉说,“你知道吗?你这是以公谋私。”

苗主任­干­笑两声,说:“虽然,由我小舅子经营,但是,他完全是在一种公平公正的状况下供给的,他的价格与市场价是一致的。”

“我就不公平公正吗?我就比市场价高吗?”孟小辉说,“你身为国资办主任,要下属企业购买你小舅子的商品,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徇情枉法。”

苗主任忍无可忍了,一拍桌子说:“孟小辉同志,你别忘了,你的­性­质也一样。”

几个兄弟,见苗主任激动,“呼”一声护在孟小辉前面。

“你们走开。”孟小辉非常不爽,你们也太神经过敏了,这么个老头能把我孟小辉怎么样?别说他不敢动手,就是动手,也不是我孟小辉的对手。

拨开他们的保护,孟小辉又说:“请你不要叫我同志,我不是你们体制内的人,我跟你志不同,道不合。我是生意人,我做的是正经生意,你小舅子做的也是正经生意,我们可以公平竞争。现在不是提倡公平竞争吗?”

他对左右兄弟说:“你们马上查清楚,他小舅子门店在那里,我们好好去问候问候。”他又对苗主任说,“我保证,以后,他再不能打开门户做生意。”

“你想­干­什么?你这是公平竞争吗?你这是欺行霸市。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孟小辉头一扬,问:“你怎么不放过我?”

——像你这样的小主任,我见得多了,想给我玩,你还不够班。

——我告诉你,我就是欺行霸市又怎么了?欺行霸市要有底气,没有底气,你欺给我看?你霸给我看?

——今天,本来是想跟你好好谈的,你偏要搞得那么不愉快。你知道,我不愉快会是什么后果吗?回家跟我老子一说,你还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吗?人要有自知之明!

苗主任蔫了,尽管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大口大口喘气。

“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也不会赶尽杀绝,糖厂的粮油我是要定了,但是,其他企业,你还可以发挥你手中的权力,让小舅子继续经营。”孟小辉往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有一句话,我必须说清楚,这事与张建中无关,别把气撒他身上。张建中是我兄弟,如果,你对他有什么不敬,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一挥手,对几个兄弟说:“走!”

几个人大摇大摆出去了。

苗主任气得抓起办公桌上的茶杯狠狠甩在地上,“咣”一声,摔得粉碎,那一刻,手里有刀,他肯定会杀人。然而,一口气缓过去,想法就不一样了,就不得不面对现实了。

很显然,这是张建中的­阴­谋,故意让孟小辉找你,让他威胁你。对付官场上的人,你可以玩­阴­的,杀人不见血,但像孟小辉这类人,他们更喜欢直来直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些个家伙烂命一条,跟他们根本就玩不过。

何况,这孟小辉还是小市长。

苗主任非常不想硬咽这口气,然而,孟小辉与张建中的关系,临走那句话肯定不是随口说说就算。这会儿,他似乎明白了,粮油供给应该也是张建中出的主意,以此引诱孟小辉,为他撑腰。

本来,张建中就够难对付,又有小市长撑腰更惹不起了。

孟小辉出了门,就打电话给张建中,先是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你那主意不行,对付这种人,只能来硬的,用我的办法,一个回合,他就栽了。”

张建中笑着说:“你这不是把我卖了吗?”

“卖了又怎么样?他还敢动你?我警告他了,如果,他敢拿你撒气,绝对有他好瞧的,先打他一顿,再把他撤了。”孟小辉笑着问,“你猜他怎么样?”

“他怎么样?”

“差点跪地求饶。”

张建中哈哈笑,心里想,也只有孟小辉这样的人才能制服苗主任,玩心眼,他跟你动粗,玩后台,又不够他硬,谁敢得罪市长公子?

“以后,你放心大胆开,那家伙,再不敢对你指三道四了。”

张建中非常清楚只要不出大事,苗主任是再也不会找麻烦了。他在省城呆了几天,一是与省商业公司谈假冒商品上架的事,二是与黄导谈揭发假冒商品的事。

黄导说:“你还是准备下一步吧?把新产品的广告片拍出来。”

新产品的名称已经定下来了,叫“小不点”,小不点­奶­糖,小不点果冻,小不点饮料。黄导的解释是,我们的消费圣像对象是小孩子,用这个名称,显得可爱。

“这是不是要弄一批小朋友来拍广告片?”

“也不一定嘛!”黄导说,“广告片还是要拍得唯美一点,反差越大,才越会引起观众的注意。”

他还是建议去那所艺术学校物­色­人选。像第一次去看他物­色­人选一样,还是由舞蹈老师推荐七八个优秀学生供他们参考。但这次,张建中却摆出一副主考官的招架,不管老师怎么推荐,即使黄导点头默许,张建中也一个劲摇头。

“应该还有其他学员吧?”

老师看了看黄导,说:“有是有,不过都很一般。”

黄导说:“还不成熟。”

张建中说:“不成熟就对了,小不点嘛,太成熟就不是‘小不点’了。”

老师很无奈,只好把所有的学员都叫了过来。张建中一眼就看见人群里的小倩了,然而,他装为认识,还是一批批看他们表演,最后,才指着小倩对黄导说:“我觉得,这个小姑娘挺合适的。”

黄导很不情愿地说:“是吗?是吗?我倒没觉得。”

他看了老师一眼,那老师说,“她是水平最差的学员之一。”

“不会吧?”张建中笑了笑,说,“可能我的审美观跟你们不一样。你们太追求艺术了。有时候,追求艺术也不是一件好事。我们宣传的对象是普遍老百姓,太追求完美,老百姓反而不接受。”

他招手叫小倩过来,说老实话,他一点不认为小倩那点不如老师推荐的那几个优秀生,只是比她们更显削瘦。跳舞蹈,不是削瘦点好吗?上镜头,不是削瘦点更入镜吗?

“你是哪的人?”

小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是在省城长大的。”

老师很不高兴地说:“问你籍贯。”

黄导说:“应该是乡下人。”

张建中启发她:“去过江市吗?”

“我,我就是江市人。”

张建中愣了一下,问:“市区的还是县里的?别告诉我,你是兴宁的。”

小倩好一会也才点头,说:“我是兴宁的。”

“真的吗?”张建中喜出望外,对黄导说,“老乡,我跟她是老乡。”

943邻家女孩

老师撇了撇嘴,黄导领会她的意思,说:“还是从更有利于拍片的角度考虑人选吧!”

张建中说:“你们不要动摇我的决心,我选定这个小老乡了。就让她拍我们那个广告片,不仅­奶­糖,果冻也选她,以后的­奶­制品饮料也选她。”他看着小倩问,“你有信心吗?”

小倩挺了挺胸,说:“有!”

虽然感觉那胸还没完全发育透,张建中还是忙移开了目光。

在省城呆的几天,更多还是陪小倩拍广告片,本来以为,开始的时候陪陪她给她壮壮胆儿,但一进入摄影棚,那位舞蹈老师总看她不顺眼,说她这也不行,那也不是,黄导也一个劲地说,小倩太做作。这是广告片,不是舞台表演。

“舞台表演离观众远,动作表情可以夸张一点,但广告片离得近,甚至是特写,有一点点夸张都不行,要更真实,更生活化。”

摄影师也加入进来,说:“简直是浪费胶卷,还浪费大家的时间。”

小倩木木地站在那里不知怎么办?拿着一双可惜的目光看着张建中。

舞蹈老师说:“还是换人吧!我早就说她不合适。”

张建中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说:“新人嘛,总有这么个过程,我们再给她一次机会。”

舞蹈老师竖起食指,冷冰冰地对小倩说:“就只有一次机会了,你自己要好好珍惜。”

此话一出,小倩的眼泪却流了出来。

舞蹈老师气得直跺脚,说:“这算什么?你这算什么?我带了那么多学生,拍了那么多广告片,没一个像你这样的。哭鼻子有用吗?哭鼻子就有人同情你吗?记住了,这个世界不相信眼泪!”

张建中笑了笑,说:“大家休息一下吧!”

说着,走到小倩身边拍了拍她瘦弱骨感的肩,对大家说,我劝她几句,鼓励她几句。然后,就往外走。不到走廊上,张建中问:“你怎么了?”

“她,她故意刁难我。”

说着话,眼泪又流下来了。

张建中没有带纸巾的习惯,见她泪流花了脸,也只是能眼瞪瞪的。

“哭有用吗?”

小倩想用衣袖沾,又怕弄脏了,这举动反倒提醒了张建中,伸过手去说:“用我的擦。”

小倩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他,眼眶还有泪,一闪一闪的。

“没事,擦吧!”

小倩就揪起一角衣袖,往脸上凑,一点一点沾面颊上的泪,摄影棚的门一开,黄导探出头来,像是发现惊天大秘密,忙又缩了回去。

“舞蹈老师和黄导的批评也不是不对,他们说得也很有道理。”张建中说,“你太舞台化了。”

“我知道,也在努力改。只是一时没能改到他们满意的效果。”

“上次,从江市回来,你没做准备吗?”

小倩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张建中说:“成功总是眷恋有准备的人。”

——既然,你想拿到这个广告,就应该做好一切准备,至少,应该请教那些拍过广告片的同学,寻找自己与她们之间的差距。对自己盲目的自信,往往是导致失败的原因。

——如果,不是我在这顶着,就算选中你,也会被他们刷下来,你要再没有改变,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你?

“你别放弃我,连你也放弃我,我就更没希望了。”小倩眼泪又出来了,“如果,我被人替代了,回去那还有脸见人,以后就更没希望了。”

张建中说:“不是我放不放弃你,你自己放不放弃?就算这次不能成功,你也要找到失败的原因。你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吗?”

——你总说别人不给你机会,更多强调别人不给你机会,却没有检查自己的不足,如果,机会降临到你身上,你准备好了吗?一点也没准备好。

——以后,一定要汲取教训。

——没人允许你犯错了。没人那么有耐心拿着脚本,拿着摄相机等你一次次改正自己的错。

张建中又拍了拍她的肩,说:“加油!”

小倩点点头。

张建中攥紧拳头说:“加油!”

小倩也攥紧拳头说:“加油!”

回到摄影棚,张建中并没马上要小倩再试镜,而是把黄导叫出走廊,让她有更多调整情绪的时间。

“刚才,没说我什么吧?”张建中问,见黄导一头雾水,补充道,“没把你看见我和小倩那些举动告诉摄影棚里的人吧?”

“没有,怎么会呢?”

“其实,我们都很清楚,舞蹈老师并不喜欢小倩,她更希望那些优秀学员拍这个广告。”

黄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小倩的确有些儿青涩。”

“每个人都有偏心。我是投资方,也允许我偏点心吧?”张建中左右看看,笑了笑,说,“我觉得小倩是个挺可爱的女孩子,多单纯!”

黄导警觉地看着他。

“有些话,我们男人之间更好沟通。”张建中扭扭捏捏地说,“一看见小倩,我就想起邻家那个小女孩子。”

——那时候,我们才十几岁,总想着跟她在一起,总想两人会有点什么事儿。那时候,很单纯,只想说说话儿,最奢望就是可以拖拖小手,一起去看场电影,有一天,邻家女孩搬走了,转到另一所学校了。

——从那时开始,邻家女孩就成了心里的痛,总盼着哪一天能再见面,能再在一起。

不知张建中说得不够美好,不够清澈,还是黄导花肠肠太多?只见他很猥琐地笑。

“你可不要想偏了。”

“不偏,一点不偏,每一个人内心都有这么一个童话般的故事。”

黄导才不相信你张建中还是以前那个邻家男孩,你对小倩倾注那么多只是想重温?应该更想重续昨天的故事,让内心没有遗撼吧?男人有几个不现实?何况,是有过遗撼的男人,一个个都后悔当初没手。

现在的成功人士,有那么个条件,有几个不追寻年少时的梦?

张建中也算是成功人士,只是没那些暴发户那般赤/­祼­­祼­。

黄导心里感叹,对于小倩来说,不知是美梦,还是恶梦?他太清楚了,想得到,就要付出。这句话,放在以前,是一句很励志的词儿,但在当今这个花花世界,所包含的意思已经太复杂了。

“我希望,你能帮我,当然,也是帮小倩。”

“帮,我会尽量帮。”

“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

黄导“嘿嘿”笑,说:“有你这句话,没什么做不到的。”

他一点不觉得自己失去了原则,你不满足他,小倩就能幸免?像这样的人,只要手里有钱,不管是自己的钱,还是国家的钱,只要看中那一个女孩子,都会不惜一切,被这种人推到的女孩子,他见得太多了。

他清楚,舞蹈老师手下那些优秀学员也不乏这类女孩。

有时候,会替她们悲哀,有时候,又觉得这不失为一条捷径,这要少奋斗多少年啊!如果,小倩不被张建中视为邻家女孩,她能被选中吗?她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吗?

回到摄影棚,黄导对小倩的态度完全变了,很耐心地跟她说“戏”,告诉她面前镜头要注意哪些细节,虽然,小倩离他的要求还有距离,但张建中的金钱却可以把这些距离拉近。

舞蹈老师还要嚷嚷着形同教牛上树,但经过黄导点拨,小倩还是过了。

拍摄现场很快由室内转到室外,舞蹈老师见大势已去,也没紧随左右的必要了,而没有她的纠缠,小倩放下心理负担,表现得越来越好,黄导也禁不住赞她悟­性­高,上手快。

小倩红着脸说:“多谢黄导栽培。”

黄导看看张建中,讨好地说:“你更应该感谢张老板。”

944一夜爆红

(感谢szhhxx203/100100100100的打赏,先打打预防针,这个月会外出一个星期,具体时间还没定。)

外景拍摄选择在一个海浴场,本来,还想让他们移师到边陲镇,但随摄制组到了现场,才发现,这里的海浴场与边陲镇完全不是一回事。

论自然环境,边陲镇的海水、沙滩、阳光无可挑剔,但边陲镇追求的是城市式的楼屋建筑,这个海浴场更讲究天地交融,防风林依然保持得非常好,只是在林间搭建起一两座小木屋,更像休闲度假胜地。

黄导说:“这里追求的是一种境界,与大众海浴场格调完全不一样。到这里来的人,非富则贵。一边吹着海风,喝着红酒,一边谈生意。”他们就见一个个小林屋的观景台围坐着穿着很休闲的人在闲聊天,当然,也有一些同样打扮很休闲的漂亮女人。

黄导笑嘻嘻地说:“哪一天,你把小倩也带到这来休休假。”

“我带她来­干­什么?要带也带一个成熟点的吧?”

“你就别跟我一本正经了。小倩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这时候,小倩正站在暂时搭起来的高架上,穿得一身粉红,让风扇徐徐地吹,制造出一种仙女下凡的意境。

张建中不得不假戏真作,脸绷得更紧,说:“没些事,知道就好,说出来可就是坏事了。”

黄导点着头说:“明白。”

“她们那个舞蹈老师不知道吧?”

“应该猜到几分了。”

“不会是你暗示她吧?”

“还用暗示吗?你张老板对小倩那么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你是说,大家都看出我对她心怀不轨?”

“也不能这么说。好姑娘谁不喜欢?你别以为,只有你假公济私,这种事,舞蹈老师也见怪不怪了。”黄导说,“文艺界太多这类事了,有的老板,看中某一个没有名气的小演员,直接就把她捧成名角。如果,张老板愿意,我可以找个好剧本,亲自担任导演,让小倩演女一号。”

“拍一部电影需要多少钱?”

“这就看你怎么弄了,几千万的制作也有,几个亿的大制作也有。”

张建中一下子蔫了,就是普遍制作,也玩不起。

“当然,这投资也不是打水漂,电影拍得好,也有可能赚得盘满钵满。现在,许多有钱人,都换向影视界发展,既可以赚钱,又可以满足个人的某种欲/望。”黄导兴致勃勃,说,“赵氏大少爷认识吗?”

张建中摇摇头,说:“不认识,但听说过。”

“这两年,他投资影视界就花了不少钱。”

“他应该是投资吧?”

黄导“嘿嘿”笑,说:“这就见人见智了。知道今年拿百花奖的女演员是谁吗?”

张建中从不关心这些:“不知道。”

“你太寡闻陋见了。她拍第一部电影就是大少爷投资的,当初,她才十八岁,比小倩大不了多少。”

张建中很清楚潜台词是什么,却并不想知道,你能跟大少爷比吗?别说你手里没有那么多钱,就是有,那钱也不是自己的。你一个万多人的国企,在江市数一数二,放在全省数什么?你敢进军影视界?就是几十万拍个广告片,也心痛得好些天睡不着。

“那天,你把有关材料整理一份给我,我斟酌斟酌。”张建中并不想一口回绝他,留给黄导一丝儿希望,让他存有一丝儿幻想,更加专心为自己制作这个广告片。

黄导来兴趣了,说:“我手头正有一个好剧本,要找人投资,如果,你愿意,我保证你不仅能赚钱,还能拿奖,保证小倩也能一夜爆红。”

“这不行,这不行。一夜爆红还不飞了?”

黄导笑了起来,说:“张老板太不了解影视界了,拍一部电影,少说也要一年半载,电视剧就更不用说了,动不动就是几十集,这戏拍好了,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难道你还想玩天长地久?”

张建中说:“这事儿要慎重,我还是喜欢这种广告片,拍电影电视剧什么的,靓女俊男在一起,日久生情,我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你就不想想,靓女一排排站在你面前,你还那么淡定,你就不会移情别恋?”

张建中似乎不高兴了,从沙滩上坐起来拍拍屁/股,朝小倩走过去。她已经从高架上下来,化装师正在给她补妆。

“感觉还好吧?”张建中问。

小倩笑了笑,说:“开始有点紧张。”

张建中鼓励似地说:“别说你,就是我站上去,也会紧张。”

黄导也走了过来,问问这个准备得怎么样了?问问那个准备好没有?然后说:“各部门配合好,我们争取一次过。”

张建中拍拍小倩的背,说:“看你的了。”

小倩说:“我没问题。”

她对自己越来越有信心。然而,张建中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如果,真像黄导那么说的,小倩借这个广告片让更多人认识,会不会被某个投资商看中,进而投资某一部电影或电视剧邀她加盟?

真是那样的话,你张建中可就是把她推进深渊的罪魁祸首了。

打电话给汪燕,说了自己的担心,汪燕却说:“你也太多虑了吧?她自己的路,该怎么走,由她自己选择,你超这个心­干­什么?”

张建中这才意识到自己找错了对象,汪燕是什么人?她不仅不会劝小倩,相反,还会鼓励她抓紧这种机会。仰视着高架上的小倩,张建中真不知自己­干­了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送她回学校的路上,张建中问:“今后有什么打算?”

“希望这个广告片能成为一个转折点。”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要记住,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张叔对你那么好的。”

小倩看了他一眼。

“比如,舞蹈老师,就极力否定你。还有那个黄导,总觉得我对你别有用心。”

小倩并不傻,也听出了黄导话里的­阴­阳怪气。

“我希望你能借助这个台阶,再向前发展,但是,别人却未必,包括一些投资商,他们看中的或许不是你的演技。”

小倩不说话了。

张建中也不好把话说得更明白,但意识到,她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好一会,小倩说:“我有自己的原则。”

她说得很坚定,很显然,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

张建中不就是想听她这句话吗?然而,他又一阵儿心酸,一个还没迈出校门的女孩子竟然懂得那么多。看来真像黄导说的那样,自己太寡闻陋见了,这个世界都变成什么样了?呆在兴宁县,呆在江市,自己几乎就是井底蛙,许多事,还不及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

“虽然,我很需要别人帮我,但我知道有些人是有条件的,有的条件可以答应,有的条件是不能答应的,做人要有自己的底线!”

“对,要有自己的底线。”

小倩笑了笑,说:“但我还是要感谢你,你给了我这么一次机会,让我赚了人生第一笔钱,明天,请你吃顿饭吧?还有汪燕姐。”

“吃饭就不用了,今晚,我就赶回去。”

“你不等黄导把片子做好,审完片子再走吗?”

“江市并不远,我也出来几天了,也应该回去看看了。”

小倩笑了笑,问:“应该是想敏敏姐了吧?”

张建中也笑了笑,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原因。”

“你跟敏敏姐是很好的一对儿。”

“我记得,以前,你好像更希望我与汪燕在一起。”

“你跟汪燕姐是同一类型的,你们似乎也合拍,但我还是觉得敏敏姐更适合你,两个人过生活,不能都在外面打拼,怎么也得有人照顾家里。”

“你好像懂得还挺多。”

945她女儿都嫁人了

回到江市,一切都正常,余丽丽虽然没回来,但每天都有联系,她把业务推到省外去了,假冒牌不仅在省城,也在省外一些大超市亮相。张建中看了这几天的出货单,问王解放,我们自己的包装设计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改包装,包装我们自己的产品?

王解放说:“随时都可以。”

张建中便对杨副厂长和总工程师说:“明天改包装,正式生产我们的产品。”

他要把货囤起来,时机一到,倾巢推出。

杨副厂长犹豫了一下,又提出了搞点形式的建议,“前些天,我们只是搞假冒产品,也可以说,并非正式投产,现在要生产自己的产品了,是不是还按以前的作法,搞场法事?

张建中询问似地看了总工程师一眼。

总工程师却躲避他的目光,这让张建中意识到,他既不支持张建中,也不支持杨副厂长,然而,这又从另一个角度说明,总工程师多少有些儿偏向杨副厂长的。

“既然一直都搞这么个形式,我想,我们也别改了这一传统吧?”王解放说,“我们未必相信那些东西,但求个心安也不是不好。”

杨副厂长得到支持,又说:“这几天,好些老工人都在议论这事,都说没有仪式,新产品有点儿玄,也会像那根打不下去的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难于取得进展。”

张建中又意识到,杨副厂长似乎也说服了王解放。

“民意不可违。”王解放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杨副厂长给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说:“你们都不用Сhā手这事,张厂长、包括王副厂长、总工程师,你们当不知道就好,由我来超办,如果,有人追究,我承担一切责任。”

总工程师冒出一句话:“应该也没人追究。”

杨副厂长笑了笑,说:“工人们都习惯了,每次大行动都搞这么个仪式,不搞,他们反而不习惯。”

王解放说:“我跟杨副厂长负责这事吧!张厂长回避一下。”

张建中再觉得这有多多余,也不好再反对了。事后,他问王解放,你怎么就支持这么一种封建迷信的东西?

王解放说:“有时候,封建迷信还是很有生命力的,毛泽/东曾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但改革开放一拉开序幕,好多东西又复活了。”

——这几天,我在各车间都听到这样那样的议论,都说不搞一场法事,新产品肯定无法立足。虽然,我据理力争,说以前搞了那么多法事,不也没起­色­吗?这次为什么不能反其道行之?虽然,工人老师傅不再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服气。

——我从不相信什么鬼神,我跟你岳父在部队生活那么多年,对这些东西从不感兴趣,但工人老师傅相信,如果,新产品上不去,他们反而会说,就是因为我们不重视他们的意见,没搞那么一场法事,所以,才会失败。

——搞那么个仪式,更重要的是封住他们的嘴!

“好吧!你们处理吧!”

王解放说:“你不是要回兴宁接敏敏吗?这两天,你就在兴宁呆呆,如果,苗主任拿这做文章,你也好推得­干­­干­净净”

张建中想想,也不是不好,目前,正是等待的真空期,也是忙里偷闲的机会,一旦吹响新产品进军市场的号角,那时候,想闲也闲不下来了。再说,敏敏回来了,你总不能抽点时间正式陪陪她吧?

这几天,敏敏都呆在兴宁,张建中去省城的第一天,去看过老妈,先问南区宣传部办公室的人,郝常委在哪个办公室?孔主任眼皮也没抬就说:“你预约了吗?”

敏敏说:“预约了。”

“她现在不在办公室,你等一等吧!”

敏敏就坐在办公室等。许副部长正好进办公室,看了一眼敏敏,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疑惑地问:“你找谁?”

“郝常委。”

许副部长心儿不禁一跳,问:“你是她什么人?”

敏敏长得太像郝小萍,只是比郝小萍小一号而已。

敏敏并没答他,只是笑了笑。

“孔主任,你怎么不带他去见郝常委?”许副部长多少有点讨好地对敏敏说,“我带你去她办公室。”

孔主任还在写自己的材料,一点预感也没有。正好郝小萍从外面回来,经过办公室,敏敏便故意咳了一声,郝小萍太熟悉敏敏的声音了,回头看了一眼,见敏敏坐在那里。

“上来也不说一声。”

敏敏多少带有撒娇地说:“我来看你,还用说吗?”

“这是单位。”

“那我回家好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很惊讶,竟有人对郝小萍这么不礼貌,只有许副部长笑着问:“是我妹妹吧?”

郝小萍问:“你看像吗?”

“像,太像了。一眼就看出来,你们是姐妹关系。”

老孔这才抬起头,想道歉又开不了口。

“舍得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看我了。”

敏敏也没好气地说:“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我是后到的?”

“反正,你不是最重要的。”

“知道,老公最重要,人家说,娶了媳­妇­忘不娘,你是嫁了老公忘了妈。”

两人心里都还有疙瘩,但都装未曾有过那么一回事,还有必要纠结吗?难道就不认这个妈了?

办公室里的人又是一阵惊讶,很不相信地看看郝小萍,又看看敏敏。

郝小萍笑着对大家说:“我家闺女。”

许副部长好一阵没反应过来,倒是孔主任看过郝小萍的档案资料,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笑哈哈地说:“我倒没留意,还真别说,长得跟郝常委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看着母女俩离开,许副部长还没回没过神。

“郝常委女儿有那么大了?”

老孔说:“结婚得早。”

“她女儿多少岁?应该不止二十吧?”

“档案说是二十三。”

“这结婚早也有遗传?她女儿也那么早就嫁人了?”许副部长还是将信将疑。

一位女同志说:“这有什么奇怪?遇到好的,谁不想早早就嫁了。”

孔主任也说:“就是,就是。”

肖副部长也走进办公室,问:“你们在说什么?”

许副部长说:“没看见郝常委的女儿吗?”

肖副部长说:“原来是她女儿,难怪长得那么像,我还以为,是姐妹俩呢!”

“我也这么以为,她女儿那么大了。”

“你羡慕什么?早­干­什么了?早结婚,早生子,你的孩子也有那么大了。”

他们并没看过郝小萍的档案,并不知道郝小萍的准确年龄,许副部长以为,郝小萍不过四十岁,而肖副部长却认为,郝小萍应该更大一点,他见过老李,那个沧桑应该在五十五左右,因此,一点也不惊讶她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

于是,两人要老孔翻出郝小萍的档案最后确定她的年龄。

他们没能看出什么破绽,只是觉得郝小萍和敏敏太早结婚。

许副部长问:“敏敏应该结婚不久吧?”

孔主任说:“肯定刚结婚,看她那身材,应该还没生孩子。”

肖副部长说:“现在的年青人,结婚都不急着要孩子,都喜欢过‘两人世界’,哪像我们那时候,不懂计划生育,一结婚就有了。”

无意中,这话还帮了郝小萍。

郝小萍并不知道这些议论,她更关心敏敏的身体状况。敏敏说很好,说她现在剧烈地跑几百米也不怕。说她跑到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下来。以前,是气还够,心脏承受不了。

“没留下疤什么的吧?”

“有一块小疤。”敏敏指了指左|­乳­下方。

946男人不能没点脾气

郝小萍想看,敏敏却不让。

“小张有什么安排?总不能让你呆在兴宁吧?”

“这些天,他很忙,还没顾得上。”

“别调去他们厂,怎么说,你也是机关­干­部,如果,他那边不行,妈给你想办法,调来我们南区。”

“我也调来了,老爸谁照顾?”

“老爸的调动我正要考虑。他跟你不一样,要等有相应的职位空缺才行。”

然而,真有那个空缺,又会有无数竞争者想上位,因此,难度很大。

两人都在极力回避某些话题,谈话时停时续。

“张建中住的环境好还吗?”

“你没去过?”

“没有。”

“不至于吧?”

“我真没去过。”

敏敏意识到了什么,说:“也还可以,原来是接待室,腾出一半给他,也重新装了修,面积比兴宁那个家还宽。”

郝小萍不知敏敏说的是哪个家,他们小两口的家有百多平方,就是老两口的家也有七十多平方,也足够他们两人住了。

吃了午饭,敏敏说要回兴宁,郝小萍就派车送她。跟老爸吃的晚饭,老爸一见她,面孔马上就板了起来。

“你还是小孩子吗?跟谁睹什么气?一跑就跑得无声无息。”女儿回来了,老李还怕什么?难道骂你几句又会跑掉?“我不管小张说你什么?你跑就是你的不对。不要以为,去治病就说不得你。”

——有什么矛盾不能解决的?你们不能解决,还有老爸老妈,小张再无理,有我给你作主,我不信他敢乱来。有时候,男人发发脾气也是应该的,一点脾气也没有,是男人吗?话说得重了,忍一忍,再不能忍也不能玩失踪吗?

——你这一失踪,心里好受了,但有没有想到对他影响有多大?如果,人家知道你是闹矛盾跑掉的,会怎么看他这个人?一个连家庭事都处理不好的人,还有能力当领导­干­部吗?

——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要总耍小孩子脾气,不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不顾忌自己,也要顾忌到小。我跟你妈没吵过吗?我发起脾气,多难听的话没说过,你妈会甩手走人吗?这一点,你应该好好像你妈学习。

敏敏早想到老爸会骂自己,也告诫自己,再怎么骂也要忍着,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既然,你能够原谅老妈,就别再掀起风浪了。

“骂吧!还有什么,你都一次过骂出来。”她笑嘻嘻地说。

老李还是很严肃,说:“别以为你嘻皮笑脸,我就不骂你了,这次,你确实做得不对,你太对不起小张。你向他道歉没有?”

——什么大不了的事啊?又是玩失踪,又是嚷嚷离婚的,传出去好听吗?一个女孩子家,要离婚?你翅膀再硬,飞得再远,也不能把‘离婚’挂在嘴上啊!小张真跟你离婚怎么办?你以为吓得住他?

——你去看看他那家企业,一万多人,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真跟你离了,还怕找不到更好的?不要以为他是靠老爸起家的,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当初,老爸以为,还要扶他十年八年,他靠自己,已经超越了,完全不用靠老爸了。现在,他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你不希望他超越吗?你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嚷嚷着跟他离,如果,小张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早跟你离了。

敏敏说:“我不是回来了吗?”

“以后再耍小孩子脾气,小张就是不跟你离,我也鼓励他把你离了。”

“你没那么狠吧?”

“你可以试试。”

敏敏笑了笑,说:“我才没那么傻呢!小张也不会那么没心没肺。”

见女儿笑得乖巧,想小张那边应该摆平了,心里才安定下来,这才开始问敏敏的身体情况。

“好了,比以前好多了。”敏敏说,“一般的体力活都能­干­。”

“你妈说……”老李有点儿说不出口,但还是很想知道,“你一直都委屈小张,现在应该不会委屈他了吧?”

敏敏明白老爸话里的意思,脸一红,说:“好像不该是你问的吧?”

“不问,我不问。”心里还是不放心,“老实说,小张就是对你发再大的火,那么一种状况,你也应该原谅他,更不能跟他斗气。”

“没有了啊!现在没有委屈他了啊!”

老李反而脸红了,连连说:“这就好,这就好。看来你玩失踪还是值的。”

“你这是表扬我吗?”

老李马上又板起面孔,说:“再怎么说,你也不能跟小张过不去,男人有点脾气不是错!”

“知道了,别再教育人了。”

晚上,还是住在老爸家里,打电话给张建中,却是余丽丽接的电话。

敏敏心儿一跳,问:“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你也知道,我跟他一起来省城的。”

“他怎么让你接电话?他在­干­什么?”

“不是他让我接的电话,他正跟省城的领导喝酒,搂抱在一起称兄道弟,手机放在桌子上,我见是兴宁的号码,估计应该是你打给他的,所以就接了。”

敏敏果然听见吵闹声,张建中的声音大得像打雷,大声叫嚷着叫人家喝酒,说人家不能以大欺小,碰了杯不喝酒。

“你别让她喝太多。”

“我哪管得了他。现在,就是你在,你也管不了他。”

“你帮他喝几杯啊!”

“我不是不想帮,但人家不让,人家要跟他单挑。”余丽丽好像离开了房间,吵杂声一下子消失了,“你的事,我问过我那个朋友了,她说,你这种情况可能是那层膜太厚,所以才剌不穿。”

“你怎么跟你朋友说这些呢?”

“我没说是谁,我还没傻到真名真姓她,是我们张厂长的老婆,我们张厂长结婚好多年,都没剌穿她老婆。”

余丽丽“咯咯”大笑,很显然,她也喝了不少酒。

敏敏尴尬地嚷嚷:“不跟你说这么了,不跟你说了,我挂了。”

“你别挂,你不想知道解决的办法啊!”

“有什么办法,你跟他说。”

余丽丽在电话那头叫起来,“你也太大方了吧?我告诉他不是不可以,我们都喝酒了,知道喝酒乱­性­吗?如果,让我说,我怕说着说着,就不只是告诉他了,可能还会教他了,跟他真刀真枪切磋了。”

她又“咯咯”笑。

敏敏气得脸都青了,说:“你这是好姐妹的作为吗?”

“这不是好姐妹啊?我牺牲自己,让他经验丰富起来,让他可以对你长驱直入,这样的好姐妹,你上哪去找?”

“你不要乱来!”

余丽丽反而替敏敏担心了,不再跟她开玩笑,说:“你要相信张厂长,他不是那样的男人,就算我想牺牲自己,他也不会牺牲自己。跟你说正经的吧!我那朋友说,像你这种病例非常少,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非动手术不可。”

“我说过的,不动手术。”

“你不用担心,我跟她说清楚了,不向她透露你的任何信息,手术一做完就走,也不是什么大动术,只是在那层膜上划一道口子,最后,还是留给张建中捅破那道屏障。”

“她那也是暂时不知道。你不可能不跟她交往吧?她不可能不来厂里找你吧?哪一天,她碰见我,还不是会知道。”

“办法,我已经告诉你了,做不做那手术,你自己看着办吧!”

余丽丽把电话挂了,又急着赶回房间应付那些喝酒的人。

第二天,她又打电话给敏敏,问她考虑得怎么样?她好像又喝了酒。

“你们又喝酒了?”

“不是我们,只是我。”余丽丽说,“我已经离开省城了,在外省跑业务,没跟张厂长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我家里的电话?”

“昨晚,我看了显示屏,记住了你打来的电话号码。”

947一山还有一山高

余丽丽几乎把自己喝醉了,收获是把那个超市的老板拿下了,开始,看他那副­色­迷迷的样子,还担心他会提出过分的要求,她可不想为了厂里的事牺牲自己。回到酒店的房间,泡在浴缸里,一抬头,见浴室里挂着电话分机,便试着给敏敏电话。

“你还是不能接受那个手术?”

“我要为他着想,虽然,也有这种病例,但毕竟是极少数,知道的人未必能理解,男人最顾忌的就是人家说他不行,还要老婆去动这种手术。”

“你不一定要告诉他吧?这么小的手术,做了,他也不知道。我不是说了吗?不是整块割点,只是划一道口,让它更容易被剌破,最终,还是要他剌破的。你不说,我不说,他也不会知道。”

“你知道,他就已经够没面子了。”

“我还会戏笑他啊?”

“他是这么说的。他说,他可能做得到,他说主要还是担心我心痛我。如果,他狠心,就是铁板也拦不住。”

余丽丽很*荡地笑,想张建中那家伙的确勇猛,说铁板也拦不住,还比喻得一点不夸张。

“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哪天,你把他灌醉了,当然,不能醉得动都不能动。七八成醉的时候跟他­干­,那时候,他肯定管不住自己,肯定就一门心思想搞定你。余丽丽一边说,一边想像着那个大磨菇头捅进去的感觉,一定把自己胀得一点儿缝隙也没有。

“有时候,我想,是不是因为,他那家伙太大了。”

“不跟你说了,你没一句好听的。”

敏敏涨红着脸,匆匆把电话挂了,余丽丽似乎也顾不上她了,还在幻想中,肯定是太大,敏敏消受不起。她真不明白,怎么会有消受不起的,越大才越爽啊!如果还能相应的技巧配合,那更是天下无敌了。

她问自己,张建中能有多少技巧?貌似不会有多少吧?如果,除了敏敏,他未曾有过女人,他还算不上知晓男女之事呢!

这么想,不禁又感慨一番,真让敏敏被浪费了。如果,自己与张建中是有缘之人,不知自己会爽得什么样?一边想,一边就做着动作,想像着自己的手是张建中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用劲,你用点劲。

她仿佛对张建中说,自己的手就用劲了,先是捏胸前那两团并不显大的­肉­,另一支手也不让闲着,很粗暴地抚摸双腿间那块敏感处,渐渐中指便探了进去。

——太细小了,几乎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又把食指Сhā进去,又把无名指也Сhā进去。感觉到是有了,但还不够深,再深一点行不行?知道也只能这样了,便不停地进进出出,一边用拇指刺激那颗渐行渐硬的豆豆儿。

虽然,还有许多不满足,但也不失为一种解饥的方法,狠狠地对自己说,哪一天,哪一天,真应该好好尝一尝真家伙的给予。

妈的,刚才真应该把那超市老板弄上床,不仅是为厂里,也还是为你自己!

放下电话,敏敏好一阵不能平静,问自己该不该做那个手术?真像余丽丽说的那样,貌似也不会有什么?只要她不乱说,张建中也不会知道,甚至于,还以为,是他自己把那层膜戳穿的。再者说了,自己也很努力去承受了,自己受的痛也不少了,别的女孩子可没她吃过那么多苦。

她给余丽丽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吧?我也说不准,快者三五天。”她虚脱地躺在床上,虽然并非真刀实枪地­干­了一场,但饥饿得太久,还是挺感满足的。

“你回来,我们去见见你那个朋友。”

“想通了?”

“我还最后拿主意,想听听她会给什么建议。”

“难道你还好意思让张厂长空耗着?结婚那么多年,你们是怎么过的?”

“不要你管,不要你管。”

“你们不会就是相敬如宾吧?”

“当然也不会。”

“他冲动想那个了,你怎么满足他?”

“当然有其他办法。”

“什么其他办法?我不信,你敏敏还会玩其他招。”

“为什么不会,为了自己的喜欢的人,什么不能­干­。”

余丽丽笑了笑,说:“看不出来,你那么乖巧的女人,还会其他招数。吃过吗?”

敏敏不想跟她说得太具体,说:“你能想到的,我都会。”

“你都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懂的你都懂?”

“除了不能真正­干­以外。”敏敏有些儿不服气了,“吃很普遍吧?”

余丽丽笑了起来,无法想像,那么漂亮的女人,那么一本正经的女人,竟懂得那么多:“有一招,你肯定没用过。”

敏敏想不起还会有什么招?她可是想尽所有了。然而,余丽丽告诉她时,她还是不得不感慨,一山还有一山高。

“再有持久力的男人都受不了这招,马上就会投降交械。”

老实说,如果,敏敏不是屡屡不能满足张建中,她是不是会招招鲜的,许多正常的女人是不会不停地更换招式讨老公欢心的,有时候,她们也觉得那么太变态,有时候,她们也不得不维护自己的尊严。敏敏的不同便在于,她要千万百计弥补自己的不足。

她打电话问张建中:“你什么时候回来?”

张建中告诉她,什么时候拍完广告片就回来。具体什么时候,他也说不清楚。她便说:“我想去省城玩玩。”

“忙过这一阵吧?我会抽时间好好陪你。”

张建中在赶回兴宁的路上,便想该怎么陪她好好地玩几天。那天,经过一个婚纱影楼,小倩曾问他,你跟敏敏姐拍过结婚相吗?敏敏姐穿婚纱一定很漂亮。她觉得那影楼橱窗那些新婚都很普遍。

“我们结婚很简单。”

“没拍婚纱照?”

“拍了,不过,不像现在,现在是一套套拍的。”他看见橱窗列出的价格表,有好几种套餐价。

“没摆酒席?”

张建中说:“这个没有。”

“为什么?”

“不敢太铺张。”

“人生只有一次,怎么就不能铺张一点?”

“你不懂。像我们这些人,做每一件事,都要思前想后,都要考虑影响,平民百姓可以花车排长龙接新婚,可以包下整个酒店请亲朋戚友,我们却不行。我们要带头勤简节约,带头婚事新办。”

“你太对不起敏敏姐了,连个仪式都没有。”

仪式,张建中又想起了杨副厂长说的那个仪式。那根桩一直打不下去,搞人场仪式,那根桩就Сhā进去了。他问自己,你张建中不会也缺那么个仪式吧?不会把工夫做足了,那根桩才能打进去。

照理说,敏敏的心脏可以承受,就不应该还是没有太大进展,就不应该还是成了事,难道冥冥中,等的就是那么个仪式?

然而,你还能补吗?假冒产品还不算是新产品,还可以再补,但你跟敏敏结婚两年多了,总不能说她还是女孩子,你要补足仪式她才能正式成为你的老婆吧,这还不笑死天下所有人?

婚礼是不能补的!

——迷信思想。张建中对自己说,你还批评杨副厂长呢!现在,你倒想玩封建迷信了。

换一种形式是不是可以?比如,跟敏敏重新拍婚纱照?手术后,敏敏算是重生了,我们的婚姻也该迈出新的一步。

这种事儿不会很惊动,不像摆酒席闹得沸沸扬扬。

他还想到了一个仪式,拍完婚纱照,去拍广告片的海浴场住几天,也算是度蜜月吧?现在不是有旅游结婚一说吗?

948休假小木屋

敏敏“咯咯”笑,说他脑袋里都想些什么?搞搞仪式就行了?张建中说,就算不成也没关系,就当庆贺你重生,庆贺我们有一个新的开始。

“去度假可以接受,婚纱照就不要拍了。哪有人拍两次婚纱照的?”

敏敏见他兴致勃勃,也不好让他太失望,余丽丽不是教了她一招吗?也算给他一个惊喜。

离开兴宁,他们就直接去那个海浴场。那是省城边上的一个旅游景点,那里最大的景观是珠江与海水相交,海是蓝­色­的,珠江是黄|­色­的。敏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景观,扁扁嘴说:“你也太不会选地方了,这不是两江不能交融吗?”

张建中说:“怎么不能交融呢?江水还不是流进大海?”

然而,敏敏还是很喜欢这里的风景,密密麻麻的马尾松里,偶尔露出一两幢小木屋。

因为近岸还是江水,并没有浪,好些快艇在水上奔驰。

敏敏问:“你想下水吗?”

张建中说:“太阳还很晒。”

这是下午三点左右,他们坐在一间小木屋的观景台上,小圆桌,小方椅。树枝叶遮住了阳光,一阵阵清凉的风掠过。

“你怎么能找到这地方?”

“前两天,就在这里拍广告片的。”

敏敏问:“那天,也是在这里喝酒吧?”

“哪天?”

“你喝得乱嚷嚷,电话也不接了,是余丽丽接的电话。”

“那天是跟商业公司的人喝酒,要他们尽快上架我们的产品,在省城喝的酒,这里好像没酒店吧?”

他们是吃了午饭才到这海浴场的,只在服务台那边订房,并不知道餐厅在什么地方。张建中打电话问服务台,果然,服务台回话说,他们没有餐厅,来这里休假的客人多是自备食品,晚上自己烧烤。

敏敏说:“这倒挺好的。”

张建中问服务台:“如果,我们什么也没带呢?是不是可以麻烦你们帮备料?”

“可以,你们想吃什么,可以像点菜一样点,我们会按你们要求的时间内送到。”

黄导曾说,这里的最大特­色­是,服务员决不轻易­干­扰客人,他还神秘地对张建中说,因为到这里来的情侣多是野鸳鸯,不想见人。

张建中点了一些烧烤的食品,敏敏也在木屋附近找到了烧烤的地点,兴奋地问:“食品什么时候送过来?”

她完全是一副恨不得马上就点火烧烤的神情。因为身体的原因,敏敏很少户外活动,更没有参加过类似于野餐烧烤之类的活动。因此,觉得很新鲜。

她问:“是不是要用树枝烧火?”

说着,便在林子里捡­干­树枝,又拢­干­松毛,说可以用来引火。张建中在观景台上叫她回来,说烧烤不用树枝,用炭烧,等一会服务员会和食品一起送过来。敏敏却不想回到木屋来了,觉得在林子里散步更写意。她穿一件小花衫裹得胸前那两座山峰挺挺的,下穿一条宽大的花布裙,双手便紧住裙摆,担心被地上的残树枝钩了。

张建中离开小木屋,跟了上去,太阳很热,但还是有不怕晒的人在戏水。因为四周静,戏笑声不断传过来。

敏敏说:“我怎么觉得,你与他们不一样?一点兴奋感也没有。”

张建中笑着说:“你觉得,我能跟他们一样吗?”

“你为什么就跟他们不一样?”

“第一,我对海兴趣并不大,第二,职业也让我比他们更多冷静。”

“那你现在在想什么?”

“什么也不想。我是来休假的,又不是来工作的。”

“那你也得有点休假的样子啊?”

“我怎么没有休假的样子?”

敏敏指着水里的人说:“他们才像休假的样子。”

“你又不陪我,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我哪能陪你。”

敏敏坐了下来,张建中也在她身边坐下来。

“这里的风很好。”敏敏说。

“海边的风都很好。”

她把脑袋靠在他肩上,问:“你怎么想到来这休假?”

“我一看见这地方,就觉得这里挺幽静的,就像什么时候有时间,带你来住两天。刚才就碰上了这几天没什么事儿­干­。”

敏敏笑嘻嘻地问:“那么大的厂,会没事­干­?应该是心里不服气,找个好地方,放下一切包袱,把我做了吧?”

张建中笑着说:“这也是原因之一。”

“你不要寄太大希望啊!”

“你对我没有信心?”

“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张建中扳过她的肩说:“其实,我们很应该热热身。”

敏敏横了他一眼,刚才更换休闲服的时候,他就想热身了,敏敏说什么也不让,她担心,又不能满足他,会给整个行程蒙上­阴­影。

“我并不介意,相反,我觉得更要努力。自从你回来后,我们并没有放开手脚大­干­,我想这几天,好好补偿一下,除了陪陪你,就是可着劲地做/爱。”

敏敏脸红起来,说:“你就不能想点别的?”

“你还让我想工作吗?”

“你就不怕做着做着,服务员来拍门?”

“服务台说过的,五点多才把食品送过来。如果,抓紧点时间,三次都能做。”

“你想玩残自己啊?”

张建中贴着她的耳朵说:“我想玩残你。”

“我们是不是试一试?看谁玩残谁。”

敏敏突然想到余丽丽说的那个招式,想你张建中这么一副猴急相,先让你知道点厉害。虽然没试过,但一听余丽丽描述,敏敏就知道它的厉害程度。

张建中已经把手伸进她裙子里了。

“我们可以在这里做。”

敏敏吓了一跳,抓住他的手说:“你疯了?”在野外肯定是使不了那一招的,当然,此时也不可能让张建中在这里乱来,光天化日之下。虽然,那些戏水的人离得远,却还是可以看见的。

“我并没说现在,我是说晚上,一边烧烤,一边聊天,情到浓时,还可以玩更刺激的。”

“谁要跟你玩刺激的。”敏敏推开他的手,想就怕没到晚上,你想玩也玩不来了。这么想,她便很渴望,“我们回屋里。”

张建中拥着她朝木屋走,虽然那东东胀得很不像话了,但穿着休闲裤,步子迈得一点也不艰难。

“可以把手机关了吗?”敏敏说,“我可不希望关键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

“可以,当然可以。”

厂里几个头面人物都知道他张建中在躲避那场法事,正常状况下,是不会打他手机的。

木屋有五十多个平方,中间有一个活动门,可以间隔成两个房间,一边是卧室,一边是小客厅。他们并没有间隔,卧室和小客厅连成一片。

一进门,两人就抱成一团,两张嘴便沾在一起。张建中的手又往她裙里钻,她不再拒绝他,只是握着翘得很不像话的东东,张建中很快就发现,敏敏也渴望得湿了,便迫不及待地扒下她的小内内。

“还没关门呢!”

“顾不上了。”

“有人来怎么办?”

“会有脚步声的。”

“听到脚步声就来不及了。”

张建中也把自己扒了,抬起她的腿,只想堵住那眼泉。这么个姿势,没有敏敏配合,那东东再­精­明也不可能找到想去的地方。

“弄进去再说,弄进去再关门。”张建中气喘息息。

“真有这么急吗?再一会儿也不行吗?关门那么一小会儿也不行吗?”

敏敏心慌慌的,词不达意,摸索着帮那东东寻找最佳位置。有点够不着,便踮起脚尖,便让那东东摩擦自己,摩擦得那条金­鸡­单立的脚直哆嗦。

“可以了,你可以用力了。”

949也应该休整休整

话音未落,就感觉一根灼热的硬­棒­­棒­直条条捅进来,抬起的腿不禁下垂,像是要夹紧似的。这是近几天很喜欢采用的姿势,张建中仿佛长驱直入,却不深,不会刺痛她。

屁屁厚实的­肉­绷得很紧,张建中的手搓面团似的揉,揉得她左右晃动,又烫又胀的磨菇头便在夹缝中左冲右撞,舒服得敏敏只有喘气的份儿,软软地挂在他脖子上。

“死了,要死了。”敏敏喃喃。

开始,还以为她承受不了,现在,已经知道她是爽的缘故,捧着她屁屁的手摇动的幅度更大。

好一会,敏敏才回过神来,再次提醒他,门还没关上。张建中要她抬起双腿缠在自己腰上,她却摇头,说:“不要。”

这个姿势会剌得太深,会剌痛她,张建中便叫她踩在他的脚面上,挪动两脚向没关上的门走去。

敏敏回头看了一眼,虽然,戏水的人可以看到他们抱成一团,因为有裙子遮盖着,他们未必看得懂更多内容。

腾出一只手把门撞上,把外界的视线隔断了,张建中才开始脱她的小花衫,敏敏背靠在门上说,都是汗。又说:“先想洗洗的,洗­干­净的。”

张建中说:“等不及了,刚才就想把你做了。”

一口叼了她胸前的花生米,磨菇头却滑了出来。敏敏又抬起腿,心慌慌地寻找,心慌慌地往泉眼里塞。手里忙着,单腿没站好,忙搂着他的脖子才没摔倒。

“我要下面。”

“我,我上下都要。”

“你别那么贪好不好?”

他只好改用手揉,一边揉,一边等她调好位置,再一次挺进,敏敏似乎怕他又顾此失彼,就给嘴堵住他的嘴,屋间里便只有鼻子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终于,觉得鼻子的喘息不能供给了,敏敏只得用嘴喘气,一只手背过去按着他捧着屁屁的手,不让离开。

“换一个姿势。”

“什么姿势?”

“坐下去。”

“这个姿势也不行。”

他们不是没试过,但会剌痛她。

敏敏问:“你是不是累了?”

这点事,张建中哪会累,“我怕你累了。”

“我还可以。”

“你还是挂在我脖子上吧!”

张建中想把她另一条腿抬起来。

敏敏似乎意识到什么,说:“你总想剌痛我。”

“没有,我只想你别太累。我还想不停折腾你,你那么快就累了,怎么配合我?”

“你别以为,你很能。”

“我不能吗?你说我不能吗?”

张建中捧着她屁屁的手使劲摇,敏敏又梦呓般地喃喃。

“你别得意,别以为,我没有办法制服你,我想到了一个新招,我可以马上就让你完蛋。”

“你太小看我了吧?你是那么容易完蛋的吗?”

“你够胆让我试试。”

“怎么试?你要怎么试?”

“你先把我搞爽先,你先让我受不了先。”

张建中又摇得更厉害,虽然不能完全进去,却正因为不能完全进去,磨菇头活动的空间才更大,一会儿在泉眼边盘旋,一会儿又往里钻。敏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想把腿抬起来了,想他钻得更深入了。

“停,你停。”

张建中停了下来。

敏敏说:“给我狠狠一击吧!”

“你不怕痛吗?”

“你可以温柔一点啊!”

这些天总说这句话,却都知道太温柔成不了事。

“你不是有新招吗?”

“我呢?你不管我了?”

张建中说:“我,我也有新招。”

“什么新招?”

“你到沙发那边。”

“你抱我过去。”

怕她抬起双腿完全挂在脖子上会剌痛她,张建中先把侵入她体内的东东退出来,才把她抱起来。张建中的新招只是对敏敏而言,他要她双手扶着椅背,翘起屁屁,从后面剌进去。

“听说,这样会很深。”

因为会剌得深,才一直没敢用这个姿势。

“我会控制住的,只进入到你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你要控制住啊!”

敏敏有些儿担心,但还是把屁屁高高地翘起来。

扶着那东东往前凑,越发觉得敏敏屁屁够雪白,越发觉得自己乌黑得可怕。敏敏双腿分得很开,就见那泉眼鲜红鲜红,因为刚被捣弄过,像咧着鲜红鲜红的嘴儿。

看着乌黑丑陋的家伙堵住那小嘴,轻轻一送,磨菇头就不见了,敏敏腰儿一沉,屁屁翘得更高,再往里送,她就不敢动了。张建中也不动了,扶着她的屁屁看着两人交合处。

“你是不是在动?”

“我没有。我哪还敢啊!你刚才碰痛我了,不过,还不是很痛,你再别进了。”

感觉她里面似乎有一股吸力,一点点吸得磨菇头往里吸,感觉里面有一张嘴,一下一下吮得他舒服得不行。

“你里面有动,我感觉得到。”

“不会吧?”敏敏喃喃,“你,你才在动。”

张建中也感觉到了,想控制住自己,屏住呼吸,那东东却很有劲地跳,敏敏叫了起来,第一感觉就是把捧捧糖扯出来,这一扯,却带出一股|­乳­白­色­的液汁。

“好爽!”敏敏说,“没试过这么爽的。”

张建中还以为她受不了呢!

“再来!”

敏敏也说:“再来!”

这会儿,那张鲜红的小嘴像刚喝了­奶­没来得及擦嘴,就被磨菇头胀满了。张建中一点点往里送,有一种乘风破浪的感觉,敏敏却感觉那东东比哪一次都粗壮,仿佛到了某一个区域,又感觉到她的吸力,感觉有什么在一下一下地吮。

“以前,怎么不知道那么爽呢?”

“还不是怕你受不了吗?”

“你控制住,我不会承受得不了吗?”

“你总是不相信我。”

“我怎么不相信你?是你自己不相信自己。以前,你怎么不提出这个姿势?就是不相信自己,不敢用这个姿势。”

他们在浴室里洗澡。

“要不要再来?”

敏敏说:“我已经够了。”

“我还没够。”

敏敏笑着说:“我不管。”

张建中也笑着说;“你总不能不负责任吧?”

他挺着那东东左右摇晃,那磨菇头不再乌黑,被她的狭窄捣弄得呈紫红­色­。

“你洗­干­净点,我也跟你玩新招。”

说着,她却主动帮他洗,张建中便闭上眼睛感受她的抚摸,便感觉她中指滑下来,一直滑进股沟,来回摩擦那孔掬花,突然轻轻一按,张建中不禁叫起来,敏敏笑了笑,更有把握了。

“这就是你的新招?”

“不告诉你。”

岂止那么简单,敏敏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说:“到床上等我。”

“你也快点来啊!”

敏敏来到床前,很让张建中失望,她却穿上的衣服。

“你不是吧?”

“我怎么了?你以为,我会那么傻,跟你拼到底啊!”她要保存实力,张建中把她带到这么个无人打扰的地方,能轻易放过你吗?没个三几次会罢休吗?

“我只给你提供服务,不跟你一起疯。”

“你不会还要收费吧?”

敏敏笑着说:“如果,你给的话,我也不会拒绝。”

她跪在床上,把头发扎起来,看了看那个有点儿软的东东。

“你就那么不争气?”

“我会不争气吗?你把它晾在一边,我总不能处于临战状况吧?也应该休整休整吧?”

她用手捂住它,用掌心轻轻磨。

“是不是很期待?”

“一点也不。我更希望,刚才你就把我吮爆了。”

每次,敏敏够了,就会用嘴帮他,那时候,也很容易,几个回合就把他点爆了。有了这么一会儿的喘息,几乎又得从头开始。

刚才不是没洗­干­净吗?敏敏不是也想知道新招的威力吗?

950我也要有杀手锏

开始,都是熟悉的套路,那东东完全竖了起来,敏敏就俯下去,用温柔的舌像蛇般缠绕,嘴­唇­裹紧磨菇头,一下一下吸/吮。这张嘴的吸/吮比下面张小嘴的感觉要强烈得多。张建中伸手捏住她胸前那两团­肉­,她抹了一下口水,说:“你别碰我。”

“你总得让我有点抓拿吧?”

“不给,一点抓拿也不给。”她拿开他的手,让他摆成大字,“你老实点,不然,别想我会提供给你服务。”

她突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

敏敏问:“你现在这形状不是大字。”

“那是什么字?”

“是太字。”敏敏拍了拍矗立挺拔的那东东,“我马上把你变回大字。”

说着,她又俯下去,这次,只是用脸贴那东东,一边用手顺着杆儿上下滑动。嘴一张,把一颗蛋蛋叼了,张建中木了一下,两颗蛋都进了她嘴里,舌尖来回捣弄,便像两颗银球被武林高手玩耍在指间,张建中双腿一绷紧,双手不禁抱住她脑袋。嘴一张,吐出一颗,再又吸进去,又吐出一颗,又吸进去,刺激得那东东高­射­炮一般。

她俯在那里笑起来,“你不会那么快吧?我还没出新招呢!”

张建中咬着牙说:“没有,还早着呢?”她就把那东东掰下来,一起都含进嘴里。张建中有点受不了,那东东太坚硬,压得太低,太委屈。

“别把它掰断了。”

她就便它吐出来,因为沾了唾沫,手在上下顺滑动就很顺畅,舌尖也从底部一点点往上爬,张建中的手移到她的屁屁上,轻轻地捏,轻轻往里钻,又被她拿开了。

“我,我也要吃你。”张建中坐起来,敏敏却推他躺下去,“你这是折磨我。”

“就是要折磨你。”

“我可要疯了。”

“就是要让你疯。”

“这就是你的新招吗?不让我碰你,就是你的新招吗?”

敏敏笑了笑,说:“还没开始呢!”

“什么时候才开始?”

“你翻过来,跪在床上。”

见敏敏移到后面,要从他双腿间钻进来,张建中说:“这也不是什么新招啊!以前已经­干­过好多次了啊!”他等着她钻进来,等着她吞噬自己,然后,在她嘴里快速进出。

但是,敏敏并没钻进来,也像他一下,踮在床上,双手搭在他的屁/股上,舌尖在蛋蛋上画圈圈,且顺着股沟一点点往上,最后停在那孔掬花上。张建中脑袋有点发晕,这也可以吗?

难道,难道……刚才她洗­干­净就是要舔这里。没想到这里会那么敏感,舌尖一碰,就一阵麻,就像有一根线,扯得那根­棒­­棒­糖好一阵颤抖。

——你怎么想到这招的。

——太好了!

——太妙了!

张建中万分惊喜,敏敏舌尖变硬了,一阵阵酥麻扩散到全身。

——真有点受不了了。

——比,比吃了还刺激。

——要,要那个了。

张建中感觉自己就要到极点了,忙屏住气,把那股即将爆发的冲动压下去。

——停一停,你停一停。

——喘口气,让我喘口气。

敏敏停了下来,问:“怎么了?”

张建中有点狼狈,说:“我不想那么快。”

敏敏咯咯笑,一口把那两个蛋蛋吞了,又像刚才那样玩耍,张建中缓了一口气,这会儿,没那么刺激。

敏敏一翻身钻了进去,把那东东吞了。

“你这几天,都想了些什么?怎么会想到刺激那里?怎么知道那里会那么刺激?”他在她嘴里进进出出。

她开始用手,顺着股沟往上摸索,轻轻压住那孔掬花。张建中不动了,敏敏的舌尖却动起来,一下一下在磨菇头上画圈圈,压上掬花上的中指却往里挤。

“你,你这是要命啊!”张建中大声叫。

敏敏越发得意,嘴里温情万种,指间却粗暴不堪。

“停,你停。”

张建中拿开她的手,只觉得踮在床上的腿发软。

“太,太刺激了。”

“刺激不好吗?”

敏敏很得意,又改出嘴舔。

“这不像是你想出来的,谁教你的?”

“余丽丽告诉我的。”

“你觉得有点变态吗?”

“你觉得不爽吗?”

“爽是爽,就是太那个了。”张建中总觉得不能接受,他可是男人啊!这不等于被人弓虽暴吗?

“你呢?你就不是弓虽暴啊?”

开始,敏敏也不能接受,但余丽丽说,就许他们对我们女人,就不许我们女人他们那个?而且,这玩的不是爽吗?只是爽,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爽,夫妻两人又有什么不可能­干­的?

“以后,别听余丽丽的,她没装好心。”

“怎么是没装好心呢?她还是不想要我满足你。”

“这种满足,要不要就算了。”

“男女平等,你懂不懂?”敏敏还在得意,这些年来,见过张建中狼狈吗?他总是一副无法打败的样子,总是她敏敏一败涂地,今天,不,以后,他张建中也有求饶的时候。

“以后,不许这么玩。”

“我就不是要玩。”敏敏卷起舌尖又舔那孔掬花。

“这个可以接受,但是,不能用手。”

敏敏偏不听,又钻进他两腿间,张建中忙用手护住自己,敏敏便掰他的手。

“不要好不好?”

敏敏还是掰。

“好变态的。”张建中却不再坚持,敏敏也温柔了许多,没像刚才那么用劲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想怎么我就怎么我吧?我豁出去了。”

敏敏的中指在盘旋,张建中全身都酥麻,敏敏裹紧膨胀的磨菇头,张建中整个人都木了。

“给你玩惨了。”张建中重重地倒在床上,敏敏擦­干­净嘴,抹了一把垂下来的发,冲着他眯眯笑。

“你张建中也有今天。”

“我没破你,你倒把我破了。”

“我也想你破我的,是你破不了。如果,你把我破了,我会想着法子让你满足吗?”

“以后,少跟余丽丽来往,她会教坏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别人教就教得坏。”

“她那人,一肚子坏水。”

“坏不坏?我会分析,我并不觉得她教我这招有什么不好,至少,我可以保护自己。”敏敏抱着双腿坐在床上,说,“如果,我没有杀手锏,还不天天被你欺负,这两天,还不被你玩惨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伺候老公,怎么能说是被欺负,怎么可以说惨呢?”

“现在,我不是伺候你吗?你怎么还叫惨?”

“你这是伺候吗?貌似是弓虽暴吧?”

敏敏问:“我弓虽暴你不可以吗?我弓虽暴你也不叫弓虽暴吧?”

张建中还真不知说什么,敏敏趴在他身上吻他的脸,吻他的­唇­,说:“别那么介意好不好?你觉得爽,又是我给你的爽,不好吗?”她“哧哧”笑,又说,“你更多还是不服气吧?让我一下子把你摆平了,不服气。男人坚强点!”

“想不坚强也不行了。”

敏敏拍了拍他的脸,说:“别一副哭丧的样子,我又让你有一种新感觉,新享受,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我高兴不起来。”

“总是你赢才行啊?我赢你就不可以啊?”敏敏拉他起来,说,“去洗洗,太阳快下山了,还要去游泳呢!”

“我还能游泳吗?”张建中只觉得双腿发软,那招儿太给力,几乎把整个人都挖空了。

“嘭嘭”有人拍门。

敏敏问:“谁啊!”

“服务员,你们要的东西送来了。”

敏敏忙对张建中说:“还不快起来,谁人看见好看啊?”

张建中坐起来,冲着门外喊:“你把东西放门外吧!”

“你们不点一点,看够不够数?”

“不用了。”

951有那么高尚吗

敏敏并不敢游远,只是顺着岸边游,张建中更糟糕,游了一会儿,就坐在水里玩泥沙。

“你怎么不游呢?”敏敏游过来问。

“我还有力气游啊!”

敏敏忍不住笑起来,说:“你别那么沮丧好不好?怎么说你也是练武之人啊!那么一点消耗就不行了?你不是说,要可着劲儿跟我做吗?这么快就蔫了?”

她凑过来,在水里掏了一把,又咯咯笑起来。

“李敏敏同志,你的动作很下流。”

“张建中同志,我只是对我老公下流而已。”

“你不要太得意,等我缓过劲来,有得你好看,那时候,我才不管你的感觉,可着劲儿剌穿你。”

敏敏笑嘻嘻地说:“我有不让你剌吗?我早巴不得了。只能说,你没有那个能力。”

她从没感觉有今天这么爽。

“我那都是顾及你好不好?与能力无关。”

“是吗?是与能力无关吗?”敏敏坐在他腿上,说,“来啊!你不啊!”

她簸了几簸,又摸掏了他一把。

“张建中同志,从没见你那么怂过。”

张建中也觉得自己怂,以前貌似未曾有过,除非连续作战后,才会一点感觉也没有,这才一次啊!而且是好些天以后的一次,正常状况下,一两支烟的时间,他又可以发起冲剌的。看来她那杀手锏的确厉害,仅此一次,仿佛把几天的蓄存都榨­干­了。

“你别变得太流氓啊!否则,小心我把你休了。”

“你想休我,不觉得可惜吗?”

“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你应该把我剌穿了再休吧?你不可能,把那层膜留给别的男人吧?那男人会怎么看你,那男人捡了宝,还会说你不是男人。”

“你是想把我活活气死。”

“这就把你气死了?你不是说,自己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说你几句,就承受不了打击了?”

张建中越气,敏敏就越开心。如果,是别的气,别的不如意,敏敏会被他感染会随他一起气不忿,会随他一起不高兴,这次却不一样,这次她是胜者,在他面前,敏敏有过胜者的感觉吗?

“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你是有什么秘密?”

“我的秘密多得是。”

“你说。”

“这两天,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现在,我下决心了,看到你这么颓废,我觉得很应该为你做点事。”

张建中没搭话,感觉她还在戏弄自己。

“真的啊!我是跟你说认真的,我准备去医院划一刀。”

“这是你的自由。”

“你同意就好。”

“我同意什么了?”

“我听人说,可能是那层膜太厚,我去划一刀,你就能剌穿了。”

“乱弹琴!”张建中推了她一把,说,“又是那个鬼余丽丽的主意吧?”

敏敏被他一推,后仰倒进水里,差点没呛着,爬起来,笑嘻嘻地看着他,说:“这不行,那又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吧?”

“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余丽丽。”

“我有提吗?是你提的吧?”

“她这是玩好!那个女人,玩男人一套一套的。”

“你招惹她了?她为什么要玩你?”

“我就是没招惹她,她才玩我。”

“你以为,你很有宝啊!人家就一定要招惹你啊?”

“你不懂。”

“我当然懂,她跟以前的厂长有染,你以为,她也会拖你下水,你不吃她那一套,所以,总以为她在报复你。”

张建中咧嘴冷笑了笑,说:“没想到,你分析得还挺对的。”

敏敏扁了扁嘴,­阴­阳怪气地就舌说:“分析得还太挺对的。”

——只有你才觉得她要报复你。

——她教我那招,是要报复你吗?报复你,还会让你爽得现在还抬不起头?她是怕我满足不了你,怕我沾花惹花才教我的。她要我划那一刀,也是为你着想,为我们着想。

——我不知道,以前,她是怎么对你的,但我知道,你肯定拒绝了她,换了不别人,可能会不服气,但她没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你并没因为她下贱就否定她,还是让她担任销售科长那么重要的职务,所以,她反省自己,更希望你得到幸福。

“她有那么高尚?”

“这不算高尚吧?只能说是她改变了对你的态度,对你的看法,认为,你的还算是个好人。”

“怎么能说算呢?直接就是好人。”

敏敏假装晕过去,后仰倒进水里。

张建中说:“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没见过,表扬几句,尾巴就翘上天了。”敏敏又说,“想翘你也翘不起来。”

张建中愣了一下,说:“你搞清楚好不好?尾巴是在后面的。”

“下次,给你Сhā根­鸡­毛。”

说完,敏敏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建中发现,敏敏变了,喜欢笑,人也开朗了许多,显然,一个人的身体是非常重要的,当你身体健康,笼罩在你周边的­阴­霾也会烟消云消。

“看来我对余丽丽的态度也要改变了。”

“有时候,我觉得你总摆出一副大厂长的架势,也有点看不下去。既然,你认为她有一定的能力,就算是心腹了,别总拒人千里之外。”

“我是怕她误会了。”

“误会什么?”

“以为我也是前厂长那样的人,唾涎于她。”

“你心里没鬼,有什么可心虚的?再说了,我跟她是好姐妹,她就是再想男人,也会走远一点,也不会勾引你。”

这时候,他们离开海滩回小木屋,太阳已经落进海底,天边浮着一朵朵­色­彩斑斓的晚霞,就有人在沙滩上放风筝,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扯着线,跟着风筝跑,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挺着大肚子,像唐老鸭似的跟在姑娘后面。

敏敏皱了皱眉头,问:“他们是什么关系?是父女,还是野鸳鸯?”

张建中说:“你管人家那么多­干­什么?”

“现在都乱了套了。”

“这社会什么人没有?有好人,当然也有坏。不然,也无法对比出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有那么一天,你会不会也像那个男人,瞒着老婆在外面玩女人?”

“我可不会那样,我是有组织的人,有约束的人。”

“你怎么就知道那男人不是体制内的人,没有组织约束?现在的男人越出息越不可靠。”

张建中一副非常沉重的心情,说:“现在做男人真够难的,不出息嘛,老婆瞧不起,出息了嘛,老婆又不放心。”

敏敏笑了笑,说:“你别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我才不信,你像那男人一般的年纪了,会对年青女人不动心。”

“我向你保证好不好?我向天起誓好不好?”张建中举起右手,拳头握得比入党宣誓时还要紧,“二十年以后,三十年以后,我保证,对年青漂亮的女人目不斜视。”

这种状况下,说什么都不合适,女人的歪理多得很,她认定你会偷腥,你说破嘴皮也说不过她,何况,这还是二三十年以后的人。

装听不见,不说更不行。女人会认为,现在你已经萌发那邪念了。

貌似也只有半真半假的誓言旦旦,说得她开心,又不能认真,才可以蒙混过关。

“好了,好了。没人要你发誓,相信男人发誓,母猪也会上树。”敏敏笑嘻嘻地拉下他半举的手,身子几乎贴在他的背上。

“我是认真的啊!”

“认真的,认真的。”她纵身一跳,爬在他背上。

很快发现,那对老男也背着那女人,在海滩上艰难迈着脚步,一个没站稳,摔成一堆,就听见女人破口大骂。

952我同情你可怜你

洗澡的时候,敏敏躲在外面打电话,因为湿着身子,便坐在地板上。

余丽丽问:“你在哪?”

“我跟张建中在外面休假。”

余丽丽叹了一口气说:“我已经回到江市了,还准备约我那朋友,明天带你去见她呢!”

“明天,或者后天我就回去了。”

“手术做了,再休假不是更好吗?”

敏敏这才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说:“我也没想要来的,张建中说这几天刚好轻闲有时间。”

“我教你那招怎么样?用了吗?”

敏敏不好意思地“哧哧”笑,本来就是想跟她说这事的,她主动问起来,自己反而不好开口了。

“行了,不说我也知道了。”

“他一猜,就知道是你教我的。”

“我教你怎么了?如果,我是男的,教你才可怕吧?”余丽丽“咯咯”笑。

敏敏也跟着她笑,说:“他说,你把我教坏了。”

“这怎么是教坏你呢?我又不是教你跟外面的男人胡混。这也是知识吧!多掌握点知识有错吗?”余丽丽说,“男人都这样,想老婆床上有能耐,又怕老婆学坏了。”

“他还说,还说我弓虽暴他。

手机里响起雷炸般的大笑,余丽丽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张厂长这么老土啊!”她抹着笑出的眼泪,说,“看他挺现代的一个人,挺多新观念的,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他是霸道惯了,突然有一天,意识到自己不能占上风,所以,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敏敏看了一眼浴室的门,欲言又止,可不是说,他现在还没恢复过来,一些细节的东西是不能说得太多的,“现在,他老实多了。”

余丽丽却说:“不过,最根本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还是要让他真正体验到女人的感觉,那一刀,你总是要挨的,不要再犹豫了。”

“我不会犹豫的,应该不会多痛的。心脏矫正那么的手术,我都做了,那点小痒痒算不了什么。”

“幸好,我是女人,否则,我会嫉妒张厂长,娶了这么好的老婆,为了自己老公,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愿做。”余丽丽说,“如果,不是亲自体会,谁说我也不相信,你们这些官二代的孩子,哪个不专横跋扈,男官二代不可一世,女官二代刁蛮横无理。像你这么懂得体贴人的,真是少之又少。难怪张厂长那么年青就可以当这么大的厂的厂长。”

“我没你说得那么好。”

“我嘴拙,说得还没你真人好。”

“不许你说这种空话,我们之间,应该有什么说什么?”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拍你马屁。”

浴室的门咣一声开了,张建中见敏敏拿着手机,问:“跟谁通电话呢?”

“余科长。”

张建中皱了皱眉头。

“我们没说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张建中伸手要接过电话,敏敏捂着手机说:“把衣服穿上。”

他一丝不挂,那东东在乱草里晃来晃去。

“她又看不见我。”

“你跟她说什么?不会骂她吧?”

“我好意思说你们那些事?我谈工作。”

“你不是休假吗?谈什么工作?”

话是这么说,敏敏还是把手机递给张建中。

“是我。”张建中先报门户,不要余丽丽还以为是敏敏,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张厂长啊!你可真会忙里偷闲,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你却带着老婆去休假了。”

“你到家了吗?”

“到了。”

“这两天关心一下报纸上的动静,看看有没有关于‘大白兔’的宣传。”

“是大白兔,还是我们假冒的大白兔?”

“准确地说,是我们假冒的大白兔。你跟黄导联系一下,给他一份出售假冒大白兔的商场超市名单,他会请人做一个调查。”

“好的,我马上就办。”

张建中说:“还有一件事,应该是明天吧,我们自己的产品就生产了,你找找关系,正式推销我们的产品。这项工作应该走在前面。”

“现在,这种环境,我们的产品一点名气儿也没有,人家看也不会看一眼。”

“所以,才叫你找关系。比如,你这次跑的外省那几个商场超市。”

“还是原来那种形式,不计成本吗?”

“不是,不是。这么做,我们可赔不起。”

“先代销怎么样?如果要他们购进,我想,他们怎么也不会要我们的产品。”

“可以。只要有利的于产品销售,你可以先答应他们的各种要求。”张建中说,“我把自主权交给你了,你不行使,就行使,你不行使就是失职。”

余丽丽说:“我还有一个想法。”

“你说。”

“我们是不是搞一个促销大行动?凡是在出售我们产品的商场,在同一个时间段,搞促销,九折优惠也好,八折优惠也好,报纸、电视上再一宣传,效果可能会更好。”余丽丽说,“我这两天,跑的了几个地方,就见人家的促销搞得很有声势。”

“这个可以考虑。”张建中想坐在沙发上,却嫌脏,拿过敏敏放在扶手上的裙子铺在坐垫上,才坐了下去,“我回去后好好研究一下,不但让利,还可以搞抽奖。你先制定个方案。”

“你这不是得寸进尺吗?把所有的事都推给我了。”

“这事别人不熟悉,想­干­也­干­不了。你找小甘配合你一下。”

余丽丽突然叫起来:“张厂长,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没安好心,总让小甘配合我?你就不怕我一个居心不良,把他推倒了。”

张建中“哈哈”笑起来,说:“你会喜欢小甘那种类型?就算你想推倒他,他也未必会让你推。”

“这可说不定,别忘了,我可是老手啊!”

“你自重点,也别害了小甘,人家还没结婚呢!人家可是大好年青。”

“我也是单身啊!­干­柴烈火的,谁也保证不了谁!”

“你想让谁配合你吧?你点名,我给人。”

“这次,就让小甘配合吧!下次,你也要考虑一下影响,我倒没什么,反正声名也不好,别把小甘给抹黑了。”

“行,就这么定了。这次,他还配合你。”

敏敏从浴室探出头来,问:“还没说完啊?”

余丽丽在电话里听见了,笑“吱吱”地说:“不说了,不浪费你们两公婆的美好时光了。”

张建中忙说:“还有一个事,我得说说你。”

“批评我啊?”

“以后,别尽给敏敏出馅主意。”

“怎么是馅主意呢?我可是出于好心。”

“我们的事,我们能处理。”

余丽丽却说:“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你很有能耐,但是,那是在工作上,生活方面,我可是大姐,经验比你们都丰富。我出的那些主意,还不是想你们好吗?还不是想你们和谐幸福吗?

——我知道,你对我不感兴趣,我嘛,自从见到敏敏,突然也觉得自己不能Сhā一腿进去。我不管你怎么理解,说我敢难而退也好,说我拍你的马屁也好,反正我就是觉得不能­干­对不起敏敏的事。

——我把她当好姐妹,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她,说到底,得益的还不是你吗?你别告诉我,你喜欢自己的老婆什么都不会,你喜欢敏敏一直都不能把自己给你。如果,你敢说这样的话,你就太虚伪了。

——我同情你,你不知道吗?我可怜你,你不知道吗?你年青有为,想­干­一番事业,想往上走,所以,处处严格要求自己,不想有什么行差搭错,但你心里真愿意就这么跟敏敏在一起?就不想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别说你自己,其实,敏敏也有这方面需要,只是说不出口而已。

953她的路还很长

好一会,张建中就那么定定地坐在沙发上,脑子有点乱,余丽丽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太出乎意料了,一个品行不端的女人,时不时想着拖你下水的人,竟然帮起你来,这是一件好事吗?这里面有没有潜藏着某个更大的­阴­谋?

他相信这样一句话,没有无缘故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疑无故的爱。

余丽丽帮敏敏难道没有条件,没有个人目的?

当她不能搞定你的时候,是不是改变了方法,知道你与敏敏缺那一份爱,可以毁害你的名誉,因此假惺惺给予关怀,一旦敏敏真听她的,去医院划那么一刀,证据确凿,你张建中想声誉不损都不可能,男人还有什么比不能顶破女人那层膜更丢人的?根本没人相信,那层膜有多坚韧,大家相信的是,你的无能。背上如此无能的名声,你还抬得起头吗?在人前说话还有底气吗?就算你脸皮厚,在主席台上还唾沫飞贱,人家也会鄙视你,也会戳你脊梁说你不是男人!

这可是做人最起码的底线啊!

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大家都说你不是男人,你创造再多辉煌,也没用,也不可以弥补和恢复你的名誉。

这么些年,张建中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思维,思考事情,分析一个人,首先想的是对自己有什么不利,一个人示好,他考虑的是,这人是不是有害己之心,何况,又是余丽丽。

她可是栽在自己手下的人。

很快,他又问自己是不是有点多虑了,余丽丽要坏你名声,貌似也不难吧?你跟她可不是清白得像一张白纸。苗主任要她揭发你,她能守口如瓶,说明她还是偏向你的,如果,她居心不良,非常清楚如何依靠苗主任,即使是一件小事儿,也能利用苗主任把它搞大,甚至于让你张建中名誉扫地。

她教敏敏那个招,虽然让你有一种很不好的感受,但你不能不承受这种两面进攻,还是让你体验到了从没有过的爽,她不希望你好,会让敏敏给你这么一种乐翻天的感受吗?按正常逻辑,她更应该趁虚而入,而不是教会敏敏讨你的好。

从好的方面想,划那一刀,完全是从你的角度去考虑,两年多来,你都无法剌穿敏敏,不管是什么原因,也应该是一道不能逾越的屏障了,她提出那么个建议,也是很合理的。

张建中又想,虽然,她老公栽在你手里,但她对老公还是很失望的。虽然,你把她从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撤下来,但你还是器重她的,甚至于,你还给她开出了比原销售科长还要高的条件。

她应该感谢你才是吧?或许,她勾引你,多少带有感谢你的原因,当她意识到不能采用那种形式,悬崖勒马,与敏敏做好姐妹。

从她的角度考虑,做敏敏的好姐妹有什么不好呢?还是可以与你张建中拉近关系。

敏敏从浴室出来,有点儿不高兴地说:“你什么意思,叫你进来,装听不见。”

“我在打电话。”

“你是在打电话吗?你在发愣吧?”敏敏突然意识到什么,说,“你不会是打师傅的主意吧?师傅的手段更高明。”

张建中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笑了笑说:“亏你想得出来。”

她穿着薄睡衣,若隐若现,胸前那两团­肉­随着步子移动,轻轻摇摆。

“我在分析余丽丽的动机。”

“还能有什么动机?这不是明摆着吗?她是通过我,讨好你。”

“所以呢,以后,她要跟你提出什么要求,你千万不要答应她。”

“你以为,我会作你的主啊!会随便答应人家一些无理要求啊?凡是厂里的事,我都不会管,我都会叫她请示你。别以为,我是那种厂长夫人,局长夫人的作派。以前,你当书记的时候,我有­干­涉你的工作吗?”

张建中自讨没趣,­干­笑了笑,说:“我又没说你一定会­干­涉我的工作,只是给你打打预防针。”

“你不用担心,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敏敏坐下来,抬起双腿架在他腿上,“我和她好像是无所不谈,但谈的都是家庭琐事,工作上的事,一句也不说。”

“你谈的只是家庭琐事吗?我们最大的隐私都说了。”

敏敏脸红了红。

“余丽丽不是一般的女人,很会套别人的话,你不是她的对手。”

“你怎么总想得她那么可怕呢?如果,你没­干­亏心事,怕她什么?一个小科长,还能把你大厂长怎么样?”敏敏说,“不要总戴有­色­眼镜看人。我发现,你们当官的,都爱戴有­色­眼镜看人,人家犯了一次错,好像一辈子都不能改了,一辈子都是坏人了。”

“如果,我戴有­色­眼镜看她,她就不会有今天了。”

“那你还担心什么?”

张建中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有一种不踏实。

屋里有点暗了,敏敏侧身坐在沙发上,屁屁一抬,就坐到他的腿上。

“压到我了。”

开始,敏敏没明白,张建中动了动,她便笑了,说:“是压到它了。”

说着,伸手往下掏,满满地掏了一堆柔软。

“你不行了,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张建中哪会承认自己怂,手也不安份,搓揉她那两团­肉­刺激自己,敏敏把嘴凑过来,两人的舌搅到一起。

手只管不安分,他的隔着薄睡衣抚摸那粒花生米,她却直接抚摸那堆柔软,两人呼吸响起来,他意识到那粒花生米变硬了,她也意识到那东东在一点复苏。

“你说,我恢复了吗?”

“还没有完全恢复。”

“很快,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敏敏笑笑问:“你还想我用那一招吗?”

“你这是明知故问。”

敏敏涨红着脸说:“我喜欢你从后面进来。”

“感觉很好是不是?”

“没有过的好。”

“我也是。”张建中太想再重温一下了,说,“里面好像有一个磁场,吸得很舒服。”

“难怪胀得那么满。不过,你别进啊,别弄痛我啊!”

张建中问:“你真想去医院划一刀?”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叫你关机的。”

敏敏已经用那挺立的东东把自己捣弄得直往外冒水。

“你怎么一直关机?”

电话里是女人的声音,敏敏把耳朵贴了过去。

张建中对她说:“是汪燕。”

汪燕在电话里问:“你跟谁说话?”

“我老婆。”

“你­干­了什么坏事?老婆查起你的手机了。”

“有事吗?”张建中没有回答她,问。

“我看了那个广告片,拍得不错。小倩要我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她很难有这样的机会。”

“她的路还很长。”

“我知道。”汪燕问:“敏敏也在听吧?”

“没有。她怎么会听我的手机。”

汪燕笑了笑,说:“我怎么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那东东一直在敏敏手里把玩着,这会儿,正往狭窄的缝隙里挤。

“就这样吧!”张建中不得不把手机按了。

敏敏笑着说:“还说啊!等一会,让她听听你发浪的声音。”

张建中又看了看手机,确认已经按了,才放在沙发上。

“你移过去。”

这时,敏敏横坐在他腿上,夹着双腿,那东东很难再往里钻,张建中要她背对自己,这样就可以从后面进入。

敏敏没敢完全坐在他腿上,把脚放到地下,稍稍站起,让两人之间有一点距离,摸索着让那东东顶住自己的泉眼。她发现,这姿势有一大好处,低头可以看着磨菇头是怎么钻进去的,而且,还知道进去了多深。

扶住她的细腰,张建中说:“你小心点。”

954特殊保护费

他担心敏敏直接坐下去,剌得太深,会受伤。敏敏还没那么傻,往后移了移,坐在他小腹上,抚起自己那片森林的遮盖,就见那根­棒­­棒­半进半出Сhā在自己泉眼里,­棒­­棒­很黑,泉眼周边的­肉­鲜红。

张建中又感觉到了她的磁场,一吸一吸,又感觉里面似乎有一张小嘴吸/吮痒痒的,酸酸的,酥麻酥麻。

手机又响起来。

“你又没关机。”

“刚才,哪顾得上关机。”

“别管它。”

手机响个不停。

“好讨厌!”

张建中还是拿起手机看了看,是王解放打来的,定了定神,问:“有事吗?”

“那法事,杨副厂长搞得动静很大。”

“他要怎么搞,就怎么搞,这也算是厂里的传统形式,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他把国资办的领导也请来了。”

张建中问:“苗主任也参加了吗?”

“没有,来了两个副主任。现在正在吃晚饭,选好了时间,晚上十点开始。”

“他应该不会什么古怪吧?可能只是想借这机会吃喝一顿。”

“难说。”

“你别参与就是了。”

敏敏抚摸蛋蛋,刺激得张建中有点受不了,忙拿开她的手。

“你怎么了?”王解放听出他呼吸急促。

“没什么,上楼梯,有点喘。”张建中定了定神,说,“想个办法,别呆在厂里,就说,你要回兴宁看看老妈,明天上午才回来。”

“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张建中说,“我给他电话,帮你请假。我们都躲远远的,如果,苗主任要找麻烦,就说我们不知道。”

见他放下手机,敏敏不高兴地问:“你还要不要?”

张建中说:“关机,我现在关机。”

等做完了,再给杨副厂长电话。

关机的音乐响了起来。

“关机了,可以不受外界­干­扰了。”

一边说,一边把敏敏抱起来,还是站着舒服。又是上一次那个姿势,敏敏双手抓着沙发背靠,屁屁翘得高高的,扶着她的腰,轻轻往里送。

“别太深啊!”

话音未落,却响起了拍门声。

“有没搞错,让人安静一会都不行。”张建中说:“别出声,就当屋里没有人。”

门外的人却说:“知道你们在里面,快开门。”

门缝透进了手电筒的光,好在沙发这边离门远。

“你是­干­什么的?”

“度假村的管理。”

从声音听出来,门外不止一个人。

“什么事?”

“开门再说。”

又“嘭嘭”拍门,木屋并不牢固,拍得劲大,感觉在轻微的摇晃,只好半途而废了。

匆忙穿上衣服,敏敏正想往浴室躲,张建中却叫她去开门。

敏敏小声说:“我还没戴胸罩呢!”

张建中要她看自己下面,说:“它不听话。”

外面的人很固执,又拍门。

“能不能快点?”

张建中说:“什么事,你们在外面说不行吗?”

“还怕我们打劫啊?”

这话反而提醒了张建中,他说:“我们很难断定你们是什么人。”

“这个度假村,绝对安全,外人是不能进来的,从来没有发生过打劫偷盗事件。”敏敏把罩罩戴好了,拢了拢头发,示意张建中帮她检查一下。

张建中左看看,右看看,说:“你先把灯开了。”

屋里的灯亮了,敏敏又检查了一下自己,这才去开门。

张建中那东东还半硬不软,只能坐在沙发上。

开了门,进来两个人,看了看他们,又看看卧室那边。

“就住你们两人吗?”

“这屋里也只能住两人。”

其中一个人拿着一个本本做记录,另一个麻子脸问:“你们需要不需要特殊保护?”

“什么特殊保护?”

“度假村面积很大,人也不多,这个你们也知道,晚上,很难保证不发生什么意外,如果,需要特殊保护,我们会有人不定期在附近巡逻。”

“刚才,你们不是说这里的很安全吗?”

“没有特殊保护,就难说了。”

敏敏说:“我们要。”

麻子脸说:“每人五百。”

敏敏愣了一下,张建中说:“难道我们在这里消费,你们没有保护我们的义务?”

“有,但保护分一般保护和特殊保护。一般保护只能保护不出一般状况,特殊保护就是肯定平安,任何事情也不会发生,你们可以安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张建中说:“我想,我们没必要特殊保护。”

麻子脸对敏敏说:“我希望,你们还是想清楚一点。”

另一个说:“这种小木屋,并不牢固,用点劲就会踢出一个大窟窿。”

张建中说:“这些,你们应该在入驻的时候就要说清楚。”

敏敏问:“其他人都要特殊保护吗?”

“当然,出来玩,多花点钱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安全。”

张建中站起来说:“钱,我们已经按明码实价交了,不管发生什么意外,都是你们的责任,你们不能以特殊保护的名义再收费。”

“我们只是征求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不需要,我们也不勉强,希望你们今晚平安吧!”

后面这话多少有些儿威胁的意思。

“这样好不好?如果,你们要另收费,明天,我交到服务台。钱不缺,但不能这么不清不楚。”

麻子脸收敛了笑,说:“随便你。”对同伙说,“我们走!”

张建中笑了笑,说:“不送了。”

麻子脸突然一个回身,抓住张建中的手,说:“你这手无擒­鸡­之力,还不需要特殊保护?我看你是不想活到天亮了。”

张建中脸上还是带着笑,手腕一翻,反抓住麻子脸的手,轻轻一拉,麻子脸脚步就乱了,用劲后退,那知张建中顺着他往前一推,整个人便被张建中推出了门外。

“就你这点能耐,也想收保护费?”

麻子脸很不服气,还想冲进来,张建中却迎了上去,说:“不要搞这种乱收费,我想老板也不希望这么玩客人。”

那个做记录的家伙趁张建中不防,猛扑过来,听到风声,张建中一个撤步,先护着敏敏,见那家伙扑空差点摔了个狗啃屎,张建中摇了摇头,说:“你们两个人联手也不是我的对手。回去吧!把工夫练好了再出来混!”

两人那服气,一左一右拉开架势。

敏敏对张建中说:“你别伤了人。”

刚才还有点怕,听张建中这么一说,她反而担心张建中伤了这两个家伙。他们打不过你,耍无赖也够烦的。

“你站远一点。”敏敏听话地往后退,退到浴室那边,如果有危险,就钻进浴室关上门。

“哪个先上?还是一起上?”张建中站着不动,“我不搞突然袭击,让你们先动手,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麻子脸对同伴说:“你先上。”

同伴也冲麻子脸说:“你先上。”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们再让,我就先上了。”

说着,身子一个晃动,两个家伙连退两步。

张建中大声说:“你们两个一起上。”

麻子脸大吼一声扑上来,同伙也跟着往前冲,张建中迎着麻子脸,挥出一拳,吓得他脸一闪,出手拦截,张建中飞起一腿,却把那扑近的同伙吓得退了半步,只是这半步,张建中已经把收回的拳转掌,擒住了麻子脸拦截的手,一翻一扭,痛得嘴里“唉哟哟”叫,手被扭到身后,人也挪了位,拦在张建中和同伙之间,再扑上来的同伙差点挥拳砸下来。

张建中问:“还要来吗?”

说着,手一送,麻子脸便直往同伙怀里扑去。

“我和你们老板很熟,昨天,还在这里拍过片,不想老板炒鱿鱼,你们还是快点滚!”

955有点耐心好不好

(感谢szhhxx203/588的打赏。)

敏敏直怪张建中,你既然跟老板熟,为什么不早说,你这么对他们,他们不服气,还会来找麻烦,那时候,可能就是一大帮人了。张建中笑着说,你以为,还敢来啊!如果,我早说认识老板,他们晚上还会来搞事,我在他们面前露一手,他们反而不敢来了。这叫双管齐下。

他告诉敏敏,这两个人应该也是度假村的员工,或者是巡夜的小保安,想趁机捞一把。一般人会花钱买平安,吃了亏也不敢声张,其实,老板是不允许他们这么­干­的!

烧烤的时候,张建中还是把老板叫了过来。黄导经常在这拍广告片,与老板几乎是合作关系,这些天拍广告片,张建中也跟他混熟了,因此,一见张建中,他便说:“你到这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张建中笑着说:“见这环境好,回去就把老婆带来了,不想打扰你。”

老板冲着敏敏笑,说:“应该是怕我打扰你们吧?”

张建中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想不打扰你都不行了,这里环境好是好,就是人太少了,晚上总缺少点安全感。”

“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们有巡逻的,天一黑就开始巡了。”

“是不是叫他们多巡巡我这边?”

“这个没问题,我马上叫他们过来。”说着,对着步话机嚷嚷,一会儿,就见两个人打着手电筒走过来,近前一看,果然是麻子脸那两人。

麻子脸一见张建中,连连说:“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

老板问:“你们认识?”

张建中说:“刚才有点小误会。”

麻子脸说:“还请你原谅。”

老板­阴­着脸问麻子脸:“发生什么事了?”

张建中笑着说:“小事,都过去了。”

他并不想戳穿麻子脸,不想把他们B上绝路。得饶人时且饶人。

老板对他们说:“这位是张老板,是我朋友,既然张老板不追究,也就算了,但晚上多巡巡这边,如果,有什么麻烦,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一定,我们一定。”麻子脸那两人头点得像­鸡­啄米。

见这情形,敏敏彻底放了心。

那老板并没呆多久,连连说:“不打扰你们浪漫,不打扰你们浪漫。”就离开了。敏敏说,那老板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张建中笑着说,你以为,他会相信你是我老婆啊!他以为,我们是野鸳鸯。

“明天,我要告诉他,我是明媒正娶的。”

“你计较这些­干­什么?”

“不计较才假了,明明是夫妻,却被人当成偷­情­的。”

张建中把一支烤好的­鸡­翼递给敏敏,她笑了笑,说:“你吃吧!你今天有功,偷了情,又把收保护费的打跑了。”

她是不敢吃,很多地方都烤焦了。

“那些烤焦的地方别吃了。”

“这也叫焦吗?这才更香。”

敏敏扁了扁嘴,举起叉让他看自己烤的,说:“你看看人家烤的,焦黄焦黄。”

“你这要烤到什么时候才有得吃啊!”

“你很赶时间吗?”

“不赶,我不赶。”

炭火红红的,把他们的脸都映红了。张建中又Сhā了一支­鸡­翼,还Сhā了两根香肠,再又Сhā了一条鱼,放在炭上。

“你顾得了那么多吗?”敏敏叫起来,“你耐心点行不行?”

说着,香肠冒出的油滴在炭上引起了一阵明火,她忙拿过香肠转动着。

张建中有点儿得意,说:“你看看我的,香肠是最容易熟的,接着是鱼,接着是­鸡­翼,有近期效益,中期目标,也有远景计划。”

“你以为,烧烤像你工作啊!”

“道理是一样的。”

他继续捣弄鲜蚝。鲜蚝已经撬好了,放在炭火上烧就行。但烧烤炉没有摆放的地方,他就在上面横架两根铁叉,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鲜蚝摆放上去。

“这样行吗?别掉下去了。”

“不碰就掉不下去了。”

香肠比敏敏烤得­鸡­翼还先熟,张建中递给她,说:“你吃吧!你喜欢香肠。”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了?”

张建中笑着说:“不是吗?每一次,你不是吃得津津有味吗?”

敏敏明白了,说:“我是喜欢,但喜欢大的,喜欢黑得像炭一样的。你把它烧成炭一样啊!”她翻了他一眼,又说,“你恶心不恶心,现在说这些。”

“要那么认真吗?开开玩笑嘛!”

这个钟点,来度假的人似乎都在烧烤,树林里亮着一堆堆炭火,有像张建中他们那样两人的,有四五人的,也有围满十几人的,还有人一边烧烤,一边在沙滩上放烟火。朝天呼啸爆炸的声音此起彼落。

张建中突然想起什么,忙回木屋拿手机。敏敏问,你去哪?张建中说,我打个电话。刚才说帮王解放请假,差点忘了。敏敏说:“你打什么电话?你把架子铺得那么大,我一个人怎么应付得来?”

张建中说:“我拿了手机就过来。”

杨副厂长接到他的电话,就大声咋唬:“张厂长,我正想给你电话汇报呢!”很显然,他喝得舌头都大了。

“喝了很多酒吗?”

“没多少,不误事。”

“王副厂长刚给我电话,说他老妈子有点事,要赶回兴宁看看,我也同意了,厂里的事,你就多费点心了。”

“小事一桩。”杨副厂长说,“现在是万事俱备,一到十点准时开始,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我听说国资办的领导也请来了?”

“是的,是的。以前都请他们来压阵,如果,有人责怪我们搞封建迷信,有他们在上面顶着。”

“苗主任也参加吗?”

这么问,张建中是不想让杨副厂长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更多的细节。

“他没参加,这种事,他都不参加,但是,他不反对,就等于默许,上面真要追究责任,他也开脱不了­干­系。”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这是邀请领导吗?你这是耍滑头,给自己找保护伞。”

杨副厂长说:“这可不是我的首创,以前都是这么­干­的。”

张建中彻底放心了,只要把苗主任拖下水,再不会有人小题大做了。

通电话间,敏敏忙得有些狼狈,烧烤炉上那些食物,要么被烤得“吱吱”冒油,就是发出一股烧焦味,心里不高兴,又不好说话,只要张建中谈公事,敏敏总不会打扰他,更不会咋咋唬唬让电话里的人听见。她只能给他使眼­色­,只能示意他快点收线。

“行了,行了。”张建中收了线。

敏敏才嘟着嘴说:“一点也不好玩,还说来度什么蜜月,一点也不浪漫。”

张建中笑着说:“还戏还在后头。”

“后头,后头,这黑灯瞎火的,就是有好戏也看不见了。”

张建中替她拢了一束垂到眉间的散发,说:“你不要心急嘛!吃饱了再说。”

“别尽想着床上那点事。”

张建中轻蔑地斜视她说:“你也太不了解我了。”

“我不了解你吗?我是太了解你了。”

张建中问:“你知道,现在厂里在­干­什么吗?”

“我会不知道?搞封建迷信呗!”

“你就不能说得好听一点?”

“还想给自己涂脂抹粉啊!”

张建中笑了笑,说:“那在搞启动仪式,新产品的启动仪式。”

“怎么不在白天搞?怎么要在晚上搞?怎么不把市领导,把孟市长、林副市长请来?不剪彩,不敲锣打鼓放鞭炮?”

“仪式有各种搞法,有白天搞,当然也有晚上搞,有搞得热热闹闹,当然也有搞得不声不响。”张建中说,“等一会,我也给你搞一个仪式好不好?”

956两颗心相交

敏敏的回答让张建中很失望。

“不好。”

张建中说:“你就不能说好吗?”

“我偏不说。”敏敏说,“还说重温新婚呢!我一点也感觉不到新婚的味道。”

“我不是说好戏在后头吗?不是说要给搞一个仪式吗?”

“搞啊!你搞给我看啊!”

这时候,他们在沙滩散步。

张建中说:“我们玩抢新娘好不好?”

“你什么意思?”

“就是我把你抢回去啊!”

“算了吧!没人跟你抢,你还是让我吹吹海风吧!”

“你这不是挺没意思吗?”

话音未落,敏敏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说:“抢啊!你来抢啊!”

风吹飘扬了她的衫裙,脚落在水上溅起一个个水花。

张建中愣了一下,便追过去,只是追了十几米,敏敏就不跑了,蹲下去说:“我跑不过你,我跑不过你。”张建中不管她,抓起她一抡,扛在肩上,敏敏挣扎着,大声叫;“救命啊!救命啊!”

张建中说:“你小声点,那么大声,别人真以为,我抢人了。”

“你就是抢人,就是抢人。”敏敏挥舞双手打他,打得胳膊“叭叭”响。

她问:“痛不痛?”

张建中说:“不痛。”

她又继续打,还一边叫:“土匪抢人了,土匪抢人了。”

这么一种环境,又是孤男寡女,在林子里烧烤的人听见了也不会来救她,都知道他们在打情骂俏。

张建中说:“我抢你回去当压寨夫人。”

敏敏说:“不当,我不当。”

“不当不行?”

“我宁可玉碎,不求瓦求!”

“你想碎也没机会碎。”

“那我就用绝招。”

说着,敏敏笑了起来。

“你正经点行不行?”

“是你先不正经的。”

“我怎么不正经?”

“你抓我当压寨夫人什么意思?不就是不正经吗?”

“还说我只想着床上那点事呢!你比我想得还龌龊。”

张建中把她放了下来,她身子一软,坐在细沙上,“咯咯”笑个不停。

“怕了吧?”敏敏缓了缓说,“我现在有绝招对付你了。今天,对我来说,的确是新的开始,你在我面前,别再想逞能,只要我不高兴,使出杀手锏,立马就把你废了。”

“你能不能不提这事?”

敏敏乐滋滋地说:“不提好像不行。”

“刚有点气氛,就让你给搅了。”

“你还有什么好节目?抢玩新娘,还要­干­什么?千万不要说­干­那种事啊!”

“我才没有那么想呢!”

“那好,你把我抢回来了,现在怎么样?”

张建中说:“还能有什么?结婚啊!摆酒席啊!把各山头的弟兄们都请来喝酒。”

“你的想像也太丰富了。”

“这不是要给我搞一声大仪式吗?”

“搞吧!你搞吧!”

张建中却一阵小跑回到小木屋,一会儿,又跑了回来。

“你手里拿的什么?”

“你闭上眼睛。”

敏敏双手捂住眼睛。

“你准看。”

“我不是闭上眼睛了吗?”

张建中凑过来,检查她捂住脸的手,说:“不准从指缝里看。”

敏敏笑了起来,说:“你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你背过去。”张建中把她扳过去,脸朝大海,又压了压她的肩,说,“坐下去。”

敏敏乖乖地坐在沙滩上,问:“可以了吧?”

“不叫你回头,你不准回头啊!”

“你搞什么鬼?”

张建中说:“绝对会让你惊喜万分,但是,你擅自回头,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不要说得那么玄乎。”

“就是那么玄乎。”

敏敏感觉他在后面移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张建中马上发现了,伸直腰,站着不动。

“叫你别回头呢?”

“我看看你­干­什么?”

敏敏想起来,但张建中更快,双手按在她肩上。

“坐好了,把脸转过去。”

这次,张建中不放心了,解开她扎发的丝巾。

“你要­干­什么?”

“蒙上你的眼睛。”

“你不是吧?”

“谁叫你违反游戏规则!”

“我不违反了,保证不转身,不回头了。”

“迟了。我已经不相信你了。”张建中把丝巾折叠好,说,“不要动啊!”

说着,把她的眼睛蒙起来。

“你能给我什么惊喜啊?”

“你很快就知道了。”

“我不相信,这黑灯瞎火的,你能给到我什么惊喜。”

“你老实等着。”张建中叫起来,“你的手别动。”

“我没动。”

“你动没动,我会看不见吗?”

敏敏摊开双手,说:“我没动吧?我没动吧?”

“你就这么伸着。”

“你快点啊!这样很累的。”

“快了,很快了。”

感觉张建中跑了过来,感觉他似乎犹豫了一下,身子一蹲,把自己抱了起来。

“­干­什么?你­干­什么?”

“别紧张,我还会把你摔进海里啊!我给你移一个地方。”

敏敏还是坐的姿势,被张建中抱到了他认为她应该坐的地方。

“真不知你在­干­什么?”

“很快就会知道了。”

“可以看了吗?”

“还不行。”

“还要多久?”

“你数数,数到五十。”

“还要那么久啊!”

敏敏已经老实了,见他费了那么大的劲,想不是在开玩笑,又不是马马虎虎,便有点儿期待了。

“我开始数数了。”

“你数。”

“一、二、三……”

张建中也跟着数,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出,他还在走动。

“张建中,你真的要给我搞一场仪式吗?真的让我有一种新婚的感觉吗?你好像什么也没准备吧?你用什么搞?”

“我是谁?你没听说吗?我张建中想法独特,善于创新。别人想不到的东西,我能想到,别人不会­干­的事,我能­干­出来。”

“能不能先告诉我一点点?”

“半点也不行。”

敏敏感觉眼前有亮光,问:“你在点火吗?我看见亮了,好像是火光。”

“你数数,你忘了数数了。”

“现在是几了?”

“我怎么知道?”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你别耍赖。”

“我数到五十了。”

“从头开始。”

“我不玩了。”

“你难道舍得半途而废吗?你难道要辜负我一片苦心吗?”

敏敏说:“我要辜负你的话,早扯下丝巾了,我就是见你忙忙碌碌的,不想你扫兴,才这么听话坐在这里。我等你,等你认为可以让我看了,亲自来帮我解下丝巾。”

她抱着膝盖坐在沙滩上,感觉好像有人向这边围拢,然而,并没走近,隔了一段距离在看热闹,不会是张建中的创举把那些人吸引过来吧?这个鬼张建中,也不知在­干­什么?

有人说:“好像是心。”

有人说:“是两颗心。”

张建中便提醒说话的人:“不要说,不要告诉她。”

有人问:“是你女朋友吗?”

张建中说:“是我老婆。”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你老婆真幸福。”

另一个女人便说:“我家死鬼老头就想不出这种浪漫。”

张建中蹲在敏敏身后,在她耳边说:“可以了。你可以看了。”

解开蒙住眼睛的丝巾,敏敏首先看到的是自己被烛光包围着,张建中拉她站起来,她便站在前后左右地看,不禁手捂住胸口,双眼瞪得大大的。

烛光阵是两颗心相交的图案,他们站的地方正好是两颗心相交的地方。

有人问:“你们是新婚吧?”

张建中说:“是新婚,是新婚。”

十几个围观的人便“噼哩叭啦”地鼓掌。

“你好坏!你好坏!”敏敏似乎觉得骂他更能表达自己此时的心境,眼泪禁不住往外涌。

张建中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敏敏抱他亲他,眼泪把他的脸也弄湿了,张建中一用劲,抱着她在原地转圈圈。

957打桩机的传说

(今天三章)

敏敏的脸羞红的得新娘,嘴里却说:“你就会搞些离奇古怪的东西。”

张建中说:“这怎么是离奇古怪呢?”

敏敏嘟着嘴说:“就是离奇古怪!”

“你说,你有没有惊喜吧?有没有高兴吧?有没有幸福吧?”

敏敏却俯着他的耳朵说:“有少少。”

“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敏敏就笑了,说:“我的要求一点也不高,只是不想让你知道我有多幸福,不想让你太得意。”

“你不说我也知道,如果,你不是动过手术,刚才准保晕死过去。”

“我刚睁开眼的时候,惊喜得差点晕死过去。”

这时候,张建中正抱着她回小木屋,说是抱新娘进洞房,不远处,那两个颗相交的心还在燃烧。

“放我下来吧!”

张建中说:“这还是仪式的一部分。”

敏敏说:“也不知羞,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自己是新婚。”

“不是新婚吗?你还是没开­苞­的女孩子。”

“你敢告诉别人吗?”

“今晚,我要把你破了。”

“只要你够狠,我依你。”

张建中便告诉她厂里那个打桩的故事,有了那么个仪式,一下子就打进去了。敏敏说,希望你也能一下子打进来。

“肯定可以的!”

张建中一脚踢开门,进去后,又回身把门踢上。敏敏要他放自己下来,他却一直把她抱到床上去,穿过客厅时,随手把客厅的灯关了。

敏敏笑着说:“你这不是告诉沙滩上那些人,我们要洞房了吗?”

“他们知道又怎么样?”

“你不怕他们在外面偷听?这种小木屋,隔音应该不怎么样的。”

“听就听,就好听到你的尖叫声。”

敏敏拍了拍他的脸,说:“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不是要泄你的气,我是不想那么好的气氛让你沮丧。”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不会沮丧,如果,你发现我沮丧,就使出你的绝招。”

敏敏小嘴一嘟,说:“绝招不是每次都用的,绝招不能在新婚之夜用的,如果,你消耗太多,好久都恢复不过来,就不像新婚了。”

她贴着他的耳朵说:“我要让你没完没了,直到天亮,你不想动了,才用绝招对付你。”

“你是对我好,还是要赶尽杀绝?”

“你自己不会体会啊!”

张建中把她放在床上。

“是不是要把灯关了?”

“为什么?”

“我怕有人偷听,或许,会有裂缝什么的,看见我们。”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还怕人家知道我们洞房呢?这房间的灯也关了,不是洞房还­干­什么?”

“那就算了,早点睡觉吧!”

敏敏一转身,趴在床上,以前,闹小脾气的时候,她就会趴在床上,张建中便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了,然而,她忘了,今天已非以前。撩起她的裙子,张建中先是咬了她一口。

敏敏“唉哟”一叫,张建中就扒开她的腿,顺着股沟往下舔,舌尖一挑,点中了那孔掬花儿,虽然隔着小内内,还是酥麻得她“哇哇”叫起来。

“是这样吧?”张建中抱着屁屁不放,又点下去,敏敏几乎虚脱了,脑子一片空白。

“不要,不要。”

“以为我就不可以吗?我就不会用你的绝招对付你吗?”张建中得意地说,“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再俯下去,已经直接点在掬花儿上了。

敏敏几乎在哭:“我的气喘不上来了,我的心脏受不了了。”

张建中并没松懈。

“我说真的。”

她骗不了张建中,真是心脏受不了,她会瘫软下去,这会儿,她屁屁上的­肉­绷得紧紧的。

“你不管我了?你想要我的命啊!”

她想并拢双腿,然而,那抵得过张建中手上的劲。

“不反抗了,我不反抗了。”

敏敏放软了自己。张建中反而有些儿担心,半抬起头问:“你没事吧?”

“你说有没事?你那样对人家,没事还像话吗?木木的还是人吗?”敏敏说,“灯还没关呢!灯还没关呢!”

张建中才舍不得浪费时间去关灯,吱吱有声地吃她那泉眼冒出的水。

——你怎么会用这些招?

——你怎么知道后面也能搞得人死去活来?

——你的舌头也那么厉害,你的嘴也能要人的命。

敏敏大脑已经不会拐弯了,想到那就说那。

——我也要。

——我也搞爽你好不好?

——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张建中说:“我来了。”

“来,你来。”

她感觉到那东东在股沟里滑动,应该是被那眼泉弄湿了,滑得很顺畅,突然一阵哆嗦,大声说:“不是那里,位置不对。”

张建中很卑鄙地笑,说:“这里应该也很爽吧?这里不会有那层剌不穿的膜吧?”

“你不要那么变态好不好?那里不能剌的,那里剌不进的。”

张建中却穿了进来。那一刻,敏敏整个人都木了。

——流氓,你流氓!

——变态,你变态!

——张建中,你恨死你了!

张建中抽出来,又向前剌,敏敏稍稍松了一口气,问:“你是从下面进来的吧?”

“剌哪你不知道吗?”

“我哪分得清?”

张建中把她抱起来,要她跪在床上,便又有进入了那个磁场,酸酸麻麻的,真想一下捅到底。

敏敏问:“今天是新婚之夜是不是?”

“是,当然是。”

“可着劲儿来好不好?”

张建中知道她在鼓励自己,“我也想,你以为我不想吗?”看着那一孔掬花儿一张一弛,心里痒痒的,“你别怂恿我,你再怂恿我,我会­干­傻事的。”

“­干­啊!没人不要你­干­!没人说那是傻事。”

张建中趴在她背上,大口大口喘气,敏敏伸手摸索着,发现还有好长一截在外面。

“我知道你心痛我,我知道你心里很不舒服。”

她抚摸那那两颗下垂的蛋蛋。

“这里太偏远,如果,有个什么麻烦,赶去医院也需要一段时间。”

“你就总往不好的方面想。我回来后,有过麻烦吗?”

“那是我每一次都小心翼翼。”

张建中发现那个磁场的吸力越来越大,那张想像的嘴儿,用劲地往里吸/吮。

“不行了,再不行了。”张建中把那东东扯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床上喘。敏敏回过头看,就知道他忍得有多艰难了,头额上沁出一层汗珠儿。

“你不是说,有了那个仪式吗?你不是说,那个打桩机一下子就打进去了吗?你怎么不试试,可以就进去了呢?”她抹着他头额上的汗,坐在他腿上,“大胆点。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要痛也是我痛,又能是你痛。”

手又摸索着,把那乌黑发亮的磨菇头移到最想去的地方,张建中紧张看着敏敏,问:“你不会硬来吧?”

“试一试。”

这时候,他们面对面,敏敏半蹲着一点点往下,张建中双腿伸直,让她坐下来舒服一些,双手还是不放心地托着她的屁屁。

“你把手拿开,我可以控制我自己。”

正说着,敏敏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要硬来,千万不要硬来。”

敏敏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再不敢往下了。

“不行,还是不行,刚才不痛的,后面一点不痛的。”

“后面没进得那么深。”张建中抹了一把,感觉自己还有多少在外面,却抹了一把湿润,看了看,渗有红­色­的血丝。

“还是不行。”敏敏有些儿失望。

张建中安慰她:“挺好了,这样挺好了。”

抱着她的屁屁轻轻摇,磨菇头左摆右晃,也能得到一丝儿快感。

“要我用绝招吗?”

张建中摇头,说:“那样控制不了,爽得太快,还是慢一点好,玩长一点好,怎么也是新婚之夜吧?先把我们会的招都试个遍。”

“你不是吧?不会搞到天亮吧?”

958最佳角度

虽然,没能把敏敏剌穿,一点不影响他们尝试各种招式,而正因为,不能让张建中得到最实际的满足,敏敏在这方面花了更多心思,真要一个个演绎,不是敏敏受不了,相反,张建中却未必挺得住。

忍耐总是有限度的!

那东东长期呈现强烈的充血状况,欲爆不爆,张建中那种贪念便常常被到极限的挑战。

敏敏用两团­肉­夹紧的搓揉的时候,他还可以忍,敏敏让他爬在身上,浅进浅出的时候,他还可以控制住自己。敏敏不停吞吐,唾沫顺着杆儿往下流,湿透蛋蛋的时候,他做着深呼吸,就有点压不住那喷发的念头了。

“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敏敏停了下来,说:“爽的话,你就放吧!”

张建中说:“还不想放。”

“是不想放还是舍不得放?”

“舍不得。”

“又不是不让你再来,又不是放了就不可以了,今晚不可以,睡醒了再来,明天不是还要在这呆一天吗?一整天就在床上,那也不去。”

张建中说:“你还没爽呢,不能只是我爽,我也要让你爽。”

敏敏说:“我够了。”

张建中却说:“你还不爽,我还没弄爽你。”

他吻她,从上往下吻,下面那张嘴比上面那张嘴还湿润,敏敏便双腿呻吟,紧夹住双腿。

“你不夹啊!你夹住了,我吃不到了。”

“你怎么会吃不到呢?你耍坏心眼,你还吃后面那里。”

“不好吗?不好吗?”

张建中点得那孔掬花儿闭得紧紧的。

“我也要,我也要。”敏敏叫了起来,这会儿,张建中狗样爬在床上,并没离开下面那张嘴,敏敏却往他身下钻,转了一百八十度,把那东东吞了,手便在他股沟摸索。

张建中停下来说:“不要那么狠好不好?”

敏敏嘴被塞满了,说话含含糊糊:“不狠,我不狠。”

那手指只是在股沟里滑来滑去。

“让我在下面。”张建中把敏敏翻了上来,感觉还是在下面更好,可以亲她的嘴,又可以点她那孔掬花儿。

敏敏喃喃:“你不让我狠,自己却那么狠。”

张建中喘着气说:“我不是要你爽吗?”

“我也要你爽。”敏敏不服气了,裹紧那东东,加快吐吞的速度,身子就上他上面一起一落。张建中忙按住她背脊,不让她起落得太快,夹紧双腿,不让她手指往股沟钻。

“我要把你吮爆了。”

“还有很多没玩呢!”

“谁叫你用狠招了。”

“你也用了。”

“你先用的。”

“我们都不用好不好?”张建中往下推她屁屁,说,“后面,从后面。”

“这样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

这时候,张建中躺着,敏敏背对他坐着。

“我坐在上面控制不住深度。”

“下午不是也坐过吗?”

“不一样的,下午你也坐的,现在,你躺着。”话是这么说,敏敏还是半蹲起来,一边扶着那东东,一边低头看它怎么往自己那眼泉里钻。怕进得太深,手就握住底部,只让它进到一半。她发现,这么握着挺好的,限制了它的深入,而自己可以左右摇晃,可以另一手撑在床上起起落落。

“好吧!爽吧!”敏敏说,“以前,都是你这么弄,现在,我也可以这么弄了。”

这与张建中在上的浅进浅出差不多,不同的是,她还可以看着那个磨菇头挤进去,钻出来,挤进去的时候,把她那眼泉胀得鼓鼓的,钻出来时,把里面的水带了出来,还把两边鲜红的­嫩­­肉­翻了出来。她发现,原来自己冒出的水并不是清澈的,而是|­乳­白­色­。

张建中说:“你不动行不行?不动更好。”

总这么不停地进出,感觉不到那种往里吮的磁力。

“你里面好像有一股吸力,想要把我吸进去,你里面好像有一张小嘴不停地吮。”张建中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了她。

“一直都这样吗?”

“以前没有。今天才有这种感觉,从后面进去才感觉得到。”

“那我不动,那我让你再感受感受。”敏敏不敢完全坐在他腿上,双手撑着床,让身子微微向前。

“再进去一点。”

敏敏屁屁稍稍向后,“有了,感觉到了吗?”

“再进一点。”张建中半躺在床上,手扶着她的屁屁,敏敏看看留在外面的­棒­­棒­,感觉应该还可以再往里,便移了移支撑自己的手,屁屁再退了退。

“这样有点累。”

“别动,别动。”张建中闭上眼睛,感觉那股磁力,感觉那张嘴儿轻轻地吮。

“感觉到了吗?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张建中身子绷紧,脑袋发麻。

“我也感觉到了,我也感觉到了。”敏敏的感觉却是那个烫烫的磨菇头在里面一点点膨胀,“它在里面大,它在里面大。”

本来就塞满了,还扩张,敏敏感觉有点吃不消。

“好爽是不是?”敏敏咬着牙说,“我知道你很爽,不爽那东东不会那么胀的。”

张建中问:“我胀吗?我有胀吗?”

他不知道这种不上不下自己也可以胀,只知道磁场更强,吮力更大。

“你受得了吗?你顶得住了?”

“可以,应该可以。”敏敏并不觉得痛,只是胀得厉害,“试一试好不好?再进一进好不好?”

“你控制,你控制。”

“你别动啊!”

“我不动。”

敏敏小心翼翼地移动屁屁,看外面那一截­棒­­棒­一点点缩短“痛你就停。”

“会的,我会的。”

她停了下来。

“痛吗?”

“有一点点。”

张建中抚摸她的屁屁,仿佛这样可以减轻她的疼痛感。

“再试一试。”

“不要太勉强。”

敏敏突然叫起来,支撑自己的手一软,屁屁完全坐了下去,又发出尖叫声,张建中一惊,坐起来抱住她,却不知又狠狠地顶了一下,她再发出的声音就有些儿恐怖了。

张建中紧张地看她的脸,虽然苍白,嘴却张得大大的“呼哧呼哧”喘气。

“痛死我了。”敏敏往后靠在张建中怀里,整个人都软了,且沁出一层凉凉的细汗。

“又出血了。”她抹了一把,举起手给他看,“真要去划一刀才行,不然,你怎么也剌不进。”话音未落,感觉到不对,刚才那一抹应该是抹在他的蛋蛋上,却没有抹到外面的­棒­­棒­。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什么?”

“进去了,进去了,都进去了。”

“是吗?是吗?”

“你摸,你不信你摸。”敏敏抓住他的手,引导他往下摸,“真的进去了,都进去了,你把我剌穿了。”

其实,不用摸也知道,她完全坐在自己腿上,而那磨菇头被狭窄的缝隙挤得难受,动了一下,敏敏说:“痛,还很痛!”

“我也被你挤得有点痛。”

张建中吻她,敏敏也吻他。彼此吻过无数次,但这次的吻完全不一样。他们已经融为一体,他们是真正的夫妻了。

“这样才能进去,后面才能进去。”

“这是我们最好的角度。”

“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还记得那个打桩的传说吗?有了那个仪式,一下子就进去了。”

“还一下子呢,痛都痛死了。”

“现在还痛吗?”

敏敏动了动,说:“好像不痛了。”

张建中扶着她的屁屁移了移。

“好深!都顶到我胸口了。”

“你也太夸张了吧?”

敏敏在小腹上按,说:“顶到这里。”又往上移,好像顶到这里。”

“你摸得到吗?”

“摸不到,反正就是很深。”一边说,一边趴在床上,张建中也随着她翘起的屁屁往上移。

959你不要趁火打劫

摆好姿势,敏敏说:“你轻点。”张建中说:“我会的。”轻轻往外扯,再一点点往里送,直到贴着屁屁上的­肉­。

敏敏说:“还是有点痛。”

张建中再往深剌,敏敏的身子就木了。

“还有啊!还有在外面啊!”敏敏伸手过来摸。

“全进去了。”

敏敏松了一口气,头爬在床上,屁屁翘得更高,再慢慢退出,再一点点往里送,就见下垂的蛋蛋像拨河中间下坠的那个标志,一会儿离得远,一会儿离得近。

离得近了,就用手抚摸,抚摸得张建中不想动了,那东东就停在最深处,感觉磨菇头顶得心尖尖儿痛,那圈沟壑也扩张得很不像话,再往慢慢退出,就扯出一汪血水,又一点点往里送,把两边翻出的­嫩­­肉­又挤了进去。

“痛你就说。”

“不痛,一点不痛。”臀­肉­绷得紧紧的,敏敏说,“换一个姿势好不好?我不喜欢这个姿势,我想抱着你。”

张建中把她扶好,让她头枕着枕头上,她看那东东很有力地晃,不禁说:“原来这么长啊!”

“多长你还不知道吗?”

“以前,感觉没那么长,以前总以为,我不可能完全容纳得下。”

“你都容纳了,都吞了,比上面这张嘴还深。”

张建中俯了下去,吻她,手下伸去,把那东东扶到门口,还是慢慢往里推,半途却被卡住了。

敏敏睁开眼问:“是不是进不去?”

“不可能。”

“可能只是后面才能进。”

“后面可以,前面也应该可以。”

张建中一用劲,敏敏又尖叫起来。

“还痛吗?”

“不痛你试试?”敏敏像是在哭,“你不心痛人。”

“心痛,我心痛。”张建中抱紧她,堵住她的嘴,让舌尖在她嘴里搅,把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上面。

敏敏知道他再次深入彻底,顶得自己满满的。“我可以了,不用去划那一刀了。你好厉害,终于还把我剌穿了。”

“我就说可以嘛!”

张建中动起来,先还是慢退慢进,渐渐加快了速度,敏敏咬着嘴­唇­,双腿能张多张多开。

“有事了吧?”

“你别管。”

“我怎么能不顾及你的感受呢?”

“不用,你不用,我承受得了。”敏敏说,“你知道吗?只要我承受得了,就是感觉很幸福。这么些年了,我一直承受不了你,现在可以了,再痛也没以前痛,再痛我也扛得住,再痛你也不用太担心。”

张建中不是不担心,不是不心痛,他是太想太想横冲直撞。

“我狠了啊!”

“狠,你狠!”敏敏紧紧抱着他,不仅承受他的冲击,还承受他身体的重压。

张建中冲剌了,虽然,他不是快枪手,但敏敏毕竟是第一次,狭窄的空间刺激得磨菇头又酸又麻,刺激得大脑神经无法控制。

“要爆了,我要爆了啊!”

“爆给我,你爆给我。”

“给你,我都给你。”

“我好想要,我等了好久好久。”

“不用等,不用等。”

磨菇头那圈沟壑越扩张,就越被狭窄的缝隙卡得越紧,就摩擦得心儿酥酥的,麻麻的,每一次用劲都戳到底,顶得敏敏一声声叫,不叫还好,每一叫,张建中都神智不清。

“扛不住了,我扛不住了。”张建中已经压得够用力了,还嫌不够,还往下压,那东东便顶得敏敏直翻白眼,感觉自己就要被他剌透了,那磨菇头猛地一胀,一股股热喷得敏敏脑子一片空白。

好一会,才缓过来,张建中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身上。

“你没事吧?”

“还好。”

“很累吗?”

“更多是爽。”

张建中不敢说是身经百战,然而,却是第一次开垦新土地,那种感觉,别说有多爽了,看着心爱的女人,不想她痛苦,又想结束她的痛苦。这份纠结,总让自己在狠与不狠中徘徊,有时他想,真的就是有了那个仪式,自己才剌穿敏敏吗?应该是以前,太心痛她,才不了狠心吧?

还有那狭窄的感觉,你会觉得自己很男人,觉得自己战胜了一个敌人,炸毁了一个坚固的地堡。以前,不会有这种感觉,只是想怎么表现自己的勇猛,现在,却在表现自己的同时,心里又有痛,因为,身下的女人毕竟不是敌人,相反,她是你最最爱的女人,你却要炸毁她。

“痛吗?很痛吗?”

敏敏笑了笑,说:“没有,一点也没有。”

张建中都觉得痛呢!刚才太狠,被她的狭窄夹得这会儿也隐隐地痛。

“以后不会痛了。”

敏敏的眼泪却“哗哗”往外流。

“是我不好,是我不懂得心痛你,是我只顾自己了。”

他吻她,她也吻他,一边吻,一边说,“我没怪你,要怪也怪你以前不够狠,没能早点对我狠。我给你了,都给我了,我是你老婆了,真正的老婆了。”

“是的,我是你老公,真正的老公。”

两人抱着吻着,不停地在床上翻滚,一会儿,张建中压在敏敏身上,一会儿,敏敏压在他身。

敏敏说:“今天那个仪式真好。”

张建中说:“沙滩那个仪式,比床上这个仪式好吗?”

敏敏“吱吱”笑,说:“都好,都好。”

张建中说:“我还要继续,床上的仪式才刚开始。”

“你还可以吗?”

“我有什么不可以?就怕你不行。”

“我真不行了,可能被你搞肿了。”

“我看看。”

敏敏双手捂住不让他看。

“拿开你的手好不好?”

“不好。”

“我动粗了。”

敏敏看着他,问:“真想看啊!”

张建中很猥琐地笑,说:“很想看看,你第一次被我弄成什么样?”

敏敏把手拿开了,把腿也张开了。那道细缝儿还没复原,咧着一道鲜红的口,两边的­肉­还向外翻。

“不会以后都这样吧?”

“就是再丑,也是你弄的。”

“我负责,我负责。”

“你想不负责都不行。”

再次投入战斗,敏敏不嚷嚷痛了,虽然也咬嘴­唇­,也紧皱眉头,她却说那是爽的。她与第一次的女人不一样,她不缺经验,一点不像刚开启的女人。可以前,可以后,可以坐在他身肆意奔驰,然而,她的狭窄又是实实在在的,张建中总想坚持久一点,又不能完全坚持住,便感觉还没发挥得淋漓尽致。

天蒙蒙亮,张建中就醒了,见敏敏正眼光光地瞪着自己,问她怎么醒得那么早,问她是不是没睡好?她说,睡好了,睡醒了。他就笑着说:“是不是昨晚没吃饱,还惦记着吃早餐。”

说着,翻到她身上。

她说:“周身都痛呢!身上痛,里面也痛。你不要趁火打劫,明知道人家第一次,却不放过人家,昨晚也不知­干­了一次。”

“就是因为,你是第一次,我才要感受更多,享受更多。”

“现在不要了吧?”

“我也想休息,但它不让。”

张建中一用劲,捅了进去。

“玩一玩就算了,别爆了,再爆,你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

张建中不服气,说:“我再爆给你看,看我有没有走路的力气?背着你也能跑几公里。”

“你别逞能,别让我把你掏空了。”

“你掏不空我,只有我把你弄惨。”

张建中加快速度,横冲直撞。

敏敏说:“你不会是报复我吧?不会是想把这些年的拖欠一下子都弥补回来吧?”

“有这个想法,有这个想法。”

“你能不能心痛我?能不能不摧残我?”张建中停了下来,敏敏又心软了,说,“你来吧!你可着劲来吧!反正是你的,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张建中反而不好意思弄了。

门就是这时候被拍得“嘭嘭”响,比麻子脸拍得还用劲,仿佛那一堵墻都在晃。

960跟麻子脸是一伙的

(感谢szhhxx203/4个100的打赏。今天再三章。)

门外站着两个穿警服的警察,张建中忙把衣服穿好。

“对不起,这么早打扰你。”一位年长的警察先给张建中敬礼,然后,说,“我们例行检查。”

“检查什么?”

“几个人住?”

“两个人。”

“男还是女?”

“我和老婆。”

年轻警察拨开张建中,说:“我们要进行看看。”

“她还没起床。”张建中拦住不让他进去,不知敏敏是不是还躺在床上,她可是一丝不挂啊!

“你要拦道。”

“其他客人都进屋检查吗?”

年长警察说:“这不是你要知道的。”

张建中才不相信他们会检查每一间小木屋,那些野鸳鸯哪经得住查?

“请你配合我们。”

“我完全配合,但你给我一点时间。”

“给你两分钟。”

张建中虚掩上门,回到屋间,敏敏果然还躺在床上,只是盖着被单。

“快起来。”

“怎么回事?”

“警察查房。”

敏敏从床上下来,感觉动作有点迟缓,落地时差点没站住,张建中忙扶住她。

“快把衣服穿上。”

“好端端的查什么房?”

“我也不知道。”

张建中想,不会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吧?如果他们是来查野鸳鸯的,那老板也太不实力了,现在这种旅游点,如果,警察查野鸳鸯,那还能做生意?大多数客人都不敢来了。

“很快就好。”张建中出去时,把房间门拉上了,请那两位警察进客厅,一边给他们敬烟,一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两位警察都没接他的烟,这令他很尴尬。

“什么时候入住的?”

“昨天。”

“也就是说,你跟里面的女人在这里过了一夜。”

“是我老婆。”

“每一个到这来度假的,都说带的是自己老婆。”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房门响了一下,敏敏出现在门口,只是一会儿工夫,经过一番梳洗,敏敏已经判若两人,一点也没有床上的疲弱了。或许,是因为敏敏的漂亮,两个警察眼睛都亮了亮。

年长警察老练些,很快又扳起了面孔。

“你们是什么关系?”他马上又对张建中说,“你不要说话。”

敏敏说:“夫妻关系。”

“他叫什么名字?”

“可以让我们看看你们的结婚证吗?”

敏敏愣了一下,说:“没带。”

“那就是说,没有。”

“有。当然有,我只是没带来。”

“你们来度假,不知道要带结婚证吗?”

“我们是暂时决定的,服务台也没叫要。”

年长警察笑了笑,说:“现在的生意人,哪还有道德底线,只要有人给钱,不管什么人都可以开房。”

张建中说:“我认识这的老板,要不我给他电话。”

“不用了,正是因为,你认识老板,才肆无忌惮。”

年轻警察说:“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什么?”

“我们怀疑你嫖娼。”

“什么?”张建中叫了起来,“你凭什么?男女住一间屋就是嫖娼吗?”

年长警察说:“你不要那么紧张,怀疑并不等于就是,如果你们说得清楚,我们马上就把你们放了。”

敏敏说:“我们真是夫妻,我们结婚都两年多了。”

“具体问题,回派出所再说好不好?”

张建中说:“你们这是多此一举。”

“我也希望是多此一举,但为了证明你们的清白,你们还是配合一下,我们也是在执行公务。”

“执行公务,也不是一早来拍门吧?”

年轻警察说:“不一早拍门,能把你们堵在屋里吗?能证明你们乱搞男女关系吗?”

“你说清楚,谁乱搞男女关系?两公婆在一起,­干­什么不行?­干­什么都是合法的。”

年长警察说:“前提是,你们要证明你们是两公婆。”

张建中气得直喘气,敏敏却说:“别跟他们争,我们站得正,行得正,跟他们回去也没什么。”

“不是跟不跟他们回去的问题。跟他们回去,什么时候才能澄清呢?什么时候才能放我们出去?浪费我们的时间又怎么办?我们的时间就没有价值吗?”

张建中借题发挥,后面那些话是说给警察听的,你们执行公务也不能浪费别人的时间吧?

年长警察说:“我们的时间也不是没有价值,现在是你们必须花时间说清楚你们的关系,搞清楚你们在一起的­性­质。你们在浪费我们的时间,不是我们浪费了你的时间。”

张建中还真被他说得无力反击了。

“我打个电话,叫人把我们的结婚证送过来。”

年长警察笑了笑,说:“这个就没必要了,现在什么不能造假?孩子都不一定是自己的,何况一个破证件。”

“证件是真是假,你们警察还分不出吗?”

“证件是真的,人却是假的。这种事见多了。”年长警察伸出手,叫张建中把手机交出来,“在你澄清自己之前,不能跟任何人联系。”

张建中觉得事情蹊跷,这两个警察的目的似乎很明确,似乎只是奔他们而来,而且,完全把他们控制起来,不允许与外界联系。在这种控制下,你还能澄清自己吗?

谁想找他的麻烦?首先还是想到苗主任,但苗主任的手再长,也不会伸到这里来吧?何况,他也不知道你张建中到这来。知道你不度假的,只是王解放,他怎么会为难自己呢?

看来并不是江市的人。

张建中的心跳了跳,难道是麻子脸?昨晚吃了亏,叫警察来找你的麻烦?更有可能的是,麻子脸与警察是一伙的,他们收取保护费与警察一起分赃,当他们与到刁难的顾客,警察出面摆平。

很显然,警察是要摆平你,别说每人五百,现在是每人一万也未必能脱身。

嫖娼!妈的,竟给你张建中按这么个罪名。

“我想知道,你们有什么权力把我们带走?”

年长警察说:“还用说吗?你们关系不明,你有嫖娼嫌疑。”

“你说嫌疑就嫌疑啊!你到沙滩上随便拉两个人,就人家有嫌疑,也可以把人家带回去吗?”

“现在是你们住在一个屋子里,而且,天还蒙蒙亮。”年长警察推开房间的门,“床上还一片狼藉。”

“这里多的是木屋,多得是一男一女住,那些老男小女,你们怎么不查一查。”

“不用你教我们执行公务。”

年轻警察说的话更让人气不顺。

“不有跟他说那么多道理,我们警察,看着谁不顺眼都可以叫回去问话。现在,我们就是看你们不顺眼,要把你们带回去!”

——我还告诉你,我们有权扣留你们四十八小时,要你们配合我们弄清问题。

“是配合吗?应该是强硬吧?”

“这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张建中不得不发火了:“你们跟收保护费是一伙的。”

“什么保护费?”

“度假村的小保安,麻子脸。他们昨天来收保护费,我们没有给,所以,你们来报复!”

“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不要像疯狗乱咬人。什么保护费,什么麻子脸,这都是你编造的,没有证据的东西,希望你不要乱说。”

“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嫖娼?”

“我再重申一遍,现在只是怀疑,并没定罪。”

“你怀疑就能把我们带走,我怀疑你与麻子脸一伙,是不是也可以把你们带走?”

“对不起,你没有这个权力。”

年轻警察说:“只有我们警察才可以抓人。”

“你们这是滥用职权。”

“随你怎么理解?再无赖的嫌疑犯,我们都见过,我们也对付得了。”

年轻警察说:“别以为,你有几下散手,我们就怕你。”

张建中笑了,说:“你怎么知道我有几下散手?应该是麻子脸告诉你的吧?”

961你缺那点钱吗

年长警察拍了一下胀鼓鼓的腰,说:“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早去早回。你再磨蹭,浪费你的时间,也浪费我的时间。”

张建中并不怕年长警察腰里那支枪,只要出手,他相信,还没等年长警察拔枪,就被他放倒了,但是,他再傻也不会跟警察动粗,他们又会给你安上一个袭警的罪名。而这个罪名却是确凿的,洗刷不掉的。

警察拥有的权力,张建中太清楚了,只要肆意滥用,谁也奈何不了他们,甚至拔枪­射­杀你,也可以说你顽固抵抗,可以说他是自我防卫。

“我们跟你们走。”

这么说,也很清楚,将要被他们控制起来,但总比在这里磨嘴皮要强,毕竟,他和敏敏是夫妻,上哪都不怕,不像那些野鸳鸯,一进派出所就招了,男的不招,女的也会招。

四十八小时后,他们拿不到任何证据,总是要放他们的。

往派出所走的路上,张建中紧紧抓住敏敏的手。

“不用担心。”他很轻松地对她笑。

“我一点不担心,反正问什么说什么。”

“对。真的假不了。”

“假的也真不了。”

年轻警察说:“不准说话。”

年长警察说:“任他们说,有什么话,你在路上都说完,把应该通的水都通了,不要在我们审问的时候露出破绽。”

一到派出所,他们就被分开了,年长警察先审问敏敏。那是在一个小屋子里,四壁空空,两个警察坐在桌前,敏敏坐在他们面前。

“他呢?我老公呢?”

“和一群罪犯关在一起,他武功那么好,没人敢欺负他。”

“你们要问什么吧?”

敏敏已经没有了软弱,渴望早点把事情说清楚。

“他叫什么名字?”

“张建中。”

“哪里人?”

“兴宁人。”

“­干­什么的?”

敏敏犹豫了一下。

“说实话。”

“我只是想,要不要告诉你们?”

“你认为,不说行吗?”

“他在江市糖厂工作,是厂长。”

年长警察笑了笑,说:“我猜他也有点来头,否则怎么会­干­这种事?一个普遍人,会带女人到这来度假吗?说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

“五年前认识的,他还在兴宁工作的时候。”敏敏差点忘记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了,“我和我妈去他工作的边陲镇。”

“你妈是­干­什么的?”

“这也要说吗?”

年轻警察说:“问你什么说什么。”

“我妈那时候是文化部门的党组书记,现在是江市南区的常委,我爸是兴宁县委正处职调研员,以前当过副书记。”

“别拿这些来吓人。”

“是你要我说的。”

“什么时候跟他搞到一起的?”

“我希望你说话­干­净一点,我们是从恋爱到正式结婚。”敏敏换了一下坐的姿势,下面传下一丝儿隐痛,“他是我老公,真正的老公。我们的结婚证放在家里。”

“不要强调这些。”年长警察问,“你在哪工作?”

敏敏又犹豫了一下,自从离开去美国治病,她还没回过单位,也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体制内的人。

“病休在家里。”

“也就是说,没有工作。”

“有工作,以前在某局机关。”敏敏突然眼睛一亮,说,“你可以打电话问的,可以向单位了解的,看我是不是叫李敏敏,看我老公是不是叫张建中。”

“你可能叫李敏敏,你老公也可能叫张建中,但是,张建中是不是那个男人就不一定了。”

“你可以问啊!可以叫他们要张建中的手机号码啊!只要那个号码是他的手机号,就可以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是真正的夫妻。”

下面又传来一阵隐隐地痛,敏敏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脸上浮起一抹甜甜的笑。

一直拖到下午,才审讯张建中。

“你们应该给我换一个房间,那些人都是罪犯,我与他们不是一类的。”

年长警察说:“请你搞清楚,他们也不是罪犯,他们也是嫌疑人,真正的罪犯是不会关在这里的,早就送到拘留所去了。说说你的事吧!”

“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个女人已经交代了。”

张建中笑了笑,说:“她都交代了什么?”

“你不要太嚣张,现在是我们问你。”

“还用问吗?”张建中说,“用我的手机往厂里打电话就可以了,想了解什么?厂里的人都会告诉你。”

“我们不会那么傻,不会往你提供的电话号码打电话。”

“你们还用我提供电话吗?只要问问江市的公安局,就知道江市糖厂的电话了。”张建中说,“我再说一遍,虽然,我度假,但我还是很忙,每天,我都要与无数人通电话,你们没收了我的手机,影响了工作,你们必须承担一切责任。”

“不要拿这些吓唬人,我们能把你带到这来,说明你是有问题的。”

“不是你们把我带到这来,是我配合你们到这来的。”

“不要玩文字游戏了,你能不配合吗?一大早,被我们堵在屋子里,你不说清楚可以吗?”

“我说得够清楚了,我和老婆来度假,因为没有交保护费,被你们扣在这里。”

“看来我们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张建中说:“你们有没想过,这么刁难我,你们要承担的后果?”

“我还真不知道要承担什么后果?你告诉我。”

“我会把你这身老虎皮扒了。”

年长警察笑了起来,说:“你觉得,你在省城也可以肆无忌惮?这不是江市,不是兴宁。你是聪明人,你觉得,我们这是在给自己做事吗?保护费只是进我们的口袋吗?”

——我知道你很忙,知道关机不与外面联系,你会损失大把大把钱,知道你也有很多关系网,但是,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们这些小人物呢?我们在这么个小地方,­干­死­干­活,只拿那点薪水,不想点办法,不弄点额外收入,日子怎么混得下去?

——我不是说非法赚取,我说的是依法办事,你们这些人花天酒地,挥霍国家财产,也应该手指缝那一松,流点给我们吧?我们没什么能耐,只能靠这身老虎皮了。

“太无耻了!”

“玩女人不无耻吗?”

“你打电话给江市公安局,叫他们协助调查我的情况,我有个行差搭错,我认栽,随你们怎么处置我,带老婆来度假还有罪了!”

“不是你有罪,是我们想捞点油水而已。”

天渐渐黑了,屋子里散发着一股臭味,苍蝇蚊子“嗡嗡”叫。张建中摇着铁门,大声叫:“你们太无耻了!你们放人!”

值班警察走过来,粗声粗声地说:“你嚷嚷什么?放老实点,嫖娼还有理了。”

“我没嫖娼。”

“你没嫖娼会进来吗?”

“叫你们领导来!”

“领导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啊!”

“你们搞胆弄死我,不然,我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你以为,你是黑社会啊!你黑社会也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专门打击黑社会的。”

“你们比黑社会还黑。”

关押敏敏的小屋子离得并不近,张建中的叫骂声她得一清二楚,但她知道,没有用,她真后悔当初没有给那一千块钱的保护费。强龙压不过地头虫,张建中就是太强势了,以为别人奈何不了他,这才惹了那么多麻烦。当然,也怪自己太大意,把随身带上结婚证。

下午,警察又审讯了她。那个年长警察说:“你男人也太不配合了,这么下去,最后吃亏的还是他自己。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到这里来,谁都不知道?不就是钱吗?你们缺那点钱吗?”

962太不老实了

年长警察用笔帽轻轻叩着桌面,说:“或许,他还可以报帐,可以由厂里支付这笔开支。”

“这些话,你应该跟他说,我作不了他的主。”

“他这种人,当官当惯了,骂人骂惯了,总以为自己可以一手撑天,到了这里,还分不清自己的身份,还跟警察硬碰硬。”

“他不是这样的,以前,在边陲镇,他对警察很好的。”

“边陲镇,我也有点了解,这是个很开放的地方。他在那里当过领导是不是?他也一定是一个很开放的人,不知在那里玩了多少女人。”

敏敏的脸绷紧了,口气也变得硬了:“你说话注意点。”

“你太不了解他了,你太相信他了。”年长警察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人,但是,我又为你毁在他手里感到非常惋惜。”

“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毁在他手里?我是他老婆,有老婆毁在老公手里的吗?有老婆不愿意跟老公在一起的吗?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

“你太不老实了,看你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就不说实话呢?你告诉我,他给了你多少钱?”

“还用给吗?他的钱都是我的。”

“不要再说假话了。”年长警察突然严肃起来,一双锐利的目光直B敏敏,“开­苞­多少钱?”

敏敏的脸红了。

“你们结婚了两年多,但你昨晚才被他开­苞­,我们检查过床单,我们有很有力的证据。你说你们是夫妻,谁相信?夫妻两年,昨晚才开­苞­?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敏敏哑然。

“交代吧!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本来,年长警察差点就相信他们的鬼话了,真以为他们是夫妻了,还想着怎么搞定手尾,别给自己招惹麻烦,现在,他恨得牙痒痒的,你他/妈的,比神仙还爽,还榨榨你怎么行?不让你放血怎么可以?别说罚你个一两万,十万八万也不解恨。

看这小子年纪轻轻的,竟当那么大的官了,竟把县委副书记的女儿也搞到手了,也不知还会有多少女人倒在他身下。这次,不弄他个永世不得翻身,他脱了这身老虎皮回家耕田。

年长警察的正义感完全调动起来了。

“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知道传出去会坏名声,但是,你能任他逍遥法外吗?今天,他说喜欢你,明天,可能就会喜欢别人了。这种败类,你不能对他有太大奢望,你别以为,他会跟你过一辈子。”

“你先不要下结论好不好?”敏敏的冷静让年长警察大吃一惊,“我说过,我正在病休,我身体一直都不好,所以,我们结婚两年多,一直没能尽妻子的义务,现在,我的病好了,昨天,我尽了妻子的义务,终于可以把自己给他了,终于可以承受他给我的各种折磨了。我开心!我乐意!”

年长警察相信吗?傻瓜也不相信。

“你回去再反思反思!”

他要年轻警察把敏敏带了回去,心里想,太顽固了,一个像疯狗,一个却执迷不悟。再晾你们一天,就不信你们不开口!

回到小屋子,敏敏觉得很无助,其实,她也知道张建中很无助,不管你是什么人,一旦被带到这里,你就被禁锢了,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你在哪里。

她想,如果,张建中只是一个普遍人,或许,只是生意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警察可能还会动手打人,你一个普遍人上哪去告状?就算告了,也告不倒他们,一个生意人,除了有钱,还有什么?还不是要花钱早早把事情搞定?

钱,还是钱吗?警察带你们到这来,除了钱,还有什么?警察把那些人带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罚款吗?

警察只瞪着钱,还有公理吗?他们可以随时把你带到这来,随便给你按一个罪名,然后,叫你拿钱赎人。这跟绑架有什么不同?只是比黑社会多穿一身老虎皮,更加名正言顺了。

除了敏敏,小屋里只有一个女人,年纪约摸在二十岁左右,人长得很一般,一看就知道是外省人,现在的外省女人进到这里,貌似都是­干­那个的。白天的时候,还有几个外省女人,她们似乎都被赎出去了。

“你也是­干­那个的吗?”那女人问。

敏敏一直没跟这些女人搭话,一想到跟她们关在一起,心里就堵。这会儿,她不得不说清楚。

“我不是,我是被冤枉的。”

“每一个人都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我是本地人。”

“本地人也有­干­这个的。”

“我说过我不是,我是跟老公度假,被人陷害的。”

“这种事也能陷害吗?”

敏敏不想再说了,抱着胸坐在地上,很不想坐的,但站了一整天,腿都站累了。

“你是第一次。”那女人凑了过来。

“你,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走路看出来了。”

“我走路怎么了?”

那女人笑了笑,说:“那男的也太狠了,昨晚不停吧?走路还痛吧?”

“关你什么事?”

“你太老实了。”

敏敏说:“你离我远一点,年纪轻轻的,你很有经验啊?”

说完,才意识到她是­干­什么的,她当然经验丰富,恐怕连自己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压过。

“­干­我们这一行,不能太老实。”

“我说过,我不是­干­那个的。”

“你承认了好,不承认也好,但是,女人还是要懂得保护自己。像你这样,很容易就会被男人玩残的。”

“我只跟老公一个男人,我应付得了。”

“开始,我也以为,女人完全可以应付男人,不就是躺着让他们在上面逞能吗?爱怎么逞就怎么逞,后来,我发现,不能太被动,太被动,男人就会可着劲玩你。女人只要稍稍主动一点,男人很快就完蛋了,所以,我不再被动,就算自己很不愿意,也要跟他们做戏,也要装着很愿意的样子,他们还没进去,先把他们搞爽,搞得他们快不行了,再让他们进去,那时候,不要停,三几下,他们就交货了。”

敏敏很不屑地说:“你从来没*过吧?”

“你有吗?昨晚,除了痛,就没有其他了吧?”

敏敏怎么可能告诉她自己的感受。

“女人想要*也容易,只要男人多玩你。有的男人是很贱的,给了钱还会为你服务,如果,你让他前后夹击,他还会多拿你钱。知道前后夹击吗?就是下面那两洞都让他进去。”

敏敏鄙视地看着她。

“看你也不像是第一次,昨晚,应该是第一次被男人玩后面吧?”

“你别说,我不想听。”

那女人“吱吱”笑,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开始是很不爽,以后就知道爽了。我们不能只是满足男人,也要满足自己,又拿钱,又享受。”

“咣咣”铁门响了,开门的警察对那女人说,“有人来赎你了。”

那女人却骂骂咧咧:“那死鬼,现在才来赎我。”

说着,扭着圆圆的屁屁出去了,敏敏恶心得直想吐,这种女人,竟一点廉耻也没有。

屋子里静了下来,静得敏敏迷迷糊糊睡了,却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乌黑发亮的大磨菇一点点挤进来,她惊慌地问,你从哪进去的?张建中无耻地笑,说:“从哪进去你不知道啊?”

“是不是后面那个洞?”

“你说呢?你说呢?”

她忙夹紧双腿,大声叫:“不要,不是哪里,别Сhā我后面。”

“后面更爽,后面更爽。”

敏敏惊出一身冷汗,就听见张建中摇得铁门“咣咣”响,不停地破口大骂。

963一点反击能力也没有

听说张建中被警察带走了,度假村的老板急得团团转,打电话给年长的警察,说那是我的客人。年长警察却说:“你紧张什么?你当不知道就是了。”

“你们这么闹,我还怎么做生意?”

“你想做生意,就别声张,把我惹火了,你更做不了生意。”

一句把,就把老板堵回去了,心里知道自己作的是什么生意,警察每天都来查房,鬼都不会再来度假村。老板把那麻子脸叫到办公室,问是不是他­干­的,跟警察串通一气?

麻子脸竟不怕他,说:“是又怎么样?你怕他,警察不怕他。”

“从现在开始,你别再上班了。”

麻子脸“哈哈”一笑,说:“做事不要那么绝吧?你以为赶我走,就能赶吗?你今天赶我走,我明天就去当派出所的保安,也负责你这块地头,那时候,把你的客人都赶得­干­­干­净净。”

老板并不怕麻子脸,但是,他又不得不考虑,自己能不能把麻子脸赶走。警察真他/妈的黑,这头收他的钱,那头又跟麻子脸串通榨客人的钱,两头都得利。

算了,算了,张建中不过是萍水相逢,自己真正要依靠的还是警察那些人,麻子脸这种败类,还是少惹为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早,王解放从兴宁回到糖厂,杨副厂长很关心地问:“老妈子没什么吧?”

王解放说:“老人家,就是那么回事,没什么了。”

“昨晚,你不在真是可惜了。那场面,从来没有那么大,冥纸把半个天都烧亮了,消防队还的电话来问怎么回事?以为我们火灾呢!”

“市政府不会也打电话来吧?”

“这个倒没有。”杨副厂长问,“知道怎么能联系张厂长吗?我想向他汇报,打了好几次手机都不通。”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跟老婆去度假了。”

“张厂长真够浪漫的。”

“年青人嘛!”

“其实也正常,有那么漂亮的老婆,不能总把身心都投入到厂里。有时候,也应该好好享受享受。”

这天,余丽丽也在找张建中,他要她注意报纸刊登大白兔的消息,报纸一到,她就看到了新闻,说是大白兔席卷省城,销售一下子就冲上了同类产品第一位。那篇报道还附一个短评,说大白兔质量如何好,消费者如何喜爱,最后说,如果省内有这么一个产品,一定能抵制白大兔的入侵。

毕竟,大白兔是外省产品。

余丽丽从那报道和短评里读出了一点儿味道,想张建中这个前奏,一定是为小­精­灵做铺垫,当大家都观注的时候,大白兔一定会出来否定,他们的产品并没大面积入侵,所谓的大白兔一定是冒牌货。

或者,不用大白兔澄清,很快就会有一篇貌似于澄清的文章出台,然后掀起一场,真假大白兔的争论。再有文章证实,省内的大白兔其实就是小­精­灵。小­精­灵并不逊­色­于大白兔,于是,张建中大面积推出小­精­灵的广告,大面积开展促销活动。

余丽丽想问问张建中,这是不是他的战略构思?她要让张建中知道,她敏锐地触摸到了他的脉搏,她也将按他的战略,进一步把小­精­灵推向省外市场。

然而,张建中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况,打电话给敏敏,接电话的却是老李,老李说:“敏敏跟张建中在一起。”

再问他们去哪了?老李便说不清楚了。

这两个人,跑到哪去耍风流了?余丽丽觉得敏敏不划那一刀,你张建中也成不了事啊!想你等敏敏划了一刀,再耍风流也不迟啊!这不上不下的,有什么意思?

认真算起来,他们找张建中都不是什么大事,打通张建中的手机就说说,打不通也就算了,所以,他们也没一定要弄清楚张建中在哪里。

下午,林副市长到厂里来,直嚷嚷要见张建中,杨副厂长说:“他正在休假呢!”王解放说:“老婆回来了,好久没在一起,跑去度蜜月玩浪漫了。”

林副市长便严肃地说:“你们两个留家的副厂长昨天­干­了什么事?把大半个天都染红了。”

王副厂长笑了笑,说:“请示过苗主任的。”

杨副厂长说:“你是我们的老厂长,也知道那个打桩机的传说,每次大动作,我们总是要做做法事的。”

“我不是反对你们做,但也不要做得那么大张旗鼓吧?”

“以后注意,以后一定注意。”

两位副厂长便带林副市长去看­奶­糖车间,这时候,­奶­糖用的都是自己的包装,林副市长拿起颗放进嘴里嚼,连连点头说:“味道不错。”

总工程师说:“几乎是按大白兔的配方设计的。”

“跟在别人后面走能有什么出息?”

“张厂长一定要这个效果,先跟着大白兔走。新产品好不好?消费者总是用以前的产品进行比较的,他们已经习惯了大白兔的口味,如果,我们另起炉灶,消费者反而不易接受。他说,等我们创出了品牌,再创新。”

苗主任赶了过来,他是听说林副市长来视察,才急急忙忙赶来的。

“张建中呢!”他见只有两个副厂长陪林副市长,开口就追问。

林副市长知道他来者不善,先把他的嘴堵上了:“张厂长回兴宁了,我来之前,还给他电话。”

苗主任说:“也不请示一下。”

“你这主任也是的,人家两公婆好久没相聚了,就是不提出来,你也应该放他几天假,不能把活人当机器嘛,有时候也要维修维修,加点润滑油嘛!”

林副市长转了一圈,就走了。苗主任留下来,问杨副厂长,林副市长来­干­什么?不会是问昨晚的事吧?

杨副厂长笑着说:“走走过场而已。他又不是不知道,只是怕外人不理解,真有人当回事,他也好有个交代,至少,他来批评我们了。”

“新产品什么时候推出?”

“应该是这几天了。”

“这么关键的时候,张建中怎么连影子也不见?”

王副厂长说:“现在正是最可以离开的时候,产品一推出,各方面的应酬就多了。”

余丽丽正好从走廊经过。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苗主任问。

杨副厂长说:“昨天吧!”

“她不是跟张建中出差去外省吗?”

王副厂长说:“张厂长早就回来了。”

“你们觉得,让她当销售科长合适吗?”

王副厂长说:“昨天一回来,她就向我汇报了,说她在外省开发了几个新客户,目前,还不好说她合适不合适,但觉得,她还是挺有激|情的。”

说着话,却见小市长也从走廊经过,他是来找张建中的,见他办公室关着门,便走了进来。别人会担心自己的出现影响了开会,小市长却没有这个担心。

“张厂长不在?”小市长愣了一下,对苗主任笑了笑,说,“苗主任也在啊!”

一边说,一边过来跟他握手,很客气地说:“真该感谢你的重视和支持,我与糖厂的合作,今天正式开始,刚弄了一批大米过来。”

苗主任是有苦难言,脸上还得堆着笑,说:“你应该感谢糖厂的领导。”

“所以,我过来看看张厂长在不在?打他的手机一直关机。”小市长找张建中并非在可有可无,他是希望张建中签字,要财会把货款转到他的帐上。

“他过几天才回来。”

“那我过两天再来找他。”

苗主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恨得直咬牙,然而,你却一点反击的能力也没有。

964演技太差

年长警察摆开阵式,要跟张建中进行一场正面交锋了。经过昨天一天的调查,以及跟你那个女人多次谈话,我们已经掌握了许多关于你的资料。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我们都要给你下结论,所以,希望你能如实交代。

——你说,那个女人是你的老婆,你们已经结婚了两年多,但是,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不是事实。

——你说,我们比黑社会还黑,我们也做了录音,现在,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嫖娼,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要整你,已经证据确凿。”明天,我们就会派人去江市,了解你的情况。

——大致的行程是这样的,先向江市组织部了解你的真实身份,然后,再到厂里了解你的婚姻状况,我们希望,与你老婆,当然,不是关在这里的女人,好好谈一谈。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一连串的调查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张建中说:“随你们的便。如果,你们录了我的音,大可放给组织部的人听,让他们知道,我是在一种什么状况下那么骂你们的。”

——如果,你到厂里去,随便找一个人,带他回来,让他证明关在另一个屋子里的女人是不是我的老婆。

——我想,明天一早,你们已经把我带到这来已经四十八小时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应该要放人了。

年长警察说:“你怎么这么顽固不化呢?我这么苦口婆心,并不是不能致你的罪,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现在是直接影响到你前途的问题。”

——你可能很有背景,你可能不怕组织部,不怕老婆知道你在外面跟别的女人鬼混,但是,有必要跟我们对做­干­吗?钱对你来说,算什么?一两万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就一定要搞得满城风雨吗?

——不要太天真,不要以为四十八小时就会放你走,我们把你放出派出所,再把你抓回来,又是四十八小时。

张建中笑了起来,说:“应该是后面那个更重要吧?说去江市组织部只是吓唬我,说证明那女人不是我老婆只是一个幌子,要钱才是最重要的,四十八小时再抓人才是最重要的。总之一句话,进了这里,就不要掏钱,不拿钱来,就别想能出去。”

“你早明白多好?就不要受这一天一夜的苦了。”

张建中不得不想办法了,你跟他们硬斗似乎还真斗不过他们,现在,谁也不知道你在哪?想等人救你,也没人来救,目前,你最要紧的不是跟他们较真,而是让人知道,你在哪。

“我老婆还好吧?”

“好,就是不习惯那个小黑屋。”年长警察说,“一个女人,把第一次献给你这样的人渣,你不为自己,也应该为她想想。”

话有话,让张建中知道,他完全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他的老婆。

“好吧!我认罚,你们罚多少钱?”

“不多,一人一万。”

“太多了吧?”张建中要跟他斤斤计较,这样才显得真实,“两个一万行不行?”

“你认为,这里是讨价还价的地方吗?”

“两万也太多了。”

“一点不多,那么漂亮的女人又是第一次,不付出一定的代价可以吗?”年长警察又恨得咬牙切齿了,“你再说,就一人两万。”

张建中害怕了,连连说:“好,好。按你说的一人一万。但是,我手头没那么多钱。”

“你总有卡吧?”

“卡里也不够。”

年轻警察说:“叫人送过来。”

“不好吧?这事,我并不想让人知道,叫人送过来,还不通天了。”

年轻警察很鄙视地说:“你就不会找个信得地的人?你就没有信得过的人?”

张建中思考了很久,说:“那好,带我去打个电话。”

年长警察却指着桌上记录的供词,说:“你先把名签了。”

“打了电话再说吧!”

“先签了名。”

张建中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签了名,想翻案就麻烦了。

“还是确定,能把钱送过来再签名吧!”

“这是规定,不签名,一律不能与外界联系。”

张建中真想一脚踢飞那张审讯桌,妈的,这家伙竟没上当。看来想在他面前玩小心眼是不可能了。

“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要我签名,那是痴心妄想!”

经过关押敏敏的小屋,张建中冲着铁门说:“不要签字,看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敏敏扑到门前,说:“我知道,我不会签,死都不会签。”

押送张建中回黑屋子的年轻警察大声叫:“­干­什么?­干­什么?造反了?”他扑到敏敏面前,说,“回去!”

敏敏偏不回去,紧紧抓住铁门的栏杆。

张建中说:“你别吼她,她有心脏病。”

此话提醒了敏敏,捂着胸口,喘气很艰难的样子,说:“我气喘不上来了,你们快送我去医院。”

她的演技太差了,又选了这么个时候,张建中一说她有心脏病,她就嚷嚷不舒服。

“别演戏了。”年轻警察都不相信。

张建中从不责怪敏敏,此时也不得在心里想,你就不能等多一会,半个小时后才说自己心脏病复发?你就不能先在黑屋里预演几次,才在警察面前表演,最好在他们审讯你的时候,一个气紧,瘫在椅子上?

老实,敏敏还是太老实了!

然而,谁又喜欢老婆狡猾的,她可以骗别人,总有一天,也会骗老公。

如何摆脱警察的禁锢,貌似只能靠自己了。

此时,年长警察正在向所长汇报张建中和敏敏的情况。

所长问:“你确定不会有麻烦吗?”

“那男人以为明天可以放他出去,所以,死都不承认,我已经把他的路堵死了,告诉他,即使四十八小时后,我们可以再把他抓回来。很快,他就要崩溃了。”

所长说:“那女人有心脏病,要多留点意。”

年长警察说:“我看不会有什么问题,刚进来的时候,还担心一些,都呆了一天了,她应该调整过来了,不会再有过激行为了。”

“明天,把他们放了再抓回来,要注意那个女人。”

“这个我已经考虑过了,到时叫两个女警察看护好她”年长警察说,“不管那男的多顽固,只要明天再把他抓回来,他就会承认就会签字了。”

所长问:“为什么总瞪着那男的?就不能从那女人打开突破口吗?”

年长警察说:“我也曾试图从那女的打开突破口,但那女人完全被迷惑了,认为那男的总有一天会离婚,跟她在一起,所以,死都不松口,死都保护那男人。”

据他分析,张建中和敏敏属于婚外情,以敏敏的家庭背景是非常有利于张建中在官界发展的,何况,人又长得这么漂亮,而且,还是一个清纯的女孩子。在度假村,她才把第一次给了他。

因此,张建中才不害怕,他们的苟合不属嫖娼,组织上奈何不了他什么,相反,把事情闹大,他正好利用这机会跟老婆摊牌离婚。

年长警察能钱没捞到,还成|人之美吗?接下来的一天,年长警察再不提审张建中和敏敏。他要跟他们玩猫抓老鼠,让他们无法与外界联系,又意识到不可能离派出所,心理防线一定会崩溃。

随着四十八小时临近,张建中也在想怎么摆脱警察的禁锢,很显然,你想在这里洗清自己是不可能的,靠外界力量也是不可能的。你只能靠自己,趁他们放你出去,还没抓你回来那一刻,逃脱他们的魔爪。

他知道,那一刻非常短暂,或许,只是一只脚迈出派出所大门的一瞬间。

965前追后堵

目前,有两个难题摆在张建中面前,第一,警察会严阵以待。你曾暴露了自己的武功。当时,还挺得意的,让麻子脸知道自己的厉害,现在警察加强防范。年长警察是一个老练的家伙,他把你放出去,又抓回来,肯定会进行周密部署。

第二,敏敏是你的包袱。你自己尚难摆脱,加上敏敏,似乎更难摆脱了,其他不说,就是跑,她也跑不过警察,即使,她的心脏有了很大的进步,还是不适合太剧烈运动,且要相当长的一段剧烈运动。没个把小时,能甩掉警察的追击吗?

第一个问题,张建中做了各种假设,但如果带上敏敏,任何一个摆脱的办法都不能成立。

——只有放弃敏敏。

这个念头一闪,他问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你不管敏敏死活了,你就忍心把她扔在这里不管了?

很快,他又对自己说,如果,你一味追求完美结局,那么,结果只会有一个,谁也逃出魔爪。

目前,最可怕的是没人知道你们在哪?甚至没人知道你们遇到了那么大的麻烦,只要有人知道你们的现况,马上就有人来搭救你们。

你逃出去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关心你的人知道你们的情况,只要把消息送出去,你就回来,再与敏敏在一起,并不是一走了之,并不是置敏敏而不顾。

再次被带到审讯室的时候,年长警察问张建中还有什么要说的?

张建中摇头,说:“没有。”

“我也知道,你不会说,进来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说,放你出去就更不会说了。”

他把桌上的纸和转了一个方向,让张建中看得更清楚,然后说:“签字吧!”

张建中问:“签什么字?”

“你放心,不是要你承认自己嫖娼,只是说明,你在我们这里呆在四十八个小时。”

张建中很谨慎地拿过那页纸,认真地看着上面的内容,还是不能接受“嫖娼嫌疑”这几个字眼。

“你看清楚,这只是我们的判断,并不是给你下结论。事实也的确如此,你们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我们带回来配合调查的。”

“但总应该说明我的态度吧?”张建中不能被他们装进陷阱里,“我们是夫妻共居一室。”

“这也只是你的说法。”

“对啊!你有你们的说法,我们有我们的说法,所以,才拖足四十八小时,你们不得不放人。”

年长警察也不傻,笑了笑,说:“你别给我下套子。”

“这怎么是下套子呢?这只是说明事实。”

年长警察把纸和笔收了,说:“既然你不想签字,那就算了,你可以走了。”

这么离开,这两天,你张建中不就空白,一点记录也没有了?你说自己被关进派出所,又有什么证据?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出去了。

签了字又怎么样吗?文字资料都在他们手里,他们不交出来,你同样无法证明这两天自己在哪里。现在,你被他们捏在手里,他们想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圆就圆,扁就扁。

张建中第一次发现,一个人想在这世界上蒸发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只要警察做足工夫,消灭一切痕迹,你马上就消失了。

因为,查找你踪迹的也是他们。

公安这个部门太重要了,主宰着每一个人的生死,不管这个人是谁?如果,有足够的力量左右公安部门,或许,事后还能查个水落石出,如果是普遍人,就算是像你张建中这样的人,消失也就消失了。

一句“已经离开度假村了”完全就能交代过去。

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年轻警察在前面带路,年长警察跟在后面,到了一个拐角,像是警察们的办公室,也没听见年长警察说什么,就有两个警察跟了过来,像是已经布置好了,他们早在等候了。

张建中问:“我老婆呢?”

“我也不清楚,正在办手续吧!”

看到了派出所的大门,但是,前后左右却围着四个警察,看来真像年长警察说的那样,放了再抓,再让他呆个四十八小时。

总之,直到你承认嫖娼为止。

张建中停住了脚步,问:“我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

“进来时,放在你们那里的东西?我的手机、车匙、钱包……”

此话一出,张建中更加相信,他们更要把他抓回去了。否则,会遗漏这么重要的一道程序吗?与此同时,张建中也意识到他们收走自己那些物件时,给自己开的收据,那个收据便足于说明,他张建中曾这间派出所有过瓜葛。

年长警察也不想演戏了,说:“还用那么麻烦吗?”

“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四十八小时没放我,也可以说放了。”

张建中抬头看一眼安装在大门口的探头,心里清楚,只要自己在那里晃一下就足够了。他们可以说已经放人了,在探头范围外,再把他抓回来,便可以说他闹事,甚至袭击警察。

张建中告诫自己,要主动出击,一旦离开探头范围,他们一拥而上,自己就寡不抵众了。他先向前冲,推了年轻警察一把,左右两个警察立马扑了上来,他往下一蹲,躲过他们,往后退的同时,击出一肘,正好击中后面向前扑的年长警察。年长警察知道张建中有武术功底,却没想到他击打的真正目标是自己。

选择跟在后面,一则可以观察张建中,二则觉得那是一个较安全的位置,张建中要挣脱他们,要么向前,要么向左或右,往后的话,前面左右的人一围拢,马上就把大门堵住了。

年长警察一点防备也没有,被张建中打了个措手不及,连退两步,但另外三位警察一个转身,果然把去路堵死了。

此时,张建中很清楚,再被他们抓回去,­性­质完全变了,又有大门探头作主,判你的刑也足够的。

左边有一个窗,张建中看中的就是那个窗,但他并没直接朝那个窗冲去,而是冲向一个敞开的侧门,以为能把他们引过来,把四人彼此间的距离拉开,然后,各个突破。

没想到,年长警察一个停步,对冲在前面的年轻警察说:“不要追。”

张建中也发现了,那个侧门是一个短走廊,尽头的铁门紧闭,根本就没有去路,然而,年轻警察想收步已经收不住了,也没看清张建中那个回马枪是怎么杀回来的,年轻警察已经被他推出几丈远,碰在墻上,又往回弹,“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小心。”年长警察大声叫,“他会武功。”

手忙往腰间摸去,这才意识到不是出外差,没有佩带枪械。

两个警察还没反应过来,张建中已经杀到,一个本能地撤步拦击,却扑了空,另一个出拳击打张建中,反而吃了他一掌。

张建中一点不留情,使的都是狠招。

他知道,自己只有一两秒的时间,那怕是一个软招,对方躲过了,再想第二次进攻,其他人马上就会冲上来。

此时,撤步的警察已经扑上来,张建中连起跳翻窗的时间也不够,只见他一手撑着窗沿飞起一脚朝扑上来的警察踢去,那警察又是一闪,张建中已经跳上窗,一个后仰,直接向后倒去,只是落地前,手先触地,化解了下坠的力,双手一弯曲,还没蹲实就往院门冲去。

年长警察离大门最近,先冲了出来,朝院门大喊:“堵住院门!”

说也巧,正有两个警察出外差回来,一边走,一边聊的,一见这阵势,虽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扎住马步,随时准备迎接来犯之敌。

966老团长去剥你的皮

张建中一个犹豫,年长警察已经冲近了,一秒之间,来往了几个回合。本来张建中玩的就是粘人的太极,借力打力,年长警察似乎更粘人,处处顺着他的拳风走,随时都有可能擒拿住他的手关节。

不能被他粘上,一则不要被他擒拿住,二则不要耗掉太多时间。

张建中一边打,一边往院墻退。

院墻是那种密封没有墻花的高墻,一个多高,没有一定的助跑是很难攀上去的。因此,年长警察更希望他退,越近越好。刚才被张建中击倒击退的警察从大门冲了出来,院门那两个警察也扑了过来,眼看又要形成包围之势,张建中摆脱年长警察的纠缠,杀向院门那两个警察。

年长警察一愣,大声叫:“拦住他。”

话音未落,张建中杀了回来。这次,他利用与年长警察拉开的距离,飞连环腿,一腿被拦截,另一腿却踏上他的肩,一个翻腾,上了院墻,而年长警察被蹬踏的力量一压,身子下沉,再起来想要擒拿张建中的脚时,他已经翻过去了。

“跑了,跑了。”后来追上来的警察大声叫,有人借着向前的速度,也想翻上墻,有人改变方向朝院门冲去。

院墻那边是一条巷道,张建中从天而降,吓得几个路行的人刹住脚步,两眼瞪得大大的,回过神来,张建中已经跑远了。

——是从派出所跑出来的。

——逃犯!

那几个惊吓的人那敢追,身后却响起吆喝声。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路人见是警察,忙让道,动作慢的,被冲上来的警察撞得东倒西歪。

“逃犯,他是逃犯!”警察一边追,一边大声叫,希望前面的人截住张建中,然而,路人一听说是逃犯,吓得直往边上躲。

出了巷道,是一条横街,张建中撒步拼命跑,绕过前面一辆车,用车身拦住自己,又钻进一条巷道。

跑了十几米,是一条横巷,张建中再一拐,心想后面的警察应该摸不清自己逃跑的方向了,这才观察四周的环境。

不看还好,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前面是一个拱型门,像自家住的葫芦巷那样,正常状况下,是无路可走了。

几只放养的­鸡­被他这不速之客吓得扑打翅膀尖叫着四处乱飞,就有人出门张望。张建中故作镇定,对人家笑,连连点头。

“你找谁?”

“走错路了。”张建中指着巷的深处问,“那里有路吗?可以通到街上吗?”

“没路,哪也不通。”

退后是不可能的,没路也要向前,最多再翻一次墻。张建中想得太简单了,拦在前面的虽是墻,却是一户人家的墻。

警察太熟悉这一带的环境了,虽然没看见张建中钻进巷子里,却知道,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他并没跑远。年长警察指挥好几个警察分几路寻找。

“他肯定躲在那条巷子里。”

大街两条太多巷道,警察心里都清楚,这逃犯武功比他们任何人都强,单打独斗肯定不是对手,至少要两人一组,因此,搜查的速度并不快。

张建中小心翼翼地退出离开那条死巷,并没遇到麻烦,或许,也因为警察太熟悉,错误地判断他不会往死巷里钻,又随手从晾衣服的竹竿上拿了一件汗衫,换了身上的衣服,再回到街上,反而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先打电话给汪燕,叫她想办法去派出所解救敏敏。

“她怎么会在哪里?”

“说来话长。你先去把她弄出来。”

“你呢?你在哪?”

“你先别管我。”

张建中知道自己没有一定的气场,是不可能再出现在派出所的,他打电话给钟真涛问他这边有没有熟人?

钟真涛说:“没有。”

“区里也没有吗?”

“年初去过那个区,跟区长有过接触,现在他未必还认得我。”

“带几个记者过来。”

不那么熟的官,找上门也不一定会帮你,倒不如叫记者更直接,有时候,记者也可以镇镇场。

守公用电话的是一个老头儿,见张建中打了两个省城的电话,心里还暗自高兴了一会儿,放下电话,张建中说:“先赊着帐,等我朋友过来再付。”他的脸就­阴­了,抡起刚坐的竹椅大声叫:“你给不给?”

张建中说:“我身上没钱。”

“没钱你打什么电话?”

“我不赖你的账,我在这等,我朋友过来,会打这个电话。”

果然,电话响了,张建中忙抓电话,却是三小姐打过来的。

“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二嫂也没说清楚。”

张建中找汪燕和钟真涛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否则,他找省国资委的人会更给力。

“她嘴巴也太快了吧?告诉你­干­什么?”

三小姐在京城,那么大老远的,汪燕告诉她­干­什么?

“她要我去解救你老婆。”

“你不在京城?”

“昨天回来的。”

“那你快点来。她已经被抓进去两天两夜了,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老头儿这才意识到张建中是危险人物,吓得又站起来,手颤抖地抓着那把竹椅,做出防卫的样子。

“老人家,别害怕,我对你没恶意,我是被冤枉的。”张建中说,“别多说了,我这是公用电话,别妨碍人家做生意。”

“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你先去派出所,我这边叫钟真涛过来了。”

“我已经在路上了,钟真涛认识人吗?他有什么能耐?”

两个月前,区长才找到赵氏希望他们能到这投资房地产,虽然,没谈成,但电话一打过去,他还是不敢怠慢的。现在当官的也要巴结生意人,何况是赵氏这么有势力的生意人。

“我有一个朋友,被派出所关进去了,现在,我过去了解一下是怎么回事。”

区长问:“你朋友怎么会关进去了?”

三小姐说:“我也不清楚。半小时,我就到,你带我去那派出所。”

张建中打电话给王解放,先问他这两天厂里的情况。

“挑重要的说。”

王解放说:“一切都正常,你就放心跟敏敏开心玩点。”

“玩个屁,都抓到派出所了?”

王解放吓了一跳,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带结婚证,把我们当野鸳鸯了。”

“我这就赶过去。”

“不用了,你来也没用,那些家伙,根本不听解释。”张建中说,“你告诉老李,如果他方便的话,叫他把我和敏敏的结婚证送过来。”

老李一接到王解放的电话,整个人从椅子蹦了起来。

“荒唐,太荒唐了!”老李虽然退居二线,急事还是可以调车的,“我马上赶过去。”

记得,以前一位副营长就转业到那个区公安局,据说当了副局长,妈的,你这副局长是怎么当的?你们公安霸道都霸道成什么样了?竟然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

他又打电话给王解放,叫他找那个副局长的联系电话。有确切单位,又有名字,一个电话就找到了,王解放在电话里就把那副局长训了一顿:“你等着老团长去剥你的皮。”

副局长脸都吓青了,第一个赶到派出所,一见敏敏,回头就给了年长警察一巴掌,“你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你他/妈的找死啊!”

年长警察捂住半边脸,哼都不敢哼。

这时候,副局长才对敏敏说:“你受委屈了。你到这边来度假怎么也不跟叔叔我打个招呼,你看闹了这么大的误会。”

敏敏却不管他,问年长警察:“我老公呢?”

副局长也回过头问:“还有一个呢?”

“他跑了。”

如果,不是跑了,会闹得那么大吗?

967看谁告倒谁

三小姐和区长赶到,副局长忙说:“没想到,这事也惊动区长了。”他并不认识三小姐,握住区长的手说,“我一听说这事,马上就赶过来了,确实太不像话的,我对他们进行了严肃批评,一定追查责任,严厉整治。”

他说:“敏敏是我领导的女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像我的亲侄女一样,我绝对不会委屈她,一定要给她讨个说法。”

三小姐扶着敏敏的肩,问:“他们没怎么你吧?”

不问还好,这一问,敏敏的眼泪便涌了出来。

三小姐问:“这事是谁负责的?”

所长像是要开脱自己的­干­系,说:“是负责度假村那个片的警察。”

副局长说:“你就没有责任吗?也不问清楚,就把人关了四十八个小时。”

敏敏说:“张建中还不知怎么样呢?”

所长忙说:“他已经跑了,还打伤了我们几个警察。”

敏敏更想知道,警察有没打伤他?

三小姐说:“他那是出于无奈,那也是你们B他的。如果,不是他跑出去,我们还不知道这事,你们还不知会把他们怎么样呢?”

钟真涛带着两位媒体记者先在公用电话处搭上张建中,才赶到派出所,一行人正往外走。区长一见印有某报社采访车的字样,便问三小姐:“不会是来了解这事的吧?”

三小姐说:“应该是的。”

副局长说:“没这个必要吧?问题不是都解决了吗?”

说着话,张建中从车上下来,他冲着三小姐问:“你们这是去哪?”

三小姐说:“派出所地方太窄,我们去区政府。”

“那个警察呢?”

所长知道他问的是年长警察,脸上堆着笑,说:“被你打伤了,从去医院检查回来,安排他回家休息了。”

“有那么严重吗?”

“我们有医生证明。”

张建中很清楚自己并没伤着年长警察,倒是其他三个警察会受点轻伤。

“请你出示医生证明,不要空口无凭,造谣惑众。”他不知道三小姐都找了什么人来打救他们,但有媒体记者,他谁也不怕。

那两位记者也下了车,其中一位拿着相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

区长和副局长忙抬起手拦住自己的脸。

钟真涛走上前,说:“我们已经从受害者的角度了解事情的经过,现在,想想知道派出所又是怎么个说法?区政府又是什么态度?”

区长认出了钟真涛,却一时想不起该怎么称呼他,一副喜出望外的神情,扑过来双手抓住他的手,摇啊摇:“领导,省领导,你也来了,这事也惊动你了?”

钟真涛有点儿得意,看了一眼三小姐,说:“这事你们­干­得也太过分了,这事不报道出去,或许,他们不会接受经验教训。”

副局长见区长那么低分,猜到这个年青人有些儿来头,忙自我介绍:“我是区公安局的副局长,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一事件,涉及到这一事件的人,不管是谁,不管有什么背景,我们都不会姑息,一定按警纪国法办事。该撤职的撤职,该开除的开除,该追究刑事责任的追究刑事责任。”

他态度坚决,旗帜鲜明。

敏敏也扑向张建中,因为人太多,没敢太暧昧,也是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双眼泪汪汪。

“你没伤着吧?”

“我没事,一点事也没有。”

“我听说,好几个人追打你一个人。”

“他们那些人,只靠那身老虎皮,玩真本事,没一个是我对手。”

她看见张建中手肘有血迹,大叫起来,说:“你的手受伤了。”

张建中笑了笑,说:“翻墻的时候,擦了一下。”

“没有骨折吧?”

“怎么会?骨折还动得了?还使得上劲?”张建中用劲握了一下敏敏,就见她呲牙咧齿,又撒娇地说:“你抓痛人家了。”

三小姐看得心酸酸的,别过脸对钟真涛说:“你别虚张声势,问题已经解决了,别给区里添麻烦。”

钟真涛说:“这怎么是添麻烦呢?这是媒体监督,促使他们改进。”

区长笑着说:“三小姐说得对,你是省委宣传部的领导,应该宣传正能量,再说了,我们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公安正在采取强治措施,而且,这事有我瞪着,他们不会走过场摆花架子的。”

老李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移师到区政府了。副局长一接到老李的电话,忙着又往派出所这边赶,来接老团长。一见面,老团长就破口大骂:“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把我女儿女婿扣了起来,还送个嫖娼的罪名?谁是娼?你老婆才是娼,你他/妈的才天天嫖娼。”

副局长脸上还是堆着笑,说:“息怒,老团长,你息怒。”

“你能息怒吗?你一巴掌打我脸上了,这怒息得了吗?”老李说,“这事是谁­干­的?叫他到我面前来?”

“他来不了了,叫你女婿打趴了。”副局长说,“你女婿可真够厉害的。”

老李脸上绷得没那么紧了:“你的手下也太窝囊了!”

“不窝囊也不会给我找那么大的麻烦,现在是你老团长骂,领导批评,报社记者采访,说不定,我这副局长也坐不稳了。”

“你活该!”

“我活该,我活该!”

老李总不能白来了,掏出张建中和敏敏的结婚证拍在桌子上,说:“看好了,这是他们的结婚证。”

副局长笑着说:“还用看吗?”

“看,一定要看,让你那些手下睁大双眼看清楚,不要以为我找关系走后门,以为我以大欺小。”

“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们计较了。”

“我跟他们计较?无端端把人关了四十八小时,还想放了再抓,还想再关无数个四十八小时,还有没国法了?别以为穿了一身老虎皮就可以无法无天!”

“你女婿把他们打得够呛,也算是出了一口气了。”

“可以追究嘛!你们去起诉,告他爆打警察执法,往死里整他。”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有我在,谁也别想找他的麻烦。”

老李双眼睁,冲着副局长吼:“我还要领你的情了,不告他是因为你在这制止了?你够胆告啊!看谁告倒谁?他动手打你们,是正当自卫,警察挨打,是罪有应得!你打醒你们这些家伙,还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愚蠢事!”

副局长不说话了,任老李骂,你不就是心里窝火吗?让你把火都泄了。

——你这家伙,ρi股坐那边去了?好坏不分了!

——你这家伙,枉我提拔你当到副营长,我那套管理一点也没学会,对手下不严格,有一天,吃亏的是你自己!

——你这家伙,回到地方好的不学,和稀泥倒学了一套套,难怪会发生这样的事,有你这样的局长,就有那么超蛋的兵!

老李一甩袖子说:“这事没完,一定要追究,小张­干­得对,就是要把记者找来,让你们上报纸,让你们的所作所为大曝光。”

说着,往外走。副局长跟在后面问:“老团长,你去哪?”

“我去哪用你管吗?是不是要铐我,是不是也要把我关个四十八小时?”

副局长说:“你也听我说两句好不好?”

老李一个急刹车,回过头来问:“你还觉得冤枉了,还想申辩?”

“没有,没有。”副局长笑了笑,说,“只是有一个问题想弄清楚。”

“我看你还能吐出什么象牙?”

副局长问的还是那个年长警察铁定张建中与敏敏不是夫妻的问题。

“你说说,结婚两年多了,还是第一次,不要说别人,就是你这当岳父也很不理解吧?”

968委曲求全

老李先是­阴­着脸说:“这你们也查出来了?”后重重拍了一下副局长的肩,哈哈大笑说,“好事啊!这可是大好事啊!”

副局长一脸茫然。

“你也知道敏敏一直体弱多病,医生给她下了结论,不准结婚。年青人嘛!情到浓时,那听话,所以,我和她妈一直都担心她过不了这个坎。这下好了,她闯过去了。”

副局长还是云里雾里。

“你不懂,你不懂。”

老李马上脸­色­一变,说:“别给我张扬出去,叫你那几个警察嘴巴严实一点。”

三小姐知道这事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早估计到敏敏心脏承受不了,却还是相信了张建中的鬼话。

那家伙就会死要面子,守了两年多,竟与敏敏什么关系也没有。

她问自己,当初,不相信他,会不会Сhā一脚进去?趁张建中低落的时候,趁敏敏出国治病,或许,自己还真能与张建中发生点什么。当然,

这段时间,呆在京城,没一件事让她开心的,大哥那块地说是守住了,但以后还要不断还贷,赵氏家族的收入除了正常运作,剩余的钱几乎都投了进去,如果,哪一天,运转不过来,真不知会怎么样?

敏敏从没有过那么可怕的危机感,而且,这种危机感一天天加大,经常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曾问大哥:“当初怎么就会看中这块地?”

说是这一带要开发,可是一点迹象也没有。

大少爷笑了笑,说:“如果,那么想就见效果,还不比打劫还好赚?还不比贩卖白粉来钱还快?”

房地产投资是很讲究策略的,在三两年见成效,也有十年八年才见成效,当然也有十几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三小姐总觉得大哥不会玩长线投资,虽然长线嫌得多,但风险也大,没有足够的闲钱是玩不起的,靠银行贷款,更应该玩短线,赚了就跑。

她认为,这次,大哥一定是投资失误了。

后来,才知道前两年,黑幕消息传得很疯狂,说这一带将是京城下一个发展方向,地价也一下子涨了百分之五十,大少爷一个狠心,从别人手里拿下这块地,那知,风向却转了,京城发展的方向突然来了一个百八十度。

三小姐想,当初嚷嚷着这一带发展是不是一个烟幕,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放出假内幕引诱大少爷上当?生意场上,这种伎俩多见不怪,怪的是大哥怎么就上当受骗了?

大哥可不是那么容易受骗的人!

“你就打算这么守下去吗?”

大哥说:“看形势吧!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再想办法。”

三小姐很担心大哥掉进了怪圈,一个人顺风顺水的时候,气场是很足的,因此也培养了一种无往不胜的­性­情,既然自己失误,也不承认,即使硬着头皮死顶,也不服输。

“我们还是退吧?斩仓退出,甩掉这个包袱。”

大哥摇头,问:“你知道这一斩,我们损失多少吗?别说银行还贷那一块,就是原来的地价也要不回。”

三小姐很不理解,问:“地价怎么会不升反跌?”

“我接手的时候,这一块的地价已经炒到一定的高度了,当风向一转,整个地价就像崩盘,一下子又跌回到原来的价格,别说两年,就是再过五年,可能也升不回来。”

“还要再往里扔五年以上的钱?”

大哥笑了笑,说:“我们又不是扔不起。别说五年,就是十年,也不用担心。”

“十年什么都不­干­了?就守着这块地?”

“十年后,这块地可能会要翻一翻,翻两番,甚至更多。”大哥信心满地说,“我不信这边就一直沉寂下去。那边建设成气候了,总会转到这边来的,总有一天这边也会热起来的。”

这是他在京城的第一笔大投入,他不能认输,不能让商界讥笑他到京城打了败仗。十年算什么?十年就守这块地,就赚这一笔,也比小打小闹,打胜无数场小战斗要辉煌。

这是一场大战役!

还有容少的事也令三小姐不开心,说是处对象,他却一点不上心,也约三小姐见面,身边总多个阿强。吃饭也好,看电影也好,有时候,还叫阿强坐在她身边。

三小姐曾问:“你这是跟我处朋友,还是想给阿强创造机会,要他跟我处朋友?”

容少很不高兴,反问她:“你什么意思?”

“还用我说吗?我和他接触,似乎比你还多了。”

“有吗?不会吧?你是不是瞒着我找过他?是不是自己去过他的健身室?”

三小姐也不高兴了,说:“我去找他­干­什么?哪一次不是你带他出来的?我连他的联系电话都没有。”

“你想要是不是?我给你。”

“我呸!”三小姐说,“如果,不是你的朋友,我还懒得跟这种人接触。”

肌­肉­男怎么了?肌­肉­男不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别人肌­肉­男是不是这样,她不知道,但阿强绝对是,真不知道容少怎么会跟这种人交往得那么密?

其实,容少头脑也不怎么灵光。

现在都把富二代当贬意词,三小姐想,就是因为容少这类人,如果不是容老爷,他只能算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

“下次约我,最好不要拖着这么条尾巴!”

容少说:“你说话尊重点,怎么是尾巴呢?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不是要跟我处对象吗?首先,你就要接受我身边的人,包括我家里人,也包括我的朋友。”

“如果,你觉得,我们处不来,你可以提出来。”

容少却说:“我没说,我有这么说了吗?”

昨天,他还告诉老爸,与三小姐处得挺好呢!老爸还鼓励他,主动一点,大胆一点,还说,三小姐是好姑娘,娶回来会是一个很好的帮手。他也答应,一定不会辜负老爸的期望。

他一直不明白,老爸总认为自己不行,总认为,把三小姐娶回来,他才会放心让自己负责更多的家族事业。貌似他不结婚,不与三小姐结婚,家族事业就不能放心交给他。

这也是他无法不与三小姐处对象的原因。

阿强告诉他,男人要能屈能伸,告诉他,三小姐也没有什么不好,带出去脸上也很有光彩!

“你总不能没个女人带在身边吧?现在的成功男人最明显的标志之一,就是身边的女人能不能带出去!你身边一天没个相样的女人,一天就没有成功。”

容少想,老爸似乎也是这种想法。这人也太变态了吧?怎么就把这些与成功捆绑在一起?

三小姐委曲求全也自己的原因,赵氏家族的生死似乎与京城那块地联系在一起了,而在京城,大哥最能依靠的似乎也只是容老爷,自己与容少什么关系也没有,容老爷还会关照大哥吗?生意人讲的是利益,大哥与容老爷并没太多生意往来,貌似维系容家与赵氏的就是这一层不明不白的关系了。

虽然,大哥说不勉强自己,但她能感觉到,大哥还是希望自己与容少有一个好的结果,而且,她也意识到,容老爷也有这个渴望。好几次吃饭喝酒,容老爷总问,最近,有没有跟容少在一起?京城好玩的地方很多,你叫他带你多走走。他总对大哥说,“你这小妹留不住了,迟早是我容家的人。”

大哥笑得见牙不见眼,说:“我还巴不得呢!”

容老爷就问三小姐:“你是怎么想的啊!我们容家还好吧?容少还好吧?”

三小姐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装羞涩地笑。

969真有点无可奈何

说心里话,容少稍对三小姐好一点,她是不会犹豫的。那个没多少男人气的男人,看似不讨她喜欢,却是比较好摆布的。三小姐知道自己的强势,跟一个同样强势的男人过日子,肯定不是一对好组合。她想,容老爷喜欢自己,或许也是看中自己的强势。

找一个一般般的儿媳,与容少搭配,容家的事业谁来继承?

有时候,三小姐也想,容少成天不离那个肌­肉­男,是不是也是这么个原因,容少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够男人,所以,把阿强带在身边壮胆。

然而,她又时不时拿他与张建中比,明知道不是一类的,能知道无法比。

看着容少施展兰花指,有时候,比女人还要嗲,三小姐就起­鸡­皮疙瘩,就会想,怎么就不会让自己遇见张建中这样的人。

知道张建中与敏敏两年多才成事,她便有些后悔,想如果在边陲镇,自己没那么多顾虑,往他与敏敏中间Сhā一脚,或许,敏敏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

她问自己,这不是上天给你的机会吗?

你却没有抓住!

那时候,谁也不会谴责你,他们的婚姻没有实际内容,还要硬在一起,才是不道德的。

机会一纵即逝!

三小姐常常告诫自己,常常总能把握住机会,这一次,却没能抓住。

她又想,这也太难了,谁又知道他们是那么一种状况呢?

看敏敏还是脸儿苍白,一副虚虚弱弱的样子,也不知是身体没有完全治愈,还是天关在黑屋子里吓疲倦了,只是跟她说话的时候,才感觉与以前不一样。

三小姐心里酸酸的,当然一样了,终于,是他名副其实的女人。

“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

“不用客气。”

“有的人,人一走茶就凉了,更别会在危难之时伸出援助之手。你却能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三小姐笑了笑,说:“碰巧,我在家,如果在京城,想帮你们也鞭长莫及。”

敏敏说:“张建中也帮不了你什么?以前,在边陲镇,还有机会,现在,他调到江市,一堆烂摊子,很多事都要理顺。”

“这你就见外了,我们是纯粹的朋友帮忙,不计较回报。”

三小姐也觉得假,你什么时候把他当朋友了,虽然,你时不时会把他当一把丈量男人的尺子,却从没有把他当朋友。除了争取赵氏的利益,似乎也没跟他有过其他的接触。

突然,她感到一丝儿悲哀,正是因为如此,张建中对你才会那么冷漠,总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架势,拒你千里之外。这次,他就没直接给你电话,如果二嫂不是外出,来打救他们的就不是你了。

“哪一天,来江市玩。”

三小姐摇摇头,笑笑说:“我去过,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她还会去吗?去­干­什么,看人家夫妻怎么怎么恩爱?

“也是的,你是看过大市面的,江市没有可以吸引你的东西。”

“也不是了,主要还是忙。”

“你不要以为,我虚假,我和张建中随时都欢迎你来。”

三小姐还是有点小感动的,说:“等你们有孩子,孩子满月了,我一定去!”

她完全是一种衷心的祝福,却不想剌痛了敏敏某一根神经,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了,三小姐一愣,说错话了吗?哪一对夫妻不希望听这样的好话呢?

很快,她就有点明白了,或许,敏敏不能生育。

知道敏敏去治病的消息,她曾质询过医生,看敏敏这种状况,可以闯过那道坎与张建中成事儿,已经很了不起了。

“谢谢你!”

敏敏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总不能不领人家的情吧?

三小姐不知该说什么,看了一眼张建中那边,他与区长和钟真涛不知在谈什么,声音压得很低。

区长除了道歉,请张建中原谅,就是希望他能理解公安的难处。他说,现在流动人口多,治安很乱,警力要加强,但政府财政又挺困难,所以,才叫他们多想想办法,弥补财政不足部分。又说,你也算是政府的人,正处级吧?应该懂得我们的难处!

“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就追究他们的责任,特别是当事人的责任,一定严肃处理,一定让我满意。只是,这事就要上报纸曝光了。”区长笑了笑,说,“你也知道,好的上上报没关系,不好的,谁也想捂盖子。”

张建中听他这么说,憋着的气就在肚子里打转转,你硬要曝光,他们也未必能把你怎么样?相反,你是维护正义,你是打击警察无法无天,这种恶习不改可以吗?财政不足就可以想方设法近似于黑社会敲诈吗?

然而,细想想,你张建中成了英雄又如何?

你张建中可不是普遍人,普遍人成英雄,成了正义之师是大好事,但官场上的人会怎么看你?江市的头头脑脑看了报纸会怎么理解?你这是不给人家留一点点面子,你抓住人家一点点把柄就赶尽杀绝。

他们还不躲着你?谁也不知道自己会犯什么事,让你证据确凿,哪一天还不捅出去?

更要命的是,你还没有一点儿大局观,公安那么对你,仅仅是公安的问题吗?财政不足,他们才不得不那么­干­,财政不足可是政府的事,都是政府的人,一个圈子里的,不维护,但总不能拆台吧?

省城这边满意不满意无所谓,江市那边不满意问题就大了。

还有一个点是你开脱不了­干­系的。

你张建中就没有错?你会不知道那度假村都有什么人?怎么一点防范意识也没有?和老婆去度假村为什么不带结婚证?是不是以前跟哪个女人去过,平安无事?

钟真涛可没那么多顾虑,说:“我们都理解,但是,记者有报道的自由,我们无法控制他们。”

区长笑了笑,说:“钟科长,这就麻烦你多做工作了。”

“做不了,这工作做不了。”

“你钟科长神通广大,没有办不成的事。”

“区长你是不知道,他们动用了报社的车,又那么老远是跑过来,回去没点交代是不行的。”

“宣传宣传的们招商引资也可以嘛!”区长也觉得这想法不靠谱,说完便“哈哈”笑起来。

钟真涛说:“这不成好事了?”

“一个地区就像一个人,总有优点和缺点,我们在发展经济方面还是­干­了不少事的。”区长对张建中说,“张老板,对不对?张老板宽宏大量,都不计较了,你钟科长也就放我们一马吧!”

张建中笑不是,哭也不是,妈的,哪一天,别到我地头来,别在我地头犯事,让我逮着了,也有你好看!

气话归气话,但问题不得不认真考虑。

区长打开公文包,拿出几个信封,说:“一点点表示。”说着递给钟真涛,“还有那两个记者的,麻烦你派给他们。”又从公文包拿出一个大许多的信封,对张建中说,“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一回生,两回熟,以后,到我们区里来,先通个电话,保证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把信封送进张建中手里,说,“这是给你和夫人压惊的。”

张建中没有接,摇头说:“你收回去,我不需要。”

“这点薄面也不给?”

“不是不给,但钱,我不能收。”张建中说,“我可以接受你的意见,但是,警察那块一定要好好管,财政不足哪都一样,但不能明抢。”

说完,张建中也觉得不现实,不触及灵魂,那帮警察会当回事?即使是区长也奈何不了他们什么。

970比武,你们一起上

老李那边也听副局长吐了一股子苦水,说他们警察都很难,每天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值班,随叫随到,而且,那些违法犯罪的家伙都是趁晚上才做案的。说是警察有补贴,那些补贴却要他们自己想办法。其实,补贴那一点算得了什么?现在许多经济单位,明文规定发的钱都不多,没有规定的,外人不知道的,多得圈外人根本无法想象。

“公安也算是清水衙门,不想点办法弄钱,增发奖金,这距离就越拉越远,大家都非常有情绪,再这么下去,别说加工出勤,就是八小时内也没有斗志。”

老李说:“你再难,也不能拿枪打劫吧?”

“这怎么是打劫呢?”

“不是打劫又是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公安破案办法不多,抓赌博嫖娼最积极。”

副局长笑了笑,说:“还不是钱作怪吗?”

“小案子懒得理,大案重案不破不行,装腔作势,糊弄谁?还不是糊弄老百姓。”老李说,“我可以给你面子,叫小张不登报暴你的黑幕,但两个家伙的警服必须扒了,开除出警察队伍。”

副局长苦着脸说:“他们也是在执行任务,他们每个月都有罚款任务,不完成是要扣奖金的。”

“你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老团长最懂得体贴下属,我是你带出来的兵,也继承了你的优良传统,也得处处为手下着想。这次是个偶然事件,你是不是高抬贵手?让我脸上也有点儿光。”副局长说,“晚饭我请,叫那两个家伙向你道歉,记大过处理就算了,扒了警服,人家这一辈子还怎么抬得起头?”

“你小子提出这样的条件,过分了啊!”

“要不,你给我几下。”副局长挺了挺胸,“多狠都可以。”

老李还真没他办法,想这家伙比流氓地痞还无赖了。

临吃晚饭的时候,那两个警察果然来向张建中和敏敏道歉,两人脱下警帽连连鞠躬,张建中正眼也不看他们,不把他们叫来不好,难道还要我张建中原谅你们?老李反而替他们说好话。

“算了,算了,别跟这些人计较。”

敏敏不高兴地说:“老爸,你这是帮谁呢?把我们带到黑屋子的时候,你不知他们有多威风?他们审讯我们的时候,你不知他们有多嚣张?明明说我们是夫妻,他们就是不信,叫他们去兴宁查,他们理都不理。”

看了张建中一眼,又说:“我们不是小气,是这口气咽不下去。”

副局长说:“要不,我也向你认错,也向你鞠躬。”

敏敏有些儿慌乱了,说:“别,你别,我受不起。”

张建中说话了:“其实,什么理由都是假的,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手里有枪,还是以为穿了这身老虎谁都不怕。”

——我不体谅你们的难处,但你们也要懂得体谅别人,嫖娼那些家伙,你们一个个抓回去,我一点意见也没有,罚他们个倾家荡产,我也没意见,但是,不要以为抓进去了,就一定要罚款,不给钱就别想出来。

——如果,我不是会那几下散手,放了再抓,抓了再放,不知要关到什么时候?其实,只是一个电话就能弄清楚的事,就要折磨到你非交钱不可。

——现在,好了,那么多人帮我,还是奈何不了他们,而且,还要我原谅他们。我也鞠躬好不好?求你们把这两个家伙的警察扒了行不行?

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

“这顿饭,不用你们请,我张建中请得起。今天,是看在区长的面子上,看在副局长是我岳父的老战友的面子上,我才坐在这里,我不会原谅他们,永远不会。”

区长对副局长说:“既然,张老板给我们面子,我们敬他一杯。”

副局长也意会,站起来说:“对,对,我和区长一起敬张老板。”

张建中并没举杯,示意他们放下酒杯,说:“我有一个要求,仅仅一个要求。”

副局长说:“你说。”

区长还有几分清醒,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张建中手指着一直站在门边那两个警察说:“我要跟他们比武。”

副局长愣了一下。

“两个一起上。”

区长还没回过神来,这会儿,更懵了。

“好,好。”副局长反倒比区长反应快了,“没问题,这个没问题。切磋武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老李横了他一眼,说:“瞎起什么哄?”

敏敏也拉了张建中一把,说:“这算什么?”

副局长说:“让张老板开开心嘛!”

说着,走到两个警察面前,低声说:“别来真的,让他打几拳,出出气,不然,这事有得你们麻烦。”

年长警察说:“我们联手也未必能赢他。”

副局长说:“不是要你们输,是要你们挨打,但不许伤了他。”

年轻警察说:“这还是比武吗?”

副局长说:“想不穿这身警服是不是?”

虽然听不清他说什么,张建中也猜到大概意思,他才不表现什么侠士风度,你们让最好,老子就老实不客气给你们几下子。

不是不能把你们怎么样吗?但这口气一定要出!

比武在酒店后面的一块空地,张建中要那两个警察把警服脱了,只穿背心。

“不能损害了警察的形象!”

副局长笑着说:“张老板考虑得真周到。”

阵势一拉开,张建中就不客气了,先打那年轻警察,反正他年轻,多打几下也没关系,虽然年长警察最可恨,但也要考虑他的承受力。

两个警察几乎就是靶子,三几下就被张建中打倒了。

“来啊!再来啊!”

年轻警察很不服气,他可没想让,刚才挨那几下子,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于是,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知道他那几下子挺管用,但还是认为与年长警察联手不会输,只要跟他拼几招,相信年长警察不会那么怂,很快会从地上爬起来。

“还能动嘛!”

“老子跟你拼了!”

年轻警察扑过来,用他的勇猛鼓励年长警察。

张建中一个躲闪,耳朵响一阵“嗖嗖”的拳风。

敏敏惊得尖叫起来。

老李说:“你小心点。”

三小姐最淡定,边陲镇那个黑社会大佬都奈何不了他,年轻警察又算得了什么?当张建中说要比武,她就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张建中左不行,右不行,唯有用拳头说话了。她一点不觉得这是粗鲁,相反,她认为是一种睿智。

张建中反击了,趁对方扑空,飞起一脚,年轻警察忙撤步,出手想拦截飞过来的腿,那腿却是虚的,只踢出一半就落了地,击打过来的却是拳,快得再想变招已经来不及了,上中下三路又挨了几下,身子摇晃着,最后,拳改掌,狠狠搧了一巴掌,年轻警察嘴角立马流出血,人也“轰”一声倒下。

年长警察­精­得很,挨了几下就趴在地上不动。

张建中说:“起来,别装了。”

他说:“我,我的肋骨可能断了。”

“叫你装!我叫你装!”

张建中踢了一脚他的肚子,年长警察“唉哟哟”惨叫。

老李忙说:“够了,够了,别弄出人命!”

张建中又给了他一下子,他不叫了。

副局长似乎非常满意两个警察的表现,笑嘻嘻地说:“满意了吧?出气了吧?”

张建中不理他,拉着敏敏的手说:“我们走!”

区长完全惊愣了,好一会才冲着他们的背影说:“吃饭再走吧!”

这饭这酒已经无法吃喝下去,老李也跟着离开了。

971成了被告

回江市的路上,敏敏说,你也太狠了,人家对你黑社会,你也黑社会对人家啊!你还不也是黑社会?张建中说,这么不了了之,你就不能咽下那口气?敏敏说,也不能采用这种办法啊!

“你告诉我,采用什么办法?”

“曝光他们的光。”敏敏说,“你不是把记者都叫来了吗?”

“我倒是想,人家让吗?”

“还轮到他们让不让?又不是虚假新闻。”

张建中笑了笑,说:“不是所有真新闻都可以上报的,记者也是人,报社也是人控制的。”

现在什么不能用钱搞定?你张建中遇到麻烦,也懂得往人家手里塞信封,何况,你不是愤青,不可能不顾一切只争一口气,跟人死拼到底。上了报,你拼的对象就不只是那两个警察了。

手机响了起来,是三小姐打过来的。

“不吃饭再走吗?”

“跟那些人还吃得下吗?”

虽然应该感谢她,心里还是有点抵触,也不知她会说什么风凉话?

“不知什么时候,你变成这样,竟然用拳头说话。”

“你不觉得,他们欠挨吗?”

“最好的方法应该是扒了他们的警服吧?应该是依法查处吧?”

张建中冷笑着说:“别人这么说,可以原谅,你怎么也这么天真?”

他看了敏敏一眼,他说的“别人”是像敏敏这种只看到事件表面,看不透事件本质的人,才会理想主义想当然。

“你看我­干­什么?”敏敏也意识到他看自己的含意了,“我天真怎么了?我才不想像你们想得那么复杂。”

她不是不想,她是弄不懂这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张建中还有点人样。”

“你这是什么话?”

“你听不出来,我是在夸你吗?我还以为,你想当官,活得没人样了,没有骨气了。开始,还以为,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的,没想到,你会那么狠。有时候,就是要以暴制暴。”

从三小姐嘴里听到这句话,张建中也吓了一跳,“你心态有点不行啊!”

“我怎么了?”

“你三小姐怎么也变得报复心那么重了?”

“我报复吗?是你报复吧?”

张建中问:“最近过得不顺心吗?”

三小姐心儿跳了跳,说:“还好吧!”

“你说还好,就是不怎么好。”

“又能怎么样呢?”

“我听说,你是去京城谈男朋友的,不会是黄了吧?”

三小姐叫了起来:“你嘴巴­干­净点,自己摊上好事,就盼着人家倒霉,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我这算是好事吗?差点被警察整死都没人知道。”

“这不是搞定了吗?还出一口恶气,可以回家抱着老婆睡觉了。”

说出这话,三小姐眼泪差点没流出来,真想也出一口恶气,给张建中一顿拳脚,像打沙包一样。就不信,你张建中会还手!

回到厂里,几乎没人知道张建中被嫖娼呆了两天黑屋子,只有王解放问过这事。

余丽丽过来汇报,说省内各大报都报道了大白兔强势登陆的事。

张建中说:“再看看明天会有什么动静?”

第二天,有人怀疑登陆的是否真正的大白兔?

第三天,刊登了记者专访文章,企业否定大白兔强势登陆本省,疑是假冒产品,并严正声明,一旦查实,将一查到底,并采用法律手段追究假冒产品的企业。

第四天,刊登出了一篇鉴定结果,假冒产品并不比“大白兔”逊­色­,有些指标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电视新闻也加入,记者在街上随机采访消费者,谈真产品与假产品的口感有什么区别,有说,都一样的,也有说,假产品的口感似乎更好一些。

第五天,电视报纸同时公布了假冒产品的厂家,原来假冒产品是省内一家叫江市糖厂生产的产品。

一连五天深入报道,一天比一天吸引眼球,读者的好奇心完全被调动起来,最后,像揭谜底似的猛地把江市糖厂推了出来。

此时,小­精­灵的广告铺天盖地。除了电视、报纸,还有省城一些主要街道的广告牌,最经典的广告词是,“疑是大白兔,实是小­精­灵。”

敏敏说,每天在电视上都能看到小倩拍的那个广告。

汪燕打电话告诉张建中,小倩已经成广告界的名人了,又接了两个广告片。

年度的时候,黄导兴奋地告诉张建中,他们这个宣传荣获本年度最佳广告策划。

最得益的还是张建中,产品家喻户晓,以物美价廉迅速得到消费者喜爱,强势占领本省市场,第一个月便雄踞同类产品榜首,且迅猛向外省市场外延。第二个月,果冻产品推出,又掀起一次促销*,饮料产品推出,全国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奶­制品企业了。

当然,在一个个光环的背后,张建中也成了被告。大白兔企业一纸诉状把涨市糖厂告上法庭。

林副市长问:“你相信自己可以成功吗?”

那时候,小­精­灵­奶­糖才刚推出市场,势头虽好,却还担心它的持续­性­。

张建中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只要效果出来,他坚信,江市的头头脑脑都会站出来维护这个新产品,大白兔关他们什么事?大白兔告他张建中,诉状只能呈送给被告所地的法庭。

江市法庭听谁的?政府­干­扰是正常的。

当初,张建中敢于冒这个险看中的就是这个漏洞。那时候,他发现,自己比那两个警察还可恶,感觉大白兔企业也想跟他比武,痛打他一顿。

敏敏告诉他,每天都在电视上看到小倩的时候,他只是淡淡一笑。

“那个广告片拍得真好!”

张建中说:“就是在那个度假村拍的。”

“小倩上电视,比她真人还好看。”

张建中也有同感,不知为什么纤细苗条的小倩上了电视怎么就变得很有魅力?小小的脸儿似乎饱满了,飞吹的衫裙像是把她带入仙境,那像小­精­灵,更像月亮里的仙女。那只貌似于大白兔的玉兔又算得了什么?

电话响了起来,敏敏正好坐在电话边,拿起话筒说:“你好!”

余丽丽在电话里问:“自己在家吗?”

敏敏说:“他在家。”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哪天也不晚啊!”

余丽丽在电话里“吱吱”笑,说:“不晚,当然不晚。”

敏敏知道她什么意思,满脸涨红,说:“你没安好心,不跟你说了。”

她把电话挂了。

从度假村回来,余丽丽总催敏敏去医院划那一刀,敏敏先还不好意思说真话,只是说,不划了,我怕痛。又说,不用那么麻烦了,张建中不高兴,最后,才不得不说,不用多此一举了,我们行了。

不知是不相信,还是余丽丽八卦想知道细节,连连问:“没骗我吧?怎么行了?你们怎么行了?”

敏敏想轻描淡写,说:“他又不是不那个能力。”

“以前不是不行的吗?”

“以前不行,并不代表现在不行啊!”

余丽丽凑过来,和她挤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快说说,怎么行的?”

敏敏脸红得像张红纸,站起来说:“怎么可以说呢?这些事怎么说得出口呢?”

“我们女人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好姐妹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敏敏还没傻到家,问她知不知道打桩机的传说?余丽丽怎么不知道,敏敏就说,他也搞了一个仪式,像那个传说一样,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骗人,没想到,你敏敏也那么会骗人。”

“我说的都是真话,你爱信不信。”

“信,不信!”余丽丽说,“难怪你们一消失就是那么几天,手机也不通。那几天,是不是想把以前耽误的都补上?”

972于心不忍放你一马

一见敏敏那么一副羞涩的神情,张建中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你又跟她说些什么了?没说被警察关黑屋子的事吧?”

“怎么会呢?我还没那么傻。”见张建中直视自己,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敏敏心就虚了,说,“她不是好心吗?不是叫我去医院划一刀吗?我说不用了。”

“只是说不用吗?应该什么都说了吧?包括所有的细节。”

真不知余丽丽安的什么心?

“我没说细节,没说后面是我们的最佳角度。”

“哪里不是最佳角度?”

“现在是,原来不是嘛!”

敏敏感觉很委屈,人家辛辛苦苦等你回来,你却不给人家好脸­色­。

“电饭煲里有­鸡­汁,你想吃自己盛。”

他们这个家没有厨房,平时也不用做饭,敏敏便用电饭锅煲炖汤。­鸡­汁也是炖的,整只­鸡­放炖盅里,当几片当归,只炖一小碗汁。

张建中脸上的肌­肉­不仅松驰,还泛起很让敏敏讨厌的*笑:“大补啊!”

“补你的头!”

“没错,没错,就是补头。”

张建中往她身边凑,敏敏推了他一把:“滚!别碰我!”

“你不让我碰,又给我进补,不会是要我犯罪吧?”

“你要犯就犯,今晚,我休息。”

从黑屋子放出来,他就没让她休息过,晚上折腾,睡醒了,又折腾一次,每天的晨练都不去了,竟大言不惭,说在床上练效果更好。

“把­鸡­汁喝了早点睡。”敏敏往房间走,“今晚,你睡沙发。”

“不是吧?”

“不睡沙发,你还想睡床啊?睡床你会老实啊?”

“今晚,我不碰你,我保证。”张建中右手举过肩,做发誓状。

“你说的啊!”敏敏也觉得要他睡沙发有点儿过分了。

上床睡得迷迷糊糊,便有手在身上摸,敏敏故意翻了一个身,脸朝墻给他一个冷背脊。

“没睡吧?”

“说过不碰我的。”

“我说的吗?我有说过吗?”

张建中把一条腿架在她身上,贴着屁屁的地方比臀­肉­还要软。

“别逞能了,一点也表现也没有。”

“要它表现还不容易吗?”

他把头探过来,隔着睡衣叼她的花生米,手便往下面钻。

“你不要命了?”

“­干­这种事还会丢命吗?很公道的,不能­干­的话,想­干­也­干­不了,如果能­干­的话,不­干­就是一种浪费。”

敏敏貌似被他说服了,把身子翻过去,让他叼得更随意,让他摸得更顺手。

“你不要贪得无厌行不行?你有点节制好不好?”她抚摸他的脑袋,感觉自己有点扛不住了,摸索着寻找那东东,感觉会是一种什么状态。

“你好无聊,裤子也不穿。”

“还不是想节省时间吗?”

她发现那东东一点不争气。

“它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可以让它有兴趣啊!”

“我才不会那么傻,才不会配合你,才不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他滑了下去,吃得她“唉哟哟”叫,“不要,你不要。”她越是说,他越吃得“吱吱”有声。

“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她抬起屁屁,似乎让他吃得更到位。

他抬起头,问:“配不配合我。”

“不配,不配。”

“心里话,还是嘴硬?”

“心里话。”他又吃她,且双手扒开她两瓣臀­肉­,一点点往下移。

——又来了,你又来了。

——不许这样的,不准学我用这一招。

——专利,那是我的专利。

张建中把她的腿扛在肩在,两个门户一起吃。

——投降了,我投降了。

——我配合你好不好?

——我让它勇猛好不好?

他把她放了下来,他再次翻到她身上,坐得很靠前,那东东早已经复活了,穿过她胸前那两团­肉­,傻乎乎地冲着她点头。

“你来呗。”

他又向前移了移,就见一滴水珠冒出来。

“好讨厌!”

话音未落,就伸出舌头抹掉那滴水珠儿,再一向前,就把肿胀的磨菇头吃了,张建中享受着,也没忘记她,回手用中指在那眼泉里掏。

——你拒绝不了我,你越拒绝,我越要征服你。

——告诉你一个办法吧?只要你百依百顺,或许,我会于心不忍放你一马。

敏敏才不相信他的鬼话,百依百顺,一天就不止两回了,那次,从省城回来,他像疯了一样,也不知搞了多少回,本来已经不痛了,又被他搞得痛了几天,现在还没完全好呢!

她说,别坐在我身上。

她说,把身子倒过去。

以为她要自己再吃她,倒过去才知道,她要跟他玩那招。

“不可以。”他捂住保护自己的软肋。

“你可以,我就不可以啊!”

“以后,我也不那么对你。”

“今天,你已经对我了。”

张建中拿开手,说:“别太那个,很快就完蛋的。”

“就是要你快,最好两分钟就搞定了。”

敏敏禁不住笑起来。

“我有那么差吗?”

“你没有,你就会搞死人。”

“貌似你还活着吧?”

“给你搞得晕死过去还少啊?”

“以前是以前,不能算旧帐吧?旧帐不算吧?”

一下子捅了进去,胀得满满的。

“你越来越不心痛人了,卡住怎么办?痛怎么办?就这么硬往里捅。”敏敏抱住他,挺起屁屁,让他钻得更深入,他就钉在里面一动不动。这是他们这几天形成的一个定型,那东东一钻进去,都不动,她要感受它是怎么把自己胀满的,他要感受她是怎么挤B自己的。

她感觉他还是那么粗壮,他感觉她还是那么狭窄。

“动了啊!”

总是他先提出要求。她不说话,却响应地把屁屁放了下去。她挺不住他的冲击,这个张建中,越来越会­干­了,不仅进进出出,还横冲直撞,还贴得紧紧地磨,磨得毛毛都掉了,磨得整个人酥酥麻麻直往外喷水。

他也越来越持久,不把所有的姿势轮换一遍就不会完。

她问:“你是不是可以控制自己?”

他得意洋洋,说:“当然要控制。”

她说:“下次不准控制。”

“你说不控制就不控制啊!”

“你再控制,我对你不客气。”

他知道她怎么对自己不客气,只要她往他股沟里掏,他就把她的手按在床上。

她说:“我抱你都不行吗?”

“抱可以,但不能抱屁/股。”

“我就想抱屁/股,就想给力让你钻是更深。”

“我才不会相信你。”

“一点相信也没有啊?夫妻之间没有最起码的信任还能在一起过日子啊?”

张建中并不是不让她玩那一招,只是不想她太早玩,等到他感觉够了,就不会再限制她。这些天,他发现自己的自控能力特别强,很有一种收放自如的自豪感。

他那知道,这种自控力更多还是因为没完没了的折腾。他和汪燕没有过这种折腾,和郝小萍更不会有,总是弹药蓄存得装不下了,才捣弄那么三两回。

敏敏是什么时候想就什么时候都可以,他还能有蓄存吗?没有蓄存自然就有足够的持久力。何况敏敏新开­苞­,那东东再疲惫也能鼓起战斗力。

“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肿了?”

每天醒来,她总会半娇半嘟地要张建中看,不看还不高兴,“你不想要,就看也不想看了?”

只得掰开来看,那缝隙还是那般鲜­嫩­,那东东没苏醒也心痒痒的。

“不准吃,不准吃。”敏敏嚷嚷起来。

吃着吃着,他哪还舍得下床晨练?

汪燕打电话告诉张建中,小倩又接了两个广告片的时候,张建中感慨地说,成事开头难。开了个好头,以后就看她自己怎么发展了。汪燕说,你不会是甩手不管了吧?张建中说,我怎么管?

“以后,你的广告片还要给她。”

973要醉没醉才说真话

(感谢wangping4个588的打赏,再上传一章)

张建中并没想要给别人,也没想要刻意打造小倩,只是不想换另一张面孔。在省城搞促销会,小倩便成了特请嘉宾,像他的影子,总跟随在左右。省国资委的领导羡慕地说,张老板真是艳福不浅啊!

张建中笑着说:“只能眼看手勿动!”

“动不动我们怎么知道?动了,我们也不会查你。”

林副市长说:“这就是山尾村长的小女儿吗?真是山窝窝里飞出金凤凰。”

他知道张建中与村长的关系,不会往歪处想,只是问:“你老实说,选她拍那个广告片,有没有个人原因?”

张建中老实承认:“有!”

林副市长笑着说:“算你老实,不过,拍得确实不错。”

促销会搞了一整天,领导亮个相就离开了,小倩却忙了一天,跟抽中一等奖的消费者照相。

小倩说:“你们的一等奖也太多了。”

余丽丽说:“不是谁都喜欢一等奖吗?”

那天,天气很热,小倩穿着长裙更是热得冒汗,小甘便说:“你去超市凉空调吧!有人抽中一等奖,我再叫你出来。”

余丽丽横了他一眼,说:“她也是工作人员,怎么可以特殊?”

“人家是演员,晒黑了不好。”

“这里晒吗?”

虽然搭着棚,太阳光还是可以­射­透薄薄的棚布。余丽丽心里不爽,是因为她一个小姑娘,出场费比她一个月的工资奖金还要多,凭什么?拍了个破广告很了不起啊!

吃盒饭的时候,余丽丽更看不惯小甘的举止,竟然把自己饭盒里的菜扒给她。

“你有点骨气好不好?不要见了靓女骨头就软了。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看上你。你跟她不是一路的。”

小甘涨红着脸说:“我不饿。”

“她就饿了,她就喜欢吃你扒给她的菜?”余丽丽把小甘那盒没多少菜的盒饭拿给小倩,见小倩扒了几口就不吃了,又对小甘说,“看见了吧?人家要减肥,不能吃太多。”

张建中跟省商业公司的总经理吃饭,酒喝多了,总经理很神秘地扒在他肩上说悄悄话似地说:“有人来调查我们销售假冒大白兔的事,问了好些服务员,收集了不少关于你告假的材料。”

张建中说:“那不过是走走过场。现在假冒商品多了去了,真要管会那么多吗?其实,那些职能部门一个个都睁一眼闭一眼。”

“这次不一样,大白兔的实力不能忽视,他们可以买通各个环节。”总经理说,“我担心,会把你告倒。”

“你放心。”张建中这次来就是给他鼓劲的,“只要我的产品销得好,救活了江市糖厂,领导们不会让我败诉的。”

“这倒是,救活一家企业不容易。”

“所以,还要靠你们。”

“只要有钱赚,我们没问题。”

“没问题就喝酒。”张建中举起酒杯跟总经理碰,两人一­干­而尽。

“有钱一起赚,也把你们的超市商场带起来,打败那些民营企业,那时候,省里市里都不希望我败诉。”

三小姐的电话打了进来。张建中大声问:“你在京城还是在省城?”

“有区别吗?”

“如果在省城,我正好也在。”

“想见我?”

“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谢谢你!”

三小姐听出他的异样,问:“你喝酒了?”

“不醉。”

“没醉也差不多了。”

“今天,这喝得是开心啊!我那个小­精­灵,一炮而红。我们还有果冻,还有饮料,马上又陆续推出。”张建中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真应该感谢你,我想起来了,这个主意是你出的,不是你,我可能还不会研发­奶­制品系列。”

三小姐说:“想感谢我很容易,让赵氏超市独家经营你们的产品。”

“不会吧?你三小姐怎么对我的产品感兴趣了?我记得,当初,我是先跟你谈的,你瞧不上,我才找商业公司的。”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你的产品还没影,谈什么都没用。”

张建中指着手机,对总经理说:“赵氏三小姐的电话,要独家经营我的产品。”

三小姐问:“你跟谁说话?”

“我跟你说话,我郑重告诉你,我的产品不会给赵氏,只由商业公司代理,我们是难兄难弟,在我紧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拉了我一把,现在,我的产品刚起­色­,我不能背信弃义。”

总经理感动啊!

“来,张老板,我们再喝一杯。”

“喝,绝对喝。”

三小姐在电话里大声叫:“你喝醉了吧?”

总经理也听见了,对张建中说:“还没关机!”

张建中就拿起手机说:“我再一次郑重告诉你,我没喝醉,我非常清楚,我完全可以为我说的话承担一切责任。”

总经理又一次感动,狠拍了几下他的肩。

三小姐那边早把电话挂了。这事本来已不归她管,大哥见张建中那么一轮宣传,认定小­精­灵会冒出来,甚至有可能打败大白兔,于是,希望说服张建中把产品交给他们代理。

汪燕说:“开始,张建中跟我们谈过这事,你们拒绝了,现在再找他谈,可能会有些难度。”

大少爷说:“好好解释一下,毕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

汪燕就看了三小姐一眼,说:“还是三妹谈合适些,前几久,她才帮了张建中一个大忙。”

大少爷知道她不想接任务,嫌他们出尔反尔,就也看了三妹一眼,三小姐知道汪燕又算计自己,给自己出难题,便说:“张建中的­性­格我们都了解,傲起来,谁也不放在眼里,何况,他正在势头上,不是谈一次两次就能谈下来的,这阵,我又多在京城,还是二嫂接手这事好,有利于持续下去。即使谈成了,后面也还有许多事要跟踪。”

“好了,你们都别管了,这事我来处理。”大少爷不耐烦了,“谈得下去就谈,谈不下去就算了,反正就几块­奶­糖的薄利,我们赵氏不差那点钱。”

他心情特别差,不仅京城那块,几个项目都不理想。他曾警示过三小姐,这阵应该是一个低潮,赵氏兴旺了那么多年,也应该到一个顶峰了,应该有一个调整了。他说,这是自然规律,任何一件事物都不可能红红火火,没有低落的时候。

“你要多替我分担。”

当时,三小姐只是以为,他要自己别在容少的问题上太多犹豫,渐渐体会到,大哥里的含意还很多很多。

“好吧!我跟他谈谈。”

三小姐感觉到汪燕脸上闪过一丝­奸­笑,这个女人能奢望她什么?奢望她与赵氏渡过难关吗?她是来分享成果的,一个不小心,赵氏的成果就会一点点装进她的口袋。好在大哥早早就意识到这一点,钱财方面控制得很紧。

那想到,张建中竟会是那么一种态度,开始,还以为他喝多了,这家伙却连续几个郑重声明。

见过太多这种场面了,男人没喝酒的时候,说假话,喝醉酒的时候,说胡乱,喝得要醉没醉的时候,说的便是真话。

目前,张建中就是这种状态。他控制不了自己,又还能控制自己,所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当他最需要赵氏帮助的时候,他们拒他千里,现在,有起­色­了,他却要跟他合作,老实说,谁心里都有气!

然而,你张建中第一次做生意吗?不知道生意人唯利是图吗?当初拒绝你有什么不对?现在希望跟你合作又有什么不合理?你张建中第一次跟赵氏合作吗?多年的合作总有点儿情义吧?那么容易就荡然无存了?

974你应该理解我的难处

三小姐觉得张建中还是以前那个张建中,与在边陲镇没什么两样。他只是利用赵氏家族,对他有好处,他就跟你合作,他觉得没好处,就一点情面也讲。

小人!你张建中就是典型的小人。

更可气的是,她三小姐跟你谈,你却一句好话也没有,大喊大叫,别不其他,就说这些年的合作,就说把你老婆从黑屋子放出来,你总得念念情吧?

养不熟的家伙!

狗吃了主人的­肉­,还会摇尾巴,你张建中尾巴夹得那么紧,连狗都不如。

或许,他不那么想,他觉得当初的合作是赵氏沾了他的光,他觉得你不去找那区长,他老婆也能放出来。

三小姐觉得还是有点不能理解,当初,你张建中初到江市,无从下手,为什么找她三小姐,又是了解企业,又是要她谈市场的状况。

一个人最无助的时候,不是都会找自己最可信的人吗?

你不把人当回事,为什么找我?她想,不会是他知道她与容少的事,心里不爽吧?他不希望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吧?她突然觉得恶心,你张建中是有老婆的人,那么*­干­什么?管那么宽,管我跟谁处对象?我就是跟容少好也与你无关。你张建中守候了那么多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还想怎么样?想辜负敏敏,吃着碗里的,瞪着锅里的?

三小姐觉得张建中不是那样的人,否则也不会守候那么久。她真有点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能守候那么久呢?如果,敏敏无法治愈,他是不是就要守一辈子?

其实,他面对的诱惑还是不少的,一个镇的党委书记,有多少女人想往他身上靠?度假村建起来了,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就是现在,那个余丽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竟然扛得住。

还有,还有,像你三小姐这般年青貌美,冰雪聪明,他怎么不唾涎?貌似连动一动的念头也没有。

这么想,她又一次感觉张建中是一个挺不错的男人。

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好东西似乎都与你三小姐无关!她好一阵惆怅,像有什么堵得心里难受。

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显示屏,她又来气了。

“你还打电话给我­干­什么?还嫌骂得不够啊!”

张建中在手机里“嘿嘿”笑,说:“果然生气了。”

“换了你,平白无故被人骂,不生气吗?”

“听我解释好不好?”

“不好。”

“我那些话不是说给你听的,是说给那个家伙听的。”

“既然不想让我听,你可以挂了再说啊!”

“这不是更真实吗?”

“你当我是什么?想骂就骂?还要当着人家的面骂!”

“见个面吧?找个地方喝茶,让我告诉你我目前的处境。”张建中突然想起什么,问,“你在京城,还是在省城?”

“好啊,好啊!一起喝茶,你现在马上飞过来。”

张建中似乎有点失望,说:“那我电话跟你说吧?”

“手机有辐­射­。”

“你用耳机听。”

“耳机没戴在身边。”

张建中还是厚颜无耻地笑,说:“你在附近找个电话打过来。”

“不用电话费啊?”

“你打过来就挂掉,我打过头。”

“看你喝成这个鬼样,还是喝茶解解你的马尿吧!”

放下电话,三小姐很生自己的气,你这算什么?算不算暧昧?他叫你去喝茶就去了?他骂得那么爽,你那么轻易就跟他和解了?很快,她又对自己说,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看他那态度,应该还是想跟赵氏合作的。你不能因一时之气,误了正事。

茶道是正统的中国文化,那茶馆老板竟然不懂,把茶馆捣弄得像寿司店,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在地板上摆一张小木桌,还要脱了鞋才能进房间,貌似茶道是小日本流传过来。

“现在,什么都是外来的好,外来和尚会念经。你比如中国足球,不请外国教练就不行。”

“请了外国教练也不行。”

张建中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还懂足球。”

“不懂足球的人也都知道这丑事。”

“我是从喜爱足球,到痛恨足球,最后彻底告别足球。”

三小姐没好气地说:“别扯些没用的。”

“急什么急?先喝杯茶再慢慢说吧!”张建中洗杯洗茶,又用洗茶的水泡杯,这才把三小姐的杯夹到她面前,再倒上茶。

三小姐并不急着喝。

“趁热啊!”

“我喝不了那么热。”

“喝茶要趁热。”张建中举起自己的杯,一口把滚烫的茶喝了,“为什么要用那么小的杯呢?其中之一,就是再热也可以一口喝了。”

“狗屁!”三小姐用拇指和食指试了试杯的热度,再拿起来,又在嘴边吹了吹,这才呷了一口。

“我不知你是斯文,还是不斯文。”张建中笑了笑,说,“看你喝茶的动作,还有少少高雅的气质,但听你说话,却俗不可耐。你跟别人在一起,是不是也狗屁狗屁的?”

三小姐翻了他一眼,说:“发什么酒疯你?”

“我知道,我喝了酒话多,但没说错吧?”

三小姐回了他一句:“我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对你这种粗俗的人,就说粗俗话。”

张建中不跟她计较,你刚才把人家脸都撕了,骂几句就骂几句吧!

“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有人要告我。”

“谁告你?那两个警察吗?伤得太重了?”

“伤得再重也是罪有应得,那是替所有被他们敲诈的人打的。”张建中说,“大白兔企业要告我假冒他们的产品。”

“你敢那么­干­,应该早想到对策了。”

张建中说:“对策不是没有,但也需要配合。”

——当初,让省商业公司出售假大白兔,就已经谈好了,要他们配合,如果,这个节骨眼上,与你们合作,对他们来说,我就是背信弃义,他们以牙还牙,我死都不知怎么死,所以,我必须在他们面前表决心,不离不弃!”

——再说了,我那企业也算是省国资委领导下的企业,跟省商业公司是一条战壕的,改与你们合作,两头都不是人。

——跟你才说真话,跟他们,总要摆出一副虚伪的面孔,骂你几句,可以解释清楚,你也会原谅,跟他们闹翻,问题就大了。我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三小姐说:“说到底,还是我们赵氏奈何不了你什么?”

“也不是这么说,合作那么多年,我们给我的帮助,我是一直记在心里。”

“记在心里有用吗?”

“有用,怎么没用呢?省商业公司并不是独家代理,等风声一过,官司摆平了,我再把部分代理权交给你们。”

“施舍吗?”

“这是什么话?你这是什么话?”张建中笑着说,“你们赵氏代理我的产品,对我来说,是一种荣幸。”

“我们要么不要,要么就要独家代理。”

“其实,以你们的实力,独家不独家也一样,商业公司那拼得过你们,你们一加入,逐渐就会占领整个市场,他们哪不有位置,不退出都不行。”

“叫我们去拼,你却躲在后面做好人。”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应该理解我的难处。”

三小姐非常讨厌他这种坏坏的笑,笑得你总有一种怜惜感,想反驳他也不好意思。

手机响了起来,两人都看各自的手机。

“是我的。”张建中说,一个陌生的号码。

“是我,小倩。你还在省城吗?你有时间吗?可不可以送我回学校?”

“我正在谈事。”

“已经很晚了,尾班车也没有了。”

“叫你汪燕姐送送你吧!”

“那好吧!”小倩貌似有点失望。

975为什么不能傍大款

三小姐一听“汪燕姐”就知道是谁打进来的电话了。

“你想捧红她?”

“我哪有那个实力。”

“老实说,她拍的那个广告还是挺不错的,不过,她总跟着汪燕,我担心,有一天会学坏。”

“她是你二嫂。”

姑嫂俩的关系,张建中很清楚,但还是觉得这话太那个。

三小姐说:“我不是怀疑她与二哥的感情,也不是怀疑她红杏出墻,嫁进我们赵氏,感觉她这方面还是中规中矩的。”

——其实,她不规矩也不行,她也担心坏赵氏的名声,大哥把她扫地出门。但以前她那种拼搏理念,你也清楚,只是运气好,傍了二哥。

——小倩跟着她,肯定也会被这种理念影响。

——文艺界是个大染缸,特别是现在,拼出位,不做出牺牲不行。又是美女云集的地方,有权有钱的人都瞪着,像苍蝇叮缝一样,洁身自爱,拍个小广告片也难。

“你怀疑我也是苍蝇?”

“你不会,但别人就未必了,再有二嫂怂恿,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张建中心儿跳了跳,难道小倩接的那两个广告片有什么潜规则?翻找刚才小倩打进来的电话,回拨过去。

那是举办促销活动的一家超市的电话。小倩挂了张建中电话,再打电话给汪燕却一直占线,所以,并没离开,张建中打进来,便是她接的。

“你告诉你汪燕姐,不用她送了,我现在就过去送你。”

去接小倩的路上,三小姐说:“你去她也太好了。”

“有些话得跟她说说,不能眼看着她有可能坠落也不管吧?”

“你怎么管?让她离开省城?让她离开文艺界?”

张建中也觉得不可能,小倩不会听你的,她自视自己是省城人,她接二连三拍广告片,这时候,你就是想要她离开,九头牛也拉不动。

“总得跟她说清一些厉害关系吧?”

“你以为她不知道吗?”

“总得提醒她,哪些事应该­干­,哪些事不能­干­!”

“哪些事不能­干­?”三小姐笑了笑,说,“你认为,假冒大白兔可以­干­吗?你自己也不见得好到哪去,还想劝别人。”

张建中看了她一眼,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我假冒大白兔是助力推销小­精­灵,是要把工厂带出困境,为一万多员工谋生计。”

“每个人­干­每一件事都会有一番道理,以前,你走私,有道理,你开赌场,也有你的道理,小倩为什么就不会有自己的道理呢?如果,她认为,做出某些牺牲可以改变自己,甚至让自己更辉煌,有什么不对呢?”

“做人不能没有底线!”

三小姐问:“你有底线吗?别说没有道德底线,每一件都是犯法的,都可以把你关进监狱。”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不是好好的吗?”

“我承认,现在大气候松宽,可以浑水摸鱼,现在追求经济效益,不杀人放火,几乎什么事都可以­干­,那么,小倩为什么不可能傍大款呢?”

“不行,怎么可以!”

“各人有各人的世界观,对事物认知的不同,你认为,傍大款很无耻,很没人格,人家不那么认为啊!傍个三五年,或者十年八年,到了某一个层次,身价完全不一样,后面的路顺坦了。人家觉得值!”

“值得屁!那时候,她还是正经女人吗?嫁都嫁不出去。”

三小姐笑了起来,说:“你这是小地方的思维。”

——傍大款的女人就嫁不出去了?貌似会嫁得更好,至少不愁吃穿住。

——如果,她一直保持现在这种状况,毕业后,了不起去哪个表演团体当群舞演员,有意义吗?至少,她们那帮学员都不愿意自己那么平庸。

——你们当官的,不是总说发挥优势吗?小倩的优势就是年青漂亮,她发挥自己的优势,换取后半生的幸福,有什么不对吗?

张建中说:“你这都是歪理!你比汪燕还要坏!”

“你的歪理还少吗?”三小姐说,“我只是换一个角度看问题,从那些傍大款的角度分析她们为什么会那么­干­?”

“至少,我要提醒她,告诫她。”

张建中说得很硬气,却又觉得有点儿心虚。

促销现场已经恢复了平静,该拆的棚架拆得七七八八,小广场的灯火也熄了,超市门前的灯还很亮,还有一些人进进出出搬东西,远远便见小倩站在一个台阶上等他们。

车开到她面前停了下来,正好余丽丽从超市出来,张建中摇下车窗问:“你怎么也动起手来了?”

余丽丽说:“多个人多份力,早搬好,早休息。”

张建中不好再坐在车上,下了车,左右看看,说:“还要搬到什么时候?”

“一个多小时吧!”

“你在一边指挥就行了,不要既是指挥员,又是指战员。”

“没关系!”

“要我送你们回酒店吗?”说出此话,张建中也觉得假,你有可能在这空等一个多小时吗?

余丽丽没好气地说:“不用了。你还是送小倩小姐回去吧!”

听说,他来接小倩,她心里就窝了一肚子火,你张建中对她也好得太离谱了吧?你张建中可是一万多人大厂的厂长,一个小姑娘就把你指挥得团团转?再一见三小姐坐在副驾驶位上,更来气了。我们在这忙,你却跑去泡靓女,也太过分了吧?虽然,你到现场来也没太大必要,但露个面,鼓鼓士气总可以吧?

看着张建中的车开远,余丽丽气得跺了两脚。

“三小姐怎么也在?”小倩有点没话找话说。

“我们正在谈事,你张叔一接到电话,就赶着来接你。”

“影响你们谈事吗?”

张建中说:“我们在哪都能谈,不一定就在茶馆,在车上也一样。不影响的!”

三小姐说:“他很关心你。”

小倩不知三小姐话里的用意,说:“他一直都很关心我。我也一直都很感激他。”

“感激不能只是停留在口头上,也要有点实际行动。”

“我想请他吃饭,他总是没时间。”

“就只是吃吃饭吗?”三小姐说,“你这个广告赚不不少吧?应该买点什么东西送给你婶婶。”

小倩如梦初醒,大声说:“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婶婶喜欢什么?”

张建中说:“你别听她乱说。你婶婶什么都不缺,要送,你还是送给你妈妈吧!有时间,你还是回山尾村看看他们吧!”

小倩不说话了,她最烦张建中就是这一样,总“山尾村,山尾村”的,好像怕她忘了自己是那个穷山村出来的孩子。

张建中问:“听说,你又接了两个广告片。”

“是的。”

“是黄导负责的吗?”

“一个是,一个不是。”

“还是像以前那样,去学校选的吗?”

“黄导那个不是。”

自从拍了小­精­灵广告,小倩在老师心目中的位置也提高了,现在,有人要物­色­演员拍广告片,她已经是第一拨推荐的对象。老师总会向客户介绍,这位拍过小­精­灵广告。你们应该看过那个广告吧?电视每天都播,户外广告牌上的图案也是她,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女孩子。

张建中问:“开拍了吗?”

“还没有。”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拍第一个广告片的时候,你在镜头前的表现,黄导和老师都非常不满意。”

“记得。这次,我会事先做好准备的。”

张建中按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如果,不是我一定要你拍那个广告,他们早就换人了。当时,知道我是怎么说服黄导的吗?”

“不知道。”

“本来,我不想说的,也说不出口,现在想想,觉得还是要告诉你,你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应该让你知道。”

976你太下流了

于是,张建中便告诉小倩,说自己想追她,要她做小三,才说服黄导的,后来,黄导才那么耐心给她一次又一次机会的。

张建中替自己辩护,说:“我没有更好的办法,更不能说,我和你爸的关系,如果,如实告诉黄导,不但他那关过不了,你们老师那一关更过不了。”

小倩仿佛气得说出不话来,好一会儿才说:“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们老师肯定也知道了,一些同学肯定也知道了。”

“今天,黄导还问我呢,我说没追到手。”张建中说,“她们鄙视也只是鄙视我,与你并没关系。相反,不是更说明,品德高尚吗?”

“至少,她们说我那广告来得不光彩吧?”

见小倩那么生气,张建中反而放心了,这说明,后面那两个广告并没什么潜规则。他笑了笑,说:“广告不是很成功吗?黄导还说,幸亏当初我坚持,还说他慧眼识英才。后面,你不是又接了两个广告吗?这足于证明了你的实力。”

三小姐说:“你张叔也是为你好。他知道你这些,是想告诉你,这条路并不好走。这次,你遇到他,才有这么个机会,或许,也打开了你拍广告片的门路,但你应该不会只满足这一点小成绩,还希望进军电视电影市场。那时候,是不是还有那么幸运呢?如果,投资商真要潜规则,你又会怎么样?”

张建中说:“三小姐说得对,每个行业都有潜规则,每个人的成功,都有一些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

——以前,你们老师一直没把你列入推荐的范围,投资商或黄导物­色­人选总是推荐她看中的人,这就是潜规则。还会许许多多的潜规则,你往这条路走下去,不可避免就要面对。

——我承认,机会是给予每一个有准备的人,但是,仅仅靠准备还未必行。说得难听一点,屈服于潜规则也是一种准备。当然,我不希望你有这种准备,也就是说,你可能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代价。

三小姐说得更直接,说:“本来,你张叔没想来送你,但为了说这番话,才赶来的,他希望你洁身自爱。”

小倩却说:“你们担心得过头了。”

她不是不知道有许多潜规则,那些被老师看中的学生就没按常规出牌,也听说,有几个大年级的学姐陪有钱人或导演去旅游,但是,她小倩不会­干­那种傻事,她小倩真要那么­干­,应该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有机会吧?

如今,机会找上门了,她更不会屈服那些有钱有势的人。

张建中说:“有你这句话,我放心了。”

“你早就该放心。”

三小姐笑了笑,说:“小倩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还是小孩子吗?如果,我是小孩子,你们也不会担那个心了。”

张建中连连说:“是的,是的,小倩长大了。”

小倩并没让张建中送她去宿舍区,她担心同学看见,她希望,以后,张建中不要再来学校找她。她不想同学议论,误会张建中已经把她追到手了。

三小姐说:“你认为,小倩真能经受得住诱惑吗?”

张建中说:“你没听好说得多坚定吗?”

“她还没遇到挫折,遇到挫折,我看未必会那么坚定了。”

“至少,可以看出,她的本质还不坏。”

“她才刚接触外面的世界,或者说,还没真正接触,现在,我反而担心,你给她开了一个那么好的头,一遇到挫折,她变得会更快。”

“照你这么说,我还害她了?”

“很难说。”

清理好促销现场,余丽丽怂恿小甘打电话给张建中,要他来接他们回酒店。小甘说,我们还是走路回去吧!离酒店又不远。余丽丽又说,叫他请我们吃宵夜啊!忙了一整天,他总不能没点表示吧?小甘说,我请你吧!回酒店的路上有一条不夜天食街。

余丽丽说:“你请我吃不下,吃大排档不卫生。他请可以报销,他请可以吃好的。”

“他送小倩可能还没回来呢!”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给他电话。”

两人往酒店走,余丽丽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很显然,小倩叫他送的时候,他跟三小姐是在一起的,这个张建中,有一点点时间就约会三小姐,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把小倩送回去后,他们又会­干­什么?

回到酒店,故意按张建中房间的门铃,一直没动静,便想,他不会已经回来了吧?不会跟三小姐在里面吧?

回到房间,先往张建中房间里打电话,电话响断了线也没人接,便打电话给敏敏,问她睡了吗?假好心说,张厂长喝了酒,又开车送小倩,现在还没回来,不知会不会有什么事?

说得敏敏担心起来,便打张建中的手机。

张建中说:“没事,我已经送她回去了,正回酒店呢!”

敏敏说:“以后喝了酒别开车,多不安全。”

“也没喝多少,跟三小姐喝了一会茶,酒劲早散了。”

“听说,你跟三小姐一起送小倩的?”

“我和她有点事谈,谈到一半,所以,一边送小倩,一边接着谈。”

“你也不注意点影响,厂里好些人都看见三小姐坐在你车上。”

张建中心里有数,肯定是余丽丽通风报信,这个女人也太多事了。余丽丽舒服地泡在浴缸里不想动,又打电话给敏敏,敏敏告诉她,张建中已经回到酒店了,说他跟三小姐是谈公事,没谈完才在送小倩的路上继续谈。

余丽丽说:“你是她老婆,你不介意,我还能说什么。”

“他们认识好多年了,合作好多年了。”

“你别跟我解释,你跟我解释­干­什么?”

“不是其他人也看见了吗?有机会,你帮解释解释,造成误会就不好了。”敏敏听到了溢出浴缸的水流声,问:“你在­干­什么?”

“在洗澡。”

“那我挂了。”

“你别挂,我躺在浴缸里也没事,你不睡吧?我们聊聊天,反正,你也一个人在家里。”

敏敏问:“聊什么?”

“随便聊。”

她便说今天促销现场的趣事,说你应该来的,你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现在,张建中自己住一个房间,你来了,不用另开房,并不会增加厂里的开支。她说,你应该让张建中安排你工作,成天呆在家里多无聊,在厂办公室上班也没什么事,想上班就回来坐坐,不想上班,也没人说你什么。她说,自己没有敏敏那么好运气,嫁了这么一个好老公,可以清清闲闲过日子。她还要搏杀,促销活动一结束,又要出差去外省。

敏敏说:“你是不是不想­干­销售?我帮你说说,让张建中重新安排一份不用出差的工作。”

余丽丽说:“不用了,我还是出差好,呆在家里­干­什么?家里又没男人。”

“你可以再找个男人啊!”

“找个男人那么容易啊?好的男人不会要我这样带着孩子的女人,一般的男人我又看不上。”余丽丽叹了一口气,说,“有时候,觉得自己挺可惜的,想有个男人安慰一下自己,却成了一种奢望。”

她告诉敏敏,像她这个年龄段,是最需要男人的。你听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吗?她现在就是如狼似虎。隔个三两天就会想男人,有时候,想得晚上睡不着。

“你不会有这种饥饿感,老公成天陪在身边。”

敏敏心里却想,张建中去省城,对自己来说,是一种解脱,否则,他又要没完没了折腾自己。

“你还好吧?”好一会不见余丽丽说话,敏敏问。

余丽丽梦呓般地说:“我在幻想,跟男人一起泡浴缸。”

敏敏红着脸,笑嘻嘻地骂:“你太下流了。”

977免费宣传

苗主任知道大白兔要告张建中,兴奋得坐不住了,在办公室里转圈圈,想你张建中也有这一天,我老苗奈何不了你什么,大白兔总会可以摆平你吧?你假冒产品可没跟我老苗打招呼,我并不知这回事,所有的责任,必须由你一个人承担。

他把张建中叫到办公室,很关心的样子,问他有什么对策?

张建中说:“暂时还没有,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你假冒人家的产品,事先怎么也不汇报?”

如果汇报,你苗主任会同意吗?你不同意吵到市里,我张建中还能实施这一策略吗?张建中认为,这个策略是正确的,否则,小­精­灵不会那么快就家喻户晓,也不可能销售那么大。

今天一早,余丽丽打电话回来汇报,又签了一个外省的订单。

现在,制糖车间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喘气的时候也没有,本来,那车间只有三百多人,现在猛增了近三倍。果冻的研发也到了最后阶段,总工程师拍下胸口,两个星期,可以投入批量生产,那时候,这条生产线又有可能解决一千人的上岗问题。

“我承认,你取得了成功,但是,人家把你告上法庭,你总不能不重视吧?如果败诉,你这阵赚的都赔进去也不够。”

张建中说:“没想到,他们会那么较真。”

“你可能会没想到吗?”苗主任说,“你不是那种走一步算一步的人。你应该是不想说吧?”

“没有,我是真没有对策,还希望苗主任你支持,给我想想办法。”张建中说,“老实说,我完全是始料不及,这几天,开了几个厂领导班子会议,制定对策,到现在,也没想到解决的办法。”

“没有跟对方沟通吗?”

“不是没有,是人家根本就不跟我们沟通。”

“这要看看,你有没有诚意了。”

“我们是非常有诚意的,杨副厂长、总工程师都试图跟他们沟通,但他们要么说没时间,要么就是恐惑,说我们准备好包袱去蹲监狱。”

“还不至于吧?”

“所以,我才说是恐惑。”

“不过,也不是小事,现在假冒产品满街都是,但利用省商业公司的销售网大行其道的并不多,中型国企假冒产品的并不多,这两者加起来,可能还是全国首例。”

张建中还是一副苦瓜脸,说:“我一直在政府部门工作,对企业并不了解,一点也不知道,假冒产品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其实,他们也太小气了,怎么说也是国企一家人,他们的产品声誉好销路好,让我们也沾沾光有什么不好?我们企业没有活路,损失的也是国家啊!”

“正因为你有这种思想,才惹了那么大的麻烦!”

于是,苗主任跟他讲商标法,别说假冒侵权,就是商标、包装无意雷同也不允许的,也是侵权。

江市的国企倒了,说是国家损失,但与人家大白兔有什么关系?与他们省有什么关系?那只是一句口头禅,真正损失的是江市。严格意义上说,现在也没什么损失不损失,早就没有上调指标了,相反,每年还要市财政额外划拨经费支持,糖厂倒了,倒霉的是全体员工,是领导脸上无光。

——我说的领导,不是我这样的领导,我一个小国资办主任算什么?我说的是市领导,为什么企业没有效益,市财政还往里倒贴钱?像糖厂这样的市龙头企业,全省各市都不景气,大家都在较内功,看谁先顶不住,看谁先倒台。

——枪打出头鸟,谁的龙头企业先垮,谁就有可能成为大家的话柄,别说晋升可能会受影响,就是去省里开会,也要找个角落的位子。

——糖厂垮了,你这个厂长也要下岗。

看着张建中心思重重地离开,苗主任心情非常好,想你张建中的傲气哪去了?三十岁不到的人懂什么?混到那个位置,成天牛皮哄哄,再哄给我看看,再傲给我看看!

不管这次官司结果如何?苗主任想,一定得把他弄下去,让他吃尽苦头。

突然,苗主任心儿“咚”地一跳,想这家伙是不是又跟自己玩­阴­的?那次贷款,他就不声不响玩了一手。从他张建中一直来的表现,貌似也不会那么低能弱智,不可能对侵权一概不知,既然无知,杨副厂长、总工程师是搞企业的,不可能没有提醒他。

或许,这家伙早就跟上面沟通了,早就利用上面的关系与大白兔那边沟通了。

这么想,苗主任觉得自己应该开阔开阔视野。

他约见林副市长,汇报了自己对糖厂的担心,然后说,我给他出了一些主意,不知他有没有采纳。目前这种状况,沟通是最重要的,求得大白兔的谅解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林副市长“唉哟哟”地叫,说:“这阵忙的总是丢三落四,你不汇报,我还真不知道呢!怎么会闹得那么大,人家还要告上法庭?企业那一块,你替我好好把关。”

这么一段话,林副市长就把责任推给苗主任了。

“你也知道,我的话,他哪听得进?”

“以前,听不进,现在总听得进吧?以前说­干­扰他决策,现在是帮他渡难关,他不会分不清。”

“我试试吧!”

林副市长打着官腔说:“不是试,是一定。这可是个机会,你帮他渡过难关,他会不感谢你吗?以后,还不听你指挥吗?”

苗主任并不觉得自己这趟汇报没有效果,至少,让林副市长知道,自己已经处理这事了,既跟张建中商议过,又跟你林副市长汇报了,以后别想把责任往他身上推。

林副市长看似不急,心里却一直在怪张建中,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汇报?你有什么想法,需要领导怎么支持,怎么也不说说?他认为,张建中肯定有了对策,而且,还很有把握,所以,才没有及时汇报。

一进门,张建中就笑着解释,说最近见领导这么忙,正好我也忙,所以就把这事放了放。他说,现在,才刚刮风,也不知会不会下雨,所以,也不太放在心上。哪一天,领导到我们厂里看看,形势可是一片大好。

林副市长说:“不能关起门来大好,也要看看外环境。已经有人跑来告状了,说你不重视这事,说这事刚开始,还有回旋余地,人家真上了法庭,就没有退路了。”

张建中笑了笑,说:“应该是苗主任来告的状吧?他那是推卸责任,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

“说说你的想法吧?我不相信,你一定办法也没有。”

“你这么一说,倒显得我没诚意了,要领导追问才汇报了。”

他说,目前与大白兔沟通还不是时机,人家正在兴头上,轻易是不会妥协,既然妥协,开出的价也不会低。让他们碰了壁,意识到并不是那么容易告倒我们,那时候,再沟通还不迟。

“我还有一个想法,借助这次官司,把小­精­灵再抄一把,目前,小­精­灵只是在省内热,官司一打,全国都会知道,而且,还是免费进行宣传!”

“你就会打如意算盘!”不过,林副市长又不得不佩服他这个坏事当好事的想法,这小子,总时不时让人出乎意料,“你肯定,他们赢不了官司吗?”

“说不准,只能尽量争取。”

“那你就争取吧!”

“当然,很需要林副市长的支持。”

“我这边好说,什么时候不支持你这小子。”

需要林副市长支持不假,但还不够,张建中还有一点点隐瞒,仅靠林副市长还不够,还要争取孟市长出面。他已经与孟小辉联系好了,这个出周末就上门拜访。

978家庭聚会

那是两个家庭的聚会,安排在一个山庄会所。理由是,不必太打扰市长夫人,如果,在市长家里聚会,市长夫人会忙的一塌糊涂,倒不如她享受享受,做做美容,再吃晚饭。

会所里什么都有,不仅有吃饭的房间,也有休息的房间,张建中还特意请了两位美容师做美容。下午三点,两位老夫人就到了,接着是张建中夫妻,先在山庄转了一圈,就去游池游泳,最早到的应该属孟市长,一早就出门了,在山庄附近的一个山塘钓鱼。

老李到的时候,孟市长已经凯旋,让他看自己战利品,老李很怀疑那条十多斤大的鲩鱼是他钓上来的。

孟市长说:“你这是怀疑自己的眼睛。”

老李说:“如果,我亲眼见你从水山塘钓上来,不会怀疑,问题是,只看见你从车尾箱里提出来。”

“难道这鱼还蹦到我车尾箱里?”

“当然不会,但会有人放进去。可能早就安排好了,圈养起来了,你走的时候,放进车尾箱。”

孟市长一点不生气,“哈哈”一笑说:“你这家伙,肯定经常­干­这种事,讨好领导,拍领导马屁。”

老李便说:“早知道你喜欢钓鱼,小张在边陲镇当书记的时候,叫你去那边休假,我保证你想钓什么就钓到什么,在沙滩,也可以钓到大石斑。”

说这话,是想夸自己的女婿,让孟市长知道,小张与别人不同之处,或者说,是高明之处。

“牛皮哄哄!你以为,我是傻瓜,沙滩也能钓到大石斑?”

“那才叫眼见为实。”

于是,老李便告诉他,张建中的方法。

说这些事,往往只说事,不说人,并没告诉孟市长,钓石斑的是副省长。你说副省长,孟市长会有什么感想?不会认为你炫耀,有比他孟市长官还大的靠山?

“这办法可够绝的!”孟市长也不得不感慨,“老实说,那些讨好我的人就想不到这种方法。”

他一点不觉得别人讨好他有什么不对,或许已经习惯了,在官界,总是下级讨好上级,他孟市长被人讨好,但到省里,也有许多需要他讨好的人。

“钓鱼最爽的是什么?就是把鱼拖上水的那一阵,特别是大鱼,一边让它游,一边往岸上拉,那是一种智斗,怎么四两拨千斤?怎么以小胜大,击溃凶狠的敌人。”孟市长开玩笑地说,“自从,你转业后,我就找不到假设敌了,就只能用钓鱼这个方法满足自己这一点点欲/望了。”

老李说:“话不能这么说。现在,我哪还是你的对手。早被你甩到后面不知多少公里了。”

“有不想过,什么时候到市里来?找到合适的位置了吗?”

老李直摇头,说:“我这边,你就别费心。都快退休的人了,有那心,还是多扶扶小张,他是个很有想法的年青人。”

“想法倒是有,­干­得也不错,但往往会惹麻烦。你这个岳父,要多多提醒他。”

“有时候,­干­得多就错得多,什么都不­干­就不会出错。如果,还想杀出一条血路,就会出一些平常人想不出的招,引起非议更是在所难免。”老李说,“我并不是维护他,以后,你看着不顺眼的地方,该批评就批评,该骂就骂,甚至于打都没关系。”

孟市长笑了笑,说:“我可不敢打你那宝贝女婿。”

正说着,两位夫人从二楼的休息室下来,他又说,“你说的可不外算,还得听你老婆的,我保证,她不会支持你的话。”

老李不服气,说:“我家里的事,我作主。”

孟市长笑得更响,不停地摇着头,说:“你作不了主,你作不了主。”

市长夫人问:“什么作主不作主的?”

郝小萍以为老李又在孟市长面前逞能,便对他说:“你别总拿以前的事说事,以前,你们都是团长,平起平坐,现在,你们的差距已经拉大了,你就应该听孟市长的,就应该由孟市长作主。”

老李摊着巴掌说:“这哪是哪啊?”

夫人们走近,孟市长和老李都大吃一惊,说,这美容和不美容就是不一样。整个人都年青了十岁。孟市长对夫人说:“你漂亮得都赶上小郝了。”

夫人脸­色­一­阴­,说:“这么比有意思吗?我没她漂亮,早就有结论了。”

郝小萍却说:“有这么说话的吗?漂亮不漂亮不是自家老公评定的,你问问老李,他肯定不会说我漂亮。”

老李说:“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漂什么漂亮?小崔才是越活越年轻。”

市长夫人反而脸红了,说:“都什么年纪了,还小崔小崔的。”

郝小萍说:“在他们眼里,我们都是小字辈。”

她对老李的表现很满意,平时,他总说自己官运不济是因为娶了漂亮老婆,老孟那家伙后程那么顺,恰恰就是娶了个丑八怪,不是那一身衣服装点,简直就是老太婆了。

两位美容师也收拾好下来,跟他们四人打招呼,郝小萍便问,多少钱?她们说,张老板已经付了。一边说,一边退了出去。

市长夫人便问:“年青人怎么还没来?”

郝小萍说:“你家小孟还没来,小张应该早来了。”

孟市长摇头说:“刚才老李就把位置搞错了,把人家的儿子当自己儿子,还授权我可以打可以骂。现在,你小郝也把女儿忘了,开口闭口小张的。”

郝小萍说:“我没崔阿姨争气,会生儿子。”

老李的脸­阴­了,什么他都可以认输,但这一点从不认服气,是我不行吗?是你郝小萍死活不再生吧?孟市长却“哈哈”笑,一巴掌拍在老李肩上,说:“老李啊老李,你还别不服气,这方面,我又赢了你一把。”

老李立马也笑,说:“不敢比,哪敢跟你孟市长比,我现在是一败涂地,没法提。”

说着话,张建中和敏敏从外面进来,两个都穿着泳服,敏敏多披了一块大浴巾。

敏敏叫,“孟伯伯,”又叫“崔阿姨”,张建中却叫“孟市长,孟夫人。”孟市长心情好,开玩笑地说:“你听听这叫法多别扭,简直就不像一家人。”

郝小萍就对张建中说:“以后,你也跟敏敏叫,也叫孟伯伯。”

崔阿姨说:“别听他的,什么叫得顺口就怎么叫。”

她倒是喜欢别人叫自己孟夫人,又有身份又高雅。

老李说;“换了衣服快点下来。”

两人便上二楼,二楼有三个房间,他们早到,先占用了一个房间。孟市长看着他们的背影,感慨地说:“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知道自己有多老了,孩子都那么大了。”

郝小萍笑着说:“一转眼,就当爷字辈了。”

崔阿姨却忧心仲仲地说:“你们松了一口气,我们家小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年青人的事,管不了那么多,你越上心,就越成不了事,你不放在心上,一个不小心,他就给你带个水汪汪的大姑娘回来。”

“真要带个大姑娘回来还好,就怕他不声不响,大的小的一起带回来。”崔阿姨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哪经得起这般折腾?哪还有脸见人。”

终于找到还击的机会了,老李笑里藏刀地说:“一步到位更好,你们反而更省心了。”

孟市长的脸­阴­了,冲着老婆说:“你乱说些­干­什么?”

这是他一直都感到没颜面的事,人家的孩子听话能­干­事,孟小辉从小就没让他省过心,现在,更是一滩扶不上墻的稀泥。

979吃快餐

张建中没好在房间里多呆,能让长辈在外面等太久吗?然而,敏敏脱得一丝不挂,不禁又蠢蠢欲动。

敏敏说:“别动手动脚好不好?”

她也很不好意思,开始就不想跟张建中呆在一个房间里,众目睽睽之下,这不是告诉长辈们,你们脱得光光的一起洗澡吗?只是房间不多,每人占一个房间更不好。

“你配合一点,我们吃个快餐,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敏敏没好气地说:“你成天就知道吃,早餐吃饭了,现在又要吃快餐,晚上是不是还要吃宵夜?”

“不好吗?现在提倡饮食健康,不是少吃多餐吗?”

“少吃多餐是什么意思?是不要每餐都吃得太饱。你多餐不假,但餐餐都吃个饱。”

“我也不想吃太饱啊!但总不能不上不下半天吊吧?”

说着话,已经捅进去了。敏敏双手扶着洗脸架,弯腰呈7字状,张建中便剌进那个拐角处。

敏敏说:“弄坏不用赔啊?一上来就那么用劲。”

张建中说:“这不是抓紧时间吗?”

“抓紧时间就别­干­了,就知道自己爽,不管人家半天吊。”

张建中在后面“嘿嘿”笑,速度越来越快。

“停,你停。”

“怎么了?”

“有点痛。”

虽然外面有水湿润,里面反应却没那么快,还只是启动阶段。

“你也在太麻烦了。”

“麻烦你别来啊!又没人要你­干­!”张建中便贴紧她的屁屁磨。

敏敏又说:“轻点,你轻点。”

“又怎么了?”

“太深了。”

张建中便退了退,抓住她的屁屁左右晃。敏敏伸手抚摸那两颗悬空的蛋蛋,说:“你再靠近一点。”

“你也太麻烦了,一会儿叫不要太深,一会儿又要我靠近一点。”

张建中不管了,又猛戳到底。

“别动,你别动。”

这么说,就感觉她的中指顺着股沟钻进来。

“说过不准有这招的。”

“你不是要我配合你吗?我这是配合你,你不是想快吗?我这是想帮你快。”

“再快也不能用这招。”

“还说我麻烦,其实,最麻烦是你。”

张建中捏着她屁屁上的­肉­,一下一下冲击,看着乌黑发亮的大家伙一次次撤出,又一次次被吞噬,便感觉那圈扩张的沟沿被狭窄的缝隙刮得酸酸麻麻。每每也感觉,一下比一下厉害,不是他用的力大,而是那家伙膨胀得厉害,挤得满满的,顶得深深的。

“休息一下。”以前,总是张建中说这句话,不想自己一下子冲上顶峰。这天,却是敏敏说出口,“双腿没力了。”

张建中推她向里一点,双肘支撑在洗脸架上,大腿便贴在洗脸架的边沿,再剌入,敏敏反而空位了,更感觉深得离谱。双腿一夹,像是要夹住不让进得更深,然而,哪能夹住,相反,张建中更觉得紧B,一股酥麻从脊梁直往上冲。

“快了,就快了。”张建中像是在给敏敏鼓励。

“我不管,我才不管。”

“不管是不是?不管是不是?”

每说一个“是不是”,张建中就一个大撤步,再一个大进攻。几乎把磨菇头都撤了出来,又一送,直送到不能再往里送。敏敏便一声唤叫,两腿绷紧。

“你小声点。”

“你不那么深不行吗?”

“我控制不了。”

“我也控制不了。”

张建中把搭在一边的浴巾递给她。

“­干­什么?”

“咬住。”

敏敏忍不住笑起来:“张建中,你不要这么搞笑好不好?”

张建中忙捂她的嘴,说:“叫你小点声,你偏要那么大声。”

“听不见吧?”

“你再大声点,整个山庄都听见了。”

“换一个姿势好不好?”

“其实,这个姿势最好,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还有更好的姿势,保证我不会叫。”

敏敏转过身来,跟他面前面,手握着那家伙,身子一蹲,就把它吃了。

“不好。这样不好。”

敏敏快速吞吐。嘴­唇­裹得紧紧的,卡得那圈沟沿麻麻的。

“不要这样,这样不好。”自从可以彻底进入敏敏,他就不想再用这个方法,即使也会采用,也只是前奏,只是刺激自己更有战斗力,“我要在里面爆,要­射­穿你。”

敏敏不仅不停,更加快频率。

“浪费了,这样浪费了。”张建中抱着她的脑袋,显得无奈,又上气不接下气。

敏敏停止吞吐,却裹紧磨菇头狠劲地吮。

——换一种姿势好不好?

——我投降行不行?

——爆了,要爆了。

敏敏会不知道吗?敏敏这么让他爆还少吗?她完全清楚在嘴里爆会有那些迹象。她站了起来,她搂着他脖子,她抬起一条腿,扶着那几乎膨胀到极力的家伙,一个狠Сhā,­干­净彻底。这会儿,张建中双手用劲了,抱住她的屁屁,摩擦得两人小腹间的森林沙沙响。

“给我,快给我!”敏敏贴着他的耳朵叫,更像哭。

“给你,都给你!”张建中喊一声,一哆嗦,整个人都木了,只有那条侵入别人阵营的家伙像在做垂死挣扎。

“你,你太狠了。”

感觉有点虚脱。不是长辈在下面等着,张建中可能要休息一会儿有“是你B的。你不是想吃快餐吗?”

“如果,没Сhā准,都喷在外面了。”

敏敏很有些得意,说:“还会找不到道吗?就算找不到,也是你那东东傻,熟门熟路,还会走偏了。”

“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对付我的。”

“别人教的。”

“又是余丽丽?”

“谁叫你每天都折腾人,我受不了,还不请教请教她啊!”

“这也请教她?你不会连怎么Сhā进去也要问她吧?”

“有什么不可以?都是过来人,你还怕她学坏啊!”

“我是怕你学坏。”

“我有变坏吗?”敏敏说,“她早就教我了,我有用了吗?还不是你说吃快餐,我才用的。如果,我早点用,你一天搞我几次,我都不怕你。”

张建中没时间计较那么多,“稀里哗啦”洗­干­净就进房间穿衣服。看他走路有点摇晃,敏敏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你不休息一下。”

“我没那么娇气。”

敏敏说:“晚上,我们要好好谈谈。”

“谈什么?”

“还能谈什么?我们要有一个规定,一个星期,你只能搞两次,总这么搞,人家还以为,我风­骚­,每天都B你­干­。”

“你别自己吓自己,谁知道,我们一天搞几次?”张建中站在卫生间门口系衣扣,“是不是连我们每天搞几次,你都告诉了余丽丽?”

“我还不那么傻?”

敏敏弯着腰洗头,便见一行­奶­白­色­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流。

“这都几点了,小孟怎么还没来?”孟市长见张建中从二楼下来,看了看时间,张建中说:“他已经来了,球场那边打高尔夫。”

孟小辉很清楚这次家庭聚会的目的,还不是张建中要巴结老爸吗?他欠了张建中一个人情,所以,配合促成了此事。他三点多就到了,先到游池跟张建中打了个招呼,才和女朋友去打高尔夫。

“你什么时候才能打完一盘?”

“打多少算多少。”孟小辉说,“吃饭的时候,再叫我。”他不想太早露面,不想坐在那里听老爸没完没了的训导。

老李没等张建中坐定,就说:“孟市长要考考你,他钓了一条十几斤的鲩鱼,你看看怎么做?就我们两家人,你们看看怎么把它消灭了。”

看似是吃的问题,其实也是能力问题,在官场,迎来送往是常事,处理得好,是可以加分的。

980普遍食材,接待也能上档次

虽然没做过淡水鱼,但这鱼的作法还是互通的。

一鱼几味,不能重复,不能太腻。鱼羹、鱼丸,清蒸鱼头,切片鱼生。张建中说:“我岳母和敏敏都喜欢这味。不知孟市长和孟夫人喜不喜欢?”

老李说:“我可不敢吃生的。”

孟市长说:“这就是层次问题了,现在什么不吃生?生禾虫,你吃过吗?那可是大补。现在,大凡有这么个规律,凡是生的,几乎都是大补。”

“我不能跟你孟市长比,我还是老老实实,说熟食。”

煎鱼饼,熬鱼骨汤。

“用西红柿和马铃薯熬。”张建中对会所经理说,“水不要太多,你衡量一下,饭前吃鱼羹,饭后喝鱼汤,一个一碗左右吧!”

老李说:“别弄一大盆,喝不完,又没营养。”

张建中说:“应该还有剩,就打鱼丸,生的打包带回去。”

还另点了几个菜,张建中问崔阿姨,喜欢吃什么?崔阿姨说,够了,够了。张建中说,本来,想请你们长辈吃顿饭,没想到孟市长钓鱼了那么大一条鱼。崔阿姨说,吃鱼好,吃鱼胆固醇低。

张建中又问孟市长:“要不要点个禾虫煎蛋?已经有鱼生了,再吃生的口感可能会没那么好。”

孟市长说:“你作主,我无所谓。”

无所谓往往就是有所谓,如果真的无所谓,就会直接说了,老李担心张建中真以为孟市长无所谓了,抢过去说:“点一个吧!”

会所经理说:“我们没有禾虫。”

张建中问:“师傅会不会做?”

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会不会做?不会做,有也没用。

会所经理说:“这是我们的招牌菜,但现在不逢时,禾虫不好找。”

“先定这个菜,我叫人弄过来。”张建中说,“好不容易请孟市长吃顿饭,他最喜欢吃的怎么可以没有。”

这也是表现自己的机会,张建中打电话给杨副厂长。

“你给我想办法,把全市的酒店都搜遍,给我弄两斤禾虫送过来。”

崔阿姨说:“不用那么麻烦了,没有就算了。”

张建中说:“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

郝小萍对崔阿姨说:“别管他,年青人有办法。”

她当然也知道,这是张建中表现的机会。

点好菜,孟市长笑哈哈地说:“按你这水平,可以去当市府接待办主任,但是,当那么个小主任,又委屈了你。”

张建中说:“接待非常重要,很多时候,外地来的客人就是看接待水平的好坏,评定领导的重视程度。一样可能很普遍的主料,如果要求厨师做出新意,往往能提升一桌菜的价值,加深客人的好感度。”

——上次,我出差去一家企业,一个汤,很普遍,主料是南瓜,但做工很特别,把南瓜打成泥,放海鲜汤里那么一烫,再弄几根粉丝,搞得像鱼翅一样。上桌也很讲究,一盅盅上,一人一盅,档次马上就上去。

——如果,切几块南瓜煮粉丝,再拿大汤盆端上来,我想,在座的人肯定马上就对请客的主人有意见。

孟市长连连点头,说:“只要这心思到了,很普遍的一件事也会上层次。”

郝小萍问:“最近,你们糖厂怎么样?”

她要穿针引线,多给女婿表现的机会。张建中却笑了笑,说:“今天是周末,就不谈公事了。哪天,特意向孟市长汇报工作。”

老李倒觉得张建中技高一筹,家庭聚会谈什么工作?把­性­质都搞乱了。这关系固定下来,还用担心张建中不会找上门?

“谈吃饭,谈喝酒。”他说,“我们好久没拼酒了,今天是家庭聚会,你别摆市长架子,我们要喝尽兴。”

崔阿姨说:“李团长,你就别B他了,他多能喝,你还不知道吗?不要喝几滴马尿就回去发酒疯,我可不侍候。”

老李笑着说:“你不侍候谁侍候?难道还把他赶出家门?你可注意了,现在可是大把人抢着侍候孟市长,多年青的都有。”

“去,去。我从来都不管他,让他去,就好不要回来。”

“你这是真大方,还是假大方啊?真被人抢走了,你哭都来不及。”

郝小萍横了老李一眼,说:“就你爱钻牛角尖,有那个老婆不管老公的,那个老婆忍心真把老公赶出家门的?那就是嘴上说说,你当什么真?”

老李说:“我可没见你有那么好心?每次喝了酒,你有过好脸­色­吗?”

郝小萍说:“你别老是拿自己跟孟市长比,人家抢手,你可不抢手,把你甩在街上,别说没人抢,可能还有人过去踢你几脚。”

孟市长“哈哈”大笑,说:“小郝这话也太不给老李留点情面了。你少回两趟兴宁看看,那时候,可别怪我们老李对你,人走茶凉!”

崔阿姨说:“吹,吹,吹。你们男人就爱说女人,在老婆面前也不收嘴,在小辈面前也没点庄重。”

张建中笑着说:“我什么都没听见。”

坐在一边不开口的敏敏也表态,笑着说:“我妈也是嘴巴硬,晚上打电话回去,老爸不在家,就会没完没了唠叨。”

孟市长说:“一样,都一样。我不接手机,回来就像审犯人。老李,我可告诉你,打死你也别装手机。有了个手机,钻到地底下也会把你挖出来。”

崔阿姨说:“你没­干­坏事,心虚什么?”

“我那是心虚吗?我那是烦,工作上的事够烦了,回到家还烦,想清清静静都成梦想了。”

郝小萍说:“这个我得站在孟市长一边,他是大领导,千头万绪,有时候,回到家,还真想清静清静,就坐在那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

孟市长对老婆说:“看到了吗?这就是榜样,好好学学。”

“行了,行了。”老李说,“我可一点没感觉到有这么幸福的时刻。”

郝小萍叫了起来:“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孟市长也说:“小郝有这个认识,我想,她再怎么难缠也不会太离谱。”

老李说:“你问敏敏,问小张?”

“你这不是为难年青人吗?说你对,得罪了小郝,说你不对,你又要不发脾气。”

张建中笑着说:“这吵吵闹闹也几十年了,哪一天,不吵不闹,可能还不习惯了。”

孟市长问:“敏敏不会吵吧?不会烦吧?”

崔阿姨说:“敏敏从小就很乖,哪会吵人烦人。”

敏敏笑着说:“也不是的,反正喝了酒回家,没一个是好心情的。”

“小张总不会跟你吵吧?”

敏敏问张建中:“你有没有吵过?”

老李说:“你都记不住了,这说明没吵过。”

他这话是由衷的,虽然,张建中还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对女儿敏敏倒从耍过大男人脾气。这时候,孟小辉走了进来,一副笑嘻嘻的情态。

“挺热闹的嘛!”

孟市长的脸马上就绷了起来,没好气地说:“怎么这么早回来?还没吃饭呢!等饭菜都是桌才回来还不迟啊!”

崔阿姨说:“你们看看,有这样的老子吗?一见儿子就像猫见老鼠,儿子还不躲着你。”

敏敏问:“还有一位呢?”

孟小辉说:“在门外,不敢进来。”

敏敏就往门外走去。

与那个女孩子见过几次面,也算是熟人了,何况,孟小辉还敢把她带来参加这样的聚会,敏敏认为,他们的关系已经得到孟伯伯和崔阿姨肯定了。

“进去啊!”

“合适吗?”

“来都来了,还站门外­干­什么?”

“我不想来的,他硬要拉我来。”

看不见人,只听见声音。

981个人奋斗得所得

张建中却发现,孟市长的脸绷得更紧,崔阿姨却惊讶得嘴张得像一个无底洞。

“你这家伙搞突然袭击?孟市长和崔阿姨都没见过你女朋友?”去车尾箱拿酒的时候,他问孟小辉。

“这又怎么了?”

“你不觉得,你这是B他们接受她吗?”

“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吃顿饭吗?你们想得也太复杂了。”

“你是真糊涂不是装糊涂?”张建中说,“你这是带她来见父母。,很大件事的。也就是说,你们已经确定了关系。”

孟小辉笑嘻嘻地说:“睡都睡了,还没确定关系。”

张建中感觉他那笑太轻佻,带这女孩子来并没经过深思熟虑,问,“你是不是决定,要娶她了?”

“你这是什么话?睡过就一定娶了?我睡过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都要我娶,没个三妻四妾也差不多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没有想清楚,怎么能带她来见你爸你妈?你爸是市长。哪一天,你们走不到一起,人家说你爸已经接受她了,这麻烦就牵扯到你爸了。”

“怎么就牵扯到他那去了?是我跟她分手,我娶老婆,跟我爸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有时候,还是要替他想想,他不是普遍人。”

孟小辉点着张建中的脑袋说:“你这脑瓜子也够封建的,年纪轻轻,也那么多腐朽的东西。我带她来打高尔夫,到了吃饭的时间,刚好,你们也在,一起吃顿饭,就这么简简单单。”

“我就怕她想得没那么简单。”

“她爱怎么想怎么想。”

“希望只是我的多虑吧!”

“你本来就多虑了。”

打开车尾箱,孟小辉见里面有好几个牌子的酒,随手拿起一瓶三公升的洋酒。张建中说,他们不喝洋酒,喜欢白酒。说着,拿了两瓶茅台,孟小辉却没把洋酒放回去。

“这瓶酒送给我了。”

张建中愣了一下,笑着说:“你这是入室抢劫!”

“你这么多酒,不拿白不拿。”

“我这都是公家的酒,接待用的。”

“接待我不也是接待。”

张建中说:“别跟你那班猪朋狗友喝了。”

“我不跟他们喝,还跟谁喝?”

“他们那些人,喝广东米酒就行了,喝那么贵的酒是浪费。”

“你这话怎么说?”

“你去谈合作,拉关系,喝好酒,也够得上你的身份,跟那班猪朋狗友,就没必要虽那么好的酒了。”

孟小辉笑了笑,说:“我谈生意还用请吃饭喝酒?他们请我吃喝,我还要考虑去不去呢!”

张建中便动手抢那瓶洋酒,一边说:“你还是还给我吧!好几百块一斤的。”

孟小辉说:“你就别骗我了,你的洋酒都是走私货,哪值那个价。”

“你别管是怎么来的,在市场买,就是几百块。”

孟小辉抓住不放,说:“不是那么小气吧?你就当送给我不行,就当是我一个人喝的不行?我们是哥们,才跟你说实话,才告诉你,这酒要跟什么人喝。我不说实话,说是谈生意请人吃喝,你不也会送给我。”

“算了,算了。”张建中松了手。

孟小辉便嘻嘻笑,说:“谢谢了。”

捧着那瓶酒就朝自己停放车走去,听见张建中关车尾盖的声音,回过头说:“你先别关,给你一包靓米吃。”开了自己的车尾箱,把酒放进去,提出一包米,扛在肩上。

“你算了,还是送给别人吧!”

“你看好了,这是五星级的,最顶尖的好米。”

“再好也没用,我自己又不做饭。”张建中帮他下卸那包米,又放回到他的车尾箱里。

“你别怪我白拿你那瓶酒啊!”

“噢,你还想来跟我交换啊!你这一包米值几个钱?”

孟小辉说:“你别管价值多少,这是我从口袋掏钱买的,你那酒,是公家的,再贵花的也不是你的钱。”

“没你这么算帐的。”

“我这可是实话,如果,你从自家口袋里拿我一分钱,我非常感谢你,但你这公家的酒,反正谁喝都一起,你能喝,我就不能喝了?”

“强盗逻辑。”

孟小辉便“哈哈”笑,接过张建中手里的酒,走了两步,又还给张建中,说:“还是你拿进去吧!不然,我爸以为是我的酒,你想拍马屁都捞不着拍。”

张建中说:“你拿进去,你爸会以为是你买的酒?我怕你也像今天一样,经常偷你爸车尾箱你的酒。”

“我那不叫偷,叫拿,儿子拿老子的。”孟小辉想起什么,说,“你怎么不叫敏敏做生意?叫她开个烟酒店,专门买走私回来的烟酒。我保证帮衬,以后,有人请我喝酒,我就叫他们去那里买。”

“做什么生意?敏敏那身体,吃不了苦。”

“你可以请人啊!老板娘还用­干­吗?坐坐柜台就行了。”

“我可没你那么多想法,每个月拿那点死工资已经满足了。”

“虚伪,你这人太虚伪了。贪污受贿我没有证据,但你绝对不会只拿死工资。”孟小辉手指着张建中,像拿着一把手枪,说,“你老实交代,每个月奖金多少?”

张建中笑着说:“你打死我也不会说。”

“所以呢,我劝你还是叫敏敏做生意好。你没见,现在很多当个芝麻绿豆小官的人,都叫老婆孩子做生意,你以为,他们那店铺真能赚钱啊!那只不过是个幌子,把贪污受贿的钱说成是做生意赚的,把那些黑钱洗白。”

张建中­奸­笑两声,说:“你做生意,不会也是把孟市长的黑钱洗白吧?”

孟小辉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我呸!张建中,你太抬举他了。”

——他会贪污受贿,我把脑袋砍下来。”孟小辉说,“他要有那种新观念新思想,我还用那么倒霉?像乞丐似的,跑到各单位的食堂去推销大米?我今天这一切,都是我个人奋斗拼出来的,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在这一点,他肯定没你岳父开通,让你去走私,让你去开赌场,对不对?你小心点,再来一个文化大/革命,把你藏在家里的钱都没收了。聪明的话,你还是让敏敏做生意,把你那些钱洗白,安安心心放银行里。

张建中说:“你别以为我有很多钱,别以为我走私开赌场,赚的钱都进自己口袋了,我那是为地方发展经济。就像现在这样,我的钱都是­干­净的,完全说得清的。”

“行了,做厨的还偷吃呢!你张建中脑袋瓜子那么灵,会不往口袋里放?放多放少,我不知道,但你不放,打死我也不相信。”

“跟你没法说得清。”

“你是根本就说不清。”孟小辉说,“我不是要查你,也不是要揪你的小辫子,我是为你着想。如果,你真是那么清廉的话,有人问你,我们什么关系?你别说我们是兄弟哥们啊!我不认识那种顽固不化的人。”

两人在外面说了半天,孟小辉就是不信张建中的话,见服务员端菜进屋,才做罢。

敏敏问:“你们拿酒怎么这么久?”

孟小辉说:“在外面吵了一架。”

“你别乱说话,孟伯伯和崔阿姨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差呢!”

“我跟他是没什么交情的啊!如果,不是看在你敏敏的面子上,在街上碰崩鼻,我也不理他。”孟小辉一屁/股坐在敏敏身边,头一歪,几乎脸贴脸说,“以后,你日子艰难,别怪我,要怪,就怪那家伙。”

敏敏推了他一把,笑着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不怪他,还怪你啊!”

张建中站在那里,好一会都不知自己该不该坐下去。

982画个耳朵贴墻上

四个年青人是坐在一起的,因为,敏敏和孟小辉女朋友方便说话,就坐在四张椅子中间的两张,孟小辉一进就坐在敏敏身边,只有他女朋友身边的椅子空着了。

崔阿姨说:“小孟,坐回自己的位置。”

孟小辉说:“我的位置在哪?我坐这里怎么了?”他对张建中说,“有位置你就坐吧!不要想得那么复杂。论先来后到,我也应该坐在敏敏身边。”

女朋友忙站起来,说:“换个位置吧!”

孟小辉说:“你别那么多事,坐你的,他坐你身边有什么不可以?我跟敏敏有很多话要说。”

孟市长忍不可忍了,说:“别没规没矩的!”

声音不大却像响了一个雷。

“你别总看我不顺眼好不好?”孟小辉说,“吃个饭也那么多规矩,坐个位子也那么多讲究。”

“没规矩不成方圆,弄清自己的位置是一个人最起码的辩辨识力。”

“别总拿你那套僵化的理论教育我,你不是你的部下,不靠你拿工资奖金,不靠你吃饭。”

“只要你在世上混,就要遵循游戏规则。”

“你有你的游戏规则,我有我的游戏规则,只要不犯法,你无权­干­扰我的规则。”

孟市长在主席台上可以滔滔不绝几个小时,对付儿子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三两个回合就被孟小辉顶得哑口无言。

郝小萍说:“小孟,别跟你爸吵。”

孟小辉耸耸肩,说:“我有跟他吵吗?我们只是讨论做人的道理。在不违法的前提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不能因为我是谁谁的儿子,就要制定许多条条框框限制我,就要我夹起尾巴做人。我也是一位普遍老百姓。”

老李咳了两声说:“我说两句吧!”

——小孟,我跟你说句实话,这几十年,与我观点分歧最大的就是你爸,在部队的时候,我们就是死对手,较劲较了十多年,但是,刚才那些话,我是非常认同的。规则就是规则,你不能说,只要不违法,你怎么­干­都可以。

——你要融入一个群体,你就要守这个群体的规则,做生意有规则吧?生意人聚在一起,也有一些看不见的约定俗成吧?你不按规则办事,这个群体就不能容纳你。

孟小辉笑了笑,说:“李叔,我非常尊重你,也知道,你这些话是说给我爸听的。你们是体制内的人,我不怪你。”

老李的脸涨得通红:“你,你怎么这么说话。”

张建中隔着敏敏踢了孟小辉一脚,他却大惊小怪地叫:“你别踢我。我是有什么说什么?如果,我刚出来做生意的时候,他给我一张批文,我用那么打拼吗?如果,他划一块地给我,我会不听他的话吗?”

孟市长说:“你口口称称说不违法,难道你不知道,这些是违法的吗?”

“你没有签过批文?你没有划过地?为什么可以给别人,就不可以给我?”

“给别人可以,给你就是不行!”

敏敏推了他一下,说:“你不说话不行吗?大人说话,你就不能不Сhā嘴?”

“李敏敏同学,我们不是小孩了。”

敏敏还是小声地说:“不是小孩,你才不要说话。”

还想说什么,抬头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又把话吐了回去。

“你别吞吞吐吐,有话说清楚。”

张建中却大声说:“喝酒,喝酒。服务员,怎么还不倒酒?”

他要冲刷掉这种尴尬的气氛,走过去接过服务员的酒壶,说:“这是上等茅台,绝对是正路货。”他说,“孟市长,也不知你喜欢喝什么酒,但在部队转业的领导大多喜欢茅台,所以,我就擅自作主了。倒满孟市长的杯,就问崔阿姨:“你是不是也来点?”

“一点点,小半杯。”

老李就不用说了,轮到郝小萍,孟市长说:“也倒满,也倒满。我听说小郝很能喝酒。”

郝小萍说:“我哪能喝呢?你别听人乱说。”

她瞟了老李一眼。

孟市长说:“你不要怕老李有意见,不要打埋伏。大家都说你喝酒够豪气,你不能两面派嘛,在别人面前一个样,在我们面前又一个样。”

趁着大家转移了注意力,敏敏便贴着孟小辉的耳朵说:“你别再跟你爸吵,张建中好不容易才请你们吃顿饭,吵来吵去多不好。”

“好,好。我给你面子。”

“以后,也别吵了,你别想能说服你爸,就像他说服不了你一样。”

“我才懒得跟他吵,是他总要教训我。”

“你就让他教训呗,听不听还不是由你?我妈也经常叨叨我,我喜欢听就听,不喜欢听,不喜欢听,就当什么也没听见,回自己的房间,看自己的电视。”

“我也不想理他,但他跟在后面像疯狗一样,不停地叫。”

敏敏笑了笑,说:“教你一个办法好不好?”

“你有什么办法?”

“我可没用过,不过,我妈唠叨得我烦的时候,我那么想过。”

“你说。”

两人凑得更近了。

“你拿张硬纸皮画个大耳朵,他再追着教训你的时候,你就挂在门上……”

话还没说完,敏敏先忍不住笑了起来,孟小辉也笑了起来,说:“这么馊的主意,你也想得出去。”

说着,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敏敏“唉哟”一声,说:“你轻点。”

孟小辉双掌合拢做着道歉的手势,却还在笑:“喝酒喝酒,为你这个馊主意。”

“馊主意还喝什么酒?”

“可以试试的,回去我就试。”

郝小萍问:“说什么呢,那么好笑?”

孟小辉说:“不能告诉你,不能告诉你。”

说着拿起酒杯,示意敏敏跟她碰杯,敏敏脸­色­一变,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喝酒。”

孟小辉也不固执,嚷嚷着:“张建中,你过来,替敏敏喝酒,这杯是我敬她的,她不能喝,你替他喝。”

张建中正一手拿杯,一手托着杯底跟孟市长碰杯,便说:“马上到,马上到。”手起头仰,亮出杯底给孟市长看。

孟市长说:“第一杯,我也喝了。”

“你可以随意。”孟市长还是把杯里的酒喝了,张建中一边再倒酒,一边说,“失礼了,失礼了。”

孟小辉等得不耐烦了,说:“你别拍他的马屁,拍也没用,有事求他,他也不会帮你。”

敏敏说:“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好不好?你老是这么说话,你爸不教训你才怪呢!”又说,“你不该先跟我喝酒,先去敬我爸我妈。他们是你的长辈。”

“你不要这样行不行?刚才还跟我站在同一战线,现在又跑到他们那边去了,总是那么多规矩。”孟小辉站了起来,说,“好,我先敬你爸。”

大大咧咧走到老李面前,说,“李叔,我敬你一杯,祝你步步高升,身体健康。”

老李站起来说:“我也祝你生意兴隆。”

跟老李喝了,又走到郝小萍面前,说:“郝阿姨,我敬你,祝你越来越年青,越来越漂亮。”

郝小萍也站起来,笑着说:“听听多会说话!跟你爸也这么说,你爸还会吵你吗?跟你妈也这么说,你妈还会生气吗?”

喝了酒,孟小辉并不急着离开,说:“他们是不知足。我刚出来做生意的时候,他们嫌我­干­个体户,丢他们的面子,现在,我赚得比他们还多,他们又说我昧着良心赚钱。总之一句话,我­干­什么都不对。”

郝小萍笑着说:“他们是对你高要求,谁叫你是市长的儿子?全江市只有一个,他们要你做出好榜样!”

“我不是好榜样吗?我没靠过他,不要以为,他当市长,我就沾了他的光,你问问他,他帮过我什么?”

983你别扮矜持

张建中走过来说:“好了,好了。别多说了,说多错多。我们喝酒。”

孟小辉说:“要喝喝两杯,一杯敏敏的,一杯自己的。”

“你也两杯吧?”

“等一会,你不准走,我叫我那帮兄弟过来,把你放倒。”

“你那帮兄弟下次再说吧!别混在一起。”

“我是说,等他们走了,就是我们年青人的世界。”

虽说不能不给孟小辉面子,但也不能与他那帮兄弟厮混,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张建中说:“明天,我厂里还有事。”

“有什么搞不定的,你说话,在江市,没有我摆不平的。”

张建中横了他一眼,说:“你这不是找骂吗?喝酒,别再乱说。”

敏敏拿着茶杯敬孟市长和崔阿姨,说:“我不能喝酒,我就以茶代酒了。”

崔阿姨说:“敏敏生得比你妈还漂亮,又听话又礼貌。有你这样的闺女,不知要省多少心。”又说,“小张也不错,这么年青就当了大厂的厂长。我听说,最近厂里动作挺大的,好多人都说,糖厂又有希望了。”

“其实,孟小辉也挺有本事的,生意做得那么大。”

“他有什么本事,他那算什么生意?”

“张建中跟我说了,他那生意才踏实,虽然赚得没人多,却是稳赚不赔的。”

崔阿姨问:“那个女孩子是小孟的女朋友吗?他们认识多久了?他们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敏敏笑着说:“我也不清楚,你最好还是问他们。”

“他做生意,我还不担心,最担心就是他处朋友,没一次处得久,像过家家一样,处没几天就换了。如果,碰到那些好闹事的,找上门来,你说,影响多不好?”崔阿姨说,“你跟他是一起长大的,看得出来,有些话,他听你的,你帮我劝劝他,专心点,找到好的,就别在骑马找驴了。”

“这个女孩子怎么样?”

“我看挺好的。”

敏敏就对那一直呆坐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的女孩子招手:“过来,你过来。”女孩子脸先红了红,扭捏了一会,才走过去。

崔阿姨问:“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萌。”

“父母是­干­什么的?”

小萌犹豫了一下,说:“在厂里上班。”

崔阿姨扁了扁嘴,说:“普遍工人吗?”

小萌脸又红了红。

崔阿姨的腔调有点冷了:“多大了?”

“刚好二十。”

崔阿姨眉头皱了皱,说:“这么小啊!我们家小孟三十了。”

郝小萍Сhā话说:“现在的年青人,不在乎年龄差距,最主要还是合得来。”

“小张和敏敏年纪相差没那么大吧?”崔阿姨把半侧的身子转回来,只是问郝小萍。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张建中的年龄一眼就看得出来,与孟小辉差不了多少。敏敏肤­色­白,看似比那小萌大不了多少,却是看着她长大的,知根底。

郝小萍虚报了敏敏的年纪,没敢接这话茬,夹了一块煎鱼饼,说:“你尝尝,味道挺不错的。”

崔阿姨便说:“你别总那么客气,总给我夹菜。你自己也吃。”又说,“我们老姐妹也学他们碰碰杯?”

“好啊!好啊!”郝小萍也知道她对小萌不感兴趣了,故意冷落小萌,说:“你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我们女人喝酒对肤­色­不好,喝一次酒,做几次美容也补不回来。”

崔阿姨就问:“你经常做美容吧?”

两人便谈起护肤,敏敏和小萌很无趣地站在她们身后,孟小辉招手叫小萌过去,说:“你来敬敬张厂长。”

小萌说:“我不会喝酒。”

“你他/妈的扮什么矜持?”

他把小萌拉过去,一边说,“你当那些老柴都是隐形的,想想怎么喝就怎么喝。今天,我们联手把张厂长放倒。”

“我不想你爸和你妈看低你,不想他们对我有看法,不想他们以为,你认识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女朋友。”

“你在乎那么多­干­什么?你是我的女朋友,又不是他们的女朋友。”把小萌拉到张建中身边,孟小辉问他,“你说怎么喝?是你和敏敏一起上,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喝我们两个?”

张建中说:“你明知敏敏不能喝酒,还用问吗?”

“那就我们一起喝你。我们一人一杯,你就要喝两杯。”

“没这么喝的吧?”

“这是你的事了,谁叫你心痛敏敏不让她喝。”

敏敏也知道小萌一直在扮矜持,其实,她是一个很豪放的女孩子,跳起舞来,脸前那两团­肉­,一抖一抖,像是随时都会蹦出来,可以一大杯一大杯的啤酒往嘴里倒,孟小辉曾沾沾自喜地说,他就是喜欢她够豪放,喜欢她能喝酒。

“孟小辉同学,你不能欺负人啊!”敏敏怕他们联手喝张建中,忙过来救驾。

孟小辉说:“没人欺负你们,只是你欺负他,自己不喝酒,要他帮你喝。”

“我不是不喝,我是不能喝。”

“有什么不能喝的,就是喝农药也不一定会死人。”

“你喝试试?”

“我是这么比喻。”

敏敏拉住张建中说:“别跟他喝。”

孟小辉对张建中说:“你不会那么怕老婆吧?”

敏敏说:“你别挑拨离间,破坏我们夫妻的关系。”

两位夫人正谈着话,见他们这边像是吵了起来,郝小萍笑着说:“两个人好好的,怎么吵了起来?”

崔阿姨也笑着说:“换了别人,会看不惯他们这种作派,一会儿好得说悄悄话,一会儿又吵成这样。”

“青梅竹马嘛!感情就是不一样,纯得像杯水。”

郝小萍走了过去,问:“怎么回事?”

敏敏说:“他欺负人,要两个人喝张建中一个。”

孟小辉说:“我怎么欺负人呢?郝阿姨,敏敏不喝,我让张厂长替她喝,这怎么是欺负人呢?要说欺负,也是她欺负张厂长吧?”

郝小萍笑着问:“我替敏敏喝行不行?”

孟小辉苦着脸说:“不会吧?你是长辈,我们哪敢叫你喝?”

郝小萍说:“什么长辈晚辈的,喝酒没那么多讲究。”

敏敏见孟小辉往后缩,反而得意了,说:“你不是很勇敢吗?怎么怕了?来啊!我们也两个人,我妈替我喝。”

老李Сhā话了,说:“你跟年青人闹什么?”

孟市长却很有看热闹的意思,说:“别管他们,我们喝我们的。”两人喝着小酒,回忆过去部队上的事,看着这边斗酒。

不说郝小萍的酒量,就是她那气势就把小萌压下去了。她要连喝三杯,小萌喝啤酒不皱眉,但喝白酒,又是茅台这样的烈酒,酒还没举到­唇­边,那股浓烈的酒­精­味就呛得她受不了了,一边喝了三杯,肚子里像着了火。

孟小辉才不管她感受如何,大声嚷嚷着:“郝阿姨,我也跟你连喝三杯。”

“车轮战是不是?”郝小萍说,“先跟小张喝了再说。”

张建中当然要保护郝小萍,对孟小辉说:“我们男人刺激点,要喝就连喝五杯。”

他嫌麻烦,把自己茶杯里的茶倒了,把酒杯里的酒倒茶杯里,再拿酒壶倒满酒杯,再又倒进茶杯里,一连倒了五杯,看了看,茶杯还装得下,又倒了第六杯。

“六杯。”张建中说,“你也来,一口­干­了。”

“六杯就六杯。”孟小辉不是那种吓得住的人,说,“我喝酒怕过谁?”

也如法炮制,倒了一大茶杯。

崔阿姨大声说:“你不要命了?”

郝小萍刚喝过几杯,又连喝了三杯,正在兴头上,拉住过来的崔阿姨说:“你别紧张,他们年青,这点酒难不住他们。”

984给我当市长也不换

(这几天不在家,启用自动系统上传,稿子都是提前写的。也是这个月没加更的原因,向同志们解释一下,请原谅!)

两人几乎把一杯酒分了,又一口喝­干­了,孟小辉“哈哈”笑起来,直拍张建中的肩,说:“爽,爽!”张建中笑着说:“我知道你还没醉,别在这装醉,打人!”

孟小辉说:“我打谁,也不会打你。”

郝小萍说:“来,来。郝阿姨跟你连喝三杯。”

她要趁虚而入,孟小辉连喝了六杯,再灌他三杯,未必会倒,但这连续作战也够他受的。

孟市长看不下去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说:“不兴这么喝的。”

郝小萍笑着说:“他女朋友也可以回敬小张三杯啊!”

她知道张建中的酒量,即使再连喝六杯也没关系。

“要喝我跟小郝喝。”孟市长要站起来,老李拉住他说:“你别走,要喝先跟我喝。”

“我们不是一直喝到现在吗?”

“所以啊!你跟她喝,得先过了我这关。”

三对三,热闹起来了,敏敏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劝谁也不合适。崔阿姨说:“这怎么喝成一团了?一个个都是酒鬼!”

好在,张建中只拿了三瓶酒,喝完了,敏敏说:“没有了,不喝了。”崔阿姨也说:“够了,就有人醉了。醉了可没人伺候!”

孟小辉正在兴头上,说:“没人醉不爽,再喝!喝到有人醉为止。”

孟市长说:“要醉也是你先醉。”

“未必吧!”

“你看看,在这里,你喝得过谁,除了你妈和敏敏,我看你也就只能喝过那个女孩子。”

他没称小萌是“你女朋友”,儿子什么德­性­他清楚,换女朋友像走马灯,明天不知会是谁了。有时候,他也有点羡慕儿子,这小子,艳福这一块比他这老子要强得多。

散场的时候,孟小辉并不走,要张建中把会所包下来,他说,我怎么包,你不回去,孟市长还不怪我啊!今晚乖乖回家!孟小辉说:“我回家­干­什么?回家等他骂啊?你不包,我也不会那么早回去。”这么说,他瞟了小萌一眼,*荡地笑。

张建中说:“我管得你们去哪里,但不能留在这里。否则,孟市长以为,你变坏,是我给你提供方便。”

“他儿子坏不坏他还不知道?”

“他总不知道,你泡妞吧?”

“你们体制内的人规矩多,想泡也只能偷偷摸摸,我是正大光明。”

“你是借恋爱之名,耍流氓!”

孟小辉手指一点他的胸,说:“你这话说对了,我就是借恋爱之名玩女人。”往外走的时候,他又谈起敏敏做生意的事,你是不是考虑一下?”

敏敏走上来问:“考虑什么?”

孟小辉说:“不告诉你,你老公不点头,我不跟你说。”

“你们搞什么­阴­谋诡计?”

“你别看我,要问,你问你老公,让他告诉你。”

敏敏就挽住张建中的胳膊,多少有些儿撒娇地说:“你不觉得,夫妻之间不能有秘密吗?”

孟小辉假装打了一个寒颤,说:“李敏敏同学,我真服你了,还会撒娇。”

“撒娇是女孩子的天­性­。”

“以前,怎么没见你撒过娇?”

“那是因为,你不值得我撒娇。”敏敏摇了摇张建中的胳膊,“你说不说?”

张建中说:“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劝我,让你出去做生意。开个小店当老板娘。我不想你太辛苦,没有同意。”

敏敏对孟小辉说:“你就会出馊主意,我对做生意不感兴趣。”

孟小辉说:“你不懂,你开个小店,可以把他贪污受贿的钱洗白。”

敏敏问张建中:“你有吗?”

张建中说:“没有,所以,我才不同意。”

敏敏便对孟小辉说:“听到了吗?我们是好党/员,好­干­部。”

孟市长和老李两对夫妻并没那么多话,已经开车离开了。

郝小萍问开车的老李:“你没喝多吧?”

老李说:“没喝多少。”

“我见你们今天谈得挺愉快的。”

“有什么不愉快的,都这年纪了,又没什么可争斗的,回忆一下过去愉快的事。其实,以前,还有许多愉快回忆的。”

郝小萍开了车窗,让风吹进来。

“你没事吧?”

“我没什么。”

“出去喝酒,也是这么三杯三杯的喝?”

郝小萍笑了笑,说:“我哪有那胆量,不是有小张在吗?他的酒量,我清楚,只要给他争取点喘息的时间。在外面,我从不主动。”

这些事,还是能不说就不说,没有哪个丈夫希望老婆跟别人拼酒的。

“今天,这么一比较,我倒觉得自己挺安慰的,虽然,许多方面与老孟没法比了,但敏敏听话,小张出息,这一条,给我市长也不换。”老李说,“你看看小孟,又嚣张又无理,还有那未来的儿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还算不上他儿媳­妇­,只能算是小孟认识的女孩子。”

“看来小孟还是个花花公子,以后,叫敏敏少点跟他接触,两个人那么亲热,也不考虑一下小张的感受。”

郝小萍看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多余了?他们是当着小张的面,小张不介意,你超什么心?敏敏也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女孩子。”

老李说:“敏敏这次出国治疗,算是走对了。”

“我也觉得,至少可以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

“有时候,我还想,当初,敏敏怎么下得了这个决心,一声不响,就自己跑到国外去了。”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敏敏已经成家了,他们夫妻的事自己会处理,现在不是很好吗?我们不要过问那些细枝末节。”

“我是这么想的,可能周镇的事刺激了敏敏,认为总那么不行,外面那么多诱惑,自己又不给予小张什么,所以,就下了决心。小张当然不同意她去冒险,她才一声不吭地玩失踪。”

郝小萍笑了笑,说:“你在编推理故事呢?”

“你不觉得合情合理吗?”

“对,对。合情也合理。”

自从,敏敏回来,郝小萍就与张建中断绝了那种关系,确定两人可以那个了,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想敏敏终于成为女人了,终于可以满足张建中了,压在自己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虽然,还会时不时想起过去的事儿,但那只是一个像梦一样的回忆,像醒来回想梦境一样。

感觉老李的手放在自己腿上,看了他一眼,郝小萍说:“好好开车。”

老李“嘿嘿”笑,说:“喝了点酒,有少少兴奋。”

“兴奋也没用。”

“不是吧?你不会说,今天那个来了吧?”

“傻啊你?那个来,我还喝酒吗?”

突然一个颠簸,老李一踩刹车,车头晃了晃,忙把放在她腿上的手收回去,抓住方向盘。

“这一段路不好,多留点意。”

不远有个建筑工地,泥头车把路弄得坑坑洼洼,一路颠簸起来。

“要不停一停。”

“什么意思?”

老李又冲她“嘿嘿”笑,说:“我们在车上试试好不好?”

郝小萍装没听懂,问:“试什么?”

老李又把手伸了过来。

“你疯了?”

“换个环境应该会刺激些。”

“也太刺激了吧?就在这路边。”

“不会有车经过的。”

“有车经过怎么办?”

“人家也不会停下车来看吧?一晃就过了,看不见的。”

“以为自己还年青啊?一把年纪了,还玩刺激。”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儿跃跃欲试,总在床上­干­那种事,确实感觉乏味,与张建中那段日子,不在床上,感觉好得不行,如果,老李能给她一半那么好的感觉,她想,自己也知足了。

985不要太机械

郝小萍的确感觉到了老李的兴奋,且不是少少。

“不要等一会又不行了。”

“你不要打击我好不好?”

“不打击你,不打击你。”

郝小萍闭上眼睛感受他的抚摸,老李想爬到她那边去,却舒展不开。

“我们是不是到后面去?”

“你好麻烦。”

老李很*荡地笑,说:“不麻烦,不麻烦。”

并没有太多前奏,老李就进去了,郝小萍皱着眉头说:“你那么急­干­什么?”

“怕它不争气。”

“你对自己有点信心不行吗?”

“有信心,我当然有信心。”老李抱着她横冲直撞。

“还没出水呢!”

“出了,出了,只是还没那么多。”

“你摸摸我,别就只是顾自己。”

老李就摸她,她抓住他的手,一会儿在那两团­肉­上画圈儿,一会儿又用力搓。“捏住那两颗葡萄。”老李就用拇指和食捏,“别太用劲,也不是叫你那么轻。”坐在老李腿上的肥臀动了起来。

“以后,别总顾自己,也要想想我的感受,不要一开始就猛打猛冲,人家稍有点感觉,你就收兵了。”

她捧着肥大的*往老李嘴里塞,一下子把两颗葡萄塞了进去,堵得他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用劲,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她不要老李动,只是靠在椅背是吮,吮得越狠,肥臀就在他腿上摩擦得越厉害。

“老李,我头好晕,我要晕过去了。”

老李被刺激得斗志昂扬。

突然,一道光亮­射­过来,两人都惊愣了。

“别动。”老李吐出那两颗葡萄,紧紧地抱住她。

回头看,迎面有一辆车开过来。

“应该看不见吧?”

“或许,看不见。”

看着那辆车在灯光下摇摇晃晃朝前驶。

“可别遇上好心人,以为我们抛锚了,下来帮我们。”

一听这话,郝小萍忙从老李腿上下来,真要如此,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了。幸好,那担心是多余的,那辆车终于过去了,且越开越远。

“就你想法多。”

“如果换了我,可能真会停下来。”

“以后,不要假好心,人家需要帮忙,还不早就到路上拦车了。”

老李点点头:“说的也是。”

光亮消失了。

郝小萍说:“再来。”

老李却沮丧地说:“可能不行了。”

“出来了?”

“没有,只是那么惊吓了一下,丧失战斗力了。”

“我来帮你。”

郝小萍头埋下去,把软蛇吞了,爽得老李又是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伸手抚摸她的肥臀,顺着股沟滑下去,她动了一下,让他可以钻得更深。

——你要多帮我,以后要多这么帮我。

——可以了,我又充满力量了。

郝小萍会不知道吗?但她担心他一个无法控制就那么解决了,忙又坐到他腿上,这次,背对他坐,感觉剌得很深。

“老李,你还是挺厉害的。”

“我当然厉害。”

男人没有不认为自己厉害的,没有不喜欢听女人说自己厉害的,手便又抚摸胸前那两团­肉­,老李说:“以后,我就管这上面,下面都交给你。”

双手扶着驾驶和副驾驶位的椅背,用劲地挤压他的小腹,下面也要管,下面才是重点,老李只要放弃上面,双手撑着椅面,一下一下往前顶,毕竟,空间有限,老李感觉有劲使不完。

郝小萍喃喃:“用劲,再用劲。”

他往前顶,她就往下压,渐渐找到了节奏,配合默契。

“老李啊,以前怎么没凶你表现得这么好?”

“我怎么表现得不好?”

郝小萍改了口,“好是好,但没有今天这么好。”

“以后,还会更好。”

“当然,当然。”

“以后,我还要在车上­干­你。”

“可以,当然可以,在那都可以。以后,不要太机械了,不要总在床上,再好的东西,几十年也会腻了。换一个环境,换一种姿势,感觉就完全不一样。”

“只是感觉吗?”老李狠狠地顶了两下。

“不是感觉吗?不是感觉你有那么勇猛吗?”老李抬起她的肥臀,让自己跪在椅垫上,施展的空间大了,扶着她的腰,一次比一次有力。

——我喜欢,老李,我爱死你了。

——老李,别这样,你会让我受不了的。

感觉还是老李更舒服,如果,每次都能保持这种斗志的话,张建中太强大了,痛并快乐并不是好事。只是可怜了敏敏,遇到了一个那么强大的对手,怎么受得了他的折磨?好几次,都想问,问她是不是可以承受张建中的强大,但是,又不敢问,怕触碰了她的伤疤。

“就是让你受了了。”老李越­干­越起劲,“你不是说我老了吗?我老吗?老不老?”

“不老,一点不老。”

“投不投降?”

“不投降!”

“那我就消灭你。”

“消灭我是那么容易的吗?”

“没有我老李不能消灭的。”

“来啊,来消灭我!”

“你太嚣张了。”

“我就是嚣张,就是嚣张!”

说着,说着,郝小萍不动了。

以前,总是懊恼老李太快,气得不想动,这次,却是老李弄得她爽得不想动,然而,老李还在冲击,突然就像被击中软肋,被剌中的地方溢起一股酥麻。

“动啊!你怎么停了?你别停啊!”

老李还在用劲,且一次比一次给力,那缕酥麻更加扩散,突然脑袋像撞在什么坚硬的地方,“咣”一声,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你不行了吗?

——你投降了是不是?

——你不要那么差好不好?你再坚持坚持好不好?”

老李也不动了,因为后面没有郝小萍的配合,反而觉得没那么深入,爽得不够彻底。

“你故意气我的吧?”

“真的,那时候,你都软掉了。”

“我软和你软怎么一样?我软,你不是更可以往深处Сhā吗?”

“一个人的力量总不比两个人的力量吧?”

“你那是不知足。”

老李“哈哈”笑,说:“反正,我没你爽。”

郝小萍看了他一眼,说:“你是故意显示自己!下次,我一定要打败你。”

“你打败我有什么用?还是我打败你才爽!”

“你不是说,你没爽吗?”

“不是没爽,是爽得还不满意。”

郝小萍也笑了,说:“你是不知足。”

不知足好,不知足才有期待,才希望下一次自己能做得更好。郝小萍倒是挺满足的,不禁张大嘴打了一个呵欠,感觉困了,懒洋洋地坐靠在椅背上。

第二天,张建中并没急想着见孟市长,市长秘书却通知他,孟市长要了解他们糖厂的情况,要他下午三点到市长办公室。张建中好一阵欢喜,想孟市长那么主动,还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呢?于是,考虑是否需要见面礼,表示一下。

转而又想,两家人这种关系,送见面礼会不会显得生分?

最后,决定还是备好“资料”见机行事,孟市长高兴就出手。

“这次叫你来,主要是谈谈小孟的事。”孟市长开门见山,说,“昨天,看得出来,你们很熟,应该是经常来往吧?”

“时不时也联系一下。”张建中不得不谨慎,既不能说得太亲近,也不能说得太疏远,“主要还是敏敏与他联系得多。”

“他生意的情况熟吗?平时都与哪些人接触?”孟市长说,“说来惭愧,这几年,在家里每天都见面,但总谈不到一块,我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张建中笑了笑,说:“都一样,我也很少跟老李谈工作上的事。”

“你和小孟不一样,你是体制内的,有约束,这么年青,可以上到目前这个位置,也有一定能力。老李完全不用担心。”

986不懂现在的年青人

“你不用太担心,小孟也懂得约束自己。”张建中笑着递一支烟给孟市长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几年,他也没给你找过麻烦。”

“总听他说,靠自己打拼,靠自己打拼,我就不相信了,他­干­得了什么?我担心,不声不吭,他在外面把天都捅了下来。”

“小孟还是有分寸的。”张建中点着孟市长的烟,又把自己的烟点着,把玩着手机说,“我个人认为,他还算是脚踏实地的。”

——当官的孩子出来做生意,并不在少数,跑批文,搞订单,一个个都往机关里钻,要么钻市机关,要么钻省机关,还有往中央国务院钻的。老实说,那些批文就像一块大蛋糕,谁都想抢,大家都在比关系比实力。

——小孟不去挤那条独木桥,敏敏回来还跟我说,他没大志,我对敏敏说,你错了,这恰恰是他的过人之处,踏实之处。

“他真在外面卖大米。”

张建中说:“是的。”

“踏实倒是踏实,但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不是在街上散卖,而是批发给各单位食堂,学校工厂。”

“你那厂的食堂也买他的米?”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不买也说不过去。不是因为你孟市长的关系,完全是因为敏敏,那次,敏敏回来说,你们厂去进小孟的米吧!不敢说比市面便宜,但肯定不会贵。我还能不听她的指挥吗?”

他补充说:“我跟敏敏算过一笔帐,仅是供应学校工厂这一块,他的收入不会比那些跑批文的差。如果,再发展到各县,在各县设分店。前景就更可观了。”

这是他在给孟家父子规划的前景,如果孟市长Сhā手这事,孟小辉把整个江市的粮油控制起来,并不是天方夜谭。

“这倒是正经生意。”

掌控一方的想像力,张建中根本不及孟市长,这会儿,他就在想象着江市整个粮油被掌控的状况,孟小辉管得了那么大的盘子吗?

“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他把生意做大,身边有帮得了他的人吗?”

张建中知道,他感兴趣了,说:“这个没问题吧?生意总是一步步做大的,管理也是一步步来的,其实,小孟是个挺聪明的人。虽然,读书的时候成绩并不怎么样。”

这是听敏敏说的。

“现在,也没几个读书成绩好的人能混出人样的。相反,大多是那些跳皮捣蛋的孩子更出息。成绩好的,都是乖孩子,太听话。真要他们出来闯,反而找不到方向。”

“按你这么说,我还一直错怪他小子了。”

张建中笑了笑,说:“也不能这么说。你是用你的标准要求他,以前,老李也那么要求我,领会领导意图了,练习写一手好文章……到了基层,­干­实际工作的时候,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孟市长说:“我听说过你过去的事。”

张建中笑着说:“在边陲镇,没­干­过一件好事。”

“有时候,也要一分为二看问题,如果按部就班,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知道兴宁会有边陲镇这么个地方,边陲镇那么边远的镇,也不会发展起来。”

虽然,边陲镇并没按张建中的设想发展成省级试验区的规模,但它的余热依然足于成为市经济发展的镇级典型。

孟市长叹了一口气,说:“可能我们老了,不懂你们年青人。”

“也不能这么说,还是需要你们把舵的,我们只是向前乱冲,冲出一条路,就是好汉,倒下去的,就是狗熊,只能说,我们运气好一点,没有倒下去。”张建中挺有感触的,又好说话,便想多说一点。

——小孟并不是你表面看见的那样,因为,你是他父亲,所以,总看到他的短处,也因为,你是市长,他总觉得你一点不关照他,人家一个小局长甚至一个小科长,也给子女许多关照,所以,你们总闹得不愉快。

张建中问:“没对不你尊吧?”

看似多此一举,却表现了他的小心翼翼,不仅因为是晚辈,还因为对方是市长,更重要的是,他张建中头脑还很清醒,担心自己没大没小。

“我们今天是私人间的谈话,你有什么看法尽管说。”孟市长说,“这几年,我与小孟的关系那么僵,我也挺苦恼,那么大的一个市都管得了,那么多人都管不住,为什么儿子却不听自己的?”

张建中笑了笑,说:“因为别人都怕你,小孟却不怕。别人不听你的,可能连饭碗都砸了,他用听你的,没饭吃,回到家,你也要管他吃住。”

孟市长“哈哈”笑,说:“正确,非常正确。”

他们还谈到昨天那个女孩子。

“我看她并不是什么正经女孩子,打扮成那样,又是酒又是烟的。”

孟市长仿佛又看见小萌那薄T衫几乎被胀爆的情形,每一举手投足,都担心那两坨­肉­会蹦出来。昨晚与老婆做事,总想着那对膨胀,总幻想身下的女人就是二十岁的小萌。

“那只是他认识的一个普遍女孩,算不上女朋友,目前,小孟应该还没往那方面想,哪一天,他认为可以考虑终身大事了,自然会认真对待。”

张建中并没说假话,一般人可能以为,上了床就是女朋友,但孟小辉的标准并非如此,即使什么事都­干­了,也还是极普遍的关系。

“我担心,他在这方面出问题。毕竟,他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人家像狗皮膏药,揭也揭不掉。”

张建中又是一笑,说:“我最不认同的就是他的恋爱观。”总不能说好话,更不能让孟市长误会,你张建中同流合污,“不过,你也可以放心,他这方面已经成­精­了,女孩子粘不住他。”

彼此谈了近一个小时,秘书敲门进来。

“孟市长,开会时间到了。”

孟市长看了一下时间,对张建中说:“还有五分钟时间,你有什么要说的?”

张建中说:“一句话,能帮小孟,还是帮帮他吧!在不违反大原则的前提下。”

孟市长很惊讶:“就这些?”

“就这些。”

“不说说厂里的事?不管报喜也好,报忧也好,你总有得说啊!”

喜既是新产品迅速扩展市场,扰便是即将成为被告。

然而,张建中非要报忧的时刻,并不想他认为昨天那个聚会别有用心,今天这次交谈另有所图,我张建中完全把你当长辈,当岳父的老战友。

“既然,孟市长也知道,我就不说了,目前,我还应付得来。”

临离开时,张建中还是把一个牛皮纸公文袋放在茶几上。

“这是什么?”孟市长貌似明知故问。

“一点小小意思。”

孟市长绷着脸说:“你们年青人,什么事都敢­干­!”

张建中差点把手缩回来,狠狠心说:“没人知道,老李更不会知道。”

孟市长摇头叹气,说:“你啊你!跟老李比,差天离地。”

张建中好一阵迷茫,不知谁在天,谁在地?

“这样吧!”孟市长说,“这两天,我叫秘书安排一下,去你们厂里参观参观,开个座谈会,有什么要求?在会上提出来,我来个现场办公,要求各有关部门支持配合你。”

他竟主动提了出来。

“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呢?糖厂是江市的龙头企业,打开了局面,我这个市长不应该去鼓鼓劲吗?遇到了困难,我不应该去解忧吗?”孟市长说,“完全是公事公办,公正透明。”

“我先代表企业全体员工对我们的关心表示感谢!”

“我们之间,还用客气吗?”

987父子吃几杯

话是这么说,如果,真以为与孟市长已经建立了伯侄关系,省去一切客套,那就大错特错了。一定要让领导清楚,你知道他对你的好,他给予你的支持和帮助。而且,要马上让他知道。

孟市长临开会前,给老婆打了一个电话。

“晚上,弄几个好菜,告诉小孟回家吃饭,我要跟他喝两杯。”

老婆在电话里叫:“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

“你今天发什么神经?”

“没发神经,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看了看来电显示,果然是老孟办公室的电话,孟小辉给自己这个电话还可以理解,这老孟,难道今天太阳真从西边出来了?

这老子竟然有求于小子!

“难得啊!难得啊!就怕小孟不领你的情。”

“你给他电话。”

“我给他电话,他更不听。”

“这就看你当妈的本事了。”

孟市长把电话挂了,崔阿姨好一会还笼罩在云雾里。

“小孟,你在哪?”响断了两次线,才有人接电话。

“是,是崔阿姨啊!”

“你是谁?”马上就知道是小萌了,“小孟呢?叫他听电话。”

就听见拖鞋“噼哩叭啦”的声音。

昨天离开那个会所,他们又跑去泡吧了,天快亮才回到租屋,手机响的时候,两人正在洗澡,孟小辉还嚷嚷坏了他的好事,还想嚷嚷不让小萌接。

“可能是我的好姐妹找我呢?”

孟小辉才懒得理他那些好姐妹,除了骗吃骗喝又能­干­什么?当初,没把小萌泡到手,还下点血本,都上床了,你们一个个都靠边站。

“你妈的电话。”

孟小辉把水龙头关了,甩了甩手上的水,又在小萌披着的浴巾擦了擦,才接过手机。

“你昨晚上哪去了?一夜没回来。”

“老妈,我早满十八了,已经是成年人了。”

“你爸叫你回来吃晚饭。”

“有那么好的事?他又要教训我什么?”

“没说要教训你。”

“不教训我才怪。”

崔阿姨问:“你想吃什么?”

“我没答应要回去。”

“我的话也不听了?”

“现在是他要我回去。”

“你就不想想,平时,他有叫你回来吃饭的吗?他说,要跟你喝两杯,叫我准备几个好菜。”

“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这话说的,他就是骂你也是为你好,但是,我觉得啊!这次可能是要向你道歉的。”

“你天真,别以为我也天真,他会向我道歉?我怀疑,他会在酒里下毒药。”

“这你也想得出来?他是你爸,再没人­性­也不会害你。”

“我现在就经常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我爸?”

“你这臭小子,什么话都不经大脑!你这是骂我,还是骂你爸?”

孟小辉愣了一下,明白老妈为什么发火了,忙笑嘻嘻地说:“别生气啊!我是你儿子,不就行了吗?”

“不行,你也是他儿子,你不是我偷人生的。”

“你那么认真­干­什么?不就开开玩笑吗?”

“这种玩笑是不能开的。”

“不开,以后都不开,以后,再说这样的话,你把我嘴撕了。”

“说好了,今晚回来吃饭,跟你爸喝酒。”

孟小辉不给老爸面子,却不想惹老妈生气,反正没人绑住他的腿,如果,老头子又教训人,立马走人。

正要放下手机,又响了起来,也不看显示,就说:“又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以为谁给你电话?”

孟小辉听出是张建中的声音,笑着说:“以为是老妈给我的电话。”

“崔阿姨不会唠叨你吧?”

“叫我回去吃晚饭,又准备挨老头子训了。”

“我看未必。”张建中说,“我刚离开孟市长办公室,说了你一大堆好话,看他的表情,对你的看法似乎有点改变,把握好机会,别成天没说几句就爆起来,你想想,如果,你那帮猪朋狗友对你态度也那么恶劣,你会怎么样?何况,他还是你老爸。”

“你就是为这事给我电话的?”

“我可不知道他要你回去吃晚饭。”

“老妈说,他还要跟我喝酒。”

“看来我的话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回去跟他好好谈,父子俩摸摸酒底,有什么不好商量的?”

孟小辉来劲了,问:“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反正是好话。”

“你透露点信息给我。”

“说你脚踏实地,说你拼搏很艰难,说你想把生意做遍整个江市,包括各个县。”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你有点大志行不行?你就想着市区这一块?孟市长要帮你,你还怕搞不定各县?一个县每年稳赚一百万你想想,是什么数?我要有个市长老爸,我才懒得去搞什么房地产,冒那么大的风险。赚到你老爸退休,敲断两条腿坐着吃也够了。”

孟小辉笑了起来,说:“我才没你那么傻,有了钱就敲断自己的腿。”

“回去好好跟孟市长谈,教训句也忍着。”

张建中并不觉得自己在引诱犯罪,出主意怎么了?最后决定的还不是当事人,叫你去杀人,你就去杀了?再说了,孟小辉这水平,也未必能实施。但是,自己在父子面前都卖了好。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赚了钱再谢吧!”

“如果,这事能成,我把兴宁那块交给敏敏,多少也让你赚点。”

张建中半真半假地说:“你不是想打敏敏的主意吧?”

孟小辉“唉哟哟”叫起来:“张建中,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如果,我打敏敏的主意,什么时候轮到你?读书的时候,早就到手了。”

“你就吹吧!敏敏尿你?”

“就是啊!那你还担心什么?现在,我们这种关系,我孟小辉对敏敏有歹念,就是牲口就是畜生!”

张建中笑着说:“跟你开玩笑,你紧张什么?”

“有这么开玩笑的吗?你这是污辱我的人格。”

“好,好。不开这种玩笑,但是,你也不能把敏敏弄到兴宁去吧?不能弄得我们两地分居吧?”

“你想要市区这一块是不是?”

“你想错了。我哪都不要。我不要老婆那么奔波,我给她找个不做事的单位,把她养起来。我要你欠我一个大人情,还又不让你还,成天压得你不舒服。”

“你也太不人品了吧?”

张建中“哈哈”笑,说:“不扯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挂了电话,孟小辉想了想,又给老妈电话,往她单位打,人家说,你等一等。就听见那人喊,老崔,老崔。你的电话。隔了好一会,老妈才过来接。

“是我。”

“你再晚点打来,我就回去了。”

“还没下班呢!”

“你爸不是叫我做几个好菜吗?我得去菜市场转转。”

孟小辉说:“别那么复杂了,你炒两个青菜就行了。其他的,我酒店打包回去,你想吃什么?”

“我吃什么无所谓,你去弄个禾虫煎蛋。”

“昨天不是吃了吗?”

“昨天是昨天,你爸喜欢。”

确切地说,是她自己喜欢,不是吃得味道好,而是昨晚老孟的表现让她喜出望外,以前,他总是懒洋洋的,一点­干­劲也没有,周末才那么一次,也马虎应付。

她抹着他身上的汗,问:“你今天表现怎么这么好?”

孟市长喘着气说:“不是吃了禾虫呗,那东西滋补壮阳。”

“有那么见效吗?”

“见不见效,你最清楚。”

“以前,也吃过吧?怎么没见你有好的表现?”

“每次在外面吃了也没告诉,你哪会知道。其实,几乎每次表现得好,都因为吃了那东西。”

孟市长哪敢说实话,哪敢说把她幻想成了小萌。

988趁早放手

(今天至少上传两万字。)

父子俩似乎从没有过那么和谐,你一杯,我一杯,喝得脸红红的,孟市长敲着碟子说:“你这是什么水平?昨天才吃的禾虫煎蛋,今天又吃这个。”

孟小辉说:“老妈说你喜欢。”

孟市长愣了一下,说:“喜欢,我喜欢。”

动筷子夹了一大块塞进嘴里。

——小孟啊!我跟你说,以后,有什么想法,回来跟我说,我们是什么?我们的关系还不比你外面的哥们铁吗?别以为,小张对你好。没错,他是一个可以深交的人。但是,你不是孟市长的儿子,他看得上你?

——他以为自己聪明,其实,他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他是什么用意,搞什么家庭聚会啊!撮合我们父子和谐啊!那都欲擒故纵,说到底,还是想我帮他,现在,他遇到了麻烦,被人家告上法庭,需要我帮他!哪一天,他看上了哪个位置,想爬上去,需要我帮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个人,还算正直,还是值得帮的,不管动机怎么样?还是为我们好,毕竟,有老李那一层关系。虽然,我跟老李打打杀杀,心里并没什么龌龊,开始,他对我还有些不服气,现在,他是彻底服了。昨天就是最好的证明,说好话,拍马屁,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来,来,再喝一杯。”

“喝酒,你比不上小张。”

孟小辉说:“你们官场经常练,没有酒量也练出来了。”

孟市长说:“开始,我是希望你在官场上混,有我罩着,你自己再努力,还怕混不好?你看看小张,有老李罩着,三十岁不到,就当江市龙头大厂的厂长了。”

——老李和我,在部队的时候,三十岁才是副营长,那已经是快的了。在部队,比地方升得快。到了一定的年纪,不能上去,就转业混到地方去,不断腾位置,在地方,老资格的人一层层,年青人几乎没有机会,但是,他还是脱颖而出,而且,比我们那时候升得还快。

——你在官场混的话,会比他差吗?我与老李就不是一个层次,你与小张,当然也不是一个层次,副厅不敢说,至少,这局长正处是坐定了,不用像小张,跑去企业当厂长。过个五六年,我再扶你一把,就是副厅了。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总训你了吧?就是因为这个。

——做生意,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我想帮你,但怎么帮?你说我不给你弄批文,你也应该想想我当时的处境,前几年,我从部队回来才有多久,身边有信得过的人吗?不但没有,相反,还有无数双眼睛虎视眈眈,巴不得我出点什么事,把我拉下去。

“你要理解我!”

孟小辉说:“理解,我理解!”

“来,来,再喝一杯。”

崔阿姨说:“行了,别喝了,说不到两句又喝,喝点菜再喝不行吗?”

“你别打岔,我今天高兴。我今天开始有点了解小孟了,理解他的选择。”孟市长说,“平时,我严肃惯了,对你也太严格了,所以,不喝点酒,说话的味道就不对。今天,我这说的是酒话,但并不是醉话。”

——小张都跟我说了,你打拼得很辛苦,我可以想像得到,买米嘛!一包多少斤?两百斤啊!我当兵的时候,扛过,压得气都喘不过来,有一个广西兵,个子小,加硬来,结果把腰压断了,住了几个月的医院,说是治好了,但年底复员滚蛋了。

——你去哪?回来听我说。

崔阿姨说:“我吃饱了。”

“吃饱也坐着。”

“又发酒疯了。”

“我像发酒疯吗?小孟,你看我像发疯酒吗?”

孟小辉笑了笑,说:“还好吧!”

“只是还好吗?我骂你了吗?没有吧?我说你的不是了吗?没有吧?这说明,我没醉,没发酒疯。”

崔阿姨对孟小辉说:“再跟他喝,看他醉不醉?”

孟市长说:“不用你叫,我也要喝,来,再喝一杯。”

“你还真喝啊!”

“小孟,我不知道你的酒量怎么样?你能喝就喝,不能喝就少喝点。”

说着,把自己杯里的酒喝了。

“昨天,看到老李一家,我是感慨成千啊!人家为什么那么和谐?我们为什么总是吵?我们能不能不吵呢?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像人家那样和和谐谐呢?我想,一定可以。他老李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所以,我把小张叫到办公室,专门谈了小孟的事。”

“我告诉你,小孟,小张唯一不喜欢你的就是你的恋爱观,我知道,他那是为了表示自己与你的不同之处。但是,你的确要认真对待。昨天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叫小萌是不是?我看她就很不顺眼。”

崔阿姨也说:“我也不喜欢。”

“我又没说要跟她怎么样,就是跟她去打打高尔夫,跟你吃顿饭。还没进门,小张就说我了,说我不应该把她叫来,带她到那种场合,就等于见家长了。我那想得那么复杂。”

崔阿姨说:“说实话,我觉得小张还是挺懂事的。”

孟市长说:“不一样,小张是体制内的人,被规矩约束惯了,想问题不一样。小孟这一点不如他,也正常。”孟市长说,“所以,以后有些事,还是要听听他的意见,那个小萌,能换就换了。”

“你别­干­涉我这些事好不好?我又没想跟她怎么样?”

“我是怕她陷得太深,你想脱身都脱不了。”

孟市长仿佛看见那薄T衫几乎被胀爆的情形。妈的,也难怪小孟不想呆在体制内,被那些条条框框限制。

“她父母是那间厂的?”

孟小辉警觉地问:“你要­干­什么?”

“让你妈去说说,叫他们劝劝自己的女儿。”

“有这个必要吗?”

“为什么没有?我们是为你好。”

崔阿姨也说:“你爸说得对。”

“她父母不是什么工厂的,是个体户,在菜市场卖菜,你们根本就谈不来。”

崔阿姨指着儿子说:“你怎么认识这样的人?还不老实,还说假话。”

孟市长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在一家水果店上班,我去买水果认识的。”

“气死我了,你气死我了。”

“这有什么好气的,我又没说要娶她进门。”

孟市长责怪老婆,说:“你也是的,总打岔­干­什么?你吃饱就走,别影响我们。”

老婆反而不走了。

“我们谈别的,谈你的生意,你有什么打算?真要扩大吗?”

“有这个想法。”

跟张建中通过电话,孟小辉心里像点燃了一把火,且越烧越旺,如果,有老爸支持,控制整个江市并非不能实现。

“谈谈你自己的设想。”

“什么设想?”

“你要怎么实施,你的计划,控制整个江市。”

没想到老爸要他谈具体的东西,其实,他不知该怎么实施。

“我,我还没认真去想,只是有这样一个念头。”

明天,再问张建中,这设想是他想出来的,肯定也可以制定出可超作方案。

孟市长对老婆说:“给我装碗饭。”

“不喝了?再喝啊!”

“吃饭就不能喝了?”

崔阿姨嘴硬,还是起身进厨房给他盛饭去了。

“那个小萌应该也是在个体户的水果店吧?”孟市长看着老婆的背影,很随意地问。

“我们别谈她好不好?”

“肯定是,对不对?在城东那家,还是城西那家?”

“在城南。”

“这样的女孩子,真被她缠上了,她可以拿命跟你拼,知道吗?拼输了,她也没有损失,但拼赢了,就是乌­鸡­变凤凰,所以,你必须趁早放手。”

989我们已经睡了

城南只有一家水果街,店铺也不多,想要找到小萌貌似不难,孟市长弄清楚了她的具体方位,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他告诉小孟,做粮油生意是正经生意,他支持他,也支持他现在这种作法,把生意做上门,把商品送到家。学校工厂,还有一些大单位是重点,把这些单位做为自己的服务重点。

他告诉小孟,不要急于求成,一下子把网子铺得太开,共/产党人的有工作方法是,抓试点,先易后难,在试点取得成绩,总结经验后,再全面铺开,这样更容易掌控。可以把兴宁县做为试点,找你老李叔帮你,我想,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他告诉小孟,要充分估计到困难。你这么­干­,等于抢了一些人的饭碗,都是些什么人呢?一定要搞清楚,不要硬­干­蛮来,有些事处理得好,会事半功倍,处理的不好,效果就会倒过来事倍功半,确实遇到棘手问题,可以跟我的秘书商量,让他出面协调。

“喝一杯,老爸,我敬你一杯。”

孟小辉非常感动,这番话不仅是他的指路明灯,还让他感觉到腰杆硬底气足,虽然老爸不出面,但有老李帮助,这第一炮能打不响吗?有老爸秘书出面协调,还有什么困难不能解决呢?

“这是一种集团式的经营模型,现在什么公司都带个总字,其实都是虚的,你把江市粮油统起来,却是实的,一个县设一个分公司,江市就是总公司。”

“是的,是的,我就是名副其实的总经理。”

“以后,还可以再发展。”孟市长不是目光浅短的人,担心的是孟小辉好高务远,如果,把粮油总公司做起来,还用担心他的能力吗?一个部门领导也未必有这样的管理能力!

“老爸,你早就应该点醒我,再就应该做幕后老大。”

“你天天牛皮哄哄,我知道你在­干­什么?我总以为,你出去碰几年,碰得头破血流,最后,还是会乖乖回来机关找事做。”

“我会那么没用吗?”

“我怎么知道!”

“我可是你儿子,强将手下无弱兵,这老子英雄儿也不会混蛋啊!”

崔阿姨在一边笑,说:“没见这么自吹自擂的。”

孟市长已有几分醉意了,说:“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以前,你还天天骂他?”

“这不是缺少沟通嘛!”孟市长对孟小辉说,“这事还是要感谢小张。你给他个电话,把我们的融洽关系告诉他,感谢他。多做点表面工夫,回头,你还要老李帮忙。”

“我这就他。”

孟市长又提醒他:“有些话不要说,刚才,我说,我已经看穿了他的别有用心,那些话不要告诉他,让他自我感觉良好。”

“我懂,我懂。”

这晚,孟市长梦见了小萌姑娘,还是穿薄T衫,胸脯挺得高高的,远远看见他就冲他笑,他手指轻轻一勾,她便跑过来,一头短发不停地甩,两坨­肉­不停地蹦,他见蹦得厉害,怕蹦了出来,一个焦急,双龙出海,一手一个逮得牢牢的。

“年青就是好!年青就是好!”

“叭”一声,脑袋挨了一家伙,睁开眼才知道是梦。

老婆问:“深更三夜,你嚷嚷什么?”

“我嚷嚷什么了?”

“梦见女人了吧?”

孟市长心虚,却不承认:“怎么会?怎么可能!”

“那你为什么嚷嚷,年青啊!年青啊!”

“年青不好吗?看到小孟那么年青可以­干­大事,感慨不行吗?我们老了。”

“你才老,我一点没老!”

临睡前,见丈夫吃禾虫一点表现也没有,她心里还一直的气。

隔了一天,秘书与张建中定时间,下午,孟市长去视察糖厂。

上了车,孟市长突然提出,先拐去城南水果街看一看,秘书说:“时间可能不够。”

孟市长问:“约了几点?”

“三点。”

“那就通知他们,晚一点才到。”

也没说晚多少,如果小萌不在,就快一点。

这个钟点正是一天最生意最冷清的时候,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司机驾着车慢慢行驶,孟市长便透过车窗向外张。

秘书问:“孟市长要买什么水果?”

孟市长并没回答,只是对司机说:“离开这条街,找个地方停一下。”

毕竟跟孟市长多年,司机明白了他的意思,把车拐进一条不易被人看见的横街,缓缓停下来,孟市长便对秘书说:“我们下去走走。”

秘书还没弄懂他的意思,一头雾水地跟在身后。两人先顺着左边走,孟市长不仅左边,也看右边,突然双眼一亮,停了停脚步,又继续向前,且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秘书。

秘书紧走两步,孟市长便停在一根柱子前,朝对方扬了扬下巴,说:“对面那家水果店,看见那个穿T衫的女孩子了吗?”

小萌正好脸朝这边,孟市长撤了一步,让柱子拦住自己。

“她叫小萌,你去叫她过来,我在车上等她。”

“要告诉她,是你找她吗?”

“告诉她,但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至此,秘书还没完全弄懂孟市长的意图,这个女孩子与孟市长是什么关系?他找她­干­什么?孟市长回到开着空调的车,感觉一下子舒服了许多,外面太热,头额上都是汗。一会儿工夫,便见秘书带着小萌过来了。这个小萌,似乎很喜欢穿T衫,喜欢把胸脯裹得胀鼓鼓的。

司机已经下了车,见秘书过来,就对他说:“市长要她上车谈。”

秘书很清楚孟市长喜欢坐司机后面,就把小萌带到平时自己坐的副驾驶位那一侧,开了后车门,没话找话地说:“她来了。”

“叫她进来。”

小萌正探过头来张望,见果然是孟市长便笑了笑。

秘书扶着车门对小萌说:“市长有话跟你说。”示意她进去,然后,把门关上了。

虽然很好奇,还是离开车,朝司机那边走去,司机正在抽烟,摸出烟递给他,他摇摇头,回头张望,看着一辆单车从后面过来,骑车的人“叮呤呤”按一串铃过去了。

司机问:“什么人?”

“不知道。”

司机再没问。

两人像望风的,注视着每一个从车边经过的人。

小萌坐在椅垫上,簸了簸屁屁,说,“你这车比孟小辉的要高级。”孟市长的目光又禁不住望她胸脯瞟,并不像梦见的那样,上下左右蹦,而是显得很结实,两坨­肉­像是捆绑在一起的,要么不动,要么就一起动,步调很一致。

“你应该知道我要谈什么?”

“怎么知道?”小萌又向后靠,摆出一副很散懒的姿势,“比孟小辉的车要舒服多了。”

“我希望你离开小孟。”

小萌坐起身子,瞪着一双大眼睛问:“为什么?”

孟市长躲开她的目光,说:“你很清楚,你们不是一个阶层。”

“很重要吗?”

“很重要。”

“孟小辉说了,他不会跟你们住在一起,他可以搬出来住。”

孟市长笑了笑,问:“你们已经谈婚论嫁了?”

“废话,不谈婚论嫁,谁跟他在一起。”

孟市长马上又觉得自己也天真了,不想给她们编织一个美丽的梦想,怎么可以骗到手。

“我不怕老实跟你说,我们已经睡了,而且,是我的第一次。”小萌脸一点也不红,这让孟市长有一种隐隐的痛,现在的女孩子什么都说得出口。

“如果,你要我们分手,叫孟小辉亲口跟我说。”

“你等一等。”见她要推门出去,孟市长忙制止她。

990擦边球

抓住小萌手臂的一刻,孟市长忙又缩了回来,心儿“咚咚”跳,想自己有没有打了她的擦边球。

“你要­干­什么?”小萌双手抱胸。

孟市长说:“我会对你无礼吗?别说我是市长,就仅仅因为,我是小孟的父亲,我也不会那么做。”

小萌松了一口气,问:“你还要说什么?”

“我想,小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在你之前,他有多少女人,我想连他自己也数不清。”

“他告诉我了,他跟她们都没有感情。都是因为她们追他,所以,他只是跟她们玩玩,并没有认真,也没有跟她们发生过什么事。”

“他说的话,你也相信?你就不认为,他跟每一个女孩子都这么说?”

小萌侧过身来,直视着他,说:“我终于明白了,难怪孟小辉那么恨你,原来你总要坏他的好事,做生意不帮他,交女朋友,你又暗中破坏他。你变态!”

“你怎么骂人呢?有话好好说嘛!”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要破坏我和孟小辉,我还跟你说什么?我告诉你,我们是破坏不了的。”

小萌又想离开,孟市长又抓住她的胳膊,这次,他意识到打了她的擦边球,她挥舞手挣扎的时候,还看见抓她胳膊的手一次次触碰到那团­肉­。

妈的,的确很有弹­性­!

“你放开我。”知道挣脱不了他,小萌说。

“你听我把话说完。”孟市长太可以控制自己了,那么多年的官场生涯,连自己的情绪者控制不了,他哪还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此时,心里春风荡漾,脸上却一副严肃,“虽说,我这么做有破坏你们之嫌,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说,我也是为你好,希望你不要陷得太深,以后无法自拔。”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给你一万块,补偿你的损失。”孟市长又压重筹码,“两万!”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小萌还是平静了,“不要以为,用钱就可以分开我和他,不要以为,用钱就可以买断我对他的感情。”

“我要说的都说了,你自己考虑吧!”

“不用考虑!”

“那你就等着被小孟玩腻了,一分钱也得不到!”孟市长放开她的手,顺便抹了一下,又打了一个擦边。这次,小萌意识到了,又说不出口。

孟市长却恶狠狠地说:“小孟不知道我来找你,我也不希望他知道!”

“我会告诉他的。”

“随你的便!”

孟市长并不怕她告诉孟小辉,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一个父亲的责任,不希望孟小辉和这么一个普遍人家的女孩子在一起。至于擦边球事,她就是说了,孟小辉即使相信,也不会认为他是故意的。

二点半,张建中带着领导班子成员就在糖厂大门等候了,秘书通知的人陆续到来,有市府办的,政法委的、法庭的,税务局的,国资办的苗主任更是首当其冲。不仅单位领导来了,报社电视台的采访车也开来了。

报社社长带着三四个记者,电视台长更夸张,带了七八人,扛着长枪短炮,还有拿着麦克风,长得很漂亮的女主持。

张建中忙招呼大家去厂部坐坐,告诉他们孟市长要晚一点才到,领导晚到是常事,谁也不会犯傻乱议论,见张建中没有陪他们回厂部的意思,都说:“我们也在这里迎接孟市长吧!”

一大帮人就站在厂门口,太阳还很晒,也没有遮阳的地方,有人想回到车上,又担心别人不上车,反把自己比下去了,厂大门上方有一条横梁,投下一道一米宽左右的­阴­影,大家便一字儿排开,形成了一道盼望孟市长到来的人墻。

市府办主任问:“最近,订单很多吧?”

张建中笑着说:“还可以。”

法院院长问:“都是小­精­灵的牌子吗?”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明白院长的意思,当然是我们自己的牌子。”

报社社长商量似的问:“哪一天,我们组织搞得专题报道好不好?专门报道你们怎么研发新产品的。”

张建中想了想,说:“还是再过一段时间吧!现在才刚开了个好头,太快了,恐怕影响不好。”

社长说:“事实摆在这,有什么影响不好?糖厂有着光辉历史,始终是江市的一面旗帜,就扣住这个主题,不倒的旗帜。”

苗主任不无冷嘲地笑笑,说:“吹鼓手就是吹鼓手,敏锐力就是强,马上就抓住重点了。”

市府办主任貌似支持社长,说:“这个主题抓得准。”

电视台长也不示弱,说:“省台正在搞新闻片评选,要求各地方台必须参加,我们也打算,抓糖厂这面旗帜。拍个新闻专题片,介绍这面不倒的旗帜。”

苗主任说:“你们先别起哄,还是看看市长的态度吧?目前,糖厂还是许多麻烦需要解决,应该还没到大力宣传的时候,否则,市委宣传部会组织的。”

张建中很大度地说:“非常感谢各位的重视和支持,这次孟市长到糖厂视察,惊动了各位,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两家媒体的好意,我心领了,什么时候宣传?需要多大的力度宣传,市委会有指示的,到时候,我一定鼎力配合。”

一边说着话,一边朝路口张望。

有人说:“市长就是忙。”

有人应:“有时候,市长也身不由己。”

终于看见市长的车了,有人按捺不住先鼓起掌,大家条件反­射­,也稀里糊涂鼓起来。路口离厂大门还有一段距离,这掌鼓得早了,似乎又不能停下来,这掌就鼓得有些长。

孟市长远远就看见了,还没下车就说:“你们这是­干­什么迎接外宾啊!这么高级别的待遇。”

有人说:“你在江市,不享受最高级别待遇,谁还有资格享受。”

张建中是主人,自然先一个跟孟市长握手。

孟市长抬头看看,问:“都齐了吗?”

这话是问秘书的,秘书连连说:“齐了,齐了。”

孟市长这才跟其他人握手,一边握,一边说:“刚要出门,又有个急件要处理,所以,迟到了。”

有人说:“市长你忙,我们等等没关系。”

孟市长回头找张建中,问:“怎么安排?到了这里,我们听你的。”

张建中说:“请领导们都上车,跟着我的车,我们先参观­奶­糖制造车间。”

领导们对参观车间并不大感兴趣,而且,生产车间又没有空调,温度比太阳下还高,刚才已经汗流浃背了,转了一小圈,见有一个侧门,苗主任就示意大家走侧门。

“我们去厂部座谈吧!”

厂部会议室有空调谁都知道,而且,也的确太需要一个好环境了,有人就往侧门走。走了几步,回头看,孟市长还意犹未尽,背着手站在流水线前,听张建中介绍,走侧门的人便都停了下来,再见孟市长继续往前,有人就责怪苗主任瞎指挥。

说老实话,苗主任并不太清楚孟市长视察糖厂的意图,他问过市长秘书,秘书回答他也很简单,也没什么目的,就是去看一看。苗主任便想当然,孟市长是不是来批评张建中的?糖厂出新产品虽然是好事,但你采用那种龌龊的手段,假冒人家的产品抬高自己,这不是骑在人家头拉屎吗?

谁都鄙视这种人!

而且,还是大白兔这样的企业,你张建中自己出丑没关系,把江市的脸都丢了。孟市长还坐得住吗?还不到厂里来吗?市长随便批评一个人当然不好,所以,才假借视察之名。

991不合拍

没见政法委和法院的领导也参加了吗?很显然,就是与官司的事有关。至于报社电视台那些吹鼓手,有什么政治敏感­性­?以为孟市长来,就是一种肯定,真是天大的笑话!

即使肯定,也要等官司有了结果再说吧?

那时候,糖厂又会是一副什么景象呢?所以,苗主任极力克制自己,还是忍不住说了一些嘲讽的话。

现在,又见张建中兴趣勃勃地向孟市长介绍这,介绍那,便对法院院长说:“听说,大白兔那边已经采取行动了。”

院长说:“和我们进行了初步接触。”

“态度应该很强硬吧?”

“不说你也知道。”

“大白兔可是全国著名企业。”

“是啊!所以压力很大。”

“你认为,糖厂难逃一劫?”

院长“哈哈”一笑,便沉默不言,苗主任更坚定自己的猜测了,如果,可能搞定这事,院长会沉默吗?正是因为沉默才说明,他不想鼓别人威风,灭自己之气。

“这打官司,一般都有哪些程序?”

“先立案。原告告被告的理由充不充足?如果充足,法庭就立案,然后,进行调解,看看是不是可以庭外解决?如果,有某一方不愿意就要开庭审理。各陈述各的理由,然后按照法律规定,进行判决。说起来简单,实际超作就复杂得多了。”

“法庭会不会进行调查?”

“肯定要调查,调查是贯穿整个官司的,有立案前的调查,调解期间的调查,还有判决前的调查,总之,出现新问题,就要进行调查,有时候,还会调查相当长的时间。”

“你说,法庭会不会向我调查呢?”

院长笑了笑,说:“你是肯定跑不掉的,原告律师会找你谈,被告律师也会找你谈。你可是关键人物。”

苗主任心儿跳了跳,岂不是说,我苗主任的供词对这场官司的输赢还是起到一定作用的。此时,他已经很清楚,自己应该站在哪一方了。快五点,上日班和上夜班的工人已经交接班了,一帮人才回到办公室。整个活动中,最忙碌的属电视台的记者们,拿着摄影机跑前跑后,那位漂亮的女主持先采访了两位工人,又采访孟市长,长长的麦克风几乎顶到他嘴上。

“你对糖厂取得的成绩,有什么看法?”

孟市长笑着摆手,说:“开完座谈会再说吧!”

台长忙走上去解释:“你随便说什么都可以,不录音,只是要车间现场的效果。”

如果在厂部才录像,并不能证明你孟市长亲临车间第一线。

接着又采访张建中:“你是怎么带领全体员工走出困境的,有哪些可以与我们可享的体会?”

“我就不用了,采访市长就可以。”

此话一出,又觉得不合适,只让几个工人露面,就直接采访市长,你是不是对市长的到来有看法啊!

他急又问:“是不是也随便说点什么?”

一轮下来,女主持不停地用纸巾擦汗,背脊都汗透了,清晰可见胸罩的湿迹。那些扛着长枪短炮的男摄影记者还是汗流浃背。领导们前往厂部,他们又先一步,大家进入会场,长枪短炮已经架好了,市长秘书对台长说:“会议期间不要录音录像。”

台长笑着说:“我们只是扫几个镜头。”

本来,报社社长和电视台长是没有会议任务的,既然来了,便也坐下来参加。除了孟市长,官职最大的就是市府办主任,会议由他主持,尽管都知道参加会议的是些什么人,他还是习惯­性­地介绍一番,参加这次会议的有孟市长,有什么什么单位的院长、主任、局长,以及糖厂领导班子全体成员。

会议的主要议程主要有,张建中汇报糖厂的近期情况,大家座谈各抒己见,最后由孟市长作重要讲话。

张建中汇报前,孟市长Сhā了一句:“讲成绩,也要说不足,摆困难。这次会议,我希望不但看到糖厂取得的成绩,也希望看到糖厂遇到的困难,需要我们解决的问题。”

苗主任听出了其中的味道,“说不足摆困难”不就是要你张建中不要捂盖子,直言不讳说出你­干­的那些糗事,你面临被告的困境?领导嘛,一开始当然不会单刀直入!

这时候,市长秘书便示意多余的记者离场。特别是座谈时,他又一本正经地吩咐留在会场的两位记者,不要四处传播会议内容,更不能把领导们的讲话大篇幅播出街。

记者们对这种狐假虎威的态度非常不满,私下议论,那家伙把我们当弱智了,我们又不是外地记者,不利言论会播出街吗?就是想播也会被台长掐了。

在这样的场合,张建中并没说假冒大白兔,只是说小­精­灵的宣传是成功的,某的报纸不知出于什么动机,说我们假冒别人的产品,本来是想打压我们,结果,反被我们利用了。

孟市长说:“现在,某家企业硬说你们有假冒嫌疑,还要把你们推上被告席,你们准备怎么应付?”

张建中微微一笑,说:“希望法院院长能给我们好的建议。”

院长早料到他会把话题往自己身上扯,有所准备地说:“目前,还介乎于能否立案之间,我个人认为,只是从外围进行调查,应该很难找到有力的证据,所以,第一步应该做好预防工作,防止自毁长城,无意之中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张建中说:“该检查的都检查过,会后,还要再全面进行一次检查,争取不在现场留下那怕是一张碎纸片。”

“麻烦事还很多。”苗主任说,“比如省商业公司那边。”

张建中说:“已经全面清仓了,所以有剩货,都退还我们了。”

苗主任又说:“人证也很重要,每一个参与的人都有可能反水爆料。”

政法委书记笑了笑,说:“按苗主任这么说,我们只有束手待毙了。”

苗主任说:“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干­,只顾脑袋往里钻,ρi股却留在外面。”

市府办主任说:“事已至此,说该不该­干­已经没有意思了。”

“事情还是要从根源追溯,这样才知道错在什么地方,如果,只是一味考虑怎么弥补,不知什么时候,可能一转脸,又会弄出更麻烦的事。”苗主任却说,“我个人认为,我们帮助糖厂,不能只是帮助他们如何弥补过失,更应该帮他们找到问题本质,防止再有类似事情发生。”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他的不合拍。苗主任自我感觉还非常良好,显然希望得到孟市长的支持,看着他:“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孟市长点点头,说:“正常情况下,苗主任说得非常对。但是,我们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新产品研发出来了,这是具体情况,新产品进入市场,而且迅速家喻户晓,这也是具体情况,糖厂出现转机,这更是我们期待的。可能苗主任会说,我们也遇到了麻烦。这个没有错,太麻烦与成绩比,那边轻,那边重,其实,不用我说,大家也清楚。听说过兵不厌诈吗?

——可能有人不喜欢这个词,觉得不够正气,或许腰杆也挺不起来,我却不这么认为,有时候,采用一种非常规的方法,往往能取得较好的效果。何况,现在是追求实效而不在乎过程的年代。

——效果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工人有活­干­了,企业有可能走出困境,可以向税务部门交缴税收了,政法部门不必担心不稳定因素了,这些都是最实际的利好。当然,有好的一方面,也就会存在某些不利因素,现在,我们就是要解决它。

992戏耍市长公子

这是孟市长第一次表态,也是苗主任意识到自己打错了小算盘。

——其他部门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一点不奇怪,针剌不到自己不会痛,但国资办、苗主任也有这样那样的看法就很不应该了。

——政法委与法院应该配合好糖厂,国资办,更是责无旁贷,更要发挥好桥梁作用,不仅要协调好与市里各部门单位的工作,也要协调好与省国资委的工作。我相信,省的有关部门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自己的孩子自己抱,没人看着自己的孩子哭不管,跑去照顾别人孩子的。

——市府办总协调,如果需要领导出面的,找林副市长,也可以直接找我。总之一句话,我们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不管以前有什么不同看法,都要放一放,同心协办解决好当前遇到的困难。

此话等同于领导的结论­性­发言,所有人座谈的内容都围绕着孟市长的讲话­精­神展开,或者说,大家都表态如何拥护孟市长的讲话­精­神,积极主动配合糖厂渡过此次难关。

相比较而言,这次困难又算得了什么?总比糖厂找不到发展的路要容易得多。

孟市长似乎想让苗主任好过一点,又说:“刚才,我很不认同张建中同志的一个观点,企业刚起步,还不接受媒体宣传。正因为,我们刚起步,我们才更需要宣传,让对方知道,糖厂不是孤立的,有市委市政府撑腰,站在被告席上的,不仅仅是糖厂的法人代表。”

报社社长、电视台台长又马上表态。

苗主任再一次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张建中,这家伙竟然把孟市长也搞定了。许多人都知道,孟市长不会轻易表态,更不会做这么具体的部署。

税务局长与苗主任有些交情,会议后,问苗主任:“事先没摸清孟市长的意图吗?”

“平时只是林副市长跟他穿一条裤子,今天,孟市长跟他也有一腿了。”

税务局长笑了笑,说:“张建中这个人不简单。”

苗主任还不服气,说:“他有什么能耐?老子吃盐比他吃饭还多,老子过桥比他走路还长。”

税务局长说:“年青人能爬上那个位置,有三种可能,第一,是庸才,但有背景。第二,是奇才,靠实力拼杀。第三是最可怕的,既是奇才,又有背景。”

——我听兴宁县的税务局长说,他在兴宁就够奇的,在糖厂这段,也奇得离谱,我相信,他不会无知得不知道假冒大白兔会招惹什么麻烦,但他就敢­干­!

——在兴宁,他有过一段低潮,那是因为到了一定的位置,岳父实力已经不够了,还没寻找到新的靠山,现在,孟市长和林副市长都撑他,除了市委书记,还有谁敢动他?何况,市委书记也不会管这事。

——其实,你也清楚,糖厂起来,除了你对谁都有利,工人有利,领导有利,我们这些部门也有利。

“对我怎么就没利?我管辖的企业出了成绩,我也有一份功劳,孟市长不是说了吗?糖厂更需要我的支持,没有我的重视和支持,糖厂也不会有今天的成果。”苗主任不想承认自己的不利,说,“我在会上提的那些意见,完全是从工作角度考虑,希望他汲取教训,并不说明,我对他的否定,否定他,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否定我自己。”

税务局长“哈哈”笑,不客气地说:“你就不要糊弄我了,谁都不希望手下有一个背景那么强的人,这种人最不听指挥,往往会越过自己­干­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何况,张建中还不是实际意义的手下。你更难掌控!”

苗主任哑然。

同一个时间,在兴宁县,孟小辉找到了老李,谈进军兴宁粮油市场的设想。他说,这是老孟的意思。别人肯定会相信,老李却半信半疑,孟市长与你孟小辉像猫见老鼠,他会支持你,应该是你孟小辉假传圣旨吧?

老李没有当面戳穿他,笑着说:“这事,我记在心上了,忙完一阵,我再帮你想办法。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去给教育局长打个电话,你过去找他谈,我想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的。”

孟小辉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感谢了一番,看着老李打电话给教育局长,这才满心欢喜地离开。他出门不久,老李的电话又打了过去。

“这事,还是你自己作主,与不与他合作,看实际情况定,不能因为他是市长的儿子,我们就给予他某种方便,做生意嘛,还是利益为重,有利的可以合作,没利的,天王老子也没用!”

教育局长不傻,知道老李在孟小辉面前作了好人,却要自己­干­丑事,咬牙切齿,却敢怒不敢言。

毕竟一个个老­奸­巨滑,孟小辉赶到教育局,他却避而不见,安排办公室主任接待,好话说尽,还请他大吃大喝,但酒醒了一想,什么承诺也没有,又找到老李,说教育局那么不给力,老李很生气地的样子,说:“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说着,又打电话给教育局长,问昨天是怎么接待孟小辉的?

教育局长说:“接待得很好啊!办公室主任把他给灌醉了。”

多少还有些儿得意。

老李说:“不要总是吃吃喝喝,­干­点实际的。”

教育局长这才听这出他的语气,悄声问:“他在你哪?”

“他当然在我这,你们那么马虎应付,他还不把状告到我这来。我是怎么跟你说的,给予大力支持,你当耳边风了?”

教育局长在电话里“嘿嘿”笑,说:“骂吧!有多难听就骂多难听,我知道,你也难!”

老李知道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也不客气,骂了足足五分钟,最后,说:“如果,不是赶着开会,我还会骂你一个上午。有这么对待孟市长公子的吗?”

虽然没能办成具体事,孟小辉还是很满意的,说:“下面的人脑筋就是僵硬,说以前没有先例,我告诉他们,市教育局就是这么运作的,叫他们好好学习学习。其实啊!这么统起来,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保证粮油的质量。分散由各学校购买,什么样的人都有,以劣充好,往米里掺沙,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老李说:“你这个办法好,让他们向市局学习。如果,你跟市局领导熟的话,让他帮帮腔,效果比我要好得多,县官不如现管嘛!”

孟小辉那知老李玩太极,把这事往市教育局推,回到家,与孟市长提起兴宁一行,孟小辉还一个劲地说老李的好。一个劲摇头说,官场就太实际,一不在位,话也没人的听了,就算把那局长骂得狗血喷头,人家也不怕他。

孟市长问:“是老李叫你回来说这些的吧?叫我给他弄点实权吧?”

“没有,没有。”孟小辉可不想冤枉老李,“他没说,一句也没说。”

“他说了,还够坦荡,他不说,才说明他有鬼!”孟市长可不是孟小辉,这点小伎俩还看不出来?

“明天,你不用去市教育局,还回兴宁。”

“为什么?”

“这事老李办得来。市教育局帮你把市区这一块统起来就行了,各县还是由各县统。”

“老李已经尽力了,再说最近他也很忙,恐怕顾不上。”

“只要我给他电话,他就顾得上了。”孟市长告诫孟小辉,“以后,不管有什么理由,都要把双方约到一块,当面把话说清楚,当面把事情定下来。这个叫你找那个,那个叫你找这个,踢来踢去,什么事都办不成。”

孟市长没说老李在应付他,却教他怎么对付这类人。

993不要弄巧成拙

接到孟市长的电话,老李“哈哈”一笑,“难得啊!难得啊!”心里知道,是因为孟小辉来兴宁的事。

“小孟找你麻烦了?”

“你的消息可真灵通了,也没什么。我心里也知道,你一定不支持。借着你的名义,虚张声势,是有点过分,不过,我已经向下面解释清楚了,不会有什么不良影响的。你大可放心!”

老李这么说,是因为孟市长表态转变得太快了,前两天,你还非常反对他做生意,骂他像骂狗一样,再听听你那口气,并不是责怪我老李,很显然,是道歉的。

“你是大市长,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就留着别说吧!我们谁跟谁?回去也别骂他,其实,有人也好这口,以为讨好了孟小辉就讨好了你,所以才助长了他这种作法。谁愿上当就上当吧!”

孟市长还没张嘴,就被老李堵了回来,好一会不知该怎么说话。

“幸好,他是去找你,影响才没那么坏,幸好,你知道实情能够理解。”

“你们父子之间的事,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

“那是,那是。这父子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也没有岳父与女婿之间的关系处得好。”

孟市长似乎叹了一口气,老李在电话里说:“你就别装模作样了,一副委屈的样子,我还不知道你心里都想些什么吗?还不是讥笑我没有儿子。这一点,我老李对你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仅是这一点吧?我能当市长就不让你五体投地?”

“总之,现在啊!你没一样能及你。”老李说,“我现在是放平心态了,有一天过一天,混到退休。”

有一点是说不出口的,老子的老婆比你老婆年青漂亮,老子最近跟老婆搞新意思,搞得挺带劲的,而且雄风不减当年,你老孟还行吗?想必也没那些闲工夫,想必跟老婆玩的也就那些旧套路。

人总是能够找到安慰自己的地方,何况,五十好几的人了,这方面再焕发青春,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虽然,赞他的只有郝小萍一个人。但见她“哇哇”直叫,比让他­干­什么都有成就感。

“老公,我越来越爱你。”郝小萍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艰难地承受他的重创,“小李,以后,我叫你小李好不好?”

她气喘得像就差那么一口气,激励得他更一个猛Сhā,让她晕死过去。

“就不为儿女着想?”孟市长问。

“我现在这能力,想也是白想,小张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我还能帮他什么?最多也就是给他参谋参谋,更多的时候,也根本不用我参谋。”

“你这是得意啊!”

“只能说是一点点小安慰。”

“昨天,我去糖厂走了走,的确搞得不错。”孟市长把话题转上了他的思路,“我想,你也听说了,小张就要成被告。”

——在厂里开了一个现场办公会,我要求各有关部门全力支持小张打好这场官司,不说为公,不为万多位工人,就单凭我与你的关系,我也要支持他。有难度,但我就不相信,全市动员起来,打不嬴那个大白兔。

——目前,市委书记态度还不明朗,还要争取,老实说,我看好小张,既然小孟不走这条路,我倒想把我的关心倾注在小张身上。我这说的都是心里话,你可别给我张扬出动,更不要让小张知道,年青人嘛!滋长了骄傲思想,是非常不利于成长的,滋长了依赖思想就更不能进步了。

老李听得背脊直冒冷汗,老孟是在暗示自己吗?是在批评你对小孟的态度和作法吗?他那么对待小张,你又是怎么对待小孟的?他把关心倾注在小张身上,你能不能也尽一点微薄之力帮助小孟呢?

他还是不能理解,老孟不是强烈反对小孟吗?打电话给张建中,不是要证实老孟说的话,更想弄清楚父子之间的微妙。

张建中倒是把父子之间的微妙想清楚了。

“真是老孟的主意?”

“先从兴宁下手,应该也是孟市长的主意,孟小辉的思路不会那么清晰。”

“这岂不是一种交换?”

张建中不好说什么,但心里非常希望交换,老李那点能力,与孟市长交换,很显然,自己更占便宜。这晚,郝小萍又回兴宁,这阵,每隔一天,兴宁就像有一条线索牵着她,想不回来也不行。

司机把她送到家门口,便又赶回去,明天一早再来接她,貌似挺麻烦,但司机就是为领导服务的,再麻烦也必须听指挥。老李仿佛也知道她会回来,早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怎么样那么乖,呆在家里?”

“你不是要回来吗?”

“我又没告诉你。”

“我能猜到。”

“别把自己说得像神仙,能掐会算的。”

“我还真觉得自己越活越像神仙。”老李“嘿嘿”笑,“好事总找上门来。”

“什么好事找上门了?”

“小孟昨天跑到兴宁来,要我帮忙,我还稀里糊涂的。”

“他要你帮什么忙?”

“生意上的事。开始,还以为他假传圣旨,原来还真是老孟叫他来找我。”

郝小萍也觉得不可能,说:“你确定吗?还是问问老孟确定一下。”

“老孟当然不会直说。”

他告诉她,扩大粮油供给是张建中给小孟出的主意,自己应付小孟,一眼就被老孟识破了,一个电话打来,告诉他,他在帮小张。

“这不是要我也帮小孟吗?”

他们离开家,出去散步,顺着湖边走,偶尔,遇到同是散步的熟人,时不时打个招呼。

“你决定帮他?”

看那神情,不用问也知道他要帮。

“有机会,我还要他帮我恢复职务。”

“不要太贪心啊!”

“这怎么是贪心呢?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更利于小孟拓展业务,多赚钱啊!”

“我怕你弄巧成拙。如果,他一路帮小张,我们已经占大便宜了,还是不要再提其他要求,你这年纪了,有没有具体职务,那些个小局长也不会不给你面子,何况,你还狐假虎威。小张才是最重要的,他再往上走一步,就是副厅了,就是市委常委或副市长了。你还图什么?”

老李问:“你觉得,会有这种可能吗?”

郝小萍说:“势头挺好的。”

吃晚饭时,看了市电视台播的新闻,感觉那个座谈会很有意义,主持人还预告,将在近期,组织糖厂的系列报道,向大家充分展示糖厂的崭新变化。

“据说,报社也在组织系列报道。”

都知道是那个座谈会定的调。

“老孟还真行动起来了。”

“说到底,就是让你感恩。”

“听你的,牺牲自己,成全小张。”

“这可是你自己做的决定,以后别后悔,别埋怨我。”

“我怎么样会埋怨你,也绝对不会后悔。”

帮张建中还不等于帮敏敏帮自己,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郝小萍拿开他缠在腰间的手,那手很快又缠了上来。

“老夫老妻的,让人看见不好。”

“老夫老妻才不怕让人看见,那些年青人,八字还没一撇,就又抱又啃的。”

“你是不是也像学年青人?”

“为什么不可以。”老李抱住她。

那是在环湖路的中间,随时都会有人从对面或后面走过来。

郝小萍推开他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老李四周张望,指着不远处的小树林说:“要不,我们进去。”

“进去­干­什么?”

老李只是“嘿嘿”笑,说:“这不是换换环境,寻找新鲜感吗?”

说着,先钻进了小树林。

994钱不是问题嘛

张建中很清楚孟市长的威力,那个座谈会上定了调,想苗主任再想自己倒霉也不敢在这事上做文章,想想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与苗主任达到某种和解的程度。

化解别人对自己的敌意有什么不好呢?本来,自己与苗主任并没有太大冲突,主要还是他气不过自己的越级,以前,林副市长的实力还显不够,现在,又有孟市长助自己,想他再不心忿也不行了。

试想想,一个有市长背景的人目中还有人吗?

他要让苗主任明白这个道理,不要总拿抑制前任的心态对付自己,他张建中不是前任,何况,他张建中又将取得如此大的成就。

当然,他也要给苗主任留点面子,如果,你不那么刻意,我张建中也还是尊重你的。

张建中先向苗主任道歉,没想到孟市长会在会上批评他,一直以来,他从没在孟市长面前说过苗主任半句坏话。他说,自己到糖厂来,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从一个县四套班子成员之一,一下子转到企业,不做出点成绩,领导是不会满意的,按原来的路子走,显然,也很难成功。

想要成功,有两个关键点,一是研发新产品,二是解决资金困难。如果,没有领导默许,他是不敢另换贷款银行的。

这次假冒大白兔,没有跟你苗主任打招呼,其实也有不希望你负责的想法。如果,事先有过请示,你或许会反对,然而,有领导支持,我张建中还会一意弧行,玩砸了,我完全可以耍赖,向领导打小报告,说事先有请示过你苗主任。

张建中咬住一点,我上面有人,我所做的一切,因为有上面人点头,并不需要你苗主任表态。

知趣的话,大家完全可以和谐相处。

苗主任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阴­笑了笑,说:“你那点心思,我看得懂。”

张建中知道他话里有话,问:“还请苗主任指教。”

“现在,我不帮你,或者说,我倒向对方,你想,你的处境会怎么样呢?所以,你想稳住我。”

一直好言想劝,见苗主任还那么不开窍,张建中也不得不硬朗一些了。

“你说的没错,或许,你还可以怂恿一些工人指证我,但是,那只是制造了麻烦,因为,你很难找到说服力的证据。”张建中说,“有一点,你不要忽视了,不管对方能否告倒我,你站到我的对立面,后果只有一个,江市不会有人说你‘好’,领导会视你为内­奸­叛徒。我想,你不会为大白兔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吧?”

苗主任好一会没有说话。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是下不了那口气,怨家易结不易解,我也感觉到自己做得很不对,前两天,我和岳父岳母还有老婆跟孟市长一家吃了一顿饭,席间,不仅我岳父,就是孟市长也批评我没有处理好与你的关系。”

显摆与孟市长的关系。

——也是年少无知,也是­性­急想做出成绩,所以,这半年来,有许多处理不妥的地方,没能尊重你,甚至拆你的台,罪了你,所以,今天我是诚挚地向你道歉。

——我叫兴宁的熟人弄了条大石斑,还是活的。如果,你能够原谅我,我们今晚喝一杯。我记得还没正式当厂长的时候,跟苗主任喝过酒,后来,一直没机会。主要是我的失职,以后,厂里走出困境,手头松宽,苗主任有需要尽管开声。

活石斑可不是好弄的,当然,也非完全为了吃,只是一个噱头,一个台阶,苗主任驾到也不太失颜面。

王解放说:“你早就应该这­干­,说几软句话,少了一个敌人,比什么都好!”

张建中笑着说:“如果只是说几句软话就能解决问题,我早就说了,我担心的是,你对他软,他以为你怕他屈服了,就更硬。孟市长摆能撑我,我再对他软,他才能看出我的诚意。选择时机很重要!”

“也是,也是。”

张建中打电话给余丽丽,问她在哪个方位,问她能不能赶回来?他说:“有人想跟你喝酒。”

他想尽力让苗主任心旷神怡,记得,苗主任很赏识余丽丽那些半咸半淡的咸湿话。

余丽丽问:“谁?”

“回来你就知道了。”

“今天吗?现在吗?”余丽丽在电话里笑,说,“我就是打­飞­机也赶不回去。”

张建中皱了皱眉头,问:“你没喝酒吧?”

“没有,没有。”余丽丽也意识到说错话了,说,“最近,为糖厂,总在酒场上拼杀,喝酒不说,咸湿话也说得顺嘴了,以后,再有类似事件发生,请张厂长多多包涵,我这也属职业病。”

张建中心里想,你跟我说为什么,跟敏敏也那么嘴无遮拦,敏敏还不被你腐蚀了?

吃喝得高兴,张建中又问苗主任,有什么其他需要?是不是再娱乐娱乐?喝K啊还是按摩?苗主任心痒痒的,似乎还有几分戒心,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你作主,你张厂长去哪,我就去哪。”

张建中说:“唱K吧!唱K是最健康的娱乐。”

几位副主任却大声嚷嚷:“苗主任比张厂长思想还开放。”

张建中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们嫌他太保守,玩喝卡这种健康娱乐。杨副厂长笑眯眯地说:“你们误会张厂长了,你们想得到的娱乐,张厂长会想不到吗?张厂长带大家去玩的是两位一体,又唱歌,又按摩。”

张建中有点儿尴尬,原来只是想应付一下,唱唱卡而已,杨副厂长这么一说,也不好不提高接待标准了,他们订了一个会所,既有唱卡厅,又有按摩间,还有休息室和沐浴室。妈的,现在做生意的什么花样都想得出来,叫“各取所好,全程服务”,想唱卡的唱卡,还要按摩也可以,陪洗鸳鸯浴也行。

总之一句话,进了会所,门一关就只是你们这帮臭男人,有钱想要什么服务都能满足。

张建中点了一个唱卡的小姐,唱歌喝酒玩了一个小时,就溜了,管得他们怎么样玩?你可以不同流合污,但不站在海边湿湿鞋。

自己陪的客人一走,那小姐也想下班了,派小费的杨副厂长说什么也不行,我们还没走:“你急什么?老板再回来怎么办?你可以再陪我们玩嘛!如果,可以多玩点花样,小费不会少了你的。”

说着话,苗主任按摩出来,就问:“张厂长呢?”

王解放笑着说:“老婆追他回去了。听说,这阵正抓紧造人呢!”

“年青人,正常,正常!”

杨副厂长很大方对那小姐说:“你陪这位老板。”

那小姐看了给苗主任按摩的小姐说:“他已经有了。”

“有又怎么样了?老婆都可以三妻四妾,出来玩,找两个人陪更不稀奇了。”

苗主任心儿一跳,想今晚,老子让你知道厉害,你上不了的女人,老子上给你看,于是,对陪过张建中的小姐说:“对,你陪我,坐我这边。”

他拍着自己左边的空位。

那小姐扁扁嘴,说:“我可是要双份小费的。”

“钱不是问题嘛!”

开始,那小姐还假正经,几杯酒下去,就跟苗主任贴在一起跳舞了,他便咬着她的耳朵问:“你陪洗澡吗?”

那小姐反问他:“你刚才按摩没做啊?”

“我们是正规按摩。”

“我才不信呢?”

“洗澡的时候,你可以验证验证。”

和那小姐洗鸳鸯浴出来,苗主任感觉自己把张建中彻底打败了,看你还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把你的女人上了,而且,还得由你付款。

995鹰勾鼻

一进家门,敏敏就看出张建中喝酒了,脸红不说,走路还摇晃,横了他一眼,说:“离我远点。”

张建中很不高兴,问:“又跟谁打电话?”

“你别管!”

张建中咬了咬牙,意思是,你不说我也知道,又跟余丽丽八卦了。

“你别什么都说。”

尽管知道余丽丽也听得见,就是要让她知道。

“他这么早就回来了。”

“还早啊!吃个饭,九点多才回来。”敏敏说,“也不知在外面还­干­了什么?”

余丽丽在电话里笑,说:“张厂长是正人君子,在外面不会­干­坏事的。”

“谁知道,­干­了坏事也没人知。”

“要不要我教你?”

本来是很懒散地半躺在沙发上的,“呼”一声坐了起来,敏敏问:“你有什么招?”

余丽丽“咯咯”笑,说:“还用我教你吗?”

她也喝了酒,那些男人娱乐去了,她不想做电灯泡,自己先回了房间。张建中没回来的时候,正跟敏敏说,今天遇见的那个男人,个子好高,比她余丽丽还高一个头。

“北方男人就是够伟岸!”

更让余丽丽心动的是,他那一弯的鹰勾鼻,像鱼钩似的,一下子把她的心钩住了,一个晚上,不知跟他喝了多少酒,想放倒他,他就是倒不下去。余丽丽发狠了:“这次,你不倒我倒。你倒了,我*你,我倒了,你*我!”

鹰勾鼻大腿一拍,说:“不管谁*谁,反正一个字‘爽’!”

余丽丽用眼勾他:“你爽,我不爽!”

“你怎么会不爽呢?”

“你只把你的货给我,不要我的货,我怎么能爽呢?要爽就一起爽,你要你的货,你也要我的货,大家谁都不占谁便宜,玩通­奸­才是最高境界。”

鹰勾鼻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了,笑着说:“这杯酒喝下去,你不要我的货,我也要你的货。”

余丽丽才不那么傻,对着大家说:“都听到了,他答应进我的货了。”

“我一爷们,说话算话,不会耍无赖,不会明天酒醒了不认帐!”

“像你这种爷们,我见多了,喝了酒,一个个胸脯拍得‘嘭嘭’响,仿佛可以顶破天,第二天醒来,萎缩得腰骨都挺不起来了。”

鹰勾鼻“哈哈“笑,说:“你不会那么厉害吧?”

“我厉不厉害你见识了就知道。”余丽丽从手袋里拿出纸和笔,“把字签了,看你是真爷们,还是假爷们?”

鹰勾鼻没想到余丽丽来真的,犹豫了一下,余丽丽便当着大家的面展示那是张白纸,然后,很嚣张的一下下撕得粉碎,然后捧在手里,一吹,吹得他满脸都是。

“别在我面前说爷们,喝酒可以,但别乱承诺,别以为,我是傻瓜,听了你的承诺才跟你喝的。”余丽丽拿起面前满满一大杯酒,喝开水似的喝了,一只脚踏在椅子上,说,“老哥,把喝酒了。”

鹰勾鼻火了,大吼一声:“服务员!”

服务员那敢靠近,离远远地问:“什么事?”

“拿纸和笔来!”

“什么纸?”

“纸还不懂啊!开菜的单也可以。”服务员随身带有开菜单的纸,就见鹰勾鼻从余丽丽手里夺过那支笔,“你想我要多少?”

“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就按说的,就按我们商量好的价。”鹰勾鼻“刷刷”几下,写了字据,往余丽丽身上一扔,拿起自己的杯,也“咕咚咕咚”喝了。

看似斗气,谈生意像小孩子玩泥沙,其实,事先已谈得七七八八,只差这一签,余丽丽这一B,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顿,我的!”余丽丽说。

“轮不到你,你到了老子的地盘,轮不到你说事。我们再喝,喝啤酒!”

余丽丽仰头一笑,说:“喝就喝,谁怕谁!”

他们就住在这家酒店,余丽丽告诉糖厂的人,自己回去了,签了字,姐没工夫跟你闹了。

回到房间,心里却痒痒的,说自己很寂寞,说自己想男人。正说得兴起,张建中回来了,敏敏缠着她问怎么能知道男人在外面有没­干­坏事?

“张厂长不在你身边吧?”

“不在。”

“他上哪去了?”

“好像是回房间洗澡了。”

“你有没注意过,完事了,他会出现什么状况?”

敏敏摇头说:“没留过意。”

“不可能,你不说。”

“真没留意的。”

敏敏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说,余丽丽也会往外倒她的经验。

“算了,算了。还是不说了,张厂长是好人,你也用不上。”

“不说就算了,我挂电话了。”

这一招总是很灵,余丽丽马上就说:“别急啊!急什么?”

敏敏就拿着话筒等她说话。

“这只能在短期内有效,隔个三两个小时,或许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余丽丽想象着张建中那个乌黑发亮的大磨菇,已经有些时日了,印象模糊了,“别看那东西挺凶的,其实很娇气,只要使用过,被女人刮过,那圈沟沿就会呈鲜红­色­。”

双腿一夹,不禁涌出一汪水。

“叮咚。”

余丽丽以为是敏敏那边传过来的声音。

“什么响?”

敏敏说:“我哪知道。”

门铃,有人按门铃。把电话挂了,心里升腾起某种渴望,从猫眼往外望,余丽丽心儿扑扑跳。那弯鹰勾鼻几乎占据了视野中的整个画面。

“你不­干­什么?”她半开门问。

“来看你是不是醉了?”

“我醉了吗?”

“没有。”

“你可以放心离开了。”

“就不让我进去坐坐?”

鹰勾鼻顶住她想关上的门,两人就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

“别把我当那种女人。”

“我要是把你当那种女人就冲进去了。你肯定拦不住我。”

“你真以为自己很厉害吗?就肯定自己可以冲进来吗?就不怕我把你夹断吗?”

鹰勾鼻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余丽丽反应有点迟钝。

“我就是来让你夹的,看你能不能夹断。”

“你进来,你进来,看我夹不夹?”余丽丽用力推门。

门被他顶得动也不动,他再一用力,倒把余丽丽推得站不稳,倒退了几步,以为自己会摔倒,却被鹰勾鼻紧紧抱住了。

“你流氓!”

“我就是来流氓你。”鹰勾鼻回脚把门踢上了。

“我没醉,你不能*!”余丽丽想起酒桌上的承诺。

“但是,我们可以玩最高境界。”

“最高境界是什么?”

“你说的,通­奸­!”

余丽丽踮起脚尖,好不容易才够得着,咬住他的鹰勾鼻,他吓了一跳,马上就意识到,咬得一点也不狠,便也张开嘴,咬她的下巴,想着还要不要再进一步,一只手却掏了他的鸟窝。

敏敏不相信张建中会­干­坏事,还是好奇地摸进浴室,见他泡在湿水里,就问:“你怎么又喝那么多酒。”

张建中说:“并不多。”

敏敏瞥了一眼,那堆森林,在水里荡漾,隐约可见那很乖的东东,心里又想,余丽丽说的话是不是可以相信?她说,把男人榨­干­了,男人就没有­干­坏事的心思,但是,张建中貌似没有不­干­坏事的时候,别看他现在挺乖的,突然,就会张牙舞爪。

“帮我搓搓。”

敏敏不是傻瓜,冷眼抱着胸说:“没那闲工夫。”

“煲电话粥,你怎么有时间?”张建中说,“余丽丽又教你什么对付我的招了?”

“什么招也没有。”

“我说,你就不想实践一下?”

“你要不要脸?”

敏敏见他自己捣弄自己,竟把那乖东东弄得像木桩般竖起来,“你这种人,应该跟余丽丽在一起。”

(晚上还上传四章)

996我这厂长不是白拿工资奖金的

张建中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说什么?”

“你是绝配,都那么­骚­!”

张建中吓了一跳,不会是余丽丽灌输的吧?潜移默化,要敏敏无意识中接受某种不可能的东西。

“用她跟我说吗?”敏敏随手从洗脸盆拿起香皂扔了过去,张建中虚张声势,“唉哟”惨叫一声。

“别吓唬人,我没那么准。”

“万一打中了,打坏了怎么样办?”

“你以为会打中吗?你以为,我真往那打吗?其实,打坏才好,别那么折腾人。”

张建中半真半假地说:“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余丽丽每天都想呢!要我,你去帮帮她。”

“你有没搞错?”

“这有什么?反正你们都需要。”

“什么,她连这些都告诉你?不会是你也告诉她,受不了我的折腾吧?所以,她就给你出这馊主意,你还愿意了。”

“李敏敏,我再次警告你,以后再不准跟她通电话了。”张建中“呼”一声,从浴缸站起来,“你听听自己都说了什么?你觉得自己很大方是不是?可以把自己的老公让给别人是不是?这事,你说了不算,我需要没错,但我只需要你,我只想折腾你,别的女人,都没那么福份!”

敏敏笑了笑,问:“你这话是真是假?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怎么想的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那我让你知道,现在就让你知道。”

敏敏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一边挣扎,一边“咯咯”笑。

——你以为我是大傻瓜,你以为,我真那么想?我再受不了,也会满足你,以前,都最大的可能满足你,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没听出来?全世界还没有那个女人愿意让老公去解决别的女人需要吧?

敏敏又苦着脸说:“饶了我好不好?今天我休息好不好?我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干­得太多了,要我休息休息。”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吗?你还能骗我吗?”

刚才,不是态度坚决就出大事了,幸好敏敏说的是余丽丽。张建中想,如果,换了一个看得上眼的女人,自己不知会不会掉进她的陷阱?

“我真去医院检查了?”

本来,是想让余丽丽陪着去的。第一感觉不舒服,第二担心怀孕了,后来一想,不能让余丽丽知道自己不能怀孕的事,才自己去了。

在医生会诊的门口徘徊了很久,担心遇到男医生,­妇­科也有男医生的,听说,技术最高明的还是男医生。正好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医生经过,敏敏忙拉住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那医生一检查就知道她的状况了,问:“你刚结婚吧?”

敏敏不会假,摇摇头,又点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

敏敏这才肯定地点头。

“或许,没结婚前,你们有过超范围的接触,但是,应该不多。”那医生摆出一副明察秋毫的神情,说,“但是,你们更多的接触是在最近,还很鲜­嫩­。”

敏敏很难堪,感觉所有的秘密都被她窥探了。

“你老公是不是让你很受不了?”

敏敏脸红得像一张红纸,虽然,那是一位女医生。

“不但长,还很大。”

那医生还在说,敏敏真想地下有一条缝可以钻进去。

“或者说,你太窄小,太浅短。”

“怎,怎么办?”

“没有再好的办法,他不可以变小变短,只有你适应他,最好的方法是生了孩子,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一定要等到生了孩子吗?”

敏敏清楚自己的状况,难道这一辈子都适应不了?

“近段时间,能节制还是尽量节制。”

敏敏告诉张建中,这可是医生嘱咐的。

“你真觉得那么不舒服吗?”

“也不全是。那个时候,只顾爽了,没有不舒服,完事后,才有热辣辣的感觉,里面也有少少隐痛,像手和脚碰伤了那种隐痛,里面可能也像手脚那样有暗紫­色­的伤印。”

张建中轻轻地搂住她,说:“你怎么样不早说?”

“我说过的,叫你别那么多的。”

“我没听明白。”

“很失望是不是?”

张建中笑了笑,说:“如果说没有,那是假话。”

“应该怎么样?”

“听医生的。”

“你不生气?”

张建中很无所谓地说:“我生什么气?一点也没有。”

“我是不是很没用?”

“也不是了。医生说得对,你要慢慢适应。”

张建中心里倒是挺高兴的,医生都说自己够强大。这可是最权威的报告。

“你别得意好不好?”敏敏却有点儿不服气,说,“医生说我窄小才是最权威的。”

张建中不跟她争,说:“也权威,都权威。”

他们坐在沙发上,张建中好奇地问:“医生是怎么给你检查的?”

敏敏脸一红,说:“不告诉你。”

“是不是掰开来看?”

“你又不是医生,管那么多­干­什么?”

“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是我老婆,我有权知道。”

“是女医生。”

“女医生怎么了?女医生就可以对我老婆无理吗?”

“现在貌似是你无理吧?”

张建中“嘿嘿”一笑,说:“我也想帮你检查一下。”

敏敏把双腿缩到沙发上,说:“不行。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嘴巴说得好听,心里根本不甘,说是检查,趁我不注意,就把那东东Сhā进来了。”

“你也太小看我的自控力了吧?”

“你本来就没有自控力。”

张建中说:“李敏敏同志,你太不了解你老公了,你老公如果没有自控力,绝对不会成功,绝对不会爬到我现在这个位置。”

“你是说工作的自控力,我是说你那方面的自控力,两者之间是不一样的。工作方面,你很理智,那方面,你根本就是弱智。”

“我向你保证好不好?”张建中举起右手,又攥紧拳头,“只是检查,绝对的。”

“你检查什么?你懂吗?”敏敏还是让步了,双腿还在沙发上,却岔开,半抬起来,人也向后倒,半躺在沙发上。

她穿着睡裙,就露出里面粉红­色­的小内内,张建中已经有点喷鼻血的感觉了,小内内薄得根本遮不住森林的漆黑。

“不会是要医生帮你脱下小内内吧?”

“你爱脱不脱。”

敏敏从茶几上拿起一张报纸,装模作样地看。

张建中一把拨开,问:“你这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不影响你工作啊!”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配合一下好不好?”

敏敏不笑了,说:“我还不够配合啊?”

“随便你,随便你。”

张建中不相信她就能安心看报纸,把她放到一边的报纸还给她,盖在她脸上。森林非常浓密,然而,更多还是集中在上面那一块,那泉的附近却很­干­净,敏敏的肤­色­又很白,衬得那泉眼越发鲜红。

轻轻掰开,就见一个小孔儿,仿佛像一个无底洞,张建中用中指撩了撩,报纸就响了。

“你这是挑逗。”

“那我换一种形式。”

“你怎么换也是不怀好意,不是挑逗,就是勾引。”

不用看,敏敏也知道他改用舌尖了,就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就知道医生的话对他不起作用。这个臭男人,一天不折腾自己就不安份。

她抚摸着张建中的脑袋,说:“老公,你让我失望了,开始,我还以为,你真能节制呢,以为你真会心痛我呢,其实,你做不到!”

说别的,可以不理她,说不心痛她,就不能不说话了,张建中停下来说:“我怎么会不心痛你呢?我怎么会没有节制呢?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997他身边没一个好东西

张建中说话的热气一股股往那泉眼上喷,那里就一股股往外冒水。

——老公啊!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再厉害,我也不会拒绝你。

——我到这世上来,就是来感受你的厉害的,不是来拒绝你显示厉害的。

——你不要担心我,我受得了,你再厉害我也受得了,我到这世上来,就是来承受你给我制造的痛苦。张建中吻她上面的嘴,她更把屁屁往沙发边沿上挪,双腿岔得更开,靠在左右两边扶手上,张建中双手扶着她后面的椅背,像做俯卧撑般,下身压了过来。

报纸早飞到地上,敏敏扶着那东东引导它进入最想进入的地方。

“进去了。”

“我知道。”

一点点向前。开始,还可以看见它被自己一点点吞纳,张建中贴得近了,拦住了视线,但感觉得到,还没彻底,又一点点退出去,周而复始,进进出出,敏敏以为他在戏弄自己,以为他要在自己防不胜防时,一个猛剌,爽得自己发不出声响。

——这样可以吧?浅进浅出,可以承受吧?

——你不会痛苦吧?

——你知道,我心痛你吧?”

敏敏搂住他的腰,也像是喃喃自言。

——我知道你心痛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痛苦,我又不是傻瓜。

——我能承受,我怎么不能承受,再狠我也能承受,你这样不上不下,我才痛苦,我才不能承受,再点狠的,给我致命一击。

“你不要怂恿我,我没有自控力的,你说得非常对,这方面,我一点点自近控力也没有。”

“那你就别克制自己!那你怎么样就怎么样!来啊!冲啊!狠啊!”

敏敏等着,等着他往自己心尖尖剌去。

终于,还是没有深入。

终于,又是浅进浅出。

终于,忍不住了,屁屁一抬,迎了上去,正好张建中也往下压,一阵晕厥,不动了,屁屁一直那么高抬。

“我是不是很无耻?”

“怎么这么说?”

“明明自己很想要,却假装正人君子,装假浅进浅出,挑逗得你受不了,主动往里送。”

“知道就好,知道自己有多无耻就好!”

张建中也没动,那东东却不受控制,在狭窄的空间很有力地跳跃,不禁也收紧呼吸,绷紧双腿,像是想夹住它。

“还是这样舒服。”

“你倒是舒服,我又要吃苦。”

张建中往外退了退,敏敏压住他的屁/股,又往上迎。

“不要动。就让它在里面,让它把里面撑大,让我好好适应。”放在他屁/股上的手又压了压,“好像还不够深。”张建中往上压,她却往后退,一直退到屁屁垫在沙发上。

她突然笑起来,问:“你怎么想到这姿势的?以前应该没用过。”

张建中说:“还用想吗?临场发挥。”

“我才不信呢!你不是满脑子里都想这些事,会一天天都像吃不饱吗?”

“你以为,我这厂长白当了?你以为,我白拿工资奖金了?”

敏敏说:“问你一件事。”

“你说。”

张建中动了起来,敏敏很合拍地配合。

“我成天呆在家里,挺闷的,闷就总会有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有时候就觉得自己呆在这里像被你软禁似的,像是专门为你提供­性­/服务的。”

“你这想法也太荒唐了。”

“我知道不该这么想法,但总不能一直闲着,你也应该考虑一下我工作的事。”

“你也知道的,这些各部门单位都为我的官司忙,过了这一段好不好?”

“要不,我去跟孟小辉学做生意。”

张建中停了下来。

“不行。”

“为什么?”

“他不是什么好人。”

“你还怕我跟他扯上关系啊!我们从小玩到大,根本没那么种感觉。”

“他身边那些人,没一个好东西。”

敏敏“哧哧”笑,说:“害怕他身边那些人泡我?”

“泡我倒不怕,你不会那么没眼光,怕他们软得不行,来硬的。”

“他们不要命啊?就是孟小辉也不会放过他们。”

“那些人都是不要命的家伙!”

“我又不是跟他们,我只跟孟小辉。听说,他最近要发展兴宁那边的生意。他说,会给我提成。”

“你很缺钱吗?”

“不是。”

“不缺就别想那么多,打完官司,我给你弄个轻闲的单位。”

张建中不是没考虑,国资办是最好的选择。

“算了,我还是让我妈给我想办法吧!”

既然,他不高兴自己与孟小辉混在一起,敏敏也不想让他不放心。

此时,郝小萍与老李也融为一体。两人在小树林里转一会,就站在一棵树下,她背靠着老李,让他从后面钻了进来,感觉没那么坚硬,但自己够湿润,还是挺顺利的。

老李一手伸进衣服,搓捏她胸前的­肉­团,一手揽住她的腰,控制自己顺利进出,郝小萍则后仰着头,一手抚摸他的脸,一手提着可能会滑落的裤子。

如果,穿裙子会方便得多,貌似没有经验,何况,她也不穿裙子。

本来是想面对面的,担心被人看见,两个人面对面纠缠在这种光线暗淡的地方,人家不用猜也知道你们在­干­什么。还是这么背靠着他好,这么个站姿总不会往那方面想吧?

再说了,后面的感觉也比前面好得多。他们费了一番脑汁才想到把郝小萍的裤子转过来,把前面掉到后面,这样即使有人走近,也看不清他们在­干­什么。

感觉那家伙完全进入了状态,所向无敌,老李越发感觉一次比一次进出得带劲,便听到郝小萍制止他的声音。

“别动!有人来。”

朝路的方向看去,果然见有人走动,然而,只是散步向前,并没有朝他们这边走来。

老李又动起来。

“没看见有人来吗?”

“他们只是散步的。”

“也会看见。”

真就有人朝他们这边张望。

“光线那么暗,又离得远,最多也就看见两个人影在晃动。”老李有一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感,越动速度越快,不想便碰到了身边那棵树。树是两米左右的小树,便“哗哗”摇晃起来。

郝小萍移开了,仿佛向路那边的人表示他们并没­干­那种事,他们是分开的。

老李又贴了过来。

“别站我后面。”她要老李跟她肩并肩,低头看,吓了一跳,老李竟然就那么亮着自己的武器。

“也不怕人看见。”

老李“嘿嘿”笑,说:“除非金睛火眼。”

郝小萍伸出另一只手爱抚着,担心没有刺激会软掉。

“他们走了。”

老李又贴上来,一用劲,没顶中目标,郝小萍一边叉开腿,让自己没那么高,也让门户更开,一边说:“看准了。”

“那看得见。”

郝小萍的手从前面伸进去,托住那家伙寻找进入口,再一用劲,感觉像是一根铁棍狠Сhā进来。

“老李,你真行。”她又抚摸老李的脸,感觉那手粘了不少湿润,更像是在他脸上擦­干­净。

“我再行,也少不了你的配合。”

“你要我怎么样配合?”

“你再下蹲,像武练一样,扎稳四平马。”

“可以吗?”

郝小萍想往下蹲,感觉裤子有点儿碍事,就往下拉了拉。半蹲半站,老李进出就更自由,一下比一下顶得更有劲,郝小萍不得不身子前倾。

“站不住了,站不住了。”她抓住前面一棵树,那棵树便被他们捣弄得东倒西歪,意识到树枝叶发出的响声,郝小萍忙撒了手,老李也在那一刻,爆发了。

一个哆嗦,也不知是爽的,还是响到了炸雷般的喊叫声。

“­干­什么的?”

近得只在几步远,一道很亮的手电筒光照了过来,郝小萍站得快,才没露出半边明月。

998也就是会上说几句的事

老李手也快,把郝小萍拨到身后,反问:“你们又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林场的。”

光亮照上老李脸上。

“认识我吗?”

回答得很­干­脆:“不认识。”

“我是县委的。”

“没问你是哪的。”

“不问我也是县委的。”

光亮在两人身上移来移去,其实已经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虽然没看见,但他们手忙脚乱的举动,傻瓜也看得出来。

“说清楚,你们在­干­什么?”

“还用说吗?你们看不出来吗?”老李并不隐瞒,且从容地整理衣服,郝小萍却无法把裤链拉起来。要知道,裤链的位置根本不是在那个地方,只好一手有前面提着,一手在后面拢着。

林场的人一共三个,见其他两个人要绕到后面,老李扯了一下郝小萍的上衣,帮她遮住后面。

“共一把年纪了,还那么不要脸。”

“怎么不要脸了?又是不是在大庭广众。”

“看你还挺年青的。”光亮停留在郝小萍脸上,“跑出来偷人!”

“他是我老公。”开始,还有点惊慌,还觉得丢人,见老李一副理所当然,郝小萍也不怕了。

“当然是你老公,你都给他­干­了,还不是你老公?”

“我们结婚二十多年了,孩子都有你那么大了。”

——妈的,比我们还凶。

——县委的很了不起啊!县委的就可以在这乱搞啊!

老李说:“叫你们场长来。”

虽然不认识这个狗屁场长,想他参加县里召开的会议,应该见过他老李坐在主席台上。前不久,他老李不是主持,就是主讲县里的重要会议呢!

“要想见场长还不容易?跟我们去场部!”

本来,一点事也没有,但郝小萍倒穿裤子,无法行动。

老李说:“你们先走一步,我们马上就到。”

“你以为,我们傻啊!”

“我说到做到。”老李直言不讳,“等她把裤子穿好,我们就过去。”

三个年青人第一次遇到这么一种状况,很有一种正不胜邪的感觉,但这个自称老李的人气场很足,仿佛还真有点来头,交换了一下眼­色­,拿手电筒的人对老李说:“你留下。”又用手电光晃了晃不远的树林深处,对郝小萍说,“你去把裤子穿好。”

郝小萍说:“你把手电关了。”

“你别耍­阴­谋诡计。”

“你放心,我们不跑。”

郝小萍一步步往后退,退一步,扭头看一眼后面,始终用正面对着那三个年青人,有一个小斜坡,郝小萍慢慢退下去。

老李说:“你可以把手电筒关了。”

年青人并没关,而是照着脚下。朝郝小萍那边张望,只看见她上半身,偶尔弯下腰,便只能看见她的脑袋。

“看你们也不像坏人,怎么在这­干­这种事?”

老李“嘿嘿”一笑,说:“你还年青不懂。”

“年青就说在家里不方便,担心闹出太大动静,你们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好玩野战。”

“野战刺激,可以激发斗志。”老李“哈哈”笑起来。见郝小萍走回来,又说,“可以了,你们要我们去哪都行,在兴宁县,凡是当官的,没几个不认识我老李的。”

“你是什么官?”

“我是李副书记。”

三个人脸­色­都变了。

“她真是你老婆?”

“而且,是原配。”

有人问:“什么叫原配?”

拿手电筒的年青人说:“这你都不懂?原配就是由一而终。”

有人说:“算了,别自找麻烦了。”

老李笑着说:“我不会为难你们,我会叫场长表扬你们,你们这种敬业的­精­神非常可佳,你们这种文明执勤非常值得称赞!”

“你这话是真是假?”

“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老李想起张建中和敏敏被冤枉关黑屋的无奈。有那么一刻,他曾有过担心,不隐瞒大胆承认,就是让他们无话可以说,先发制人,把他们的气势压下去。

果然奏效。

后来想,在兴宁自己地盘很重要,自己底气才更足,有时候,因为自己底气足,对方才显得弱,反之,就是对方足,自己弱。非自己的地盘,这第一个回合就失势了。

再一个就是这几个年青人只是普遍的林场工人,如果是警察,拥有某种特权,你老李再有底气也未必能镇住他们,相反还会越发激起他们的征服欲,抓住你的小辫子,还敢在警察面前嚣张?

然而,这事还是传了出去,老李夫­妇­俩玩野战寻求刺激。

县委书记说:“这老李,闲得就只想这些事了。”

县长说:“创新嘛!工作上无法创新,就在那方面创新了。”

其实,一帮人还是很佩服老李的,换了你,敢吗?一帮人还是很羡慕老李的,就算你敢,老婆会配合吗?不骂你“老流氓,臭不要脸”就算不错了。何况,他老婆又那么漂亮显年青。

教育局长问:“真有这事?”

老李脸皮再厚也红了红,说:“搞搞新意思嘛!”

“这也不能被人发现啊!”

“你以为,我想让人发现啊!那个时候,哪还知道周边什么环境?背上有一杆枪顶着,也感觉不到。”

“这不光着屁/股都被人看见了?”

老李一巴掌打过去,“哈哈”大笑,说:“你他/妈的,在那种地方,还把衣服脱了?不脱衣服就­干­不了了?”

教育局长也“哈哈”大笑起来。

笑毕,老李转入正题,说前几天,还想应付一下孟小辉,那知道,孟市长亲自给他电话,弄得他很被动。

——好多年都没跟那家伙联系了,以为,他当了市长也不认识我这种提前退居二线的人了,所以,想不为难你。现在,想不认真对待都不行了。

——我跟孟市长是老战友,不过,他比我出息,晚我几年转业,升了大官才转业回地方,结果留在市里,现在,又一个突飞猛进,当了市长。

教育局长很惊讶,说:“没想到,李副书记有那么硬的后台。”

虽然没在位,大家还是习惯­性­地称他“李副书记”。

“我老李可不是靠后台上去的,我老李在部队就是正处级,副书记才是副处级。”

“大家都清楚你的为人处事,都说你是一个正直的人。老实说,如果,不是你老李闹出小树林的事,当事人非得给个处分不可。”

老李大眼一瞪,问:“凭什么?”

“伤风败俗啊!”教育局长说,“正因为是你老李,大家才觉得那是一时­性­起,那是正常现象。”

“你不会是拐着弯骂我吧?”

“我这是表扬你,没听出来吗?如果,谁有你那么硬的后台,早巴结了,别说孟小辉找上门,就是没上门,也主动去讨好。”

“这么说,你没意见?”

“没意见,怎么会有意见?你老李这点面子还不给吗?”

他会看在老李的脸子上?他更看在老李与孟市长的关系。以前,孟市长还没坐正位,可能帮不了老李,现在,这位置摆正了,老李再帮孟小辉一把,孟市长怎么也得有所表示吧?一个表示,官复原职还算小的,当县长或书记都有可能,自己为难他抬他手肘,那不是自找倒霉?

何况,这也就是在会上说几句话的小事。

老李不放心,说:“你不要表面说得好听,背后不冷不热。”

“不会,不会。明天正好召开校长会议,我在会上说说,孟小辉再上门找各校长落实,应该就能搞定了。”

老李特别强调:“我闲着也是闲着,也会跟小孟到各学校走走。”

“有你出马,就更不成问题了。”

孟小辉这边顺利,张建中那边却遇到了麻烦。

999是不是被大白兔收买了

余丽丽打电话给张建中,告诉他,省商业公司那个采购威胁她,说大白兔的律师找过他,只要他嘴疏,说错话,她余丽丽就会有许多麻烦。

本来是商量好的,只当他被骗,也说不清供货的是什么人。这线索一断,假冒产品也就成了无头案。

“他把我供出来,就不是我一个人的麻烦了。”余丽丽说,“法庭一定会追下去,那种地方,要我说实话,我能不说吗?”

“他要多少封口费?”

“应该不会少。”

“可能还不止封口费吧?”

“不为钱,他还为什么?”

张建中说:“你说为什么呢?你就没有让他想入非非?”

“那是他的事,他有那心思,我又不能不让他有。”想起那采购就恶心,人老得脸上布满老人斑,不看也知道有多大能耐,她余丽丽就是饥死饿死也不稀罕那没多少战斗力的家伙。

“你不要总怪别人,你在男人面前表现得怎么样,我会不清楚?”

余丽丽叫了起来:“张厂长,做人要厚道,不要以为,我对你有过想法,就以为,我对所有男人都有想法。我余丽丽还没那么贱。”她心儿一跳,似乎明白了,问:“你是不是想打我的主意?”

张建中严厉地问:“想哪去了?”

“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不是说你想占我便宜,我自己知道自己什么货­色­,你不会看上我,自从,你老婆回来,我有纠缠过你吗?我知道,你老婆不能与你那个,我趁虚而入了吗?没有吧?我还教她不少取悦你的办法呢!”

“不需要。”

余丽丽在电话里笑,说:“你就别一本正经了。你爽成什么样,你老婆都告诉我了。”

“混蛋!”

“我又没出去乱说。”

虽然鹰勾鼻弄得她挺爽,心里还是认为,张建中出手会更爽。单看那个大磨菇就知道。

“余丽丽,我警告你,你已经严重侵犯了我的隐私!”

“难道你还有心思把我告上法庭?”

肯定不可以,别说你还官司缠身,就是有那闲情,也不可能。她从什么渠道打探到你隐私的?还不是回去教育好自己的老婆吧!她不说,余丽丽会知道吗?

不止一次地跟敏敏说过,她却半句都听不进。

“你让我有一点点好奇好不好?你让我有一点满足好不好?我不能跟你发生什么,你就不能允许我知道一点点有关你那方面的表现。”余丽丽似乎更起劲,说,“不能跟你那个,是我最大的遗撼。我不会看错人,你是我遇到的男人中的­精­品,敏敏还­嫩­,还有很多不懂,如果是我,保证把你的潜能都挖掘出来。”

“行了,别说了。越说越不像话了。”张建中才不相信她的鬼话,你对我张建中根本就是贼心不死,还想些神神鬼鬼的屁话来诱惑我,想我一个好奇,让你挖掘潜能,你就遂了心愿。

“谈正事呢!扯到哪去了。”张建中想把话题拉回来,想了好一会,竟不知从哪拐到这边来了。

“你是不是要我满足省商业公司那个采购?”

“没有,怎么可能!”张建中的思路回到正点上了,“如果,能用钱搞定当然最好,我担心的是,他对你动了坏心思,只是钱还搞不定。”

“所以,我说你想占我便宜啊!想要我为厂里牺牲­色­相啊!”

“再怎么的,我也不会那么要求你。”

“你嘴巴不承认而已,让我当销售科长,你没那么想?”

“别又把话题扯远了。”张建中及时纠正,“你必须跟他好好谈一谈。”

“如果谈不来呢?”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余丽丽没有谈不来的。”

余丽丽“呸”了一声,说:“又来了,你敢说,你没有暗示我?”

“你总往那边想,我们还谈得下去吗?”

“钱,你是一定给的,是不是?”

“当然,你是为厂里做事,你虽然遇到麻烦,但更麻烦的是厂里。”

“如果,他有非份之想,你应该出面,直接跟他们领导谈,让他们领导对付他。”

“不行,不行。人争一口气。这种事让领导知道,他还不死撑下去?那时候,钱都没法搞定。”

“那就等着束手待毙吧!我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我去找他谈。”

张建中下决心了,突然,又意识到,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呢?或许,那采购已经被收买了,对方已经在注视你们的反应,当你们谈条件的时候,录音抓现形。

“不会那么­阴­吧?”

“什么可能都会有,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如果,那采购被收买了,还有必要搞那么多小动作吗?”

张建中说:“证据还怕多啊?”

“按你这么说,横竖我们都会败诉了。”

“也不一定。”张建中说,“你觉得,厂里对你怎么样?”

“不要说这些虚的,厂里对我怎么样,还不是取决你张厂长?你对我好,我心里清楚,否则,我也不会想把自己送给你。”

“以后,谈公事,别说乱七八糟的。”

“你是说,如果,不谈公事就可以说?”

“什么时候都不能说。”张建中说,“你没戏!”

余丽丽在那边“咯咯”笑,说:“你这是把我推下无底深渊。”

张建中却庆幸当初够坚定,没跟她发生什么就那么麻烦,如果,有瓜葛,不知多糟糕?

“知道我对你好,你应不应该为我挡子弹?”

“有话你直说,不要兜圈子,只要不让我跟那家伙上床,怎么都可以。”

张建中说:“我想把防线后撤一步。”

——本来,是想让那家伙拦在前面的,看来还是不行,毕竟不是自己人,关键的时候还是信不过。我们做最坏的打算,让他把你推出去,你来顶!

——基本上,还说他说的那套话,就说,那批假货是你个人的,谎说是厂里产品,骗取了他们的信任,法庭要你揭发供货人,就也骗一套假话,让他们找不到供货人。

余丽丽问:“怎么编?我怕我编不来,到时漏洞百出。”

“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我们一起编。”张建中要给她信心,“你余丽丽那么大胆,别人不敢说的话,都说得出口,真要你说的时候,没有不能说的?”

“我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

“相信我,我非常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你可以,应付那种场面,你绰绰有余。”张建中说,“在法庭上,你还可以少说话,甚至不说话,一切由律师代言。”

沉默了好一会,余丽丽说:“我试试。”

张建中还要让她感觉到温暖,说:“现在,还没到这一步,还是争取一下那个采购。”

“如果,他布下陷阱呢?你不就把自己暴露了。”

“你约他到厂里来谈,在我们的地头,他玩不出花样。”

“这倒也是。”余丽丽说,“现在,我就约他。”

“先别说,我要见他,就说请他到江市来玩玩,随便谈正事。”

“他要不来呢?”

张建中说:“不来倒好办了,说明他对你无意。”

余丽丽不高兴地说:“又拿我当诱饵。”

“怎么是又呢?仅此一次吧?”

“张厂长,逃过这一劫,你要好好感谢我。”

“要我怎么感谢?”

“你心里清楚,我最希望你怎么感谢我。”

张建中问:“你也要威胁我吗?”

余丽丽笑了起来,说:“想想都不行吗?”

那采购还真听话,一个电话,他就答应了,连问余丽丽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经过省城的时候,他随她一起来江市?

余丽丽心里便狠狠地骂了一句,老营虫!

(今天上传的章节还是启用自动上传系统,上传地点虽也在中国境内,却是实行非社会主义制度的地区。)

1000想说实话也没机会

那采购不见张建中,我们的事,自己解决就行了,何必要见领导呢?余丽丽说,你不是要钱吗?不跟领导谈,领导还以为,我黑了。

“钱不是最重要的。”那家伙果然原形毕露,“我保护了你,你总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吧?”

“先把话说清楚,你帮的是我们厂,不是我。”

那采购直摇头,说:“你认为,你就不会跟着倒霉吗?”

“你好傻,你觉得,自己可以说被骗购进假产品,我就不能说,我也被骗吗?你可以找不到供货人,我同样也可以。”

“知道我今年多大吗?”

“我没兴趣。”

“我快六十了,就要退休了。你还长着呢!三十吧?可能还不到。我可以拿了钱退休,你却要进监狱。”

“你六十就可以不判刑了?”

“我六十可以监外保医,进去打个转,又出来了。你不行,你要呆到刑满才能释放。”

余丽丽中没想到问题那么严重,按张建中的说法,你余丽丽销售假冒产品是被骗,是避开工厂的个人行为,那就是诈骗!背脊直冒冷汗,不会是张建中给你挖的陷阱吧?表面说得好听,却对你恨之入骨,“咣当”一声,把你送进监狱。

“你家张厂长在家吗?”

往他家里打电话,看见她的号码,肯定是敏敏接的。

“他在家。”

愣了好一会,敏敏才反应过来,余丽丽却把电话挂了,看报纸的张建中抬起头问:“谁的电话?”

“你怎么余丽丽了?她气成那样?好像要来找你算帐。”

“找我算什么帐?”

张建中马上意识到,一定是与那采购谈崩了。

一进门,余丽丽谁也没看,也没客气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张建中对敏敏说:“你出去走走。”

余丽丽说:“不用。”

敏敏笑了笑,说:“你们谈公事,我还是回避一下。”

“你说,张建中,你有没想坑害我?”

敏敏还没出门,心儿一跳,不得不停下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这话从哪说起?”

“你要我在前面挡子弹,你没事了,我怎么办?我欺骗了商业公司,而且,是我个人欺骗,与工厂无关,法庭不可能不了了之吧?”

余丽丽冷笑了笑。

“这不是最坏的打算吗?”

“没有最坏的,已经是必须的。”

“好,好。我们不谈前面的几种可能,就只谈让你挡子弹这个方案。”张建中看了敏敏一眼,敏敏明白他是要自己出去,却躲开他的目光,还是站在那不动,“你要不要也坐下来听听?”

“她就是出去,我也会把整件事告诉她。”

“余丽丽同志,你懂不懂保密制度?”

“发那么大火­干­什么?我不听,我出去。”敏敏急急脚往外走。

余丽丽说:“连自己的老婆都不相信。”

“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

“应该是怕她知道你够卑鄙,看清你丑陋的嘴脸吧?”

张建中淡淡一笑,说:“你觉得,不卑鄙,成得了事吗?总那么暴露在阳光下,真就可以成大事吗?小­精­灵的成功,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阴­暗的一面。”

感觉没必要多说大道理,他问:“是不是被那采购吓了一跳,轮到你来跟我谈条件了?”

“我前夫已经进去了,我不想再进去,我孩子不能没了爸,又没有妈。”

张建中说:“你认为,我是那种绝情的人吗?你帮我挡了子弹,我会扔下你不管吗?别人我还会为他处理后事,我可以不管不问吗?”

——我们分析一下案情,你是被骗的,也是受害者,追究你什么责任?大白兔想致你死地不是那么容易的。

——假冒产品的包装是假的吗?从里到外都是真包装,他们没有管理好自己的企业,是不是应该承担责任?你做为采购人员,只能凭包装分辨真假。因为他们管理有漏洞,才导致你受骗,你完全可以反过来告他们。

——至于,你避开糖厂,私自采购大白兔企图中饱私囊,那是你与糖厂的事,我不告你,谁也管不着。

虽然,每句话都听进去了,但并没弄明白,看着张建中那张“叭嗒叭嗒”不停的嘴,余丽丽又对他充满的信任。

“反正,你想害我很容易。反正,你挽救过我一次,再把我害进去也就是扯平。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上次,我挽救你,你只有感激我,这次,如果,我不尽力,你完全可以把我拖下水。我不会那么傻,拿自己开玩笑。”张建中说,“我会尽力帮你,从保护自己的角度说,也会竭尽全力,别听人家几句话,就相信别人,自乱阵脚。”

余丽丽不好意思了,说:“你不怪我吧?”

“不怪,到了这时候,谁都会担心自己。你有担心,直接说出来,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左疑右猜,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我一直把你当好领导,好男人的,你不要骗我啊!”

“骗谁,我也不会骗你一个弱女子。”

余丽丽好一阵翻腾,因为他这句话,因为他说这句话流露出的温情,心里一个把持不住,提出一个非理的要求。

“能不能抱抱我?”

“过分了啊!”

“这也过分啊?你不知我有多无助。”

“你不是无助,我一直都在身后给你力量,请你记住一点,如果,你倒下,就该我中弹了,所以,我是不会让你倒下去的。”

余丽丽点点头,问:“要不要再跟那采购谈?”

“今晚别理他,不要让他以为,我们焦急这事,明天再叫他到厂里来。”

张建中始终坚持,只在厂里跟他谈。

但他也不到厂里来,很显然,到厂里来能有什么机会?在酒店房间,余丽丽都不给他机会呢!

“我回省城了。”他在电话里说。

余丽丽不冷不热地说:“我也不留你了,许多事不是我可以作主的。”

“那你就等着跟大白兔对质吧!”

丢下这句话,那采购就走了。张建中更快,没等他为回到省城,就电话告诉省商业公司的总经理:“你告诉他,我们的厂不用他费心了。上了法庭,他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总经理愣了一下,问:“张厂长,你不会是想甩了我们吧?”

小­精­灵卖得好,他可不想断了这条水路。

张建中说:“不要以为抓住我们的小辫子就可以跟我谈条件,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那家伙跟你谈条件?”

总经理找到那采购,狠狠地训了他一顿。

“你信不信我开除你?”

老采购脖子一挺,说:“我说实话不可以吗?”

“可以,完全可以。”

商业公司不是只有一个采购,不说实话的人不是没有,总经理找个人替代还不容易?

“从明天开始,你不用跑采购了,在家里写检查,直到你退休。”

假冒大白兔的案子什么时候开庭,不说你也不知道,对方律师来调查,不告诉你,你想说实话也没机会,一个小采购想破坏单位利益,想与单位斗,简直是不自量力!

此时,大白兔状告小­精­灵已经在媒体炒得沸沸扬扬,张建中感觉到,大白兔也企图利用这场官司壮大声威。

“小­精­灵与他们是捆绑在一起,本来省外并没多少人知的小­精­灵也名声在外了。”张建中向孟市长汇报工作时,也抑制不住,喜形于­色­,“这场官司,一旦平定,小­精­灵将会迎来又一次销售*,而且,范围是全国,我们还将推出果冻、饮料系列产品。”

1001以求得谅解为主

孟市长问:“法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张建中愣了一下。

“大白兔与法院交涉的结果怎么样?他们掌握了多少证据,法院是否拒绝他们立案?”孟市长一气提出几个疑问,“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张建中像被兜了一头冷水,一点儿也兴奋不起来了。

“老苗的思想很成问题,是不是解决了?会不会反复?这些都要考虑到。”

虽然协调各部门单位,当初分工由市府办主任负责,但大家都为你服务,自己不跟紧,人家工作一忙,往往就会忽视。

很显然,张建中没跟踪,只顾糖厂这一块了。

脸红了红,他说:“我马上了解一下。”

离开孟市长办公室,张建中打电话给法院院长,说好久没联系了,问有时间吗?晚上吃顿饭。

院长很清楚吃饭的目的,说:“这几天,我出差在外,你与负责法庭的副院长联系吧!”

张建中没有副院长的电话,打电话回去问小甘,拿到副院长的手机号码,犹豫了一下,告诉小甘,你还是跟法院联系一下吧!问问四点左右,我们去法院了解一下官司的情况。

与副院长不熟,贸贸然打电话过去要费许多口舌,而且,对人家也不够尊重。小甘很快回电了,说副院长三点半有时间,但只能跟他们谈半个小时。

张建中有些不爽,却也没办法,目前,是你有求于人,何况,你还是企业单位,人家见你已经很给面子了。

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叫小甘马上赶到法院来。

“我在门口等你。”

张建中不能一个人去法院,副院长在哪个楼层办公都不知道,总不能进了大门左问右问吧?彼此不熟悉,总不能自我介绍吧?这些琐事自然由下面人去­干­。问路啦,介绍啦。

“这位是我们厂的张建中厂长。”

怎么样也给人一种正式庄重的感觉。

虽然有死要面子的意思,但这就是官场,有那么一点儿身份的人,第一次见面就要摆足架子。

从市府大院去法院比小甘从糖厂过去要近一些,张建中在门口等了十分钟左右,才见小甘坐的车驶过来,司机也看见张建中的车了,便把车停在他的车附近,小甘从车上跳下来,第一时间便是拉开张建中的车门。

“副院长在三楼。”

小甘已经打听清楚了。

迈上法院正门高高的台阶,左侧一个小窗探出一个脑袋,问:“你们是­干­什么?”

小甘说:“我们找副院长。”

那脑袋缩了回去,小甘还想过去登记什么的,张建中说:“不用了。”

既然他不再说什么,就不要太老实,否则,会招惹更多的麻烦。

两人常客熟门熟路地走进大楼。

到了三楼,没人在乎你是­干­什么的,才不耻下问。小甘问一个敞开门的办公室靠门边坐的办事员。

“请问副院长在哪个办公室?”

那人说:“一直走,左拐。”

小甘又问:“左拐第几个门。”

那人说:“只有一个门。”

左拐才知道,那是走廊尽头,一扇木门拦在当中,半开半掩,小甘像是冲锋陷阵走在前面,轻轻敲了敲门,推了一下把手,见里面坐了四五个人在开会。小甘并没往后缩,笑了笑,对着当中一个估计是副院长的人说:“我们是糖厂的。”

副院长说:“我们在开会。”

小甘装糊涂,说:“副院长约我们三点半来的。”

从没有完全敞开的门可以看见张建中,副院长哪知道糖厂厂长那么年青,问:“就你们两个人?你们张厂长没来吗?”

小甘一闪身,不让自己拦住里面的视线,说:“这就是我们张厂长。”

副院长愣了一下,张建中却不管他们在开会,大步迈进去,这时候,总有非常醒目的人,忙向张建中介绍刚才说话的人。

“这位是我们的副院长。”

“第一次见面。”张建中握住他的手,说,“以后会多打交道,需要你们多多支持!”

“应该的,应该的。”

副院长没敢再摆架子,早知道糖厂的官司,院长也传达过孟市长视察糖厂的讲话­精­神,张建中又是正职,现在,还找上门来。

“会议就到这里吧!”副院长对参加会议的人说,大家收拾各自的东西,陆续站起来,张建中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打扰了,打扰了。”

其实,都知道是假话。如果,你真不想打扰,见这么阵式就不要闯进来啊!

“洪庭长,你留一下。”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人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这位是洪庭长。”副院长向张建中正式介绍,“负责你们糖厂那个案子。”

张建中忙又跟他握手,一边自我介绍:“我是张建中。”

既然负责糖厂的案子,不可能不知道“张建中”这个名字。

“张厂长年青有为啊!”语调冷冷的,一点没有夸奖的意思。

张建中尴尬地笑笑。

大家坐下来,也没人倒茶,小甘便反客为主,把刚才的茶杯都收了,又从消毒碗具拿出­干­净的杯,把茶壶的水加满,把每人面前的杯倒满。

这期间,副院长客气一下,说:“还是我来吧!”

小甘说:“都一样。”

副院长就坐着不动了。

“今天,孟市长召见我去汇报近期的工作,谈到官司的事,弄得我一问三不知。”张建中先是一番检讨,不让人家觉得自己是来督导工作的,“所以,从孟市长办公室出来,就到这来了。”

副院长说:“院长参加孟市长视察你们厂的活动回来,马上就召开了班子会议,传达了孟市长的讲话­精­神,特别强调这场官司对糖厂,对江市企业的重要­性­,要求各有关庭要认真对待,首先要从江市的利益出发,争取化解这场官司,争取庭外解决。洪庭长为了落实有关­精­神,主动与对方律师进行了多次协商。目前,一切工作进展还算顺利。”

虽然,看不到进展顺利的任何迹象,张建中却知道,每一位领导都善于报喜不报忧,否则,怎么体现他们重视?怎么体现他们做了努力,而且,还是洪庭长主动与对方协商?

“具体还是洪庭长谈谈吧!”

张建中掏烟先递给副院长,再递给洪庭长,然后,对小甘说:“去我车上拿两条烟上来。”

知道拿上来的烟是分派给自己的,因为没有明说,副院长和洪庭长也没说客气话。

洪庭长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才说话:“对方非常嚣张,每次接触,他们都态度都很恶劣,甚至扬言,一定要打嬴这场官司。”

尽管,每一个都会先强调困难,再说自己如何如何努力争取,最后怎么怎么化解了矛盾,但张建中知道,这次,洪庭长说的是真话。

——从他们掌握的资料看,这场官司他们底气很足,凭我多年办案的经验,如不出意外,他们一定能嬴。

——目前,我们只是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拖拖时间,多协商,争取对方理解我们的困难,同情那一万多位濒临下岗的企业员工。

——我个人认为,一味退让不是办法,还是要找到某一个突破口,压一压他们的气焰。

张建中问:“你是说,适当的时候,我们要反击?”

副院长咳了两声,洪庭长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洪庭长的作法是非常有效的,但我们根本找不到对方的弱点,硬要反击,反而会激化矛盾。”

“副院长的意思是,以求得对方谅解为主?”

“这应该是最有效的方法。”

1002反击才是最有效的

看看洪庭长,他却躲避张建中的目光,于是,知道他并不同意求得对方谅解,只是人微言轻才不吭声。

副院长说:“制定策略非常重要,方向对头,事半功倍,否则,花再大的人力财力,也是功亏一篑。”

——大白兔的人不仅嚣张,声势也造得很大,为什么?很显然,他们成竹在胸,势在必得,而且,他们还要趁这场官司宣传自己的产品。

——求得谅解还在于保护自己,现在,我们扮演的是衬托主人公的丑角,媒体大肆宣传大白兔也同时,也在丑化小­精­灵,他们家喻户晓,我们遗臭万年。权衡之下,我们也要有最坏打算,既使这场官司打败了,也不能让小­精­灵退出历史舞台。

张建中点头说:“副院长考虑得很全面。”

副院长笑着摇头说:“这不是我的想法,是法院的集体决策。”

“看来我的工作确实没做好,如果,不是亲自上门,聆听副院长的教诲,我还一直不知道法院制定的决策。”

“不会吧?”副院长很不理解地说,“苗主任没有告诉你吗?我们已经向他反馈了这个意见,他也认同了。”

“应该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张建中笑了笑,并没说苗主任的不是,心里却想,还真被孟市长说对的,这家伙到底还是不安好心,连这么重要的决策也不通报。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张建中严格遵守事前的约定,告辞离开。其实,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与副院长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回厂路上,张建中对小甘说:“你与洪庭厂联系一下,我对他的作法更感兴趣。”

不能被动挨打,人家越嚣张,就越不能被动。既然希望小­精­灵扮演丑角,就必须打嬴这场官司,不想小­精­灵退出历史舞台,就要反客为主,让大白兔成为衬托小­精­灵的垫脚石。

敢于提出反击,相信洪庭长找到了某个突破口,只是这个突破口的威力还不足,没能说服法院领导们。

张建中要帮助他扩大这个突破口。

临下班,洪庭长才在办公室,才接听了小甘的电话。

“张厂长听出你对法院的决策是有保留的。”

“我没有保留,我坚决拥护法院的决策,坚决执行领导的决议。”

“张厂长想约你见个面,单独跟你谈谈。”

“没这个必要吧?副院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张厂长更想知道全面情况,更想了解所有的看法,包括已经被否定的,他更认同这么一句话,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洪庭长犹豫了。

“领导的决定趋于保守,张厂长是一个喜欢主动进攻的人,他更想知道,你的反击更感兴趣。”

“我那只是经验之谈,是一种陈旧的观念,准确地说,更加保守。”

“张厂长知道你的难处,也知道去法院找你不方便,所以,定了吃晚饭的房间,请你务必赏脸。”

“你替我谢谢张厂长,吃饭就不用了,我会尽力的。”

说电话的时候,张建中就在身边,见小甘好话说尽,知道对方始终拒绝,便接过电话。

“洪庭长,我是张建中。”

“听得出来。”

张建中说:“小甘已经把我的意思说得很清楚了,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我是当事人,最不希望官司败诉,法院的决策不仅保守,而且是建立在败诉基础上的,只有你的想法才能看到胜机,那怕是一丝生机,我也要用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去争取。

——洪庭长,我知道你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庭长,办过许多很出­色­的案子,糖厂这个案子交给你,我非常放心,但是,我更希望,这个案子完全由你独立超办,包括办案的思路。

并非像嘴里说的那样,对洪庭长有许多了解,但每个人都喜欢听好话,老同志更喜欢别人对自己有更多了解,这显示自己在对方心目中占据的重要位置,否则,谁去了解你的过去?

——你不必顾虑。

——已经制定的决策并不是不能推翻,毕竟还在商榷阶段,毕竟,我才是当事人,我的认可才是最终结论。

——你也知道,这案子是孟市长亲自抓的。孟市长亲自过问,至少有两种可能,第一,官司确实重要,第二,我张建中与孟市长有某种特殊关系,可以争取到他的支持。

“你一定要赏脸,一起吃顿便饭。”

“今天,我确实没时间,明天吧!明天上午,我去糖厂找你。”

不知是否真的没有吃晚饭的时间,或许,洪庭长就是老实人。

洪庭长与张建中的意见基本一致,除非上面有非常大的压力,否则,大白兔不会妥协,何况,他们还想利用这场官司炒作自己。

反击才是最有效的,让他们知道,这场官司并非他们想像的那么容易,打持久战对他们是不利的,毕竟,大白兔是大企业,且还口口声声说自己站在正义的一边。

官司不嬴不输,舆论还是对大白兔不利。

“我们要让他们意识到,最有利于他们的形式只有一个,没开庭就庭外调解。当然,这也是我们最希望达到的目的。”

“怎么样才能让他们意识到这一点呢?反击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洪庭长摇头说:“我也不清楚。所以,我说,这只是一种经验之谈。”

——每一件事物有正面,也有反面,从正面而言,他们抓住了我们的假冒的软胁,后面而言,他又留下了什么不想人知的东西呢?

——你是搞企业的,你应该更能找到他们的软肋,我这里只是提供一个思路。当然,未必就能找到这个突破点。这也是领导不认可我的原因。

张建中有点失望,说到底,只是经验之谈,只是纸上谈兵,心里暗暗庆幸,好在昨晚他没时间,否则,白浪费了一顿晚饭。

老实说,他也不认同洪庭长的形式。

正常情况下,洪庭长的形式是最佳的,让对方知难而退,把问题解决在萌芽之中。太平淡了,对小­精­灵并没多少好处。

张建中更想把火点着,且烧得越旺越好,把全国人民的视线都吸引过来,然后反戈一击,不奢求打败对方,即使打个平手,小­精­灵也是嬴家。嬴得宣传!嬴得声誉!

他要寻找有力的,足于让大白兔退却的反戈一击。

有这个突破口吗?

如果找不到,或许,根本就没有,身后便是万丈深渊,他张建中有可能身败名裂。

“一定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吗?”王解放很担心。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

“目前,这种情况,能逃过一劫已经很不错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们什么也捞不到。”

“不能这么说,至少,前期我们已经借用大白兔宣传了自己。这场官司是上一次留下的手尾,必须做好的善后工作。”

“我有一种感觉,感觉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张建中说,“我的感觉一直很好,目前,只是找不到那个点。”

法院做出的决策与张建中也有某一个契合点,他们也希望把事情闹大,太早平息官司,并不能显示它的艰难,事情闹大了,胜诉的天枰朝大白兔倾斜,再力挽狂澜,那才能显示出他们的能力他们做了大量工作。

院长找洪庭长谈话,要他与法院党委保持高度一致,既然已经院党委已经做出决定,个人再有不同看法也必须保留,这是对每一个党员和­干­部最起码的要求。

洪庭长很清楚,副院长向院长汇报了他那天的表现。

1003太理想往往会导致失败

苗主任完全支持法院的决定,只是多了一个心眼,把事情闹大,法院就有能力挽狂澜?大白兔是吃­干­饭的?人家看到胜利的曙光,还会跟你庭外调解?不知是自己太不懂法庭上的东西,还是法院那帮人过高地估计了自己。

他渴望看到法院控制不住场面,张建中惨败而归。

那晚,虽然感觉到了张建中的真诚,也从陪他的小姐身上得到了某种胜者的满足,但是,并不说明他与张建中彻底言和。我老苗可以不跟你计较,但并不等于别人把你往崖悬推,我会制止,我不助人一臂之力已经很有良心了,袖手旁观都不行吗?

市府办主任找他去谈话,问既然知道了法院的决策,为什么不通报?不通报张建中,也得通告我这个主任吧?

苗主任心想,我都不跟你张建中计较了,你还打我小报告,真是两面三刀,人前是人,鬼前是鬼!

他“嘿嘿”笑,说:“我哪知道法院只是告诉我,没有向你大主任汇报?可能他们超级向孟市长汇报了,也就没有告诉你。我没告诉张建中,有一定的责任,但是,他也应该主动才是。我没有汇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是法院的决定,应该由他们向各有关人员通告才是啊!”

这么一说,市府办主任也觉得错怪了老苗。

“法院才没有大局观了。”市府办主任这才把责任推给法院。

“我认为,要经常召开各有关单位参加的协调会,彼此多通气,否则,还会出现梗塞现象。”

“我请示一下孟市长。”

苗主任说:“孟市长工作那么忙,既然,他安排你协调各单位,你作主就行了。”

——孟市长也参加的话,搞得报社电视台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很多话都不便说,有时候,领导重视是好事,太重视,反而太多累人的规矩。

——隔个三几天,你大主任一个电话,大家聚一聚,有什么说什么,半个小时就搞定了,甚至吃顿饭,上菜前,大家说说也就把该说的说清楚了。

这才是苗主任要开协调会的真正目的,吃了晚饭,再娱乐娱乐。

妈的,张建中也太会玩了,订了那么一个大会所,里面应有尽有。他怎么也不相信张建中对那些不感兴趣,男人那点心思知瞒得了谁?他提前离开,那是对他老苗有戒心。如果,只有王解放,杨副厂长他们那帮人,唱歌跳舞,按摩洗鸳鸯,他一样都不会少。

年青人,一个晚上搞几回都不成问题,老苗也有过年青的时候。

只是那时候,不允许灯红酒绿,老苗再有劲也只能耗在老婆身上,现在老了,这世界一下子变了,变得直恨自己老得快。

年青太让人嫉妒,特别像张建中,不仅年青,还有一定的权力,大笔一签,花钱一点不心痛。

我老苗不捣蛋,只是借这次机会骗吃骗喝骗娱乐,让法院那帮人带着他慢慢往崖悬边上走。

市府办主任主持的第一个座谈会,先是正式通报法院的决策,再对前期存在的问题进行了温和的批评。

苗主任说:“法院比我们在坐各位都更清楚办案的情况,也更了解对方的心态,因此,他们的决定是切合实际的,也是目前最有效的。我个人,或者说,国资办同意他们的决定。”

政法委是法院的上级部门,书记表态说:“法院的决定是根据孟市长的指示­精­神,结合案件的实际,在政法委的指导下,制定的,我们要有意见,等于自己否定自己。”

大家笑。

法院院长笑着说:“否定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嘛!昨天的想法和今天的想法不同,也是很正常的。”

法院参加座谈的有五六个人,副院长和洪庭长都参加,还有三位年青的办案人员。

“张厂长谈谈。”市府办主任对张建中说。

“我先谈谈行不行?”王解放接过话说,征求意见似地看看市府办主任,又看看大家。

没等市府办主任允许,张建中先说:“座谈会嘛,大家可以随便发言,杨副厂长有什么看法,也可以说说。”

早想到会出现这种一面倒的状况,因此,张建中先不露面,而是由王解放和杨副厂长打头阵,从而观察事态发展,再决定自己要不要表态?

“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大家对糖厂的重视和支持,还是由张厂长说吧!我只谈一点个人看法,完全是个人的,不代表糖厂,更不代表张厂长。”

其实,不说大家也知道人代表谁,但说了,就给张建中找个一个理由,如果顶不住各方面压力,完全可以推翻他的看法。

王解放说:“我非常认同法院对形势的分析,这官司不打是不行的,对方不会放过我们,但是,打起来可以控制住吗?对方还会跟我们庭外调解吗?”

苗主任心儿一跳,想张建中还没法院那帮人糊涂。

“我们要相信法院,如果控制不住,也不会做出这个决定。”

“我认为,有必要谈谈具体细节。”

院长笑了笑,说:“有这个担心很正常。”他对副院长说,“你解释一下吧!”

副院长翻找着桌上的资料,像是找到了其中的一页,看了看,说:“我们与大白兔接触过,他们打这场官司,真正的目的是宣传自己。”

——大家应该意识到,这阵,不断有假冒产品的报道,大白兔成了宣传热点,不仅宣传他们的企业,也宣传他们受到各种假冒产品的冲击。从这些报道中,我们可以看到,早有许多企业假冒大白兔,他们为什么咬住我们不放?重点是,我们不仅假冒,还推出了新产品。

——对他们威胁最大的不是假冒,而是小­精­灵。

——我们想,只要我们认个错,求得他们谅解,一切矛盾都可以解决,当然,我们会争取最后的机会,尽量不­干­有损于小­精­灵的声誉的事情。

王解放说:“无路可走,是不是就要向对方认错?”

院长说:“请相信我们,不会走到这一步的。我们也是江市人,不会对得起江市这块生养我们的土地。”

王解放问:“就不能找到对方的软肋,反戈一击,让他们知难而退?”

院长和副院长不禁看了洪庭长一眼。

“有这种可能吗?”市府办主任问。

副院长说:“这是最好的办法,如果有的话。”

院长笑了笑,说:“有的人总喜欢做美梦,但经验告诉我们,太理想往往会导致失败。”

政法委书记说:“王副厂长提出这个看法,也是可以理解的,不希望企业有半点损失,其实,这也是我们每个人心里所期待的。”

苗主任说:“事实总是残酷的。”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想王副厂长是希望,法院的领导们能从这个角度思考一下,帮我们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法。”

院长说:“我们迟迟才拿出这个方案,就是经过了细致调研和科学分析,最后,才不得不采用目前这种形式,不能说是上策,但也不是下下策。”

副院长对院长说:“看来不得不向他们透露秘密了。”

张建中说:“法院的领导果然留了一手。”

院长扫视了一下会场,说:“对方的代理律师会听我们的。”

副院长补充道:“他是院长大学时的同学。案子一直拖到今天,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否则,我们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市府办主任笑了起来,说:“你们法院的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在坐都是自己人,还会有人泄露这次会议的内容吗?”

苗主任的脸­阴­得很难看。

1004万变不离其宗

市府办主任问:“张厂长,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张建中回他一个微笑,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气,还能说什么呢?难道还要质疑院长担心他那同学掌控不了局面?

会场好一会沉默。市府办主任环视一会场,说:“如果,大家没再不同意见,就散会了。”

大家纷纷收拾自己桌前的东西。苗主任对身边的杨副厂长说:“大家­干­了大半天会,为糖厂忙得焦头烂额,你就没考虑请大家吃顿饭?”

杨副厂长笑着说:“张厂长已经安排好了。”

苗主任就说:“我坐你的车去吧!”

张建中说:“不用坐车,走几步就到了。”

会议室后面不远就是食堂,接到会议通知,张建中计算会议时间,结束后也该吃饭了,所以安排后勤准备晚餐,苗主任好不容易浮出的笑脸又­阴­起来。

市府办主任说:“我还有事,就不参加了。”

张建中笑着说:“你不会是嫌我们的伙食标准低吧?王副厂长接到会议通知,就往兴宁的熟人挂电话,弄了不少海鲜过来。”

话是这么说,其实,都是从江市的菜市场购回来的,足足弄了两围席,标准不比酒店差,但费用明显要比酒店低至少一半以上。这种会时不时会召开,总不能太破费。

市府办主任说:“我还有接待任务。”

张建中便说:“其他领导总不会不赏这个脸吧?”

市府办主任连连帮张建中说话:“你们就别走了,别辜负张厂长的热情。”他点名问问其他人,政法委书记,又问法院院长。最后对苗主任说:“你就更不能不参加了。”

晚饭当然不缺酒,而且法院人多,很有一种与糖厂血战到底的气势。

张建中举着酒杯对院长说:“这场官司就全靠你们了。”

院长说:“只要你张厂长有信心,我们就有信心!”

张建中说:“有信心,怎么样会没信心呢!你院长早把底牌亮出来,我们也不会忐忑不安了。”

两围席坐得在点松,张建中要杨副厂长安排了几个能喝酒的科室领导,余丽丽被安排坐在院长身边,开始并不显山水,法院那些人一个个围攻张建中,她才挺身而出,与院长单挑。

法院那些人围攻张建中,他可以半杯应付,余丽丽单挑院长,却以男女不能平等,女人什么时候都在下面为理由,一定要院长满上。这种围点打援的方法很快替张建中解了围。

“你是不是越来越发现,我的重要­性­?”余丽丽问。

张建中说:“我什么时候不把你摆在重要位置?”

余丽丽借着酒兴拍胸脯,说:“你张厂长指到我,我打到那,别说要说给你拦子弹,就是炮弹­射­过来,我也弹回去。”

这是在张建中办公室,喝了酒,余丽丽跟在他后面,一进门就坐在沙发上,等张建中给她泡茶。张建中一边泡茶,一边问:“那采购没再找你麻烦吧?”

余丽丽笑着说:“他还在跟我玩欲擒故纵,我才懒得理他。”

张建中笑了笑,问:“你知道,省商业公司在北方有一个办事处吗?”

“知道。上次,我才找过他们,安排的很不错。”

鹰勾鼻就是他们安排的客户,不仅签了订单,还把她弄爽了。

“省商业公司,把纠缠你的采购支到那个办事处了。”

余丽丽一拍大腿,说:“好,好,让大白兔找都找不到他。”

更重要的是,他想主动出庭也不知道开庭时间。

“这种馊主意,肯定是你想出来的。”余丽丽醉眼娇媚地横了张建中一眼。

“不知你高估了我的能力,还是低估了省商业公司总经理,这种小伎俩,每一个人都有一大套,他与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把茶斟好,示意余丽丽喝,一抬头,王解放推开虚掩的门进来,随后,杨副厂长也进去了,余丽丽茶杯刚沾嘴,忙站起来,问:“你们是不是要开厂长会?”

张建中说:“你坐着喝你的茶,开会自然会请你出去。”

两位副厂长也喝了不少酒,围着茶几坐下来讨茶喝。

杨副厂长对自己在会上没有表现,似乎一直不安,说:“今天的会,我还想说点什么,市府办主任就宣布散会了。”

“说不说都没关系,王副厂长已经把他们的底弄清楚了。”

王解放问:“你觉得,仅靠同学关系就能控制局面吗?”

杨副厂长说:“或许真行的。”

“我看玄!”王解放说,“我担心,掌控不住的时候,把我们B得没路可走,像他们说的那样,最多就是认个错。”

张建中笑了笑,说:“认错,小­精­灵还能要?”

杨副厂长说:“现在好像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余丽丽问:“我们为什么要认错呢?商业公司不是不出卖我们吗?大白兔并没有我们假冒的证据啊!”

张建中说:“你说的是一种可能­性­,我们现在在说的是另一种可能­性­。”

“到底有多少种可能­性­?”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是想一次,冒出一种可能,想方设法堵住这种可能。”

杨副厂长说:“余丽丽倒提醒了我,我们为什么要跟着对方走呢?我们就按自己的路子走,千变不离其宗,管他大白兔怎么变,我们就是不变。”

王解放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并没有一个最有较的办法,不知该把他们引向哪一种可能。”

杨副厂长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了一下显示屏,说:“苗主任的电话。”

王解放问:“这时候还找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

吃完饭,苗主任就向杨副厂长提出娱乐娱乐,杨副厂长不是不想娱乐,而是知道张建中安排在食堂吃饭的意思就是避开那些无理要求,他不能为了讨好苗主任惹张建中不高兴。

“我们在商量工作。”杨副厂长在走廊回复苗主任。

“有什么好商量的,打官司你们懂吗?法院都给你们安排好了,你们超那个闲心­干­什么?”苗主任很耐燥。

“要不,你给张厂长电话?”

“放你的狗屁,我就找你,你别说你连接待开支权也没有啊?”

杨副厂长看了一眼张建中办公室的门紧闭,还是压低声音说:“你还真说对了,他总说要规范接待开支,每一次接待都要事先请示,接待什么人?大概什么标准?需要多少钱?都要求写清楚。你突然提出这种要求,我哪做得到。”

“你可以明天再补嘛!接待法院的人,接待我,看他批不批?”

“你一个电话的事,为什么就要我那么多麻烦?张建中不会为难你,却会为难我。”

“算了,算了。”苗主任也不想直接跟张建中说,心里很不爽,又不能在法院的人面前丢了面子,只好打电话给国资办的办公室主任。我苗主任也不是搞不定。

花自己的钱,自然不会那么大方,像张建中那样订那种应有尽有的会所。

回到张建中的办公室,杨副厂长直摇头,说:“没见这样的,几乎就是打劫。”

张建中却表扬他:“你做得非常对。这种无谓开支,能节省尽量节省。”

坐下来,感觉余丽丽用不屑的目光看自己,仿佛说,你这种人改得了吃屎?便不示弱地回敬她一眼,心里想,就是改不了吃屎也对你再没兴趣,你那点货­色­,老子早玩腻了。

余丽丽扭过脸去不看他,他便得意地笑了笑,伸手端起已经凉却的茶喝了,问:“刚才,我说到哪了?”

余丽丽说:“你爱说到哪说到哪。”

1005地方保护主义

张建中提醒他:“万变不离其宗。”

“对,对。”杨副厂长说,“我们还是要靠省商业公司,毕竟,大家有互利关系,更信得过。当然,法院也是自己人,屁/股也会坐到我们这边。”

——两者合力,我认为,还是可行的。省商业公司那边顶着,不出卖我们,大白兔并不能把我们怎么样,这时候院长再找他的同学协商,庭外调解的把握就会大了。

——我个人认为,钱还是要花的,大白兔找不到我们的证据,我们姿态能够低一点,给予他们一点必要的补偿效果会更好。

张建中看了看王解放。

“我也认为可行,毕竟,我们的产品也宣传出去了,就当损失了一点广告费。”

张建中问余丽丽:“你的看法呢?”

余丽丽愣了一下,说:“我,我……”她笑了笑,说,“我的看法重要吗?”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刚才不是拍胸脯了吗?挡子弹顶炮弹吗?你要有这个准备,随时有可能要你上阵。”

“你不要吓我啊!”

“我像是吓你吗?”张建中很严肃地说。

他还要让两位副厂知道,余丽丽上阵面临的问题,希望大家达成共识,她舍身救厂的话,就是功臣,厂里要为她安排好一切。

其实,张建中比杨副厂长还多想了一层,再能争取领导支持,从更高层面给大白兔施加压力,庭外调解会更有把握。

因为没跟请示孟市长,很难保证他愿意,便没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老李曾体会过孟市长踢皮球的能力,目前,他支持张建中,有需要老李帮孟小辉的原因,也因为他一个大市长对部门单位发号施令,只是小事一桩,真要他跨地区,与大白兔所在地的市领导协商,态度就完全了。

——争取多方支持很有必要,但是,我们与那个市毕竟是平等关系,又不是一个省的,要有人家不合作的心理准备。

——我们保护自己的企业,同样,人家也有地方保护主义,也会偏心保护自己的企业。

——当然,我会尽力。

为了体现自己尽力,孟市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省与省之间协调,效果应该更好。”孟市长说,“我们应该争取省里支持,比如分管企业的副省长,如果,他与对方分管企业副省长协调,给大白兔的压力会更大。”

张建中心儿“咚”地一跳,想自己目光还是短浅,怎么就没想到副省长那个层面?那位副省长去过边陲镇,与林副市长也有一定交情。

最近,与孟市长接触比较多,但也没冷落林副市长,傻瓜才会巴结一个丢一个,孟市长视察糖厂,搞得沸沸扬扬,张建中就曾向林副市长解释,说:“孟市长是我岳父的老战友,遇到这种事,老李一心急,提出要孟市长帮忙,本来,他只是走走过场,媒体那帮吹鼓手表错情,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

前两天,张建中主动去林副市长办公室汇报情况,又说:“孟市长跑了那么一趟,就撒手不管了,真正解决问题,最终还需要你林副市长。”

“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张建中说:“暂时我还顶得住,先不麻烦你。”

结识新权力,不忘旧交情,他还是做了不少工作,因此,需要副省长出马,还是林副市长更合适。

没想到林副市长的话让他冷了大半截。

“小张啊!你太不了解政治变幻无常了。”林副市长笑着说,“原来那位副省长高升了,当副书记了。”

“这不是更好吗?”

“对他自己好,对我们却不好。”

“为什么?”

张建中认为,省委副书记找对方分管企业的副省长一则有旧交情,二则还多了几分居高临下。

林副市长叹了一口气,说:“他不是留在我们省啊!调走了。”

一个外省副书记,还会管你张建中的事?

“现在是那位副省长分管企业?”

“蔡副省长。”

“哪一天,是不是去拜访他?”

“这要等机会。”

仅这一句话,张建中便知道林副市长与蔡副省长并不熟。

老李的看法却不乐观,他认为,林副市长是介意孟市长的,甚至以为,你张建中养不熟,官场最戒意这种三心两意!

“他们才不管你是否有利于工作,都觉得自己没有搞不定的事情。孟市长可以搞定,林副市长同样也能搞定,你找孟市长支持,是因为他是正市长,你更想巴结他。”

郝小萍说:“事实明显摆在那,如果,林副市长去视察糖厂,可以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吗?”

老李不高兴地看了一眼郝小萍,说:“既然如此,你去找孟市长啊!为什么还来找我林副市长?”

敏敏说:“都不管就算了,糖厂垮就垮了,你张建中一转身,调去其他单位,吃亏的又不是你。”

老李狠狠地瞪着敏敏,说:“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是他们先不负责任吧?是他们只想着自己吧?”敏敏说,“特别是孟伯伯,孟小辉的事搞定了,不需要我们了。”

“没人B我去帮小孟,我心甘情愿的。”

郝小萍说:“你打错了算盘。”

张建中说:“还是有效果的,至少,在江市范围内,孟市长还是乐意帮忙的。只能说,我的要求高了,超出了他的实力范围。”

老李说:“也有这个原因,但是,你也不要对孟市长期望太高。他这个人,我了解,能帮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还是多争取林副市长。”

这是周末,在兴宁。相对而言,兴宁才更像是他们的家,在江市,他们连聚在一起的地方也没有,如果,老李和郝小萍去张建中那,没有睡觉的地方,而且,还在全厂万多人众目睽睽之下。

周末没事,他们更愿意回兴宁。按郝小萍和张建中的话说,休息得也好,如果接到工作电话,也有借口让别人去处理。

“我倒觉得,找大少爷帮忙容易一些。”

不管谁分管企业,总会与大少爷扯上关系。

“这么久没联系了,他还念旧情吗?生意人看重的是利益,人走茶凉,何况,他在边陲镇的投资,一天不如一天。”

“试试吧!”

张建中也觉得把握不大,平时都把­精­力放在官场上了,每次找大少爷,总是遇到困难的时候,总是需要人家帮忙的时候。

打电话给汪燕,问大少爷在不在省城?汪燕笑了笑,问:“就知道找大少爷?找我就不行吗?”

张建中笑着说:“你也知道,你帮得上忙,我还不找你?上次被警察关黑屋,我第一时间不是找的你吗?”

“是因为假冒大少爷的官司吧?”

“你也知道?”

“貌似没人不知道的。”汪燕说,“那天,我和大少爷才谈起这事。”

“他都说了什么?”

“他说你,难逃一劫。”

“他也那么不看好我?”

“不是不看好你,是你遇到了真正的对手,而且,对方也不会轻易松手。”汪燕说,“三小姐还庆幸当然没进你的货,赵氏才逃过一劫。”

“我成害人­精­了。”

“至少,对赵氏是这样。”

张建中不服气,打电话给三小姐,她只回他一句话,“正忙呢!等会再回你电话,便把手机按了。”等了一天,她也没回过来,也不好意思再打过去了。

三小姐正在为钱的事奔波,恳请贷款银行能宽容多几天,对方说,已经够宽容了,你们再不按时把利息打进来,我们就要采取行动了。

他们采取的行动便是查封京城那块地。

大少爷在国外,正往回赶。

1006变卖赵氏大厦

(今天回家。)

那块地几乎倾注了赵氏大半的资产,大少爷宁愿变卖赵氏大厦,缓解燃眉之急,也不愿银行查封,或许,还有三两个月,最多半年,就会出现机会,银行急着查封,应该已经得到内幕消息。

一个人几近焦头烂额,总会萌生许多似是而非的希望。

三小姐却不同意变卖赵氏大厦,毕竟,那是一项完整的家业,而京城那块地存在太多不知因素,有可能是近期无法摆脱的包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把赵氏的所有家当填进去,可能也填不满。

“当机立断应该才是最好的办法。”

虽然,被银行查封,并不等于零,再低贱,也可以填上银行的贷款,更重要的是摆脱这个沉重的包袱,赵氏还可以东山再起。

“我已经决定了。”

每个重要决策都是大少爷一锤定音,三小姐的意见仅供参考。

赵氏大厦地处黄金中心,变卖的风声一放出,马上就有数家企业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容老爷也飞了过来。

大少爷很惊讶,问:“你对赵氏大厦也感兴趣?”

容老爷“哈哈”一笑,说:“我不感兴趣,我又不来南方发展。”

“你的目的是什么?”

生意人不是不会周旋,但谈到实质问题,便单刀直入,不像当官的好摆迷魂阵,嘴里还没完没了说些听不懂的东西。

——我只对你那块地感兴趣,想跟你合作。

——赵氏大厦是你的总部,就像一个国家的首都,首都都没有了,你哪还有立足之地?所以,赵氏大厦不能卖。

——我入股你那块地,你用套现的资金偿还银行贷款,先解燃眉之急,以后,你就不是孤军奋战,有困难,我们一起担当。更重要的是,赵氏大厦也保住了。你不觉得,这是两全其美吗?

大少爷淡淡一笑,问:“你入多少股?”

容老爷说:“你不用担心,我还跟你争话语权,最多百分四十九点五,你还是大股东。”

“你容老爷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乖了?”

“你这才知道,我是真心想帮你。”

“你心目中的价位是多少?”

大少爷谈到了核心问题,容老爷早有准备,说:“连本带你,你可以偿还银行一年的债务。”

“也就是说,一年后,银行再追债,我还要筹资。”

“你卖了赵氏大厦,一年后就不用筹资吗?或许半年,银行又会跟在你屁/股后面追还贷了。”

“半年后,那块地爆升,我或许可以重建一幢更光鲜的赵氏大厦。”大少爷笑着说,“你容老爷是那种有利可图就图的人,不是那种大慈大善的人。想谋我那块地是真,说什么都是假。”

他一针见血。

——表面看,我是保住了赵氏大厦,你却成了那块地的股东,两者相比,那块地的升值空间比赵氏大厦要大得多,利润丰厚得多。

——我大少爷运气再不好,一年后,那块地还是老样子,我是不是还在变卖赵氏大厦?你还会劝阻我,还会再注资入股,那时候,你就是大股东了,话语权就掌握在你手中了。

——你这叫不断渗透,帮我是假,谋那块地是真。

容老爷又是“哈哈”一笑,说:“你大少爷太­精­明,什么都瞒不了你,什么都被你看得清清楚楚。”

大少爷却说:“与容老爷相比,还算不得­精­明。”

“生意人,哪个都­精­明,否则,不会生存到今天,不会有这么大的成就。能够看清对方并非最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渡过难关?我容老爷摆明就是来谋你那块地,拒绝我,你就要卖大厦,两者,你必须选其一。”

“我还是坚持我的主张。”

“先不要急着做决定,这一步选择很重要。”容老爷说,“我还有一个目的,你必须满足我。”

“你不要趁火打劫。”

“我心里清楚,这个劫,你非常愿意让我打。”容老爷说,“我到这都那么久了,过门总是客,三姑娘怎么也不露个面?”

“她没回来,在京城。那边总得有人守着。”

“除了她就没人守了?请人的钱都舍不得花了?叫她回来,陪我四处走走看看。”

“我陪你吧!”

“你还是留在家里好好想清楚,卖掉大厦,还是让我入股?”

“我让二弟陪你,让二弟妹陪你。”

“还说你­精­明,笨得跟猪差不多。他们陪我,与三姑娘陪我一样吗?叫三姑娘飞回来,我要考查考查,看她有多大能耐,看我能把多大有家业交给她。容少那家伙,我可不敢有太高奢望。”

大少爷心儿“扑通”一跳,想这又是不是向自己暗示什么?三妹迟早是容家媳­妇­,你大少爷还跟他计较什么?

目前,多少还因为这层关系才出手帮你。

“你别以为,打出这张牌就能左右我的选择。”

容老爷不无责怪地说:“你想多了吧?你怎么选择是你的事,与三姑娘一点关系也没有,我要她陪我是另一回事,提前点说,是我们容家的事。”

虽然,不知道三妹与容少发展到什么程度,但一早就明确了方向,他们还走到一起,自然是朝那个方向发展的。

大少爷叹了一口气,说:“女大不中留啊!”

容老爷说:“感慨有屁用!这墙脚我是撬定了。”

三小姐再不愿意也要飞回来,她倒觉得容老爷的想法更好,至少,把他也绑进去了,那块地再有什么麻烦,少不了他那一份。两家联手,总比赵氏一个家苦撑要强。

“你以为,他是白帮我们撑吗?”大少爷这句话一出,马上意识到不能再用以前的目光看待三妹了,你怎么知道,她还是一心为赵氏呢?三小姐也意识到了大哥眼光里的复杂。

“你不会是怀疑我站到容家那一边吧?”

大少爷不承认,说:“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没嫁人一天,还是赵氏的人。”

“我就是嫁了人,也还是赵氏的人。”

汪燕不无讥讽地说:“三妹,你就别表决心了。”

“大哥了解我!”

貌似这是最狠的话了,三小姐也觉得软弱无力。

在省城玩了一天,容老爷觉得没多大意思,三小姐就带他去边陲镇。看见赵氏那幢大酒店的规模,客源并不多,容老爷直叹息,大少爷做事太乐观,政府的话不能全信,信一半,就足于倒霉,边陲镇就是教训,在京城盘下那块地也是教训。

三小姐笑着说:“政府的话都不听,还听谁的话?”

容老爷说:“政府是由具体的人构成的,今天,这个人这么说,明天,那个人那么说,轻信他们,就会被他们弄得团团转。最高的境界是控制他们,要让他们为自己服务。你大哥缺的就是这一点,现在陷入困境也因为这一点。”

“你应该提醒他。”

容老爷直摇头,说:“他固执得很,谁的话也听不进。当初,我不是没提醒他,我告诫他,到了那个价,不能再出手了。他却说我保守,说京城往那个地方发展,就是砸锅卖铁也划得来。”

他对三小姐说:“你可不要那么固执!女孩子家,该退步还是要退步。”

“我在大哥面前,永远也长不大,想固执也固执不起来。”

“你还有在赵氏等多久?”

这时候,他们在沙滩散步,血红的夕阳映在他们身上,海风吹得三小姐的衫裙旗样飘扬,她搀扶着容老爷沿着浪边走,在湿的沙滩留下深深的脚印。

“你跟容少发展到哪个阶段了?”

“你问他?”

“我更希望你告诉我。”见三小姐回答不上来,他又说,“一点进展也没有?”

1007有一个人或许能劝大哥

三小姐脸红了起来,低头说:“我不知该怎么说。”

“他欺负你了吗?”

“他不敢欺负我。”

容老爷说:“你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三小姐马上明白了,脸更红,说,“有这么问的吗?你是长辈。”

“我没读过几年书,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说那种文绉绉的话。”容老爷“哈哈”笑,说,“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没有你认为的那种事。”

与容少的关系还是若近若离,三小姐也感觉得到他在应付,很显然,他不是应付自己,更多还是顶不住容老爷的压力。三小姐也在应付他,当然,同样是应付大少爷。

反正也没看上谁,不咸不淡地接触,让容老爷和大少爷高兴,让容老爷对大少爷更多一点儿关照。

三小姐觉得容老爷从京城跑到省城来,并非完全为了生意,多少也因为自己与容少的关系。尽管认为这么利用容老爷不妥,但又没人B他,相反,反而是他们在B她与容少。她想,哪一天,大哥摆脱了困境在京城站稳脚跟,也就是自己摊牌的时候了。

那时候,容少不开这个口,自己也要把事情说清楚。

至于会嫁给谁?暂时还不知道,遇不到好的人,不嫁也可以,但总不能跟容少这么不清不楚拖下去。

容老爷说:“容少是喜欢你的,我看得出来,每次谈到你,他总说你是个好姑娘。”

“他也是个好小伙。”

“你真是这么认为吗?”

“当然。”

三小姐并不觉得自己在说假话,好小伙并不等于自己会心动,更不等于自己会嫁给他。

“我希望你,还是劝劝大少爷,不要卖掉大厦。现在,做生意和几年前不一样了,不要总想着单打独斗,有些项目风险大,还是应该合股抱团,多几个人一起承担风险。”

“以前,我就劝不了他,现在,他更不听我话了。”

“人最怕就是贪欲膨胀,连面临的风险都看不见了。”

“有这个原因,但也有其他原因。”三小姐说,“他已经把我当半个容家的人了。”

容老爷愣了一下,连连说:“说得对,说得对。他把你当内­奸­当叛徒了。”

他仰头大笑。

“这家伙,­精­明得几乎愚蠢了。”容老爷问,“他听谁的?”

三小姐摇头,说:“谁的他也不听。”

“天下老子第一。”容老爷叹了一口气,说,“人到了这个地步,离失败就不远了。”

“你不会看着他倒下去吧?”

“当然不会,但你知道,我也不听我的。”

一个浪扑上来,弄湿了他们的脚。

“有人一个人的话,他或许会听,那个把他骗到边陲镇来投资的人。”

三小姐想到了张建中,不知真觉得大哥会听他的话,还是因为在边陲镇,很自然就想到这个已经与自己没有任何瓜葛的家伙。

她告诉容老爷,张建中与赵氏的关系,说他打造边陲镇的宏伟蓝图,再又说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假冒大白兔事件。

容老爷并没有太大兴趣,他见的能人多了去了,张建中­干­的那些算得了什么?只是觉得大少爷可能会听他的话,才想是不是可以见一见这个人,要他劝劝大少爷?

“我给他电话。”三小姐还是有分寸的,知道应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让容老爷有半点误会。

“敏敏吗?叫你老公接电话。”

这是她最希望要的效果,很自然地,让容老爷知道张建中已经是有老婆的人。

“他不在家,你打他手机。”

这时候,张建中正从省城回江市,既然不能通过林副市长与蔡副省长接触,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钟真涛直摇头,说:“蔡副省长?我连都没见过。”

“又不是要你带路,只要你了解他有什么嗜好?”张建中说,“比如,是否喜欢收藏字画,大字写得怎么样?”

记得以前那位副省长有这方面的嗜好,送他几幅字画,让他题几个字,倒可以讨他开心。

张建中要投其所好,靠近蔡副省长。

钟真涛说:“我要找省府办公厅那几个哥们了解一下。”

“最好能与他的秘书扯上关系。”张建中让小甘留在省城,“只要钟科长需要,你都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至少要请吃饭喝酒,小甘要留下来埋单。如果,能把蔡副省长的秘书约出来,小甘就可能直接与他接触。

“胆子要大,脸皮要厚!”张建中告诫小甘,“还要舍得花钱!让他觉得,与你交往不会吃亏!”

小甘连连点头,看着张建中的车越走越远。

刚出省城,张建中便接到了三小姐的电话。

“这都几天了,你才回我电话。”他还记得几天前曾给过她电话。

“你有给过我电话吗?”三小姐早忘得­干­­干­净净了,“找我什么事?”

“没事了。等你回复,早死人了。”

“我现在在边陲镇,你能不能过来?”

“有事,你还是找高书记吧?后任不管前任的事,前任也不­干­涉后任。”

“太不负责了吧?”

张建中说:“这是游戏规则,与负不负责任没关系。”

三小姐笑了笑,说:“你自己太紧张吓自己,我又没说要你来解决困难,带老婆来休休假不行吗?总比你在那个度假村安全吧?”

“我可没时间休假?”

“我介绍京城的大老板你认识。”

“目前,我对大老板不感兴趣。”

张建中的车刚好驶过拐往边陲镇的岔路口。

“我大哥遇到了一点麻烦,他太固执,京城的大老板想要你劝劝他。”

“他大老板都劝不了,我更不能劝了。”

“你劝和他劝不一样。他是当事人,大哥总以为大老板要谋他,你是旁观者,你的话更有说服力。”

张建中警惕起来,问:“京城的大老板多大年纪?”

“五十多岁。”

“你怎么跟他混到一块了?”

“什么是混到一块?”三小姐鼻子“哼”了一声,说,“你的思想也太肮脏了!来就来,不来就算了。”

不去才怪呢!你不也想见大少爷吗?可以借顺势而上,冒充大老板的讲客。

松油门,踩刹车,张建中往回拐。

“一个小时到。”

“你飞过来啊!”

“你别管。”

张建中赶到边陲镇,天已经黑了,三小姐说,他们在赵氏酒店晒台上。酒店只盖到三层,海风习习,感觉比坐在沙滩大排档还要好。

站在晒台上左右看看,整个开发区尽在眼帘,看星星点点的灯火,张建中说:“也没什么变化嘛!”

永强说:“你一走,几乎所有的基建工程都停了。”

“为什么?”

“说你跑太快,要原地踏步整治整治。”

“这一踏步,投资商还不撒资?赵氏这块就没再投入。”张建中说,“新投资商就更不会进入了。”

三小姐笑着说:“等着你张书记回来再整雄风呢!”

张建中说:“你别以为,不会有这种可能,我一个回马枪杀回来,可能就是兴宁县委书记,那时候,我想­干­什么都可以。”

“我和永强都盼着这一天了。”三小姐说,你当县委书记,永强还不连升几级?至少,你也得让他在边陲镇有话语权吧?开发区重新炒起来,地价上涨,我们赵氏那么多地,还不一夜暴富?”

说着话,容老爷从洗手间出来,一番介绍,一番客气,大家才坐下来。

“刚听永强和三姑娘说,这里是你一手超办的。”

“都是过去的事了。当初,的发展规划是县委的决定,却可以因为人事变动,更改发展思路。”

1008把决定权交给你

(非常感谢小海05/10000的打赏,出差一个星期,回来看到这笔打赏,非常­鸡­动!)

“刚才跟三姑娘也谈到这个问题,不能太相信政府,生意人还是要按自己的思路走。”容老爷说,“张老板不会不同意我的看法吧?”

张建中笑了笑,说:“事实摆在眼前,我不认同也不行。”

他明显感觉到了容老爷的不客气。

虽然,你是大老板,目前,是你有求于我张建中,你在我面前摆什么谱?别以为我赶过来是想巴结你,不是三小姐,我认识你是谁?

张建中也不客气了,说:“我并没有说服大少爷的能力,只能把两种可能的利弊说清楚,其实,容老爷入股,也并非完全为了大少爷,想检便宜也是实情。”

三小姐说:“你可以不说这些。”

张建中笑着说:“相比之下,大少爷更是我朋友,我希望因为我,造成他的误判。”

容老爷­阴­­阴­地说:“你觉得,你不说,大少爷就想不到吗?任何事都有利弊,关键是分清利大还是弊大,有时候,看似利大,但随着形势发展,利会转化弊,这种转变,不是每一个人都看得清的。”

三小姐说:“现在,大哥就是分不清。”

张建中看了她一眼,心里想,你怎么帮别人说话呢?这容老爷比你大哥还亲了?就算容老爷说得非常对,你这么旗帜鲜明地站在他那边,一旦大少爷同意他入股注资,也处于被动,难找理由抬高价码。

去了几天京城,你三小姐怎么变成这样?几乎是六亲不认了。

“那老头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晚饭并没喝酒,容老爷又一味地说边陲镇的海鲜没品味,扒了几口饭就回房间看电视新闻了。他一走,张建中就忍不住质问三小姐。

“你算你支持他的观点,也不能让他看出来,也要假装站在大少爷一边。人家摆明是要谋那块地。”

“我不管他谋不谋?总之,他可以愿意替大哥承担风险。”三小姐说,“我和他什么关系与你无关。就算我跟他有一脚又怎么样?”

张建中叫了起来:“你怎么变成这种人了?”

“我变成什么样的人,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吗?”

“我希望你自重,你三小姐不是没见过钱的人,一个大老板就把你诱惑成这样。”

三小姐冷笑了笑,说:“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快结婚了。”

张建中吓了一跳,说:“跟那老头?”

“差了一辈,跟他儿子。”

张建中直摇头,直叹气,说:“难怪呢!怪不得了!人家都说女大信不过。我算是领教了,与婆家人一起合谋娘家人了。”

突然想起什么,问:“你认识那小子多长时间?”

三小姐故意说:“认识不到两个月。”

“两个月?”张建中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那么短时间,你了解他吗?知道他什么人品吗?不要以为老头子有钱就可以托付终生!”

“缘份不是可以用时间界定的。以前,你不是经常咒我嫁不出去吗?我不是说缘份没到吗?现在,我的缘份到了!”

“你不要斗气!”

“我没斗气!”

“我张建中算什么?狗屁不是,你跟我斗什么气,就算你斗嬴了,也没什么价值。”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应该嫁给容少?”

“你要多给点时间自己,让自己对那个容少有更多的了解。其实,你不是不知道,人一有钱就变坏,何况,还是富二代,可能一出生就坏了。”

“怎么个坏法?”

“还用我说吗?好吃懒做,成天无所事事,甚至仗着家里的钱,好事不­干­,坏事做绝,更可恨的是,到处泡妞,见一个上一个,好像不把世上的女人弄上床不心甘。”

张建中也不管说得好不好听,有没有素质了。

见他那么紧张,三小姐心儿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想你张建中还会关心,想你张建中还怕我遇到坏人,你不会是心里有我,一直惦记着我吧?

“如果,我说,你说的那些都不对,容少是好富二代,你会不会让我喜欢他?你会不会让我嫁给他?”

张建中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什么,泄了一口气,说:“关我什么事?你爱喜欢喜欢,你爱嫁就嫁。”

“我把决定权交给你呢?”

“可以吗?你可以把这么重要的决定权交给我吗?这可以决定你一生的幸福!”

“假如,你没有结婚,我是说假如。”

她看着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希望听到什么样的回答。这个曾被他戏称“乡巴佬”的男人,曾被她很瞧不起的男人,这几年,几乎在她眼皮底下一步步成长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总让她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感觉,不见他的时候,他似乎不存在,见到他,却让她迷失找不到自己的。

张建中有点受不了她那双大大的眼睛,想躲又似乎躲不开,嘴­唇­便不停哆嗦,像是有许多话往外涌,到底是些什么话?他也知道,总之,心儿“咚咚”跳,脸一阵阵发热。

她感觉得到他想说什么,热切地盼着他说出口,然而,并不催促他,还是那么看着他,双眼一眨也不眨,仿佛,眨那么一眨就听不见他说的话了。

笑,很不应该笑的,这么正经的话题怎么笑得出来呢?张建中的确在笑。

“会有假如吗?没有假如。”他摇着头说,“别想我会上你的当。”

“算你醒目。”三小姐也收起企盼,换上一种轻蔑的神情。

“太了解你了,不醒目不行。”

几乎每次跟她在一起,都要小心翼翼,否则,随时会掉进陷阱。张建中想,漂亮的女孩子是不是都会这样,对自己太自信,感觉所有的男人,包括已婚男人也会对自己心猿意马?何况,还是三小姐这么出­色­的女孩子。

“我应该恭喜你才对。”

“随便,你恭喜不恭喜都改变不了现实。”

三小姐心里很不是滋味,搞不懂自己说的“现实”的真正含意,是自己与容少不可改变,还是张建中已经结婚不能改变?

两人向外走,永强迎了过来。

“你不在这住一晚?”他问。

张建中说:“还是要赶回去。”

三小姐说:“老婆在家里等他呢!不回去没法交代。”

“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还想跟你促膝夜谈呢!”

张建中笑着说:“边陲镇的事就不要谈了。”

回江市也就一个多小时,又有司机开车,打个盹就到了。

“我会约大少爷谈谈。”上车前,张建中对三小姐说,“但是,不会站在容老爷的立场。”

“什么时候?”

“他什么时候见我,就什么时候。明天,我就约他。”

车缓缓移动,看着三小姐的渐渐远去,张建中涌起一丝儿惆怅,想到底要嫁人了,这是好事啊!像三小姐那么要强的女孩子能够找到一个赏识她的人,她又愿意嫁给他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于是,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会想起他们曾在那里相处的情景,有默契的合作,有互相猜疑,有彼此分歧大吵大闹,也有许多成功,相视一笑。

边陲镇留下他们太多的回忆。

从此以后,回忆中的那个女孩子将要为人ℚi为人母。

“好事啊!”

他再一次对自己说。

月亮出来的时候,三小姐又陪容老爷在沙滩上散步,像张建中一样,她想到了许多关于他们的回忆,她告诉容老爷,张建中什么都敢想,也敢­干­。她指着远处黑夜里那个乌猪岛告诉容老爷,张建中就曾想把那里打造成小澳门。如果,他还留在边陲镇,那里一定会大兴土木。

容老爷还是很蔑视地说:“那他会死得更快!”

1009不好打交道的含意

容老爷说了很多关于敢想敢­干­的官,职务比张建中高得多,背景比张建中大的多,以为改革开放可以乱来,结果,一个个都吃了苦头。他说,当官像做生意一样,都很讲时运,时运好,什么都顺,时运不好,以前­干­过的事都会被政敌挖出来,成为自己倒台的罪证。

——不要迷信那些当官的,他们的运气也就好那么三几年,时运一过,不倒台也会变得平庸。

——还是生意人实际,做自己的生意,赚自己的钱,谁当官都不重要,谁当官都可以为我们服务,只要肯花钱。

不管他怎么说,都没能影响三小姐的心情,还是觉得容老爷的话不能一概而论,张建中仅仅是靠运气吗?运气把他扔到边陲镇,就冷落了他,然而,他靠敢想敢­干­爬了起来。

好不容易拿到开发区的牌子,运气又没有眷恋他,然而,他又把小­精­灵炒了起来,目前,虽然招惹了许多麻烦,但她相信,他还能化险为夷。

夜里,三小姐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开着游艇围着乌猪岛奔驶,迎着风站在船头的却是张建中。

“你老婆呢?”她问。

他说:“在家。”

“她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吧?”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我们不要­干­对不住她的事。”

“你也不要­干­不住你老公的事。”

“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不管可以吗?你对不住老公,不也等于我对不住老婆吗?”

三小姐惊醒了,想着梦里的情境,对自己说,这只是梦,一个不可能成为现实的梦!

这个晚上,张建中总忘不了三小姐那双大大的眼睛,总觉得在一个不知道的地方瞪着自己,像是要窥探到什么?他时而认为那目光是在戏弄自己,时而又觉得是真情流露。

他对自己说,她不可能掩饰得那么好。

他又对自己说,她会对你张建中有那种心思?别说你已经结婚,就是没结婚也不可能。

敏敏问:“怎么这么晚回来?”

张建中说:“拐了一个弯,去了一趟边陲镇。”

他没说假话,却没说去见三小姐。

“那边怎么样?”

“还好吧!”

“还是舍不得那里?”

“也没有舍得舍不得的,服从组织安排,要我离开边陲镇,就要离开,让别人去当一把手,那里的发展就按别人的构思走。”

敏敏问:“今晚要不要?”

张建中懒洋洋地看她一眼。

“不要别怪我啊!明天想要都不行,不只是明天,一连几天的啊!”

张建中明白她的意思,也意识到不要的话,太不合常理,你张建中明知要休息好些天,不可能不只争朝昔。

敏敏也发现了,说:“今天状态不是很好。”

“不会吧?你没有努力吧?”

“以前,不用我努力,你就斗志昂扬了。”

敏敏又把那东东吞了,张建中一个哆嗦,仿佛又看见三小姐那双大大的眼睛。

“假如,你没有结婚,我是说假如。”

她把决定权交给你,如果,你没结婚,会不会说,你嫁给我吧!当时,你说了,她会怎么样?难道她会扑进你怀里?

“今天,是不是累了?”敏敏抹了一把淌落下巴的唾沫。

“有一点。”张建中不得不掩饰自己。

“那就算了。”敏敏在他身边躺下来。

抚摸她绸缎般光洁的背脊,一直滑到她­肉­多的屁屁,轻轻地捏,又顺着股沟钻进去,那眼泉很湿润。

“你愿意就这么算了吗?”

敏敏把一条腿架在他身上,让他的手更自如。

“你说呢?”

他低头吻她还是那般细小的花生米,她喃喃:“我当然不想就半途而废。”

张建中也不希望就止打住,对自己说,不该是你的,想那么多­干­什么?该是自己的就要好好享用。张大嘴,仿佛想把那团­肉­一口吞下去,张建中想,三小姐应该也有这般饱满,应该也是一口吞不完。

或许,或许,还有那个没有化掉的­鸡­蛋黄。

敏敏的­鸡­蛋黄已经化了。

他对自己说,你不能贪心,不能还惦记别人的。他又对自己说,惦记又怎么样了?想都不能想吗?犯罪未遂貌似可以无罪释放吧?他仿佛又看见三小姐那双大大的眼睛,他对她说:“你再想,再看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她仿佛说:“你怎么对不我客气。”

他狠狠地说:“你马上就知道。”

念头一闪,敏敏悲喜交加地说:“你不乖了。”

第一时间翻到她身上,猛、准、狠地长驱直入。

“就知道你不会心痛人。”

张建中的速度很快,一阵狂风暴雨。

“你温柔点行不行?”

“不行。”

敏敏抱着他,迎合他。

“你今天怎么样了?一会儿冷冰冰的,一会儿又像火山爆发,也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

张建中慢了下来,知道自己把敏敏误以为是三小姐了,心里好一阵愧疚。

虽然对赵氏大厦感兴趣的人不少,但真能一下子拿出现钱的人并不多,生意人有钱,但钱都扔进投资项目里了,手头上并不见得有多少现金,有说分期付款的,有说要等从银行贷的,大少爷一口咬定,必须要现金。

他不缺钱会变卖大厦吗?

“你不会对大厦也感兴趣吧?”

张建中说要跟他谈大厦的事,大少爷有点惊讶,却又不敢小看他。毕竟,他不是正经生意人,手里有多少钱都不奇怪,他做的是政府生意,要贷款拍着胸脯就敢贷,而且,银行也会贷。

“我哪有那么大的能力?”

“你什么事不敢想,不敢­干­?”

张建中笑了笑,说:“但也不会盲目得不知天高地厚。我只是觉得奇怪,一听说,你要出让大厦,我总觉得不现实,想证实是不是真的?”

他不能让大少爷知道,自己与容老爷有过接触,三小姐完全站在容老爷那一边。

“我决定去京城发展,在京城盖一幢比这里还要气派的大厦。”大少爷当然不会说自己很不妥,自己急等钱用。

张建中不给他留面子,说出了他面临的困难,半遮半掩,是不可能谈下去的。大少爷还是不承认,说:“你听到的只是不利的一面。”

张建中不再跟他说些不实际的东西,单刀直入。

——你有没考虑过,找一个合作伙伴?一起承担风险?

——京城没人兴趣,省城没有吗?私营老板没兴趣,国营企业就没兴趣吗?

劝大少爷是多余的,张建中更希望从他嘴里了解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听说,现在分管企业的是蔡副省长,或许,他可以帮你的忙,他出面,或许能找到某一家国企与你一起承风险,毕竟,现在的房地产大有赚头,或许,可以破例贷到款。你是省里数得着的私营企业,遇到困难,政府有义务替你渡难关。”

“你是不知道,这个蔡副省长与以前那位副省长不一样。不是那么好打交道。”

如果,是原来那位副省长,大少爷应该不会如此一筹莫展。

张建中知道不好打交道的含意,笑着说:“是不是没找到有效的办法?”

“我已经倾尽所用,还是找不到突破口。”以前,一幅字画就能搞定前副省长,现在,连套近乎的机会都没有,“不夸张地说,他属刀枪不入。”

“没这么可怕吧?”

心里不由地凉了一半,连大少爷都无法接近,他张建中更是难如登天了。

“这么说,别想指望蔡副省长了?”

这话看似说大少爷,实则是说自己,或许,孟市长早知道蔡副省长是铁板一块,所以,让张建中来啃这个啃不动的骨头。你啃不动,是你自己办事不利,与他孟市长无关。

1010无处下手

(感谢szhhxx203/588588的打赏)

钟真涛反映过来的消息也证实了一点:“他没有任何嗜好,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他的秘书说,他直接就是工作狂,每天没有上下班时间。”

妈的,这也是一种嗜好。当初,老李貌似也是这秉­性­,然而,老李还下下棋什么的。

“散步总有吧?”

现在的人即使再没特长,因为在办公室坐久了,晚上也会散散步,一边走,一边思考问题。

钟真涛问:“这也算嗜好?”

“这不是嗜好是什么?”张建中像一只苍蝇瞪到了下蛆的缝。

“他的秘书说,他几乎每天都散步,吃了晚饭都要散步一个小时。”

“弄清楚他散步的路线。”

只要知道线路,就可以想办法在那里制造相遇的机会。

“每天,他都从他的办公室步行去食堂,然后,从食堂出来,绕着会议中心转两圈,才又回办公室。”

“在省府大院内?”张建中说,“这不像关在监狱的高墙里?”

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总得回家吧?是不是可以在回家的路上制造车祸,当然是最轻微的,然后下车查看,寻找见面说话的机会?钟真涛的回答却令他连这点小伎俩也无法实施。

“他住在省府大院。”

“不会吧?人家里人也跟他一起住在院?”

两个月之前,蔡副省长还是某市委书记,刚晋升进省城,家属还在留在原地,难怪大少爷也还没找到突破口。张建中脑筋转得快,说:“朝他家里人下手。”

此话一出,他发现自己有点像黑社会。

“什么意思?”

“他孩子总需要帮助吧?”张建中说,“比如需要补充,我们给他请最好的补习老师。”

“他孩子已经读大学了。”

钟真涛的工作似乎做得不错。

“非常好!哪所大学?”

应该是住校吧?给他在学校附近租一个好单元,让他住的舒舒服服,最好,还能女朋友,让他们不必受分居之苦。

“你还想飞到国外去啊?他儿子在国外留学。”

换了别人,肯定会气得上气接不上下气,开始,张建中也被呛得直咳嗽,很快,双眼就发蓝光了,你蔡副省长未必是铁板一块,你拿那点死工资,能供儿子出国留学吗?

“他老婆是­干­什么的?”

钟真涛迟疑了一下,说:“这也要了解吗?”

“只要是他的情况,我都想知道。”

“保姆是不是也要了解?”

张建中笑了笑,说:“如果是顺手牵羊,能了解最好都了解。”

“你这是可是在­干­间谍的事!”

“这是什么秘密?貌似谁都可以打听得到吧?只要知道他家住哪里,天天守在路口截,总会遇到保姆出来买菜吧?”张建中说,“帮我约他秘书出来,我直接跟他聊。”

“你以为,我想约就能约的啊!”钟真涛跟他摆困难,“我那几个省政府的哥们,花了很大心思,左拐右拐才跟他扯上关系,约他出来一次,已经给了天大的面子。”

张建中很清楚这小子又要敲诈了,说:“我哪次亏待你了?”

钟真涛就在电话里“嘿嘿”笑,说:“你没亏待我,但那个小甘脸­色­可不好,点几个好菜,要一瓶好酒,总在一边说,可以了,可以了。回去没法向你交代。”

“小甘是老实人,不知你有那么黑,想多为厂里节省点,其实,厂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你一个万多人的大厂,日子再不也过,也不缺那点酒菜钱吧?”

“我说缺了吗?我要你办事,哪次跟你计较过这些琐碎事?只要把事情办好,你钟真涛哪次不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也没跟你计较吧?以前永强就没有吧?只是小甘才这样吧?我再帮你约。”

张建中突然想起什么,问:“你们既然见过面,吃过饭,总应该有那秘书的联系电话吧?不用再找你们那些哥们帮忙了吧?”

钟真涛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说:“你不说,我还忘了呢!”

“你是真忘,还是假忘?”张建中说,“如果,我不说义气,叫小甘直接约那秘书,完全可以把你甩掉。”

钟真涛忙说:“还是我约更好一点,才更有把握,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省委这边的人,小甘约他,未必会出来。”

“我等你的消息,越快越好。”

张建中又打电话给小甘,听说话的声音,像是还在床上,不是电话铃响,他还在睡觉。

“昨天很晚才睡吗?”

“没有。”

“怎么现在还没醒?”

“反正也没事,就多睡一会。”

感觉守着钟真涛也没必要,就说:“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你,你在省城?”

“一早出来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好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干­的。”

“没什么需要你­干­的。”

“我准备回去了,现在就去接你。”

小甘支支吾吾了,“这,这……”

“这什么?不想走吗?”

“我有一个熟人,应承今天一起吃晚饭。明天我再回去好不好?”

张建中很不高兴小甘跟自己谈条件,说:“什么朋友?很重要吗?比工作还重要吗?”

他认为,钟真涛没能把蔡副省长的情况了解清楚,小甘有很大的责任,叫你负责这件事,你怎么也不多想想?钟真涛把蔡副省长秘书约出来了,你怎么也不汇报?如果,张建中事先接到信息,从江市赶过来,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很显然,小甘没把心思放在这事上。

其实,这几天,小甘总往艺术学校跑,小倩上课的时候,他也钻进课室后排听,小倩练习的时候,人家不让他进练舞室,他就站在外面的树下张望。好不容易把她等出来了,就说请她吃饭。

小倩扁着嘴说:“我还没洗澡呢!”

小甘说:“我等你。”

小倩就跟几个同学一起回宿舍。

一路上,几个同学叽叽喳喳。

——他是谁?

——他肯定是想追你。

——你不会喜欢他吧?

小倩说:“你们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你怎么不拒绝他?”

“我没拒绝他吗?你们又不是没听见,他叫我去吃饭,我根本没答应。”

“你没不答应,你是说回去洗澡,洗完澡,穿得漂亮漂亮才去见他。”

小倩很生气,说:“我回去拒绝他,叫他马上滚,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她想往回走,几个同学同时伸出手拉住她。

有人说:“你傻不傻?他叫你吃饭,你应该去。有好吃好喝为什么不去?”

“看到他,我就倒胄口。”

有人却笑着说:“你倒胄口,我们不倒,你带我们一起去,我们合伙斩他一顿。”

“对,对,对。”

小倩回头看了小甘一眼,虽然觉得这么­干­很不好,但你自己愿意的,你心甘情愿被斩的。

以前,也有人追她们班上的同学,她们便会合起伙来泡制那些想吃天鹅­肉­的人。小倩没少跟着沾光儿,这次,她成了主角。

漂漂亮亮出现在小甘面前时,就见小甘双眼发亮光。

“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我们走啊!”

小甘兴奋得差点摔跟头,一个趔趄,忙说:“我们走,我们走!”

小倩说:“学校前面新开了一家西餐厅,我们去吃西餐好不好?”

这个时候,小倩就是吃龙­肉­,小甘也会想方设法满足她。

还没走找进西餐厅,小倩那一帮同学从后面拥过来,有人说:“有人请吃西餐啊!”

有人说:“也请我们吧?”

小倩大方地说:“请就请!”

小甘跟张建中出入过不少酒店,也算是见过些场面,想这小西餐厅消费再贵也不会贵到哪去,那知,他只知道中餐的价目,却不懂西餐的价格,一份牛扒竟比中式还贵,说是从美国空运过来的,还有红酒,一顿饭吃得他心直痛。

1011恭喜你终于把自己嫁了出去

更心痛的是,小倩抹抹嘴,就跟那些同学回去了。

小甘说:“吃完饭散散步吧?”

小倩却说:“晚上要补习。”

有人很配合地说:“你就去吧?我们帮你请假。”

有人就说:“老师说了,不准请假。”

小倩便很无奈,对小甘说:“要不,明天你再来?”

小甘咬咬牙,明天就明天,反正今天可以公家报帐,明天别那么铺张,只请小倩一个人。

第二天,小甘又早早到了,又在练舞室外等小倩。

“今天,别去吃西餐了。”小倩从练舞室出来,仿佛也后悔昨天太过分了。

小甘笑着说:“只要你喜欢,吃什么都可以。”

小倩便说:“吃寿司好不好?”

小甘那有不好的?等小倩又洗了澡出来,他便多了一个心眼,很注意地看她身后有没有同学跟过来,见只是小倩一个人,一颗心落了地。

他们打车去寿司店,小甘更放心了,那些同学总不会找到他们吧?他想,吃了寿司,他们再散步回来。这么想,就看了看小倩的纤细的手儿,告诉自己,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牵着她的手。

上车时,想与小倩坐在一起,故意等她坐后排,自己好挤上去,那知,小倩却说她坐后排晕车,要坐副驾驶位,于是,就有一种自作聪明的感觉。

到了寿司店,却有两位同学比他们还早到,小倩跟他们打招呼,她们说:“坐一起吧!”

小倩二话不说,就跟她们坐在一起。

三四个人,本来也吃不了多少,她们却尽点贵的剌身,且还点满桌,吃到一半的时候,那帮同学又涌了进来,像是偶遇似的,大声咋唬了一阵。

有人便说:“你们点这么多,吃得吗?”

有人说:“吃不了,我们帮你们。”

说着,就往她们那张桌端,小倩也大方,说:“如果,不够再点。”然后对服务员说:“把她们的帐记我们这张桌。”

小甘发现情况不妙,却已经迟了。

一连被宰了两顿,小甘不知该怎么向张建中交代,看见钟真涛又拿了一大堆发票报帐,便把心里憋屈的窝囊气都发到他身上。

钱花得冤枉是一个原因,知道小倩并不喜欢自己又是一个原因,因此,整个晚上不停地骂,一会儿骂小倩太狠,一会儿又骂自己太蠢,最后,就骂钟真涛趁机揩油。

一整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天蒙蒙亮才睡着,突然就被张建中的电话惊醒了。匆忙整理好东西,走出酒店,张建中的车也正好驶过来。

“你搞什么名堂?”

小甘那敢隐瞒,一五一十告诉了张建中。

“你啊!你啊!”张建中又好气又好笑,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小倩会看上你?连我她都不放在眼里,你还想追她。”

不过,又觉得小倩的确太戏弄人了,便打电话给汪燕告了她一状。汪燕却笑着说:“能怪小小倩吗?你那个小甘也太傻了,上了一回当,怎么还上二回当?他那是活该!”

“就是因为你,小倩才变成这样的。”

“这样不好吗?这叫机智,叫懂得保护自己,让那些对她心怀不轨的人知难而退。”

“总之,跟你过去差不多。”

“能跟我差不多,就不错了。你不觉得,我过得挺滋润吗?不觉得小倩像我会幸福吗?”

张建中回了她一句:“你别高兴得太早,大少爷还能不能化解面临的麻烦呢?”

汪燕笑了笑,说:“你可能还不知道,三小姐要嫁人了。赵氏与容老爷联手,没有跨不过的坎。”

张建中愣了一下,嘴里却说:“她嫁人关我什么事?”

“我没说关你的事啊!我只是告诉你,关我的事,你想看赵氏的麻烦很快就可以解决了。”

她可不是信口开河,今天,三小姐在大少爷的办公室亲口说的,她不想大少爷卖掉赵氏大厦,因此,答应容老爷与容少结婚,条件是容老爷要帮大少爷渡过难关。

容老爷也同意了,决定低息借给大少爷五千万。

大少爷曾问:“你考虑清楚了吗?”

三小姐说:“考虑清楚了。”

“你真愿意嫁给容少?”

“你不是也希望吗?”

大少爷虽然希望与容老爷联姻,但不希望三小姐这么匆忙做出决定,总觉得三小姐这么快拿定主意,与赵氏需要容家帮助有关。

一旁的汪燕虽没说什么,眼睛却笑得眯成一条线,早希望把三小姐嫁掉,不仅因为容老爷能帮助大少爷,更因为,从此不必再与三小姐争风吃醋,在赵氏,自己也成了大少爷唯一的帮手。

得到三小姐要嫁人的消息,张建中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嫁就嫁呗,与自己什么关系?她与容老爷去了一趟边陲镇,更讨他的喜欢,催她与自己儿子结婚也没什么不正常,何况,还可以帮赵氏渡过难关。

“恭喜你!”

三小姐问:“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

“真心的?”

“你听出我的假意吗?”

“如果,我请你喝喜酒,你来不来?”

“京城也太远了吧?”

“只怕是心离得更远。”

张建中心儿跳了一下,定定地看着她。

这是在一家西餐厅,以前,几乎每次请张建中吃饭,她喜欢到这家西餐厅,然而,这里已经面目全非。准确地说,格调更高了。

“很多事情,就像是昨天才发生一样。”

那时候,自己是个土八路,什么都不懂,记得,有一次允大头鬼,请她吃西餐,喝了几瓶红酒,结果,掏空口袋也付不起帐,还是她埋的单。

“以后,我该改叫你容太了。”张建中感慨,“我们都长大了。”

“你怎么样?今天的报纸说,大白兔马上就要与你打官司了。”

张建中点点头,已经接到了法庭的传票,大白兔正式起诉糖厂。

“应该没太大问题吧?”

“很难说。”

这几天,张建中总在忙忙整理反击的材料。

余丽丽曾问:“需要我出庭吗?”

张建中说:“目前,还不需要,但是,你要做好准备。”

“省百货公司不是已经找人替代那个采购了吗?”

“我担心,那采购也在关注这事。”

应该无法瞒得了他,不管把他发配到那里,大白兔太高调,只要看报纸就知道,如果,不是法庭还没确定开庭的日期,他们会连什么时候开庭也登报。

孟市长也曾问:“有多大的把握?”

张建中摇头,说:“一点把握也没有。”

他希望能给孟市长压力,希望他想办法从更高的层面解决问题,然而,他也摇头叹气,很有些虚假地拍着张建中的肩膀说:“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破解办法的。”

一句话,把所有重担又压到张建中肩上。

林副市长也没能给他带来好消息,摇着头说:“我又与蔡副省长联系过,他一直说忙,避而不见。我估计,他也知道我们与大白兔的这场官司,也猜到,我去找他­干­什么。”

“只有硬碰硬了。”

貌似只能打余丽丽这张牌了。

“需要我帮你什么?”三小姐问。

张建中笑了笑,说:“你还是安心准备结婚的事吧!”

大少爷都帮不了自己,三小姐又帮得了什么?他对三小姐说:“我的运气一直都很好,以前,在边陲镇那么难,我都一一闯过来了,相比之下,假冒大白兔算得了什么?”

其实,每走出的一步都是你张建中设计的,目前,也是按你的思路往下走的,心里没底的是,当初有点低估了大白兔的实力。

1012原、被告的地位是平等的

还没开庭,记者就找上门了,且都是大报记者。

张建中笑着说:“非常感谢新闻媒体的朋友,我以为,你们只是关心大白兔这样的名牌企业,对我们这样的地方企业却不关注。”

——各媒体陆续报道这场官司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家听到的都是大白兔的声音,目前,还没看到哪篇文章是从我们的角度宣传这一事件的,替我们说话的。

——从这一点说,我们已经处于劣势,已经表示出了一种不公平。今天,希望大家能以客观的角度,反映真实。

记者问:“真实是什么?”

“真实是对方给我们制造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希望通过官司的形式,给我们定罪。”

“怎么说,你并不承认,假冒大白兔?”

张建中说:“现在,假冒产品非常多,不要说像大白兔的产品,就是一些普遍产品,也有假冒,整治的办法只有一个严厉打击,但是,由谁打击?企业吗?我个人理解,应该由政府有关部门负责。”

——大白兔这么做,很明显,有点狗抓耗子之嫌。政府的工作,还是让政府去­干­,我们总强调,政企分家,政府不要­干­涉企业,但遇到实际问题,却把这句话忘了,企业抢着­干­政府的事了。

——哪一天,有人假冒小­精­灵,我们是不是也要跟人家打官司呢?老实说一句,我可没那­精­力,也耗不起。

“请正面回答问题,你们有没有假冒大白兔?”

张建中笑了笑,说:“还用我回答吗?我敢于站在被告席,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对自己能够打赢这场官司,有多大的把握?”

张建中纠正道:“不是我,是我们的企业。”

——我说非常有信心,你们相信吗?大白兔也说他们非常有信心。其实,大家都知道,在法庭没有宣判结果前,说什么都没有用。

——目前的阵势很明显地摆在大家面前,我们是处于弱势的,各大媒体的报道都带有讨伐我们的语气,我们还能说什么?难道在媒体上争高低?我们是地方企业,玩不起这种耗巨资的宣传,只有到法庭上说话。有时候,不是不说话就没理。我们更希望聚­精­会神搞生产,更希望用事实说明一切。

——每一个企业都希望提高自己的声誉,采用什么样的形式都可以,也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但是,用诋毁别人,抬高自己的形式,就有一点卑鄙了。

“你是说,这场官司的真正目的是一种企业宣传吗?”

张建中笑了笑,摇着头说:“我可没有这么说。”

说是没这么说,却起到了提醒的作用,达到了更好的效果。

“按你的话说,既然你的企业没有假冒大白兔,他们为什么拿你们开刀呢?”

张建中笑了起来,说:“这还用我说吗?大家应该可以想得到吧?”

“我们没有你想得深刻,更希望听听我的看法。”

“既然要我说,我也提出一点要求,以下的话一定要上报,而且,不能断章取义,更不希望添油加醋。”

这是张建中想要说的重点,也是最有说服力,最有可能改变别人看法论点。

——商业竞争一直都存在,特别是改革开放后,同行的竞争愈演愈烈,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

——我可能有点自夸了,小­精­灵横空出世直接威胁到了一些企业,甚至是大企业名牌企业,或许,人家认为这匹黑马终有一天会跑出,改变整个行业的格局,因此,把它扼杀在摇篮中,是最适合不过的,而且,还有许多对他们来说,让人信服的理由,第一,它还没有太大的名气,第二,我们企业也无法与别人拼实力。第三,也最有假冒的可能。

——打掉一个来势汹汹的新星,又能宣传自己,何乐无不为呢!

“按你这么说,他们总不能信口雌黄吧?总得有证据吧?没有确凿证据,法院也不会受理这一案件。”

“什么叫确凿证据?媒体上宣传的那些还不够吗?虽然只是一面之词。本来只要有一方掌握了所谓的证据,法院就会受理,但并不能说明就是事实,法庭还要开庭审理,还要听听我们的,综合双方的意见,才能做出正确裁定。法院受理并不意味着什么,只是给原、被告双方提供了一个陈述的平台,就像原告和被告是平等的,原告并非正确,被告并非方无理。”

——有的记者还问到了张建中的情况:你这么年青就当企业一把手,能说说你过往的政绩吗?

——你不是­干­企业出身的,能说说,是怎么到企业来工作的吗?

——据说,你以前在基层当一把手的时候,曾走私开赌场,开发区几乎成了红灯区,这些只是传言吗?

张建中“哈哈”笑。

有人只是出于好奇,但不排除别有用心,他清楚,这些事永远也说不清,各人的角度不同,理解也就不同,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不解释不评价。

“这些都是个人问题,我不想在这种场合回答一些与官司无关的问题。”

“有时候,企业的一把手的经历和­性­格往往决定了一个企业的发展路向,因此,你的一些看法个人的问题,与企业也是息息相关的。”

张建中打太极,笑着说:“这只是你的观点,我并不认同。”

“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并不能决定企业的发展?”

张建中敏锐地意识到话里的含意,假冒大白兔并不是你的决定,而是更有话语权的人做出的选择。

他还是笑容可掬,说:“我们是国营企业,我们的管理模式是一致的,不管大白兔也好,大黑兔也好,甚至是我们的小­精­灵也一样。应该由专家学者探讨这方面的话题。”

他说,“如果,再没有关于官司的话题,采访就到这里结束。我们欢迎媒体的朋友对我们的关心,也尽力配合媒体朋友的采访。谢谢大家!”

并不没其他安排,不请吃饭,更不送红包土特产。

谁知道这些主动找上门来的记者出于什么动机?

公事公办,谨慎为妙。

第二天,各大报刊登了对张建中的采访,有的实事求是全文刊登,有的删除了那段关于商业竞争的话,更有甚者,还刊登了张建中回避不谈的个人问题。

张建中对小甘说:“所有刊登采访的媒体都电话感谢,但那些全文刊登的多说几句,邀请他们再来作客,我们一定热情欢迎。”

王解放说:“幸亏我们公事公办,否则,有的媒体可能把我们送了多少红包也会刊登出去。”

张建中笑笑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总工程师不无担心地说:“这场官司是不可避免了。”

张建中问:“在这之前,你觉得还存在侥幸吗?”

“是有点希望政府出面,能够协调处理好。”

杨副厂长说:“人家要宣传自己,不会那么轻易放手的。”

张建中说:“这句话说得非常对,这场官司不可能速战速决,会慢慢打,让媒体一点点炒热。”

果然,又被他言中。

开庭三天,几大媒体跟踪报道,报纸电视台记者占了大半个法庭席位,走廊上架满了摄影机。然而,大白兔的证词却不痛不痒,几乎没能击中要害,上传的证人也似是而非,更多还是停留在市场上确实有假冒大白兔产品,至于假冒厂家是谁,并没直接提及。

张建中的策略是跟着对方走,他们要拖多久就拖多久,拖下去,对小­精­灵也有利,宣传你大白兔,同时也是宣传小­精­灵。

关键在后面,除非败诉,胜诉、和气收场,小­精­灵都是赢家。

1013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较量

余丽丽是张建中手中的一张牌,这张牌打得好,整个官司就他掌握中。因此,余丽丽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这段时间,你哪也不能去,不得迈出厂门一步。”

不能没有这种打算,现在的人太会­干­卑鄙事了,绑架了余丽丽,你张建中全盘皆输。

“你不要吓我。”

“未必会有什么事,但还是小心点好。”

“客户要我去谈生意,我也是能去吗?”

张建中笑着说:“现在,还有人要我们的产品吗?怎么也在静观其变,如果,我们的官司打败了,我们的产品哪还有销路?至少要销声匿迹好几年。”

她是想去见鹰勾鼻,他豁出去,只购进小­精­灵,说是搏一把,一旦小­精­灵打赢官司,你们还不升价?他要趁危机时刻,低价吃入。

“你们很熟吗?可能是圈套,引你出洞。”张建中哪知道他另有所图,哪知道余丽丽想到鹰勾鼻,身子就发软,“可以电话跟他谈嘛。”

“要不,我叫他过来。”

“当然最好。”

“不过,我们要报他的路费食宿。”

“只要谈成生意,这个没问题。”

张建中想,是不是可以大做文章,客户对小­精­灵信任如故。他要小甘给他提供两家大报名单。

“上次采访,全文刊登的记者,邀请他们过来。”

鹰勾鼻与那两位记者几乎是同时到的,但分开接待,记者由杨副厂长接待,鹰勾鼻由小甘招呼,带到厂里与余丽丽洽谈。两人一见面,余丽丽就把小甘支走了,门一关,就在她那窄小的办公室摆开了战场。

“你来得好快!”

“你不希望我快点吗?”

“不希望,现在不希望。”

鹰勾鼻把她抱到办公桌上,一阵疯狂进攻。

“你真要吃进我们的产品?”

“那还能假?否则,我也不会来了。”

“我有点失望。”

“怎么了?”

“我以为,你是想我才来的。”

“你没感觉到吗?没感觉到我想吗?”

他又把她抱下来,从后面剌入,“我是又想你,你想吃进你们的产品。两者缺一不可。吃进你们的货,是为了赚钱吃饭,喂饱肚子,来见你,是喂饱下面那家伙。”

“还不仅是喂饱你自己,也是喂饱我。”

“你老公不喂你吗?”

“我没老公。”

“怎么可能?”

“离了。”

鹰勾鼻“哇哇”叫起来:“你怎么不早说,早说上次就多喂喂你。”

“这次多喂点。”

“还用说吗?”

他一次比一次猛,撞击得她的丰臀“叭叭”响。

“你轻点。”

“知道我的厉害吧?”

余丽丽却说:“别弄得动静太大,如果,有人从走廊经过会听得见。”

“听见就听见,你又没老公。”

“你不怕你老婆知道啊!”

“我老婆,我老婆是短命鬼,死球了。”

“不是吧?”

“我还骗你啊?”

“爱死你了!”余丽丽转过来,挂在他脖子上,“我们两人是臭味相投。”

摸索着,又让他剌进去。

“你可不能有任何幻想。”鹰勾鼻­干­着她,还能那么冷静,“我不会因为一个树放弃整个森林。”

余丽丽也不服气,说:“你以为,我就会吗?”

“不会最好!”

他把她抱到椅子上,坐下来,两个面对面,下面却不停地蠕动。

“你要多少货?”

“你能给我多少?”

“口气别那么大,撑死你!”

“应该是我撑你吧?”

“说正经的。”

“一车皮。”

“原价。”

“低百分之十。”

“不行。”

“你们现在这种状况,有人要就不错了,能够保本就不错了。”

“两车皮可以低百分之十。”

“你当我是收垃圾的?”

“你别当我们的货是垃圾。不是跟你这关系,我还不给你呢!这场官司我们一定赢,正屯货呢!”

“你们能赢大白兔?谁也不会相信。”

“你不相信吃进那么多­干­什么?”

“我觉得,官司打到后来,只是打个平手,对你们没有损伤。”

“那也是我们赢,大白兔打不赢不是输。”

“说得也是。”鹰勾鼻说,“好,我要,两车皮。”

余丽丽一脸妩媚的笑,说:“现在是我要,快快把你的货给我。”

“给,我给。”

“多给点,多给点。”

“一点也不剩,一点也不剩。”

完事后,余丽丽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笑,说:“没见过这么谈生意的。”

鹰勾鼻说:“应该是我们首创吧?”

余丽丽说:“以后也这么谈。”

“这么谈就这么谈,谁怕谁?”

余丽丽笑着说:“刚才只跟你谈一车皮就好了,你想要两车皮就要再谈一次。”

“把合同签了,我可以送一次给你。”

“还行吗?你还行吗?”

“没有不行的。”

杨副厂长接待那两个记者,可说是吃好、喝好、住好、拿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还有客户吃进小­精­灵,可见他们对小­精­灵,对这场官司的态度。杨副厂长让他们看鹰勾鼻签的合同,记者看了落款日期是当天,提出是否可以采访当事人?

“这个没问题。”

采访安排在饭桌上,由王解放冒充鹰勾鼻。杨副厂长曾担心,会不会被记者识破?

张建中说:“王副厂长应该应付得了那两个记者。”

其实,对只有王解放才能说出他们想要向媒体说的话。

余丽丽也担心,鹰勾鼻会反戈一击。虽然有那么一层关系,对他还是存有戒心,省商业公司那采购的教训还记忆犹新,不能让人抓住小辫子。

张建中说:“谁知道我们只是一个客户?记者采访的并不是鹰勾鼻。”

王解放戴着一副变­色­镜,刁着烟斗,很有腔调。

“我是南方人,一直在北方做生意。”

这可骗不了人,一口南方腔,只要说话就听得出来。

“年青的时候在北方当兵,转业就留下来了。”

谈起当兵的事,王解放还不一套套?

——这场官司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关心的是质量,是市场需要,消费者认同小­精­灵,小­精­灵卖得好,我就购进。我不知道小­精­灵有没假冒大白兔,这个与我无关,与消费者无关,现在,我购进的不是大白兔,是小­精­灵,而且是从原厂购进的。

——大白兔是大企业,是名牌,这个不假,有时候,大企业名牌企业的产品消费者就喜欢吗?至少,我们那边不喜欢。就不要说具体地方了。有时候,我想,这好不好还真不能迷信,还是要看市场的。

——现在不是市场经济吗?小­精­灵是从市场经济环境下杀出来的一匹黑马,大白兔却是经济计划时期扶持起来的企业,两者之间没有可比­性­。

记者问:“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放在市场经济时期,大白兔未必能有今天的声誉?”

王解放“哈哈”笑,磕着烟斗里的烟渣,说:“再说就得罪人了。我是生意人,以和为贵,以和为贵。我不能跟小­精­灵做生意,就说大白兔的坏话。很难保证,明天我不跟大白兔做生意。”

很快,这两家报纸把大白兔与小­精­灵的官司,提升到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的较量,不得不让人联想,如果,不是计划经济给大白兔打下扎实基础,它是否有今天的实力?

相比之下,市场经济诞生的小­精­灵更加难能可贵。

林副市长说:“这一枪打得好。”

他又有点可惜,怎么不说得狠一点,什么和为贵,直接就说没有计划经济,就没有大白兔,他们靠政府扶持作威作福了那么多年,现在,还想作威作福破坏市场经济。

张建中笑着说:“太直接不行,人家马上就知道是我们在搞鬼。”

1014法庭调查

大白兔反击了,首先声明,他们的企业是社会主义的产物,不管计划时期,还是市场时期,都是一面旗帜,如果说代表­性­,他们不仅代表计划时期,也代表市场时期。

其实,就是不再拖延时间,招那个采购出庭做证,证明省商业公司所属网点出售的假大白兔都是从江市糖厂购进了。

辩护律师请他出示证据。

原告律师出示了余丽丽的签订的合同复印件。

张建中在下面嘀咕:“连这份文件也翻出来了。”

王解放说:“商业公司不是烧毁了吗?”

法庭要求签订这个合同的省商业公司总经理出庭证明合同的真假。总经理虽然偏帮张建中,也不得到考虑自己,你连真假大白兔都分辨不清,这总经理是怎么当的?

因为帮你张建中被人怀疑自己的工作能力,是非常划不来的。再说,瞪着他那位置的人也有可能以击把他拉下总经理的宝座。

每个位置都有人眼红眼绿地瞪着,每一个竞争对手都有一定背景和实力。

另外,法庭还要求江市糖厂通知余丽丽马上到庭。

休庭半个小时,被告这一方乱成一团。

总经理问:“怎么办?我不能帮你连自己都不保。”

当初,可是听你张建中才要了你那批假大白兔,被你张建中骗,总比被余丽丽骗要好一些,至少,你张建中是厂长,余丽丽只是一个小销售科长,何况,她一个风­骚­女人,再怀疑与她什么什么暧昧,问题就更大了。

辩护律师说:“余丽丽不出庭不行,但是,她似乎还没准备好,如果在庭上对质,原告律师会提出种种预想不到的问题,要她回答。”

张建中要求辩护律师提出休庭再审,原理是,余丽丽出差跑业务并不在家,至少三天后才能回来。

三天的时间,可以­干­很多事了。再次开庭,总经理就镇定了。

他说,当初,与江市糖厂签订合作关系时,余丽丽也在场,是张建中介绍认识的,后来,采购带她来谈大白兔那批货时,他一点不怀疑她是代表江市糖厂的。本来,那份合同,也有江市糖厂的公章。

他把负责推给张建中。

张建中出庭证明,签订合作时,余丽丽的确在场,而且,自己还郑重宣布,她是自己的代言人,至于,她怎么会有盖有江市糖厂的公章合同,这是出于业务方便,不仅江市糖厂,其他企业的采购员,身上都几张这类盖有单位公章的空白合同。

辩护律师问采购:“当初,你任省商业公司采购时,也有这样的空白合同吗?”

采购犹豫不答。

“反对!”原告律师对庭长说,“法官,这个问题,属于被告方企业内部的管理问题,我方证人可以不必回答。”

辩护律师说:“请求法官要求证人回答,因为,这不是某一个企业的管理现象,而是要证明这是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

法官点点头问:“请证人回答。”

采购只好回答,证明各企业的采购员都有盖的公章的空白合同。

辩护律师问:“你也使用过?”

“使用过。”

不可能不这么回答,上司就在现场。

辩护律师说:“除了合同,还有其他盖了公章的空白文件,比如空白证明等。这是企业对采购人员的信任,是市场的残酷,分秒必争衍生的不规范现象。因此,也发生了一些真假冤案。一些采购员,拿着这些合同或证明,­干­一些与企业无关的商业行为。”

他简洁地,只花了五分钟,列举了五个采购人员以企业名义­干­个人商业行为的案例。

于是,把余丽丽推上风口浪尖。

原告律师非常敏锐,反驳道:“希望对方律师不要私下结论,把这一案件往设想好的路子上引。”

“我说的是事实,我列举的案例都是这两年发生的,相信你也有所闻。”

“但你的动机太明显。”

法官阻止说:“不要说一些题外话,请原告律师也要相信本庭法官的分辨能力。”

原告律师说:“我要求法官传余丽丽上庭。”

余丽丽打扮得漂漂亮亮很有一种上电视作秀的模样。她的出现,也的确吸引了一帮记者,闪光灯不停地闪了一阵。因为是法庭是肃穆的地方,记者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先验明身份,姓名,职业。

原告律师问:“你与省商业公司的总经理认识吗?”

余丽丽说:“认识。”

“怎么认识的?”

“记不起来了。”

“是业务原因认识的吗?”

“谈业务,我只跟他们的采购谈。”

“两个月前,你代表江市糖厂与省商业公司签订了一份销售大白兔的合同,你应该还记得吧?”

余丽丽头一扬,说:“记得。”

辩护律师曾告诉她,一些细节问题,可以不去管它,但大事大非却不能忘,甚至不能有半点犹豫,本来,这案子已经开庭多天,还装不知道,上了庭才思考就显得假了。

原告律师说:“能说说过程吗?

“当时,小­精­灵还没投入市场,我又刚担任销售科长,很想做出点成绩,所以,与联系了一家企业,购进了一批大白兔的产品。我并不认为,那是假冒的,或者说,我无法辨认是假冒的。”

原告律师问:“你是在哪家企业购进的?”

余丽丽说:“我找过他们,但已经找不到了。”

她向法庭提供了对方的资料,当然,都是编造的。

原告律师问:“为什么不在正式厂家购进?”

余丽丽说:“有的产品,不一定就在生产厂家购进,只要价格合理。而且他们说,他们是大白兔的经销商。”

造假这些文件也不假。

原告律师看了那些文件,说:“这些都是假的。”

余丽丽便无言了。

原告律师说:“难道你没有与正式厂家证实过吗?”

“我们怎么可以验证?就是验证正式厂家也未必会告诉我们。”

“那就是说,你并没验证?”

余丽丽又无言。

“你必须回答,有还是没有?”

“没有。”

原告律师说:“现在清楚了,被告方并没有证实大白兔产品的虚伪,或者说,被告方早就知道是假冒产品。”

“不是的,我并不知道。”

“这只是狡辩。”原告律师对法官说,“我问完了。”

辩护律师站起来,走到余丽丽面前,问:“可以出示你购进的产品吗?”

余丽丽摇头。

“就可以,还是不可以?”

“不可以。”

“为什么?”

“我做的是转手买卖,购进后,转手给了省商业公司。”

辩护律师对法官说:“我希望,原告方出示省商业公司的产品。”

原告方当然有实物,否则,也不可能立案。

“这是照片,实物已经交给的法庭保管。”原告律师拿出一组照片,辩护律师把那些照片递给余丽丽,“你能确定,这是你购进的大白兔吗?”

余丽丽摇头,说:“不能确定。”

辩护律师却说:“原告方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是省商业公司属下的网点出售的假冒大白兔,而省商业公司也有证据证明,这些产品是你提供的。”

他问:“你不会认为,法庭冤枉你吧?”

“不会。”

“这就是说,这批产品是你购进的那一批。”辩护律师说,“你只要说‘会’,还是‘不会’。”

“我相信法庭。不会。”

辩护律师对法官说:“如果,这是批假冒产品,我认为,被骗的不仅是省商业公司,我的当事人,也是被骗人之一。”

此话一出,会场一片­骚­动。

1015致命一击

“安静,请大家安静”法官敲着木锤,制止会场的­骚­乱。

辩护律师继续说:“我并不是凭空做出这个结论的,如果说,我的当事人刚当销售科长,对大白兔的辨别能力还不够,那么省商业公司也没有辨别能力吗?他们会分不出真假大白兔吗?”

——如果,他们也受骗,至少,从­肉­眼是无法分辨真假的,只能说,仿造者的水平的确高明。

——接到原告方出示的物证后,我们进行了一些必要的鉴定,到底这批产品是不是假产品,鉴定的结果是,根本无法辨别,所有的包装都是真包装,也就是说,如果,大白兔不是出具他们生产的配方,是无法区别这批产品是假冒的。

——作为供销方,也就是我的当事人,哪来那么专业水平?我们每一位采购人员购进某项产品,总不可以进行一番化验,才确认它的真伪吧?

辩护律师把照片放回到原告律师的桌子上,说:“至此,有一个疑点,就是大白兔的包装怎么会在市面流通,为什么一些造假企业可以用真包装打扮他们的假产品,从而起到以假混真的目的?”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让人深思的问题。

——暂且,我们认为,大白兔企业没有管理好自己产品的包装,才被造假企业钻了空子,他们所蒙受的损失是不是该由自己负责?

——那么,我的当事人、省商业公司由于大白兔管理不善,所蒙受的名誉损失又该由谁负责呢?

这是一颗重磅炸弹,把大白兔拖下水,不以为自己­干­净,假冒大白兔除了里面的馅,外壳却都是真的。

原告律师说:“这并不能说明,被告方就没有主观上骗人的动机,正是他们借用了大白兔的壳,但蒙骗了消费者。”

一边说,一边走到余丽丽面前。

“你可以再复述一遍你的供货方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辩护律师说:“法官,我的当事人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没必要再重复。”

法官点头说:“接受辩护律师的请求。”

原告律师又问:“你是怎么把产品运到省城的,我希望,你能提供运货渠道的证明。”

这可是没想到的问题,也不可能有。

余丽丽不知该怎么回答。

辩护律师说:“我请求法官驳回原告方的提问。这是企业的秘密,不便于公开。”

原告律师说:“法官,这个非常重要,如果,真是从外省运回来的产品,一定会有运输记录和付款凭证。”

辩护方说:“我认为,这已经不重要了,即使我的当事人提供了运输记录和付款凭证也否认不了,她与省商业公司一样,都是受骗者。这只是原告方企图转移视线,开脱他们管理不善的借口。”

法官对原告说:“你应该拿出更有利的证明。证明当事人主观欺诈,证明假冒大白兔是江市糖厂生产的。

原告律师说:“我们请求对小­精­灵的产品进行化验,如果,他们的配发与假冒产品的配方是一致的,就可以证明,江市糖厂就是假冒大白兔的厂家。”

原告方抛的这个问题是致命的。

“可以接受这个请求。”法官问,“拿出这个配方需要多长时间?”

原告律师说:“明天就可以。”

辩护律师说:“必须由三方代表同时参与。”

虽然,思路还敏捷,但已经让人感觉到底气不足。

再次休庭。

“为什么要化验我们的产品?必须提出抗议。”总工程师第一个反对。他想得比原告律师还多一层,“如果,查出我们的产品渗有不是人吃的东西,这比假冒还严重。”

张建中也吓了一跳,只惦念假冒了,却不知道还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本来,还想表扬鼓励一下余丽丽在法庭上的表现,遇到这节外生枝,哪还有心情?

“能不能拒绝法庭化验?”

辩护律师哪知道这些,仅是配方与小­精­灵相符就够他呛的。

“怎么拒绝?”

总工程师说:“不是要三方派代表参加吗?我们不出席是不是就可以拖延下去?”

张建中说:“拖延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想的是,能不能出猫腻?搞定化验室的人。

总工程师摇头,说:“不可能,大白兔肯定派行家过来,并且亲自化验。”

“会不会派你那个同学?”

律师也说:“只要有一样原料不符,他们就告不倒我们。”

配方大同小异,大白兔的配方也不见得与小­精­灵有多少差别。

总工程师比谁都紧张这事,查出非人吃的原料,他可是要负主要责任,进监狱都有可能。

林副市长打电话来了解开庭的情况,张建中只是报喜不报忧,说他们即使告倒我们,自己也捞不到多少好次,至少,他们的管理问题也会大曝光。那想,林副市长却要他详详细细地谈他们管理的缺陷。最后说,是不是可以抓住这一点,与他们说和?

“他们也不是完胜,彼此都有损失,这官司还不如不打。”林副市长说,“我们给他们一点赔偿,看看能不能庭外解决?”

张建中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庭外解决当然最好,就怕人家不愿意。”

“跟他们沟通沟通。”

目前,可以沟通的貌似只有原告律师。

看他在法庭上恨不得致自己死地的神情,张建中不寒而栗。

林副市长说:“我来约,但是,你要想想该怎么跟他说,让他知道后果的厉害。”

张建中想,如果,能让他撤销化验事情也就基本解决了。

总工程师走进张建中办公室,叹了一口气,说:“不是我那个同学过来,他们可能派副总工程师参与化验的事。”

“你跟他熟吗?”

“不熟。”

王解放说:“我带几个人守住来江市的路口,把他劫了。”

总工程师脸­色­都变了,连连摆手,说:“这怎么可以,我们又不是黑社会。”

张建中却说:“这个主意不错,我们把他请来,把他们并非完胜的情况告诉他,让他向厂里反映。”

原告律师肯定不会说这些。他像辩护律师一样,更再乎官司输赢,打赢官司是他们最大的心愿!

手机响了起来,敏敏问:“这么晚还不回来啊?”

张建中说:“正在研究事呢!”

这些天,都在想打官司的事几乎把家都忘了。

“余丽丽还在等你呢!”

“告诉她,今天,她表现得很好。”

“要说你回来亲自跟她说。”

张建中说:“我哪走得开。”

王解放说:“你回去吧!拦截那个副总工程师的事,我来负责,把人拦下来了,我再知道你。”

“友好一点,毕竟不是敌人,不要太强硬,弄伤了更不好。”

“这个你放心。”

张建中又对总工程师说:“你不用担心,真发生什么意外,我给你担着,就是进监狱,我替你去。”

这时候,稳定军心最重要,如果,总工程师一个动摇,所有的付出都付之一炬,虽然,现在并不乐观。

回到家,只有敏敏一个人。

“你不是说,她在等我吗?”

敏敏说:“她回去了,你又没说马上回去。”

张建中坐在沙发上,敏敏凑了过来,问很累是不是?替他捶肩,又说,余丽丽都告诉我了,只要对方化验出我们产品成分,铁定我们会败诉。

“还不仅是败诉。”

接连而来的问题还很多,甚至有人要进监狱。

“你不是吓我吧?有这么严重?”

“你看我像是吓你吗?”

“我能帮你什么?要不要我叫孟伯伯出出面?”

1016孟市长主动约见

敏敏电话还没打出去,孟市长的电话却打进张建中的手机。问他官司的事,问他需要帮忙吗?他说,或许可以约蔡副省长谈谈这事。

孟市长约见蔡副省长,自然要比林副市长有力得多,毕竟是一市之长。

张建中还不明白孟市长怎么突然像换了一个人。

他问:“你现在在哪?”

孟市长说:“在办公室,你来一下,我们商量怎么见蔡副省长。”

张建中一刻也没停,就赶去他的办公室。

这些天,孟市长被小萌迷糊得有点失去了方向。自从单独与小萌见面,她就缠上他了,第二次见面,她说,已经跟孟小辉分手了。很显然,是要他兑现承诺。

孟市长早有准备,把一万块拍在她手里。

“好像不够数吧?”

“现在给你一万已经很不错了,我怎么知道,你明天会不会又跟小孟在一起?”

“你可以问他啊!”

“我问,他也不会说。”

还是坐在车里,秘书和司机在外面把风。

“另一万,一个月后,证实你们彻底分手了,我再给。”

小萌把手里的一万拍在他腿上,说:“我不要。”

那手却没离开,像是按住怕钱掉在地上,双眼却亮亮地看着他,孟市长打了一个寒颤,想说,你不要拉倒!但那手却滑到了她最好应该碰的地方。

“­干­什么?你­干­什么?拿开你的手。”

孟市长口是心非,想她的手拿开还不容易?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喜欢我是不是?”

“你不要乱说话。”

“那天,你碰了几次我的胸?”

“有吗?根本没有!”

“想摸就摸,别那么猥琐。”她翻身坐在他的腿上,手还是没有离开那地方,孟市长受不了了,双手一伸,逮住那团膨胀的­肉­。

很有一种如愿以偿的呼出一口沌气。

第一眼看见她,就恨不得逮住这对­肉­团,想现在的年青人真有福气,没结婚就可以分辨出女人胸脯的大小,他年青那会,女人都穿得要多松宽有多松宽,不显山露水,老婆就是一个平坦得几乎没有一点儿­肉­的女人,生了孩子,就更不像话了,人家是大得下垂,她没有还­干­瘪,平时看都不想看,­干­那事的时候,更不想碰,但下面一个丧气挺不起来。

孟市长这一生,最大的遗撼便是只跟这么个­干­瘪的女人过日子。

不是不想偷­鸡­摸狗,但在部队看得紧,犯不得这种错误,重者是军事法庭,轻者也要脱军装。转业到了地方,感觉身边一双双眼睛都在注视自己,恨不得把他拉下马,因此,更是提心吊胆,虽然知道,一些娱乐场所可以花天酒地,但已是副市长的他更多竞争对手,更必须洁身自爱。

当了市长,貌似更不行,更不会有人请你去那种地方,每天出入总又有人跟着,秘书司机几乎寸步不移。

瞄上小萌,倒是挺有理由的,我这不是为小孟超心吗?

没想到,这个小萌把什么都看在眼里,一个擒拿,就把他俘虏了。

她问:“要不要看?想不想吃?”

撸起T衫,两个­肉­团就很有弹­性­地弹,且就在眼前,孟市长完全忘记是在什么地方了,嘴一张,刁住一个,手一伸,逮住一个。

小萌就说:“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孟市长清醒了,说:“你坐好。”

小萌却说:“你还想赖账吗?这上面沾有你的口水。”

孟市长严厉地说:“难道你还敢跟我作对?别说只是咬你一口,就是把你做了,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仿佛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什么人,小萌“咯咯”笑,说:“跟你开玩笑的。”又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对我不怀好意了。我答应你离开小孟,但是,你要跟我在一起。”

——我知道,小孟给不了我什么?他今天喜欢我,明天不知又会喜欢谁了。你却不会。

——我们可以交换,我给你青春,你给我想要得到的一切。

孟市长问:“你想得到什么?”

小萌捡起地上那一叠钱,说:“这东西就很好,想要什么就能买什么。”

当时,并再发生什么事,小萌拿了那一叠离开,却告诉他,可以给他一个星期的消费。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孟市长下了狠心,一个星期可以­干­很多事了。

孟市长可说是乐此不疲,每一次离开小萌都想着下一次的消费。

钱虽然是好东西,年青的侗体更是好东西,尽管总是­精­疲力尽地离开,心境非常好,­精­神非常爽,何况,小萌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不只是躺在床上任自己折腾,她也会反客为主,她说,既然你是消费者,她就让他满意而归。因此,他见识了许多以前未必见识过的东西,感叹原来这种事还有这么许多种玩法。

有时候,他会愧疚,抢了小孟的女朋友。

但很快又释然了,小孟多得是女人,根本不缺这一个。

他曾问小萌:“你还跟小孟在一起吗?”

小萌说:“怎么会?怎么还有可能?认真说,我是他小妈了,辈分比他高了。”

说着,她就笑,骑马似的坐在孟市长身上。她说,自己很有一种满足感,一市之长就在她身下,像马一样被她骑。她拍打他的腿,嘴里大叫:“驾,驾!你跑快点。”

人就在他身上颠簸,两个很弹­性­的­肉­球一起一落,孟市长就紧抓不放。

一个星期的消费那能满足,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孟市长发现,再这么下去自己不弄点经费难于维系这种关系,因此,张建中敲开他办公室的门,两手空空,他便一点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你怎么就这么赶来了?也不拿点资料供参考。”

张建中愣了一下,说:“你孟市长一声召唤,我是久旱如闻春雷,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其实,官司遇到的问题都装在他脑子里,不用看资料,也说得八九不离­干­十。孟市长再不满,也要耐心听下去,到后来,又补充说,“明天,你把资料送过来。”

张建中还稀里糊涂,问:“还需要资料吗?”

孟市长说:“为什么不要。一定要。”

“明天,我叫小甘送过来。”

“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叫别人送呢?你亲自送过来。”孟市长补充了一句,“像上次,你到我办公室来一样。”

张建中一拍脑袋,明白了,“哈哈”笑,说:“明天一早,我亲自送过来。”

心里却嘀咕,这也太实际了吧?还不像做生意一样,成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小张啊!你是明白人,怎么可以要我开这个口呢?”

张建中说:“都是这场官司把我弄的,只想着快点儿摆平,却把最重要的给忘了。”

孟市长这才打电话约蔡副省长。

很顺利,蔡副省长答应明天上午十点见他们。其实,蔡副省长也在关心这事,只等江市的一把手给他电话,林副市长算什么?你们书记市长都不关心,我一个副省长还会主动找上门?

“明天八点出发,坐我的车。”孟市长还是没忘叮嘱,“带上资料。别忘了蔡副省长的。”

张建中没见过那么大的场面,说:“会不会弄巧成拙?”

孟市长说:“你给他当然不行。”

“明白,我交给你给他。”

孟市长有没有给,谁也不知道。

但是蔡副省长直接就找到了大白兔所属地的市长,把一些法庭上不该说的话直接告诉了他。

王解放是在十点左右,给张建中电话的,他已经拦截了那位副总工程师。官司打起来,大白兔就有一个团队进驻江市,他们的车牌号早掌握在手,那辆车去省城接人,离开江市就被王解放盯上了。

1017稳定大局更重要

车上只有三个人,除了司机,还有一个是驻江市的小年青,再一个就是赶过来的副总工程师。

“你们要­干­什么?”那年青人在法庭上见过王解放。

王解放说:“我们只是请你们的副总工程师去谈一谈。”

副总工程师说:“你们这是绑架!”

王解放笑着说:“我们是非常有诚意的。”

“有诚意就是在路上拦截吗?”

王解放安排了三辆车,两辆车在前面拦截,一辆车杀到后面,拦住了他们的退路。

“如果,我们不花那么大的力气,想必请不到副总工程师你。”王解放说,“请相信我们并没恶意,只是想当面跟你说一些在法庭上不便说的话。”

“我们誓不两立,有什么话,请在法庭上说。”

张建中接到电话,就赶到了现场。

“我是江市糖厂的厂长。”

副总工程师很鄙视地说:“见过你。”

张建中笑了笑,说:“是吗?”

“在电视上,你站在被告席。”

“不管站在哪,被告席也好,原告席也好,只要法庭还没下结论,彼此的身分都是一样的。”

“很快,你们就要败诉了。”

张建中摇头说:“不要听你们律师的一面之词。他不会站企业的立场帮企业说话,说到底,他是为自己打赢这场官司,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你们打这场官司,更在乎的是宣传自己的企业,到目前为止,你们也达到了目的,大白兔又在全国火了一把,其实,应该见好就收,再打下去,我认为,只能是两败俱伤。

——本来,是想请你去酒店坐下来好好谈的,既然,你不去,我只好在这里开诚布公地跟你说了。你觉得你们的管理没有问题吗?包装可都真材实料的。

副总工程师说:“你别想拿这一点来吓我们,没用的,你假冒大白兔,自然会想尽办法拿到真包装,这也是你的­阴­谋之一。或许说,你早就想到有这一天,所以,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但是,你没想到会有化验这一手。”

“开始,你们应该也没想到吧?”张建中说,“我真不明白,你们怎么就会听律师的,他叫化验,你们就答应了。”

从孟市长办公室出来,张建中总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才能更有力地制止对方,化验是他们杀手锏,但他们就经得起化验?总工程师担心小­精­灵被查出不是人吃的原料,同样的,大白兔也不能幸免。

既然他们可以提出化验小­精­灵,反戈一击,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要求法庭化验大白兔?既然包装是真的,怎么就证明里面的馅是假的?至少,也要化验大白兔的配方,才能对比确定真假。

当然,由法庭组织化验,而不是由原告律师提供。

副总工程师中听了张建中一番话,哑然无语。

张建中笑着,已经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笑容了。

——不要节外生枝,查到了不该查的东西,即使官司打赢了,又怎么样呢?我想我这个厂长,你们的厂长,还包括研发人员,都不得好死。

——对于整个行业来说,这也是一场灾难。其实,大家都这么­干­,为什么要泄露这个天大的机密?以后,大白兔在行业中将会面临一个什么样的境地?所有企业都会群起而攻之。

——希望你转告你们企业领导,慎重考虑这个问题。

这便是最有力的杀手锏。

当初根本没想到,只是为了弄到大白兔的成本为什么那么低,那想到,现在却成了牵制对方的武器。

你大白兔要揭开这个天大的机密吗?

或许,在产品里渗入不是人吃的东西还是你们领的头。

其实,张建中还说轻了,这还不是企业的问题,还有管理的问题,整个食品制造业的管理会出现什么状况?再往大说,全国人民知道吃了不是人吃的东西会是什么状况?

这可是稳定大局的问题。

上升到这个层面,就不是一个市,一个省可以掌近控了。

是否可以上升到这个层面呢?

太有可能了。

假冒大白兔案炒得火红火绿,几十家媒体跟踪报道,甚至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突然原、被告方的产品都渗有不是人吃的东西,爆炸的威力并不亚于原子弹。

大白兔所在地的市长与蔡副省长曾是中央党校的同学,支开张建中,他就这么对那市长说。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也希望里帮帮忙,放我们这小企业一马。”

不这么说,会让人觉得,你是跑来威胁的。

孟市长是新市长还没参加过中央学校那类高级学习班,因此,认识不了几个外省的市长,说话还是带有几分谨慎。

——昨天,张建中也与大白兔驻江市的团队接触的,交换过这方面的意见,只是,那边会不会反映回总部就不清楚了。还请市长你传个话,让他们不要太义气用事。

——其实,这企业虽是两个市的,但都是国营企业。国营企业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我们当市长日子也不好过。当然,你资格老,扛得住,我刚上来,这ρi股还没坐热,说要把我撸下去就撸下去了。

这只是客气话,孟市长坐不稳,他也别想坐得住。

此时,事件又与两个市长有关联了。

假冒大白兔与市长当然无关,渗了不是人吃的东西,就开脱不了­干­系了。

下一个层面就是张建中与大白兔进行对话了。

有市长牵线,小­精­灵与大白兔便不是敌对双方的态度了,开始,对方还气势汹汹,不停地质问张建中。张建中抱着一个“忍”,与其周旋,甚至厚着脸皮说,假冒你们的产品也不仅是一两家,你们也应该麻木了。

他说:“就当我借助你们的名气,盘活了一家企业。从这个角度来说,你们大白兔为社会也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此话说明了小­精­灵的假冒,私底下让大白兔争回了一点面子。在领导面前证实他们明察秋毫。

于是,大家心平气和地谈善后的事,怎么应对媒体记者。

当然,小­精­灵也给予了大白兔一定的经济赔偿,只是张建中没有通过正常渠道走银行支付。一则不想留下痕迹,二则也想让大白兔的高层得到好处,不入企业的帐,管得你们怎么支付?

“当是一笔宣传广告费吧!”

这笔开支,只有几个厂领导知道。对于平常人来说,只要给予赔偿,即使是庭外解决也是败诉。

他们并不知道,随之而来的抢购小­精­灵的热潮与庭外解决有很大的关系,当供不应求的状况下,提高价格带的利润很快就填补了那笔赔偿。

仿佛一夜之间,小­精­灵的名气几乎攀升到与大白兔平起平坐的位置。

新产品也就在这期间接二连三推出,终于,有一天,大白兔也惊愣了,原来小­精­灵还有这么一股后续力量。

官司一停,高兴坏了省城的黄导,马上就跑来江市与张建中谈广告的事。

——你们不是还有果冻产品吗?

——还有饮料系列吗?

——这些广告片都交给我做,我们在老客户了,给你八折优惠。

黄导笑呵呵,一点计较钱的样子。

张建中摇头笑,说:“你黄导还老客户呢?新客户也不如。”

黄导脸上还是笑,说:“张厂长,你不要用生意人谈生意的方式跟我说话好不好?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上来就压价。”

张建中给黄导倒茶,表示很敬重的样子,说:“有的广告商跑到这来,提出只要工本费,就可以帮我们制作广告片。”

“这,这怎么可能?”

1018冉冉升起的新星

张建中说:“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吧。”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名片,给黄导看。

“你们是同行,应该认识吧?上面有手机号,你可以问问他们。”

黄导一张张看了一遍,说:“都是些新手。”

张建中笑了笑,说:“新手或许经验不足,但创新­精­神绝对一流。”

黄不服气,说:“说创新也对,说乱来也不是没有。”

“那我就证实给你看,是创新还是乱来。”

张建中站起来,很有一种下逐客令的架势,黄导尴尬地笑了笑,只得退步,说:“张厂长,好多人在这个时候都让胜利冲昏了头脑,没想到,你还那么冷静。你说,多少可以接受?”

“我们的家底薄,能节省还是要节省。”

这可不同刚开始,现在小­精­灵多少有点知名度,有可能带红广告片的制作团队,包括幕后制作人,广告片中的模特儿。

“我们是双赢的局面。”

这也是张建中与黄导谈条件的主要原因之一。

黄导不得不接受张建中的条件,但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更换广告片的女主角。

“小倩不是不好,但我有一个更好的女模特儿,她更能理解我的理念,能更使广告片增­色­提高到一个高档次。”

张建中还是坚持用小倩。

“她的质朴更能体现小­精­灵的风格。”

这次,黄导比谈价格更坚持。

“一个优秀的演员,是多面的,可以演绎多种­性­格,我的这个演员就是一个优秀演员。”黄导说,“你是不是见见她?”

张建中摇头,说:“你不觉得临战前换将是兵家大忌吗?或许,你说的那个演员更优秀,但小倩已经被大家接受了,你考虑的不是换人,而是要进一步挖掘她的潜力,”

“你是怀疑我的专业眼光。”

“你这大帽子扣得我都有点喘不过气了。”张建中笑着说,“我更追求一种实实在在的东西。女主角不能换。换一个新面孔,是要承担一定风险的,如果,大家不接受怎么办?”

黄导突然问:“你跟她还保持那种关系吗?”

张建中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他说的是一种什么关系了,反问他:“你说吧?”

黄导叹了一口气,不再坚持了。

张建中打电话给小倩,责怪她不能只是闭户练舞蹈,处理好人际关系也很重要,要多与黄导接触,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启蒙老师,他都不想用你,你以后的路怎么走?

小倩说:“很多事,不是想争取就争取得来的。”

张建中问:“你争取过吗?”

他认为小倩稍争取一下,黄导是不会换人的,他也知道换人的风险。

小倩低声喃喃:“我无法像别人那样争取。”

张建中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不好说什么?难道你还要B小倩也像别的女演员那样争取吗?黄导为什么要换人呢?很显然,那女演员更懂得争取。

成功的背后隐藏着许多辛酸,尤其是一个女人。

这天,小倩却出现在张建中的办公室。

“今天,我接到黄导的通知了。”小倩说,“你又骗他了。”

张建中问:“我骗他什么?”

“你又说,我们有不正当关系。”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只是让他用你,并没其他意思,他跟我推荐了另一个演员,不玩点小手段,很难说服他。如果,损害了你的名誉,我向你道歉。”

小倩说:“我不要你道歉。”

“感谢你的理解。”

“但是,你知道吗?以后,我再想得到出演的机会,几乎每个人都会向我暗示某种要求。”

张建中当然知道,那是一种什么要求。

“我反而把你害了。”

“也不能这么说。”

“如果,如果,我要你兑现你的谎言,你会怎么样呢?”

张建中吓了一跳,但小倩并不像随口说说,头低垂,面颊绯红。

“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小倩说:“我,我也是迫于无奈。”

——我现在正处于一种选择的岔路口,要么按部就班,毕业后,找一个文艺团体,永无出头之日地跳那种集体舞,要么借着你给我的势,去争取一种辉煌。

——有时候,我想,就是找一个团体也并非那种容易,就是想在集体舞中担任主跳,也要付出代价。既然都要付出代价,我为什么不选择后一种?

张建中起身去关办公室的门,担心有人进来,小倩却误会了。

“是你把我推到一个高峰,让我可以走出校门,知道了更多,有时候,觉得再回到从前,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然而,想到以后,要靠自己才能继续走下去,又有点不能接受。”小倩说,“我要你帮我下这个决心。”

“我怎么帮你?”

小倩站起来,挡住他回往走。

他们面对面离得很近,张建中看见,她眼里有泪珠儿。

——汪燕姐让我离开山尾村,从此,我总要自己忘记自己,是农村孩子,我总对自己说,我也是在省城长大的,我也像每一个省城孩子那样生活和成长。

——你让我知道校门外的世界有多­精­彩,我很努力,相信自己也一定很优秀,但是,有一天,我发现,仅靠努力是不够的,还要有其他的东西。

——我一直身自爱,不要自己被大都城某种东西侵蚀,别人谈恋爱,跟有钱人,或者有权势的人打成一片,我总是避得远远的,甚至刻意保护自己,只有你,才不计较回报的给我机会。

“我是你叔,我要你什么回报?”

“你,你包我一个月好不好?”

张建中又眼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一个星期也可以。

——我把第一次给你,我不想便宜了那些衣冠禽兽,也算回报你,你不是说,你追我,你是我的小三吗?

——我要你包我,并不是真正意义的包,我不要你一分钱,我只是你兑现你的谎言,也算成全我,让我下最后的决心。

张建中不停地摇头,说:“不行,不行,我怎么可以这么做呢?我怎么对不起你父母?以后还有什么脸去见他们。”

“你不说,他们不会知道的。”

“那也不行。”

小倩扑进他怀里。

“你答应我。”

他抱了她一下,发现她的身子板还小,腰很细,忙又松开手。

“你还是小孩子。”

“我不是了。”小倩说,“我可以是一个女人,你要了我。”

“我怎么可以这么­干­呢?”

那一刻,张建中甚至想小倩根本无法包容自己,那个乌黑发亮的大家伙会让她痛不欲生。

——你冷静一点。

——你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吗?

——你可以做决定,并不需要牺牲自己。

小倩的泪流满面,说:“你不懂,黄导为什么要换人?不是那个女演员比我更好,是她愿意接受潜规则,如果,我要想走在那条路上走,就要接受潜规则,洁身自爱是不可能的。”

“我要了你,就也成了他们其中一员。”

“不一样,是我愿意的。”

张建中几乎崩溃了。

如果,她只是艺术学校一个普遍学生,当初,只是黄导选中的某一个舞蹈学员,或许,你还下得了手,然而,她是你看着长大的小倩,你一直视她为自己的亲侄啊!

“你听你张叔的,找一个喜欢的男生,让自己谈一场恋爱,让自己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而不是随便找个人来替代。”

他叫司机送她回省城,告诫她不要急着做决定,专心拍好小­精­灵的广告,那时候,或许,你又会有新的想法。

汪燕在电话里说:“你就这么把她送回来了?”

张建中说:“所以,我才叫你多关心关心她。”

“你真是个大傻瓜,或许,小倩喜欢你呢?”

“这是不可能的事。”

“怎么不可能?别以为她还是个孩子,随随便便做出这个决定。”汪燕说,“你应该是怕她缠着你吧?怕她以后会提出更多要求吧?比如,要你投资拍电影。”

“我可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小倩也没你想那么有心计。”

“就算我想多了,小倩很单纯,那你就更应该答应她。”

“你这是什么话?她跟着你,才学得那么坏。”

“不是跟我学坏的,是这个社会,本来就那么现实。”

张建中说:“应该还有别的选择。”

“你认为有吗?”

“未必就在文艺圈混吧?你完全可以给她安排一个好的岗位,把舞蹈当一种兴趣。”

三小姐嫁做容媳­妇­后,大少爷得到容老爷的鼎力支持,在京城那块地终于熬出了头,房地产开发如火如荼,整个心思都投放到那边了。省城这一块全部交给汪燕打理,她要小倩当她的秘书也不是不可以。

“很多时候,不是喜爱的东西就可以当一种事业追求的。”

汪燕笑了笑,说:“你觉得,她愿意吗?学了那么多年,又拍了几个还算成功的广告片,有那么一些导演瞪着她,甚至可以着诱惑她,她还能回到一个平常人的心态,过一种平常人的生活吗?”

“她还没做最后的决定。”

“她肯定不会放弃艺术圈,否则,也不会下那么大的决心去找你。她希望,你帮她下最后的决心。”汪燕笑着说,“好事降临到你的头上,你却失之交臂。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

“别以为,你不答应她,我安排她当秘书,就可以改变她的选择。”

果然,拍完小­精­灵,小倩又拍了几个玉女型的广告牌。这年年底,她接拍了一部电影,由某著名王导演执导,且饰演女一号。报纸上鼓吹,王导演大胆启用新人,小倩将成为“王女郎”之一,预计将像所有“王女郎”一样,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影坛新星。

汪燕问:“后悔了吧?”

张建中说:“没后悔。”

“她不是一样没改变?”汪燕叹了一口气,说,“不知她把第一次给谁了?”

“至少,我不会内疚,不会觉得是我把她往那条道上推的。”

这一年,小­精­灵的风头比大白兔还劲,江市糖厂已不是一家厂,还兼并了江市制造厂和炼铁厂等几家濒临死火的企业,成立小­精­灵集团总公司,张建中任总经理。总公司的行政级别也晋升为副厅,是省国资委直系企业。

各银行抢着给张建中贷款,总公司大厦也拔地而起。

张建中不仅是江市,也是省里响当当的年青企业家,隔个三五天,孟市长总与他通一次电话,每个月都来视察一次,这一年,蔡副省长也来调研,要求把小­精­灵打造江市第一家上市公司。

三小姐给他电话,说:“你成红人了,企业明星了。”

张建中说:“什么红人,什么企业明星,还不是打工仔一个,哪有你当容家少­奶­风光。”

三小姐问:“当容家少­奶­很风光吗?”

“容家的大权几乎交给你了,将来还不是你说了算。”

“将来是什么时候?”

张建中听出她话里有一缕淡淡的哀愁。

“听说你来京城,也不见你来看我。”

的确好久没见三小姐了,也不知她现在什么样?听她话里透露出的多愁善感,倒不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阔少­妇­。

于是,想起许多与她之间的往事,为了生意得失,她对他吼,为了某一件事不顺心,她对他耍小脾气,汪燕曾说,他们是一对儿。边陲镇好多人也以为,他们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瓜葛。外甥女知道他结婚,就曾嚷嚷,新娘怎么不是三小姐?

一切都像过眼云烟,回想起来,心里还不禁涌起阵阵惆怅。

敏敏问:“压力很大是不是?”

张建中点点头。

难道还能跟她说实话?

敏敏移到他身后,给他按摩,先是从头按,再按双肩,双移到前面,坐在沙发扶手上按他的手……

张建中完全处于一种静止状况。

然而,她知道,他的脑子并没有静止,每天要想的东西太多太多,企业扩大了,那多人靠他养家糊口,许多部门单位摊手扳讨要赞助,领导还施加压力,要企业上市。

以前,总认为丈夫出息是一位好事,却很少去想,出息要承受的压力。

她却一点帮不了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给予他一种安抚。

敏敏知道,自己给予他的安抚也非常有限,你不能像正常女人那样,给予他一个完整的家庭。

这是她感觉最最歉疚的,也是自己无法逾越的,因此,她只能尽量多的给予他。

按摩大腿的时候,故意碰了他一下,双碰了他一下,张建中睁开眼,见她满脸绯红,便笑了笑,问:“想要吗?”

“你想给,我就要。”

“我不给呢?”

她从他眼里看到了答应,笑了笑,说:“你不想给也不行。”扑上来,吻他的脸,张建中再次闭上眼睛,这一次,他完全放松自己,投入到另一场战斗。

放松的形式有很多种,与敏敏纠缠也是其中一种。

(明天还有上传。)

1019小­精­灵上市

忙小­精­灵上市,不觉又过了两个月,企业资产折价成原始股,却少有人问津。说是上市,很多人都忐忑,如果不能上市,原始股不就成了一张废纸?有人甚至怀疑,张建中想出这办法圈钱,自己肆意挥霍。

孟市长一拍桌子,下死命令,江市四套班子成员要为大家做榜样,每人至少认购一万股。

“我们都参与进来了,岂有不能上市的道理?四套班子都支持的工作岂有­干­不成的?”

孟市长带头,认购了五万股。

领导带头,各单位不支持也不行了,很快便完成了原始股的发行。

然而,上面一纸文件,领导­干­部不得购买企业股票,四套班子成员那部分又退了出来,而且,还不让声张,担心扰乱军心。

张建中似乎穷途末路。当初带头倾尽所能,包括老李和郝小萍积蓄也投放进去了。

还是想到了赵氏家族。

汪燕直摇头,说:“我不是不帮你,但只能个人帮。”

“能帮多少?”

“五万股。”

张建中一咬牙,说:“借我五十万。”

汪燕说:“你疯了?为什么要自己承担?你不是还有副总经理、经理吗?可以给他们下死任务啊!”

“他们都尽力了,再没有别的办法。”

“我借你五十万,你怎么还?”

“你还怕我还不起吗?”张建中说,“我一个总经理,难道只是拿死工资?我节俭一点,两年就可以还清。”

汪燕瞪大双眼,说:“真还是假?你搞企业这几年,积攒了多少钱,全投进去了?”

“我不投谁投?”

“最多借你二十万,我不能害你。”汪燕说,“好多企业都搞上市,花了不知多少钱,结果都打了水飘。你不要以为,自己运气总那么好。”

张建中只好再开领导班子会议,再给大家压担子。

“我们不能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垮。”

王解放说:“我再想想办法吧!”

总工程师说:“我回去再做做老婆的工作。”

杨副厂长说:“我再没办法了。”

余丽丽说:“我再认购十万吧!我相信你,把奖励我的销售奖都放进去。”

三小姐消息有点不背,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张建中感觉腰差点被压掉了。

“你还有多少?”

“两百多万。”只要容家少­奶­感兴趣,这只是区区小数目。

“我帮你认购一百万。”

“你能不能再多认购一点?”张建中感觉自己的脸皮也够厚的。

最近,哪还好意思要脸啊!原始股认购不完,你连上市的门坎都进不了。

“我听说,你向汪燕借钱了。”

“借了一点。”

“要不,我也借你一点。”

“多少?”

“一百万。”

“你不怕我不不起?”

三小姐貌似笑了笑,说:“把你也绑进来,你才会更努力去争取上市。”

“我就是一分钱也没有,也必须努力争取,否则,企业所有的人,江市至少有几万人,一人戳我一手指,我也活不成。”

“什么时候来拿钱?”

张建中愣了一下,问:“你在省城?”

“还近,边陲镇。”

“你怎么跑到边陲镇了?”

“休休假不行吗?”三小姐补充了一句,“不要告诉别人,一个人来。”

“什么意思?”

“你来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张建中那还顾得多想,把认购原始股的难题解决再说。

边陲镇不再是旅游镇,貌似又回归以前,有些事就是这样,一任领导一个构思。赵氏征用的那块地,还属赵氏使用,却荒凉得长满了草,酒店也荒废了一段,推门进去,几十只麻雀“呼啦”一下,往外飞。

三小姐笑着说:“住帐蓬似乎更实际。”

她瘦了一些,脸上没有了婴儿肥,虽还是那么白,却不见了淡淡的红晕,眼睛似乎更大,人也似乎显高了。

“都什么年纪了,还会长个吗?”

——应该是成熟了,或者说,像大人了,更能承受重负。毕竟是容家大少­奶­啊!

三小姐说:“你不应该是这样。”

张建中摸摸自己的脸,问:“我怎么样?”

“白了胖了。”

“当然没在边陲镇那么黑,怎么说江市也是城市嘛!”

他们顺着沙滩走,远看,一幢幢酒店还在,近看,小码头还静静地向大海延伸。

“我刚才转了一圈,想起了许多往事。”

朝水浸村的方向走。

三小姐说:“我们就是在那认识的/”

“是吗?我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我们没完没了的吵。”

“都是你先吵的。”

“应该是你先吧?那时候,你总好强词夺理。”

“你也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好了,不用吵了。”

“现在是没有利益冲突。”

张建中开玩笑地说:“你不会是没吵够吧?购买我们的股票,彼此之间,又存在了一种利益关系。”

三小姐看了他一眼,问:“你说说,我们为什么会吵?”

张建中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她的思路在哪里?

“如果,是以前,你刚才那句话,我们又会吵起来了。”

张建中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说:“你是说,我总怀疑你要跟我吵,其实,那时候,你也一样,只要我­干­点什么事,说点什么话,你就怀疑我针对你刁难你。”

三小姐穿着宽长的裙子,向上提了提,朝海水走去。

“你到这来,不会是重振旗鼓,把赵氏那块地发展起来,带旺边陲镇吧?”

三小姐笑了笑,说:“我有这个能力吗?就像你现在,可以回来当边陲镇的书记吗?”

“我倒说不定,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如果,把边陲镇纳入江市总的发展规划之中,我来运作,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以前,林副市长就曾这么考虑过。

“你却不可能回赵氏了,你是容家的人了。”

“很难说,你就不兴离啊!离了婚,去哪?还不是回赵氏。”

“你应该往好说,容家与赵氏联营了,像我的企业那样,上市了,股份制了,委派容家大少­奶­回来,与张建中同志一起打造边陲试验区。”

三小姐“哧哧”笑,问:“可能吗?”

张建中还按自己的思路往下说:“那时候,我们还搞走私,还开赌场,还搞繁荣娼盛。”

“张建中同志,如果,你还搞过去那一套,我保证你马上被撤职,马上进监狱。”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过去不可能再复制。

面朝大海,让海风吹,好一会,三小姐撩了一下乱发,看了他一眼,问:“想什么呢?”

“太多了,所以,什么都不想。”

“不想以后?”

“以后要想的也太多了,所以,还是不要去想。”

三小姐笑了笑,说:“就只想现在。”

“见过永强吗?他已经是镇长了。”

“我见他­干­什么?”

“给他电话,把他叫出来,我们出海,吹吹风。”

“一定要叫他才能出海吗?你去水浸村借艘船,人家还会给你几分薄面吧?”

张建中想起了什么,问:“你叫我到这来,还有其他事吧?”

“出海,去吹海风,我再慢慢告诉你。”

三小姐加快了脚步,海风吹飘扬了她发,她的衫裙,沙滩上留下两行脚印。

小舢板改装的机船,线索一拉,便“突突”响起来,轻轻一放,马达下沉搅起浪花,船平稳地驶出水浸村的码头。

三小姐坐在船中,张建中驾驶,坐在船后。

“坐稳了。”张建中把马达又压下一格,船向箭一般飞向深海。船头的海浪朝两侧飞溅,风吹得睁不开眼。

“还可以再快吗?”

张建中没听见。

三小姐又重复了一遍。

当然还可以,但是,张建中不敢再快了,那可是玩命的。

“怎么会有这么快的船?比快艇还快。”

“这是专门走私的,跑得比海关的船还快,即使被发现,海关也抓不到。”

这时候,船又恢复了平缓。离岸已经很远了,海滩那些酒店只有火柴盒那么点大。

“这里很深吧?”

“深不可测。”

“我还没在那么深的海游过泳。”

船完全停了下来,没有了机械的吵杂声,风很轻,浪很静。

张建中开玩笑地说:“那你下去游啊!”

“你以为我不敢啊!”他们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三小姐背对着自己,就见她脱衣服,张建中想,原来她早有准备,里面穿着游泳衣。

突然,双眼瞪大了,三小姐露出双肩还没什么,脱了衣服,背上只有一条细细的文胸带。

更让张建中目瞪口呆的事情继续发生。

三小姐把那小玩意儿脱了,又站起来脱裙子,粉红的小内内透明得可以看见里面的­肉­­色­。

“你就这么游啊?”

“离岸那么远,看不见的。”

三小姐还往下脱,一丝不挂。

她的背洁白无瑕,细细的腰,宽宽的屁屁,在阳光下泛着光。

记忆里,三小姐的屁屁没那么大那么宽,虽然她总穿那种松宽的裙,或许,因为宽大,才穿得松宽吧?或许,成了容家少小­奶­,才变得丰腴了吧?

三小姐跃进水里,他眼前还久久映着那两瓣厚实的­肉­。

游出去几十米,又游了回来。

其实,海是无­色­的,无­色­的海里映着一个洁白美丽的躯体。

“发什么呆?”她一抬头,便清晰可见海里浮动着两座洁白的山峰,“不许看,你不许看。”

想用手遮住,又放开了,脸很红,突然身子后仰,正面暴露无遗,还是白,白中有两点细小的红,有一片小三角的黑,双腿游动,那片黑就一张一合,改变形状。

张建中不得不虚伪地蒙上眼睛,说:“你这是­干­什么?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你别装了,我都看见你的手指缝了。”

敏敏已经够白了,她比敏敏还白,敏敏那两点已经够鲜红了,她比敏敏还鲜红,只是那个小三角没那么黑,那么浓密。

“你知道,你这样很危险吗?你知道,你这样会让有的同志犯罪吗?”

敏敏游了回来,双手扶着船舷,暂时看不见海里的白了,张建中心率平缓了许多。

三小姐半真半假地说:“你反应不会那么钝吧?没有意识到,我在引诱你吗?”

“开玩笑归开玩笑,但不兴这么开的。”

“你觉得,我像跟你开玩笑吗?你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勇气吗?”

“我以为,京城的人都喜欢­祼­泳,我以为有钱人家的少­妇­都有暴露欲。”

“我不是京城的人,我不是有钱人家的少­妇­。”

三小姐的眼眶红了。

“怎么了?”

张建中马上发现自己问得太没智慧了,还用说吗?容少肯定是纨绔子弟,成天花天酒地,三小姐嫁入容家,更多还是牺牲自己,拯救大少爷。

“容少不喜欢女人。”

张建中吓了一跳。

“他跟一个健身教练在一起,好多年了,他害怕容老爷知道,害怕所有的人知道,才答应跟我结婚。”

张建中咬牙切齿:“这家伙。”

“也不能怪他,结婚前我就知道了。”

“知道你还嫁给他?”

“我们私下有约定,我替他保密,他说服容老爷帮我大哥。”

“以后呢?以后你就一直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

三小姐想上船,用了几次劲也没成功,就用眼睛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张建中还是过去帮她。

船摇晃着,张建中叫她移到船头,这样船才不会失去平衡。

张建中坐在船头,把双手伸给三小姐,几乎是把她抱上来的。

“我,我有喜欢过你。”三小姐搂住他脖子,就不再放手了,“好像你结婚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喜欢你,有一段时间,你老婆失踪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的缘分到了。”

——去了京城,还是忘不了我们过去的那些事,忘不了我们绊嘴,忘不了你戏弄我,有时候,我想,其实你也喜欢我,才会跟我绊嘴,才会那么戏弄我。

——我想找这样的一个人替代你,但我找不到。

——我想,我们的缘分还没尽,我嫁了那样一个人,你老婆又不能给你生孩子,我,我可以,可以有我们的孩子,可以帮你生一个孩子。

“你知道那个小倩吗?汪燕供读书的那个女孩子,现在已经是电影明星了。她也有过古怪的想法,但是,我没有答应她。”

“一样吗?我跟她一样吗?”

三小姐吻他,不知是太热烈,还是太笨拙,咬破了他的嘴­唇­。

“出血了,你出血了。”

她吻他的伤口,吃他冒出来的血,张建中只是抱着她,不敢有太多的动作,然而,心里那团火已经烧得貌似无法控制了。

“成全我好不好?我想要个孩子,我想帮你生个孩子。”

“这样对你不好。你考虑过没有?容老爷是不会答应的,容少是不会答应的,你的下场就是被他们踢出家门。”

“你认为,我是那种感情用事的人吗?我做事没有经过思考吗?容老爷不会知道的,容少反而会高兴,他说过,我们互不­干­涉,甚至希望我找人生个孩子,这样,他就更能隐瞒所有人了。”

“我,我的意志力很薄弱的。”

“没人要你坚强。”

三小姐把他推倒在船板上,两个白得晃眼的­肉­团在眼前晃,那两点红在眼前闪。

“你再这样,我要崩溃了。”

“我就是要你崩溃。”

不知三小姐先压下来,还是张建中先抬起头,一点鲜红被他吞咽了,那个­肉­团压在鼻子上,差点窒息。

——张建中,你好狠。

——张建中,你不是坚持不要吗?

——张建中,你把人家的心都吸出来了。

张建中突然停了下来。

“这边,再吃这边。”三小姐把另一侧往他嘴里送。

“容少没有碰过你?你还是女儿身?”

1020不是结尾的结尾

张建中感觉那­肉­团里有一个硬硬的核,像敏敏当初那样。.

“不好吗?便宜让你占了不想要吗?”

“你可以重新开始。”

虽然,那个完全膨胀的­棒­­棒­糖非常不愿意。

“你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你刚才才说,不要想以后,就只想现在。”

“这是一个必须考虑的问题。”

他的手从那宽大的屁屁移开,她又把它移了回去。

“我觉得自己很不要脸,把自己送给人家,人家也不要。”

“你这么优秀,谁都想要。”

“但我要给我喜欢的人。”

“你可以喜欢别人。”

“我不想呢?我不愿意呢?或者,我考虑清楚了,觉得只有你才可以喜欢呢?”

三小姐脱他的衣服,衣服已经被她弄湿了。她解他的皮带,突然停了下来,涨红着脸说:“你让我有一点点尊严好不好?你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深思熟虑的。”

“我对你不客气了?”

“没人要你客气。”

张建中把她翻到身下。

“别以为,我是傻瓜,别以为送到嘴边的­肉­,我不会吃。你这块­肉­,我吃定了,谁送到我面前,我都会克制自己,偏偏你送上来,就不克制。”

“你还不克制啊?你已经够克制了,你再坚持一下下,我就改变主意了。”

“你已经没机会改变了。”

“我就是不想有机会改变。”

三小姐看见他亮出的­棒­­棒­糖,眼睛瞪得大大的。

“可以吗?”

“没有不可以的。”

戳了一下她的大腿内侧,哆嗦了一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张建中,你是有经验的人,你要尽量减轻我的疼痛。”

当然不会那么硬生生往里戳,就算三小姐愿意,张建中也能那么乱来。

他要慢慢跟她周旋,让她知道,那是一件多少爽的事。先是用手,再用嘴,她不能安静地躺在船板上了,扭动身边,移动双腿,喘着气儿说:“还没那个啊?我不怕了,我想它进去了。”

手里的­棒­­棒­糖好烫好烫,好想它进去温暖自己。

“会不会大了一点?”

张建中没跟她说话,只顾在那片三角处盘旋,一会儿亲,一会儿舔,一会儿用舌尖挑,挑出一汪汪的水,就吃得­干­­干­净净。

这可是他张建中的宝地,三小姐特意留给他的,一个结婚一年多的女人,谁能想到它还完好无缺。

“你还想吃到什么时候,它都不愿意了。”三小姐握紧­棒­­棒­糖,“那是它的地盘,你不要占用那么久。”

“不一样的,被它占用就不一样。”

舌尖更深地往里挑,三小姐握得更紧了。

——你弄得我心好痒。

——你弄得我头有点晕。

——我,我要不行了。

三小姐双腿绷得紧紧的,手也握得紧紧的,细腰一挺,一股水喷了出来,人便软了下去,张建中又舔得­干­­干­净净。

——讨厌!

——张建中,你好讨厌。

——我不跟你玩了。

她却舍不得那根­棒­­棒­糖,还握在手里。

看着天,天很蓝,云很白。

“张建中,你这么对我,我会舍不得你的,我会想死你的。”

“我去京城,你会见我吗?”

“你不去京城,我也会回来找你。”她抬起手,帮他擦掉嘴边的唾沫,有点儿黏糊,知道是自己的。

“好吃吗?也不知道脏。”

张建中故意低下头要跟她亲嘴,她却拦住不让亲。

“不准亲我,你亲下面就好了。”

“那我再亲。”张建中往下滑,她忙拉住他。

“不要好不好?你再亲,我就没力了。”

“我就是要把你搞得筋疲力尽。”

“你想把我搞得不能动才跟我啊!”

“好不好?”

三小姐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这会儿,他扶着­棒­­棒­糖在下面盘旋,说好,可以是再让他亲,她可不想­棒­­棒­糖离开那里。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两人又在感受­棒­­棒­糖给予的感觉。

“进去了。”

“只有一点点。”

“又进了。”

“头在里面了。”

她咬着嘴­唇­等他再向前,他的屁/股却动起来,快进快出。

“还没都进去。”

他要这种浅进浅出的感觉,周边的­嫩­­肉­摩擦得磨菇头酸酸麻麻,貌似又胀大了一圈,三小姐淌出的水,也让那狭窄的通道更湿润,上面也没停,缩着脖子,用舌尖在那点红上划画画。

三小姐知道他在做总攻前的准备,心扑扑跳起来,紧抱着他,双腿也绷紧了。

“你别紧张。”

“我没紧张。”

“还不承认。”

“我放松,我放松。”

说是放松,根本不可能。

“你不放松不行。”

“我已经尽量放松了。”

“越放松,才越湿润,才越能减轻疼痛。”

“很痛吗?”

“也不是,更多还是心理作祟。”

张建中一个下沉,三小姐叫了起来:“不兴这样的,不兴趁人没有防备的。”抱住他不敢动,感觉被­棒­­棒­糖胀得满满的。

“进去了。”张建中说。

其实,他知道,只进了一半。

三小姐动了一小下,说:“也不是想象的那么痛。”

“我就说吗?心理恐惧而已。”张建中往后退,再往前,三小姐感觉那圈沟壑刮得很舒服。

“还来。”

又后退,又前进。这种定位式的进退,与敏敏已经捣弄得炉火纯青,不会多进,也不会少进。

“再来。”

张建中连连进退,舒服得三小姐娇喘起来。

——我把自己给你了。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我给你生个孩子,男孩好不好?其实,我更喜欢女孩。如果,双胞胎就好了,一男一女。

张建中便是在三小姐完全放松的状况下发起最后一击的,三小姐始料不及,还挺腰迎合,那知,一阵撕裂般的刺痛遍布全身。

她哭了起来。

——张建中,你这个大骗子。

——张建中,你欺负我!”

“好了,好了。这次是真的了。”

他感觉她貌似狭窄得不能再狭窄,而且,还不停地跳,跳一下,夹一下,­棒­­棒­糖便被迫反抗,夹一下,胀一下。

三小姐脸上呈现的痛苦,张建中看了也心痛,便吻她,吻她的眼睛,吻她的鼻子,吻她的嘴­唇­,更让他担心的是,那磨菇头还会膨胀。

“不会再有更痛苦了吧?”

张建中不敢回答她。

“不是都进去了吗?”她用手摸,发现两人完全贴在一起,才松了一口气,“刚才,真痛死我了。”

“我也不想的。”

“你还说心理作祟呢!”三小姐手压住他的腰,说,“不准像刚才那样动。”

她担心,动起来又会痛,虽然,这会儿还火辣辣的。

张建中也不想动,更喜欢她时不时的跳一跳,夹一夹。他想,迟早都要经历膨胀的痛苦,不如就让她一次承受完全部。

“你在里面动得好凶。”

“你先动的,你跳一下,就夹我一下,我才动的。”

“你不能不动得那么凶吗?都要把我胀爆了。”

“你可以不动吗?可以不夹吗?”

“以后不痛,一定很舒服。”

“现在还痛吗?”

“哪有不痛的,被你戳伤了,伤口还没好呢!”

“又跳了,夹了我一下。”

“你呢?胀了我一下。”

张建中感觉不妙了,紧紧抱着她,三小姐也感觉到了。

“又,又怎么了?”

“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了。”

更紧地抱住她。

“张,张建中,我恨,恨死……”她发不出音,嘴张得大大的,面部痛苦地抽搐。张建中心里喃喃:“你不要那么膨胀好不好,温柔一点好不好?”

如果,这时候进退的话,三小姐呼吸或许会停止,目前,只有郝小萍才能承受这种重击,在敏敏身上从不敢尝试。

这一刻,张建中想,以后,三小姐也是可以承受的。

三小姐彻底软掉了。

——张建中,你真够狠的。

——我知道,当初,敏敏为什么承受不了你了。

——你太厉害了!

“没有了,你都体验过了。”

张建中把她翻到自己身上。

“你又要­干­什么?”

“我不想压着你。”

三小姐的气喘得顺了:“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想坐起来,不知可不可以,张建中推她起身,自己也随着坐起来。

失去动力的船在海中心飘,也不知转了多少圈,飘了多远,感觉岸边酒店更小更模糊。

风还是轻轻地吹,浪还是那么静,天上的云朵遮住了太阳,一片清凉。

张建中要她动,她却不会动,就托着她的屁屁摇。

“我没想到,你的屁屁那么大。”

“很丑是不是?”

“不丑,我喜欢。”

“真还是假?”

“真的,我超喜欢。”

“人家说,屁屁大的好生养,可能还真生一对龙凤胎呢!”

张建中当然希望她梦想成真,于是摇得更起劲,她便随着他的节奏一左一右,又一起一落。

“我前面也很大。”

“平时就知道,看得出来。”

“这是为你孩子准备的。”三小姐问,“你说,喂人­奶­好,还是­奶­粉好?”

“你想多了吧?”

“如果,生龙凤胎,一边一个,还不他们吮­干­了?”

一手逮住一个,不让它们乱甩。

三小姐一边动,一边梳理头发,却把发夹塞进张建中嘴里。“吮­干­了,你一定不喜欢,还是喂­奶­粉吧!以后告诉他们,都是因为你老爸。老妈怕你老爸不喜欢,所以,只要委屈你们了。”

说着,“哧哧”笑起来。

扎好头发,三小姐双手扶着他的肩,说:“你们男人成天都占女人的便宜。”

“怎么占便宜了。”

“在里面还不占便宜啊!双手都不闲着还不占便宜啊!我不想闲着,你能让我不闲吗?”

张建中要她转过去,说要看她宽大的屁屁,说要看她细细的腰。

“前面不要了?”

“要,当然要,不是还有手吗?”

三小姐太笨拙,很艰难才转过去,张建中便半躺着看那细腰扭,看那屁屁摇。

“我要前面。”

张建中又直起腰,一手握住一个。

“这样好像深一些。”

“深一些不好吗?”

“你当然好了。”三小姐又气喘起来,“我要吻你。”

张建中便把脸移过去,她侧过脸来,反手搂住他脑袋,没吻几下,她就没气了,她就喃喃了。

——我早就应该做出这样的决定,我早就应该下决心给你生孩子。

——你不要以为,我只是一时冲动。我想了很久很久,知道你一直没有孩子,就知道是你老婆的原因,她的病并没有完全治好,或者,也不可能再治好。

——你以为,我没想过再结婚啊!我想过的,但大哥第一个不同意,容老爷更不会同意,那个容少就更不用说了。

“你快点,再快点。”

此时,张建中手扶她的腰,推推拉拉,她自己握着那两个­肉­团不让乱甩。

——我不能委屈了自己,我不能就那么独守空房,我要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我并不是只为自己,我也为你张建中,你说是不是?

——我知道你不会嫌弃你老婆,我也不是要说她的坏话,但你不希望有一个健康的女人吗?不想可劲可劲地发泄自己吗?你想吧?你在我这里怎么都可以,我才不怕你,我才不会承受不了你。

她不说话了,张建中也不动了,彼此都感觉­棒­­棒­糖又使坏了。

“我知道,我要你,我,我都给你。”

三小姐还没问他给自己什么,就意识到了,爆满了,还在跳,每一跳都那么有力,跳得她也不行了,失去知觉了。

小舢板很晚才回来,张建中不想就那么放过三小姐,他说,她是第一次,他就不能只要一次。回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三小姐说:“今天遭受了重创。”

张建中说:“是你送上门的。”

“我知道是我不要脸。”

“我更不要脸。”张建中说,“晚上我还要。”

“你不要命了?”

“我想要你的命。”

“我不给。”

“不给也不行。”

风很轻轻地吹,浪很静,沙滩上留下两个人的脚步,很长很长。

——不是结尾的结尾——三年后,三小姐离开了容家,带着一对两岁的儿女,还回来帮大少爷打理省城的生意,汪燕很不高兴,却也没有办法。

容老爷给了三小姐一笔补偿,条件是不能公开孩子的真实身份,只能说是他们容家的骨­肉­,更不能公开容少的劣迹。

敏敏常去看孩子,有时候自己去,有时候跟张建中一起去,留在省城过夜的话,就住在三小姐那,要三小姐放保姆的假,由她带孩子,让张建中和三小姐睡安稳觉。

三小姐来江市看他们就留在家里住,对外人说,她睡客户。

关上门,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睡在一起?

小­精­灵集团成功上市,资金充足,生意越做越大。

张建中成了红­色­资本家,一则年薪倍增,二则上市后,一元面值的原始股市值十多元,最高曾升至三十多元。

有人既羡慕又嫉妒,说他发迹是被迫的。

这一年,江市发生了一起*案,主犯是孟小辉,孟市长因包庇儿子受牵连,且查出利用职权为儿子的生意提供各种方便、贪污受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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