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氏这么打岔,气氛也融洽了一些,暖宝松开抓着小福的手,煽情说道:“你真不想回家?如果你不回去,小福以后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小福依
偎在暖宝身边,弱弱问道:“那姐姐不骂我了?”
暖宝扯出笑容,温柔保证道:“不骂了,小福跟姐姐回家吧。”
小福欢呼一声,跟二牛挥手:“二牛,我要跟姐姐回家啦,以后再来玩。”
二牛还沉浸在小福答应留在他家的美好愿望中,谁知道小福一被勾引,就成叛军了。他满脸幽怨的控诉小福恶劣的行为,只是小福根本没搭理他。
小福牵着姐姐的手,唱着山歌快乐的回家,暖宝在一旁翻白眼,回家你就知道厉害!竟然学人离家出走!不掐这个没脑子的妹妹一顿不足以泄愤!
趁着小福打水洗澡,钟彩心语重心长的跟暖宝说:“你不要凶她,小福学不坏,只是她不懂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好好和她说就行。再有问题,就找婶婶,我和她讲讲道理。”
暖宝知道小婶婶和叔叔离别这么久,今晚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她不想麻烦婶婶,于是向钟彩心保证:“我会好好教她的,今天也是我鲁莽冲动了。”
夜里两人盖着同一张被子,小福把双脚贴到暖宝的脚上,“姐姐,你的脚缠着我的,那样就不冰了。”小福身体热烘烘的,往常暖宝都是把小福当暖炉用。
“小福,你知道姐姐今天为什么罚你吗?”
“知道,我弄疼了满头,他哭了。”
暖宝揉揉小福的头发,“不是这原因。”
“那是啥?”不就是满头比她小,大家都喜欢满头不再喜欢她了。
“小叔叔一路辛苦把东西带回来,你二话不说就埋怨这埋怨那,而且气性大,把东西乱扔,你学会尊重长辈,爱护幼小吗?”
小福词穷,她也没想这样来着,只是她在五岁的时候就被小叔叔收养,她把他当父亲了,满头出世后,小叔叔眼里再也不是只有她了,她妒忌满头是小叔叔的亲生儿子,而她不是。
“姐姐,你说小叔叔有了满头会不要我们吗?”
暖宝不假思索:“当然不会。你脑子成天想些啥?”
“那叔叔为啥给满头买那么多东西,小福一样也没有。”
暖宝不答反问:“那你喜欢满头吗?”
“当然喜欢。”
“所以,如果我们出去游玩了,也会买东西给满头,对不?而且,小福你也不是小孩子,今年
十一岁了,是大姐姐了,不能再跟满头争风吃醋了。”
小福纳闷答应:“好吧。那我把小叔叔让给满头好了。而且,我也会照顾满头,就像姐姐照顾我一样。”
“所以,你以后再也不能发小姐脾气,知道吗?我们都是穷苦人家,你不能学那些小姐的作风,往后嫁人也要下地干活,洗衣做饭……”
小福听得有些困了,打断暖宝的话:“姐姐,我以后再也不发脾气了。”接着又说道:“不过,二牛说往后不要我做重活,他养我。”
暖宝提醒:“二牛还小,说的话当不得真。”
“可是……二牛的娘亲是大人,她也是这样说的,要我做她闺女,一辈子都能和二牛一起玩。”
☆、重开杂货铺
夜里,钟彩心把满头哄睡,叠好张德带回来的衣服才上炕。
张德早躺在炕上,眼睛眯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钟彩心睡下,移动到丈夫旁边,侧身环抱他的腰,手放在他的颈窝里。
张德难得主动一次,感觉到妻子的靠近,大手一揽,把整个人儿禁锢在怀里。
两人靠在一起取暖安慰良久,钟彩心开口道:“虽然大哥一直跟我说你去的地方没有危险,但没亲眼见过,怎能安心,而且你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传回来,也不知道你能不能顺利到达京都。”
张德安抚性的拍了拍妻子的背,“去的时候很顺利,跟着带队的官兵一起坐马车,马车在京城郊外就停下让我们十几个人一起进皇陵。初初管制很严格,只有采买的人能出去,其余人一概守在里面。后来轮流分派工作,就算我烧的饭最能入口,所以大家推举我做伙夫,半年后终于能和采买的人一起去京城买粮食。”
钟彩心埋怨道:“那你怎么不送个信回来?”
“啧啧,哪能呢。采购完粮食就要回去,时刻有人旁边看着。不过我的情况算最好了,烧两顿饭,晚上守半夜陵墓,一日就这么过去了,半个月还能出外一次,大伙儿都羡慕我。而且,我还跟采买的人相熟,平日有东西要买的人都要送钱给采买,采买看我稳妥,又能做事,暗中也分我一份。”
“想不到你这呆子去了那里也能赚钱。看你这高兴样儿,赚了多少?”
张德竖了十根手指,但又想到黑暗中彩心看不到,出声道:“十两呢。”
钟彩心以为稳打稳算一两了事,咋知道是预想的十倍,连忙问:“你不会做了什么坏事吧?”但想想也觉得不可能,要这老实人做坏事,估计他整夜都睡不着呢。
“我怎么会做坏事。不过赚这十两还真容易,和我一起的都是有钱的富户,他们不乐意巡逻,不乐意打扫陵墓,我就替他们干活,然后他们托我买东西,我把钱都给采买了,采买见我上道,事后也分了我一点,三年存下来就有十两了。”
“呆子,你还替人干活?家里又不缺钱,你熬坏了身体怎么办?”
“怎么会,那些活很轻松的,而且我一去几年,你们一定过得苦哈哈的,有了这十两,往后就舒服了。”
钟彩心生怕村民对张德说嘴说舌,连忙把回了娘家这件事告诉他。
张德没责怪,反而苦恼说道:“我怎么就想不到,早应该让你们去的,你们四个在家我担心的很。”
钟彩心听了感动无比,手伸到张德衣服下,替他揉起骨头来。
张德被妻子一通揉捏,燥火直升,瞄了眼熟睡的儿子,反身把钟彩心压在身下。
第二日清晨,钟彩心提着小儿尿桶从卧房出来,张德抱着满头在后。满头经过昨日一日对张德的接触,安静的小娃娃对突然出现的爹爹很眷恋,抱着张德的脖子不肯放手,张德拿出玩具哄他,还跟他说京城的杂耍,街头卖艺等等,两父子说的叽里呱啦,一通大笑。
小福羡慕的看着张德怀里的满头,以前她也窝在小叔叔怀里玩儿,现在属于她的位置没了。
张德朝小福招手,小福顿时摇着小尾巴跑过去,“小福去叔房间里拿礼物,就在那灰色的布袋里,昨天还没给你呢。”
小福一听,屁颠颠的跑去卧房,抱着一个布袋子出来。
“打开看看,你和暖丫头的礼物都在里面。”
满头双手撑住桌子,脚踩在爹爹大腿上,探出头看。
小福打开,发现里面有两盒脂粉,她急忙旋转开盖子,里面是粉色透明的膏状物,其中还夹杂着沉淀。
“闻闻看,据说是用桃花瓣做的,有一股桃花香味,而且能滋润皮肤,不油腻又干爽,京都的女子都买这个。”
小福用手指沾了一些涂抹在手背上,湿湿的,一抹就化,皮肤滑滑的,还带香。
“姐姐,快来看看。”她朝着门外扫地的暖宝喊道。
暖宝放下扫帚,让小福抹一些在手臂上,果然凉凉的很舒服。
两人像看稀罕物一般头碰头嘀咕着。
钟彩心洗完尿桶回来,看见桌子上摊着的东西,问道:“在看什么呢?”
暖宝把脂粉递给钟彩心,“小婶婶,你说这东西难做吗?主要用桃花瓣做的。”
钟彩心用擦手的布巾擦干手掌,挑了一些闻了闻,“做是可以,不过效果可能不比这个好,好像还加了些白芷什么的,要懂药理才行。”
张德搭嘴道:“是啊,我记得掌柜说能美白,估计就是白芷的功效。”
暖宝在现代没用过护肤品,连洗面奶也不用,所以对制作护肤膏药没把
握,不过摘些花瓣,或者敷些黄瓜片还是可以的。
而后,小福又在布袋子里挑出一些头绳,头巾,香包,等女子用的小饰物。这些东西对暖宝来说很新奇有趣,更别提小福了,两人坐在一起互相帮对方束发,包上头巾,真像一个小村姑。
暖宝看见这些小玩意,不由想到如果她们也做些同京都一样的简单的小发绳和小发夹,那肯定也会受欢迎的,“小婶婶,你说我们也做这些东西卖好不好?”
钟彩心以前一直做杂货铺,对这些小零件的行情自然比较熟悉,想了一会儿答道:“应该有的做,不过单做这些也不赚钱,就当是玩一玩吧。”
张德去了京都一趟,眼界开阔甚多,以前觉得种田安稳,现在胆子大了,倒想做些小生意。特别是听说家里的三亩地租了给张大娘耕种,今年秋租约才到期,他准备利用那十两再赚些银钱回来。
钟彩心觉得京都头绳的样式仿照很容易,现在这股风潮还未刮来,她们只能在时间差中赚些小钱。头绳需要不少颜色各异的布料,她们不可能买整匹的布回来,只能去买些碎布头了。
张德陪着钟彩心和暖宝一起去宁县,宁县的商贸比较发达,裁缝店也多,她们三人去裁缝店买了几袋碎布头也花去几十文。碎布头真的很碎,细细的一小条,或者小小的边角料,做荷包和鞋垫是完全不可能的,平日只能卖给穷人家做补丁,店家是绝不会莫名丢掉的。
回到村子,让赵铁匠帮忙做些铁丝,付了定金,三人回家开始分布头。
张德记起钟彩心以前做的杂货铺,抬头问道:“不如我们在村里开个杂货铺咋样?”
张家村没有杂货铺,因为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都有墟,大家沿路去赶集,也没什么不妥。而且杂货铺需要的预备资金极多,银钱都砸在货上,村里人都没这份胆量去做。不过村民要是突然家里来客,或者短缺了什么东西,只有等赶集才能补上,或者坐牛车去县里买。
小福觉得这提议好,杂货铺一听就知道有很多东西吃,很多东西玩,到时候她一定守在铺子前。
“开杂货铺吧,小叔叔,我们也能开铺子了。”
张家小院离村中央的大树不远,这得确是一个做买卖的地方,不管哪儿的村民都不会走太远的路才能买到东西,真的很方便。
钟彩心觉得开不开都无所谓,只要张德想开,那
就开吧。
张德对隆庆城很熟悉,所以他打算去隆庆城贩些货物在村里卖,这样既不会和宁县的货物重复没人买,又不会影响村里驾牛车的生意。
主意已定,大家的心都活泛起来,要在院子搭个草棚做商铺,还要砍些木材做桌椅,不过这次张德的几个兄弟都被征派了,唯有他自己一个人上山。村民看见张德一回来就动工,纷纷来打探,张德对着每个人都笑嘻嘻,说自己要在村里开个小杂货店,希望大家都来捧场云云。
小叔叔在前院忙乎,暖宝她们也没停歇,要赶在铺子开张之前把头绳,发夹做好,到时候放在铺子里卖。
夜晚大家聚在一起商量贩些什么货物回来,钟彩心很有经验,“村里肯定需要盐,糖这些日常东西,还有一些女子要用的绣线之类的,除了这些,你还可以贩些夷国的羊毛帽子,手套等,张家村的村民虽不富裕,但也不穷困,特别是一些媳妇很爱攀比,最喜欢她们没见过的东西。”
暖宝也说道:“我觉得可以贩些笔墨纸砚回来,村里也有去村学的孩子,买些便宜的就好。”
小福也不甘落后,跟着说:“小叔叔要记得买些糖果回来,村里很多人喜欢吃的。”
张德笑道:“是小福你很喜欢吃吧?”
“不管她喜不喜欢吃,买回来的东西都是要卖出去的,小福你偷吃的话,晚饭就不能吃了。”
小福低头绞着手指,究竟是吃糖好还是吃饭好。
不等小福想明白,草屋建成了,桌椅也做好了,只等着货到就能上架了!
张德借了牛车去隆庆城逛了一圈,终于把货物都置办好,望着手里仅剩的三两银子,这次一定要开张大吉才好。
找了个良辰吉日,烧了几串爆竹,张记杂货铺正式开张了。
☆、双喜
开张那日,张大娘带着几个儿媳妇来捧场,给几个小孙子买了些糖果,其他孩子看见,也嚷着让爹娘买糖,大小媳妇儿看见绣线的分色比墟里的多,相约以后都在张记杂货铺买,还不用等赶集呢。
杂货铺的生意不算非常好,但也不坏。张家村有百来户人,需求很足,银钱回返的很快,每个月铺子能赚一两,而张德只需要每月去隆庆城贩货两次,这实在是一门来钱的好生意。
钟家大哥听闻小妹又开了杂货铺,不日就拖运了一车货物来。据说是陈年的旧布,边城的富商很多,陈布与其放在自家店卖拉低顾客水平,还不如放在妹妹的村子卖,这样更能赚钱。
张德手头只有三两,而且这三两是用作活动资金,要他一次性收下这批布还真困难。钟全敬知道妹夫憨直,提出一个成本价,让张德代卖,多余的钱就是他的劳务费。
钟彩心觉得既然大哥每个月都运一批布来,不如把杂货铺的其他东西也一并卖给她们,还省了自己去贩货的麻烦,而且比起自己去贩货,大哥批发的价显然更便宜。
就这样,张记杂货铺的东西更全了,而且那些陈布得确很吸引大娘婶子的目光。陈布虽旧,但花色样式比普通的染布要好看多了,价钱只比普通的染布多几文,大伙儿也乐意到张记扯布。不知张记杂货铺有陈布出售的消息是如何传播出去的,近来越来越多外村的人专门来买,甚至久而久之,大伙儿都知道陈布运来的时间,那一天,张家小院简直人山人海,不仅布匹能卖出去,连其余的东西顺带也销出去不少。
每月十四是杂货铺统一卖陈布的日子,比每月的赶集前一天,这是钟彩心提议的。暖宝也提出一个买多少送多少的主意:买货物超过五十文,送发绳一条,超过一百文,送木勺子一个,超过二百文,送木碗筷一双。
这木勺子和木碗筷都是暖宝做的,张德对暖宝会木工很好奇,边替她打下手边问:“暖丫头怎么会做木勺子?”
暖宝早就编好一个借口,以前她只有八岁,而且天灾人祸接连不断,没时间也不敢做太突出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她以后可是要接续做木工活的,若是突然能雕刻出繁复的作品,别人岂不是把她当妖怪,所以她就想着先从容易的东西做起,那样几年下来大家都会习以为常了,最多只会赞叹她有在雕刻上有天赋罢了。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有个大叔会这门手艺,他在教小徒弟的时候,我经常
过去玩,看多了也懂一点,而且这勺子和碗筷容易的很,多练练就好。”
张德点头,“那也是,只要知道道理,一通就明了,明儿我上山砍些木料回来,你慢慢做,做坏了也不要紧,反正这不卖,算是添头送的。”
做木工不比做木雕,这活计很伤手,暖宝手肉上细腻的皮肤磨出一层茧,心疼的钟彩心直呼受罪。不过,她才不怕呢,为了以后能顺利在她们面前展示她的雕工,她要从低做起,也当是长久不做后的练手。
十月时候,张大娘收完大豆和苞米,把土地深耕翻作了一遍,又施过一层肥,终于把地交回张德手上。临近年关,杂货铺的买卖更加昌盛,由于暖宝和小福是农家女,并没有不见外人的规矩,所以四人都在草棚里守店,钟彩心翻找货物的时候不停低头弯腰又抬头垫高脚取货物,一高一低间眼前一片晕眩,跌在旁边的暖宝身上。
这一跌,倒跌出个喜事来。小叔叔回来已经有一年了,小婶婶再次传出怀有身孕,四岁的满头终于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除了张德,小福是最开心的那个。她抱起小不丁躲在墙角,悄悄问道:“满头,你要有弟弟妹妹了,要是大家都喜欢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那你也会喜欢吗?”
满头是个安静少话的娃,但并不代表他笨,相反人家可是很大气的,反问小福:“小姐姐,满头当然喜欢弟弟妹妹,难道小姐姐不喜欢吗?”
小福见满头一点儿也没吃醋,不禁反问自己,难道姐姐说自己小气是真的。果然,小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二牛只会对她一个人好,哼哼。
钟彩心二十五岁怀上第二胎,张德比第一次更为紧张,立刻勒令妻子在屋里歇息并看顾满头,暖宝和小福在外面卖杂货,而他就忙田地的事情。
暖宝的口算不错,坐在凳子上一边刨木一边算钱,小福好动,有人来买东西她乐的忙前忙后,还对来人一顿大姐大哥的喊个不停,不少五六十岁的妇女最喜欢来逗趣她,暖宝觉得她们就是为了小福那一句:“唉哟,几天不见,大姐又年轻漂亮了,连小福都认不得咯。怎样,糖冬瓜来上一斤?”
—————————我是成毅哥哥的分割线——————
大雪飞舞,浅滩,溪流,草地都被冰雪覆盖,这样的天气夷国的大部落最喜欢前来挑战,就算不为抢回粮食,也争个面子图个愉快。
夷国和雍国自上一
朝皇帝时期打过一次仗,太平年间已有几十年,而夷国也承诺退兵迁土几千公里,相方互不侵犯,甚至还有雍国商队进入平原互通坊市,夷人也不远千里前来售卖货品。
若不是这一次大雍皇帝心存贪念,这和平也许还能持续长久些。
秦成毅正好每四天带队巡逻边境,每队人马十五人,每人配上一匹战马,一把弓箭或者长矛,队长秦成毅随身携带狼烟,由南至北方向逐渐移动。
边境处不乏过路夷国商人,夷商有的是部落贵族,也有的是游散平民,相较于贵族,平民更能得雍国士兵的欢心。所以边境上出现了不少驻地平民夷商,专门为对面的敌国士兵提供优质御寒皮毛,奇特功效的雪原植物等。
秦成毅横视驻扎的大小帐篷,一望无际的雪原上遍布星星点点的白帐,他想着,趁着这个冬,他要把积存的粮食布匹药草都换成皮毛,因为今年八月他将要期满回家了。
来到这里的第一年,春夏秋日除了练兵就在草原上打猎,猎的肉自己吃掉或者和营里的人换粮食,低等皮毛卖给过路的雍国商队。第二年,他发现把低等皮毛全换成粮食,然后存到冬日拿去和夷人换草原,高山里的雪貂和红狐皮毛更值钱。这三年,他换回来的皮毛都塞到来时放置衣物的黑布囊里,只等着五年一过,他便能在集队回京的时候一次卖光。少了中途的层层剥削克扣,相信这批上等皮草一定能卖上好价钱。
队伍越过一顶顶帐篷,其中满脸深红沟壑的老人,顽皮稚嫩的小童穿Сhā其中,他们头顶水壶,手捧窜碗,身上裹着臃肿的各色皮毛,和雍国的老百姓不同,夷人彪悍野蛮但也不失善良热情,特别是这些无辜的平民,生活在最底层仍面露笑容。
这些平民夷商中,有一个出名的药医,听说本是雍国人,后来不知何故做了穆连家的女婿,从此定居在夷国。夷人很少懂药,因为雪原的药草不多,他们信奉天神,认为天神带给他们一切,而疾病,死亡等一切污秽都是天神惩罚犯错的下民,诚心忏悔后通过巫医的治疗可得救,若依然死亡则是罪过无法使得天神原谅。但这药医的出现,无疑拯救了很多急热,风寒的病人,所以大家以他为首,很是崇敬。
远远就听到一妇人急切的喊声:“阿耶,阿耶!”
大家回首望着雪地中央的帐篷,这时帐篷中走出一个魁梧的壮汉,灰鼠毛皮的围脖把脸都盖住,只剩余一双眼睛和一个鼻子在外,只见他虎虎生风往
0 0